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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驴走江湖-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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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偷偷调查一番。可目前最大的事是成亲,其他事跟人生大事一比那都是毛毛雨啊。
嗯,必须圆满地完成人生大事。张小果决定在成亲之前把所有的好奇心统统收起来,乖乖地留在客栈休息,每天用黄瓜鸡蛋清敷敷脸,吃一碗美容养颜的药膳,必要的时候再请人给自己捏捏身体彻底地放松。
嫁人的时候必须要美美的!
******
花四娘领着莫言走进房间时,张小果正靠在窗边吃玉米羹。她侧过头乍一瞥,含在嘴里的羹“噗”地喷了出来。
她怎么来了!张小果委实想不到莫言会出现在望云客栈。
那日,小白塞给她一包银子让她回老家寻亲,谁知她“扑通”跪倒在地,一脸决绝地说:“公子若是真的无心就赶我走吧。不过,我走了肯定活不下去。”
于是,小白又没有将她送走。她不来,倒忘记了还有这茬子事。等成完亲,一定要带着小白逃得远远的,看见她就浑身不自在。
“小果啊,姑爷对你真是不错。你才回来就给你送来一个如此乖巧的丫鬟。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花四娘笑眯眯地盯着莫言打量。
“夫人,我叫莫言。”她半垂眼眸浅浅一笑,温顺得像只小绵羊。
莫言?花四娘微微一愣,很快又变得眉开眼笑,“莫言,那你就留下来好好照顾小果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小果怔怔地端着碗,半点食欲都提不起来。娘亲明明就不认识她,怎能放心让她照顾我?
正纠结得胃胀,就听见她娘亲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谁敢跟咱小果抢姑爷,我就用花式刀法把她雕成油菜花!”
莫言浑身一抖,低头绞袖子。
张小果呼出一口气,胀成皮球似的肚皮“哧”一声又扁回去。
她推开窗户朝莫言招招手咧嘴一笑,似乎想让她看些什么。
莫言惴惴不安地走上前,探身往窗外瞥一眼,又是浑身一抖。
客栈门口,十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抱成一团尖叫。头顶两柄半月形的弯刀湛湛发光,一阵风似地削过去,“刷刷刷”穿过门前的梧桐枝,眨眼工夫又飞回来,卷着大片梧桐树叶,轻飘飘落与庭前。
“说,萧月白公子是谁的?”花四娘挑着眉问,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张小果的!”姑娘们泪流满面。谁说人多就一定好办事,天底下有钱的美男子多了,又不是只有萧月白一个,犯不着冒着生命危险在一棵树上吊死。
花四娘收回短刀,抬头朝张小果使个眼色,大约是想叫她放心,萧月白这个姑爷就算长十对翅膀也飞不走。
翌日清晨,此事果然就华丽丽地登上了风花雪月的头版头条。
姑娘们酸溜溜地明嘲暗讽,纷纷指责萧月白公子轻易就将明月山庄的宝贝拱手送人,为的竟然是这么个姿色平平又野蛮粗鲁的黄毛丫头,如何对得起萧老庄主的在天之灵。
公子们则是大放阙词,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话语分明是在鄙视姑娘们目光短浅,听起来却似三个月前的馊饭,酸得紧。
还有些人,状似永远站在中间,可风轻轻一吹,他便歪了,一会儿这边一会儿又那边。最好大家打成一团,他可以袖手旁观瞧好戏。
……
张小果躲在后园点一根蜡烛,偷偷地看风花雪月。娘亲不让她看,说看风花雪月会严重影响心情,果然没有说错。
原来成亲这么麻烦。
她叹声气,两只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忽明忽暗的烛光若有所思。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花前月下……岂不适合私定终身?
成亲这么麻烦还不如私奔。张小果脑袋瓜里突然闪过这么个念头,只是一瞬间却让她内心雀跃无比。
私奔,不知道小白会不会同意?
张小果溜回房间,胡乱打个包裹,往背上一扛就翻窗逃走了。
街道黑漆漆一片,偶尔有几只大红灯笼,微弱的亮光似乎抵挡不住逼人的寒气,风一吹就要灭了。
张小果打个喷嚏,不由地加快步子,匆匆往街尾行去。
“啪”一声,头顶的灯笼忽然灭了,紧跟着就闪过一道影子。
张小果惊得头皮一阵发麻,拽紧包裹拔腿便跑。
影子鬼魅般消失,再出现却化成了一道寒光直取张小果的心口。
张小果猛地甩出包裹,那几件来不及叠整齐的衣服顷刻间被割得支离破碎。
好快的剑!张小果拍拍屁股就跑,不管打得过打不过,跑回客栈吃亏的必定是他。
傻瓜才跟人逞强呢。
张小果东拐西弯,一口气穿过三条街。她躲在暗处,贴住门板小心翼翼地喘气,头顶忽而寒光一现,长剑如同闪电一般朝她的天灵穴刺来。
她翻身跳开数丈,从腰包里掏出一包粉末迎风洒出,赶紧憋住气往后退。
刺鼻的臭味顿时随风飘散,“阿嚏”一声,潜伏在暗处的黑衣人忽然打了个喷嚏。
细细的有点耳熟的声音。
张小果心内打个突,趁机逃得无影无踪。
武林巡逻队的死活散果然好用。
她一口气逃回客栈,爬到床上才发觉后背已爬满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婚前
翌日清晨,望云客栈某个不知名的旮旯。
一只浑身乌黑的大肥猫楚楚可怜地趴在墙角,万分哀怨地瞪着某红衣少女的屁股,泪流满面:呜呜呜呜,费了吃奶的劲儿才抓到的早餐,这么短短一眨眼工夫就被她弄死了!
张小果一丝不苟地观察墙角那只奄奄一息的小老鼠,良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弄死我?可怜你倒霉,谁叫你偷吃我的番薯粥。好歹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这就帮你埋了吧。”
她从厨房拎来烧火铲,三下五除二就挖个坑把那只可怜兮兮的小老鼠埋了。
大肥猫圆鼓鼓的肚皮贴着地面,一步一步万分艰难地爬过去,无比哀怨地刨地:弄死就算了,为什么又要埋到土里去,我的早餐啊,呜呜呜呜……
张小果一边走,一边扶着下巴思量昨晚那个行刺她的黑衣人究竟是谁。她思来想去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果真是莫言,那她死皮赖脸地跟着小白已经三个月,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哎,好烦啊!想这种事情最头疼了。张小果揉揉额角,突然又折回去拐一个弯钻进厨房挖吃的去了。
张小果把昨晚遇刺的事藏在心里,一个人都没有泄露出去,只是再也没有迈出过望云客栈半步。那人若想取她性命除非一击毙命,否则她一喊,整个客栈的人立即就会冲过来,一瞬间就能将那人刺成马蜂窝。身处险境之时,权势这种东西往往愈发能体现出它的功效。难怪那些江湖门派成日杀来杀去,到头来只不过为抢一片指甲大小的地盘。
如花寨的势力算不得太大,可银子多啊,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青龙帮不是乖乖地折服在金子镶成的石榴裙下了么。可见财大气粗还是很有道理的。
张云凡从青龙帮飞鸽传书回来,说要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之时方能回到望云客栈,小果大婚之事由花四娘全权做主。另,他已派人快马加鞭通知张羽翎,叫他早些赶至望云客栈迎接萧月白送来的贺礼“明月剑”。
男人都有野心,一旦被激发出来,其他任何事放在它跟前一比,看来都是那么无足轻重,甚至简简单单地就能被牺牲。
花四娘深知张云凡为人。十年磨一剑,他绝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放弃什么,包括她。如今她能做的便是给小果一个热热闹闹、人人都羡慕的气派婚礼,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些许埋藏在她内心深处的对小果的愧疚。
张小果实在不想见到张羽翎那张明明在笑却一点笑意都没有的臭脸,对着他还不如一整天对着砧板。
她闷在房间里睡觉,睡不着就看风花雪月研究八卦。
传闻梦惊雷当年隐退江湖并甘愿屈膝效力张云凡的真正原因是一个女人。
传闻那个女人有一张如花的笑脸,因而那座山寨改名为“如花寨”。
传闻……
张小果怔怔地盯着风花雪月,目瞪口呆。
这八卦扯的远得,连嫦娥姐姐都能看见了!
十三叔是好人,竟被人胡扯成这样!
张小果气得牙痒,一口气把风花雪月撕成了渣渣。等跟小白完成人生大事,一定要将风花雪月的幕后黑手揪出来,撕烂他那张一开口能把人熏死的臭嘴。
她气郁难耐,起身推开窗户透了透气,一转身就看见房间里多出个人。
白玉簪将他如雪的银丝随意地挽个发髻,唇边依然是那幽雅如兰的笑意,只是幽黑的眼眸深处透出一丝淡淡的落寞与寂寥。
“小果。”风尘轻声唤她。
“大桃花怎么来了?”张小果愕然,惊慌失措地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不必紧张,外面的人已经被我点了穴。”瞧她红着脸状如受惊的小鹿,他唇边的笑意不免又深了些。
张小果做贼心虚似的左右看看,眼神飘忽不定:“我马上要跟小白成亲了,你不能来找我的。”
盛开的兰花瞬间凋零,风尘有些自嘲似地笑了笑,坐下,“我终究比他晚一步。”
张小果回忆起那晚与他一起在莲池边对影小酌,发酒疯的情形,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小脸蛋烫得仿佛搁在锅里烤,“那个,那晚真是不好意思啊。”
风尘微微一愣。他原本是想问她“若是一切重头来过,你是否愿意跟我走”?可此刻见她万分羞涩地垂着脑袋,一个劲地绞袖子,那句藏在心里的话竟无论如何问不出口了。
张小果见他不说话,又抓抓脑袋道:“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早知道我酒量有这么差,我就不喝了。”
确实没有人会故意耍酒疯的。
于是,风尘又在心底叹了声气。方才酝酿好的情绪忽然又被她打散了,一丁点都不剩,他真的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离开星月谷之前,他想好了一切要跟她说的话:当初若我不理会那封无聊透顶的信或许就能先他一步在杏花村遇见你。我知你必定不肯信我,可销魂山的那次邂逅确实是萧月白布下的局。我与他对弈,他却比我早一步收手……
诸如此类的话,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甚至差一点就要为她放弃一切。
“小果。”风尘轻唤了她一声,终究是有些犹豫。
张小果眨眨眼睛,眼底突然射出两道光芒。她兴致勃勃地提议:“不如这样吧。我跟小白成亲的时候请你喝喜酒,这样就算扯平了。”
“咔嚓”一声,风尘的心脏一下子从中间裂成了两瓣。不知是不是已经痛得麻木,连最后一丝犹豫也像长了一对翅膀孤独落寞地飞走了。他似乎太高估了自己。
风尘走了,却始终没有说出那句话。
张小果一直觉得他应该不是个坏人,可又不愿意与他有任何的交集,尤其是现在她既然答应小白跟他成亲,心里必须一定以及肯定只能放小白一个人。
一旦决定是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动摇的。
******
风尘走后没过多久,张小果无精打采地趴在窗边啃果子,不经意间低头一看就瞥见一张神采飞扬的俊脸。
“咚”一下,张羽翎的脑袋被从天而降的果核砸个正着。
他扬起头来,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额角,依旧笑意融融的。春风得意的模样仿佛即将嫁人的那个人是他。
张小果正惊讶他为什么不躲,便听得他轻轻笑了几声,跟着抬脚跨入客栈从她眼底消失了。
真是个怪人!似乎永远没有人知道张羽翎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她咕哝一句,又从盆子里抓起一只果子啃。
见不到小白的日子似乎过得特别慢,明明只剩三天仿佛还有三个月,尤其是这三天每天都要跟张羽翎见面,想想就头痛。
张小果叹声气,打算趁天还没黑溜到街上逛逛。她抓起几只果子塞入怀里,前脚刚刚迈出客栈,后脚就被花四娘拉了回来。
“姑爷派人送来了嫁衣,来来来,先试试让娘看看。”花四娘手里托着小九刚刚送来的嫁衣,激动得热泪盈眶。
她一面将小果拉回房里,一面兴奋地说:“听姑爷身边那个侍童说‘织云阁二十个人整整花了十天才绣完这件嫁衣呢’!姑爷如此疼你,娘就放心了。”
她说着说着竟无语凝噎起来。
张小果突然记起来,她十岁那年跑到大丫家看大丫出嫁,大丫她娘抱着她哭得死去活来,那会儿还觉得很奇怪,原来女儿出嫁,当娘的都会哭。
她用袖子替她娘擦去眼泪,咧嘴一笑浮出两颗浅浅的梨涡,“我跟小白成亲,又不是私奔。”
花四娘一怔,神情激动道:“谁敢带你私奔,我把他削成秃顶!”
可怜的铁牛,趴在门缝边咬着袖子默默地流泪,头皮一阵发麻:才下定决心骗小果跟自己走,然后带她私奔……花婶言出必行,真的不想变成秃顶。
他捂着脸伤心欲绝地跑了。这辈子是跟小果没有缘分了,下辈子、下辈子一定要投胎成万人迷那种美男子把小果抢到手。
花四娘宝贝似地轻轻抖开嫁衣。
金丝线绣的凤凰栩栩如生,裙摆一摇仿若活过来一般,展翅直往九天云霄飞去。
张小果自从十岁那年看到大丫穿的鲜红嫁衣,心底深处就悄悄落入了一粒种子。长大以后谁要送她一件比大丫穿的嫁衣更漂亮的嫁衣,那个人就是他夫君。
小白送的嫁衣真的很漂亮!
张小果心里激动得不行,多年前那粒悄悄埋下的种子终于萌芽了。
嫁衣出乎意料的合身,好似量身订做一般。
她轻轻拉了拉袖子,一张纸片轻飘飘落了下来:为夫若没记错,娘子应当是这个尺寸。
张小果呆呆地盯着纸片,小脸忽然有点发烫。她似乎明白小白在说什么。那日虽然迷迷糊糊的,可他把她从木桶里捞出来的时候她却是清醒的。
花四娘见张小果的脸一半红一半白的很是纳闷,伸手去拿她手里那张纸片。
张小果一紧张,把整张纸片塞到了嘴里,“娘,这个你不能看的!”
花四娘的手停在半空,愣了片刻,突然意味深长地冲她笑了笑,“娘懂的,你爹年轻时就给我写过情书。慢慢看,娘吃晚饭时再来喊你。”
她走出房间,合上房门那一刻忽又转过身来,眼神火辣辣的,仿佛转眼之间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春光明媚的日子。
张云凡就站在开满粉色花朵的桃花树下,眉目清朗,神采奕奕的。他手里握玄阴箭,箭头绑着封情书,擦着她的耳边钉入她身后的桃花树里,洒落漫天飞舞的花瓣雨……
花四娘的脸隐隐有些发烫,忽然羞涩无比地跑走了,甚至来不及关上房门。
张小果愣愣地反应不过来:自从我答应跟小白成亲,大家似乎都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
成亲准备
距离成亲只剩两天。
张羽翎一大早就出门,前往明月山庄迎接聘礼“明月剑”去了。
他临走前向张小果要莫言,说莫言本是萧月白身边的侍女,带她去多多少少能行些方便。
张小果巴不得做一把弹弓像石子一样把她弹得远远的,最好飞去天涯海角。可此行是去明月山庄,万一她跟小白见面,孤男寡女相处会不会节外生枝?
不行,坚决不能让他们俩在成亲前单独见面。
于是,张小果异常果断地拒绝了张羽翎的要求,半分情面都不给他。
拒绝似乎是在张羽翎意料之中,他唇角一掀,皮笑肉不笑地对她说:“放心,哥哥我岂会教人抢走我的好妹夫。”
张小果觉得他的笑诡异极了。他眼底隐隐涌动的暗波让她心里没来由的一慌。
她思量片刻,心念一转,万分不情愿似地同意了,并再三叮嘱张羽翎,“娘亲说了,谁敢跟我抢相公,就把他削成秃顶。”
张羽翎似轻嗤了一声。
张小果撇撇嘴,浑然不在意他那张写满不屑的脸孔,转身合上了房门。她在房间待了会儿,估摸着他们已经走远,就偷偷溜出客栈跟着他们的屁股往明月山庄行去。
她不敢打草惊蛇就潜伏在月湖镇等,约摸等了两个时辰,挂在树上迷迷糊糊地跟周公会了几次面,终于等来了张羽翎。
他身后跟着长长一大串人马,足有一条街那么长,唢呐齐鸣、锣鼓震天,走一会儿就甩出几个爆竹,热闹非凡。
张小果打个呵欠,心里嘀咕道:做什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张羽翎走在前头,挺拔的身姿、俊美的面容立即吸引无数姑娘爱慕的目光。
他如果不坏,确实当得起风姿俊爽这四个字。张小果偷偷注视着送聘队伍,忍不住胡思乱想。
莫言紧紧跟在张羽翎身边。距离太远,她脸上的神情看不真切,只隐隐约约觉得她是在笑,一面走一面侧着头跟张羽翎说着什么,很是熟稔似的。
张小果点点头,当下有了计较。她从树上“哧溜”滑下来,迅速挤入了人群。
“噼里啪啦”一通乱炸,紧跟着便响起一阵阵慌乱无比的尖叫,{奇}夹杂着刀剑碰撞的声响,{书}一群人也不蒙面,{网}正大光明杀向了送聘队伍。
果然出事了!张小果一溜烟逃回树顶,钻进最茂盛的树枝里藏好,只露出两只眼睛偷偷观望。
张羽翎早已跟人打成一团。
咦?张小果眨眨眼睛,似乎看见一个男子被莫言一掌劈晕了。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混乱一片的街道,很快又看见莫言抬腿把一个男子踢得骨碌碌滚出老远。这回可是看得千真万确。
这莫言果然深藏不露。张小果吸口气,心道:要害我的那个人,八九不离十就是她。可她为什么要害我?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小白?
“明月剑如此重要的聘礼,我岂会带在身上。”张羽翎随手丢出锦盒,唇边浮开一抹极端嘲讽的微笑。
锦盒“啪”地摔成两半,中间果真空空如也。
短暂的静默之后,那些人复又冲将上去厮打起来。
“明月剑定是被你藏在身上,识相的速速交出来!”
张小果叹声气,“真是蠢得要命。明月剑长三尺八、宽三寸,如何藏于身上?抢剑之前都不打听清楚。”
她揉了揉太阳穴,趁着街上大乱,跳下大树三步两窜很快消失在街尾。
张羽翎拖着长长的尾巴回到望云客栈时,张小果正锁在房里装模作样地当她的待嫁新娘。
过两天就要成亲的人是绝对不能迈出房门半步的,这是自古以来传下的规矩;是绝对不能吃辛辣油腻味道重的东西的,据说这是因为成亲当晚夫妻二人干柴烈火时,怕嘴巴味道太重影响气氛。
幸好藏有几个“火焰果”。张小果从枕头底下摸出几个果子,放到鼻子底下闻一闻,心满意足地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吃完火焰果,齿间留香,最好能留到成亲那一天。然后跟小白亲亲……
不知怎的她一想到要跟小白亲亲,小心肝就“扑通扑通”地乱跳,撞得人胸口燥热无比。
张小果抓起水壶“咕噜噜”灌下一壶水,抚了抚胸口,心道:这么热,是不是火焰果吃的太多上火了?万一真的上火,便秘怎么办?
听闻如花寨的郭郎中说:身体里的火太旺,如果泄不出去,久而久之,脸上、背上都会爆出“痘痘”,又红又肿,简直比癞蛤蟆的背还惨不忍睹。
张小果想到此,浑身剧烈一抖。这样的一张脸给小白看见,他八成会跑的!
不能再吃火焰果了!她一把丢掉手里的果子,仿佛抓到刺猬长满硬刺的背,手心有点隐隐的刺痛。
“娘,快叫人给我抓泻药,我要清火、清火!”张小果猛的拉开房门冲出去,那些自古传下的规矩那都是浮云啊,怎及相公的一根头发丝来的重要。
花四娘在前厅跟张羽翎笑眯眯地说话,夸奖他真的是长大了,做事懂得分寸,明月剑如此重要的聘礼岂能让送聘队伍送来。
张羽翎唇边含笑,默默地站在花四娘跟前,温顺得像只小绵羊。
张小果躲在屏风后,极度鄙视地盯着张羽翎,从头顶一直鄙视到脚尖。
张羽翎这个家伙真是恬不知耻,在爹娘面前装得比谁都孝顺、善良,背地里却不知干了多少坏事。抛弃翠花这件事就足够全江湖的人鄙视他的,真是无耻!
看着他简直影响心情!
张小果正打算回房,就听见花四娘惊道:“小果,你又偷偷溜出来。”
她满脸焦虑地跑过去,一把抱住花四娘的手臂,道:“娘,我觉得我上火了,而且很严重。上火会不会便秘,便秘会不会长‘痘痘’?”
张羽翎好看的长眉微微一蹙,眼底有不屑,又有反感,甚至有一点点嫉妒溢出来。他明明极度不爽,说出的话却似关切之中带了点玩笑,“上火了那可得好好消消,成亲之日忽变成‘麻子’,妹夫可要责怪我们了。”
张小果嗤的笑了声,不理会他继续跟花四娘撒娇,“娘,你快去抓几副泻药回来给我降降火。”
花四娘又惊道:“谁跟你说吃泻药就能消火的?”
张小果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道:“如花寨的郭郎中啊,他不是能把活人医死,死人医活的神医么!”
花四娘愣了片刻,问:“近些日子,我都叫厨房做清淡的东西,你怎会上火的?”
张小果讪讪地抓了抓脑袋,嗫嚅道:“我偷偷吃了几个火焰果。”
花四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过消火可不能吃泻药,回头我叫人去抓几服降火药回来。”
这一日,张小果连吃了三服降火药都不见效。那种奇怪的感觉一直消散不去。有点心浮气躁的,还坐立不安,尤其是只要一想到小白,心里就痒痒的,脸还跟着发烫。
不知是谁抓回来的药,一点效果都没有。如今生意不好做,竟连药店都开始掺水了!
唉,真是世风日下啊!
张小果叹声气,决定从晚饭开始就只吃米饭、吃青菜、喝白开水。一定要漂漂亮亮地成为小白的新娘子。
******
距离成亲只剩最后一天。
张小果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忙得晕头转向,惟独她一个人闲来无事,只能睡觉。
婚宴本该摆在如花寨,可此去如花寨少说得有几千里,来来回回一趟委实折腾人。张云凡与花四娘商量之后,决定将婚宴摆在望湖楼。至于洞房,理应安排在明月山庄,张云凡夫妇却顾忌萧老庄主是死於非命,况且凶手尚未抓捕归案,明月山庄实非适宜成婚之地。他们二人向萧月白提议,将洞房布置在月湖最中心的“湖心居”。而“湖心居”,他们夫妇二人早已包下,打算在精心布置之后,作为新婚第一份贺礼送给萧月白与张小果。
萧月白欣然同意,说:“既是岳父岳母出的主意,必定错不了。婚礼之事但凭岳父岳母安排。”
花四娘笑得合不拢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这句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她喜滋滋地回到月湖镇,吩咐家仆买来最上等的红绸布,将湖心居装扮一新。
“嗯,红牡丹好,富贵吉祥。”花四娘笑吟吟地招呼家仆将那两盆娇艳欲滴的红牡丹放到新房门口。
“那边窗户怎么没贴喜字?贴两个喜字,要金丝线那种大喜字。”她忙得焦头烂额,差点落下一个房间。
婢女神色慌张地跑过来,小声道:“夫人,那里是茅房。”
花四娘蛾眉一蹙,道:“明日小果大婚,湖心居的房间统统都要贴上喜字,一个都不许漏!”
“是,夫人。”婢女唯唯诺诺地跑开了。
“小果大婚,整个湖心居都要喜气洋洋的。你们都要笑,微笑知道吗?”花四娘快步在庭间穿梭,一面检查布置,一面指点家仆。
那家仆昨夜吃错东西,腹泻了一整晚,此刻浑身虚脱,一张脸苦过黄连根。
他不小心接触到花四娘的热辣目光,募的垂下脑袋,再抬起来时,咧开嘴一笑,比哭还难看。
难得萧月白公子不嫌弃小姐与他人有过婚约,还送上如此贵重的“聘礼”,夫人大约是高兴得快要入魔了。
洞房花烛
成亲前一晚,张小果刚想睡觉,花四娘就来了。
她春风满面地拉住张小果的手,忽然变戏法似地从背后抽出一本书,塞到张小果怀里,“小果来,今晚一定要把这本书好好看完,知道吗?”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略染风霜的脸颊竟微微透出些红晕来。
张小果觉得她娘亲今晚很是反常,疑惑地接过书随便翻了翻,奇道:“娘,他们的招式好奇怪!”
花四娘脸颊的红晕似乎愈发明显了。她轻咳了声,道:“小果,记得明晚一定要跟姑爷一起练这些招式。”
张小果又好奇地翻了几页,问:“他们为什么不穿衣服练功?”
花四娘愣一下,忽而羞涩万分地跑走了,“好好看,记得明晚一定要练。”
回想那年,她与张云凡私定终身,何曾有人教过她这些。那夜星空万里,月光皎洁,湖边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之声……良宵美景,一刻价值千金呐,可湖边这堆干柴烈火纠缠一夜恁是没能熊熊燃烧起来。后来的后来,直到落霞峰那一夜,花四娘才了悟:干柴烈火倘若要燃得旺还需借一阵东风。
张小果锁住房门,躺到床上开始认真研究她娘亲给她的这本“武功秘笈”。
这本秘笈里的招式好生奇怪,为什么不是男人压女人,就是女人缠男人。莫非这样紧紧缠在一起就能把对方缠死?
想到此处,张小果吓了大跳,万一把小白压死怎么办?娘亲真是奇怪极了,给这么本怪秘笈。
张小果摸着下巴,一页一页翻,仔仔细细地观察秘笈里的怪异招式。
良久,她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眼珠子,心道:娘亲必定不会害我,她给这本秘笈定是大有作用的。哦……原来娘亲是想让我跟小白在成亲那晚好好玩,玩啊玩的感情就越来越深厚啦。明天必定不能让娘亲失望。
张小果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认真地看过一本书,幸好这本书里全是“招式”图几乎没有字,记起来并不是太难。
为了更清楚地记住一招一式,张小果拿枕头当小白练习好久,终于累得“呼呼”睡沉过去。
八月十八,大婚之日。
张小果睡得正香,梦到小白骑着一只怪兽朝自己飞来,身边环绕着数不清的彩色云朵。他伸出手,远远地冲她笑比画里的人还好看,“小果,跟我成亲吧。”
“小白,你把怪兽送给我,我就跟你成亲。”嘴角微微翘,她心满意足地笑。
“小姐,小姐……”莫言蹙着蛾眉,轻轻拍她的脸蛋。
张小果迷迷糊糊地醒来,入目的是一张娇美可人的面孔,顿时失望地泄了气,心里嘀咕道:原来不是怪兽。
莫言见她终于醒了,赶紧唤人端来脸盆替她洗漱,一面又取来搁在旁边衣柜里的嫁衣,轻轻抖开,对她道:“小姐快穿嫁衣,姑爷这时候怕是已到月湖镇啦。”
张小果歪着脑袋偷偷打量莫言,却见她行为举止自然得让人揪不出一丝破绽,心道:莫非真是我眼花看错了?
“我娘呢?”张小果仰起脑袋“噜噜噜”漱完口,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莫言想了想道:“小姐今日的头本该由夫人梳的,可夫人说她替你梳头必定忍不住想哭,所以让莫言代劳。”
奇?张小果记起前几日母女俩刚见面那会儿,她娘亲热泪盈眶的模样,轻叹了声气,心道:娘亲真是的,又不是成亲后就不回如花寨了。
书?她抬手正想扯掉头顶那只花里胡哨的珠钗,就听得莫言急道:“小姐,这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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