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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道长生-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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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流失!”
  “……”
  老教授话落,扫了眼众人,收拾收拾资料,就要下场。
  那位领导立马起身,握着对方的手亲自迎过来,请其就座。随后,他也没上台,就转身面对大家,道:
  “李教授的建议极具价值,我们会集中研究。我再补充一点,目前的这些问题,都属于可操作的问题。那一旦我们操作不了,需要所谓的什么修士来解决,而且是大批量的修士,我们必然会捉襟见肘。
  所以你们回去之后,除了移民工作之外,还要密切留意、支持当地宫观,多开展招收弟子的活动。天柱山那边是第一批,我们现在要培养的是第二批,第三批,乃至一直做下去!
  好了,散会!”


第一百九十九章 反应
  中原,南豫省。
  一座三线城市的旅行社内,一对情侣坐在沙发上,正捧着单子看价格表。他们是本市大学的学生,今儿出来逛街,偶然瞥见这旅行社,就进来瞅瞅。
  眼瞅着要放寒假了,就琢磨去哪儿玩一圈,顺便打个节前炮。
  “去南中吧,那边暖和。”男生提议。
  “有点贵啊,四飞5000,没有便宜的么?”女生显得很懂事。
  “那边正严查呢,廉价购物团全取消了,现在全是豪华团。虽然贵点,但食宿条件好,绝对没有购物环节,并且保证安全。”老板笑道。
  “可五千还是,还是算了……”
  女生也想去,但俩人的经济水平一般,舍不得花那份钱。男生又看了一会,忽道:“咦,天山冬天还有团啊?”
  “冬天不少人去呢,风景独特,而且现在是淡季,价格优惠,双飞五日才1800,非常合算。”老板极力推销。
  “乌木,达康,天山……哎,怎么没火洲啊?那边好像挺近的。”女生很仔细的看下来,不由奇道。
  “不太清楚,我也是听总社安排,好像火洲的线路全部取消了。”
  “哦……”
  俩人看了半天,始终没决定报什么团,只好先行出来。
  回去的路上,男生就坐在公交上玩手机,一声不吭。女生略微不快,扯着男朋友的胳膊,问:“你干嘛呢?”
  “没事,刷会微博。”
  男生递过手机,道:“正好看着火洲了。”
  女生接过一瞧,只见一条条新闻排列,热度颇高:
  “继xx大坝工程之后,夏国又一项重大工程启动。”
  “七十万移民工作已经展开,绝保妥善安置。”
  “世界最大光伏电站为何选中火洲?专家为您一一道来……”
  女生划动了几下,颇为古怪:“这新闻有点简陋啊,说的不详细。”
  “嗨,爱建啥建啥,管我们什么事!”
  男生抻了个懒腰,一把搂过女朋友,只合计着待会去哪儿吃饭。
  对他们而言,火洲是座老远老远的城市,七十万人口也只是个数字概念,几分钟就抛在脑后。
  ……
  西南,某市
  某个住宅区的密室内,二人相对而坐。一人年纪略大,头发有些斑白,另一人神情阴鸷,赫然是张维。
  “他们已经有所行动,这也是我们的机会。”老人垂着眼,似乎有意不用正面看人,声音也跟外貌完全不符,竟然有些尖细。
  张维的目光也在闪烁,好像害怕跟他对视,问:“要发动在火洲的教徒么?”
  “不!上次你轻举妄动,险些暴露,还折了三个战力。这次我们不要打草惊蛇,就由他们去。迁移七十万人口的财力支出,损失整个地区的自然资源,即便是庞然大物,也要缓歇一阵。等明年异象完全爆发,才是我们出来的时候……嘿嘿!”
  老头忽然笑了两声,听的人极为难受,又道:“我最近研究祖先传承,已经有了些眉目,或许可以用秘法强化人体,达到更高的境界,那火焰山的灵气必不可少。嘿嘿,真是老天保佑!”
  “哦?那有没有什么损害?”张维奇道。
  “无非损些寿命,与恢复祖先荣光相比,这算什么?”老头缓缓抬眼,张维赶紧低下头去,强令自己不去看那对红色的鬼瞳。
  ……
  火洲,乡间。
  宽敞的院子,一对中年夫妻正干着闲活。女人拿着两只干干的玉米棒子,交互那么一搓,玉米粒就扑簌簌的掉进簸箕里。
  她搓了几棒,有些心不在焉,忽问道:“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乡政府可挨家挨户走呢,听说就三个月期限,必须搬走。”
  “我管他什么期限,说的好听,还政府工程征用,不就是拆迁么?”
  男人脖子一梗,咧着黄牙笑道:“钱给足就成,不然谁也不好使。我跟老六、老八他们商量好了,到时共进退,不满意就不搬。”
  “那,那不会出啥事吧?这次力度可大。”女人担心道。
  “他们更不敢闹大,一家叫钉子户,十家就叫谈判,法不责众知道么?”男人满不在乎。
  没办法,像这种超大规模的移民工程,后期的安置工作相对简单,反倒前期的动员工作极为艰难。
  官方采取了跟桃花瘴相似的宣传手段,多管齐下,相互补足。
  在大的方面:火洲要建设科研基地和光伏电站,国家征用土地、房屋,需要集体迁移。而迁移方式,又分集中安置、分散安置、主动落户和政府安置等多种选择。这些人将分散到11座中原城市,落户、上学和就业政策一路绿灯,那边的小区也是刷刷的盖。
  这是利。
  而另一方面,火洲的气候异常有目共睹,专家放出一些怎么说怎么都能圆的观点,合理煽风,科学点火,促使群众主动撤离。
  这是害。
  如果到最后,还有不愿意搬的,那对不起了,没那个工夫再扯,直接强制执行。
  ……
  阿善县,金矿矿场。
  本县是火洲的资源重地,除了两处小型金矿,另有钠硝石、煤矿、膨润土等多种矿物资源。
  这个金矿在10年前开掘,从一个小矿坑慢慢扩展成现在的85米深,92万平方米的大坑。整个采掘的过程,就在这坑中完成。
  一堆一堆的整矿或碎矿石,铺满了坑底,中间隔出距离,便形成了一条条通道。每天有十几辆卡车在通道间穿行,往外运送矿石。按平均来算,每1吨的矿石能提炼出2克黄金。
  老张就是位卡车司机,工作年头与矿区同等。他这会没干活,而是蹲在一个角落,无聊又沉闷的左瞧右看。
  矿区每两周要爆破一次,以便挖掘新的矿石。今天是爆破的日子,那边还在准备,所有人员暂且停工。
  老实说,他在这干了十年,最近却明显的觉出一丝异样。
  按领导的话讲,这叫劳动迎新春,百天大会战。以前也搞过,一般从12月份到春节之前,全员撸开膀子狂干,然后奖金多多。
  但是今年,感觉不太一样。
  有点拼了命似的,不像大会战,反而像抢收。仿佛这金矿明天就没了,能挖多少是多少……
  “咻!咻!”
  他正想着,忽听矿区响起了一阵尖锐急促的哨声,同时还有广播提醒。老张立时起身,会同工友,开着车一起跑到了上面的山丘。
  “咻……咻……”
  哨音又响几次,戛然而止。安全员确认无人后,紧跟着,埋在地下孔洞的炸药引爆,就听轰轰轰,如雷声闷响,天摇地动。
  老张抻着头往下望,只见整个矿坑尘烟滚滚,久久不散,似要掩埋掉这片密布伤痕的土地。


第二百章 汇合
  12月31日,晴。
  明天就是新年了。若在往日,各大商家早已开展了促销活动,公司单位也放起了小长假,年轻人更是蠢蠢欲动,准备在今宵短笛无腔,春潮夜深,最后达到生命的大和谐。
  可如今,火洲却没有半点欢愉的气氛,整座城都沉陷在一种亢奋与惶恐,期盼与迷茫交织的状态中,混乱而杂陈。
  政府的效率相当之快,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撤离了三分之一。火车站加调了诸多班次,每一天都像春运高峰,不断有人被送出城外。
  站里的候车大厅,站外的小广场上,更是形态各异。有的舍不得家当,背着锅碗瓢盆,拉着妻子孩子,就像逃难一样。有的轻松许多,卡里存了一大笔补偿款,协议又签的自主安置,特潇洒的拎着简易行李,好似去旅游度假。
  而以火车站为中心,辐射三条街道,随处可见维持治安的特警。一双双冰冷严肃的目光,扫视着躁动的人群,构成了一幅幅诡异的画面。
  “旅客朋友们请注意了,前方就是火洲车站,也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为保证安全,请大家配合列车员的检查,谢谢大家合作……”
  声音刚落,一位列车员就推门进来,道:“麻烦把身份证出示一下,请大家配合!”
  “上车不是检查过么?怎么没完没了啊?”一位乘客抱怨。
  “现在是特殊时期,以防万一嘛,您多理解。”
  列车员说着,伸手接过一张身份证,在识别器上一刷,滴的一声,又交还对方。
  她很快就查了三排,当到第四排的时候,一只极为漂亮的手斜斜伸出,嫩粉嫩粉的指间夹着一张证件。
  “……”
  列车员心里一抽,她对这位的印象太深,勉强拿过来一刷,果然,啥也没显示。手机软件上只闪出一行大字:
  绝密,权限不足。
  妹子抿了抿嘴,又递了回去,扫了下那张连女生都觉得超苏的面孔,强装镇定的继续向前。
  没办法,第一次临检的时候,都快把自己吓死了,还以为是重大通缉犯。亏得上面及时通知,才没引起骚懂。
  “轰轰!”
  不多时,一个车厢查完,前方车站也到了。长长的站台在窗外略过,又晃出一群群候车的人们。
  车门一开,瞬间吵杂一片。安全员维持着秩序,大喊道:“先下后上,先下后上,不要拥挤!”
  话说到目前为止,火洲还允许进入。
  再过一段时间,便只出不进,到最后阶段,彻底清场。车上的人也很多,大部分是本地户籍,在外安居,匆匆赶回老家处理。还有某些机构的工作人员,也都随同来此。
  “真是江山一片火辣辣!”
  小斋拎着背包,跟着人流走到出站口。她站在台阶上,望了望天空,又看了看城市,忍不住吐了句槽。
  她几步走到路边,车很多,出租却很少,好半天才拦到。
  “到葡萄沟。”她扒着窗户道。
  “上来吧,不打表,随便给。”
  司机五十多岁,面容黑瘦,答的也很溜。
  小斋可不怕这个,颠颠上了车,随口道:“您这出租也太少了,我二十分钟才瞅着一辆。”
  “没几个人干了,我们公司走了一大半,连老板都要撤。几百万的补偿款拿着,谁还开出租啊?”师傅笑道。
  “那您怎么没走?”
  “舍不得啊,我在这活了五十二年,老爹老妈老婆孩子都在这。能多看一天是一天,多转转呗……艹!这帮兔崽子!”
  师傅猛踩了下刹车,却是有几个半大小子突然横穿马路,手里拿着棍棒,一路嚎叫。结果没跑几步,就被追赶的警察按住。
  他们也不害怕,嘻嘻哈哈的各种大笑。
  “唉,这人都跟疯了似的。就我那邻居,多好一人,前天刚拿到补偿款,昨天自己就跑了。他媳妇儿在家哭得没天没地,两口子结婚二十年了……”
  师傅叹息着,轻轻踩了脚油门。
  “……”
  小斋也托着腮,看着他们从窗外划过,就像一卷电影胶片在眼前转动,一幕接着又一幕。
  一个年轻人莫名其妙的在街上哭泣,一个女人拎着酒瓶在楼顶唱歌,公交车开着开着,忽然停在路边,司机下了车,消失在人群中。
  一切都是那么光怪陆离,人们就像蒙着眼睛的驴子一样,按着貌似无序,实则注定的命运轨迹奔跑着。
  “现在打车的人少了,一天才能拉到几个。我都这岁数了,以后到一个新地方,路也不认识,想开也开不了。”
  师傅还在唠叨,小斋收回目光,笑道:“我觉得您应该拍点照片,把这些街道都拍下来。还有拉的乘客,跟他们合张影,聊一聊。等这边完事,说不定您还能出本书呢。”
  “哈哈哈,你这主意好!我连高中都没上过,出书,哈哈!”
  师傅被逗乐了,笑着笑着又没了声音。
  这车开得很费劲,因为路况着实糟烂。
  好容易出了市区,人也没少,都是农村往城里跑,要去火车站的老乡,甚至赶骡子赶马,还拉着铺盖卷。
  走了半小时左右,路上才变得清静,一座赤褐色的山体矗立在路旁,似蕴藏着无穷的能量。
  绕过山体往东,又开一段,终到了葡萄沟的入口。这里原本卖票的,现在也空空荡荡,司机好心,直接送了进去。
  小斋摸出一百块钱,塞过去道:“谢谢,祝您好运!”
  “不用,这……”
  师傅本想拒绝,可一看对方的眼睛,不由也笑了笑,道:“谢谢,你也好运!”
  …………
  老板娘拿过一顶帽子,用力塞进一个臃肿的铺盖卷里。
  那里面已经裹了好多被褥、衣服和一些零碎东西。这帽子一塞进去,就弄得有些褶皱,她随手又拿了出来。
  “听说那边很凉快,以后也用不着凉帽了吧?”
  老板娘喃喃自语,她一直很喜欢这帽子,犹豫了半天,却不知该不该拿。
  “咚咚!”
  正此时,忽听外面有人叩门,一个高挑的姑娘走进了院子。她连忙迎出去,道:“不好意思,我们快停业了,你要住宿的话,去看看别家吧。”
  “我找人,姓顾。”姑娘道。
  “哦哦!小顾是吧?他前两天跟我提过一嘴。”
  老板娘一拍脑袋,态度热情了几分,笑道:“你是他女朋友吧,哎哟真漂亮!他今天又出去找灵感了,一般下午能回来,我带你去他房间。”
  说着,俩人上楼,到了顾玙的屋子。
  老板娘又道:“他住了快三个月了,人可真好,爱干净,性格也稳重。哎对了,你也是作家吧?”
  “呵,算是。”
  “那你先呆着,我收拾东西呢。”
  待她下了楼,小斋在屋里转了一圈,大床房,简单朴素,如果不是床脚摆着一双备用鞋,都看不出住人的痕迹。
  她先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然后躺在床上玩手机。不知过了多久,听楼下噔噔噔声响,那老板娘又上来了。
  “现在这情况,也不用登记了,倒是方便……”
  老板和孩子不在家,不知干嘛去了,老板娘搭在椅子上,有聊聊天的意思,问:“我们后天就要走了,你们呢?”
  “我们还想呆一段。”
  “哦,那可不好找,现在葡萄沟也没啥人了。哎,我就挺纳闷的,你们咋就喜欢这儿呢?”
  “我跟他谈恋爱之前,有过约定,说以后要是,呃……”
  小斋瞬间影后附体,各种羞涩怀念,一副憧憬美好的幸福女人范儿。
  果然,老板娘一脸明悟:“我懂!我懂!这个对女人来说很重要!”
  随后,她又顿了顿,道:“不如这样,我们除了必备的东西,其实也带不走什么。我把钥匙留下,你们看情况,要是政府马上来人,那就没办法。要是没来,你们还能多呆两天,厨房还有菜呢。”
  嗯?
  小斋真有点意外,道:“这太不好意思了,我们还是找找别的地方。”
  “嗨,没事没事!”
  老板娘摆摆手,笑道:“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我最后的两位客人,都是缘分。”
  ……
  午后。
  顾玙拎着青皮葫芦,从山上颠颠下来,刚到大门口,就见女朋友坐在院子里看书。窄窄的牛仔裤,高领的白毛衣,勾勒的是丧心病狂。
  “哟,来姐姐抱抱!”
  小斋一瞧他,就拍了拍大腿,示意坐上来自己动。顾玙白了她一眼,拉起女朋友的小手,一起晃悠上楼。
  俩人出来三个月,一直分开活动,此时相见,也没什么衷肠可诉。
  刚进门,小斋就显得很急切,问:“你的火云针呢?亮出来瞧瞧。”
  “呵!”
  顾玙笑着一挥手,就像在虚空中摘取,指间就拈了一颗璀璨的星芒。她十分好奇,凑近观瞧,还是一根针的模样,只是变成了赤红色,并流动着一层灼热的火光。
  在通常的认知里,火焰是笨拙的,总是以“一坨”这种单位出现。即便是火球,火团,火龙,它也是一坨整体。
  但这根针上的火色,却像有生命似的,潺潺溪水般的流畅,以及活跃感。
  小斋愈发兴奋,道:“来,试试!”
  “小心点。”
  顾玙没拒绝,这是俩人的日常活动。他神念催发,那道红芒闪了两闪,就不紧不慢的向对方飘去。
  小斋右手一展,掌心亦是雷光闪烁,慢慢迎了上去。
  “啪!”
  那红光与紫光一碰,竟发出极为猛烈的爆音,亏得俩人控制,不然真的是雷火交加。
  那红紫二色相互吞噬,各不相让,但随着顾玙一点点的加大威力,红光就占据了上风,紫光愈发黯淡。
  “撤!”
  突然,他喝了一声,俩人同时撒手,虚空平静。
  “确实厉害!”
  小斋由衷赞叹,道:“你这套七十二根火云针炼成,绝对是压箱底的东西,可以流传于世了。”
  “哪那么容易!我全部炼制完成,起码得一年多,我又不能常住。”
  顾玙摇摇头,道:“在异象再次爆发之前,能搞定十二根就好。以后每年过来几个月,慢慢炼吧。”
  “别看火洲乱糟糟的,或许几年后,这儿就成了一块宝地,政府就该谢天谢地了……额……”
  她抻了个懒腰,扯掉鞋子,往床上一pia,又问:“那个山洞,你没再去过?”
  “没有,那地方太邪门,还有那些虫子,不知是什么鬼东西。”
  “明天去瞅瞅,想办法捉一只……过来。”
  她伸手一拽,就把男朋友拽到身边。顾玙没办法,只得挨着她躺下,也问:“你跑了那么多寺院,有什么收获?”
  “收获没有,就是大开眼界了!”


第二百零一章 佛与捉虫
  佛教东进之后,慢慢衍化成八个大乘宗派和两个小乘宗派,合称佛门十宗。后来小乘衰落,又称佛门八宗。
  此八宗,都是在古佛教的基础上,加以延伸、融合,混杂了很多本土文化之后,才形成的宗门。
  佛教在东土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仅明确记载的,就有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唐武宗,和后周世宗的四次灭佛运动,被称为“三武一宗”法难。
  究其缘由,无非三点:巩固统治,道佛相争,自己作死。
  拿北魏太武帝来说,他最初不讨厌佛教,不过后来,出了一个臣子叫崔浩,崔浩是道门弟子,师从寇谦之。
  这对师徒深受太武帝的信任,崔浩为独尊道教,便力谏灭佛。从表面看,此事由他引起,但实质上,是当时佛门堕落,才导致大劫。
  太武帝刚禁佛时,并没有太过份,但二年后他带兵征战,到长安休整,发现随从与寺院的僧人吃肉喝酒。
  他觉得不妥,便派兵检查,发现寺内有大量兵器和贮酒,藏匿着官员达贵的财物,还有与女人私乱的密室。
  这才使其暴怒,下了灭佛诏书,毁佛像、寺院、经书,对僧人不论大小一律坑杀。当然了,崔浩最后也没有善终,被太武帝诛杀。
  用佛教的话说,这叫如是因如是果。
  用道教的话说,这叫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用小斋的话说,丫就是作死。
  ……
  “佛门跟道门不同,道门从宋代起就一直在衰落,佛门虽然有过劫波,但后面几朝几代都很昌盛。”
  大床上,小斋和顾玙相拥而卧,本是你侬我侬的场景,谈论的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
  “这几个月,我去了少林寺、大慈恩寺、华严寺、国清寺……除了密宗祖庭,我都跑了个遍。没找到什么干货,都是通行的佛学经卷,但也了解到一些。”
  “禅宗就是打坐,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净土宗是念佛,修净业,得因果,往生极乐。”
  “律宗是修戒体,清净自身,方可成佛。”
  “华严宗讲法界缘起,六相圆融……”
  “等会儿,法界缘起是什么鬼?”顾玙打断道。
  “就是世间和出世间的一切法,都是如来藏自性清净心在一定条件下的生起,离开一心,就没有任何法存在。”
  小斋略微解释,见对方还是很蒙,直接来了句:“心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哦,有点明白了。”顾玙恍然。
  “华严宗的教义是八宗的理论根本,包括法相宗、三论宗和天台宗,都有雷同之处。其实你只要明白一个概念,阿赖耶识……”
  她坐起身,靠着雪白的墙壁,双脚搭在男朋友的腰上,道:“人先有五识,眼、耳、鼻、舌、身,第六识是意识,第七识叫末那识,就是潜意识。而第八识,就是阿赖耶识。
  这是一个挺抽象的东西,是所有人的本性与妄心的集合体,是善恶种子的寄托所在。一切众生,每一个起心动念,或是语言行为,都会造成一个业种。这种子在未受报前,都藏在阿赖耶识中……”
  她属于学霸型人格,很热衷研究一些理论知识,讲的深入浅出。
  顾玙非常认真的听,忽然也坐起身,道:“懂了懂了!首先你要信佛,信世上有因果,因果藏于阿赖耶识,阿赖耶识又诞生了很多法界。你受因果所困,做的事情都有业力,决定你死后是去地狱,还是极乐净土。”
  “概括能力不错!”
  小斋赞了声,补充道:“想要去净土,一是自己修业,二是信佛。修业是本力,信佛是他力,佛会给你他力,帮你升天。你要是做坏事,挂了之后还有业力感召,下地狱受刑罚。”
  “啧,佛门这么唯心啊!如果按这种标准,现在的师傅们确实不行。”顾玙摇摇头。
  道家讲究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大道在前,披荆斩棘,百折不回。倘若修到天仙,可与宇宙同辉,与永恒同在。
  佛家首先要信,你信了佛,佛才会给你力量。修炼境界也跟佛法相关,佛法越高,本事也就越大。而佛门传到现在,功法也必定缺失,加上比道门还要腐败的风气,想出个高人太难了。更主要的,即便你往生极乐,也只是到佛国去拜见佛祖,谈不上自身永恒。
  “反正我没见着半点神通,无聊的很……哎,你知道我这趟最有意思的是什么么?”
  小斋不等他回答,自己道:“我去香积寺的时候,还真碰到个老和尚。他佛理精深,给我讲了很多东西,什么善恶因果终有报巴拉巴拉。
  我说坏了,我虽然没做过恶,但我男朋友做过恶,死了会不会下地狱?”
  “噗!”
  顾玙顿时喷了,这女人是亲生的嘛?
  “大师就教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说有时候没办法,必须得怼回去,不然心里不通畅。”
  “大师就讲,如果犯了十恶业,死后会招感地狱、饿鬼、畜生三恶道身,永不超生。”
  “那你怎么说的?”顾玙好奇。
  她没答,反问道:“如果你本人在场,你会怎么应?”
  顾玙想了想,道:“我杀过人,还不知悔改,死了会下地狱,那……那我长生不死不就完了?”
  “哈哈哈!”
  小斋一听,忽地大笑起来,伏到他身上,微微喘着气:“一个字都不差!”
  “呵……”
  顾玙听了也乐,这或许就是俩人能走到一起的原因。
  此时已是黄昏,床边的窗户半掩,窗帘敞开,薄薄的阳光透进来,在地面涂上了一层柔色。楼下,老板好像带着孩子回家了,传来一阵阵稚嫩的喊饿声,以及老板娘的哄劝。
  小斋笑了一会才缓过劲,抬起头,再看向这个男人时,眼中就多了些冲动。灵犀相印,情之所至,本就难以抑制。
  她挺起身,长腿一跨,就骑在了他腰间。
  “干嘛……”
  顾玙往后晃了晃,用双手撑住床,颇为无奈。
  “我要犯淫邪啊。”
  “大白天的,你就不能等会儿?”
  “哗啦!”
  回应他的是一阵轻风,小斋一挥手,窗帘就拉到了那头,光线顿时黯淡。她往前一探,就咬住了顾玙的脖子:
  “人之大欲,还分早晚么?”
  …………
  次日。
  葡萄沟有十几处农家乐,绝大部分已经空空荡荡。这是最大的一家,满是乱扔的生活用品和垃圾,还有懒得处理的两只母鸡,正没心没肺在院中闲逛。
  “咯咯!”
  一只母鸡似发现了一只虫子,颠颠的跑去啄食,结果没走几步,身子一轻,却是被人提了起来。
  它连翅膀都没扇一下,就昏死着被塞进口袋,另一只同样难逃毒手。紧跟着,两个偷鸡贼暗戳戳的摸出院子,一路奔向火焰山,正是顾玙和小斋。
  他们背着口袋上了山,到了那个岩洞附近,顶上还悬着大石。此刻的阳光尚未转到位置,仍然笼着一片阴影。
  “里面的通道太窄,只能爬着进出。如果能宽敞一点,我们直接进去,那些木偶也能带出来。”顾玙道。
  “先把洞口扩一扩,免得碍事。”小斋则查看一番。
  “你退后。”
  顾玙几步上前,神念一动,已炼成的七根火云针就浮现在面前,赤红色的光芒闪耀夺目。他操控着法器,在空中纵向排列,首尾相接,就像一柄光华绚丽的短匕。
  “噗!”
  这短匕猛然突刺,硬生生的扎进山岩,直至完全消失。随即,就听岩体稀里哗啦的颤动,碎石粉末往下狂掉。
  “轰!”
  随着一大块岩石砸落在地,洞口上方显出一个硕大的豁口。
  “应该够用了。”
  小斋把两只母鸡蒙上眼睛,拿坚韧的绳索绑好,再用手指在鸡脖子上一划,瞬间鲜血直流。
  “咯咯……咯咯……”
  母鸡疼得乱叫,使劲扑腾着翅膀,却死活挣脱不开。
  小斋猫着腰,瞅准里面,把两只鸡用力一甩。它们刚一落地,叫的就更加凄惨,疯了似的瞎跑。
  鸡一般是绕圈跑,但动物的本能让它们觉得,有两股强大的气息在后面守着,根本不敢退后,只能一直向前。
  “咯咯……咯……”
  俩人在外面等候,只听那声音越来越弱,其实谁也没谱,不知能不能把虫子勾出来。
  约莫十几秒钟,忽听鸡叫声猛然拔高,绳索开始剧烈震荡。
  “收!”
  顾玙眼睛一亮。
  当即,二人各自拉拽,极为迅速的把绳索扯了出来。只见两只母鸡已经变成了鸡架子,身上还挂着几只黑虫。
  这些黑虫似乎察觉到危险,还没完全露头,就急慌慌的往里跑。小斋戴着手套,长胳膊一划,就捏住了一只。
  那虫子吱吱乱响,莲花状的口器张开,似要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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