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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驴走江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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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房查房!”

小九皱了皱眉头拉开门,看着门口一大拨人很是不耐烦,龇起牙道:“什么事?”

带队的是个老实人,大约是从没见过如此凶神恶煞的孩子,想是半夜巡逻终于激起了民愤,心里委实过意不去,连忙抱拳致歉:“在下是武林巡逻队的队长,近日江湖中出了位采花贼,专挑客栈里的美貌客人下手,已有不少人受害。”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摸摸往房间张望,看到萧月白像是一愣,压低声音对小九叮嘱道:“令公子一表人才可要当心了。”语毕,领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去敲张小果房间的门。

小九被他提点得发懵,关上门走到床边,对萧月白小心翼翼说道:“少爷,这儿的采花贼估计还采男人,咱们可得当心些。”

采男人的采花贼?萧月白唇角一掀浮出一抹笑,这个无趣的江湖总算变得有点意思了。

“为什么女人就要登记?”张小果盯着册子奇道。

“咦?”小九耳朵动一动,道:“少爷,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呀。”说着跑到门口探出脑袋一看,回头喊道:“少爷,是她。”

萧月白“嗯”一声,这才懒洋洋地起身,拍一拍衣服走到门口,看到张小果长眉一轩,笑道:“咦,人生何处不相逢。”

张小果笑嘻嘻的看到他像是心情极好,提笔在册子上写了两个字“如花”。

武林巡逻队队长嘴角抽一抽,好久没见到这么土的名字了,有点不大相信,“如花?”

“是。”张小果坚定点头,小碎步挪到萧月白身边,挽住他的手做小鸟依人状,笑眯眯道:“这是我哥‘赛花’,没办法爹娘就是希望咱们兄妹长得比花美。”

那队长老实人终于扛不住,见萧月白并无辩驳之意,赶紧收起册子走人。

萧月白扶着下巴,一对黑珍珠般的眸子盯着张小果上看下看,点点头道:“嗯,如花这个名字不错,蛮适合你的。”

张小果笑嘻嘻的,一点都不生气,“福运镇的老头儿简直是神医,泡了一下午你的毒就解了。”

萧月白微微一愣,好脾气地低头冲她笑笑,走回房间睡觉去了,“小九关门。”

小九冲张小果笑笑,极好心地小声提醒她:“这里有采花贼。”

张小果眼睛一亮,激动无比:原来江湖真有采花贼。她精神抖擞地跑回房间,拴上门窗准备一面躺下休息一面等着抓采花贼。

等了大半天,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小果打个呵欠,想着采花贼今日或许不会来了,迷迷糊糊地准备睡觉。

她取出包裹里的银子藏到贴身内袋,又将裤带勒得严严实实,自觉已做到天衣无缝,要偷银子除非把她衣服扒光。

疲累一日终于抵挡不住潮水般袭来的倦意沉沉睡去。

桌上油灯燃的正旺,忽的爆出“啪”一声轻响,紧跟着便灭了。

窗缝中探入一根竹管子,白烟袅袅飘出。

沉寂半晌,房门“吱”一声开了,两道人影子一前一后飞快闪入房间。

待张小果觉察到房中异样睁眼醒来时,为时已晚。

不知被人下了什么药,张小果只觉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像根不会蠕动的毛毛虫,轻易就能被人捏死。

江湖终究比张小果想的要复杂得多,处处是陷阱,一不小心踩到一个或许就要丢了性命。

房中甚暗。

张小果看不清来人面目,隐约闻到一股淡雅清香,有几分熟悉。

欲张嘴大呼,穴位却被来人飞快点住。

张小果眼泪飚飞,终于明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夜凉如水,风轻轻。

“喵呜”一声,屋顶一只夜猫子疾步窜过。

檐下窸窸窣窣响起说话声。

“少爷,张姑娘好像被人掳走了。”小九机警地探出脑袋观察。

“不管她。”萧月白打个呵欠,懒洋洋地挥手。

“可是少爷,抓走她的好像是两个女人啊。”小九吸吸鼻子,断定飞过头顶的两个人影是女的,男人才不会涂得香喷喷的。

“女人?”萧月白唇角一勾,眸子深处闪过一道光。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少爷真的见死不救吗?”小九皱着眉头声音轻轻地问。深更半夜掳走人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事,不会就是那采花贼吧!可采花贼怎会是女的。张小果好歹是少爷的救命恩人,见死不救岂不太不光彩?

小九深知少爷的性子,如果少爷对那个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就算那人半死不活地瘫在地上,他也会眉头不皱一下的走掉。

用他的话说那就是:“世上要死的人多了,每个都让我来救,还要不要活了?”

小九叹一声气,不禁为张小果添几分担忧。

“小九。”萧月白从被窝里钻出,伸手指了指搭在椅背上的外衫。

小九眸子一亮,嘴角弯弯憨憨地笑,少爷终于良心发现决定做善事了,可是现在追上去是不是太晚了?

萧月白不紧不慢地系着腰带。

小九着急,“再晚就追不上了。”

“谁说要去追了?”萧月白长眉舒展笑得格外悠闲,“星月谷风少谷主能把人掳到哪儿去。”

星月谷风少谷主?江湖传说中的大淫贼!小九吓一大跳,暗暗为张小果捏了把汗。据说风尘长得极美像极了女人,他身边最不缺的也是女人。如果真是他,那张小果可就危险了。

小九甚至怀疑过武林巡逻队搜寻的那个采花贼就是他。

“少爷,咱是要去星月谷吗?”小九突然间有点心慌慌。虽说江湖也有关于他的好传言,可是坏的名声往往更容易被人记住。

萧月白淡淡一笑,道:“星月谷离此处最少也得有五百里路,风少谷主岂会笨到把人掳回谷里去。我们去那儿等她。”

风水轮流转

倘若中的是迷药,晕过去也就安生了。

可张小果中的偏偏是软骨散,神志清晰就是浑身使不出丁点力气,连呼吸似乎也变得比平日温柔许多倍。

张小果被人扛在肩头直颠得恶心,一个逃跑的法子都想不到,尽冒出歪点子:今后如果要扮淑女就吃软骨散,石头也能变酥糕。

紫衣少女扛着张小果箭步如飞,身旁紧跟着一个白衣少女。

月光下,两道人影子飞快闪过。

半天,终于在一个湖边停下。

湖边有座园子,门口长了一棵足有几丈高的大樟树,枝繁叶茂,偶尔被风吹过簌簌飘下几片泛黄的老叶。

树杈缝中藏着两个人,一个白衣磊落恰如头顶皎洁的月光,投射在树丛中教人看不清。另一个小心翼翼地趴着纹丝不动,生怕一不小心就要被人发现,看到园子大门打开,终于忍不住激动起来,用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道:“少爷,你怎知他们要来这边?”

萧月白只掀起唇角笑了一下,拍拍小九脑门示意他安静。

“紫藤姐姐。”白衣少女摘下丝巾,顿时露出一张娇俏芙蓉面,映着淡淡光泽宛若月下芍药婉约动人。

她抱住张小果手臂大约是想帮紫藤的忙,却被紫藤摇头回绝。

“无妨,小芍你去找根麻绳。”紫藤吩咐一句,扛着张小果径直往房间走去。

张小果欲哭无泪,心道:花蝴蝶这次是动真格了,用了软骨散还要用大麻绳,要逃出去或许比登天还难。

紫藤侧身把张小果丢到床上,又与芍药二人合力将她捆得严严实实,俨然一只大粽子,这才放心合上门离开房间。

张小果动了动舌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好转了转唯一灵活的眼珠子证明她还醒着。

房间未点灯,委实吝啬的紧。

张小果使劲看依然看不清任何东西,只隐约能看出一些轮廓。

木床、帐子、桌子、椅子、人,人?真的是人!

地上拖着两道长长的影子,一动不动,绝不会是那两只把她掳来的花蝴蝶,因为两道影子的长短差的太多了。

难道是来救我的?张小果异想天开,不会是张大果吧。

萧月白慢腾腾地走到床边,俯下身去,鼻尖差点顶到她的额头。

张小果吓一大跳,简直就要喜极而泣,眼皮一眨就能流下泪来,真、真的是张大果。

萧月白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两只亮晶晶的眸子眨一眨,像是会说话,似乎在问她:“要救你吗,要救你吗?”

张小果使劲眨眼,这辈子从没眨过这么快的眼,仿佛再快一拍眼珠子就会掉出来,“你救我啊,你救我啊。”

萧月白又对她眨了眨眼,抬起手没有给她解开穴道,在半空停了一会儿便往她胸部摸去。

少爷居然在趁火打劫!小九怔愣片刻,实在看不下去,拉住他袖子低声劝道:“少爷,咱做人要有原则,做什么贼都不能做淫贼。”

萧月白回头敲他一记爆栗,懒洋洋道:“我是在找自己的玉佩。”说着就伸手往张小果胸部探去,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一根绳子。

他将玉佩从她脖子上摘下,在她头顶晃一晃,轻道:“把玉佩给我便救你。”

张小果愣一下,忙不迭地眨眼。

所谓风水轮流转就是这么回事儿,可张小果委实料不到转完之后居然还有得寸进尺。

萧月白慢条斯理地解开她的裤带子,掏出内袋,又从内袋里取了两锭银子塞入自己腰包,这才出手解了她的穴。

大约是听到房间里有动静,紫藤与芍药两姐妹飞快赶回来,堵住了房门。

萧月白叹声气,向来不喜欢跟不喜欢的女人动手,真要打或许会把她们的脸打成大花猫。

他懒洋洋地走到两个少女跟前,说:“小九你带人先走。”

小九飞快扛起张小果,跃窗逃走了,胖乎乎的力气倒是不小。

张小果是头一回见识到小九的本事,颇为吃惊,想拍他几个马屁就是浑身无力说不动话。

小九扛着张小果约摸逃了三里地,来到一间破庙,将她放到地上,喘了几口气道:“咱们在这里等少爷。”

“嗯。”张小果软绵绵地应了声,实在说不出一句话,想不到软骨散能把舌头也软到无力。

小九蹲下身,对着她打量一番嘻嘻一笑,道:“姐姐你这样子倒像个女人了。”

张小果噎住,看来女人说话就该细声细气的,难怪张羽翎喜欢翠花。可他是真的喜欢翠花吗?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跟她在一起?就像爹爹与娘亲。

“软骨散好像没有解药,要过两个时辰药力才能褪去。”小九说着就在她身边坐下。

张小果转头看看他,回忆起仙女湖边初相见时小九一副不待见她的模样,奇怪他怎的突然间转了性子对自己这般好了。

小九又是嘻嘻一笑,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胖脸挤成了肉团子,“姐姐是少爷的救命恩人,自然应该对你好一点。”

小九说的情真意切,倒让张小果脸红红的觉得挺不好意思。

一阵夜风吹过,二人都忍不住打一个冷颤。

这件破庙真是名副其实的破,屋顶只有梁没有瓦,半扇木门就这么耷拉在那边,用手指戳一戳似乎就能掉了,丝毫挡不住凉风,荒凉的紧。

头顶月亮大的出奇,偶尔的乌云一遮伴着呜呜风声顿时添了几分诡异。

一道白影鬼魅般飘过,无声无息的。

张小果吓得舌头打结,听到小九喊“少爷”才回过魂来。

萧月白站在月光下,颀长的身影似乎更长了一些,笑容云淡风轻的,忽然走过去蹲下,亮晶晶的眸子清澈纯善,就这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起身拍拍屁股走人,“小九走。”

“啊?少爷就这么把人丢在这里啊。”小九看看张小果有些不放心。

萧月白懒洋洋的回答极度欠扁,“不丢着,你背着她走吗?”

“这……”小九为难,盯着张小果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姐姐不是我想把你丢着,你保重。”说着,一溜烟跟着主子跑了。

偌大的破庙只剩下张小果一人,风似乎变得更冷。

张小果打个“喷嚏”眼泪鼻涕一起狂飙,长得越好看的就越有可能是魔鬼,真是魔鬼啊!

软骨散的药力果然如小九所说,两个时辰之后才彻底退去。

春日的夜晚多少有点凉意。

张小果坐在地上搓了半天才搓走寒气,手脚慢慢恢复正常。

紫藤、芍药二人一直未追来,想必已经被萧月白弄晕了。

张小果直觉萧月白应该不会杀了她们两个,说萧月白是好人却可恶的要命,说他是坏人却又跑来救了自己,所以理由她自己也不知道。

张小果不敢再回原来的客栈,只是想着一两银子心疼,仅仅泡了个澡,天字一号房特备的丰盛早餐还没用呢,实在亏得大了。

于是,她回到客栈悄悄潜入厨房饱餐了一顿。

那日在仙女湖边,小毛驴受到惊吓驮着毯子溜得无影无踪。没有毯子在外头露宿自然吃不消,张小果只得在镇上随便找了间客栈将就一晚。

一夜折腾,委实累的紧,张小果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她懒洋洋地起来打个大大的呵欠,草草洗漱完睡眼朦胧地下楼吃饭。

楼下三张桌子坐满了吃早餐的人,可张小果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一个人,只因那个人实在太奇怪了。他的身材异常魁梧,粗眉大眼塌鼻梁,右侧脸颊上三道深深的伤疤,眼角添几尾细纹,看面容最多四旬,可满头白发却比银丝灼眼。他的长相甚至可以说丑,可他的笑却比任何人都要憨厚善良,看一眼便教人无法忘记那股发自内心的温暖。

这个人正是如花寨的十三叔,当年叱咤江湖的大侠梦惊雷。

张小果怔愣片刻,一阵风似地溜回房间拎了包裹就逃,十三叔从如花寨出来一定是来抓我回去的。

梦惊雷抓起一只包子放到嘴边停下,视线一转飞快往楼梯口看了一眼,笑着摇摇头顾自喝起粥来。

张小果逃到街上,远远的看到几个佩剑少女迎面走来,赶紧闪到一边。

佩剑少女娉娉婷婷地飘过,留下一阵久散不去的香气。

这些少女穿着讲究,腰间均配一枚半圆形的玉,长相一个比一个水灵,不用想也知必定是星月谷的星奴了。

如花寨在江湖上有点名声的除了美味可口的菜肴就只剩她如花寨小霸王的名号。

张小果委实想不通星月谷少主风尘如此执着地抓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捏住鼻子,眉头拧成了花,胭脂花粉的味道为什么能臭到如此地步。

张小果六岁那年学会第一套拳法时,曾信誓旦旦地想:如果有一天让我当上武林盟主,非要禁了女人抹胭脂不可。

她低头看看一身红衣觉得是时候换个装扮了。于是,找到一间成衣铺子,花上五十文买了件最便宜最小号的男装换上,自觉不是风度翩翩起码也像个男人。

行走江湖能多低调就该多低调,穿的太好看,玉树临风的被那些花痴女人看上不是很麻烦!

张小果折了根竹子随便挽一个男子发髻,就继续上路去找张羽翎。

真真假假

张小果身量娇小,长得却是极富灵气。

虽是着了一身粗布麻衣与玉树临风沾不上一边儿,倒也有几分难掩的俊俏之气,走在街上免不了有姑娘对她暗送秋波。

张小果心里有些得意,莫名其妙地就记起当年如花寨那个说她土到掉渣的白衣小公子,不知他长成什么样了?教他看到现在的自己,可还会说咱土?

她来到一座茶亭,准备休息半个时辰再赶路。

张羽翎那个混蛋简直比泥鳅还滑溜,那日在明月山庄把她甩开之后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从人间蒸发似的,未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张小果找不到线索,只能去他的老家越州碰碰运气。

当年张云凡出寨办事途径越州,那儿正在闹瘟疫,他就是在遍地尸首中发现了尚存一息的张羽翎将他带回如花寨并收入门下。

这件事是张小果偷听来的。张羽翎并不知她知晓此事,因而他极有可能回越州毕竟那儿是他的家乡。

张小果叫一碗茶,却见满茶亭的人正齐刷刷盯着她看。神情有害怕的、有疑惑的甚至还有兴奋得两眼放光的。

张小果越看越是觉得这座茶亭有蹊跷,只觉一阵冷风卷着树叶从她跟前刮过。

她掏出三枚铜板拍到桌上准备走人。

屁股刚刚离开凳子,茶亭里的人便一窝蜂朝她攻了过去。

茶水、茶碗满亭子飞。

“抓住他,他就是张羽翎!”一汉子举起板凳盯着张小果目光如炬,异常激动。

“明月剑在他手里!”一年轻男子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大刀,兴奋地朝着张小果砍去。

张小果跳出茶亭,一时间发懵:什么时候成张羽翎了?!

一只茶碗从亭子飞出,擦着她的头顶飞过。

茶水如飞花乱溅。

“噗~”张小果抹一把脸终于怒了,身形一转用脚尖掂住茶碗用力一踢,茶碗便飞旋而出直直朝着男子飞去,正巧砸在他鼻梁上。

两道鼻血华丽丽飚落,那男子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张小果伸出两根手指作剜眼珠状,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众人:“本公子可不是张羽翎,再惹我就把你们眼珠子挖了!”

倒下的男子是当地龙门镖局的弟子,身手不俗竟被他一碗飞晕。看来这个张羽翎确实有两下子,要拿下他不能硬拼只能智取了。众人相视一眼,一溜烟跑了,留下满地狼藉。

茶亭掌柜的也不知所踪。

果真是间黑店!

张小果四下看看,在桌子上拎起一张被茶水打湿半边的纸,一看正是那风骚无比的武林特刊“风花雪月”。

头版头条一行大字:是武林祸乱还是鬼盗再现?

张小果草草浏览一遍,版面内容大致是说张羽翎杀害明月山庄庄主萧问天盗走了明月剑,潜逃江湖。

正自疑惑着,翻过“风花雪月”一看,顿时傻了眼。

插画上的墨虽因茶水浸泡晕开了一些,可张小果还是一眼就瞧出了画中人不是张羽翎而是她自己!

最可恨的是插画下方还标了几行字:举报张羽翎行踪者赏百金,截获明月剑送还明月山庄者可获武林盟主褒奖得神秘奖品。

真的变成张羽翎了!

张小果拽着“风花雪月”若有所思。

江湖中的事真是说不清,有时候假的却比真的还真。

究竟是什么人要陷害我呢?张小果没有十成把握,直觉该是那风骚华贵的星月谷少主风尘在捣鬼,因为他一直想抓自己。

风花雪月在江湖上声势极大,往头版头条这么一放,在如花寨的爹爹与娘亲或许也已看到了。

那人是想把我逼得无处可去呀,江湖真是乱得一团糟。

十三叔必定是爹爹与娘亲派来抓我回去的。有十三叔在还用怕风尘吗?

不过要继续追踪张羽翎还得想个办法。

******

张小果曾经听十三叔说过一段江湖趣闻。

横山药庐有一妙人姓颜名妙,年方不祥、性别亦不祥。

此人最是擅长易容术,一天变一个样乐此不彼,因而江湖中几乎无人知晓他的本来面目。

颜妙的易容术出神入化,武功也是不俗。一直位居江湖危险人物排行榜第一位。

好在此人性直率真,偶尔在江湖上捣捣小乱添一些乐趣之外倒从未做过一件恶事。

可是有一日,颜妙却被人设计陷害成了江湖通缉犯。那日,他恰巧心血来潮没给自己易容,登时印着他真实面容的武林特刊“风花雪月”满江湖乱飞,而江湖中人却不知插画中的人物正是颜妙本人。

“妙人颜妙的易容术实在是妙呀!”张小果笑眯眯地抓起桌上一朵喇叭花戴到耳侧,对着铜镜照上半天,点点头颇觉满意:整成面目全非的蹩脚易容术那也是易容术呀!

张小果“易容”完毕,拿着钥匙到客栈柜台退房。

掌柜的盯着她打量半天,像是看傻了。

张小果羞涩一笑,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团皱巴巴的帕子展开抖一抖在掌柜的跟前轻轻一甩,软绵绵地倚上柜台朝他抛一记媚眼道:“讨厌盯着人家看。”

她趴在柜台上骨子都软了像一根刚下到锅里的面条,声音也是娇滴滴的,似乎深吸一口气人便要倒了。

掌柜的狠狠打个冷颤,捂着嘴巴飞一般奔到后堂吐的稀里哗啦,原来人可以长成这般寒碜!

张小果掩嘴一阵偷笑,将帕子塞回衣兜,一步一摇扭出客栈去了。

掌柜的能吐成那样,十三叔看到我怕是也认不出了;还有风尘那朵大桃花必定会吓得屁滚尿流。张小果走在街上,丝毫不去在意路人针刺般的眼神,笑得满面春风的,心中得意唯有她自知。

“小九,你看那位姑娘如何?”路边垂柳树下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小九老早就注意到街上那个穿得花花绿绿戴朵喇叭花,一扭一扭自认迷死人不偿命的姑娘,不解人怎能自信到这般地步。

即便站在三丈开外处也能清晰地看到她下巴上那颗堪比蚕豆大小的黑痣以及那两道形状极为销魂的大粗眉。

萧月白倚在柳树上,好看的唇角轻轻一掀,眼光灼热略带点兴奋,像是发现了一只极美味的猎物。

小九抽了抽眼角,终于看不下去,收回视线抬头一看却见自家主子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惊道:“少爷,您喜欢她?!”

小九这一声可不轻,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顿时惊起了千层浪。

周围眼巴巴盯着萧月白不断抛媚眼的姑娘们,一个个都傻了,为什么鲜花喜欢的永远只有牛粪,而且还是一坨这么无药可救的牛粪!

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萧月白若无其事地掸一掸衣裳,轻轻一笑道:“有趣的紧。”

小九着实佩服主子的眼光,摇摇头叹声气道:“张小果姑娘可比她好看多了。”

跟主子出来行走江湖已有段时日,小九自认对主子的性子了如指掌,他若对女人没有兴趣看一眼都会觉得是多余,可是这些日子主子的眼底居然出现了两个女人的倒影,一个是张小果,另一个就是刚才那位引来无数人注目的姑娘。

小九宁可相信刚才只是“老眼昏花”,张小果长得可比她正常多了。

“少爷,您看看张小果姑娘是不是比那女人好看多了?她还有酒窝呢,是不是很可爱!”小九摊开“风花雪月”,指着插画里的张小果,誓要将主子扭曲的眼光扳正。

萧月白懒洋洋地睨一眼插画不语。

小九皱了皱眉头,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少爷,您可要为后代着想啊!”

萧月白低头冲他眨眨眼,笑吟吟道:“小九,你帮我办件事。”

小九愣一下,但见主子双眸亮晶晶,满脸天真善良的神情,连忙警惕道:“什么事?”

萧月白勾起唇角一笑,附到小九耳边低语,“……可听清楚了?”

小九睁大双眼,目光炯炯地盯着主子看一会儿,点点头笑着跑开了,简直心花怒放:少爷的春天终于要来了!

******

张小果出了镇子一直往南走,途中遇上不少骑马佩剑的江湖人士,看到她皆是一副见鬼的神情,逃得比风还快。

她走进一片林子,隐约听得有说话之声,遂循着声音悄悄摸索过去,见有一小拨人坐于树下休憩。

听得其中一人说道:“听闻张羽翎已被百家帮擒住,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一人回道:“明月剑在张羽翎手中,管他真假快些赶到云州才是。”

另有一人小声附和道:“四哥说的极是,江湖中有多少人望眼欲穿心心念念盼着能得到明月剑,万不可教人捷足先登了!”

先前那人思量片刻,疑虑道:“此事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闻言,众人皆是哈哈大笑,顿时惊起林间飞鸟无数,可把张小果吓一大跳。

“大哥从前可没有这般婆妈,即便是陷阱咱兄弟联手还怕它不成!”

张小果竖起耳朵偷听,说话之人正是刚才男子口中所说的“四哥”。

她摸着下巴思索:暂且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云州与越州接壤,既然顺路何不过去凑凑热闹?

张小果打定主意之后便沿着山道飞快往云州赶去,“四海为家,路人为友,锄强扶弱,唯我百家。”

百家帮总坛奇遇

百家帮总坛设在云州,江湖人人皆知。

各帮各派收到消息之后皆马不停蹄地往云州赶去,为的就是捷足先登将明月剑揽入自个怀中。

十三叔曾经对张小果说:“倘若想在江湖立足,敏锐的嗅觉是必不可少的。”

张小果当时就想:明明是人不是狗,要敏锐的嗅觉作什么?

如今看来,十三叔当初讲这番话大约是想告诉她:行走江湖需有敏锐的洞察力,江湖中一有风吹草动就能闻出点味儿来。

张小果闻来闻去倒真闻出点诬陷的味道,可是这个味道的源头在哪里却又闻不出了。

张羽翎必定不会傻到被百家帮擒住。这一点,张小果有十足把握。

因此她并不担心不能带张羽翎回如花寨交差,说是交差不如说是如花寨小霸王的声誉问题,既然答应翠花要把张羽翎带回去就不该食言。

去往云州的路上,张小果遇到不少行色匆匆的江湖人士,更是冤家路窄在云州城外与茶亭那帮人不期而遇。

“石头哥,方才为何拦着我不让我教训横山派那帮臭鼻子道士!”年轻男子骂骂咧咧的,满脸愤愤之色。

张小果镇定自若地混在进城人流当中,一面竖起耳朵偷听一面暗自思忖着该找个什么法子好好整一整这帮暗藏祸心的人。

胡子大汉沉声道:“此处是百家帮地盘,在此处闹事便是不给萧帮主面子。说你蠢还真是无药可救!”

年轻男子脸一热,嚅了嚅嘴唇想要反驳,终究在胡子大汉颇具威慑力的目光直射之下吞回了那句话。

自古皆是强者为王,只是憋在心里的那一股子尴尬尚需找个机会释放。

于是,他如若无事地笑一笑,急忙朝着人群看去,企图找到一件事或者一个人能让他有话可说。

张小果狠狠地打个喷嚏,一抬头恰巧对上那年轻男子的目光。

纤细的食指轻轻卷起发尾,两道大粗眉极为销魂地往上一挑,她娇媚无比地冲他一笑,施施然转身走了。

“石头哥,那,那女人……”年轻男子神情惊恐。

胡子大汉看着张小果一扭一摇渐渐远去的娇小背影粗眉一皱,对着他脑袋就是一拳,“你小子看到女人就结巴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年轻男子急得满脸通红,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那女人长得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张小果进了云州城,远远地跟着一拨道士穿街走巷,来到了一座破宅子。

宅子前堆着一座小山一般高的碎瓦砾。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儿躺在瓦砾堆上,翘着二郎腿,口中念念有词:“四海为家,路人为友,锄强扶弱,唯我百家……”

“横山派柳轻风拜会萧帮主!”为首的年轻道士对着小乞儿抱拳作了一揖。

小乞儿居高临下睨一眼,懒洋洋转过头去,从裤腿中拽出半只鸡翅膀塞到嘴里,吃的满嘴是油,“师父今日不在。”

“三日前明明已发拜帖,萧远山分明是不给横山派面子!”小道士怒火中烧,“锃”一下抽出长剑,指向小乞儿喝道:“快叫萧远山出来!”

“师弟不可无礼!”横山派大弟子柳轻风低声斥道。旋即将小道士手中长剑按下,对着小乞儿抱拳道:“恕在下失礼。”

语毕,神态自若地跨过门槛,径自往宅子深处走去,“萧帮主今日不在,在下只好在此处等着。”

张小果躲于树后远观,眼力甚好的她一眼就认出瓦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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