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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之路-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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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体谅我的难处,往大里说,是从公司的实际出发的。但是我不后悔做出的决定,我们没有权利拖欠职工的工资!如果我们这些拿着绩效年薪的家伙大话炎炎,说什么拖一两个月没关系,那就是没良心,也丧失了党性。工资不仅不能拖,而且要想办法涨,想办法建立工资增长的机制,这是我们的责任所在。动力费不能不交吧?这个不消说了,便是利息和税金,我们有什么理由抱怨呢?占有国家如此庞大的资产,难道不该给国家做贡献吗?这有什么委屈的呢?

    “但是我们就是出现了严重的入不敷出。责怪营销部的回款政策是没有道理的。某些行业的压款习惯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我们是游戏者而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不想玩可以出局嘛,谁也没求着你赖在这个行业。那怎么办呢?其实大家都说了,也说的比较透了,不外是开源节流而已。江总说的对,但不完全对。对的地方就是开源永远是第一位的,就像一个水龙头漏水了,需要修理,这是节流,但前提是水龙头里有水,否则节流就没有了意义。不正确的地方是什么呢?任何时候都不能忽视节流,否则你开多大的源都白搭。开源就是扩大我们的收入规模,刚才大家肯定对公司的固定费用有了直观的印象了,考虑到工资的刚性增长,历史旧欠以及公司的后续发展,这一块资金每个月没有两个亿是绝对不行的。要我看两个亿也是吃饭财政而不是建设财政。就按两个亿固定费用来算,我们要多少销售收入才能带走呢?三月份的财务报表反映,我们的成本费用率为98。8%,应该是这个数字。大家可以去算一算……所以,我赞成江总的看法,不能只顾眼前,不考虑长远。长远就是技术、设备和市场的投入,所以,江总你组织把你那块预算重新报一下,不要束手束脚了,我满足你!而且我相信,其他领导也完全理解研发投入的意义。这个,我不多讲了。

    “但是,光顾长远不顾眼前又不行。就像一个快饿死的人,你跟他说,熬吧,熬过这阵子就好了,你还有光明的前程。但他现在要的不是前程,仅仅是一碗粥而已。红星公司有点像那个快饿死的家伙,关键要把眼前挺过去。刚才说了,江总的1100万不仅不能少,而且还要多给一些。这一块就这样了。工资不能含糊,这是第二块,但那990万社保资金要跟政府部门争取一下,力争放在二季度末支付。接下来,恐怕税金和利息也不能减免,这是第三块。第四块就是技改资金了。事关公司的发展,也事关公司的声誉,项目延期必然会导致今后争取项目的困难加大,划不来的。而且,每个项目都关系到公司的发展,我们不能做断子孙饭的缺德事。这块钱,我也保了,包括被刘新军忽略掉的安措资金。第五块是动力费用,我看也不能省。但是,生活费用和生产费用要分开,不能搅在一起!吕绮,”

    “在。”陶唐突然点到自己,吕绮吓了一跳。

    “叫你来,是想问问,公司对物业公司动能考核有什么具体的规定?”

    “是这样的,我们主要考核物业的抄表率……”

    “多少?”

    “电费90%,取暖费85%……”

    “这就不合理了吧?骆总,难道达到90%和85%就可以了?亏掉的那部分由公司背?这不行。物业要实现市场化运作,亏也要亏在物业!这样的指标对他们有何压力可言?这个绝对不行。要重新研究调整政策!因为这不是今天会议的主题,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上述的五块保证后,其余的就要大家共同努力了,我没有高招,办法都大家都讲了嘛,就按大家的思路去做。李总,你们再细致研究下回款的增加,增加100万也是对生产资金的贡献。马总,邱总,你们二位都提了很好的意见,我完全同意。特别是压缩存货的问题,要提上议事日程来……我就一个要求,生产计划必须完成!六个亿的产值必须拿下!大家等我拍板,我就这么拍板了!”

    陶唐停下喝茶,会场一片静默。

    陶唐继续讲,“同志们,我认为今天的会议开的不错。既亮明了家底,展露了困难,也找出了解决问题的一些途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仅要团结一心共度时艰,更要看到希望和信心。五月份的困难不过是有订单难完成,这算什么困难?比起没市场没订单容易多了!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赊欠,还可以贷款嘛。今天工行省市两级的领导不就找上门来了嘛。但江总的意见是对的,贷款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是要付出代价的。赊购也不是好办法,邱总说的完全是实情,你赊购人家,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嘛。所以,这些办法我们要少用。

    “是不是所有人都意识到公司的困难了呢,我看不是。现在令我困惑的是,一方面公司面临如此艰难的局面,另一方面,一些部门,一些领导的所作所为却和形势大相径庭。举几个例子吧,大家去看看招待所,每天车水马龙,杯盘狼藉,其中有多少是必须的接待呢?其中有没有违反公司的接待规定的呢?我说不清。研究所的一个工程师,在外面招待人一顿饭就干掉了4500,这是什么标准?某个部门的科级干部,去趟燕京光出租车票就贴了1080元,而部门主任竟然就签字了。小车队据说有近三十辆车,不够用!好多单位申请晚了都用不上,要看关系。我了解了一下,这还是在很多单位都配了车的情况下,比如财务部、比如生产部,比如发规部,都有车。营销部更不用说了,据说光小车就有七辆!建安公司还有宝马五系,比我这个董事长的车还高级……调看了元月份的财务帐,光是礼品的开销就高达275万……这是大一些的地方,往小说吧,”陶唐扬起手里的几张打印纸,“大家看到了,都是单面打印。我来厂也收到了不少的请示报告,极少见有双面打印的,因为图省事嘛,因为打印纸不需要自己掏腰包嘛。同志们,这是一个困难企业的行为?这是资金紧张吗?这次厂办等单位列出的办公费用预算必须重做!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不能克服这些毛病,红星的规模再增加一倍,资金紧张的局面也不会扭转。还有,责任追究要到位!刚才说了,三包损失居高不下,金额都是百万元起步,质量考核的结果呢?四月份的质量罚款是多少?1。9万!简直是开玩笑,我想问一问,这和我们的质量现状匹配吗!同志们,问题多啦,我不过是随意列举了几个而已。这些问题的存在,加剧了公司资金的压力。表面上是管理问题,深层次的是我们在坐两级主要领导的思想问题,究竟我们红星公司是谁的企业?红星应当如何搞,请大家都认真思考一番。我个人认为,不从思想上来个脱胎换骨的改变,公司的管理水平就不能真正改善,管理水平不改善,公司的经营规模再翻一番也扯淡!钱仍然不够花!我不知道在坐的各位听了刚才那一大堆数字有什么感想,压力?动力?感到有压力的,说明有起码的良心和责任心。感到有动力的,就更靠谱了,因为每一个问题背后都是一个经济的增长点,解决一个问题,公司的经营状况就会改善一分。如果既无压力也无动力,那就是严重的不称职!如果面对这样的局面存了幸灾乐祸的心思,我看你的位子就危险了……公司不需要裁判员,需要的是运动员,我严肃地提醒各位一句。”

    吕绮拼命记录着陶唐的讲话,她注意到周围的干部们都在记录,会场一片寂静。

    “现在我要求,各部门,包括营销部,都把五月份的预算按照我刚才定的原则拿回去重新搞一遍!节后上班报韩总,并抄报我一份。计划要拟定的细一些,要精确到周。保证了资金使用的也不要瞎高兴,因为我会盯着你们,钱到手了,就要花出去,钱花出去了,我就要成果出来!钱不够的,自己先想办法,一级对一级负责,实在没办法的,跟韩总讲,韩总没招了,找我。但要给我讲清楚你都采取了什么措施,如果我有办法而你想不出来,我就要问问你称不称职了。为什么我这个外行可以想出的招你想不出来?嗯?或许有人说,你这是不讲理,我就这么不讲理了!我作为红星公司的董事长,我的职责就是下指标,考核指标的完成,从而考核两级班子的称职与否,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子上,这才是我的主要职责!具体的工作,那是你们的事!否则要这么多领导干什么?都来提困难吗?我把话撂在这儿,五月份必须完成六个亿!哪个环节掉链子,我就追责那个环节!”

    霸气十足。一直未发言的郭涛想,宋悦后期从未有过如此霸气的讲话,因为他已经镇不住场子了,但陶唐可以,至少他现在可以。

    陶唐用目光征求赵庆民的意见,见书记没有讲话的意思,便宣布散会了。

 第四十三章盛广运

    快下班时,陶唐用电话把吕绮叫了来。

    “昨天周鸿友召见我了,好大的官威啊。”说这话时,陶唐一脸的不高兴。

    “是公司搬迁的事吗?”吕绮准确地猜出了缘由。

    “正确。对于搬迁,公司有没有正式明确承办单位?”

    “政研室。宋总曾指定政研室研究搬迁问题,有没有结果不知道。至少在我的层面没有听说,更没有开过会。”经历了最初的激动和迷惘,吕绮现在可以“冷静”面对陶唐了。但陶唐的心理仍然令她迷惑,或者说她更猜不到陶唐的心思了。她的感觉是,相比初见面,他更加陌生了。

    “政研室……”陶唐沉吟着,“对于这位盛主任,你给什么评价?”

    吕绮心里一动,“这个……不应该问我。”她曾在陶唐面前评价过盛广运,那时她似乎无所顾忌,为什么现在变了?

    “吕绮,你知道我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吗?”下班的铃声已经响起,陶唐似乎来了兴致。

    “我不知道。”

    “告诉你吧,是孤独。”陶唐落寞地笑笑,“高处不胜寒有些自大了,但真有这种感觉。当你的每一项决定都有可能影响成千上万人的生活时,就会有这种感觉。哦,下班了,如果你不急着回家的话,我们就聊几分钟吧。”

    吕绮点点头,随即问,“那你呢?你吃饭怎么办?”

    “好办。你是哪年入党的?”

    “简直是莫名其妙!”吕绮看着陶唐,许久才说,“2001年……”

    “我比你早。我是96年。常看党章吗?”

    “你怎么了?”吕绮莫名其妙。

    “我常看,真的。你现在有面对神经病的感觉,对吧?”陶唐微笑道。

    “我第一次听说还有人常看党章的。”吕绮老实回答。

    “党性即良心。党章不止是党的章程,也是做人的准则。党员温习党章被视为精神病,要么是社会病了,要么是党病了。既然是拥有八千万党员的执政党,其党章的影响力应当是惊人的,它应当像论语一样深入到我们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我每天遇见的大多数是党员,你应该也一样,计划部有多少人?党员比例是多少?”

    “33人,正式党员24人,预备1人。”

    陶唐叹口气,“是啊,但我们却感觉不到党员与群众的差别。话题扯远了,吕绮,我一直当你是好朋友,那种可以交心的朋友。你说的,既会影响我的判断,也不会影响我的判断。”

    “我觉得盛主任水平挺高的。”

    “就是说,才是有的,德不敢保。”

    “你认为德的最低标准是什么?”

    “忠于企业。”

    “那我认为盛主任是可以信任的。为什么不说忠于你?”

    “当我忠于企业的时候,他忠于企业就不会不忠于我。”

    “凭什么说你忠于企业?”

    “问的好。主观上讲,在于内心。但这没人知道。我想宋悦和杨文欢也不可能公然说他们背叛企业。但客观总是可以检验的,即使当前利益与长远利益不一致,总会有相对公正的结论,哪怕会等好几年。记得咱们小时候的时候厂里有个陈书记吧?我爸总背后喊人家陈大肚子……”

    吕绮点点头,“记得。我爸对他的评价很高的。”

    “陈书记把自来水引进了每家每户,他还给平房引进了暖气。我妈总记得陈厂长的好。这就是口碑。不过,陈厂长办的是民生工程,容易得到群众的拥护。还有一位吕厂长,是你的本家呢,在位没有给职工长过一次工资,勒紧裤带上了变速箱生产线,新建了三座大工房,买了几百台设备,甚至上了炼钢炉。现在那座年产八千吨的炉子还杵在那儿……前两天我要了厂志看,对吕厂长的记载很简略,我认为不太公平……在我看来,吕厂长对红星的贡献不比陈书记小。但老百姓不一定这样认为。我的经验,职工可以分享改革的成果,却不易共担改革的成本。我在盛东干了44个月,据说现在骂我的仍不在少数,无所谓,我问心无愧。当我翻阅党章时我真的想,我是不是没有按照党章做?结论是没有。所以我就理直气壮,自命不凡。竟然与调查组大吵一架……哈哈。”

    吕绮吃了一惊,“真的调查你了?”

    “不被调查是不可能的。关键的问题是你受得住受不住调查。没有的事终归是没有,实名举报也未必是真实的。悲哀在于不对等,就算是诬告又能如何?你听说哪个人因诬告被法律追究吗?至少我没见过。”

    吕绮不知道陶唐究竟要讲什么,抑或他只是对自己发发牢骚?所以她没有接话,谈话就沉寂了。

    陶唐翻了下电话本,用座机给盛广运拨了个电话。在等盛广运来的时候,陶唐说,“就职责而言,这件事不应该是政研室管,而应该归你们运作。之前你们有过相关的研究吗?”

    “没有。”

    “要启动研究。这是真正的长远规划,从政策到现实,都要认真研究。我会给刘新军交代,你不用为难。这件事可能不是你分管的,我想听听你的研究结果,不用用详细的数据说话,就是从直觉或者宏观上判断那么一下,搬家,或者叫战略重组,对我们有利在哪儿,不利在哪儿?”

    “我怕是做不了这个。因为层次太高了。”

    “不,真理往往是简单的,明显的。就像管理的最高层次就是简单。复杂和专业绝不是管理的特征。而且,我觉得你眼光很不错……”

    李志斌敲门,“陶总,盛主任来了。”

    “请他来吧。你下班吧,不用等我了。”陶唐对李志斌说。

    吕绮站起身,跟进来的董事会秘书兼政研室主任盛广运颔首致意,“陶总,没别的事,那我回去了。”

    “好吧。盛主任请坐……”

    “陶总你找我有事?”

    “嗯,下班了,没有急事要办吧?”

    “没有没有。”

    眼前的董事会秘书兼政研室主任是个瘦小的中年人,皮肤黝黑,搁在膝盖上的双手骨节突出,更像是体力劳动者。

    “你当过兵?”陶唐注意到盛广运的坐姿。

    “是。我在部队干了14年。”

    “转业进厂的?哪一年?什么级别?”

    “97年。团政治处主任。”

    “哦。进厂都在哪些单位干过?”

    “一、三分厂支部书记,宣传部……07年成立政研室,到现在……”

    “哦。老盛,听说你的部门牵头研究过公司搬迁?”

    “不是牵头。研究仅限制在政研室内部。去年启动的。”

    “材料出来了?”

    “很不成熟……”

    “班子研究过吗?”

    “没有。只有宋总看过。”

    “说说结论吧。”

    “我们的结论是,站在红星的立场上,不宜搬迁。”

    “为什么?”

    “因为搬迁不能解决红星的发展问题,反而带来了更多的问题。”

    “哦。老盛,我有点饿了,不如咱俩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请客。”

    “荣幸之至。”

    陶唐起身,换了便服,把桌上的资料清理归拢锁进了文件柜。出门发现李志斌还在。

    “不是让你下班吗?”

    李志斌没吭气。

    “吃饭怎么办?要不跟我俩一起去?”陶唐看着小伙子。

    “不了,谢谢陶总。”

    陶唐和盛广运离开办公楼,“老盛,附近有没有安静点的小馆子?”

    “那最好出厂。东门外有。”

    “走。”

    步行了二十分钟,在厂门外找了一家小面馆,陶唐点了三个凉菜,两素一荤,老醋花生、拍黄瓜和肘花,然后要了两瓶二两装的二锅头。

    “总量包干。”陶唐递给盛广运一瓶。盛广运默默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别自己喝呀,来,咱俩碰一个。”

    “谢谢陶总……”盛广运又喝了一口。

    “老盛,调查问卷填写了吗?”

    “答了。”

    “你认为红星当前最主要的问题是什么?”

    盛广运一直在琢磨搬迁的问题,没想到陶唐抛开了刚才的话题。

    “干部作风问题。”

    “为什么?”

    “不改变公司目前的干部状况,其他都是空谈。”

    “干部作风问题集中反映在哪些方面?”

    “庸、懒、散、软……还有就是派性。哦,可能用词不准确,我一时间想不出更准确的词汇。”

    “派性?这个词很久没听到了。我怎么没感觉到?”

    “以后会感觉到的。除非你视而不见。”

    “为什么不说**?难道红星的**不严重?”

    “贪污是表面的**。派性和庸懒散软也是**,而且是看不见的**。”

    “话是没错。可是不好解决呢。老盛,你有什么高见?”

    “我常想在部队的日子……说实话,非常怀念。我当过指导员,也当过教导员,连队的战斗力八成体现在干部上,连长和指导员过硬,连队的战斗力基本没问题。反过来就够呛了……”

    “说的好。其实任何组织都是一个道理。”

    盛广运脸已红了,本来就很黑的脸膛呈现紫红色,“陶总,我没想到您请我喝酒,而且是在这种地方。您知道吗?我听说您去大食堂吃饭,跟我老婆说,这下红星有希望了……”

    陶唐没说话,举起酒瓶,跟盛广运碰了下。

    “我老婆不以为然。哦,她不是咱厂的,在沃尔玛超市做收银员,她说,谁不会装几天?”

    “哈哈,说的好。看来我还要装下去。”

    “我不能反驳。随即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本来很平常的事,反而搞得神神秘秘,大惊小怪?你是厂长,是单身,难道不该到食堂就餐吗?凭什么要在小招吃小灶?”

    “说的非常好。为了你这句话,我喝个大的吧。”陶唐把瓶子里余下的一大半酒一口干掉了。盛广运见状,也干掉了自己那份,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如果不喝酒的话,也会这样说?喂,再来两瓶!”

    “您不请我喝酒,您不请我在这个地方喝酒,我估计不说。”

    “为什么?”

    “我本想在部队干到老。我舍不得脱那身军装。可是我被赶出了军队!”

    “为什么?”

    “因为我揭发后勤科在营房修缮上的猫腻。后勤科的问题被追究了,我也脱掉军装转业了。陶总,我家里负担重,父母都是农民,孩子先天残疾,我不能不有所顾虑。”

    “是呀是呀,大家谁也不在真空里生活。老盛,如今你是董事会秘书,是政研室主任。在红星的干部序列中,你属于高管人员。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的顾虑站不住脚,至少不能完全站住脚。希望你抛却那些不必要的顾虑,把你军队的作风焕发出来,保持过去的干劲……特别是对我,要把我工作中的失误毫不客气地指出来,千万不要搞好人主义。孔夫子怎么说的,乡愿,对吧?其实那是一种品质很恶劣的人。”

    “陶总……您批评的对。我自罚……”盛广运站起身。

    “算了,你不要喝了,我也不喝了。咱们吃饭吧。服务员,来两小碗面条。对了,明天你把你那份材料给我吧。”

    “谢谢陶总的批评。我一定努力。”盛广运站起来,“刚才有句话我不敢说,现在我说出来吧。陶总,红星的职工没问题,是最好的职工。但红星的干部有问题。红星的问题不止是作风问题,而是用人上的**。这些年大批混蛋被提拔,人心都散掉了……您既然让我提意见,我希望您免掉一批像权建和那样的王八蛋!”

    “慢慢来。老盛,我不完全赞成你的意见。我们要做的不光是免掉不称职的,免掉违法乱纪的,重要的是让不好的干部变好。这才是治本之策啊。老盛,谢谢你陪我聊天。咱们吃饭吧。”

 第四十四章刘新军

    就在陶唐与盛广运在厂外的小饭店吃饭谈心的时候,刘新军敲响了吕绮的家门。

    吕绮正在吃饭,正在跟范永诚聊今天资金平衡会的事。工作有压力的时候,吕绮会跟老范聊聊,毕竟是丈夫,可以毫无顾忌地寻求解压,即使老范的主意严重不靠谱,说出来后吕绮的压力就会减轻不少。当然,她还是有分寸的,因为他知道老范同志的毛病,涉及大领导间的纠纷,吕绮一般不讲。

    今天她说可能得罪了刘新军,“我是比较傻,你说我又不管项目,提什么项目嘛。当时老刘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这个帐,八成要记在我头上了。”

    范永诚喜欢这类话题,歪着头想了想,“你确实不该讲的,上面还有骆总嘛……陶总真的对刘新军不感冒?那对你倒是个机会……我觉得你也不必担心,刘新军不敢给你穿小鞋的。”

    “为什么?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顶头上司。这可是你说的。”

    “因为你现在有了大靠山啊,因为你和陶唐是同学啊。你和陶总的关系现在没人不知道吧?他又不傻……其实刘助理很能干的,我觉得他能力蛮强的。”

    “哎,都是自找的。明儿还是找个机会跟人家解释一下吧。”吕绮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范永诚通过门禁系统问了下,回头对吕绮说,“红星地面就是邪气,说谁谁到,你的顶头上司来了。”

    “刘助理?”

    “你放不下,人家也放不下啊。”范永诚笑嘻嘻地,“得,我说对了吧?不然人家可不会登咱家的门。”

    说话间,刘新军已上来了。

    “打扰你们吃饭了吧?”

    “没有没有,”吕绮起身相迎,看到刘新军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快请坐,我已经吃完了。老范,把你的烟拿来呀。”

    “这是朋友送的一个99式坦克模型,男孩子都喜欢军器,给你儿子玩的,”刘新军把礼品搁在茶几上,“吕主任,有些事想跟你沟通一下,单位总是太乱……真的不打扰你们吧?”

    “不打扰,真的不打扰。”吕绮忙着给顶头上司沏茶。

    范永诚取了烟,撕开包装给刘新军上了一支,“嘿,刘助理,我要出去一趟,你们谈正事吧。”

    “老范你不要回避了,真的没关系,就是几句话而已。”

    “我晚上有牌局,没事的话总要摸两圈,权当消磨时间了,他们正等着呢——已经打了电话。难得领导亲自上门指点她的工作,好好批评批评她,也算给我撑腰了。哈哈,我走了,你们慢慢谈。”老范对刘新军拱拱手,走了。

    范永诚倒不全是胡说,他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每晚都要打三个小时左右的牌。扯谎的地方仅在于电话——其实没有电话来。

    等他十点钟回来,吕绮已经上床了,正靠着床头看她订阅了多年的《文史知识》杂志。

    “老刘走了啊。”范永诚找出换洗的内衣,准备去洗澡了。

    “你这个人真差劲,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再说,你不觉得失礼吗?”吕绮一脸的不高兴。

    “我留下才是失礼呢。刘新军一定是跟你谈陶总,我留下,他就不好说话了……我说的对吧?怎么,谈的不愉快?”

    吕绮没吭气,丢下杂志躺下了。

    “嘿,都谈了些什么?让你如此郁闷?”

    “没谈什么……今天我捅出项目问题,惹他不高兴了。”

    “现在他恐怕不高兴也得忍着吧。不然他就不会登咱家的门了。”范永诚在床边坐下来,“不过,你提项目肯定不合适。厂里一直有传言,说采购部比起机动部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刘新军之所以升为助理,完全是搭了宋悦的车。宋悦为何欣赏刘新军,是因为刘新军照顾了任道的生意……”

    “这些消息,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吕绮又坐起来。

    “麻将馆就是广播站,什么消息都有。还有关于你的呢。”

    “我?我有什么新闻?”

    “人家说你快发达了。”

    “这都是谁在胡说?”吕绮不高兴了。

    “也不能说是胡说吧。红星就这么个德行,毫无秘密可言。下午开了会,晚上就传得活灵活现,比参会者还讲的详细呢。他们说陶唐孤身前来,必然会重用一批人。眼下也只有亲戚朋友靠得住了,亲戚不太靠谱,只有同学可用,而同学之中,也只有韩瑞林和你了……所以韩瑞林出了丑闻安然无事,而你比韩瑞林的岗位更重要,不用你用谁?”

    “算了吧……我可没那个能力……”吕绮想起下午的资金平衡会,禁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什么是能力?领导用你你就有能力。领导不用你就狗屁不是。对于你,现在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我怎么看不出来?”

    “刘新军在几个助理中算是能力强的,他当分厂厂长,质检中心主任都很出色,便是掌管号称公司第一部的发规部,我看也没问题,至少比他的前任强。但他恐怕真出问题了,这两年关于他的传言不断,我不信你没听到过。他儿子每周开着雷克萨斯在生活区转悠,扎眼的很,我查了,那辆车至少要七八十万。他说那是他未来的亲家买的,谁信?心里没鬼干吗解释?他跟宋悦太紧了,谁都知道宋悦跟老任家的关系,老任家这几年在厂里揽了多少工程?手伸得太长了吧?几乎把零星维修都包了,很难说刘新军在其中没有好处。现在大家都在猜下一个进去的是谁呢……依我看,八成会出在骆冲管的这块……假如,假如刘新军垮台了,陶总肯定用你。”

    “我干不了!”吕绮毫不犹豫,“你当发规部一把手的椅子那么好坐?你当协调各单位那么容易?”

    “有啥干不了的?还是那句话,只要领导信任,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范永诚笑道,“咱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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