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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州往事-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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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你们不拿钱赔偿损失,别想修路,到时别怪我不客气。”
老廖试探道:“你说怎么赔?”
老村民道:“这块田有二十挑谷子,以后肯定每年都要被水淹,你们按产量赔三十年。”
老廖被气得笑了起来,道:“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王桥太熟悉这些对话。在垃圾场堵场的日子里,他曾无数次被村民们围攻,尽管两地相隔甚远,阳和村民的逻辑和语气与这个老年村民如出一辙。
每个人立场不一样。看待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
从老村民的角度来说,他们是本地人,最了解当地的气候和地形,知道什么地方容易发生灾害。如果现在没有处理好。施工队离开以后遭受损失,他们连找人赔偿的地方都没有。
对施工队来说,想法又不一样。在他们的施工经历中,每个修桥修路的施工队都是唐僧肉,会被无数村民施压。施压的理由往往莫名其妙。
在老廖眼里,村民提的这事完全不能成立,他们肯定要修水沟,而且修的是标准化水沟,这样才能保证公路安全,所以说老村民提出的问题根本不存在,现在谈补偿款约等于敲诈勒索。
谈了半天,两人各持观点,无法谈拢。
谈崩了以后,老村民就发了狠话:“以后你们别想在这里施工。别怪我没有打招呼。”说完狠话后,他扛着锄头离开了。
从村民离开后神情,王桥知道必要有隐患,道:“老廖,你们以前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办?”
老廖也是老江湖了,道:“没有更好办法,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要打架也无所谓,在外面施工遇到这种事很平常。”
王桥站在政府干部的角度道:“你们为什么不找当地政府。通过座谈解决问题?”
老廖苦笑道:“当地政府的屁股都和村民坐在一条板凳上,他们十有八九会和稀泥,要求企业拿钱免灾。有时候你不把事情搞大,他们根本不管。这条路是成津和昌东两个县的政府工程。闹事以后自然有人替我们收场,如果一味将就,闹钱的事肯定越来越多。”
他挽起衣袖,道:“你看我手臂上的这条伤疤,就是上一次做工地和村民打架时留下的。我们和当地政府谈好了补偿,把钱给了政府。据我所知政府的补偿也已经到位。但是村民和政府之间因为其他事情有矛盾,他们不去找政府,反而阻挡我们施工。工地都是有成本的,每耽误一天,我就要多发工资,还要付设备租用费。我被逼得忍无可忍,就带着工人与村民打了一架,打架后以后我被治安拘留了。”
他的胳膊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又粗又长。
“这个工程做完以后,我基上没有赚到钱,还小亏了一点。陈总是我的老朋友,他知道我日子不好过,就把我叫到这里来。我来时给陈总说我还是搞技术,陈总不同意,他说搞技术的人有,还是要让我搞协调。”老廖自嘲道:“我是工程队里唯一与政府机关和村民都打过交道的人,算是稀缺人才吧!我其实最烦做这些事,技术才是我的本行。但是论技术我无论如何都比不上陈总,所以只能来搞协调。”
老廖是在自己人面前吐苦水,没有掺杂什么夸大言辞。
王桥对他的说法深有感慨:“现在做什么事情都难,没有什么事能一帆风顺。”
老廖道:“那些当官的就可以坐地发财,动动嘴皮子,什么事情都有人给他办好。”
若是放在一年多前,王桥或许会认同这种观念。他如今当过城管委副主任和县府办副主任,体会又不一样,“你只看过当官的吃肉,没有看见当官的受罪。这一次,昌东县的县长和常务副县长都被双规了,还有很多二级部门的领导也被双规,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老廖道:“你是做哪一行的?我看陈总对你客气得很。”
王桥道:“前一阵子我还陪着宫方平副县长来看过工地,现在被贬到档案局工作,无所事事,到陈总这边散心。”
两人说着话走回到工地。
陈强背着手,守着技术人员做压实度实验,神情十分专注。
以前他在看守所的时候处于非常弱势的地位,任由人侮辱欺负。来到工地上,他作为技术权威和掌舵者,是工地上的王者,气场十分强大,所有工人在他的指挥下一丝不苟地工作,没有任何人懒散和嬉笑。
陈强看到老廖回来,问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老廖讲了村民提出的要求。道:“我估计还有麻烦,那个村民是一根筋,不论怎么解释都不会听。”
王桥又提出建议:“陈总,可不可以找政府协调?”
陈强神情很是无奈:“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找政府协调没有什么用。现在政府也很难,政府说的话,村民可以听也可以不听,没有什么约束力。我最怕的是开了一个头,把钱给了村民。以后沿线所有村民都照着葫芦画瓢,这事就没完没了。我们暂时放一放吧,看他怎么闹,他出什么招我们就出什么招。”
王桥道:“村民才是真正的地头蛇,能避免冲突就避免。如果他们那闹得过份了,我还是出面找镇政府解决。虽然我现在落难,凭着以前的余威,或许还管点用。”
陈强没有接受这个建议,道:“蛮哥有更大用处,就不要在这些小事上牵涉精力。”
王桥自嘲道:“我已经没有什么正事了。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帮着工地解决具体事就是最正的正事。”
“如果真闹大了,蛮哥再出面。有时打一架也好,增强凝聚力,也锻炼了队伍。”陈强又对老廖道:“等会把老张、老刘和王三几个人叫上,我们一起到镇里吃饭,给蛮哥接风。”
陈强和王桥说话时的语气与用词总让老廖感到奇怪。陈强年龄超过五十,曾经在省交通厅担任过总工,技术霸道,还坐在监狱。在工地上很有威信。但是他这种资历和王桥说话之时是发自内心尊重,并没有表演和调侃的成分。
就算王桥是政府官员,职务也肯定比不上交通厅总工,更何况还有更高级别的官员来过工地。陈总都没有如此恭敬。
老廖尽管觉得奇怪,也没有多嘴,王桥是王晓的弟弟,几个公司高层的事情很复杂,关系很微妙,说求不清楚。
工地上事情多。陈强来到工地以后,不停地有员工汇报工作。陈强总是第一时间去现场,及时、准确、简洁地下达指令。终于忙完了杂事,陈强换好衣服,带着几个骨干到镇里面吃饭。平时陈强总和大家一起在工地吃饭,为了招待王桥,他才特意安排在镇里面餐馆,
“我这人做工程有洁癖,最看不惯工地里面各种设备设施摆得乱七八糟,摆得乱七八糟说明心中无数,计划做得不好……”一行人沿着小道穿过好几个标段,陈强一边走一边给身边的技术人员指点其他工地的得失。
王桥当过城管委副主任,检查过城管委施工队的施工现场,不完全算外行。仔细听了陈强对几个标段的评价,才明白城委管施工队确实是土八路,自己当初选择与陈强合作实在是英明之举。
边走边谈,很快就来到场镇。这是一个与旧乡非常类似的偏僻小镇,时光仿佛还停留在八十年代。施工队熟门熟路地来到取名为新兴饭店的小食店,这是一个专门卖豆花和蒸菜的小店,又脏又破,但是生意兴隆,客人绝大多数都是附近工地的人。
老廖是熟客,进来以后就道:“在屋外面摆一张桌子,每人一碗豆花,一个肥肠大笼,一个排骨大笼,弄点镇里酿的高粱酒。”
老板娘热情地道:“今天我们杀了猪,有新鲜的肠旺汤,要不要。”
老廖道:“要,来一大份。”
老板娘又道:“你们几位老板还是喝点好酒,我有瓶装酒。”
老廖道:“哪个喝你的瓶装酒,我们就喝本地高梁酒,不上头。”
豆花和蒸笼都是现成的,摆在座上散发着腾腾热气,香气十分诱人。王桥骑摩托车到工地,又在工地转了一大圈,肚子早就饿扁了。他放了一块肥肠在嘴里慢慢嚼,一股奇异香味就在口腔里呯呯爆炸。
老板娘用盆子装来一斤高粱酒,在高粱酒里面放了些米饭。据说用这种办法就可以除掉高粱酒里面的杂质,在昌东喝酒的人都喜欢这样做。
老廖给每人倒了一土碗酒,然后又专门为陈强找大蒜。
陈强举碗道:“蛮哥,我们哥俩碰一个。”
王桥举碗一饮而尽,发自肺腑地道:“今天跑工地感觉很不错,在大自然里做工程,比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勾心斗角要强的多。”
陈强道:“各有各的苦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生活。长期生活在偏僻的地方,与家人无法团聚,人会变得非常糙,我老婆开玩笑说我在劳改队里气色比现在还要好一些。其实,能团在这里的人每个都有故事,老廖打架被拘过,还有王三,老婆跟人跑了。我们几个人不想胡乱混一辈子,都想把公司做好,也扬个眉吐口气。人活一口气,这口气我一直憋着,他们几个也差不多。”
大家喝着酒正在聊天,从里屋走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其中一个骂道:“陈强,你他马的,装什么逼,把我们的成本全部弄高了。听说你是贪污犯,在监狱呆过,是不是还没有呆舒服?”
(第二百八十三章)
第二百八十四章工地生活(四)
骂声响起的同时,几个啤酒瓶“嗖、嗖”地朝着陈强这一桌飞了过来。
袭击来得很突然,陈强等人都没有防备。
王桥回望来人时,恰好看见一个啤酒瓶朝着自己飞过来。他敏捷地偏了偏头,躲过这个啤酒瓶。
人倒霉时,喝水会塞牙、吃饭会被呛、牙齿会咬舌头、屋漏会遇上连蓬雨。王桥躲过了啤酒瓶子,额头上却是一阵疼痛,随即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血流不止,很快就弄得满脸鲜红。
击中额头是不是啤酒瓶,而一块碎瓷片。飞来的啤酒瓶砸中桌上土碗,土碗裂成了许多碎片,其中一块碎片飞将起来,不偏不倚地划伤王桥额头。伤口不长,却是既阔又深,血流满面,吓人。
王桥从在旧乡踏入江湖以后,在旧乡、在看守所,经过无数次血战,从来没有刚一见面就吃亏。他不理会叫嚣的人群,拿了一张餐巾纸,擦脸上的血,很冷静。
辉煌集团老张、老廖和王三跳了起来,拿板凳、提酒瓶,挡在陈强身前,与来人对峙。他们都是混工地的汉子,虽然人少,又被围住,还是没有马上服输。
陈强不以武力见长,也就没有参与打斗,站在三人身后,对王桥道:“有没有事?”王桥活动着脑袋,又用手感受了一下伤口,道:“应该没有问题,这些人是什么人?下手好狠。”
陈强道:“腾飞工地的人,就在我们旁边。这个标段和社会人有牵联,里面的大多数管理人都像黑社会。”
“他们为什么会找茬?”
“辉煌和腾飞两个工地靠在一起,我们按规范施工,他们乱搞,后来甲方下过通知,要求他们必须以我们的标准作为施工标准,否则他们立刻停工,估计就是这事惹到这伙人了。”
对方一个长得和牛清德极为神似的黑长汉子吼了一声,来者开始朝着老廖等三人动手。“乒乒乓乓”的声音四起。
打起来后,立刻就出现了一边倒局面。腾飞公司的人战斗力明显更强,人数也占优,把老刘等人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几下就见了血。
王桥用纸巾把眼睛周围的鲜血擦掉,对陈强道:“轮到我出手了,你不是打架的人,躲远点。”
这时一条花胳膊汉子越过老廖,提着啤酒瓶。冲着陈强就过来了,骂道:“老子最恨贪污犯,今天要让狗日的见血。”
王桥霍地站了起来,上前一步,伸出左手,准确地抓住花胳膊握酒瓶的手,然后狠狠地用一个“胃锤”打了过去。
花胳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最柔软的小腹就被重拳打中。
王桥额头被打破,引爆了近一段时间积累的阴郁之气,因此这一拳打得极重。
中拳的花胳膊如虾米一样弯着腰。鼻涕和眼泪齐飞,失去了动手能力。
打倒花胳膊以后,王桥觉得身心非常之爽快,忍不住朝天吼道:“谁来和我打。”
另一个干瘦的汉子从腰里抽出了刀,朝着王桥捅了过来。王桥此时战斗力全开,不等干瘦汉子近身,抬腿就是一个正蹬。
来者本身就比较干瘦,所有才喜欢用刀。他被蹬在胸口,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再也站不稳。朝后面连退了七八步,轰然倒地。
早在广南第三看守所时,陈强就知道王桥战斗力强悍。可是毕竟隔了好几年,记忆中强悍的身手有些模糊了。再加上王桥如今是政府官员,平时总是衣冠整齐,文质彬彬。这种形象给了陈强以误导,以为王桥的战斗力肯定下降得很快,就算打得赢对手,也要费些劲。没有料到王桥打了一拳踢了一腿。就将两个社会人干净利索地打翻在地,而且被打之人马上就失去了抵抗能力。
陈强端起桌上的半碗豆花,朝着倒地的瘦汉子砸过去,然后对王桥道:“我操,古人在书中说赵云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我还不相信,今天看见蛮哥打架才知道此言不虚。”
王桥心情十分舒畅,笑道:“这是黄鼠狼拉门帘——只露了一小手。”
陈强以前在交通厅当总工,以技术见长,实际上没有真正独立管理过大型队伍。在组建辉煌公司时,他下意识地沿用了当总工的思维,偏好技术型的工程人才,不太喜欢能打架斗殴的复合型人才,在这种思想指导下,整个队伍偏文弱和书生气。他看见王桥三下五除二就扭转战局,道:“以后我们也要考虑执行力很强的人,否则遇到这种情况总要吃亏。”
长得像牛清德的黑汉子发现桌边情况不对,提着啤酒瓶也冲了过来。陈强打架不行,脑子灵光得很,道:“这人是头,射人先射马。”
王桥最看不惯与牛清德长相类似的人,接了一句:“擒贼先擒王。”他准备用最迅猛的招术将来者打倒,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纷争。
来者是经常打架的人,举起啤酒瓶朝王桥头上凶狠地砸来。如果这一酒瓶砸实,绝对会将王桥脑袋打开花。
王桥原本还想控制尺度,见对方心狠手辣,也就不留手。他稍稍侧身,让过酒瓶,上前半步,左拳狠狠地迎面击在黑汉子鼻梁上。鼻梁发出咔嚓一声,鼻血喷涌而出,黑汉子被打懵了,头脑一阵昏眩。王桥不等他回过神,右拳抡圆了,用了小摆拳,“呯”地一声,结结实实地砸在黑汉子脸颊上,一颗血就溅了出来。
王桥没有罢手,又抡起拳头,对准他的腹部狠狠打过去。前两拳打得黑汉子满脸开花,形状极惨。后一拳“胃锤”则打在腹部,拳力极重,将黑汉子五腑六脏都打得挪了位置。
“谁他马的还打。”王桥威风凛凛地又吼了一嗓子。
这场打架发生得很快,结束得也快,辉煌这一边完胜。
挑衅者灰溜溜地离开了小馆子,黑汉子被打得很惨,连最后提虚劲的力气都没有了。
搞协调的老廖、被拘留过的王三,采购加司机老张,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王桥。经过剧烈运动,额头上的血水流得更多,将王桥弄成大血脸。他擦着脸上血,道:“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受不了。”三人一起竖起大拇指,老廖心悦诚服地叫一了声:“蛮哥”
腾飞公司几个人狼狈而走,陈强颇有忧虑地道:“这一伙人有涉黑嫌疑,以后恐怕还要闹事。我们两个工地靠在一起,躲都没有办法躲,遇到这种事情,最麻烦。”
王桥捂着流血的头,道:“在昌东,黑道在我面前翻不起大浪,这一点我还是有把握的。我不怕闹事,不怕明火执仗,最怕暗箭伤人。”
他是指的“政治”,陈强是另一番理解,道:“我也怕他们来阴的,破坏工地,搞烂设备,我们时间和金钱都折腾不起。”
王桥道:“那就报警,让警方来处理这事。”
陈强道:“我们两方打架,报警不好,江湖事江湖了。”他以前是政府官员,绝对不会说出“江湖事江湖了”这种话,在看守所和劳动队呆了几年后,他将自己政府官员的身份强行忘掉,把自己当成了普通一员。
王桥笑道:“我们又不是江湖人,是正儿八经的企业,不用跟他们讲江湖规矩。这事肯定要报警,用警方的力量去限制他们的势力。”
陈强道:“能涉黑的企业,后面都有人撑着。”
在昌东地界上,对付这种不守规矩的企业,王桥还是有自信心的,拿出手机就报了警。
陈强看王桥血流的厉害,道:“好好一顿饭吃不成了,我们找诊所去看一看,把伤口处理了,免得感染。”
王桥道:“这是挨打的铁证,得给警察看一看。小李的二哥是公安局副局长,没事的。”
辉煌的工地在成津县内,餐馆所在地泸东小场镇在昌东境内,出警的是昌东公安局泸东派出所民警。
一个协警和一个中年民警来到餐馆,见到狼藉一片的现场,道:“谁在打架?谁报的警?”
王桥道:“我报的警。我们几个是辉煌集团的,正在这里吃饭,腾飞公司的几个人莫名其妙就提着啤酒瓶来打我们,周围的人都可以作证。”
中年警察见王桥血流满面,问道:“你伤的要不要紧?”
王桥强调道:“他们砸啤酒瓶,把我弄伤了。”
“你们这些做工地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成昌公路开修以后,案子直线上升。”中年警察有点不耐烦地道:“腾飞的人到哪里去了?”
王桥很从容地道:“他们打了人,走了。”
中年警察见其他几个人都没有明显伤痕,道:“镇里有一家诊所,你把伤口处理了,如果没有什么事,就算了。”
王桥道:“这事怎么能算了,我挨了打,是受害者,总得有个说法,给个交代。”他坚持警方出面,就是想让警方压制腾飞的人,免得自己离开以后,辉煌公司没有人能压得住对方,会吃亏。
腾飞公司初来时,公司专门请泸东派出所的民警到县城霸道鱼庄吃了饭。当时作陪的有县公安局政治处的副主任,后来办公室袁主任还过来敬了酒。中年警察有意抹稀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这是打架斗殴,如果要处理,双方都要受到处理。反正没有打出事,我说算了。”
王桥坚持道:“派出所一定要主持公道,我跟你到派出所作笔录。”
中年警察怒道:“你是不是蹬鼻子上眼,惹火了我,把你拘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第二百八十五章工地生活(五)
从街角又走来一个身穿警服的人。
中年警察看到来人后,对王桥道:“你小子等着。”
协勤迎上前去,与新来的警察低头说了刚才的情况。
虽然王桥受到昌东案牵连,不再担任府办副主任,但是仍在体制内,又因为杨洪兵、邱宁勇等人关系,见到派出所的人很是从容。
“蛮哥,我先帮你擦擦。”老廖到餐馆要来开水,又到隔壁买了一条新毛巾,用开水烫了新毛巾以后,仔细地将王桥脸上的血迹擦掉。
新来警察看着王桥,听协警报告。最初见到满脸血迹的王桥时,他没有什么表情,当王桥脸上血迹被热毛巾擦掉以后,新来警察表情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上前几步,道:“你是王主任?”
王桥道:“我是,你认识我?”
新来警察自我介绍道:“我是王亚平,以前在公安局防暴大队工作,在垃圾场执勤的时候,我见过你。”他补充了一句:“我那一次是跟邱局长一起去的。”
协警在一旁介绍道:“这是我们王所长。”
意外遇到熟人,而且与邱宁勇有旧,这对王桥是好事,至少免得自我介绍身份。王桥笑着寒暄道:“王所长是什么时候要到这里的。”
“我到这里有半年时间了。原本以为到泸东可以轻闲一些,结果成昌公路开建,七八个工程队涌到了泸东,事情比以前多了好几倍。”王亚平见王桥头上还在流血,道:“王主任,你先去包扎处理伤口。我们先做调查,一定会将肇事者捉拿归案,给王主任一个交代。”
王桥道:“我什么时候来作笔录。”
王亚平道:“不急,把伤口处理了再来。”
中年民警见所长这样表态,就退到一边,不再提及“把你拘了”这件事。等到陈强陪着王桥去处理伤口,提醒道:“那边是腾飞。”
王亚军收敛了笑容。道:“最爱惹事的就是腾飞,真把派出所当成自家开的,让他们碰点钉子,才知道天高地厚。这人背景深。就让他成为碰腾飞的钉子。”
镇里诊所医生见到满头鲜血的王桥,吓了一大跳,道:“你这是什么伤,还朝我这里送。”王桥在血色脸面中送出一个微笑:“没事,看着吓人。受伤应该不重,否则我就要被抬着进来。”
诊所医生拿着酒精棉棒清理了伤口,道:“伤口不浅,需要缝合。”
王桥被疼得不停吸凉气,道:“那就缝。”
陈强观察着清理出来的伤口,见到伤口处皮开肉绽,很是吓人,道:“医生,你暂时帮他处理一下,我们还是回县城缝针。”
诊所医生就将医用纱布压在头顶。做了简单包扎,暂时将流血止住了。
走出诊所,陈强道:“我们到县城去处理,这个医生看起来就是赤脚医生,如果处理得不好,头上留个疤,我就对不起蛮哥了。”
王桥道:“反正伤口没有流血了,我们到派出所把笔录做了,再回城,免得来回跑。”
泸东派出所。王亚平给王桥倒了杯茶水,道:“腾飞那一帮人真tm手黑,老子早就看不惯,必须要弄他们。”
既然已经得罪了腾飞。就要显示出实力,王桥道:“谢谢王所,改天请你喝酒。”
王亚平笑道:“这里有野兔和野鸡,我安排人弄点野味,我们抽时间一起到邱局家里去。”
王桥道:“那就说定了。”
做笔录时,中年警察态度变得很好。王桥如实讲述了事情发生经过。只是淡化了自己痛打三人。做完笔录,王桥离开。王亚平将三份笔录对比着看,对中年警察道:“你是怎么看这事?”中年警察道:“事实很清楚了,腾飞挑衅打人。他们这群人继续闹下去,迟早要弄出大事。”
王亚平掌握了基本情况后,将此事给昌东公安局副局长邱宁勇汇报。
邱宁勇接到电话,很是惊讶,道:“泸东是个狗不拉屎的偏僻地方,王桥怎么会在那里去打架,搞错没有?”
王亚平道:“邱局,我怎么会搞错。我在垃圾场执勤的时候见过王主任,确实是他。他还到派出所作了笔录,现在回城处理伤口。”
邱宁勇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一口气说完,别象羊拉屎,一点都不痛快。”听罢事情经过。他断然道:“这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欺负到我们家了,给我弄人。”
王亚平道:“邱局,我知道怎么办了。”
邱宁勇道:“怎么办,还用问我,自然是以法办事,你也别因为是我妹弟,狗日的就乱来。”邱宁勇当所长时,王亚平是所里民警,两人私交很是不错。因此,邱宁勇说话没有掩饰,表态非常明确。
向常务副局长汇报以后,王亚平立刻到腾飞工地带人。
腾飞参加打架的三人刚被带到所里,立刻就有关系户将电话打了过来。王亚平说的很直白:“老兄,不是我不帮你,关键打错人了。被打的人是王桥,当过县府办主持工作的副主任,他是邱老虎的女婿,是邱局的舅子,这事必须处理,否则我过不了关。腾飞办事也有点过分,在泸东惹了好几次事,弄得我这个所长里外不是人。现在搞个治安拘留,让腾飞的人留点教训,免得以后惹出大麻烦。”
打电话的人道:“那我就给姚总讲实话,姚总平时总犯浑,实际上是人精。”
王亚平道:“你也劝劝姚总,生意都做起来了,少用点社会人,这些人迟早要给姚总惹事。”
打电话的人道:“王桥也不是省油的灯,听姚总说,他一人就干翻了三个,就是被带到派出所的三个,其他人都暂时闪了。”
等到民警给腾飞三人作完笔录,王亚平又将腾飞三人分别带到办公室,慢条斯理地询问当时打架的情况。
三人中受伤最惨的是黑汉子,鼻梁贴成了花脸,脸上红肿一片,悲愤地讲起被打经过。
听完打斗细节,王亚平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道:“打你的人当真有这么厉害?”黑汉子早就没有了嚣张气焰,垂头丧气地道:“他肯定是练家子。揍我一顿,我还被拘留,太冤枉了。”王亚平道:“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你就是那种不长眼的。”
随后,王亚平又给王桥打电话,告诉了处理结果,征求意见。
“我没有意见,处理了就好,希望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王桥回到县城处理了伤口,他剃了一个大光头,额头上用纱布包扎着,活像老虎头上有一王字。
陈强对这个处理结果很是满意,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是生意人,真的把对方惹急眼了,事情并不好办。”
王桥和陈强步行走到昌东街上,行人见到带着“王”字的光头大汉,都行注目礼。王桥被盯得不好意思了,道:“算了,我们马上回工地,这个样子实在太丑。”
三人坐着工地的车返回了工地。
陈强是一个谨慎的人,回到工地以后,召集几个骨干开会。他简单讲了派出所的处理结果,强调道:“腾飞不是一般公司,这次吃了亏,说不定会报复我们。各个小组都要高度警惕,双人值班,谨防有人来搞破坏,特别是几台设备,价格很贵,不能有一点闪失。”
陈强正在布置工作,王桥接到了李宁咏的电话。
李宁咏道:“听二哥说,你在泸东和人打架,还把头都打破了。”
王桥道:“我不惹人,人家偏偏要来惹我,只能防守反击了。”
李宁咏道:“你怎么在泸东?”
王桥道:“我在档案局就是个闲人,啥事没有。干脆请了假,到姐姐的工地上来转一转,工地就在泸东。谁知遇到无妄之灾,额头受过伤,但是不严重。”
李宁咏道:“什么叫做不严重,听说额头被打了一啤酒瓶,这还不严重。”
王桥道:“这点儿小伤真没有什么。”
李宁咏道:“我觉得你这是回避矛盾,躲避是没有用的,还是要想办法主动找人,这样才能解决你的问题。除非你不想在政府工作了。”
李宁咏语气中颇有责备之意,不太顺耳,王桥声调稍稍提高,道:“静州的案子没有办完,我的事情就没有终结,这不是回避,现实就是这样。我到工地去,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免得日子不好过。”
两人聊了几句,不是太投机,始终聊不到一个点上。
电话另一头,生了气的李宁咏半天没有说话。
王桥缓和了口气,道:“我也不是没有想办法。听说静州要来一位副书记,他是杨涟的学生,到时我可以走一走他的关系,或许能有用。”
李宁咏道:“听说?消息可靠性有多少,我一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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