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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道长生-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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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如此。”
顾玙皱眉,自己手里尚无点数,不能兑换,忽而心中一动,问:“师姐,我与你交换一术如何?”
“可以啊!”
龙云凤十分爽快,道:“云雨术只为施水所用,并无攻防能力,你拿个差不多的就行。”
“你看这个行么?”
顾玙当即画了张符,微微泛着黄光,“穿墙术,土石草木皆可穿身而过,金属之物除外。”
“你的效用好一点,我不占你便宜,拿着!”
龙云凤扔过一个小口袋,拿着符箓抹身便走,迫不及待的去试验一番。老顾一瞧,袋子里装着二十个赤钱,算是补差价。
如此新奇的体验,让他稍稍一怔,才摇头笑了笑,也是有趣。
……
“今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
这句不如飞流直下三千尺著名,但顾玙格外喜欢,他看过无数道瀑布,始终没找到相符的感觉,直到此刻。
此地虽是余脉,但也山势雄浑,颇为壮观。而就在这连绵起伏的山梁上,一条窄窄的飞瀑倾泻而下。
远远望去,青山衬着流动的白银,好似一条白带子挂在上面,割断了整条山梁。
“好地方!”
顾玙抬头仰望,凉爽的水气扑面而来,轰隆隆更如雷声入耳。
他欣赏了半天,放在深潭边的一块青石上坐定,真气催动,那枚银色符箓飞入识海,跟着双目微阖,很快进入存想状态。
此处确是一块宝地,那飞瀑不知形成了多少年,内藏天地气韵,形和势早已通透毕现。在瀑下存想,最便宜不过,自然映衬识海,很轻松的就感悟到一丝神意。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眼界,站得高,看得远,永远是真理。
提到飞瀑,常人会想到什么?
奔流直下,如万马奔腾的气势?亦或倾泻不息,源源不断的流畅感?
顾玙只领会到一种神意:虚空落泉千仞直,雷奔入海不暂息!
它从天上来,飞响落人间,但不会在深潭停留,更不会满足于江河湖泊,最终的目的地只有大海!
在他看来,飞瀑之水是极为孤高在上的,由天来,入海去,途中所遇皆是尘埃,不会留恋半分。
通俗点就是:滚,莫挨老子!老子要跳海!
第七百九十五章 春考
五天很快过去,顾玙交完自己的首次任务后,便听到两个消息传来。
一个来自家中:
朝廷的旨意抵达陈府,令陈靖在一个月内赶往清平府赴任,正五品,内政方面的二把手,比之前高半级。
清平府在贞阳最东,隔着一条河便是东元国,乃非常重要的贸易集散地,每年税收都占据前列,油水也相当惊人。
两国都在通天河南岸,共同霸占了唯一一块平原,人种、文明、体制各方面都极为贴近。以前也打过几次,闹的两败俱伤,后签下永久和平的盟约,已持续了百年。
所以从朝堂到民间都非常亲善,两国又利用南岸的优良环境,鼓励商贸,推动经济,gdp冠绝小世界。
李大人入阁,意味着朝堂势力重新洗牌,陈靖上任便是一个信号。不过他临行前,专门跟顾玙见了一面,言语中无不担忧。
道人有派系,朝堂更有派系,且是势同水火的理念之争。李大人这一脉,主张“进取改革”,另一脉却主张“守成维稳”,颇似夏国古代的新法、旧法。
清平府乃重镇,派个老成谨慎的官员去,才是维持稳定的基础,但偏偏选派了陈靖。他正是忧心这点,唯恐背后还有什么秘密。
第二个消息来自京师:
几个月前,启元国派使团求亲,国主并未回复,直到前几日,才终于公开了消息。国主同意求亲一事,将明玉公主嫁给启元国国主,双方已经开始筹备,预计在明年春暖花开时举办大礼。
这个就带有八卦性质了。
明玉年方十七,生的美如天仙,又是神游期高手,在民间人气极高。启元国国主叫燕舟,老百姓没见过,但据说已经六十多岁,相貌丑陋,器大如锤巴拉巴拉。
总之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啧,只恨自己不是牛粪!
这两个消息对顾玙没造成什么影响,毕竟年纪小,实力低微,还在起步阶段。他的目标很明确,修好术法,尽快升级。
秋季入观,明年春天就要考试,里外里两个季度。
每季三百点,就是六百点,这还只是标准之一,届时还有现场考核。学长学姐就更为严苛,所以压力非常大,丝毫不敢懈怠。
像陆小莲那种乡下孩子,经过一个月的懵懂期,现在也扳着小脸,整日为点数奔波。
相对而言,顾玙是很轻松的,因为他只接照看灵田这一个任务。五天二十点,每月便是一百二十点,每季则是三百六十点,刚够。
但你要知道,一个普通道术就要一百点,威力大些的更是二三百不等。此举自惹来不少议论,顾玙却我行我素,毫不理会。
转眼数月已过,再有几日便是春考,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这天夜里,顾玙刚给灵田浇完水,正在小屋里静坐调息,忽感到一丝气息从远及近,在门外停下。
“咚咚咚!”
“师兄,你在么?我是小莲。”
“进来吧!”
顾玙一挥袖子,打开房门,露出一个小小女童,正是陆小莲。她刚入观时骨瘦干柴,比乞丐强不了多少,现在气色大好,眉目还没张开,但已能看出几分娇俏。
“你怎么来了?吃过饭了?”他略显奇怪。
“刚吃过,没事就出来转转。”
陆小莲较为拘谨,屁股搭在椅子边上,道:“师兄心态真好,三日后就要春考,还在这里浇水种稻。”
“我点数已够,乐得清闲,你呢?我记着你要比我少。”
鹿鸣观的春考做得非常细化,同为新人,顾玙有修为,每季三百点;陆小莲无修为,每季一百五十点。
刚开始的时候,她什么都不会,只能做些日常洒扫,每天有一点收入。后来生成真气,学了认字,便开始喂养牲兽,帮荀玉抄抄写写。
虽繁琐,但两季共三百点,还是能攒够的。
“观中对新弟子优待,第一年春考不难,像我就无需铭刻符文,课业任务达标就可以。”
陆小莲揉了揉衣角,道:“但我听教习说,如果表现优异,比如铭刻出一道符文,会有额外嘉奖……”
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垂着头红着脸,一言不发。
意思很明显,她想铭刻符文,便来求教这位公认的天才,但平时没啥交情,又不太好意思。
顾玙倒没觉什么,笑道:“那你兑换符术了么?”
“有,我兑了一道豪火球之术,啊不,是焰灯术!”陆小莲忙道。
“焰灯术?”
这是威力比较大的术,要三百五十点,傻丫头不会梭哈了吧?顾玙无奈道:“你这太胡来了,以你现在的法力,根本施展不出,为何不换几个普通小术?”
“啊?那怎么办……”
陆小莲才七岁,一听就乱了手脚。
“这样吧,你我交换,我给你三个小术。”
说着,他袖子一扫,桌上现出三道符箓,“云雨术、穿墙术、隐形术,你那焰灯术品级较高,我再加上一式剑招如何?”
“哦,好,好啊!”陆小莲已经蒙了,只晓得点头。
“嗯,那交易成立。”
顾玙将三道符箓推给她,又收好焰灯符,起身道:“随我来!”
二人出门,外面天色已晚,灵田的四角和中央都浮着明珠,发出幽幽光亮,五里外的道观也是灯火点点。
“你以前没有根基,起步较为困难。道术这东西我也没有窍门,等你积累深厚,对意识的操纵力逐渐增强,自然就能习得。你才第一年,莫要心急。”
顾玙来到空地上,道:“我教你的剑招只有一式,但威力还算不错,看好了!”
“嗯,我看好了!”
陆小莲眼睛瞪得大大的,只见小师兄抽出短剑,双脚分开,持剑平举,腕、肘、肩、脊背、腰部、大腿、脚掌,每一块肌肉都似活了起来,呈现出一种奇妙的律动。
跟着,他左脚踏前,右手剑猛的刺出。
嗤!
陆小莲一捂耳朵,极其尖厉的啸音仿佛割裂了空气,剑身周围一阵扭曲,似压着气浪层层推进,直至到达顶点。
砰!
一丈之外,数人合抱的一棵粗壮老树,啪的被凿出一个细孔,竟是直接洞穿。
小丫头将十根手指头咬在嘴里,目瞪口呆,如此的穿透力,冷不丁给对方来一下,妥妥的绝地反杀!
“好了,你先去寻把短剑,我这几日都会在,不懂的就来问我。”
顾玙甩了甩袖子,抹身进屋,基本操作,毫无波动。
……
春季的最后一天,考试举行。
所有人聚集在练功场,排排坐吃果果。三位道官穿的也很正式,吴老子先取出一颗眼珠样的法器,滴溜溜飞到半空,洒下柔和光芒。
这东西可记录影像,事后要报给府观,府观再统一报给治所。
吴老子又含糊的念叨几句,考试正式开始,郭可敬点名道:“霍飞鹏!”
“弟子在!”
大师兄起身上前,二十五岁的年纪,气质沉稳有度。
荀玉先翻开一个册子,道:“霍飞鹏,勤勉有加,恭谨守律,课业优良……为上上。”
郭可敬也翻开个册子,道:“入观十二年,每季修业九百点,完成。铭刻符文五十道以上,完成。来,试试这个!”
他抛出一块圆形法器,黑不溜秋的像块泥巴,迎风涨到房屋大小。
霍飞鹏怒喝一声,体形暴涨,像座小山一样,拳头猛的轰出。砰!只一击,那法器就变得稀巴烂,随即又故涌故涌,恢复成泥巴形态。
“嗯,法力合格,总体评价上上,不错!”
郭可敬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让其退下。霍飞鹏也没有半分欣喜,反而异常沮丧。
“三师姐,大师兄怎么回事?”
顾玙奇怪,悄默声的问龙云凤。
“大师兄早就铭刻了五十道符文,在冲击凝神,可惜总也不成功。他资质略差,修到这个程度已是极限。”
“那如果一直不成功,还会留在观里么?”
“规定上可以,不过自己也没脸呆,通常都会主动离开。”
“哦……”
顾玙明白了,当采气期修到最后,春考已经没啥意义了,就看你能不能升级。但升级又不能硬性要求,这东西看资质的。
所以定位就很尴尬,跟复读了九年的高中生差不多。道观不赶你,但你也当不上道官,一年年耗下去,很多人熬不住便交还道箓,选择在世俗中生活。
十二个弟子,一位位上前。
二师兄跟霍飞鹏差不多,也是留级多年,到这份上,道观对他们也基本放弃了,不再投注心血。
第三个是龙云凤,她辈分高,年纪却小,才十五岁。
“表现懒散,旷了不少课……课业为中中。”
荀玉瞪了她一眼,那货嘿嘿一乐,没脸没皮。跟着,郭可敬道:“入观九年,每季修业七百点,完成。铭刻符文五十道以上,完成。”
说着,郭、荀对视一眼,道:“你已到了突破关口,今年务必好生修习,早日晋升凝神。”
“那我好好修炼,任务是不是不用做啦?”龙云凤道。
“你到了凝神期,自然不用再做,否则点数不够,仍算你不合格。”郭可敬板着脸道。
嘁!
龙云凤撇撇嘴,对着那块泥巴啪啪蹂躏。这是测试法力和攻击力,在规定时间内将其打散,泥巴越大就越困难。
她对庚金道术颇为精通,攻击力极高轻松过关,但由于课业拉分,最后得了个中上。
考核的进度从快到慢,七师姐之后就明显减缓。十师兄最险,在最后一秒钟勉强打散了泥巴,吓的脸都白了。
这种情况可过可不过,三人商议一下,还是留了手。
很快轮到了顾玙。
荀玉给了上上,郭可敬则道:“陈昱,入观不足一年,但之前怀有修为,行采气两年。每季修业三百点,完成。之前已有七道符文,按观规,要铭刻十道以上……完成。”
他看了看对方,问:“据我所知,你并未使用点数兑换,那几道符术从何而来?”
“禀威仪,皆是同师兄师姐交换而来。”
“嗯嗯,我作证!”龙云凤举手。
“哼!你走了第一年的运,以后每年都会提升标准,再油奸耍滑,迟早被逐出观去!”
郭可敬逮住机会就训斥一番,随手抛出泥巴,“五息之内,将其打散!”
泥巴迎风便涨,变成了一辆马车大小。
顾玙退后数步,念头转动,放弃了水龙术和庚金御气术,而是双手一挥。
呼!
刹时间,场内温度飙升,一团灯笼大小的火焰浮现在身旁,紧跟着,又是第二团,第三团……足足九个,宛如九盏红灯在周身浮动,甚是好看。
“去!”
顾玙手指一点,红灯一盏盏飞出,连成火龙,呼啸着扑向泥巴。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那泥巴早碎得不能再碎。
荀玉眼睛发亮,再一估摸时间,才用了三息。不禁在心中盘算,此子天资之高,还要超乎我的想象,倘若品行也可,绝对要收入裙下,不能让旁人抢了去!
“……”
郭可敬眯起眼睛,愈发嫉恨。
龙云凤大呼小叫,师兄师姐们齐齐惊诧,焰灯术是高阶术法,他使来却如此写意,尚有余力,一时各怀心思。
“哇,师兄好厉害!”
陆小莲傻乎乎的拍手上前,全然没看郭可敬的脸色,直到被喝止才吓的一猫腰。
她课业拿了中上,修业每季一百五十点,完成。菜鸟第一年,亦不用铭刻符文,自然也没有后续考验。
吴老子咳了两声,都准备总结发言了,陆小莲却急慌慌道:“观主,威仪,我想试试那个,那个!”
“休要胡闹,你并未习术,如何考验?”郭可敬斥道。
“我会别的!”
陆小莲刷的抽出一把短剑。
嗯?
众人一愣,齐齐看向顾玙,顾玙满脸无辜。
用兵器测试,并不违反规定,郭可敬不耐烦的扔出泥巴,“三息之内,快快测来!”
泥巴落地,变成一张桌案大小,也是迄今为止最小的一团。
陆小莲学着某人的样子,双脚分开,持剑平举,口中娇喝一声,气贯剑身,猛的向前刺去。
砰!
由于不太纯熟,受到反震之力,小小的身子倒飞出去,piaj黏在了地上。而那团泥巴也晃了晃,咔嚓咔嚓裂开数道,竟真的碎了。
不提旁人如何,吴老子面色一肃,简单说了几句总结,又沉声道:“陈昱,你随我来!”
第七百九十六章 备预不虞
春考结束,十二弟子全部合格。
众人散去,吴老子将顾玙单独叫进内室,约莫半个时辰后,他拿着一打符箓出了来。
没错,就是一打。
小世界的修行体系不同,采气期已有很强的破坏性,瞬间提升肉身力量、速度、防御力之类的术法数不胜数,以至于不重技击之道。
当日秋考,顾玙凭一把短剑干掉了徐介,引得众人瞩目。不过都以为是家传,或异人所授,日积月累方有此威能。
但今天看来,那陆小莲明显初学,但威力已然不小,而且跟采气期有一种非常微妙的契合感。
所以吴老子才找他详询。
顾玙更痛快,主动将剑诀献出,随便编了个来路,取名为《青叶剑诀》。
而吴老子经过一番了解,发现施展时可以调运真气,气灌剑身,能极大的提升战力。对采气期修士有一定价值,对凝神就没啥意义了,但即便如此,他也兴奋异常。
因为这东西是可以普及的,如果进呈治所,算功劳一件。
于是乎,顾玙以免费修习鹿鸣观所有符术的条件,将剑诀交给了吴老子。他也压根没在意,来这儿就是为了推动修行,巴不得多融入一些新玩意。
总之呢,春考并没给众人带来什么大影响。
只是大师兄和二师兄变得更加消沉,龙云凤的地位微妙提升,陆小莲更具有自信心,以及顾玙的修业点数涨到了每季四百点,要铭刻二十道符文以上……
观北五里,青山飞瀑。
又是一年雨季到来,熟悉的缠绵悱恻,湿黏且恼人。顾玙坐在大石上,瀑布溅起的水气混淆着蒙蒙细雨,一个往下,一个往上,形成了古怪的融合。
他在陈府学了七道术,又跟吴老子换了庚金御气术,跟龙云凤换了云雨术,跟陆小莲换了焰灯术,这就是十道。
此番一口气搬来二十张符箓,威能各种各样,他先将水行类的挑出来,共有八张,然后开始修习。
说来像是命中注定,顾玙先修《春阴带雨诀》,再修《飞瀑诀》,都是跟水有关的存想。而且他总有一种感觉,自己对水真的比较亲善,施展术法也更得心应手。
有了感觉就得试验,不试验永远不能进步。
转眼数日过去,顾玙仗着一枚辟谷丹,坐在那儿一动没动,生生将八道水行术研究透彻。再加上之前会的,一共十二道。
“起!”
顾玙伸手一点,深潭剧烈翻涌,哗的飞起一股大缸粗的水柱,在半空变成一条三丈左右的水龙,须尾俱全,咆哮着冲向瀑布。
轰!
水龙狠狠撞向飞瀑,宛如银河坠落的水流竟有短暂的隔断,很快又重新接续,而水龙也粉身碎骨,化作满头银星。
“水龙术!”
顾玙袖子一甩,兜住了所有银星,再猛的一放,哗!
深潭上空涌来一小团乌云,顷刻下了一场细雨,迷迷蒙蒙。
“云雨术!”
雨水纷扬,尚未落地,滴溜溜又是一转,仿佛无数颗水滴汇聚,筑成了一个正方形的牢笼。
“水牢术!”
砰!牢笼眨眼消散,顾玙伸出左手虚空一抓,那些水珠也凝成了一只大手,随着他的动作向前抓去。
刹时间,山石滚落,树木连根拔起,山壁被掏空了一小块。
“擒灵术!”
大手猛的缩回,五根抽象的手指嗖嗖射出,又分成数十根利箭,砰砰砰在山壁上炸开,又是一片狼藉。
“水箭术!”
顾玙一连将十二道水行术施个干净,顿觉真气抽之一空,头脑晕眩,身形不稳。他没有立刻嗑药调息,而是抚着额头,拼命留住刚才在脑中出现的一丝灵感。
水,世界本源之一。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因为它无形,又有形。水本身是无形的,但它能在各种不同的环境下,呈现出各种有形的变化。
聚则成海,散则成雨,向上则为气,向下则为泉,如线,如丝,如柱,如幕,如方,如圆,如长,如短,如滔滔洪流,如水滴石穿……
它的柔弱,来自于怎么样都可以,而它的强大,也来自于怎么样都可以。
千变万化,不拘于形,乃水之根本。
顾玙捂着额头,似感觉好了一些,勉强抬眼看去,仍是那连绵青山,以及把青山隔断的飞瀑。
“千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
顾玙那时看,是这种感觉,此时看,又是另一番感悟。这白练般的瀑布,笔直笔直的倾泻而下,是因为它本身就这个样子么?
当然不,是这山势,这层岩,这林木叠嶂,将其拘成了这个样子。
它当然是会变化的!
“哗哗哗!”
“轰隆隆!”
飞流直下,碎星漫天,顾玙忽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瀑布的最顶端似乎扭动了一下。他闭了下眼睛,再度望去,果然,那瀑布确实在动!
就像一条沉睡许久的银龙,终于苏醒,懒洋洋抬起硕大的头颅……整条瀑布都与山壁剥离,似要飞了起来……
然后,扑通!
一股难以承受的剧痛感,猛然冲刷着他的神魂和肉身,摇摇欲坠,跌落潭中。
过了片刻,他气喘吁吁的扒上青石,不由连连苦笑。
他敢保证,刚才绝不是幻觉,而是窥到了法意的真谛,只可惜境界太低,神魂承受不住,险些昏迷过去。
“唉……”
顾玙烘干身体,叹了口气:“饭要一口口吃,还是升级为先!”
……
窗间过马,岁月不居。
哎呀,这个词用的真好!
转眼三年已过。
正是春末,一场夜雨过后,苍莽的鹿鸣山脉已是郁郁葱葱,枯木焕新,林间带着浓重的水气,雀鸟低空飞行,满地都是色彩斑斓的古怪菌类。
“吼!”
几声吼叫打破了山间寂静,枝叶剧烈摇晃,窜出两只单足多毛的红脸山魈,脸上又怒又惧,慌不择路的奔逃。
“哪里跑!”
一个小小人影从后面赶来,双手一挥,两盏由火焰组成的红灯在周身缠绕,“去!”
嗖嗖!
红灯飞出,各找目标,似有追踪定位一样轰在山魈身上。
“嗷!”
两只精怪只落得一声惨叫,顿被烧成焦炭,红灯在水气湿重的林中转了转,也自行消散。
“师兄,又是两只白板!”
陆小莲跑过来一瞧,那骨骼漆黑脆弱,并非异种,不由大失所望。至于白板,是跟某人学的,意指啥特么也不爆的辣鸡怪!
“异种哪有那么好遇的?这两只刚好凑够任务,也算不错。”
顾玙慢悠悠的凑过来,切下山魈头顶的一块骨头,又拉住师妹的小手,抹身往出走。
陆小莲脸一红,挺习惯的任他拉着。
一个已经十二岁,翩翩少年郎,一个也满十岁,十足的美人坯子。走在一起简直两小无猜,天造地设。
啧啧,媳妇人老珠黄,哪有小师妹鲜嫩可口!
话说这三年来,各方面变化颇多。
陈靖在清平府干的很好,官员每三年一调任,不过听那意思,朝中有意让他再做一任。他每隔俩月就有家书传来,对此事也是百般不解,话里话外透着隐忧。
亲兄陈珪科举得中,也被派到东四府,做了个八品县丞。姐夫在西川府也升了一级,姐姐陈嫣也不错,给自己生了个大外甥。
至于观内,大师兄和二师兄觉得晋升无望,在前年交还玉箓,辞去了公务员身份。龙云凤荣升大师姐,也非常争气,在去年突破了凝神期。
只是没有道官空缺,身份暂且保留,这会正在外面云游。
而在此期间,又有两位弟子春考失败,被逐出宫观。也就是说,顾玙往上升了四位,变成了七师兄,陆小莲也成了八师姐。
郭可敬和荀玉还是老样子,唯独吴老子,凭借发掘人才、进献剑诀的功绩,总算得到了一些资源,并于数月前闭关。
怎奈他年岁太老,撑到现在已是灯枯油尽,颇有点不成功便成仁的意思。
却说二人离了鹿鸣山,由于顺路,便拐到家中看看。
陆小莲并非第一次来,显得落落大方,陈母对她也极为喜爱,很有婆婆看儿媳的一拍即合感。
顾玙懒得理会,只道:“父亲可有书信过来?”
“哦,你不提我还忘了,上午刚到了一封,就是有些古怪。”
母亲取出一封书信,他接过一瞧,前面都是日常问候,末了却有一段,像临时加上去的。
说让他们不要妄动,小七就呆在道观,陈母就呆在家里,如果真的情况糟糕,陈嫣会过来接陈母去府城居住。
顾玙也看的一头雾水,字字提醒,又字字隐晦。老爹必是知道了什么,又不好直接挑明。
“母亲,最近县里可有什么异样?”他问。
“异样么……”
这位古代中年女文青想了想,道:“脂砚斋新出了款胭脂,要十个赤钱一盒;墨宝斋新上了一批话本,半个时辰就售罄……算不算异样?”
“……”
顾玙沉默了一会,扭头问管家:“忠叔,您有没有什么发现?”
“回少爷,别的都还好,就是府内平日采购,米、面、肉食的价格凭白涨了三成。老奴去问,各家铺子都说最近货源紧张,供应有限……”管家道。
咝!
顾玙咂吧了下嘴,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道:“忠叔,这几日你再买些食粮酒肉和家居日用,有多少买多少,再购些马匹、大车。”
“少爷,您这是……”
“我也不确定,但以防万一。”
“是,老奴明白。”
管家一凛,也有了几分肃然。
顾玙和陆小莲在府里住了一晚,次日清早,起身返回道观。
十里路,二人展开轻身术健步如飞,很快看到了宫观轮廓。顾玙眼力极佳,见大门开着,却没有弟子进出,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待到近前,忽有一人出来,将两盏白灯笼挂在了大门左右。
此人是新进的十师弟,一瞧俩人回来,不由眼圈一红,“七师兄,八师姐,观主……观主刚羽化归天了!”
第七百九十七章 打仗了
“什么?”
顾玙和陆小莲皆是一愣,然后快步往里走。
他们惊的不是吴老子身死,而是死的比较没准备,谁能想到出去杀了一圈山魈,回来就挂了呢?
“凌晨的时候,教习先发现室内没了气息,进去一瞧,观主已然羽化。威仪已经上报府观和治所,正在操持治丧事宜。”
十师弟陪在身侧,快速介绍一些情况:“按照规制,棺椁停放七日,县尊和府观都会前来吊唁,教习也招了大师姐回来……”
他忽然顿了顿,悄声问:“七师兄,老观主去了,新观主何时任命啊?”
“通常在丧礼结束之后,治所会下发官文,怎么?你有想法?”
“嘿嘿,我能有什么想法,还不是大家的意思,都盼着教习能继任观主,我们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此话莫要乱说,谁当谁不当,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说话间,三人到了主堂。大家已经布置起来,按照七品道官的治丧规制一丝不苟,正中央停放着一具黄龙木棺椁,吴老子就躺在里面。
顾玙探头一瞧,老头比三年前初见时更瘦,真是灯枯油尽,面上似带着莫大的不甘,看着心里发堵。
他活了这么多年,苦苦寻道,终究卡在前几道门槛上。一辈子没啥成就,资质平平,人缘平平,连长相也是平平。
靠熬资历熬上去的人,都是可怜虫。
顾玙心中一叹,退下来执弟子礼,燃香大拜,算全了三年缘分。郭可敬就立在旁边,竟显出几分茫然,似乎一直期盼的事情终于发生,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敢问威仪,观主临终前可有训示或遗物留下?”
“并无训示,只有天眼观的修炼法门一册,已存入经阁。”
郭可敬见是他,又恢复往日的死人脸,道:“这七日会非常忙碌,你也是老资格的弟子,要担起责任来。”
“这是自然。”
待顾玙退下,郭可敬独立中堂,调整了许久患得患失的情绪逐渐消散,转而狂热且自信。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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