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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驴走江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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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地吸一口气,由衷地叹一声,“太猛了!”

萧月白双手抱胸,懒洋洋地凝望高台,唇边浮开一抹笑,略带鄙夷的。

张小果环顾一圈,身边皆是装束各异的江湖人士,佩刀的、提剑的、戴花儿的、披丝巾的……甚至有一个人与她一样戴着面具的。

她盯着左边不远处那张颇为狰狞的猪头面具,抽了抽眼角,突然觉得自己的面具好土,简直土到掉渣。

那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注意他,缓缓转过头来,与张小果四目相对。

面具遮去了脸部所有表情,可是张小果依然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与蔑视。

两道目光一触即散,瞬间撤去,好似刻意逃避。

张小果心里顿时打个突,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伸手去掀那张猪头面具。

那人动作十分灵活,轻易便躲开张小果的偷袭。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张小果,唇角微微翘起一点弧度,身形一闪便隐没在人群之中。

刚才那抹笑……完全是嘲讽,不会有错!

对她这么笑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张羽翎。

张小果忽然觉得心烦气躁,离开如花寨前在油菜花田无意间撞见的一幕幕又忽的浮出脑海。

她气得要死,简直想杀人。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在背后使坏,让她莫名其妙变成张羽翎成了江湖通缉犯。

高台上突然鼓声大作,如狂风骤雨,气势逼人。

小九冲着张小果使劲挥手,“姐姐快看,闭月羞花要出来啦!”

张小果一个激灵,循着鼓声往高台看去。

东面,一道亮丽红色徐徐落下,宛若一朵红山茶,娇艳欲滴。

张小果“嘶”一声,吸一口气。

柳叶眉,杏子眸,肤若凝脂胜白雪,红唇弯弯似樱桃,好一个如花似玉美人儿。

“龙闭月、龙闭月……”人群立即沸腾,呼声如雷。

“凤羞花、凤羞花……”西边高台下亦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张小果兴奋地转头往西边看去。

但见一位绿衣女子从帷幕后缓缓走出,秀眉如画,云鬓浸墨,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

张小果眼珠子瞪得比核桃还圆。

她着实想不到龙闭月、凤羞花的名字会是这般名副其实。

小九目不转睛地盯着闭月羞花,鼻孔却一个劲出气,“哼哼,就这点姿色,怎配得上少爷一根小指头。”

说着,却歪过脑袋不大放心地观察萧月白神色。见他目光平静,眼底更是一点波澜都没有,不由的舒了口气。

他跟在萧月白身边已有些日子,遇见的姑娘不少。

那些人明明气得要死却偏偏皮笑肉不笑的假装大方,怎么看怎么讨厌。

他笑嘻嘻地转头朝张小果看去,还是觉得张小果好,想怒便怒,想骂就骂,一点都不别扭。

台上锣声三响。

东西两座高台各有一位男子出列,朗声公布比武招亲大会正式开始。

话音方落,人群里立即飞起两个年轻男子,一人冲着闭月,另一人向着羞花。

那二人红着脸对两位姑娘抱拳。

闭月羞花“哼”一声,各自别过头。

那二人容貌普通,顶多算得上端正。

两位姑娘自称闭月羞花,自是看不上眼,施施然走到一边坐下。

二人相顾一眼,“滋滋”两声,顿时火花四溅。

萧月白懒洋洋地打个呵欠,转身就走。

张小果视线一转,见他作势欲走,赶紧拽住他,问:“去哪儿?”

萧月白压低脑袋凑近她,亮晶晶的眸子光华流转,“去茅厕。”

张小果皱着眉头思量片刻,龇起牙笑,“一起去。”

萧月白愣一下,挽住她笑得欢快,“走吧。”

张小果在茅厕外等半天,不见萧月白出来。

她试探着轻轻唤一声:“萧月白?”

半晌,没有动静。

她拔高音调再唤两声:“萧月白,萧月白?”

可恶,萧月白果然逃走了!

张小果一肚子火气“咻”一声窜到头顶,再按捺不住,狠狠地一脚踹开木门,气势汹汹地冲进去。

年轻男子提着裤子,贴在墙壁上一脸惊恐。

张小果见是陌生男子,凶神恶煞地吼道:“叫你你怎么没反应!”

可怜那年轻男子只是青龙帮厨房烧火的,连三脚猫功夫都不会,抖着双腿细声细气道:“我,我又不是萧月白。”

张小果气得牙痒,提脚就把木门踹下来,惊得那年轻男子手一抖,裤子哗啦掉到地上。

萧月白脚步一顿,唇边浮开一抹笑。他似乎听见茅厕那边传来“嘭”的巨响,料想张小果此刻的脸必定比绿豆糕还绿。

他轻轻一笑,心情舒畅如三月杨柳风拂面。

张小果沿着山路追出去。

才一会儿工夫,他就算跑也跑不了多远。

龙凤山只有一条路,除非他会飞,否则悬崖万丈,纵使轻功再好跳下去不死也能残废。

青龙庄夜里惊魂

才一会儿工夫,他就算跑也跑不了多远。

张小果沿着山路狂奔直追,咬牙切齿,头发乱飚,誓要将萧月白追到手。

十三叔的轻功出神入化,几乎跟风尘那朵大桃花不分伯仲。

可张小果最多只学到五成,在如花寨对付那些坏小子是绰绰有余,在险恶万分的江湖就只够用来逃命的。

她四下张望,追了一半路程依然不见萧月白踪迹,心里又急又气。

他跑了,脸上的乌龟怎么办?!

张小果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简直气得头昏脑胀。

山顶锣鼓声、呐喊声喧天,吵得张小果心烦至极。

烦死了,如果追不到萧月白就回去砸场子!

张小果一口气追到山脚,路上半个人影都没瞧见。

萧月白真的溜了,溜得无影无踪。

龙凤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张小果心里不甘呀,可又无可奈何。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她靠在树上喘个气儿,突然想起一个人,眸子豁然一亮,立即抄小路往山顶飞奔而去。

萧月白溜了,可小九还在呀。

刚才一着急竟然把他忘记了。哼哼,萧月白欺负我,我就欺负你,谁叫你是他跟班!

张小果行至半途,隐隐约约听见树丛后传来说话声,很轻,轻的仿佛风一吹就听不见了。

她心念一动,立即调转方向,循着声音蹑手蹑脚地探过去。

曾经就是这样在如花寨撞破张羽翎和翠花偷情的。

莫非龙凤山里也有人偷情?

张小果歪着嘴巴坏笑,在路上捡一把石子握在手里。

如果真有人偷情,就砸石子吓死他们,谁叫他们被心情不好的如花寨小霸王发现。

张小果躲在灌木丛后,扒开枝条卯足了劲偷看。

大树参天,小树浓密。

极为隐蔽的阴影下方有两个人。

看身形像是一男一女。

男的穿白衣,女的穿蓝裙,正站在树下说话,皆是背对着张小果。

张小果眯着眼确认,怎么越看那个白衣男子越像萧月白,不会真是他吧?

她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下,紧张的要命。

如果真是萧月白,揍不过他就揍那个女的,谁叫她跟萧月白幽会!

张小果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拳头痒痒的,随时想冲上去打架。

半晌过去,树下那两人似乎说完了。

蓝衣女子侧过身来。

张小果这才看清她的长相。鹅蛋脸,柳叶眉,小巧玲珑的鼻子,清雅婉约的气质就像一朵玉兰花。

那姑娘对着白衣男子欠身行了礼,目光自始自终流转在他的身上,一刻不得离开。

张小果鼻子不敢出气,只好在心里哼哼唧唧:不好看,不好看,哪里比得上闭月羞花。

白衣男子没有转身,只点了点头。

那姑娘眸子一黯,幽幽地望了他一眼,咬着嘴唇闪身消失在树丛间。

张小果继续在心里哼哼:就这点轻功连我屁股都摸不到!

“出来。”白衣男子懒洋洋地转身看向灌木丛。

真是萧月白!

可恶!张小果“嗖”一声飞出灌木丛,把手里抓着的石子一股脑儿砸给萧月白。

萧月白唇角一掀,“咻咻咻”三下,轻易便躲开,连一根头发丝都没乱。

“小果你过来。”他不怒反笑,突然对着张小果招手。

张小果愣。

萧月白站在树下,阴影遮住他大半边脸,却遮不住他神采飞扬的笑容,清澈无比,一点杂质都没有。

张小果突然觉得山里吹来的风都变得凉凉的,直吹入心窝把火气都扑灭了。

她站在原地发呆。

萧月白轻轻一笑,伸手将她扯到身边,按住肩膀一下抵到树干上。

他俯下身子,缓缓靠近她,看她那张红的发窘的小脸,心情又突然变得阳光灿烂。

张小果已经彻底傻了。

她不知道萧月白把她顶到树上是想做什么,只是感觉心跳快得要命,再快一拍就要跳出心窝窝。

萧月白突然低下头,眨眼工夫就要碰到张小果的脖子。

张小果心里“噔”一下,双眼一闭下意识地抬起膝盖往他下部顶去。

萧月白眸光一闪,伸手抓住她的脚,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武林巡逻队正在龙凤山搜捕张羽翎,再乱动就把你丢给他们!”

张小果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果然一动不敢再动,“武林巡逻队真的来了龙凤山?”

萧月白长眉一轩,“嗯。”

尾音方落,他突然把头搁到了张小果的肩头,灼热的气息吹的她直发痒。

张小果忍不住哈哈大笑,被他用手捂住嘴巴,“嘘,他们要来了。”

说着,手一移慢慢往下滑,滑到她胸部突然不走了,抓一抓,虽然小了点还蛮有弹性。

张小果脸一热,忍无可忍,两只手都被他按住,只能用嘴巴啃。

她张大嘴巴去咬萧月白的耳朵,刚刚碰到。

周围就“窸窸窣窣”一阵响动,跳出十五个劲装侍卫。

张小果在客栈遇到过武林巡逻队查房,定睛一看,货真价实。

树下,两个人紧紧纠缠在一起,姿势极其怪异。

你抓我胸,我舔你耳朵,一只腿更是被一只手高高抬起。

武林巡逻队队长最后一个赶到,看清树下两人的姿势,脸红的差点发黑。

如今的世道,良好风气都是被这些年轻的男男女女搅坏的。

武林巡逻队队长重重地咳一声,正色道:“敢问姑娘年方几何?”

张小果正想说“十七”被萧月白一把堵住嘴巴。

他回头懒洋洋地睨一眼,“十八。”

武林巡逻队队长叹声气,打个口哨收队走人。

如今的世道啊,真是越来越歪,才刚刚成年就开始卿卿我我!

萧月白放开张小果,帮她理一理凌乱的发髻,拉一拉不整的衣衫,笑得春风荡漾,“在下又救了小果姑娘一次。”

张小果鼻子里哼哼,趁萧月白不注意伸手就往他胸部抓去。

萧月白呆愣。

张小果咧嘴笑,要多坏有多坏,“你摸我,我也摸你,算扯平!”

萧月白唇角勾起弯弯弧度,突然出手捏住张小果脸蛋扯一扯,撒手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月白!”张小果差点气晕,撒腿追上去,不摸回来简直有愧如花寨小霸王的名号!

龙凤山顶,比武招亲大会如火如荼。

小九看得津津有味,回头看萧月白晃晃悠悠地走回来,咕哝一句:“少爷您是不是便秘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萧月白懒得理会他,看一眼台上就觉得太无趣。

他叹声气,自言自语地说给自己听:“为什么有趣的东西这么少?”

“萧月白!”张小果气喘吁吁地追来,看到他就抱住他的手臂再不给他机会逃走。

小九瞪的眼珠子都要出来,简直心花怒放:两个有缘人就算相距千里也能相会,何况只有一条缝。

他悄悄往边上挪过去一点,留下足够空间让他们二人培养感情。

日头西斜,天边晚霞烧得比猴屁股还红。

不知道是参加比武招亲大会的人太多,还是大家势均力敌,打了一下午还没分出胜负。

两帮帮主不得不站出来说话:“山路崎岖,待暮色落下之后下山免不得一番折腾,今天的比试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龙闭月、凤羞花互相瞪一眼,甩甩脑袋各自回庄。

比武招亲大会第一日就这样落下帷幕。

落败的人灰溜溜下山,暂时胜出的人由青龙庄、金凤庄设宴招待。

萧月白脸皮厚的胜过铜墙铁壁,浑水摸鱼跟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混入青龙庄骗吃骗喝骗宿。

张小果心安理得地跟着他去,问:“要不要吃完青龙宴,再去金凤宴?”

小九突然间醒悟,少爷跟张小果姑娘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脸皮之厚天下无人能敌!

青龙帮是江湖大帮,自觉无人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

故而并不担心会有人前来骗吃骗喝,对入庄的人草草检查一遍就放他们进去。

萧月白三人风平浪静就混了进去,一个谎都不用撒。

青龙帮自恃是江湖大帮,自然不敢亏待江湖豪杰以落下话柄,尤其不能给金凤帮嘲笑自己的机会。

于是,大鱼大肉一大桌,甚至把龙凤山极其稀有珍贵的山菌都煲了浓汤端出来,一人分一碗。

张小果迫不及待直接端碗喝,烫的眼泪都出来,惹来周围大片不屑的目光。

“今日,龙帮主宴请的是在比武中胜出的英雄。恕在下眼拙,好像在比试中未见过阁下。”与张小果同一桌坐对面的胡子男忍不住动了动眉毛挑衅。

张小果正低着头伸出舌头在吹风,一听立即抬头,对着胡子男抱一拳,面不改色心不跳,“大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身手了得,怎会注意到小弟这么普通的人呢?小弟幸会幸会!”

闻言,胡子男背脊一挺,立即得意洋洋地抬高下巴,远远地对着张小果抱拳,“幸会幸会。”

张小果歪着嘴巴嘿嘿一笑,坐回去继续喝汤。

萧月白手撑着下巴,东看看西瞅瞅,心不在焉的像是在找什么人。

张小果趁他不注意,飞快伸出爪子把他那碗浓汤端过来一口气喝完。

酒足饭饱,三人跟着山庄仆人前往客房休息。

张小果担心萧月白又逃跑,扛着被子翻窗而入,把小九挤出去自己睡他的床。

小九屁颠屁颠地跑去张小果房间睡觉,心里乐意的很,甜滋滋祈祷:睡吧睡吧,最好睡个小少爷出来。

张小果回头对萧月白露齿一笑,哧溜躲入被窝,闷着脑袋低低道:“萧月白你可别逃跑。”

萧月白轻轻一笑,“在下要跑你拦不住吧?不如你睡到床上来,抱着我,我就逃不了了。”

张小果闷在被窝里哼哼:“娘亲说没有成亲不能睡一张床。”

萧月白恶作剧心起,索性走过去在张小果身边坐下。

张小果掀起被子就看见萧月白在解腰带,“嘶~”吸一口凉气,一骨碌从床上跳起,“跟我睡就要跟我成亲!”

萧月白长眉一轩,笑得好看又欠扁,“不跟我睡我就跑。”

张小果咬着嘴唇纠结。

突然,外头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萧月白脸色一变,一阵风人就从床边消失了。

张小果赶紧追出去。

这叫声比杀猪还难听,一定是出事了!

武林密探零零八

张小果一阵风似地追出去,来到青龙庄后园。

园子里种一棵大樟树,繁茂的枝杈一直伸出围墙。

月色倾泻而下,映照树叶泛起点点银光。

萧月白就站在大樟树下,白衣胜雪,比月色还要清冷三分。

张小果疾步走过去,见萧月白依然仰头注视着头顶,视线一转循着他看去,吓得小腿肚一阵哆嗦。

大樟树足有三丈高,碗口粗细的树干上倒挂一个人。

“这这这……龙闭月?!”寥寥夜空下又突然爆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尖叫。

“究竟是何人如此残忍!闭月啊闭月,你一走,在下也不想活了!”青衣男子号啕大哭,突然冲过去撞树,被人揪住衣领扯回来。

萧月白揉了揉额角,将青衣男子丢出去,淡淡道:“都滚开,谁都不许碰龙闭月。”

此言一出,立即惹怒在场所有人,成为众矢之的。

“你是什么东西?敢阻拦在下么!”黑衣男拍拍胸脯叫嚣,额前青筋暴跳。

张小果四下看看,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群出离愤怒的人随时有可能变成凶残无比的猛兽。这么多只猛兽一起扑上来,骨头都能被啃光。

她偷偷观察萧月白脸色,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不高兴,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难道他不懂么!

正想劝劝他,就听见小九细声细气地说道:“少爷,这龙闭月你又不认识,咱别管闲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啊。”

张小果使劲点头,总算有人跟她同乘一条船,赶紧小声附和:“萧月白,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咱还是先撤吧?”

萧月白置若罔闻,扶着下巴踱来踱去。

他盯着足有水缸粗细的树干看,神情极为专注。

“闭月、闭月,女儿啊!”青龙帮帮主龙啸天跌跌撞撞地冲进园子,胸膛剧烈起伏,嘴里不停喘着粗气。

他正在龙凤镇与人议事,想不到庄里弟子能带来这么一个消息,恍如惊天霹雳。

龙闭月深得龙家真传,武功不俗,尤其是藏在袖里的梅花针,一发针无声无息、百发百中,十步之外轻易就能取人性命。

她怎么可能被人杀死?而且死的这般惨烈!

龙啸天不肯相信,宁可相信天崩地裂也不愿相信最疼爱的女儿会惨死。

龙闭月的尸首被人吊住脚环倒挂在树干上,红色绣花裙在夜风里轻轻飞舞,宛若一朵开到极盛处的红山茶,眨眼间便要凋谢。只是谢了之后,不会再有春天。

她双目圆睁,死死盯着前方,眼神空洞得仿佛两只黑窟窿,依稀能看见眼底满溢死前的恐惧与不甘。

龙啸天面如死灰,万般惊愕地盯着女儿尸首,突然大吼一声,撞破大门冲出去,像一只完全失去理智的困兽。

萧月白长眉一蹙,从怀里掏出一块铜牌丢给小九,“小九好生看着龙闭月尸首。”

话音未落,人便已跃至树顶,跟着轻飘飘落下,宛若一只展翅翱翔的白羽仙鹤。

龙啸天这个莽夫,定然是去金凤帮找凤天舞报仇。

人,真是脆弱又可怜的动物,轻易就能迷失在彻骨的悲痛之中。

龙啸天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与常性。他去找凤天舞报仇,势必要大打出手。若是两败俱伤,正中凶手下怀。

萧月白眉头紧锁,心头第一次涌起烦躁不安的情绪。

事情的复杂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小九紧紧握住铜牌,瞥一眼头顶那张白的渗人的脸孔欲哭无泪。

少爷岂能如此不讲义气?

眼前这群龇牙咧嘴的猛兽,随时有可能扑上来,给块铜牌顶个屁用?

他咽了咽口水,一步步往张小果身旁挪去,“姐姐。”

张小果从来不打没把握的架。依着眼前阵势,肯定是不能出手的,如有突发情况只能逃命。

她极有义气地拍拍小九肩膀,压低声音出个主意:“小九,如果这群人冲上来由我抵挡,你扛上龙闭月尸首就跑,跑得越远越好知道不?”

小九激动万分,几乎热泪盈眶,姐姐真是个好人呐!

张小果指指小九手里的铜牌,说:“看看牌子上有没有写什么字。”

说起铜牌小九就生气,真想一把丢出去扔掉,又怕自家主子一生气把他逐回伏龙谷去。

他心里重重地叹一声气,如今的世道啊就是这样,做下人的永远只能看主子脸色。

小九借着月光,举起铜牌看上面的字。

他眯着眼看半天终于看清楚:武林密探零零八。

可怜这七个字只有绿豆一般大小,那刻字的人委实吝啬的紧。

张小果凑上前看,看一遍不敢相信,揉揉眼睛再看一遍,浑身猛的一阵哆嗦,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萧月白竟然就是那大名鼎鼎、神秘莫测的武林密探零零八!

江湖传言:武林密探零零八,神龙见首不见尾,见过他容貌的人屈指可数。此人不仅长相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武功更是高得深不可测。只要他出手天下没有破不了的奇案,没有逮不到的恶人。

武林特刊风花雪月每年都会评比最有人气的江湖侠士,武林密探零零八凭借超高人气年年稳居榜首。

张小果心内激荡,此刻横在眼前的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要上,只要武林密探零零八一句话,自己立即就能恢复清白身。

只是萧月白这个人实在太可恶,深藏不露便罢了,还在她脸上画一只极丑无比的乌龟。

不过风水轮流转,眼下总算转到咱的头上,如今被咱知道真相,还能让你溜了不成!张小果歪歪嘴巴坏笑,不动声色地抢过小九手里的铜牌藏入腰包,竖起食指放到唇边,“嘘”一声道:“小九,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不能把你家少爷的身份暴露,很危险知道吗?”

小九眼光炽热,感动无比,几乎说不出一个字:姐姐处处为少爷着想,简直就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他下定决心似的重重点一点头,站到张小果身后,怎么看怎么乖巧,“一切听姐姐的!”

武林巡逻队正潜伏在龙凤山搜捕张羽翎。

青龙庄出这么大的事,他们听到风吹草动定然会立即赶过来。

只要想法子坚持到他们来,就没有问题。

张小果心念一转,拉着小九让到一边,指一指龙闭月尸首,淡然说道:“各位英雄不妨看看龙姑娘的脸,可有中毒迹象?”

立即,几十张脸不约而同齐齐凑上前,盯着龙闭月尸首上上下下一通打量。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率先去碰她。

人死为大,龙闭月无辜被人害死,着实可怜。

张小果本不想拿她尸首做文章,奈何想破脑壳子也想不出其他法子,只得在心里无数次地跟她致歉:龙姑娘啊龙姑娘,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尸首。你放心吧,有萧月白在一定能还你公道的。你有怨气统统撒到凶手身上去。

小九拽拽张小果袖子,低声道:“姐姐是在骗人吧?”

张小果一本正经地说:“龙姑娘脸色惨白,可眼眶周围却是不黑不绿,再仔细看看是不是觉得她的眼珠其实是红的?”

小九见张小果神情肃穆,一点瞧不出说谎的迹象,将信将疑地抬头去看龙闭月尸首,吓得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果真如张小果所说,莫非龙姑娘当真中毒了不成?

小九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拽住张小果往远处拖,“姐姐别站在尸首下,万一毒粉掉下来怎么办?”

张小果脸色一变,突然大叫:“不好,起风了,小九快跑!”

“噼里啪啦”一通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园子里的人争先恐后往外冲,眨眼工夫便逃得七七八八,剩下几个捂着鼻子站的远远的,警惕地盯着尸首。

青衣男子站立不安,走出几步又退回去。

突然,他神情悲恸地冲上去抱龙闭月尸首。

张小果暗呼一声不妙,飞快从腰包里掏出一枚银针朝着青衣男子后背射出。

青衣男子低呼一声,身子轻飘飘地往前飞,一头顶上树干“咚”一声重重摔到地上,口吐白沫开始不停抽搐。

“嘶~”园子里响起一阵抽气声。

小九神色慌张地惊呼:“他中毒了!”

张小果长长吐出一口气,好险好险,给你吃点苦头,谁叫你冲上去差点把我们害死。

银针上涂的只是类似迷药一样的东西,吐点白沫昏睡几个时辰,死不了。可是醒来之后会头重脚轻足足三天三夜,不得安生。

张小果腰包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多着呢,谁要惹她不高兴定然要吃些苦头。

不过她几次三番给萧月白下药都被他看似无意地躲过,悻悻然决定放弃。

明知斗不过还要硬斗,决计不是聪明人的作风。

小女子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张小果眼珠子滴溜溜转,料想园子里的人应该暂时不敢再打龙闭月尸首的主意,拉起小九坐到一边石凳子上养精蓄锐,等候武林巡逻队的到来。

罗烟掌

青龙庄后园的大樟树高的出奇,爬到树顶一伸手就能摘到天边那轮银盘子似的满月。

繁茂枝杈迎着晚风轻轻晃动,盛载满月之辉投射出一道斜长影子,宛若一只巨爪从天而降直砸地面。

小九看得头皮发麻,双手合掌在心里不停地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张小果隐隐约约听见头顶传来衣袂摩擦之声,犹豫片刻缓缓抬首飞快瞥一眼龙闭月尸首。

“嘶~”她重重地吸一口气,只觉一股子寒气直往脖子里灌,鸡皮疙瘩登时爬满一背。

不知是月光照射的原因,还是仰视的角度有问题,龙闭月那张白得毫无生气的脸孔竟似微微翘起嘴角在笑。

张小果素来胆大,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

刚才那一眼或许是眼花,对,必定是眼花!

她捏紧拳头强自镇定下来,抬头再看一眼、两眼、三眼……

妈妈咪呀,龙闭月真的在笑,毫无血色的嘴唇真真切切翘着呢!。

张小果如遭雷击,顿感头皮一阵刺痛,满头青丝“咻”一下往上冲立即变成一只长满尖刺的刺猬。

她挪了挪屁股,如坐针毡。

不远处那些探头探脑、蠢蠢欲动的人似乎早已发现龙闭月尸首散发出的浓浓诡异,一窝蜂逃得无影无踪,偌大的后园只剩下三个会呼吸的人。

青衣男子被张小果一根银针扎得口吐白沫,蜷缩在地抖了抖就彻底晕死过去,不省人事。

小九一脸惊恐地盯着龙闭月尸首,似乎一有风吹草动就能晕过去。

张小果胆子再大也有些扛不住,拉起小九直接跳到了屋顶。在树下多坐片刻,小心肝儿或许会从胸膛里蹦出来。

小九环顾一圈,颤着声道:“姐姐,青龙庄里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张小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非常诡异,整座园子静谧得超乎寻常。

青龙庄里的弟子、仆人都在何处?

园子里死亡般的沉寂让她浑身不舒服。

她轻轻咳一声,似乎还能听见回声。

不行,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自己吓死。

张小果拉住小九,决定跟他说话来减少心里的恐惧,“小九,你跟着你家少爷多久了?”

小九拍拍心口,总算缓过些许心神,歪着脑袋算半天,说:“反正很久很久了。少爷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喜欢喝什么、讨厌喝什么……我都知道。”

小九跟着萧月白已经有段时日,说不上闯荡江湖,可是在江湖走动多了,耳濡目染的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通常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好感才会打听他的情况,甚至喜好。

难道说张小果姑娘决定主动出击了?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小九一阵激动立即把龙闭月的尸首忘得一干二净,两只眸子“轰”一下燃起两团熊熊火焰,“姐姐好样的!是要主动出击了吗?”

张小果楞一下,“主动出击做什么?”

她对着小九眨眨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纯澈无比,亮过天上任何一颗星星,里面一点杂念都没有。

小九分明在盯着她的眸子看,却找不到自己的倒影。

他突然有哭的冲动。

张小果姑娘有十七岁了吧?十七岁怎么还能不开窍?如花寨那个鬼地方果然不是人住的,人家好好的一姑娘被闭塞成这样!

不行,得想法子把张小果姑娘弄到伏龙谷去,让她跟少爷两人朝夕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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