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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纯真年代-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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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鞭行不?学生仔吃不吃?”
“你剁吧剁吧剁碎点再送去,他知道个卵啊。”
“也是。”
“管那些呢,反正我娃上不起那学,补贴我我还不如买瓶酒喝。女娃子上什么学你们说对不对?回头估计又要来家里动员啥的,我可不给他开门。”
“你不开,你家杏花会开啊,指不定还想跟人借个种呢,反正你也生不出儿子,让杏花去借一个,好看还会读书的。”
原来这帮王八蛋聊的是这些啊,江澈前世来时也是这么一帮子人迎他,私下议论,当时一句听不懂。
这回句句都在耳朵里,说话那几个他也都再熟悉不过……
等着吧,看我不把你们忽悠瘸咯。
正文 我是一条咸鱼(今天延迟更新)
突然觉得自己跟一条咸鱼没什么差别,其实高订过万好些天了,均订也一直在上升。
可是就是跟一条咸鱼一样啊,其实也有想翻下身,多更两章求个票什么的。
(有没有发现,我上架第一个月,竟然什么都没求过,大概因为不好意思求啊)。
为什么会这么废柴呢……
这是个很玄虚的问题,大概因为我还得上班啊!
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说,六点的更新延迟点,会更的,但晚点。
(上架后同期的书基本都客户端转了一圈了,咱的还没动静,今天又没等到站短,暂时心情状态不适合轻松的文字表达)
嗯,我来写网文就是要写轻松小爽文,一切以此为原则。
不想写什么专一深爱到痛哭流涕死去活来然后真真不得已才上几个,虽然我其实超擅长这种。
不想当大神,不想咋咋滴。
所以,也不用整天拿这个那个的威胁我,教导我,老实说,你见过谁能威胁和教导一条咸鱼么?
(这条咸鱼目前还不敢断更,所以,只是晚点哦,别生气。)
第一百二十六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村口是个坡,从坡底到坡上都是人,老老小小,连正在奶孩子的妇女都来,落落大方抱娃在怀吃奶,站在人前指着江澈议论……
江澈的一脸茫然和窘迫无措看得村民们很安心。
“生瓜仔,怂到连个奶娃的婆娘都不敢看,嫩着嘞。”男人们笑逐颜开地议论着,心里已经放松了,这几年下来村民们的策略一直没变化,补助要骗,学不要上。
眼前这个一看就很好骗。
“那就抓紧时间开始互相伤害吧。伤害完了还有好多事等着咱们去做呢。”同一时间,江澈在心里偷偷想着。
先一波“互相伤害”是不可避免的,江澈对于茶寮村这拨人有很清楚的认识,他们不是坏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会回归最淳朴的心态——若不然前世泥石流,他们也不会冒死回头救江澈,一点犹豫都没有,而后多年的相处,接受他,把他当做家人。
但是放在小事小利上,他们中的一部分不可否认应该划归刁民,爱贪个小便宜,藏个小心计,耍个小手段,经济上的困难和文化水平的低下让一些道德细节变得缺乏存在感。
总的来说大概情况就像你的某个朋友,人本质不坏,值得交,但还是有些时候你会忍不住想骂他,你这个贱人。
…………
没做太多停留,村长老谷爷和麻弟扁担不下肩,一路穿过村口人群把江澈带到学校。
说学校其实就是一间民房,但是盖瓦的,带院的,说高大上点除了主屋还有东西厢房,搁几十年前可以纳两房小的土地主水准。
对比村里不少还盖着茅草的房子,这绝对足以表达茶寮村的诚意。
祖孙俩小心观察江澈的表情,见他没有丝毫嫌弃,稍稍宽心。
小黄竹扎篱笆,爬着吊瓜,院子干净不见杂草,只留了几颗果树,连粗石磨和青石门槛都清洗过。
进屋也是亮亮堂堂,老谷爷和麻弟守着分寸怕见了财物,搁下东西后拄着扁担说:“那小江老师你先收拾,晚些我们再来。”
“诶。”江澈把人送到门口。
往外走了几步,老谷爷犹豫一下,回头,有些艰涩说:
“动员娃儿们上学的事,小江老师你先缓两天,到时候我陪你去。那个,村里有些糊涂蛋,万一有点什么事,江老师别和他们太计较。”
江澈笑着回应:“放心,在县里听说了,我这心里有数的,老谷爷。”
这些情况他前世都经历过一次,哪里会不清楚,茶寮村真正重视教育的没几家,若不是老谷爷早年出过门知道读书的好处,威望也大,只怕这村小早废了。
“都是穷闹的。”麻弟憨厚地在旁接了一句。
江澈点头。
90年代初,学费超级贵,扣除通货膨胀,以学费支出在家庭收支中的占比而言,简直贵到不可想象。
小学一学期学费加上书本费,一百好几十,就算茶寮村有补贴,也是一年接近两百块的支出。
而此时我国在农村种地的农民,现金来源主要两条门路:1、交公粮,扣掉各种税费后发的钱;2、杀猪卖肉为主的家庭养殖收入。
绝大部分这个年代正好读书的农村孩子应该都听过这样一句话:“过年把猪杀了给你交学费。”
事实就是这样,不是说人有多坏,而是真的没有那么多人能够负担,愿意负担这笔支出。
尤其是女娃,女娃不用上学的观念在很多人心里根深蒂固,甚至你免费让她读家长都不愿意——七八岁的孩子已经可以帮忙干农活了,比如割猪草、拾柴什么的。
所以江澈前世初到茶寮村,差点被折腾到还没开学就撂挑子。
这一世的情况江澈当然可以轻松负担孩子们的学费,但是他不准备这么做,因为那样只会把这群人越养越刁,越养越废。
他可不光是来教书的。
江澈的理解让老谷爷宽心了不少,黝黑的面庞上皱纹一挤,露出笑容。
“对了,还有吃饭的事”,他说,“我的意思是小江老师你先在村里各家轮着吃一天,到最后看哪家合胃口的,就选哪家搭伙,你看行么?”
江澈有口粮,教育局会给支教老师补贴,所以他要选谁家搭伙肯定都会愿意。
其实自己烧也可以,学校就有厨房、灶台,但是江澈想了想,偶尔烧几顿还行,真要天天烧,他不愿意。
所以笑着应了下来。
把床铺了,剩下的东西就整包搁老木头柜子里,江澈拎了条小竹椅出门,搁院门口坐着,近看曾经熟悉的一切,远眺隐约可见的南关江。
四个从六七岁到十来岁不等的孩子怯生生走过来,站在十几步外,拿清澈的眼睛看着江澈。
“别怕,过来吧。”江澈招了招手。
豆倌、哞娃、杨马良、曲冬儿,这些个都是他前世的学生,后来哞娃死在了那场泥石流里,剩下三个里一个小学读完辍学,两个由江澈亲手送上县里初中,曲冬儿后来是峡元县历史上第一个清华,上大学后她把录取通知书寄给了江澈。
“新老师。”八岁的曲冬儿声音清亮,剪着不平整的蘑菇头,眼睛又大又亮。
“诶,我姓江。”
“江老师……我们,我们给你螃蟹,还有鱼。”
四个孩子都挽着裤腿,光脚,把一个小竹篓摆到江澈面前,螃蟹是那种山溪里翻石头抓的溪蟹,其实没肉,拿油盐炸出来倒是嘎嘣脆,鱼也是沟渠里的小鱼。
但是这一瞬间江澈依然觉得那么美好,觉得自己若不回来,会遗憾终身。
拉近距离聊了一会儿天,给四个孩子每人发了两颗大白兔奶糖,看他们心疼地吮一口,又拿糖纸包住,江澈认真说:“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这头的了,知道吧?”
“知道。”四个孩子特别用力的点头。
江澈满意地点头,说:“那今天呢,你们就先回去说一件事,就说新老师说了,之前几年拿了补助又不让孩子上学的,他正在查……准备叫派出所来抓人。”
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折腾,江澈决定主动挑起“战火”。
哞娃拍着胸口说:“啊,真的吗?那我爹要吃牢房了。”
江澈说:“当然真的,这是诈骗国家。”
新老师来了不到一个小时,整个茶寮村就这么乱了,村民们其实很胆小,诈骗国家,派出所来抓人这个概念,吓得他们不知所措。
等到江澈走在村里路上的时候,看向他的目光就变得多了许多警惕和幽怨。
“得想办法给他赶走啊,要不咱就被登记上了。只要是学校没老师,就不是咱们的错,谁说是咱们不让娃上学,咱都有理可说。”王地宝蹲在墙角,磕着鞋道。
蕨菜头“嘘”一声,小声说:“听见了。”
“听见怕个屁啊”,王地宝说,“他又听不懂。”
蕨菜头想想也对,于是两个人脸上笑着,开始商量怎么把江澈吓走。
第一百二十七章 幼稚的互相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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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地宝是茶寮村最大的癞汉,没脑子也没大用,所以人倒是没有什么大奸大恶,只是容易自己舒坦却苦了身边亲人的那种。
好酒、好烟、好吹牛,口袋里但凡有点钱就坐不住,一准三两下糟践没了。
厚脸皮,另外懒,比如后来流行的一个说法,无公害。他家的粮食绝对天字第一号的无公害,开春别人帮衬着种下去,就不管了,不打药,不除草,不施肥,到秋天连着杂草一起打下来,有几粒是几粒。
老婆是讨饭路过捡的,最牛逼比他还懒,除了张腿生娃什么费力气的活都不干。
渐渐的生娃也不费力气了,如果情况没变化,过不久她就会在村头聊天的时候轻松愉快直接把一个娃生在裤裆里。
回去把娃洗干净了,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叹口气就又给生出来了。
茶寮村王地宝又超生了,计划生育队来人说要推他家房子,结果发现房子好像已经被推过了一样,东倒西歪千疮百孔……反正罚款是死活捞不着的。
就是这么牛逼一人物,因为父亲去得早,自称有一个在燕京当大官的亲爹。
蕨菜头的名字江澈已经不记得了,大概整个茶寮村记得的人都不多,他有个毛病,站下来就喜欢脖子往前伸然后头往下耷拉……看着生像蕨菜冒芽的时候。
他视王地宝的为榜样,喜欢听他吹牛,梦想着有一天王地宝的亲爹来接他,能带上自己,于是很勤恳地做着他的跟班,一切向他看齐,只是至今还没捡上个老婆……
有一阵子因为他疯狂想捡个老婆,茶寮村方圆几十里,连讨饭的都不敢路过。
这俩家伙送上门来,江澈很满意。
离开后悠闲的在村里转了一圈,顺路把人和事都回忆回忆。
等他走回家里,发现院子里石磨上反扣着一个竹斗,竹斗屁股朝天,搁了几颗山上采来的绿皮李子在上面。
弹一下,再仔细听一下,嗡嗡嗡。
…………
王地宝和蕨菜头搁坡下林子里躲了一会儿,觉得事情应该差不多了,绕一圈从村口假装刚回来。
远远地看见有些村里人,大人小孩各顾各的,不像出了什么事的样子,俩人刚有点纳闷,就见江澈热情地笑着,朝自己走过来。
抱着一个饼干筒,江澈笑着说:“地宝哥,对吧?我刚回去看院子里有几个李子,打听了下,有孩子说看见是你俩给送的……”
“不是,不是。”王地宝和蕨菜头连忙否认,跳着脚说自己被冤枉了。
“不是吗?”江澈有点失落,低头看看怀里的饼干筒,说:“那看来是弄错了,我还说也没啥可以感谢的,想着这筒饼干,让地宝哥拿回去给孩子们吃呢。”
难道他没打开竹斗?王地宝怔了怔,看了看江澈脱在手上的饼干筒,咽一口口水,讪笑着用夹生的普通话说:
“我这其实是客气了一下,是,这不是刚巧山上下来嘛,就说给新老师带几个李子尝尝,就怕你客气所以不敢承认来着。”
“那行,我就替娃儿们谢谢新老师了。”
趁着江澈没听懂,王地宝直接接了饼干筒,示意一下蕨菜头,两人扭头又下了坡。
以他的个性,就算要给孩子留点,肯定也得自己先尝。
村里不少人远远地都看着这一幕发生,江澈一边往回走,一边笑着跟大家打招呼,然后闲庭信步走回学校。
“看来是真好骗啊。”有村民说:“这就被王地宝骗走了一桶饼干。”
另一个说:“那要不咱们也去试试?”
头一个想想,有点动心思。
“哇……”
“啊……”
突然来的惨叫声,一片错愕中,两条身影抱着头脸鬼哭狼嚎从坡下跑上来,几十只蜜蜂追在两人身边狂蜇。
王地宝和蕨菜头想明白了,幸亏自己善良,用的是蜜蜂而不是马蜂。
那家伙,饼干筒抱在怀里,头挤头眼巴巴看着,打开,“嗡”,一窝蜂直接冲一脸。
现在两人共四只眼睛已经都肿到睁不开了,眼皮拳头大。
王地宝和蕨菜头互相看了看,努力运动大嘴唇说:“这就是摆明车马了……咱去给他弄蛇,夜里往他屋里放。”
蕨菜头脸色一慌,“毒死他?”
王地宝想了想,摇头说:“……那不行,那就成杀人犯了,也没这么大仇。咱弄两条没毒的,城里娃细皮嫩肉,又刚来山里头一个人住,夜里醒来看见床头一条蛇,腿上一条蛇,吓也吓死他了。”
战争升级,两个癞汉好不容易勤奋了一回,漫山遍野去找菜花蛇。
江澈这边,老谷爷匆匆赶来,着急问:“小江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的,村长。”江澈咬着一个李子,坐对面曲冬儿也拿着一个,咔嚓咬一口,笑着说:“老谷爷,哞娃说看见他们去抓蛇了。”
隔天上午,王地宝带着蕨菜头偷摸去看了下情况,趴墙根拐角偷瞄,看见学校院子里一个小锅腾腾冒热气,江澈,老村长,还有生产队长几个人坐那里正吃东西。
王地宝心说:“不会是蛇吧?”
他这么想着,踮脚露头看了看,茶寮村这边有个说法,吃蛇不能在屋里头吃,得搁空天下吃,他觉得应该是了。
可怜我的大菜花了。
“地宝啊,咋搁外头呢,进来一起吃点?”
谷村长举了举杯子,看见酒,王地宝就控制不了自己了,进院子坐下来,客气了不到半句直接抓筷子,终于吃上了自己抓来的蛇。
酒喝了两杯,因为是快酒,加上昨夜里基本没怎么睡,王地宝有点晕了,拿筷子扒拉着所剩不多的几块蛇肉,有点意犹未竟说:“这是一条还是两条啊?”
“一条。”江澈说。
“那还有一条呢?”
“还一条吗?没看到啊。”
难道跑了一条?还是还搁屋里翘角旮旯没发现呢?王地宝迷糊一下,终于是顶不住馋,舍不得酒,主动道:“你这蛇哪里抓的?”
“屋里,也不知道怎么跑来的,倒是便宜我了。”
“哎哟,啧啧,这可不能当小事,指不定还有,我去你屋里帮着看看。”他说完直接奔江澈屋里去,推门、探头……
一条菜花蛇就掉到了他脖子上,身体一卷,一口咬了下去。
王地宝现在已经不成人样了,蹲地上说:“今晚改扮鬼吓他。上午吃蛇的时候,老谷讲了点过去传下来的事,鬼火什么的,他就吓得不敢听。”
夜里,王地宝和蕨菜头拿白纸涂了个吓人的鬼脸,呜呜呜搁院门外飘过来,飘过去……
江澈在院子里拧毛巾洗脸,没反应。
两人折腾得一头汗,不甘心,直接走进院子……
王地宝轻轻“呜~”一声,准备好最恐怖的表情。
江澈慢悠悠转过身来,浅浅的月光下,毫无表情的脸,一脸的血,还在往下滴……
“啊~”
王地宝和蕨菜头连滚带爬刚冲出院门,老谷爷和麻弟一人一个便桶就照头盖了下来——逻辑上一点错没有,鬼怕秽物。
两个人好不容易在山溪里把自己洗了洗。
“我再想……”王地宝闻了闻发现自己很臭说。
“你还想啊?”蕨菜头皱了皱眉头,说:“欸,我又没娃,我又没骗过补助。我连媳妇儿都没有……我不干了。”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第一百二十八章 江澈也有怕的(为盟主“二十八楼”加更)
江澈和茶寮村最无赖的两个闲汉折腾了一场,比小孩子过家家高不到哪里去,当然也不可能就此折服谁。
但是它让江澈接上茶寮村的地气了,村民们在村口路头碰上面,或捧着粗瓷饭碗聊起来,会哈哈笑着,像说起村里谁家后生的趣事,说很多遍。
而且这说明了一件事,这个城市来的好看学生娃能对付下三滥,能打烂仗。
一个能打烂仗的文化人,下三滥玩得比无赖汉还溜,而且手里还捏着教育补助的发放权力,麻烦大了。
发愁的是村民,江澈很清闲,他在学校院子里把排球网支起来,教着打了一会儿,拧毛巾站院门口擦汗,放四个孩子自己瞎玩。
要说从整个八十年代下来,这个国家最骄傲和热门的运动,是排球,准确地说是女子排球。三大球里的第一个世界冠军,拼搏和呐喊,不屈和振奋,铁榔头扣杀,球砸在地板上砰砰响,纵贯几乎大半个八十年代的超级五连冠,是女排姑娘们给当时初开放,孱弱、迷茫的国家和人民打了一剂强心针,其激励和鼓舞作用后人很难想象。
以至于在之后漫长的几十年里,不管这个国家的奥运金牌数怎么提升,明星多少,人们依然对于女排保有一份特殊的情感,特别在意,特别呵护。
这个国家的整一代人,搁心底深爱着女排姑娘,不管是孙晋芳、铁榔头,还是孙玥、惠若琪。
他们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把姑娘们当成梦,四十岁的时候忙,很少看电视,难得一次抢过儿子女儿手里的遥控器,总会摆出一家之主不容置疑的姿态,说:“今天女排有比赛。”
没一会儿,学校院门外就站满了大人孩子……
“哦呀,这个不给玩的喏,我们江老师说了,这是体育课,不上学就不能上课。我们四个都是要上学的。”
曲冬儿两手抱着球站在院门口,歪着小脑瓜,一本正经的传达司令官的指令。
体育课是什么玩意啊?好想玩那个球。
眼馋的孩子们郁闷地散去,没一会儿,村里开始各种骂娘打娃,鸡飞狗跳。
…………
天清气朗,视线开阔,南关江在阳光下如一条银龙在舞动奔腾,对面沙洲一片银芒芒。
江澈的第一个核心目标就是先拿下这块小型冲积平原,茶寮村只要不迁下山,再怎么变化都不会很大,前世泥石流后村子重建还是在山上……
这次,江澈想趁泥石流让村子重建在江岸。
这很难,几万块钱看起来很容易,但是没有政策的支持,江澈捧着再多钱也根本拿不下它。这个年代本国企业、个人,除非知名大企业且背景雄厚,否则在与港商、外商的竞争中处于绝对劣势。
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梦寐以求一块中外合资的牌子,为此,地方政府不惜牺牲良多,对港商、外商竭尽全力提供政策便利。
为此江澈甚至都想过,能不能想办法,给自己也套一个港商、台商的身份。
1992年,这个国家最风云的经济人物其实后来不太知名,他叫黄鸿年,华裔,印尼第二大财团金光集团董事长的次子。
论及眼光、布局之长远,这位的父亲堪称超级恐怖,早在六十年代初,他就不顾物质匮乏、信息闭塞,将次子黄鸿年送回国内,进入当时*云集的燕京26中读中学,甚至黄同学还参加了下乡插队,结交人脉。
30年后,当44岁的黄鸿年顶着外商投资和华侨感恩两顶帽子重返故国,他的同学、朋友,已然有很多手握大权。
他在晋省和省委书记吃了个饭,拿下第一家老牌国企。在临州和市长吃饭,拿下西福啤酒厂、临州橡胶厂两家效益很好的企业。在湖建钱州,问市长你们市一共多少个厂,市长答41个,他说一起合了吧,两瓶茅台喝完,他拥有了这地方所有工厂。在代连,他一口气拿下101家国营企业……
就是这么一个疯狂的年代,江澈将面临与港商和外商的双重竞争,还要争取政策倾斜。
所以表面看起来简单的事情其实很难,他本身要做的准备自不必说,除此之外他还需要整个茶寮村近乎膜拜的信任,大秋庄和华希村的崛起之路很相似,都有一位绝对的领导核心,说一不二,而且吃政策。
江澈要在茶寮村折腾出一番动静,也要走这条路,走通了不光是财富,只要不做死,还能拥有一块超级护身符。这首先需要茶寮连同附近几个村的人都愿意蒙着头跟他一起拆家,跟他一起耍赖,跟他一起折腾……
所以只做到前世那样远远不够。情、钱,两样都要抓。
在怎么带领茶寮村村民先赚一笔这件事情上,江澈前前后后想了很多主意,但是很显然,都不可能行得通。
什么农家乐、生态养殖,全都超越时代太远,除了在小说里,全都无从实现。
“小江老师,你咋站门口嘞?皱眉头愁啥?”一个挽着发髻的妇女穿着薄花衬衫向他走过来,手里端着一个粗瓷大碗。
碗里是山粉面,这地方不种麦子,不产面粉。
“呃……杏花婶。”江澈有点慌了,脱口而出。
对面杏花婶开心一乐,“哦呀,你知道我呀?”
“……哦,刚你走过来的时候,里头孩子们叫了一声。”江澈把毛巾挂肩膀上,说:“婶子你这是去哪?”
“哦,我跟你送碗山粉面。”
“呃,我今个儿村长家吃。”
“他家那几个婆娘做饭又不好吃。”杏花婶说着自己就进了院门,再进厨房,把大瓷碗搁桌上,说:“吃,晚些我再来拿碗。”
江澈不敢跟进去。
扭身出门,搁门口从头到脚把江澈又打量了一遍,杏花婶像是很满意的样子,笑着说:“能文能武,好模样……不是,是好样的。”
说完款款扭腰走了。
这一刻江澈很想卷铺盖跑路……
他也有怕的人。
县里怕柳将军,柳将军其实叫柳嫱君,很温婉的名字,但是当地人不懂那个,都管她叫柳将军,结果就长成将军了。
村里他就怕杏花婶——杏花婶四个女儿,男人被计划生育抓去结扎结果扎坏了,一家从老到小决心一致,不放弃,死活想要个儿子,不惜代价。
江澈前世吃了她几碗面,没防备,一次乡里下来放电影的时候,生生被她拖进过稻谷堆,留下阴影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的女排
厨房小桌方正结实,桌面厚,桌腿比胳膊粗,用的是什么木头江澈不懂,但是农村的老东西大多讲究一个牢固耐用。
粗瓷大海碗里乌青山粉面冒了尖,压不动桌子,但是搁在江澈心上是沉重的负担。
哭笑不得忆起前世,当时还不是郑记的郑忻峰进山来看他,听完稻谷堆传奇很激动,喝酒骂街说:“搁山里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你跑个屁啊。”
江澈说:“我不跑不行啊,不跑以后丢一儿子在山里算什么情况?”
那时候的江澈其实依然算懵懂少年,身上带着几分害羞腼腆,哪怕和大伙相处好了,也是被“欺负”的对象,村里大小媳妇儿们奶孩子,看见江澈路过,就会逗趣说:“兔崽子,吃不吃,不吃给小江老师吃了。”
然后看着江澈落荒而逃,哈哈大笑。知道他是个没胆的,村里男人们也都放心。
那,老郑围着晒谷场后面的稻谷堆转了两天,最后没被拖进去,觉得挺遗憾。
他说他觉得杏花婶长得有点儿神似巩俐,都是大骨架的女人,当然不是像红高粱里的九儿,也不是像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颂莲,像的是秋菊打官司里的秋菊。
江澈实在看不出来哪里神似,又或者说,这个年头其实不少农村妇女的身上,都有几分秋菊的影子,倔强、热情、粗犷。
面肯定是不能吃的,这就得表明态度,不然要出大事。
江澈自己下厨,前两天孩子们送的小鱼他给搁油里煎成了小鱼干,这会儿放上紫苏叶,一点辣椒,炒起来就一小碗,黑糊糊的,但是很下饭。
四个孩子都被留下来一起吃饭,捧着大碗,懂事的夹一条小鱼就是一碗饭,辣得满头汗,一边抹汗,一边灿烂地笑。
他们说以前的老师都嫌他们脏,呆不长就跑了,还说家里烧菜不放这么多油,小鱼干没这么香。
吃饭的时候也聊天,杨马良说他以后想开拖拉机,就像马东强那样,到哪儿做活别人都得给他请酒上烟,豆倌说他要当老公,做谁的老公不计较,是曲冬儿的更好。
曲冬儿就踢他。
江澈说冬儿你就好好读,以后考个清华。曲冬儿睁着大眼睛问清华是什么?江澈说就是我啊,整个茶寮村,整个下弯乡,整个峡元县,都会为你骄傲的一个去处,在燕京。
曲冬儿说燕京那么远啊,我有点怕。
江澈说你长大就不怕了。
哞娃说他要当八路军。
江澈猛地一下忆起前世泥石流过后那具裹满泥巴,小小的身体忍住眼泪伸手揉了揉他的脑瓜,有点儿难受说:“好,哞娃好好长大,长壮实了,以后当八路军。”
饭后是几个孩子抢着洗的碗。
休息会儿,就又玩上排球了。
“砰。”
球飞出去,外头还不能上“体育课”的孩子们抢着去帮忙捡,把球还来。江澈其实还好几个排球,但是必须狠心,他得让孩子们先渴望上学,这是其中一个小小的诱惑。
一个面庞黝黑,个子很高的姑娘拿球在手里,有点儿怯,发愣。
“打来。”江澈笑着招手。
女孩点点头,学着刚刚看到的江澈发球的样子,把球抛起来,挥臂。
“砰。”
江澈随手把球接住,球抱怀里都差点掉地,好大的力气。
但是想想也对,这女孩看起来绝不低于一米六五,虽然面庞看着青涩,但应该是大姑娘了。
很神奇,这个姑娘他没印象,似乎前世没见过,难道是邻村的?
“周映,你不是后天就要嫁人走了吗?咋还出来玩。听我娘说是嫁很远的地方,是么?”杨马良认识她,站在江澈身边喊,这下江澈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记得村里有这么一个人了,前世没有排球,她可能根本没在江澈面前露过面。
这时候旁边一群小孩开始起哄,“嫁人咯,嫁人咯,倒霉羞羞。”
叫周映的姑娘眼眶红一下,低头,脚步慌乱地走了。
事后江澈了解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周映竟然才13岁,农村算虚岁,也就是实际才12周岁12岁这身高,这力量。
傍晚的时候,她又一次出现,站在角落。一个球被垫得很高,飞出院子,孩子们一哄而上,包括闲着的大人都有几个。
周映轻松一跃而起,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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