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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天下-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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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倩文惊异地噢了一声,立即似有所悟地一指就近一间茅屋道:“珠妹,雪妹,你们两
人也到这间茅屋里看一看去。”
邬丽珠和雪燕儿应了一声,双双谨慎地走进了茅屋后,丁倩文则继续凝目察看附近林内。
仅一会儿工夫,邬丽珠和雪燕儿已由茅屋内退出,同时淡然道:“是老魔改变成的厨
房。”
丁倩文立即道:“难怪我张世伯说,老魔有时会在总分舵出现,原来他就住在此地的茅
屋里。”
说罢用手指房后,继续说:“我们还是分头转一转吧,老魔为人狡黠,别让得了机会。”
于是,三人分为两组,径向两端的房后走去。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了,不觉总分舵下面各处宅院中已传来了鸡啼声。
丁倩文和邬丽珠雪燕儿三人碰在一起,都不由忧虑地看了一眼正中茅屋仍亮着烛光的前
窗。
守着屋门口的古老头,也正在那里蹙眉仰天,忧郁地看着夜空,天就快亮了。
就在这时,茅屋门内人影一闪,左手中紧抱着个包袱的单姑婆已在门口出现。
古老头当先急步凑了上去。
丁倩文、邬丽珠以及雪燕儿,也就在单姑婆向她们三人招手的同时,飞身纵了过去。
三人一到门口,单姑婆已宽慰地说:“可以进去了。”
丁倩文五人一听,急忙奔进门内。
也就在三人奔进门内的同时,许格非已一手端着烛台,一手扶着尧庭苇走出外间来。
邬丽珠和雪燕儿,立即呼了声姐姐,飞身奔了过去,双双将尧庭苇扶住,就在就近的一
张椅子上坐下来。
丁倩文也急忙过去关切地问:“苇妹,现在觉得怎样?”
尧庭苇除了有些病态外,一切如常。
这时见问,立即涩然一笑道:“是我太恨这老贼了,不觉忘了自身的功力。”
单姑婆却宽慰的笑着说:“俺的姑奶奶,你可把我们这些人吓死了。”
尧庭苇一听,立即不安的一笑道:“真是抱歉,害得姐姐和两位贤妹为我忙乎了一阵。”
说罢,立即望着仍立在门外的古老头,亲切的继续说:“古老头,你也进来吧。”
古老头含笑恭声应了个是,立即走进门内站在门旁边。
将烛台放在桌上的许格非,不禁有些埋怨地说:“我原定明天大家一起来,没想到你一
个人一声不吭地先来了。”
尧庭苇只得深情看了许格非一眼,同时谦声解释道:“我想先来的原因,是希望有奇迹
发现,正好师姐司徒华仍住在这里……”
话未说完,单姑婆已一挥手道:“别提她啦,她呀,还不知道躲到哪儿去苦练歹毒功夫,
准备回来找少主人报仇呢!”
尧庭苇听得娇躯一战,花容立变,震惊惶声道:“单姑婆,你怎的会和我一样的想法呢?
我也一直在这样想呀,她真的会这样子的。”
许格非知道单姑婆是胡诌安慰尧庭苇的。没想到尧庭苇竟认真了,只得不耐烦地说:
“好啦,从现在起,今后任何人不准再谈她。”
丁倩文急忙岔开话题说:“单姑婆到你房里不见了你,后来听说你带了香烛向后花园方
向出来,我们就急急地赶来了,所幸及时吓走了老魔……”
邬丽珠则关切地问:“苇姐姐,你怎的会碰见了屠龙老魔,他到这间房子里来啦!”
尧庭苇立即道:“我刚刚到达坟前点上香,纸钱还没焚化完他就在一旁嘿嘿冷笑了。”
雪燕儿不由激伶伶打了一个冷战道:“啊,那你不吓坏了?要是我,准以为他是鬼呢?”
尧庭苇一笑道:“当时我的确吓了一跳,但我一看清了是老魔,立即决心将他杀了为师
父报仇。”
邬丽珠不由关切地问:“他可是听了许哥哥的呼声吓跑了?”
尧庭苇含笑道:“我想是的,当时他滚进林内就没有敢再出来。”
丁倩文、古老头以及单姑婆三人.俱都惊异地问:“他滚进了林内?”
尧庭苇继续道:“是的,当时我的剑已划破了他的前襟黑袍,他如果不就地斜滚,我只
要再接演一招顺手推舟他就没命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悟地噢了一声道:“我忘了告诉你们,老魔的黑袍里面,尚穿
着与大锦袍同一质料的内衣或背心……”
许格非等人神色一惊,不由齐声问:“你怎的知道?”
尧庭苇急忙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吗,我进步欺身,斜走他的洪宫,趁他吸腹暴退,逼
进中宫同时剑演怒挑滑车挑破了他的黑袍前襟,立有一蓬金红光芒射出,而没溅出血来。”
许格非立即凝重地说:“这么说,老魔方才的逃走,一方面是惊于你的剑术,一方面也
是听到我和倩文姐的呼声,否则,狡猾的老魔决不会就这么轻易逃去。”
丁倩文接着余悸犹存地说:“当时我们一看你摇摇欲坠的样子,真以为你负了重伤
呢……”
尧庭苇急忙抱歉地一笑道:“当时是我看到老魔逃进林内,—时气急,连续盲目弹了五
指,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口舌发干……”
许格非立即解释道:“那是因为你一心想置死老贼,弹指时因而忘了节制,而每次弹出
的指力,俱都落空,因而更增加了损伤你真气的原因。”
尧庭苇听罢,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
古老头则在旁道:“老奴和少主人谈话时,便断定老魔必然就住在西北总分舵的附近,
是以,当时听单姑婆一说姑娘你出来了,少主人和老奴我都吓坏了。”
尧庭苇涩然一笑,抱歉地说:“我当时也曾这么想过,我以为夜半更深,哪里会这么
巧。”
许格非含笑哼了一声道:“就偏这么巧。”
如此一说,大家俱都忍不住笑了。
古老头突然压低声音说:“看老魔目前的样子,他很可能真的不知道长白上人老前辈现
在的落处……”
话未说完,单姑婆已呵斥道:“古老头。”
许格非急忙宽慰地一挥手道:“单姑婆放心,老魔绝不敢前来房后偷听。
丁倩文立即含情嗔声道:“你又这么有把握?”
如此一说,大家再度笑了,气氛十分愉快。
许格非则正色道:“真的吗,苇妹妹已经险些要了他的老命,而你又胆敢只身单剑追进
林内,当然也有自信置他于死的把握,你想,他还敢再来偷听我们谈话吗?”
这话当然有道理,如果仅许格非一人可敌,老魔当然还意图侥幸,如今,三对一的形势,
他可就得考虑到能不能全身而退的问题了。
但是,丁倩文依然正色道:“话虽这么说,谨慎些总是好。”
单姑婆紧紧抱着那个蓝布包袱,说:“这个包袱……”
话刚开口,许格非已淡然道:“这些东西对老魔已没有利用价值了,回头拿回去放在苇
姑娘房里好了。”
尧庭苇悚然一惊.立即迷惑地问:“那是什么东西呀?”
许格非立即道:“还不是那袭大锦袍,前半部秘籍和那面代表他老魔崇高地位的小三角
锦旗。”
说话之间,单姑婆已将蓝布包袱放在桌上。
尧庭苇立即吩咐道:“打开看看。”
单姑婆恭声应了个是,立即将包袱解开了。    …
包袱一打开,金红光芒大放,压缩得紧紧的大锦袍也随着膨胀起来,室内也顿时一亮。
尧庭苇顺手一翻,那本前半部秘籍,果然就在大锦袍里面。
那面三角形的屠龙令旗,嵌满了闪烁发亮的宝石,就夹在秘籍的书页内。
许格非对这些老魔在泰山丈人峰上的古洞中玩把戏的东西业已不感兴趣了,但是,他的
目光却炯炯地注视在秘籍外皮上的几行苍劲飞舞的草书——汝欲纵横天下睥睨群雄乎?穷研
此书。
因为,他想到了少林寺的两位长老大师。在东海浪沙小村上,曾经一再地暗示想知道这
本秘籍上的两句豪语。
许格非现在想来,这两句豪语很可能关系着少林失踪多年一位大师的生死下落。
他认为,果真是这样,住在东海浪沙海域中三尖岛上古洞中的缸中异人,可能就是少林
寺失踪多年的高僧。
由于他有了这一想法,他觉得不管各大门派是否找他许格非结算恩怨,他都应当去一趟
少林。
就在他心念方定的同时,眼前金红光芒一暗,单姑婆已把包袱结起来了。
丁倩文首先道:“许弟弟,我们回去了吧,天都鱼肚白了。”
许格非急定心神,哦了一声问:“苇妹妹她……”
说着,关切地看向尧庭苇。
尧庭苇立即亲切地一笑道:“我可以走了。”
于是,大家起身,径向屋外走去。
古老头向前两步,呼的一声吹熄了桌上油烛,同时恭声问:“少主人,这两间茅屋……”
许格非知道古老头有意烧掉它,因而一笑道:“老魔即使再来此住.也必是寝不安枕,
食不知味,他不会过这种日子的。”
说话之间,大家俱都走出屋外,古老头也顺手把门带上。
这时天光已经拂晓,山风显得特别清凉。
于是,大家迎着晨曦,径向纵岭下的广大宅院走去。
到达宅院后门时,东方已是金蛇万道,朝霞半天了。
进入内宅,立即分别就寝,古老头也特地关照内宅院门的女警卫,午时以前,许格非因
事不接见任何人。
正午时分,大厅内外摆满了酒席,全总分舵的男女眷属和孩童几乎都到了。    这餐接
风洗尘宴,直吃到午末未出,才纷纷酒足饭饱地离去。
午后,许格非和尧丁四女,在镔拐张等人的引导下,看了看各坛开拓发展的耕园和果园。
晚饭,就在穿厅上举行,参加的仅浪里无踪、镔拐张以及银箫客三人。
许格非当然最关心的就是明天打捞父亲许双庭仗以行道江湖的宝刀问题。
第二天,天气特别良好,晴空、烈日,万里无云,枝不摇,叶不动,连一点风都没有。
但是,平素寂静,甚少人来的沉羽潭这时却格外地热闹起来。
无数宝蓝劲衣壮汉,正在潭的四周吆喝忙碌,业已用碗口粗的毛竹搭起了无数座高大的
架子。
这些高大架子,有的伸向潭的中央,有的伸向山溪的中心。
每一座架子的形式不一样,方向也不同,但每一座架头上都有一根粗如手指的麻索,末
端系着一块大如海豌的磁石。
在架子的每根粗竹上,也分别系着一根麻索,分别捆在潭岸四周无数株的古老柳树上。
这些古老柳树,据说至少也有数十百年树龄,有的合抱,有的斜斜伸进潭心上空。
浪里无踪丁敬韦、镔拐张以及银箫客三人,亲自立在潭边的三面指挥。
许格非神情凝重地站在当年他落水的岸边,非常关切地看着百多弟兄在潭边忙碌地高搭
着架子。
尧庭苇站在许格非的身侧,不时看一眼当年为了救许格非上岸,而腰斩了尧恨天的独子
尧兆世的那棵柳树下。
丁倩文已跟着浪里无踪察看潭水旋流的形势,并适时提供打捞的意见。
邬丽珠和雪燕儿究竟年事轻,两人沿着潭边,看看这儿看看那儿,听着山溪流下来的隆
隆水响,观赏着沉羽潭激旋的咻咻漩涡,有时也稚气贪玩地丢下一两片阔大的树叶,看着它
旋进漩涡内。
古老头和单姑婆知道老魔仍在山中,也很可能他就隐身在数十丈外偷窥。
他两人知道,许格非这时心情沉重,很可能不会注意到老魔的骤然猝击,但他们两人可
不能不有所准备,更不可大意。
一阵愉快的欢呼,所有的粗竹高架都架好了。
浪里无踪丁敬韦立即朗声道:“上人。”
朗声甫落,各个高架下,立即响起一声奋勇暴喏与一阵吆喝。
只见每一个高架下的十数壮汉,在吆喝忙碌中,立有一名大汉匆匆向高架顶端爬去。
这时,大家才发现每一个爬上架顶的壮汉腰上,都系了一根粗麻绳。显然是怕竹架倾倒,
打捞人员落水,潭边的人好急忙把他拉上来。
许格非看这了这情形,既感动又惭愧,觉得为自己父亲的一把刀,尤其是丢进潭水里已
三年了,捞上来说不定已蚀锈得不成刀形了,而且劳师动众了这么多人,很可能有人落水丧
失了宝贵的生命,划得来吗?
他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但已经为时太晚了。
假设他现在出言阻止,不但扫了大家的兴头,也会令人觉得虎头蛇尾,办事没有果断。
就在他心念间,浪里无踪已朗声道:“掷索。”
一声令下,只见所有高架上的壮汉,纷纷将捆着磁石的麻绳,按着各别指定的水面掷进
了水内。
只见咚咚连声中,水花高溅,但瞬即就恢复了激流旋转的漩涡。
浪里无踪立即朗声道:“起索。”
每座高架上的壮汉—听,立即急急将麻绳向上提起来。
许格非则心情激动,目光一瞬不瞬地注意着潭中,急切地希望某一根麻绳的末端磁石上,
吸着有父亲的紫金鳞刀。
但是,每一个壮汉所拉起的麻绳末端,除了那块磁石。连片铁皮也没有。当然,这只是
第一次,也许再次或再两次就会成功了。
浪里无踪再度朗声喝令掷索,提上来的磁石上,依然光秃无物。
于是,镔拐张和银箫客又重新为掷索壮汉们分配投掷水域,并令他们加深了深度。
但是,一连又掷了十数次,依然没有捞到任何东西,每一个人的磁石上依然光秃无物。
丁倩文见许格非神情黯然,默立不语,所有捞刀的弟兄也没有了最初的兴致。
是以,急忙望着浪里无踪提议道:“爹,孩儿想下去看一看。”
许格非已经有了放弃之意,因为他最初打捞宝刀的目的,就是为了要以父亲的成名宝刀,
来杀死暗害他老人家的仇人。
如今,尧恨天已死,可说他已报了杀父之仇,宝刀已无用武之地,再说,万一因此而让
丁倩文入潭遇险,那真是他许格非的终身遗憾,是以,急忙挥手道:“不必再打捞了。”
丁倩文怕许弟弟伤心难过,因而急忙道:“这种漩涡水麻还难不倒我,看,我已经拿了
水靠来了……”
说着,展示了一下挟在掖下的一个小包袱。
但是,许格非却有些悲愤坚决地说:“不必了,就让它永远沉在潭底吧!”
浪里无踪却正色道:“你们都不要争执,现在还没有到下水的时候,现在,我们再放几
次长索,尽量将麻索放到潭底。”
镔拐张却疑虑地况:“怕的是沉羽潭是个大漏斗,宝刀已随激流流失了。”
浪里无踪立即正色道:“潭形虽似漏斗,但洞口却绝不在底部,如果在底部,漩涡应只
有一个,而如今潭面上的漩涡非但六七个之多,而且不时移动位置,这就是沉羽潭的奇妙险
恶之处。”
银箫客突然道:“丁二哥,你看宝刀会不会流进支洞水道内,或嵌在某一个水道内?”
浪里无踪略为沉吟逍:“如照愚兄判断,老魔如果确实将宝刀掷在潭中,宝刀绝对仍在
潭底。”
说此一顿,突然又正色道:“当然,宝刀掷进潭水的一刹那就顺流进入了水道中,自然
也有这个可能,但它一定会顺流而下,直落到此潭水出口处。”
如此一说,镔拐张、银箫客,以及古老头,俱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浪里无踪则继续说:“我说宝刀不容易嵌在水道中,是因为根据潭面上的急骤而大且又
发出了咻咻响声的漩涡,我们可以断定水道的直径绝不止一两尺大。”
镔拐张等人一听,纷纷颔首称是。
浪里无踪继续说:“现在我们可以想像象到,水道经过这么湍急的水流经年累月的冲刷,
水道中已不可能再有凸石或狼牙,所以我断定,如果宝刀没在潭底,必然就在几个水道的出
口处。”
把话说完,大家纷纷说有道理。
于是,在浪里无踪的指导命令下,所有的长索尽量下放,然后再向上拉。
一拉之下,有两三个壮汉都惊喜地大声欢呼道:“捞到了,捞到宝刀了。”
许格非等人听得精神一振,纷纷瞪大了眼睛盯着潭面上缓缓上拉的麻索。
渐渐,越拉越重,越拉越吃力,最后,看看到水面,三条麻索却是同出水面,原来是三
块磁石吸在了一起。(奇*书*网。整*理*提*供)
大家看了当然有些失望,空欢喜了一场。
于是又连续了下索打捞了五六次,情形都是一样,毫无希望。
许格非只得抱歉地说:“大家辛苦了很久,歇息吧……”
话刚开口,尧庭苇已嗔声道:“打捞工作刚刚开始,哪能就此半途而止,再说,还没到
完全绝望的时候,我们仍应继续努力。”
许格非听了非常感动,不由应了声是。
浪里无踪也正色道:“贤侄女说得对,我们仍可到每一个水道出口处去打捞。”
丁倩文凝重地问:“问题是当时老魔掷刀时,是否已掷进潭内,许弟弟看清楚了没有?”
如此一问,尧庭苇立即正色道:“小妹也正有这个想法,当时我是隐藏在那边的断崖下,
看不十分清楚,你要不要回到原地再判断一下当时掷刀落水的位置。”
如此一说,纷纷怂恿称是。
许格非也觉得很有道理,正即赞同地点了点头,转身向身后走去。
于是,许格非和尧庭苇在前,丁倩文等人和浪里无踪几人则跟在身后。
许格非和尧庭苇先到达腰斩尧恨天独子尧兆世的大树下。然后往沉羽潭方向数第三昧大
柳树下的几株小树处是救许格非上岸的地方。
然后再向内移动三五丈,即是老魔掷刀入潭的大概位置。
浪里无踪等人一看,俱都目光一亮,不由脱口急声道:“宝刀可能在溪床上,老魔不可
能掷这么远,这里距注入潭中的弧形棱线,至少十二三丈。”
古老头这时也颔首赞同地说:“不错,老魔当时只是顺手一丢,并没有特别加注真力非
抛进沉羽潭不可……”
浪里无踪急忙颔首道:“是是是,他只是要使许格非死了用刀报仇的念头,只是顺手一
丢。”
说此一顿,立即又望望许格非,关切地问:“你现在想—想,大概有多远的距离?”
许格非有些迟疑地说:“当时非儿气昏了,一见老魔将刀丢向溪中,立即疯狂地找他拼
命,根本没注意距离问题,加以当时光线昏暗,只看亮光一闪,刷的一声……”
话未说完,浪里无踪已决定道:“好,现在我们就用潭边溪岸口的两座高架来打捞,同
时混合成两根麻索,两块磁石。”
说话之间,大家已转身向溪流潭口处急急走去。
一到近前,浪里无踪和镔拐张三人,立即将全部人员改组,共分为高架两组,陆地两组。
高架的两组负责山溪中央,陆地的两组负责两岸水域的近边。
分配完毕,立即开始下索打捞。
高架搭的非常牢固,这当然归功于潭边的溪岸上生长了不少株大柳树。
但是,一连掷索打捞了六七次,依然没有宝刀的影子。
浪里无踪却非常有信心地说:“大家耐心地继续搜索,宝刀一定会捞上来。”
如此一说,低沉的气氛又活跃了一些。
许格非倚着身后一株近乎干枯的大柳树,已经对捞获父亲仗以成名的宝刃完全失去了信
心。
他仰面望着大柳树仍有枝叶的一部分,透视着天空,思维再度跌回三年前的那天夜里。
他想到了母亲翻车重伤,自己滚落山溪,想到尧庭苇的救他上岸,更想到了老魔将他父
亲的紫金鱼鳞宝刀掷入水中的事。
许格非一想到老魔把刀掷进水里的一幕,便不由的怒气倏起,恨得牙根都痒痒的,他暗
暗发誓,他一定要手刃老魔,除此巨獠。
就在他仰天心念间,蓦然一阵震耳欲聋的疯狂欢呼响自耳畔:“宝刀捞上来了。”
许格非悚然一惊,游目一看,发现尧丁四女和古老头等人俱都激动地望着他,兴奋地欢
声道:“宝刀捞上来了。”
许格非突然间像呆子一样,他闹不清这是现实情形还是做梦。
但他急忙定神看向溪中,就在他身侧不远的高架上拉起的麻索,正吸着一件东西缓缓向
他立身的峰上移送过来。
许格非神情似乎进入了恍惚中,在他的记忆和他现在所希望看到的,是一柄寒光耀眼,
鳞光烁烁,金背薄刃,柄嵌宝石的紫金鱼鳞厚背刀。
但是,吸在麻索磁石上的,却是沾满于淤泥,上面缠满了水草的东西,看不出那是把寒
光逼人,耀眼生花的宝刀。
许格非虽然看呆了,但是那把刀却谨慎缓慢地移到了他的面前。
他急忙一定神,立即伸出因激动而有些颤抖的手将宝刀取下来。
这时全场已停止了欢呼,俱屏息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许格非手中那把缠满了淤泥水草的刀。
只见许格非,先扯掉了刀柄上的水草,上面缠结的丝绳全部脱落,但嵌在磺铜刀柄上的
宝石仍在。除了金刀背外,刀的两面已生满了锈,上面紫红光闪烁,紧接着,许格非刀背向
上,以中食拇三指沿着刀背向下一抹鱼鳞.一片也看不见了。
许格非一看,悲愤填胸,浑身微抖,不由铁青着俊面,擒泪怒声道:“我如不杀毛司康,
誓不为人。”
人字出口,倏然转身,右臂顺势一挥,手中锈刀猛向身后的大柳树砍去。
只听嘟的一声,接着是咔嚓裂木声响,锈刀居然斩断了半径以上,再有数寸就可将大树
拦腰斩断了。
立在两岸和潭边的百多名壮汉一见,先是一呆,接着发出一声震撼山野,直上苍穹的热
烈彩声。
因为,这把锈刀在山溪中冲洗了三年,在刚刚出水,满身是锈的情形,居然仍将近合抱
的柳树几乎斩断,它的锋利的确称得是宝刀。
就在所有的壮汉都在欢呼喝彩,而尧丁四女和浪里无踪等人高兴之际,被砍断的树缝中,
竟顺着刀面溅射出鲜血来,
这一突如其来的怪异现象,不但许格非惊得脱口惊啊,本能地退后了半步,就是尧丁四
女和浪里无踪等人也都愣了。
四周欢呼喝彩的百多名弟兄一看,也俱都戛然停止了欢呼,纷纷蹬大了眼睛。
古老头一面奔向大柳树,一面惶急地说:“大树里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血流出来?”
百多名壮汉则纷纷道:“古老当家的,可能是巨蟒。”
又有人大声道:“可能是猴子。”
说话之间,古老头已奔至大柳树后。
许格非和尧丁四女,以及单姑婆浪里无踪等人,也俱都奔向了大树后。
当然,大家的目的想看看树后有多大的洞,也好断定大树里是什么动物,由于前面几近
干枯的树身良好,洞当然是在树的那一面。
大家惊异地绕过树身一看,只见树下根部仅有一个碗口大的枯洞,血却正从里面汩汩地
流出。
雪燕儿一看那洞口,立即毫无思索地说:“哎呀,原来是—只兔子。”
许格非等人没有理她,仅和她最要好的邬丽珠,轻轻扯了她一下衣袖,说:“兔子哪能
流那么多血。”
就在这时,蓦闻不远处仍坐在高架上的一个壮汉,脱口急声道:“少主人,树顶上的洞
特别大。”
如此一嚷,银箫客首先问:“有多大?”
那壮汉惊异地说:“好大,可以进去一个人。”
许格非等人听得面色一变,不自觉地脱口道:“可以进去一个人?”
古老头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树身相连的,部分已经没多少了,多过来几个弟兄用
麻绳拉一下。”
如此一说,镔拐张立即向着就近的数十壮汉一招手命令道:“大家快过来呀!”
壮汉们本来就好奇,也很想知道大树里藏的到底是什么人。
是以,一经招呼,暴喏一声,纷纷奔了过来,丢绳爬树片刻工夫已将六七根麻绳捆在粗
干上。
这时,顺着刀面和树身裂缝流出来的血更多了,不但整个刀柄都染红了,就是下半截的
树身也染红了一大片。
镔拐张见麻绳扎好,树上的人也都纵了下来,立即举起右手,朗声道:“大家预备,拉
起绳子来。”
于是,数十壮汉—阵吆喝忙碌,纷纷把绳子拉起来。
高举着右手的镔拐张立即朗声道:“拉!”
朗喝声中,同时倏然将臂挥下。
数十壮汉一见,立即嘿声用力,俱都后倒身躯,个个使出了浑身力气。
随着壮汉们的身形后移,已有部分干枯的硕大树身,立即随着轧轧响声而倾斜。
树身虽被拦腰斩断了一半多,却并没有因为数十壮汉的拉力而沿缝折断,它依然在那里
屹立苦挣,由此也可看出树身的坚固,因而也更显示了紫金鱼鳞厚背刀的锋利和威势。
随着数十壮汉的拉力,树身裂隙逐渐张大,就像怪兽张开的血盆大口,看来惊心骇人。
终于,咔嚓一声破裂爆响,树头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枝断叶溅,尘烟飞扬声势也极惊
人。
也就在硕大树顶倒地的刹那之后,纷纷奔向了断树前。
只见一个咬牙切齿,怒瞪独眼的蓬头黑袍老人,正立在枯空了的树心中,鲜血仍不断地
由他的肩下胸间汩汩地激流出来。
原来,宝刀正由他的肩下五寸砍进了他的胸腔,经过心脏而达右肺。
由于宝刀依然嵌在他的胸腔内,所以鲜血也径由刀面流到刀柄而滴到地上。
许格非等人一看那个被杀的黑袍独跟老人,不自觉地震惊急呼道:“啊,是老魔!”
浪里无踪和镔拐张、银箫客三人,也不由震惊地惶声道:“这,这不是天王吗?”
参加打捞工作的百多名壮汉们,一听说是天王,俱都脱口惊啊,立时交头接耳,窃窃私
议起来,似乎在说,我们神龙见首不见尾,武功冠天下的天王。怎的会躲在大树的空心内?
许格非看了怒目圆睁的老魔一眼,倏然伸臂将宝刀由老魔的胸腔内抽出来。
顿时,寒光夹杂着血光,依然森森逼人,刀面上的鱼鳞花纹,也若隐若现。
许格非却懊恼地说:“没想到他竟事先偷偷地藏在大树中……”
话未说完,古老头已黯然一叹道:“宝刀通灵,恶魔劫数,他也该以如此奇特之死,来
慰那些被他害死的武林豪杰了。”
如此一说,浪里无踪才喟然道:“所谓在劫难逃呀,谁会想到他藏在大树中反而因此丧
了命呢?”
单姑婆立即哼了一声,恨声道:“什么都不是,是他该死,是他应得的报应,当年他把
宝刀丢进水里,今天宝刀却要了他的命。”
尧庭苇见百多壮汉都在那里议论纷纷,因而望着镔拐张,提示道:“张前辈,宝刀已经
捞上来了,弟兄们该拆架休息了。”
镔拐张一听,立即朗声道:“宝刀捞获,大功告成,诸位弟兄均有奖赏,现在开始拆卸
竹架,拆完回去休息。”
宣布完毕,百多名壮汉立即欢呼一声,马上开始拆架工作。
尧庭苇又望着银箫客吩咐道:“请刘前辈派几个人抬—具上好的棺木,抬到后山为他运
座坟竖尊碑,所谓人死为大,我们也不必计较他过去的血腥罪恶了。”
银箫客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向一个四旬年纪的中年人身前走去。
镔拐张却望着许格非,谦声道:“总分舵上有几位擅长铸刀的精手,请少主人将刀交我,
命他们细加琢磨,必然恢复旧观,焕然如新……”
话未说完,许格非已双手将刀捧上,并感激地说:“一切就拜托张前辈了。”
镔拐张双手接过宝刀,径向不远处的数十壮汉中走去。
浪里无踪则一肃手道:“我们回厅上谈吧!”
于是,一行人众,在百多名停止工作欢呼恭送的壮汉欢声中,离开了沉羽潭。
到达大厅中,天光恰好正午。
许格非等人纷纷净面弹尘,立即摆上了酒席。
一俟镔拐张和银箫客匆匆赶回,大家立即入席就位。
酒过三巡后,浪里无踪才凝重地问:“听说你们昨天夜里,曾到后山去了。”
丁倩文便趁机把昨夜遇到老魔的经过,简扼地况了一遍。
镔拐张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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