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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驴走江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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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她抬手正想扯掉头顶那只花里胡哨的珠钗,就听得莫言急道:“小姐,这枝珠钗是夫人亲自为你选的嫁妆,一定要戴的!”
网?“小姐,这是老爷亲自为你选的镯子,一定要戴的。”
“小姐,这是夫人亲自为你选的项链,一定要戴的。”
……
张小果被人折腾半天饿得眼冒金星,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又被一大群人簇拥着推进了花轿。
“铁牛,你去厨房帮我弄两个馒头,我快饿死了。”她知道铁牛就躲在花轿后面,小声跟他说话。
铁牛泪流满面:什么都瞒不了小果,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只剩这个了。
迎接新人的花船就泊在月湖边,布置浪漫、温馨,粉红色的轻纱结成一朵一朵的牡丹花点缀着船舱,船帘用珠子穿成,一粒一粒圆润饱满、晶莹剔透。两名如花的婢女一左一右站在船舱边,臂弯里各挎着一只小竹篮,将粉红色的花瓣迎风洒向湖面。
月湖边人头攒动,几乎人山人海。
“桔子快看,萧公子来啦!啊,萧公子好俊啊,穿红衣都这么好看!”
“眉儿,你说要是萧公子娶的是我该有多好啊……”
“小花,你就别做梦了。你爹有张小果她爹有钱么,你娘有张小果她娘彪悍么,你家有如花寨大么?你就只够嫁给村头那个土包子的。”
“眉儿,呜呜呜,人家做做梦都不成么。”
……
都说人只要是个衣架子,穿什么衣服都会好看。
萧月白平日里素来只穿白衣,可这日一袭大红喜袍,丝毫不显俗气,反倒衬得他唇角边那抹笑少了三分随意,多了一分邪魅。
他骑着白马,慢悠悠地走在月湖镇最长、最热闹的湖滨街,似乎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萧月白今日将要迎娶张小果。
小九牵着马回头看看自家主子,真是越看越觉得自家主子玉树临风,说主子惊为天人那都不为过,那些江湖大侠跟主子一比简直比天边的浮云还浮云。他步履轻快,高兴得几乎要热泪盈眶:少爷终于成亲了!
丝竹齐鸣,爆竹喧天。
迎亲的队伍越来越近。
张小果仿佛看见小白就站在眼前,手里掂着两只馒头,好看的眉毛一扬,冲着她坏坏地笑:“想吃馒头吗?想吃馒头就跟我走。”
“好饿啊!”张小果舔舔嘴唇,眼前竟产生幻觉了。
早知道成亲当日不给饭吃,昨天就该吃个饱的。
“小果,你成亲后我们就不能在一起玩了。吃完这两个馒头,你就忘了我吧。呜呜呜,小果永别了。”铁牛咬着嘴唇把馒头悄悄塞入花轿,捂着脸跑走了。
张小果打心眼里不想失去铁牛这个好朋友,一听铁牛说要永别什么都忘记了,咬着馒头就把脑袋伸出了花轿,刚刚伸出脑袋便被花四娘按回去,手里那个只啃到一半的馒头也华丽丽地滚到地上牺牲了。
花四娘赶紧把馒头踩到脚底下,用含泪的眼神假装凶狠地警告张小果:不许吃馒头,好好地给我嫁人!
张小果早已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另外那个完好无损的馒头藏到怀里,贼兮兮地笑:等上了船再吃。
丝竹乐声越来越近,直到花轿边炸起一大串爆竹,萧月白的迎亲队伍终于热热闹闹地到了。
萧月白笑眯眯地拱手作揖,“小婿见过岳父岳母。”
花四娘笑得合不拢嘴,一面摆手一面道:“乖女婿莫要多礼,好好跟小果过日子就行。”
张云凡只含笑点了点头,待视线落于花轿之上,唇边的笑意似乎滞了一滞。
花轿起,慢慢往月湖边行去。
张小果的一颗心在听见小白的声音之后就狂跳个不停,那种奇怪的感觉突然又回来了。
她揉了揉心口,决定默默回忆昨晚那本武功秘笈的招式来忘记这种奇怪无比的感觉。
“云哥,待小果成亲之后,我们就回如花寨去吧。”花四娘低声与张云凡说话,兰花般的笑容里藏着三分期许,甚至有一丝乞求。
张云凡温润如玉的面孔丝毫没有波澜。他转头看看花四娘,微微一笑,岁月的痕迹仿佛在这瞬间从他脸上尽数消失了,“四娘,从来我做什么事,你都会支持。回如花寨还不是时候。”
花四娘眼底倏然一黯,只短短的一瞬却又恢复了方才的笑容,“殷总管不回来喝小果的喜酒?他最疼小果。”
张云凡星眸一沉,心道:倘若殷十三在必定坏事。
他淡淡一笑,“如今惟有他办事我才能放心。”
拜堂仪式在船舱进行,委实出乎了所有武林狗仔队的意料。
那些偷偷摸摸趴在湖心居边苦苦蹲点守候新人拜堂的狗仔们,顿时泪如决堤,甚至连跳湖的决心都有了。萧月白公子与张小果姑娘的拜堂插画一张价值千金呐!
如今只剩洞房花烛,拼死也要将他们二人入洞房的场景率先画下来!
狗仔们信誓旦旦地想。
花船一摇一晃,终于飘飘悠悠地靠了岸,走出花船的却只有张云凡与花四娘夫妇二人。
萧月白跟张小果何处去了?
苍天呐大地啊,没有新郎官新娘子,这入洞房的插画怎么画!狗仔们终于绝望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们有心要躲,纵使火眼金睛也找不到。
张小果只记得晕晕乎乎拜完了堂,跟着就被小白一把抱在怀里,走进了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
黑暗中,她只能听见小白强有力的心跳声,她的脸立即变成火烧一般,烫得要命。
修长的手指轻轻、缓缓地滑过她的脸颊,指点略有些凉意,萧月白似乎轻笑了声。
他点燃了蜡烛,黑珍珠般的眸子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她看,看得她浑身像掉进了火炉里,燥热难耐。
张云凡真是出乎意料的大方,“断魂散”如此珍稀的毒药都被他用来招待自己的“女婿”。
“小白,我娘说洞房之前要先喝交杯酒的。”张小果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的眼睛,脸红红地说。
女儿泪梦断魂。饮下女儿红,断魂散的毒性方能扩展至心脉。张云凡委实想得周到。
“小果,来。”萧月白朝她招招手,唇角的笑依旧坏坏的。
张小果端着酒杯走过去,却被他翻身压到床上,酒杯“骨碌碌”滚到了床底下。
大掌捂住她的心口刹那间变得炽热,“成了亲,这里就只能想我。”掌心缓缓游移,忽然抓到一团软软的东西,萧月白愣一下,把另外一只手掌也放上来,捏一捏、按一按,为何两边一高一低?
张小果晕晕乎乎的,看见小白把一个馒头从她胸前挖出来,终于惊得跳起来,“馒头还没吃完!”
萧月白的眉梢不由自主地跳了跳。他随手往后一丢,那只可怜兮兮的馒头就飞走了。
张小果贼兮兮地笑,搂住萧月白的脖子把她整个人都挂上去,眨着亮晶晶的眸子对他说:“小白,我们来练功吧。”
萧月白愣,“练功?”
张小果神秘兮兮地冲他一笑,突然把他推倒整个人扑了上去。
这招最简单!她有些得意洋洋,读书不行练武可是她的强项。不过,这招好像要把手伸到小白怀里去的。
小手小心翼翼地往他怀里探。萧月白突然觉得心里奇痒难耐,像有根头发丝在轻轻地挠,某些部位似乎也发生了一点奇妙的变化。
“这招怎么样?”张小果兴致勃勃地问。
萧月白轻轻一笑,“这招很好。”他说着顿了顿,忽然抬起眸子认真地凝视她,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一抖,眼睛亮得仿佛要穿透她的心直击入她灵魂的最深处,“不过,这些招式今后只能对我一个人用。”
花四娘果真用心良苦,却不知她的良苦用心早已被张云凡的野心所吞噬。
曾经他设计在销魂山与张小果相遇是想借她调查张云凡,却误打误撞知道她才是师父的女儿莫言。纵使不是亲生,朝夕相处十几年岂能没有感情?张云凡的无情远远超过他预想,迫使他不得不改变策略,却仍然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张云凡设好的陷阱。
这一切或许都只因她的笑。她笑起来那么干净,一点杂质都没有。若能一直看着她笑,该有多好。不知何时,心里竟悄悄萌生这种想法。
有些东西是时候放下了。
“还学了哪些招式?”他支起脑袋,长发如黑缎子一般顺着肩膀滑落下来,平白添了几分风流韵味。
张小果咽了咽口水,心跳似乎越来越快了,快得让她语无伦次,“小白,我的身体有点烫,是不是上火了?很多招式要你在上面的。要不,我们先吃饭?”
萧月白深吸了口气,翻身把她压在下面,嘴唇微凉,舌尖却异常的滚烫,在她唇角轻轻一舔,两片略带凉意的嘴唇从她脸颊蔓延至额角,最后落于额头,“小果,你是我的谁都休想夺走。”
他忽然用力地抱住她的腰身,想一口吃了她,把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谁都不能伤害她,谁都不能把她带走。
他萧月白爱的女子,只要他一个人懂就够了。
抉择
微凉的薄唇从她眉梢蔓延至眼角,最后轻贴住她的耳朵,呼出的气息突然变得炽热,“小果,倘若今日一走再无机会回如花寨,你可愿意跟我走?”
舌尖微微一颤,仿佛很紧张似的轻轻一碰她的耳垂便躲开了。
良久,他忽而支起身,十分专注地凝视她的双眸,眼底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张小果不懂小白为什么要这样问,可是她相信小白,从她第一次见到他就相信他是好人,虽然那时候他的脸白得像只鬼。既然已经拜堂,天涯海角她都愿意跟他走,喜欢一个人除了信任还需要勇气。
“小果?”萧月白不由自主地将身子往她身边挪了挪,听不到答案,他的心跳突然有点不受控制。
凌乱的发丝轻拂过她的脸颊,惹得她的身心一般痒。
“我从来没想过不回如花寨能去哪里……”张小果心里这么想着,迟疑半晌终究是问不出口。迟疑不是怀疑小白,而是很多事情都让她费解。她不知道跟小白走后还有没有机会回来。那个陶瓮里的可怜男人……答应他的事还没有办到。
“小白,你知道武林盟主在哪里吗?”成了亲,她就是他的妻子,夫妻之间应当是无话不说的。
萧月白沉默良久才抬起手,指尖微微摩挲着她的脸蛋,轻道:“小果你信我么?有些事情不告诉你,只是时候未到。武林盟主再神秘怕是也藏不过今晚。”
张小果定定地注视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忽然比平常明亮许多倍。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忽然扯掉半搭在腰间的腰带,起身就准备收拾包袱走。
“什么时候走?”
她回头问他,被他圈住腰肢一把拎回身后。
“嘭嘭嘭……”数不清的羽箭穿透红窗纸射进来,箭尾的火焰仿佛一只只狰狞无比的小兽,顷刻间幻化成一只巨大的怪兽,眼看就要将二人吞噬。
一阵风,房里破瓦片碎满一地。
屋顶,萧月白拦腰抱着张小果脚尖轻轻一点,像一片火红的枫叶,轻飘飘落于院子里。
张小果怔怔地回头。喜庆非凡的洞房一眨眼工夫就烧成了火海。
湖心居里里外外都是如花寨的人。可是有些事她一分都不愿意相信,今晚这一切必定是爹爹的仇人或者小白的仇人,甚至是她自己的仇人所为。
“小白,我们快走。”她一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即使没有船,小白也能带她走。
“洞房尚未完成,岂能走?”张羽翎笑吟吟地走进来,俊挺的侧脸映着火光,说不出的妖娆与邪魅。
张小果的心跟着一颤,脑海里忽而浮现出那晚的一幕。
洁白的月光泄在他身上,一道一道形状怪异的伤疤狰狞得让人作呕。那一刻,她的脚仿佛被铁钉狠狠地钉在地面,半寸挪动不得。
他从水里走出来,笑吟吟地看着她,语气甚淡,“今晚看见的可不许说出去。”
他的手指冰凉,凉得令她浑身一颤。
他把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竟连呼吸都是冷的,一丝热气都没有。
张小果恍惚中似乎揍了他一拳,然后就发疯似地跑了。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浑身发烫,头疼得要命……
那晚的一切或许不是噩梦。
“春宵一刻值千金,怎的玩起火来?”张羽翎很是费解一般盯着二人摇摇头,忽而唇角一掀停住了脚步。
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暗器刀光漫天飞舞。
张小果惊得头发都要竖起来,再不逃就要被射成马蜂窝了。
一柄长剑朝她刺来,那黑衣人的手臂被她用发簪狠狠一钉,疼得“哇哇”乱叫。
张小果突然变得斗志昂扬,挣扎着就要下地打算大打一场,被萧月白按回怀里。
他低头对她微微一笑,下一刻整个人就跃了起来,轻易便躲开四周的暗器,冲到了院子外面。
张羽翎气定神闲,湖心居四周一艘船都没有,纵使轻功再高也不可能逃回岸边。欠他的,终有一天要还。
湖面白茫茫一片,秋月夜竟起了一层白雾。
张小果一脸茫然,果真没有船,跳下去八成会淹死的。
萧月白握紧她的手,慢慢走向湖边。
脚尖触到水面的那一刻,张小果下意识地往后退,“我不会游水。”
“很快就到了。”萧月白拦腰抱起她,纵身一跳,很快便消失在湖面。
“公子,他们跳湖了!”黑衣人惊慌失措地跑回去。
张羽翎脸色微变,“跳湖?”
他冲到湖边,只看到湖面一圈圈细微不惊的涟漪。萧月白与张小果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千算万算算不到萧月白竟会带着她跳湖,明知她不会游水……他果然不是一般的人,能坐上那个位子岂会是普通人呢?
张羽翎嗤地笑了声,纵然有三头六臂,溜得出湖心居,逃得出月湖镇吗?
张小果死咬着牙关,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恍惚之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拍自己的脸。
她慢慢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好看的脸孔,带着一丝焦虑与不安。
视线顺着他的湿发往下移,红色的喜服不见了,里衣湿漉漉地贴着身子,看起来狼狈不堪。
张小果转了转眼珠子再看看四周,竟然发现自己躺在船舱里,不远处生着只火炉子,瓦罐“扑哧哧”冒着热气。
萧月白吁一口气,方才真的险些把他急死。本想她不会游水,自己可以渡气给她,想不到她的嘴巴闭得比铁门还紧,恁是没能撬开。
他轻叹了一声,这才放心去脱自己的湿衣。
“少爷,你们换好衣服没有?要不要继续洞房?如果要洞房,我就去船头给你们把风。”小九没一丝正经的声音响起来。
张小果打个喷嚏,眼睛一亮道:“原来是小九!”
萧月白赶紧替她裹紧毯子,恨不得把她裹成一只大粽子,“先喝点姜汤?”
他端起瓦罐,火苗从炉子里窜起来。
张小果的心“怦”地一跳,赤红的火焰让她回忆起方才那场大火。没看到爹爹与娘亲,他们一定是在酒楼招待客人。从醒来那一刻直到现在,她都是这么想的。
萧月白看着她,心里忽然觉得有点痛,有些东西若能早点放手就好,希望从此刻开始一切都不会太迟。
“小果,你为何要找武林盟主?”有些事情或许是时候告诉她了。
张小果眨眨眼睛,视线从火炉子上移开,对他露出一丝笑,“我答应过一个人,要找到武林盟主然后告诉他那个秘密。”
她顿了顿,盯着他的眼睛,道:“小白,你说武林盟主能不能听见我说的话?那天,那个陶瓮里的男人让我一定要告诉武林盟主,十几年前掀起江湖腥风血雨的万花诀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萧月白沉默着,一直没有说话,良久才捏了捏她的脸蛋,轻道:“他会听见的。”
“那个男人说他叫‘莫无求’。”她好似记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莫无求……”萧月白的心仿佛突然被针刺了下,尘封已久的记忆穿过针孔一点一滴地涌出来。穿越层层白雾,眼前豁然开朗。一望无际的梅林,幽香四溢,两道矫健的身影痴缠在一起,剑声不绝于耳。
“师兄,承让!”青衣男子脚垫梅花桩,清朗的眉目,干净的笑意。他便是落梅山庄的庄主,最年轻的武林盟主—莫无情。
“师父,无求师伯。”萧月白跑上去,那时的他还不及梅花桩高,那时的他心却比天还高:总有一天我要像师父那样站上武林的最高处。
直到那一天,他才知站得越高就越危险,甚至会丢掉全家人的性命。
一卷万花诀,一场浩劫,是莫无求因妒生恨的恶果。师父莫无情,最后却输与一个“情”字。
世间根本就没有万花诀,那些执着追求,甚至不惜利用亲人的人知道之后会是怎样的心境?
天意难测,最终却是小果帮莫无求解脱,师父与师娘九泉之下必能瞑目。
“小白?”张小果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
萧月白收回思绪,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她。
血红色的令牌映着火光,灼灼生辉,仿佛还能闻到幽幽的梅花香。
张小果握着令牌,眼底光华闪烁,“十三叔为什么要说‘武林盟主’是个忌讳?”
她第一次觉得天底下除了小白没有不骗人的人,十三叔也骗人,武林盟主怎会是忌讳呢!
“小白,我们走吧,再也不回来了。”
传说西北有座大雪山,翻过雪山就是世外桃源。她要跟小白去哪里,再也不想看见那些戴着一张张伪善的面具的人。
“小九会带你去一个地方,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我办完事就去找你们。”萧月白展眉一笑,神情很是轻松。
张小果定定地看着他,大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你不要迷路。”
“不会迷路。”萧月白低头在她额前轻轻一吻。
“呀!天上月色,水上春/色,无限好呀无限好……”
“前方水急,少爷姐姐抱紧喽……”
小九遥望明月发呆,一脸憧憬:少爷终于决定放弃一切跟她走了。这难道便是传说中的“爱”么!我的爱在何处,究竟在何处……
归处
传闻大西北有座雪山,翻过雪山就是世外桃源。
萧月白说他们以后的家就在桃源,那里鸟语花香,别人决计找不到。
他叮嘱小九好好照顾张小果,然后自己就走了,说要出去办完最后剩下的事。
张小果没有留他,因为他答应过她不会迷路。
那晚,船靠岸之后,又有很多人杀过来,好像就是冲萧月白给她看的那块令牌而来。他们穷凶极恶地叫嚣:“不交出令牌,就把你们碎尸万段!”
非常遗憾,最后被揍得落花流水的人却是他们自己。
月湖镇几乎每条街都被人设了陷阱,张小果一个不当心差点被人砍断手臂,结果那个人被萧月白一剑砍掉了脑袋。
那是第一次看小白杀人,他的剑快得像一阵风,无形却有神,等逃出月湖镇之后才知道他使的剑法原来就是当年名动江湖的“咏梅剑”。
“小九,小白方才使的招式是不是这样的?”张小果捡起一根树枝比划。
小九正拿着针线一丝不苟地缝衣服。这件可怜兮兮的长衫,前天还好好的,结果昨天姐姐心血来潮说要当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决定把主子的衣服洗得一尘不染,一眨眼的工夫就被她搓出一条缝。她,果然只适合习武。
小九停下手里的活,举起绣花针一本正经地对她指一指,“招式是对了,可就是没有少爷的气势啊。”
张小果脚底一蹬来个后空翻,又使出一招,自得其乐,“我已经决定做小鸟依人的妻子,要气势有什么用!”
她说得理直气壮,似乎永远都那么有道理,让人找不到一点反驳的理由。
小九起身抖抖衣服,对她咧嘴嘻嘻一笑没有说话。
主子出去已经整整五天了,一点音信都没有。这五天来,姐姐要么一个人在那舞剑,要么一个人躲到厨房偷偷地烧菜,前天还差点把厨房烧了。她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主子吗?
“看剑!”张小果冷不丁地把树枝戳到小九后背,惊得他一个激灵,手里的线团“骨碌碌”滚出老远。
额前三滴冷汗飘落,对着她那对清澈的眸子,他惟有无语凝噎。
这种时候,妻子不是应该坐立不安,不是应该茶饭不思,不是应该焦急难耐地伫立在路口深情张望吗……湘妃竹、望夫石的传说难道真的只是传说吗?
“姐姐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少爷吗?”小九终于问出了那句深深憋在心底的话。
张小果丢掉树枝,捡起灰溜溜的线团,拍了拍还给他,“如果担心有用,小白还用把我们藏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么?”
她说得漫不经心的,果然半点心半点肺都没有。
小九于是又想哭,主子您老人家倘若在天有灵,就赶紧回来吧。您要有个三长两短,姐姐她怕是会义无反顾地改嫁吧……
“小白很快就会回来的,兴许就在今天。”张小果冲他灿烂一笑,转身往厨房跑,“突然想到一个菜,小白一定会喜欢。”
她明明已经跑进厨房,又跳到门口对他暧昧一笑,“菜名就叫‘如胶似漆’!”
小九浑身剧颤,头皮都要抖下来。‘如胶似漆’……这菜名委实销魂的紧。
于是,那天的晚饭就变成一大团黏糊糊的面疙瘩。
“赶紧趁热尝尝!”张小果毫不吝啬地把筷子递给小九,一面冲他挑挑眉毛。
小九握着筷子,两排牙齿齐齐发软。
“姐姐我肚子疼,你自己先吃。”他丢掉筷子,发疯似地逃了,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出现在屋前。
张小果正坐在屋前削萝卜,一尺长的大萝卜被她削得只剩拇指大小,而且形状还很……很……
很让人无语。小九实在想不出一个词能很好地形容这些萝卜块。
“小九,你真是越来越懒了,太阳都升到西边去了才起床。”她没心没肺地冒出一句话。
明明不痛不痒的,听起来怎么就那么鄙视呢。
小九掏掏耳朵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好奇地问:“这些是什么?”
张小果雕萝卜的动作一顿,极度不相信似地看了看他,“你没看出来?”
小九摇头:没看出来。
“真没看出来?”
小九一脸茫然:还真没看出来。
“小九你不光变懒,还越来越笨了。”她痛心疾首一般深深地叹气,“你难道不觉得它们很像,”说着,便抓起萝卜往天空一指道:“像天上的云朵吗?”
“哐”脑袋好像被铁锅砸了一下,有点“嗡嗡”作响。小九捡起一颗削好的萝卜举到半空,闭起一只眼睛照一照,“午饭是吃红烧云朵吗?”
张小果神秘兮兮地一笑,从屁股底下抽出一卷书,指了指“家常菜肴一千道”七个字说:“我要做腌萝卜,等小白回来就能吃了。”
“这道菜的名字就叫……”她冷不防地补充道。
小九赶紧竖起全身鸡皮疙瘩准备就绪,岂料却听得她说,“还没想好。”
……
败给某个人有时候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
第十三天,萧月白终于回来了。
那日,天边晚霞似锦。
习习晚风拂面吹来,他抬头仿佛看见天空一对纯净的眸子对他微笑,弯弯的好似天上月牙儿,那一刻身子突然变得不是那么疲累,脚下的步子亦跟着轻快许多。
他从来没感受过这种迫不及待的感觉,明明已经无法再快,却还想再快一步,哪怕是半步。
有思念的人的地方才是最终的归处,回家或许就是这种感觉。
这一刻,他似乎能理解师父当日的选择,师娘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归处。
这些日子,他在江湖掀起一阵狂风巨浪,等这阵风浪平静一些,或许该带她回一趟落梅山庄,给师父师娘上一炷香。
“小果?”
看见房门紧锁,萧月白的心莫名地一紧。
即使没有像梦境里那般欣喜若狂地朝自己奔来,她也该在千鸟居待着。
他破门而入,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千鸟居极为隐蔽,那些人是不可能找来的。
“小果?”他第一次燃起发狂的冲动,原本说好十天,如今只不过多了三天,她人就不见了。该死的,究竟去何处了!
张小果心满意足地背着一大篓山菇回来,刚走进院子就看见东一扇木门、西一扇木窗……满地狼藉。
她呆若木鸡,“小白,你要拆房子么?”
萧月白正抬脚把最后一扇厨房的门踹飞,听到心心念念的声音,紧绷的心弦突然“啪”地一声断开,深埋在心底的疲倦立即像长了一对翅膀飞走了。
他大步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把她按到怀里,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她一个字都没有说。
“我就知道你不会迷路的。”张小果抬头就对着他的下巴啃上一口。
身高的差距惟有面对面站着的时候才能彻头彻尾地领悟。为什么踮起脚尖才只够到他的下巴?
萧月白身子一紧,嘴角忽又浮现出那一抹慵懒的笑意。
小白一笑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幸亏我下手得早。张小果红着耳根子胡思乱想。
他低头在她额前轻轻一吻,又紧紧把她按回怀里。
“少爷您老人家终于回来了!”小九简直要喜极而泣。他飙着眼泪奔过去,冲到半途像是突然发现了某些事,掉头万分羞涩地跑走了,“这里没有人,你们想干嘛就干嘛。”
番外一 宿命
狼牙寨是潜藏于西南密林深处的一个极为隐蔽的山寨。
传闻山寨头子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刀客袁烈,外号“狂刀”。此人心性正如他外号一般,惟有一字“狂”。
江湖还有一说,袁烈此人不仅刀法狠,一颗心更似铁板铸就,成为他刀下之魂的人数不胜数。
狼牙寨因此被江湖中人称之为“狼坛虎穴”。
这日,是寨主袁烈五十大寿。
狼牙寨一改往日的拘谨肃穆,里里外外挂满了鲜红的绸缎,正厅当中悬一幅巨大的金色“寿”字,可谓焕然一新。
“今日是老爷子寿辰,你们仔细点,出了什么差池小心脑袋搬家!”陈阳是狼牙寨的第二把交椅,早些年在江南当贼寇,后得袁烈赏识纳入麾下,吃香喝辣出身入死,一辈子当匪,一身匪气。
一个虎背熊腰的黑面汉大步流星走至陈阳身边,附耳说话。
陈阳面不改色,良久,那对细长的凤目才微微一眯,甩袖而去。
“啪、啪、啪……”马鞭狠狠地抽在一个少年的身上。
那少年趴在地上不省人事,后背一片血肉模糊,瘦削的身子剧烈抽搐着,像一只任人宰割,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羔羊。
“叫你逃,想死不是!”执鞭的山匪穷凶极恶地叫嚣,一张脸兴奋得几乎扭曲。
马鞭高高扬起,却被人一把捏住。
那山匪回头见是陈阳,赶紧笑脸相迎,“二当家的。”
陈阳斜睨一眼这个半死不活的少年,面色略有不悦。行寇数十年,杀人如草芥的他何曾皱过一下眉头。可是,这个少年却让他手里的刀久久不能落下。他有意收少年为徒,少年却始终不肯放过一线可能逃走的机会。
他命人将少年抬回自己的房间,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陈阳道。
少年撩起盖住整张脸的乱发,露出一对清亮的眸子。忽然,从这对眸子里射出两道极为阴冷的目光,毫不畏惧地注视着陈阳。
许久,少年才掀起两片苍白的嘴唇笑了笑。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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