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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_高玉磊-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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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走到门口,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绳子。

    “什么情况?”王保振问。

    “To the island; take you all tied up。”麦克说道。

    “他说什么?”许军问。

    “他的意思说,很快要上岛了,要把我们都绑起来。”王保振说,“看起来要绑在这一根绳子上。”

    “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李世双说。

    “是啊,还要把我们绑在这一根绳子上?我看过一个电影,日本鬼子就把中国人绑在一根长绳子上,然后用机枪全突突了。”冷波说道。“不行,我们不要绑。”

    “保振,这是保罗船长的意思?为何要绑我们?”我问。

    “我们的船被劫持了,所以就把我们都绑上了。”王保振说。

    “非得要绑我们吗?拿着枪对着我们还不行?”我说。

    “是啊,都绑上,那太恐怖了。”冷波说。

    “大家不要紧张,这就是演戏而已,保罗船长不会害我们的,他很欣赏我们这些中国人。”王保振说。

    “要绑也可以,绑个活扣就行了。”李世双说。

    “我怎么觉得巴扎尔这个人很阴险?”我说。

    “看上去这人是很阴。”冷波说。

    “这个巴扎尔原来是保罗船长的人吧?”李世双问。

    “是的。”王保振说。

    “他是保罗船长的人,然后叛变跟了巴斯特,现在又叛变又跟了保罗,”李世双说,“你们不觉得这个人很危险吗?”

    “是很危险,上了岛,他要是又叛变了呢?”许军说。

    “这么一说,我们还不如杀了这个巴扎尔呢。”冷波说道。

第149章 技院

    岛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们几个绑在一条长绳子上。阿瑟和麦克被绑着双手,用渔网吊在船头。

    码头上有七八个人,荷枪实弹,中间站的一人满头金发,抽着雪茄。看来此人就是巴斯特了。

    巴扎尔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目光犀利。

    “我们不会被他们耍了吧?”许军说。

    “不会的,这些海盗很拥护保罗船长。”王保振说。

    两只海鸟飞落在栏杆上,看着热闹。

    船慢慢靠近码头。

    巴扎尔手一挥,吊在渔网上的阿瑟和麦克被放了下来。

    阿瑟和麦克被海盗先拽下了船。我们跟在后面。我看到身边一个海盗悄悄把冲锋枪上的保险打开。

    巴扎尔手里拿着手枪,敲了敲阿瑟的头,突然他枪口对着巴斯特。

    砰砰两声枪响,巴扎尔开火了,巴斯特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紧跟着一阵密集的枪声。

    巴斯特身后的七个海盗纷纷倒下。

    枪声停了,巴扎尔走过去,还没有死透的,他就补上一枪。

    看到保罗从船上走下来。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保罗吼叫了两声,大喊着几句英语,说他自己又回来了,他踢了巴斯特两脚,然后拔出刀,把利索地把头割下来,他一手拽起巴斯特的头发,给众人看。

    巴斯特从我看到他,也就十分钟左右,这个金发碧眼,抽着雪茄威风凛凛的男人,已是尸首分离了,看着他苍白的脸和砍断脖子残留下的那一点迎风晃动的皮肉,我不由感慨,这生命既脆弱,短暂,又残酷。

    杀巴斯特如此顺利,这是我没想到的。

    保罗把巴斯特的头颅放进了一个小箱子里,这小箱子居然是我梦到过的。

    保罗带着我们从白色到阶梯,一只走进他的官邸。

    房子外观是赭红色的,几乎和后面的山体是一个颜色,但进到里面,却是亮眼的白色,白色的地板,沙发,白色的吊灯,就是仆人穿着的衣服都是白色的。

    保罗坐在白色石椅上,我们和其他海盗分做在两边。

    我数了一下,把所有海盗,包括保罗算上去,一共才有二十六人。而我们这边,加上乌嘎是7人。

    保罗向他的海盗们介绍了王保振和我,说我们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海盗们议论纷纷,似乎对我们的加入很不满。

    保罗又提到了李小龙,说我们都是李小龙的后代,议论声渐渐小了。

    巴扎尔对我们的加入也有微词,他建议给我们一等公民的待遇。

    保罗并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并强调,乌嘎也是海盗里的一员。

    嘘声四起,巴扎尔说,从没有女人加入海盗的,这会被人耻笑的。

    保罗给乌嘎一只长枪,又让人扔一只小鹦鹉飞在空中。我示意乌嘎用枪把鸟打下来。乌嘎点了点头,举起枪,一枪命中。

    海盗们一脸的惊讶。乌嘎示意让一只海盗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扔向空中。

    这海盗把帽子扔出去后,枪声响起,帽子上多了三个抢眼。

    巴扎尔带头冲乌嘎鼓起了掌。

    保罗又一一介绍了我们,又一次介绍我时,保罗用手做了一个手枪的姿势,说我也是神枪手。

    “drink!”保罗喊道。“drink!”

    “什么意思?”许军问我。

    “好像是说要喝酒了。”我说。

    仆人抬着酒菜上来,一一摆在桌子上,我看到有两个仆人是黄皮肤,难道这两个是中国人?

    “大碗喝酒,大碗吃肉,我怎么觉得自己在做梦。”李世双拿着刀叉。

    “是啊,有点上了梁山的感觉。”许军说。

    王保振笑了笑,看了一眼许军,“老大,你说现在要是古代有多好,我们就可以造反,也弄个皇帝当当。”

    “我觉得不好,皇帝只能一个人当,我们这些打江山的大臣,以后说不定都被杀了。”李世双说。

    “说的好,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王保振说,“我们就做个海盗,也挺好,喝酒。”

    “对,保振哥说得对,我们不能太贪心了。”冷波说。

    “保振,吃完饭怎么安排的?”李世双说,“这个岛不是有个小镇吗,我想去小镇里走走。”

    “等喝完酒,我就给保罗说一下,我也想出去走走。”王保振说。

    阿瑟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个红色臂章,每人发给我们一个。

    乌嘎拿过臂章,放在嘴里咬了一下。我把臂章贴在胳膊上,乌嘎也学着我,把臂章贴好,她眨着眼睛,看着胳膊上的简章,非常好奇。

    喝完了酒,保罗船长让麦克给我们带路。

    走了十分钟,进了一个街道,街道长两百多米,尽头是一座大山,路面是小石子铺的,有两匹马在树下吃草。道路两边多是低矮的房子,也有二层小楼,沿街店铺有酒馆,咖啡馆,理发店,杂货店。

    我们走进街道里,立刻引起了围观,人群中有不少中国人的面孔,也有几个中国女人,她们的衣服穿得还算干净,有两个还穿着高跟鞋。

    围观的人在议论着我们。

    “有粮,你听听他们都在说什么?”王保振说。

    “没听清楚,我英语又不好。”我说。

    “你有没有听到中国话?”

    “是有人说中国话,口音听起来像是天津的。”我说。

    “我听到了两句,我靠,你猜猜他们说了什么?”

    “说什么了?”

    “他们说,中国人也配当海盗?”王保振说。

    “哎呦,真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笑死我了。”王保振说。

    “这话什么意思?海盗也是好的?靠。”我说。

    “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海盗是这里的英雄,是他们的保护者。”

    麦克带我们来到一个二层小楼前,这个小楼招牌上还有霓虹瞪,这是其他店铺没有的。

    “这好像是茶馆?”冷波说。

    “我们几个进去后,一个黄皮肤胖女人从楼梯上下来。”

    “Wele!Wele!(欢迎,欢迎)胖女人说道。

    “保振哥,这胖女人说得是什么意思?”冷波问。

    “她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就这意思。”王保振说。

    麦克迎过去,“These Chinese are all pirates。”(这些中国人,都是海盗。)

    胖女人一脸诧异,“Chinese?pirates?”

    麦克冲她点了点头,回头对王保振说,“She is Chinese; too。”(她也是中国人。)

    “中国人?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王保振问胖女人。

    “我叫索非亚,河南来的,你们是哪的?台湾的?香港的?”胖女人说到。

    “我们是大陆来的,你中国名字叫什么?”王保振说。

    “我中国名字叫刘爱菊。”胖女人说着冲我们伸出大拇指。“中国人也能当海盗了。

    “你这名字好听。”李世双说,“你这店是卖什么的?”

    “卖人,都是漂亮的女人,各位客官,我这就给你们上茶。”刘爱菊说道。

    “这不会是(技)院吧?”王保振说。

    “有粮哥,中国人都能当海盗了,你说,我们是不是为中国人争光了?”冷波说道。

第150章 瞎子

    乌嘎坐在我身边,手挽着我的胳膊。

    几个姑娘从楼上下来,有白种人,黄种人,棕色人,黑种人,一个个浓妆艳抹。李世双和孙大黑看得眼都直了。

    果然这店是接客的,麦克示意大家选好后,可以上去了。

    王保振牵着一个白种女人,上楼梯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微笑着冲他摆了摆手。

    屋里有些闷热,我拉着乌嘎出了门。

    外面很凉爽,乌嘎甩开我的手,朝路边那两匹马走去。她解开缰绳,上了马,然后腿一夹,马长嘶一声,朝前跑去。

    看着乌嘎的背影,我恍若觉得这一切都是在做梦,所经历的一切事情都是梦,或许这梦醒之后,一睁眼看到自己还在鱿鱼船上,看到许军不慌不忙穿着衣服,王保振打着喷嚏从外面进来,喊我们去吃早饭,猴子雅克爬上了小豆芽的肩膀,一双眼睛到处看着。

    但又不像梦。

    前面有一个咖啡馆,我走了过去。进门时,我朝远处望了望,已经看不到乌嘎了。

    咖啡馆里没什么人,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坐了一会,也没有人过来招呼我。

    一个黄皮肤的女人走过来,我以为她是服务员,她走到我对面,却坐了下来,打量着我。“你是中国人吗?”我问。

    “你会说中国话?”女人说道。

    “我是中国人,当然说中国话了。”我说。

    女人莞尔一笑,“你是刚上岛的吗?”

    “是啊,今天才来的。”我说。

    “中国人也能当海盗?”女人说。

    女人这么问时,我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荒谬的,我又感觉自己活在梦里,难道是我得了精神病?也许在渔船上早就被杀了,而灵魂流浪在他乡,我总是有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怎么不说话?”女人问。“你是从中国大陆来的吗?中国现在怎么样?”

    “挺,挺好的。”我说。

    “怎么个挺好的?”

    “一切都好,很文明,中国现在是一个很富强的国家,人民都安居乐业,非,非常好。”

    “要是我能回到中国就好了。”女人说。

    忽然我看到窗外有两架直升飞机飞过来,紧接着响起突突突突的枪声,子弹打在路面上,尘土飞扬。

    飞机飞过时,又朝下面投掷着燃烧弹,房子很快着火了。

    看到这个情景,就像在看美国大片一样。直升飞机又飞了过来。

    “快跑呀?”女人说。

    我慌忙跟着女人出了门。

    街上到处都是人,直升飞机朝人群扫射着,很多人都中弹了,我看到王保振跑了过来。后面还有许军,孙大黑,李世双,和冷波。

    孙大黑只穿着裤衩。

    “赶紧卧倒。”我喊道。

    王保振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地上。

    飞机朝山另一边飞去。

    麦克招呼着我们。

    我们跟着麦克跑了回去,看到那座褐色的房子已经燃烧了起来,保罗带着人过来,把枪支发给我们。

    “What's the matter?”(出什么事了?)王保振问道。

    保罗似乎没听懂他说的什么,把耳朵凑在王保振跟前。王保振又重复刚才那一句。

    保罗对王保振耳语着。

    一架直升飞机飞过来。保罗朝树林里跑去,我们跟着也进来树林。

    一阵枪声响起,我看到有两个海盗中弹了。

    许军趴在我旁边,“他娘的,一天都不让我们清静。”

    “这是哪个部队的?”我说。

    “谁知道呢,看来我们要死在这里了。”许军说道。

    “人就剩下这么多了。”我回头看了看身后,趴在地上的人,算上我们几个,已经不到二十个了。

    树林着火了,再躲在这里几分钟,我们很可能都要被烧死。

    保罗爬起来,招了招手,我们跟在他后面出了树林。

    山坡上有几十人,拿着枪对准我们。保罗回头朝树林看了一眼,然后把枪扔在了地上,举起了双手。

    我们效仿他,扔枪举手投降。

    一群人从坡上下来,看他们的肤色很黑,也不像正规的部队。

    这一群人把我们绑了双手,押到了码头一个大船上。

    王保振摇了摇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船渐渐离开了码头,后面有两只船跟随着。

    “这是哪里来的人?为什么要抓我们?这要去哪?”我问。

    “保罗告诉我,这些人来自西南方向一个叫卢图的岛国,他们是卢图人,我们现在都是俘虏了,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王保振说。

    “我们是无辜的,我们也不是海盗。”我说。

    “你说这些,都没用了。”王保振说。

    “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这么感觉跟做梦一样,这都是真的?”

    “我也是,感觉自己进了一部好莱坞拍的大片里,我真想扇一下自己嘴巴。”王保振说,“哎,有粮,我没看到乌嘎。”

    “她骑马不知去哪了。”我说。“我总觉得早晚要和乌嘎分开,没想到是这样一种分开。”

    “这次凶多吉少了。”王保振说,“我看到保罗不停的摇头叹气。”

    忽然有一个卢图人嗷嗷叫了两声,我们被排成两排,站在船舷边上。

    一个又矮又瘦的老头走过来,他歪戴着帽子,穿一身蓝色制服。有人搬过椅子,他走到椅子边坐下,看着我们。

    一个瞎子晃晃悠悠走过来,他双手摸着前面,有人帮瞎子转过身来,瞎子伸出手摸向我们。

    瞎子走到王保振的跟前,摸了摸他的头,又摸了摸他的腰,然后朝左移动了两步,又开始摸我的脸。

    他摸我脸时,我想笑,但还是强忍住了,摸完我的脸,他继续朝左移动,又摸我旁边的一个海盗。

    为什么让一个瞎子摸来摸去,这要搞什么花样?

    瞎子摸完这个海盗的脸,手拍了他脑门三下,像拍西瓜一样。瞎子又摸了后面一个海盗的脸,然后也拍了他脑门三下。这两个海盗被拉了出来。

    一个卢图人拿着托盘走过来,托盘里是一把金色的手枪,还有一副白手套,老头戴上白手套,拿起手枪,又用嘴吹了吹枪口。

    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两个人很可能要遭殃,想到这,我不寒而栗。

    两个海盗被拉到一边,面朝大海,老头起身拿着枪向他们走去。

    老头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枪口对着一个海盗的后脑勺,一声枪响后,这个海盗载进了海里。老头迅速又枪击了另一个海盗,这个海盗躲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躲过子弹。

    看到这血腥的爆头,我的腿在发抖。

    “有粮,我们完了。”王保振说,“我们终归逃不过一死。

    “但愿这是一个梦,一个噩梦,赶紧醒来吧。”我说。

    “不是梦,我大腿都被我掐紫了。”王保振说。

    “不能这么等死,要不要跳海?”我说。

    “再等一下看看。”

    老头把枪放进托盘里,把白手套取下,拍了拍手。我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下。

    “我不想死,我死了,宁程程怎么办?”我说。

    “我们还剩下17个人。”王保振说,“我怎么感觉这老头好像一天要枪毙两个似的。”

    “就靠这瞎子摸?”

    “对,摸到谁,谁就被枪毙,真他妈的会玩。”王保振说。

    “这瞎子刚才摸过我们,却没想让我们先死?这瞎子很善良啊。”我说。

    “善良?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善良的。”

第151章 木板

    海风习习,海天交际之处,有大片大片的乌云,而船也正朝阴沉的海面前进。

    老头在船舷的另一边吃起了牛扒,他边吃边看着我们。

    “老大,我们怎么办?”李世双说,“我感觉他吃完饭后,很可能会拿我们练枪。”

    “是啊,摸到谁,谁就,就得死,太太操蛋了,真,真他妈的魔鬼。”孙大黑说。

    冷波突然唱起了歌,“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的爱上你,啦啦啦啦啦啦啦,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他的声音颤动着。

    “等你妈?唱什么歌?你给我闭嘴。”许军说道。

    “我还没活够,女人也没日够,我不想死。”李世双说。

    “我,我,就,就不该上渔船,我好好在家放,放我的羊有多好。”孙大黑说。“我,我好后后悔,我不要老婆,羊就就就是我的老婆,我,我家里有八个老婆。”

    我感觉手上的绳子有些松,我用力抽着手,居然一下抽了出来,我靠着王保振的身体,帮他把手上的绳子解开。

    老头用毛巾擦了擦嘴,把毛巾扔在甲板上。

    有人把那个瞎子牵到我们跟前,他又开始摸了起来。

    瞎子先摸了一个海盗,拍了拍他额头。

    这海盗立马瘫倒在甲板上,两个卢图人把黑布罩套在他头上,把他拖到一边。

    瞎子又摸了摸许军,然后摸旁边的孙大黑,当他拍孙大黑的额头时,我顿时感觉心里像灌了铅。

    “不,不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孙大黑嗷嗷叫着。两个卢图人立刻用黑布罩把他的头套上。

    老头提着枪走过去,拿着枪对着那个海盗,砰地一声,血溅在甲板上。

    孙大黑吓得哭了起来。

    看到老头把枪口对着孙大黑的头,我紧张得不行,孙大黑就这么死了?老头扣动了扳机。咔嚓一声,是空枪。

    老头看了看枪口,又扣了一下扳机,还是咔嚓一声。

    老头冲孙大黑挥了一下手,一个卢图人把孙大黑的头罩拿掉。

    孙大黑一脸都是汗珠。

    起风了,大片的乌云压过来,风越来越大,船剧烈的晃动着,人已经站不稳了,东倒西歪。

    一个卢图人拿着一把冲锋枪递给了老头。

    我感觉不妙,他这是要大开杀戒?

    王保振看着我,“有粮,跳海吧!赶紧跳。”

    听他这么说,我纵身跳了下去,跳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我在海水里屏息着,我怕露出海面后,被乱枪打死。

    当我浮上来后,我看到王保振离我不远,这时,船已经开远了。

    王保振抱着我的头,哭了起来。

    “别哭了?哭个求?”我说。

    “我们还活着,留在船上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我们还能撑多久?”我说。

    “反正都是死,也比被子弹打头好。”

    我和王保振仰躺在水面上,任凭波浪推动着我们,一个浪花打过来,我立刻被呛了一口水。

    我翻过身,抬头看到一块大木板飘过来。

    我兴奋的游向木板。

    “我们运气太好了。”王保振紧跟着游过来。

    我和王保振趴在了木板上。

    王保振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老天不让我死,有粮,你也站起来,说两句。”

    我望了望这无边无际的大海,摇了摇头。

    天很快黑了,天上只有一两颗星星。

    夜里起了风浪,我和王保振不敢睡了,怕木板被风浪冲走了,我们紧紧抓住木板。

    早晨风浪小了很多,我才放心睡觉。

    醒来时,看到王保振在吃海鸟,他嘴上粘着白毛,两手都是血。

    “生吃?给我留点。”我说。

    王保振牙齿撕咬着鸟腿,”等会,有你吃的,内脏归你。”

    “好吧。”

    王保振连皮带肉吃干净,然后把肠子给我。

    我咬了一口肠子,恶心的吐了出来,我把肠子丢进了海里。

    “我靠,你疯了?”王保振说,“这东西你也扔?等着吧,饿你三天你就知道了。”

    我伸手再去捞鸟肠子,但已经沉入水里了。

    “我觉得跳海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说。

    “放屁,你想被抢崩掉?”

    “不是,我觉得这老头不一定会开枪。”我说。

    “我懒得理你,我要保持体力,我先睡了。”王保振说着躺倒在木板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我们漂到什么时候?”我说。

    “有粮,如果有一天能让我回家,我宁愿一辈子在山里放羊。”

    “你想得美,恐怕我们的生命已经倒计时了。”我说。

    “我不怕,不就是个死吗?人早晚得死,只不过,我们死得早点,反正阴间都能见着面。”

    “那么说我们杀的人,都会和我们见面了?”我说。

    “对,你杀了谁,谁就在你后面跟着,不停地跟你唠叨着。”王保振说。

    “唠叨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就这一句吗?”我说。

    “就这一句。”

    “那我就回答他,你该死。”

    “你回答他了,他还是会跟在你屁股后面问,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为什么要杀我呢。”王保振说。

    “神经病这是?鬼也有神经病?”我说。

    “都是他吗的是神经病,这个世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这个地球就很不正经。”

    “我们还能活几天?”我问。

    “这还用问?我好像说过,如果不下雨,我们只能坚持三天,但如果你三天后死了,我就能多活八天。”

    “什么意思?”我问。

    “三天后你死了,我就慢慢吃你的肉,运气好的话,能活二十天。”

    “那我就等你先死。”我说。

    “好,我们说好了,谁要先死,就吃谁的肉,对了,你说,万一你先死,我先吃你哪块肉呢?是不是先吃头比较好?”

    “先吃脚吧。”我说。

    “不,有粮,书上说,应该先吃人头,把人头吃了,心理就会好受一点,最起码不要看你的死人脸色了。”王保振说。

    突然一条鱼飞出海面落在了木板上。

    “这是什么意思?”我说。

    “很显然这是一条高尚的鱼,一条舍己为人的好鱼,是一条有着崇高理想的鱼,真是道德模范,我都不忍心吃它,但是,还得吃,我尽量吃得文明一点。”

    “狗屁,被你吃了,就成道德模范了?你吃它前,还要给它洗脑,真卑鄙,无耻。”

    “这鱼你吃不吃?”王保振说。

    “我当然吃了。”

    “我还以为你不吃呢?”王保振说,“我最讨厌你这种伪君子。

第152章 椰子

    在木板上飘了两天一夜,饥肠辘辘,滴水未进。

    王保振用衣服搂了一天的鱼,连只虾都没有,几次把自己搂进海水里。

    “这他妈的是要饿死的节奏吗?”王保振说。

    “捉不到鱼,你抓鸟啊。”我有气无力的说道,“第一天你不是抓了一只鸟吗?”

    王保振挺了挺肚子,“抓的是一只傻鸟,它落在我的肚子上,把我的肚子看成陆地了。”

    “我快坚持不住了,心里发慌,头也晕,这大太阳都快把我晒干了。”我说。“能有点水喝吗?”

    “现在尿都没有,我也难受,我有点后悔了,被一枪打死,也比这饿死好受,有粮,你坐起来看看,有没有船经过。”

    “我没力气坐起来,我想喝口海水。”

    “喝,支持你喝,喝成咸鱼,我就吃了你。”王保振说。

    我闭上眼睛,我虚弱的连话也不想说了。

    夜幕降临,天气凉爽了一些,我看着满天的星星,看了一会,感觉那星星都是一颗颗大葡萄。

    “有粮,有粮,你还活着吗?奶奶的,我喊,喊你这,这名字,就饿,就饿啊,有粮,你有个屁粮。”王保振说。

    “吃葡萄了,大个的葡萄,又甜又水。”

    “给我来,来,来二十斤。”

    “保振,我们不能这么睡?再,再这样睡下去,恐怕我们就醒不来了。”

    “醒不来,就,就不来,睡着睡,就死,死了,也好。”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用双手撑了撑,感觉腰无力,就像断了一样,我只得再躺下去。

    长夜漫漫,每一次睁开眼睛,天还是黑的。

    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我看到头顶有一棵树,是椰子树,不是很高,但也不低,有几个好大的椰子,我翻过身,看到自己睡在沙石上。

    “保振,我梦到椰子树了。”我说。“好多椰子,好大好大,比女人的胸都大,里面都是牛奶,比女人的还多。”

    “我也梦到椰子树了。”王保振咂了咂嘴。“是很大,五个,都很丰满,多汁啊,你爬上去,有粮,你爬上去,摘下来一个。”

    “你梦里的椰子,你让我进你的梦摘椰子?”我说道,“你脑子里没水了,都是浆糊了,对了,你梦里椰子树有几个椰子?”

    “五个。”王保振说。

    “我这梦里的椰子树也是五个,两个大的三个小的。”

    “我的也是,两大三小,有粮,我们是做一个梦吗?”

    “看样子是的,不是说中国人都有同一个梦吗?你等等,我晃悠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树上的椰子,晃下来。”我说着抱着树晃了两下。

    “我看到我梦里的椰子树在晃动,是你晃得吗?”王保振说。

    我突然看到头顶有一片叶子掉了下来,就掉在我的脸上,我拿起叶子放进嘴里嚼了嚼。

    我眨了眨眼睛,看到眼前真有一棵椰子树,我用力拍了拍树干,手麻麻的。

    “保振,你看看,真有椰子树,我都吃到树叶了。”

    王保振撑着胳膊朝上看了看,又看了看周围,他一下精神了很多,“有粮,我们好像登陆了。”

    “登陆了?好像是个小岛。”我扶着椰子树坐了起来。

    “是在陆地上,我们的木板在那边了。”王保振坐起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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