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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纯真年代-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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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周映用力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江澈说:“江老师,这个给你。”
江澈拿过来一看,题头写的是【欠条】,上面写着:
【我欠江澈江老师一块奥运金牌,一定还。】
落款是【周映】。
“江老师,说好的,我要是参加奥运会了,你来看我比赛。然后等我拿了金牌,我就跟你回茶寮,当体育老师。”
十四岁的姑娘要离家了,爹妈是要把她卖了的爹妈,周映最牵挂的人,就是江澈了。
质朴的情感总是最动人,江澈有些感慨地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
“好,不用拿金牌也可以回来,但要是把身体毁了,老师就不搭理你了,知道吗?还有,文化课要好好上,要看书,要学开朗,要多笑……”
“嗯。”
这是一个搁冬儿身上常见,搁周映身上很难得的有点娇的鼻音,周映对着江老师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用力地笑着,两行眼泪却滑落下来。
第二百一十章 前世今生
周映要离开茶寮了,跟江澈说完话,壮起胆子默默在他身边坐下来。
江澈知道,她其实害怕了,所以想呆在他身边找一点勇气。
小丫头虽然个子长得高,但是毕竟过年才十四。一个十四岁的山村姑娘即将独自远行。她懂的还很少,前路充满了未知、迷茫和恐惧。
但是当有别的孩子说:“周映,要不你就别走了?反正茶寮现在可好了。”
她摇头,不带一丝犹豫。她还是要去,并且会一往无前。
酒席热闹的吵吵嚷嚷中,周映偷偷告诉江澈,她经常做一个梦,梦里面有一块金灿灿的奖牌,江老师会坐在看台上,看着她比赛。
她会跳很高,超手扣杀拿下最后一分。观众在欢呼,她上领奖台了,看着升国旗了。她把奖牌挂在江澈脖子上,等老师带她回茶寮。
她说她要去实现这个梦。
江澈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周映给他挂奖牌,弯腰说:“老师,你不用低头。”而他得拼命仰着头,才能跟她说:“走,我们回茶寮。”
江澈给了周映一条当初从临州带来的编织手串,教她怎么系在手腕上。
周映记清楚,把手串收起来、放好。
她被羡慕坏了,有些黝黑的满是英气的脸上,露出开心但是又慌张的笑容。
其他孩子会留下,直到长大,他们也围着江澈“敬酒”,问他们眼中无所不知的江老师,他们的未来会怎样。
江澈摇头说那我可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因为这一世,一切都已经变不同,除了冬儿还是会考上清华只要她想考,或者江澈想她考。
装了一肚子健力宝,江澈跑了一趟厕所。
回来的时候,三墩和柳将军站在桌边等着给他敬酒,身后还跟着几十号临州来的兄弟。
这碗酒是不能少的,江澈爽快地倒了满满一碗加热过的米酒,端起来说:“同心协力,一起把日子过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仰头把酒干了。
然后,这酒就停不了了。
江澈索性放开了喝,这个晚上,他醉了……印象中还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彻底喝醉。
…………
他大概陷入了一场梦。
梦里。
临近十一点,四十出头的男人一身疲惫回到他位于临州某高档小区的家。脑子有点晕,他趴在门上缓了口气,换下鞋,把西装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妻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今天阿姨请假了,没做饭,我叫了外卖。”她头都没回说。
“好的。”男人到餐厅找了一圈,走到隔断处问:“外卖放哪呢?”
妻子说:“我没叫你的啊,我以为你自己知道路上带呢。”
“……哦,好。”害怕争吵,所以都不计较,男人拿手机自己叫了份外卖,准备先洗个澡。
他从电视机前走过。
妻子皱了皱眉头,说:“对了,新车我已经看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去换啊?”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过一阵。”
“为什么?你上次不是说那个单子拿下来,一笔就能赚300多万么?”女人有点不高兴了,激动完双腿往沙发上一收,不依不饶地嘀咕了一句:“就知道吹。”
自尊心被刺痛一下,男人捏了捏拳头,又松开,他太累了,累到那么害怕争吵。
“今年生意普遍不好做,竞争也大,那个单子突然插手进来好几家广告公司……我这两天正在准备新方案,然后重新报价。车子的话,你原来那辆先开一阵,反正也就接孩子上下学,平常你也不出去。”
妻子看他一眼,说:“你当是我非要新车啊?就是要接孩子,才要换车知道吗?你知道每天放学,别人停在校门口的都是什么车吗?就咱那破车,我都不好意思靠近了停。”
男人不吭声。
妻子似自言自语继续道:“早知道就不要插葱装象,让孩子上什么贵族学校了。”
男人扭头看了她一眼,苦笑,然后带点玩笑的口气说:“唉,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是么?我怎么觉得自己一直就这样……是你当了老板,所以眼光高了,瞧不上?”妻子说到这里突然激动起来,把一个靠枕扔向男人,“姓江的,你想换人就直说,不用这样阴阳怪气的。”
“没,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自己发达了,觉得我废物了,那我当初辞职呆家里,还不是你说的?”女人越说越激动。
“对不起,我错了。”
“错了?你是不耐烦了?好,咱们今天就把话摊开说清楚……”
“哪有什么需要说的啊,都说了多少次了。”男人摆手,“对不起,我很累了,我想静静。”
女人成天上网,条件反射地反问:“静静是谁?”
说完她自己笑了一下,似乎觉得挺有趣,但是很快又把脸板起来。
男人趁机进了浴室,把门反锁。
“先把话说清楚,出来……出来啊。”
她踹了两下门,男人不理会,水声响起来。
女人说:“好,我知道你懒得搭理我了,想换人了,行,我自觉给新人腾地方。”
男人习惯了,所以没有太紧张,站在浴室里仰着头,任热水不断冲刷。
那时候,他从偏远山村归来,因为被占了重新分配的名额,编制迟迟没有解决,索性就放弃了重新分配的工作,跟着义乌小商品市场的一位朋友学习做生意。
妻子是老家的亲戚帮忙介绍的,一个乡下小学的民办女教师,不算很漂亮,但是质朴,勤恳,属于任谁看了都感觉贤妻良母的那种。
她看男人是满意的,虽然他那时没有正式的工作,但是好看啊,而且聪明。
男人则恰好处在一个感情上不再有追求,只渴望平淡婚姻的阶段。
两人一拍即合,相亲见了一面,之后又见了两面,就把事情定了下来,然后匆忙结婚。
婚后的日子平平淡淡,就像所有没有太多爱情成分的夫妻一样,偶尔也会争吵,不算多美好,但也还过得下去。
直到后来,男人换跑道,进了广告公司,如鱼得水,而后又自己创业。赶上好时机,男人一跃成了小老板,年收入从几十万到百万,两百万……
当时,女人正因为编制落实的事情犯愁,两人一商量,女人干脆就把她那份民办教师的工作辞了,回家做起了全职太太。
变化一点一点来临,直到最终变成刚刚这样。
前几年一直忙,一直忙,而这两年,当生意越来越难做,男人突然才发现,当他回家,疲惫和压力都已经无处可说。
他洗完澡出来,正好外面的门“砰”一声关上。
她又开始闹了,每回都一样,收拾东西走,一定会等他出来才关门,她生怕他看不到,就是为了闹。
没办法,男人简单套了件衣服追出去,人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一直追出小区,他才看见女人的身影正准备过马路。
他喊:“我错了,你停下,咱们先回家,慢慢沟通。”
女人继续噔噔噔往前走,扭头说:“你心里恨不得我走?别假惺惺了,我给你腾地方。”
男人追上去。
一辆车子开过来。
“小心车。”
他冲上去把她推开。
醒来,已经是1992,19岁的他,躺在中专宿舍的床上。
江澈没有去找她,没有任何怨恨,也没有不舍,只当此生彼此放过。
至于孩子,确实舍不得,但是诚实地说:就算找到同一个人,在同一天同一刻xxoo,也不可能生出同一个孩子,只要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跑赢的就可能另一颗,这是科学规律,无法改变。
重来的一世,江澈没想过结婚,他想活得洒脱自在。
他怕了,所以他不敢靠近唐玥,所以,他选择同样成熟、冷静而孤独的褚涟漪,彼此心知肚明控制在恰当的距离,相伴走过一程,然后如果有天要分开,也可以平静分离。
后来,他机缘巧合解开了一个前世的误会,一个前世因为坚持在茶寮等他而陷入无声世界,从此自我封闭,消失在人海的女孩,又一次来到他面前。
是命中注定的狭路相逢,是努力过却依然无法自制的怦然心动。
可惜,当她扭头要走,当她坐在出租车后座捂着肩膀掉眼泪,江澈连上前抱住她,留她的资格都没有。
ps:
今天就一章。
一直没写前世,一是怕媳妇儿误会,二是因为读者大多年轻,大概无法理解这种彼此放过,今天还是决定写了,因为若不然很多江澈的心理没有来处。大家先喷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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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庆州城里新老大
有些事醒来就重新忘了,江澈还是江澈,是九转金身功韩立,是盛海滩小股神,是宜家电器和辉煌娱乐文化的幕后老板,是茶寮十二把交椅说一不二的第一位……
重生至今差几天就是整一年,他一路走来,于刻意不刻意之间,有用心经营,也有无心插柳,总之快把这一生过出花来了。
他觉得这大概比蒙头一路冲成首富有趣些。
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起床后依然处在一种头昏脑胀的状态。
郑书记也没好到哪去,坐在床边,迷迷糊糊支着额头问:“你昨晚好像哼了首我没听过的歌……你自己还记得吗?”
江澈摇头,他能猜到自己哼了首什么歌,但是不会承认。
吐伤了的胃里像有只小爪子在挠,不舒服,江澈看见油腥就有点顶不住,只简单喝了点白粥,回房间又一觉睡到傍晚,好不容易终于缓过来。
晚饭后,村里依然有些吵嚷,江澈一个人走到江边坐了会儿,捡石子打了几个水漂,跟江上行船的人打招呼。
船底,南关江水顺流而下,穿行数个县市,到庆州。
江澈离开的第四天。
林俞静戴了个毛线帽子,和冯芳两人走在江边。冬日里草木枯败,哗哗的水声有规律地翻响,一层层的水波打在岸边上。
“我得让自己振作起来芳芳”,林俞静把脚下一个土包踩平说,“公安局就不应该放了他,我可以去作证,他没打人可是诈骗。”
冯芳看看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一整天在说忘了他,一整天说他。静静,咱们回去,这边到晚上可不是咱们来玩的地方,小混混多着呢。”
“也是哦。”林俞静被提醒后一下有些紧张,她高中的时候白天过来,都被小混混拦住过,说要跟她交朋友。
跟夕阳的余晖赛跑,两人加快了脚步。
到林俞静家楼下。
一位还在复读的高中同学站在那里。
是个男同学,以前就不怎么读书,比较爱在外面混的那种,所以其实也不算很熟,林俞静和冯芳都有点意外,觉得大概是碰巧了。
“林俞静,你还记得我吗?”男同学主动问。
林俞静点头,“当然呀,咱们是同班同学。”
男同学脸上露出松一口气的神情,说:“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对方带着些窘迫断断续续把来意说明了,林俞静听完有些懵,过去同学找她帮忙,有让帮着教题的,帮着捎东西的,甚至还有过说高考时候给看一下卷子的,这回……
半晌,她才问:“你是说你惹到社会混混了,想要我帮忙?你是不是弄错了呀……我刚刚和冯芳都还怕碰到小混混,一路跑呢。我又不会打架。”
她说完这段话,猛地想起那天早上有个叫郑忻峰的家伙说过那句话,心想着:“我大概就打得过那一个人。”
结果男同学一本正经说:“不用打架,你出面说句话就好了。”
“我这么厉害?”林俞静指着自己,扭头看冯芳,意思大概是说:我这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冯芳你知道吗?
男同学在旁简单解释了一下。
“赵正斌那伙人现在一半都还在局子里等着判刑,剩下的也怕了散了。这些天外面都在传,说四十个西装男,个个一打四,还说副省长的车什么的,说是黑白通吃的过江龙来了。他们还说……”
他顿了一下,冯芳帮忙追问:“还说什么?”
男同学继续道:“外面混的人说,赵正斌和他那伙人这回之所以这么惨,砸了茶寮村人的摊位,伤了人这些事,其实都只是表面说法……真正他不死也不行的原因,是他砸摊的时候,碰巧伤到了一个女的。”
林俞静愣愣地指了指自己,她肩膀现在还有点疼呢。
男同学点头,“我也是听人说的,说有人当场看见过,那人,是原来市一高的,叫林俞静……那不就是你嘛?现在外面混的都已经不敢在路上拦姑娘了,就怕哪天倒霉催的,拦到你,然后就炸了。”
果然还是因为那个骗子啊,林俞静终于弄明白了。
看看一旁男同学期待的眼神,想象一下自己出现在一群拿刀拿枪的混混面前,冷酷说:“这是我同学,我罩的。”不行,这活干不了。
“你就跟他们说我真的是你同学,让他们别动我就行。”男同学说。
“我不要,我是正经人……要不你自己说?”林俞静想了想说:“对了,你可以拿咱们的毕业集体照给他们看啊。”
男同学心想着这样也行么?被混混围攻,掏出一张照片……
林俞静趁这时间已经拉着冯芳偷摸跑了,远远地从楼梯角传来一声:“那个,我觉得你还是报警好了,别打架了。”
男同学当然不敢追,在楼下默默站了会儿,决定回家找毕业照去。
林俞静带着冯芳找了个角落站下来,喘着气,互相呆滞地看着对方。
“怎么办,冯芳,我好像变成老大了。”
冯芳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出去欺负人了?都知道我跟你这么好,那以前欺负过我的那些人,从幼儿园算起,现在大概都很慌。”
“哎哟你别闹,我现在怎么办啊?”林俞静恼火说:“我不想当老大啊。”
“呃,应该就这一阵子”,冯芳想了想,说,“那你过年这阵都呆家里,回头直接去盛海上学……估计很快就没人再议论这事了。”
林俞静想了想,“也只好这么办了,都怪那个骗子。”
冯芳走的时候,她还叮嘱:“那你记得来找我玩啊,我怕自己一个人呆着,会瞎想。”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在积极处理这个问题的。
“嗯。”冯芳笑着说:“那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多跟爸妈聊聊天,别一个人躲屋里。”
“好。”
林俞静觉得是这个道理,只要有事在做,有话在说,就没空瞎想,然后很快就会好了。
差不多时候,庆州城的另一个角落。
“傻了?副省长的车。”管月梅对张雨清说。
张雨清苦笑一下,“大概,这就叫活该。”
“什么意思,你放弃了?”
“嗯。”张雨清缓缓点头,“我想给自己留点自尊,也对得起静静和二姨家这些年对我的好,朝前看。”
管月梅观察她的表情,确认,起身叹了口气,“还指望沾你光呢,看来我也只能靠自己了。”
…………
“你们为什么都看着我?”有心回家找爸妈聊会天,林俞静开门,看见爸妈目光直直地,仿佛就在等着盼着她似的。
“你爸想找你帮忙嘞。”林妈妈笑着说:“我静儿总算有点用处了。”
这叫什么话?我用处……我好像是没什么用处。
林俞静愣一下,心说:难道我爸也惹上混混了?
那这个得帮啊!
“是这样的,静静你原先不是去过那个茶寮村扫盲嘛,正好,最近你大伯呆的那个国营包装厂想找茶寮村合作,给他们的辣条做包装……”
林俞静不懂这些,就说:“那就找呗。”
“找了,电话打过去,一听说是国营厂,那边直接就拒绝了。”林爸爸苦笑一下,这个茶寮现在牛气啊,三五天就是一百多万的单子,而且社会关注度巨大,吃拿卡要的都怕踩雷,不敢上,就是谈合作的,也不敢摆谱。
林俞静回忆了一下,说:“那……村长都拒绝了,我有什么办法?”
“这你就不知道了,茶寮对外看起来是老村长当家,但是我们这些单位里的人多少都有听说,那边真正说话算话的,其实另有其人嘞……”
林俞静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那个支教老师,姓江,对?”林妈妈愉快地接话,笑着道:“妈记得你那回回来可愿意跟我们说他了,把他夸得花一样好,又说你们特要好。”
“你妈都差点想去看看人了。”林爸爸道。
林俞静觉得人生好艰难……
“所以,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林爸爸小心说:“你大伯跟我聊的时候说,他估摸了一下茶寮辣条以后的销量,要是这笔生意能谈成,包装厂就彻底活了,这事可是大事。”
竟然要我给那个骗子打电话。林俞静看看爸,看看妈……为什么你们要和他合起伙来欺负我?
“不打,我跟他不好了。”
林俞静低头走回房间。
林爸爸林妈妈互相看看,神情诡异。
夜里,爸妈回房后,林俞静偷偷到客厅打了个电话,“冯芳,我大概要离家出走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打电话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这个国家被一种叫做“三角债”的经济问题困扰,债务涉及金额高达数千亿,占比国内生产总值高于十分之一。
而这其中,又百分之八十涉及国有企业。
换一个说法,老赖大多是国企。带着过往几十年养成的落后习惯,它们往往缺乏对市场经济客观、正确的认识,仗着背景优势,肆意破坏规则。
偏偏这种情况一旦发生,还都很难追讨问责,就拿着合同去申诉都找不着门。
在自己逐渐走向日暮的同时,它们就这样拖死了无数新生的乡镇企业,私人企业。
江澈不想被拖进去。
而茶寮现在的情况,既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又有强大的招牌和相应的社会舆论作保护伞,还有各级领导主动或被动的加持……
主观上不想搭理的情况下,根本不必理会它们。
江澈的原则很简单,除非对方真的拥有国内领先的设备和技术,同时有被“并购”的可能,而且“很好说话”,否则一律拒之门外。
自从茶寮一次拿了一百五十万订单回来,各种“合作”建议就纷至沓来。
老村长带着忐忑不安拒绝了第一家,第二家,慢慢已经拒绝成习惯了,一听国企,马上随便找个理由撂电话。
因为对方是包装厂,他隔天一早才想起把这事跟江澈提一下。
“那个国营包装厂,你上次去庆州联系的时候接触过没有?情况怎么样?”江澈问郑忻峰。
订单上来了,包装的量和成本问题肯定是要解决的,江澈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一家自己的包装厂,只可惜隔行如隔山,一下摸不着门,目前还没办法一步到位。
郑忻峰似乎对这家包装厂印象颇深,立即道:
“联系过,我还去过厂里,说实在的设备很好也很新,估计花了政府不少钱。但是整个厂的工作效率非常低,让他们做几件样品出来看一下,竟然还让我先去管理科室一道一道地走程序。我估计去了也是这卡一下,那卡一下,咱们着急耽误不起,干脆直接就走了。”
“这就是国企的弊病,它们的效率和老式作风已经根本无法适应现在的市场竞争了,不改,就要完蛋。”江澈说。
“嗯,然后咱们就可以找个机会,低价给他并购了。”郑忻峰猥琐一下说。
江澈笑着点了下头,然后就这么把这件小事放下了。
收拾东西准备隔天和大伙一块启程,先回临州,再回老家,过年。
…………
吃早饭的时候,林爸爸又提了一次,说毕竟亲大伯当着厂领导呢,新年定了生产任务指标,压力很大。
“现在他们找来找去,根本找不到人能跟那个支教老师攀上关系,走峡元县政府的路也走不通……所以,静静你看?”
宠惯了女儿,林爸爸不敢为难,只是笑着试探道。
林俞静后悔昨天说“不打”了,当时她要是一口咬定其实不熟,估计这事就没后续。
“可是,我又不是那个骗子,诈骗都成习惯了……明明就是很熟啊,那我反应哪有那么快?”林俞静想着,一会儿偷偷收拾几件衣服,去冯芳家躲两天。
哀怨地看了爸妈两眼,心说你们都知道女儿多委屈,林俞静抿嘴不吭声。
“静静这是怎么了啊?”洗碗的时候,林妈妈终于觉察出点不对来了。
“我也正想呢,咱闺女什么时候有这神情了,打小一直没心没肺的。”林爸爸也有些担心,犹豫一下说:“静儿妈,你觉得是不是那种关系啊……好了,又散了?”
林妈妈呆一下,这一不留神,宝贝女儿竟然谈恋爱了,又失恋了?
这怎么办?问又不好直接问,不闻不问,又揪心。
“笃笃笃。”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传来。
“复礼,开下门。”招呼声随后。
“你哥的声。”林妈妈看着丈夫问:“这怎么还跑家里来了,你跟他说什么了?”
林爸爸有些惭愧,慌张避过妻子的目光,小声说:
“那不是我哥嘛,看他为难,我当时一下就嘴快了,跟他说了咱家静静好像跟那个支教老师是朋友,在家常提这人……昨天后来我哥打电话来问,我也没好意思直接说静儿不愿意打。”
林妈妈气鼓鼓瞪老公一眼,她现在在意的,已经是另一回事了。
但是说实在的,这也不能怪林爸爸,他哪料得到这里头的一出又一出啊!林俞静先前确实很爱在他们面前说起那个叫做江澈的支教老师来着。
门开后,走进来的不光林俞静的大伯、堂姐、堂弟,意外地,还有庆州市包装厂的副厂长和一位主任,而且手里竟然还拎了水果。
大伯介绍完人,说两位同事是凑巧遇上的。
他要是说他们俩硬要跟来,估计是实话,至于说凑巧遇到,鬼才信……总之这阵容让林爸爸有点压力。
林俞静抱着个背包蹑手蹑脚开了门,“唔,这么多人……大伯好,堂姐好,两位伯伯好。”
“欸,静静这是要去哪啊?”大伯笑着问。
林俞静说:“我和同学约好了,一起去给高中老师拜个早年。”
她突然发现自己这个谎编得好溜……终于还是被传染了。
“哈哈,静儿就是懂事啊”,大伯笑起来,说,“不着急?大伯这儿还有份军令状等着静儿帮忙呢。”
家里屋子小,客厅自然也小,一下坐下了这许多人有点挤得慌。林俞静和堂姐、堂弟都坐在沙发边上。
过往这种情况,家里来客人,大人们之间说正事,林俞静都只有在旁边听的份,但这回,大伯的话有很大一部分主要是说给她听的。
“今年年初,厂里改革,用承担生产销售任务指标搞竞聘上岗……我们三个一昏头,把‘军令状’给立了。”
大伯解释了一下,然后又说了一堆国企现在出去揽活的为难和痛苦,总之就是四处碰壁,情势很不乐观。
这倒是没说谎,若不是这种情况,他们也不会死盯上茶寮辣条这份合同,又不合时宜的三个人一起跑来。
茶寮这份合同,看长远,就是一份超级大合同。
另两位实在是太在意了,放心不下,来的路上还准备买东西给林爸爸送礼来着,也就是林家大伯给劝住了,才只买了点水果意思一下。
现在的情况,厂里那一堆自己放弃了承担指标参与竞聘,却仍然恋栈握权的原厂领导们,都等着看笑话呢。他们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能托的门路也都托了,无奈对方那老头就是油盐不进,峡元那县长就是装糊涂,至于以前接触过的那位郑总,就更别提了,人当时直接被气走的,现在找都找不着。
事情凑巧,自家侄女竟然跟那个支教老师是朋友,这是最好的,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生产销售指标达不到,我们三个认了指标的,都得主动退下来。”一起来的那位包装厂主任说。
“这倒还是其次,关键那样的话,我们厂其实也就差不多了。厂里机器废在那好几个月,工资现在就已经发不出来了,只能每月给工人发15块饭钱。”副厂长补充道:“我们也是看着这样下去不行,才出头扛了下来……”
热切的目光盯在脸上,对方是一直很疼自己的大伯,又一个个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很艰难……林俞静犹豫了一下。
“静静啊,大伯是不是为难你了?”
林俞静大伯昨天误会了,从弟弟口中听到那些信息,只想到了有机会,有希望,这会儿看见一直灿烂乐观的侄女竟然苦着脸默默为难,才有些觉察,跟着就有些惭愧。
大伯这一句关怀体谅反而更打动林俞静。
好,我这完全是因为没办法了,嗯,就是这样。林俞静想到这里,终于找到了恰当理由说服自己,起身说:“那大伯你有他们村里的电话吗?我打一个试试。”
大伯激动地报电话号码。
他的两位同事期待又担心:这电话号码都不知道,能顶用吗?
林爸爸林妈妈夫妻俩一起默默把身体往斜向里倾,倒向电话的方向……满心热切地关注着。
只不过他俩真正关注的东西,跟另几位完全不一样。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吃饭
拿起电话之前的心理活动过程,连林俞静自己都道不分明。
是真的只是因为看见大伯在为难,没办法了不能拒绝;还是其实也有别的成分,比如终于找到一个正式的,合理的理由,可以说服自己,可以不骂自己……去联系他?
她想不清楚,也不想去想,就因为喜欢上一个人,下场都已经这么可怜了,还要怎么样?
手指条件反射地把大伯报来的数字逐个按下去,电话拨通。
“嘟,嘟”的等待声传进耳朵里,她开始有点慌了……
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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