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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神(花青)-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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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分钟之后他告诫自己必须收起那种情绪。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在没有弄清楚外面那个世界究竟发了什么疯以前,他绝对不能死去!
是的,死去。在这一刻他已经对前景做出了最糟糕的预测。
似乎有什么仪器在监测他的状态。在他恢复意识之后两分钟,听到了开门声。
脚步声很沉重,似乎是制式的03式军靴。这声音没来由得令他轻出一口气——至少还有些他熟悉的东西。
开门那一刻他同样听到外面传来的谈话声。一个低沉的男声说:“这么干不妥吧?他毕竟以前是阁老。还是上将。”
另一个冰冷的女声说:“阁老?从前那些阁老不都被陛下赶回家了?死了的都有两个。他算什么。”
男声迟疑着说:“但是上面关照过,尽量礼遇——”
女声不屑地笑起来:“上面?哪个上面?市医院?陛下真的在乎他就应该是军部来人关照了……”
随后门被关上,他再不能听得真切。
脚步声在他的床边停下来。一个声音更加粗重、更加低沉的男人开口说:“戴将军,现在你应该冷静一些了。”
戴炳成深吸一口气:“先把我放开。你是哪个部队的?”
“哪个部队?呵呵……不是您的部队。”男子说道,“放开你先不急。我来自审判庭——来处理您直呼圣讳这件事。”
戴炳成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这种事情,现在都能入罪了?民法还是刑法?”
男子等他笑完。才说:“现在全世界只有一部法律。人类救济法。您触犯了该法案第一条,不可直呼圣讳。”
戴炳成已经懒得再说什么了——眼下这个世界没有一件事不荒唐。
男子见他沉默,便又说:“但您是特殊情况,考虑到……简单地说吧。只要您在此宣誓诚于皇权、认可人类救济法案。这一次的事情可以当做从未发生过。”
“宣誓?”戴炳成冷哼一声。“就这么简单?你也宣过誓?那么你是从心底认可这件事?”
他的声音陡然高亢起来:“你曾经必然是帝国的军人——你不感到羞耻吗?!”
这一次男子沉默了很久,然后转身走开——似乎走向门口。在开门之前他说:“在我们的印象里您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反应何必这样激烈?那么下次再见。”
说完他便将门打开,又关上了。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床头的仪器偶尔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戴炳成在床单下紧紧皱起眉头。
刚才他是故意做出了相当激烈的反应,因为他想要试探一下。现在发生的事情很诡异,处处透露着不合理。
哪怕……哪怕真的是皇帝当政了——就像数百年前那样。但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直呼圣讳?这种事情真的有看起来这么严重?
好吧。即便是在普通人看来很严重,然而……他可是戴炳成啊。十年前,他是皇帝的心腹!而十四年前令旧皇退位的那次逼宫政变——他同样是功臣!
皇帝朱照煦从前是太子。而太子一直都是应公这一系的人——从前应公对李真说过什么,就对太子说过什么!实际上所谓的削弱豪门世家、将真正的平民政治还给这个国家的设想本身就是当时太子提出来的。
那时候他们为上天赐给这个帝国如此的皇储感到庆幸,因为皇家才是这个帝国的第一家族。朱照煦登基以后做得极好——利用他身为国家元首的影响力。他在削爵、限制权贵资本、打击横行的贪腐……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在十年后将这个世界搞成这种样子?应公呢?
可令他最意外的是李真——神圣皇帝?那个“神圣”是什么意思?
最后——为什么剥夺了自己的能力?
戴炳成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健康状况——他的病已经被治愈了。虽然不清楚通过何种方式。倘若自己真的令皇帝忌惮、或者令他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误会……为什么不干脆杀了?
他一个答案都想不到。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般变化的、远超他的认知之外的世界!
苏醒后的第一夜,他就这样度过了。
他没有想到的是之后的几天也是这样躺在床上度过——似乎因为冬眠导致了他的消化系统紊乱。六天以来他只食用了两管营养剂,却只进行了一次排泄——是那个称他为“您”的护士在帮他。
但自从第一天之后那女孩儿再不与他说话,仿佛对他感到相当愤怒。幸而有被单遮挡着他的脸,他不至于在被人“协助”的时候让那人看到自己羞愧难耐的表情。
六天的时间,那自称来自审判庭的男人又同他会面四次。问的都是一些大同小异的问题。重点一直是有关他对于“皇权政治”的看法。
戴炳成有时表现得沉默,有时将他骂走。并非他不懂得“趋吉避凶”的道理,而是他已经意识到,如果来者真的是皇帝的人,实际上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自己的想法——否则同他对话的应当是朱照煦本人。
但对方为什么一直在拖延时间、反复试探自己……他没想清楚。
到了第七天,情况终于有所改善。他脸上的被单被取下来了,手脚也被放开。做这些事的是一个粗壮的男性。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但戴炳成觉得这人不像是医务工作者——因为他的眼睛里有一股狠戾的劲头。
对方的手很有力——不是普通人应有的程度。
他没有试图反抗。因为他知道已不再是青铜之王了,他只能静观其变。
随后戴炳成吃到了苏醒之后第一顿稍微像样儿的饭——一碗粥,一叠咸菜。这不像是医院里的营养餐……在十年前,甚至监狱里的重刑犯吃得都比这个好。
但无论如何这顿饮食令他有了力气。眼下虽然失掉了能力,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充满活力,好像一个年轻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十八章逃
这里似乎是一家医院,或者疗养院,又或者是某个医学科研机构。但戴炳成知道无论这里对外的名字是什么,于他而言便只是一个监狱而已。若想得好些——还好是软禁。
其实防卫还是比较松弛的——有人来送饭或是给他整理房间的时候门口并没有人把守,甚至有的时候他可以看到三三两两走过去的工作人员。
然而他并没有试着夺路而逃。
一方面是因为他没弄清楚对方究竟打算对他做什么,最终态度又如何。
另一方面,他意识到这里拥有相当数量的能力者。十年前李真便有了这样的计划——在世界局势稳定以后逐步将所有的人类“进化”为能力者。
当时这个计划还在讨论之中,主要困难只有一点——如何约束他们。
试想一个原本是普通人的社会——厚实、坚硬一些的墙壁便可教普通人无路可逃,一柄水果刀便可终结一条生命。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这都是常态,偶有一两个特殊的家伙也在政府的严密监控当中。
但如果所有人都成为了能力者,拥有各自不同的能力,这世界很快就会乱成一片。
从前你觉得一个人待在家里锁好门便可以独处,但如今你说不好房间的某个角落里会不会藏着一个能够隐身的家伙,或者隔壁的那个人会不会随时穿墙走过来。从前警察在调查犯罪现场的时候可以提取指纹,提取dna做鉴定。可如果遇到了伪装高手呢?那种可以模拟一个人指纹的、可以改变自己dna的呢?
或者再干脆一些——那人在天上便可以将人凌空击死,一丁点儿蛛丝马迹都不会有。
一旦所有人拥有了那种力量,这个会社的秩序也将会被彻底打乱。然而现在的秩序是在长达数千上万年的时间当中建立起来的,任何人都没有能力在短时间里重新制定一套崭新而有效的社会准则——李真也不行。
他们当时的想法是一批一批地“造人”。不急于求成,但求稳妥。转化一批能力者,然后将他们的能力登记造册、记录下来。就好比从前一个人的档案当中会注明他们的学历,现在又多添了一条——他的能力。
这么干或许可以有些作用,但谁也不能保证那些被登记在案的人便会从此成为良好市民。
一个人或者一个时代的力量不可能完成自然进化、选择才能完成的工作。当时李真也是焦头烂额。
可如今戴炳成发现,他见过的那些人当中几乎没一个普通人。而之前那个小姑娘又言之凿凿地告诉她,两位“皇帝”赋予了所有人强大的力量。
那么……他们是怎么样维持这个社会的稳定的?
戴炳成变得非常好奇起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所以更加没法儿轻举妄动。
因为他曾经亲眼看到走廊里一个男医生和一个女医生一起走过去——
那女人的头发黑亮柔顺。但长相并不如何出彩。脸庞有点儿宽,眼睛有些小。严肃的时候还好,可一笑起来真教人不敢恭维——怎么看都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
而那男人看起来也像是绝大多数常年待在办公室里和手术台旁的医生一样,身子稍显单薄,皮肤略苍白,弱不禁风的样子。
然而正是这两个人从他的门口走过去——男人似乎开了一个什么玩笑,女人掩着嘴吃吃地笑起来。男人见她开心,凑上去又说了句什么。似乎这句话有些过界,女人扬手笑闹似地给轻轻给了他一巴掌。
便是这轻飘飘一巴掌——男人的脑袋被直接打转了一百八十度,从正面仰去了后面。脖颈处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然后……这男人没有倒下,甚至没有停住脚步。他边走边伸手将自己的脑袋扳了回去,扭头又说了个笑话儿。
戴炳成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并非他没有见过更强大的能力者,而是被两个人身上那种……“家常气”给惊呆了。
他们毫不在意自己的能力,似乎觉得自己同其他人并无任何不同之处——从前也会有能力者试着装作普通人。可戴炳成看得出来那两个人绝不是在装模作样。
他们就是适应了——适应了这个没有普通人的世界。
所以他并不打算冒险。因为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他不想在夺路而逃的时候被某个不起眼儿的小姑娘一巴掌轻飘飘地打死。作为青铜之王而言,这种死法太过耻辱。
于是他又在这里熬了两个星期,两个星期,十四天。期间那个自称来自审判庭的男人又来访四次,但会面均告不欢而散。那人给戴炳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拥有浓眉与宽阔的下巴,一双眼睛总隐藏在帽檐下,灼灼地发着光。他身材魁梧。体型健壮,穿一身中尉制服,带着标有银盾与双剑、金十字的臂章——戴炳成记得他那个时候没见过这东西,想必是他口中的“审判庭”的臂章。
一个军事部门。或许是军事法庭之类的东西。
在这两个星期当中,他渐渐摸清了一个规律。那就是每隔四天的时间,房间外面就会变得寂静无声。好像这建筑里的人们统统消失了。但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那些人又会恢复常态,这个机构也就重新恢复活力——仿佛他们总要统一去做一件无人可以缺席的大事。
在下一个四天到来的时候,戴炳成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他推开了门,沿着灰白色、灯光阴暗的走廊各向两边走出了三十米。走廊很长很长,但在这个过程中没人出现。也没人制止他。
就好像这个一小时之内真的什么人都不在。
最终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在确认这一路都没有发现监控摄像头之后,心中制定一个计划。
他在这里待得够久了,已经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他打算逃出去。
现在他是一个普通人。但他从前也是一个军人、执行官——还是最精锐的那种。
似乎这里的人对他们的能力过于自信,因此对他的守卫才那样松弛。大概他们觉得一个普通人不可能从这栋挤满了能力者的建筑物里逃出去——因为任何人都可以杀掉他。
然而在一个下定决心要逃离此地的老练战士的眼中,没有“能力者”和“普通人”的分别。在他的世界里,人只分两种——“战士”、“平民”。
毫无疑问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属于后者。
或许是因为他近期的“合作”表现,他的饮食变得更好——甚至他可以同那个名为康子汐的年轻女护士提出些要求。比如额外要一些高热量的食物,一些可以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或者一两本书,一个剃须刀什么的。
他没再问那个姑娘什么问题,对方便也不再和他多讲。
就这样又过了八天的时间——他已经苏醒一个月了。但还是被软禁在此处,得不到外界的消息。这更加坚定了他离开这里的想法。
当外面的走廊再一次变得静悄悄的时候,戴炳成推门走了出去。他已经将他这一层的走廊路线摸熟了,并且推测现在他仍在地下。因为这里的走廊阴冷潮湿,房间的高度很低,这是为了节省空间。
那么肯定得通过升降梯离开这里。他不知道升降梯在哪儿,但两个小时之前他在女孩儿康子汐的鞋底儿上弄了一些他调配出来的东西。那东西平时看不到,但在昏暗的灯光下,如果眯起眼睛侧着看,则会有些发暗。当然普通人知道这个技巧也还是看不清——因为他们是平民,而非受过专业训练的战士。
这招有些冒险,但戴炳成认为有可能循着康子汐的足迹找到升降梯。哪怕找不到,也会找到人比较多的地方。虽然是水磨石的走廊,可长年累月被鞋底摩擦总会留下痕迹,只要留心便可寻到人们走得最频繁的那一条——那一定是通往出口处。
另外他得祈祷这个地下机构到处都没装监控摄像头——虽然这件事儿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他有理由这样想——连自己的“牢房”附近都没有那东西,别处的可能性更不大。
他同时疑惑为什么一个貌似挺重要的、建设在地下的机构会没有那种东西,但这世界给他带来的诡异感已经太多,着实不差这一点儿。
他沿着康子汐的足迹谨慎行走,最终发现她上了楼。楼梯不宽,铁质。看起来像是当初为了赶工才安在这里的,到最后干脆没拆走,省得再建了。这种事情完全不像是帝国十几年前的风格——那时候有施工单位敢这么干,肯定被告到破产。
一路走来经过不少房间,但门都是紧闭的。门上有门牌编号,标有数字,但再没有其他的文字。直到他顺着铁质楼梯小心翼翼地拐了一道儿,才在墙壁上看到一个标示。
标示是顺着楼梯的坡度斜向下指的绿色箭头——指向他来的那一层,写道:“理疗区”。
看起来这倒真像是一家地下的疗养院。
第四十九章诡异的人们
戴炳成在铁质楼梯的尽头稍稍停顿,探出头去看了一眼,随后快速缩回。这一层还是没有人,一样是东西向延展的走廊,但在正对这个楼梯口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大厅,大厅旁边安着连排的蓝色塑料椅,看起来有些年头。
戴炳成发现了这个地方最明显的风格——一切都显得相当小家子气。用料能省则省,能用木头或者塑料代替的绝不用钢铁——他脚下的楼梯除外。看起来倒像是一百多年前,帝国在二战时候的建筑风格。那时候国内资源极度紧缺,无论建什么都显得小里小气,恨不得将一家五口人塞进一个卫生间里过完一辈子。
但探头看完这一眼他的脸上渐渐出现惊异的表情。随后他忍不住快步从墙壁之后走出去,径直走到西侧走廊中段的一扇房门前。
这门他太熟悉了……
因为就在十年前的那一两个月里,他经常被一群人环绕着、被推进这门后的房间里做冬眠之前的准备工作——这里还是那个燕京近郊的基地,只不过后来被扩建了!
但是……十年前这里是帝国重兵守备的秘密科研基地之一,为什么如今变成这种样子?
让一群平民在这里走来走去??
戴炳成强迫自己忍住了将门推开、看看里面如今是什么样子的**——他知道当年这房间里面保卫措施严密,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他怕一旦推了门,立即就会触发警报。
他最后慢慢退后,沿着走廊向西侧尽头走过去。一边走,他一边算了一下自己的脉搏。
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再有五十分钟,这里的平民就又会出现了——不知从哪里。
还好,时间还算充足。
他知道从前要进入这地下基地需要通过严格的检查,并且要经过三道以上的门禁。他不清楚现在这里的状况如何,但想来总不会随便一个什么人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门便会打开。
电梯在哪里他知道,想来位置也不会改——因为他觉得此地的设计者绝对是一个为了节省经费而不顾一切的人。
没记错的话这一层走廊的尽头该有一个储藏室,那里面有大量药品。药品储藏室对于环境的要求比较高,需要安装不少复杂的调控设备。想来以当初那个设计者的风格。那里也不会动,一定一直用到今天。
在看到药品储藏室那扇门的时候,他又经过一个房间。只稍稍那么一瞥,他便连忙缩回去,靠在了墙壁上。
这房间的门竟然是玻璃门,那一眼他将里面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同时觉得身上有些发凉——
没猜错的话,这机构所有的人现在都在这房间里了。
房间很大,甚至比这一层中间的那个厅堂还要大上四五倍。大约一百二十到一百四十个工作人员都站在这房间里——沉默无声、一动不动地站着。
戴炳成起初以为他们的面前肯定还有个什么人——院长之类——在向他们讲话。然而他屏息了听了足足两分,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怀疑那玻璃门是隔音的。于是冒险又向里面看了一眼。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那些人面前什么都没有。所有人只是这样沉默无声地站着,微微躬着身子、垂着头、双臂贴在体侧,仿佛在向一个看不见摸不到的存在致敬。
他的胆子稍稍大了些,将身子再往前倾,试图发现某些异常之处。可问题是什么都没有——这房间很空旷。地板是褐色的。墙壁是白色的,顶棚也是白色的。除去顶棚上的两盏吊灯发出微弱的白光之外,就只有人。
那些人像树木一样站着,戴炳成起初以为他们被催眠了。直到他看见了那个名为康子汐的女护士。她也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在人群的外侧。但一滴汗珠儿从她的耳后流到了脖颈上,似乎弄得她有些痒。于是她几不可查地微微晃了晃脖子——她是有意识的。
这些人看起来并非被催眠、也并非被强迫,而是在自主意识的驱动下聚集于此、保持着这样同一种姿势。
这是……某种宗教仪式?戴炳成皱起眉。但他没想起哪种宗教仪式要这样集会。更何况一整个机构的所有人都笃信这个宗教?这事情太匪夷所思。
这个地方……是中邪了么?戴炳成感觉自己的心里生出一股幽幽的寒意。
这更坚定了他尽快脱离此处的决心。于是他蓄力,用一个悄无声息的翻滚从两扇玻璃门之前滑了过去。
没人说话,也没人注意到他。
看起来他的推断是正确的——之前的那些时间,总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他是完全自由的,不被任何人关注。而这些人那样放心地将他留在未上锁的房间里,也就说明此处通往地面的电梯是需要某种程序认证的。或者划卡、或者瞳孔验证、或者dna验证——十年前这三种都需要。
戴炳成快步向药品储藏室走过去。心里却没来由地多了几份快意——他有多少年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了?在不可知的潜藏危机当中独自穿行,试图寻到一条生路。这种感觉令人振奋,他觉得自己重回二十岁了。
药品储藏室的门是紧闭的,是他从前记忆里的模样,但已经显得有些老旧。从前要打开这门也需要划卡。戴炳成没有卡,但有别的法子。
他之前从剃须刀上拆下了内置的小小电源。现在他从电源盒的一头拉出两根细细铜丝,顺着卡槽左侧的小缝隙里探进去。找准位置以后他按动电源开关,左手在卡槽旁边按了三次井号键、两个“1”,一个星号键。
电子门锁发出轻微的“滴”声音,随后门开了。
戴炳成闪身进了门,心里更加快意起来。那些人只记得自己是“青铜之王”、“将军”、“阁老”——这三种身份一旦失去,作为一个实际年龄六十六岁的普通人他当然做不了什么。
然而那些人却忽视了自己从前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的事实——实际上从前他自己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到了这时候他有些不确定是皇帝令自己落到如今的处境了。皇帝很聪明——搞政治的人没一个是蠢蛋。哪怕偶尔有一两个蠢蛋,他身边的人也不会都是蠢蛋。他们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将自己在这里软禁起来的人显然并不是很了解自己的过往,或者说没怎么在意自己这件事儿——仅仅是顺手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问题是谁如此愚蠢却又胆大包天,敢对他做出这种事情来?
但他随即告诫自己不能在此刻分心——计划正进行到关键一步。
药品储藏室没有人,有的是药物。各种各样的药物,尽可满足戴炳成所需。他先给自己扎了两剂营养针——在十年前他这么干,心跳肯定爆表,直接就会昏死过去。然而此刻他却只觉得身上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每一条肌肉纤维都在颤抖。
随后他又清空了两支钢质兴奋剂针管——这种针管可以承受5mm子弹的抵近射击,从前是他为外派的执行官们选定的标配之一。一旦手里没了武器这玩意的粗大针头可以刺穿薄铁板,用来刺人更不在话下。
他将这两支武器收在腰间,然后开始配药——不是治病的药,是要人命的炸药。
之前他也用那些从嘴里省下来的食物制作了炸药,但充其量只能制造出爆竹一样的声响同时散发出大量浓烟——因为那时候他没想到自己会找到这样的洞天福地。
依照这件储藏室里的药物存量,倘若有合适的工具再给他三个小时的时间,他可以搞出能将上中下三层一次性彻底摧毁的东西来。
现在虽然条件有限,可戴炳成觉得自己一样可以弄出点儿“好东西”。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甚至心底因为失掉了能力而产生的绝望之情都慢慢平复下来了。经历这么多年他比许多人都看得开——能力是否强大并非一个人成功的绝对标准。实际上十年前的那些阁老之中,就只有自己是能力者——很多时候智慧比能力更好用。
当然李真那种变态除外。
药品储藏室里的温控设备上面有时间显示。戴炳成自苏醒之后第一次知道了眼下的确切时间——2030年5月21日18点22分。
康子汐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冬眠了十年。
他配置炸药用掉了三十六分钟的时间。再加上之前的十几分钟,留给他的时间大概只剩下十分钟。但戴炳成觉得自己的准备工作已经足够充分了——在目前这种情况之下。
十分钟以后,他终于在一片寂静当中又听到人声了——那个房间里的人似乎一起喊了一个什么口号儿,声音嗡嗡作响,但他听得不真切,只能隐约分辨出开头的“荣耀”两个字。
他想了想,觉得倘若那些人真的是某个教派的狂信者的话,那么那个教派应该也不是帝国本土宗教。因为帝国人不是很喜欢使用“荣耀”这个词儿,倒是西方人用得比较多。
第五十章暴力患者
但无论如何他都对“宗教”这种事情生不出好感来,尤其是在“真理之门”那事儿以后。那房间里的一百多个人令他想起了真理之门的那些疯子,一个不详的念头陡然从脑海里跳出来——不会是真理之门的余孽吧??
然而没等他理出个头绪,人们已经从那房间里三三两两地走出来。他们变得神色如常,甚至彼此开起玩笑。
戴炳成透过储藏室门上的长条形小玻璃窗小心地向外看,等待人们渐渐散去。他略略有些心急,因为他得在有人发现他已经不在那个房间之前走完下一步。
过了五分钟或者更长,最后两个人也走出了那房间。那是两个男人,体型都微微发胖。一个人是光头,另一个人是中分发。
于是戴炳成将药品储藏室的门微微打开一条小缝儿。
可令他失望的是,这两个人谁都没注意到这里的异常。
戴炳成只好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平民。
他便只好将门缝开得更大些,把一瓶药片轻轻滚了出去。淡黄色的药片撞击塑料的瓶壁,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这声音终于吸引了两个男人的注意。中分发向这边看了一眼,拿胳膊肘撞撞身边的人:“哎,门怎么开了。”
光头也漫不经心地瞥了一下子,甩甩胳膊:“管他呢?赶紧去食堂吧,快吃饭了。”
戴炳成恨不得给这个不敬业的家伙一耳光。但中分发没令他失望——一般来说中分且将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人大多数是偏执而敏感的性格——他皱皱眉:“去看看吧,省得子媚挨骂。”
戴炳成推测他口中的“子媚”也许就是负责这间药品储藏室的某个女性工作者。
于是光头不情不愿地随他随他一起走过来。先前离开的那些人已经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了,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
戴炳成做了两次深呼吸,将腰间的钢制针管握在手里,靠在门边。
药品储藏室里没开灯。虽然走廊里面的灯光并不明亮,然而两个人在面对突如其来的黑暗时总要有一个适应过程——大概得经过一到两秒,视网膜上负责弱光感应的杆状细胞才能接替负责强光感应的锥状细胞的工作,令他们看清室内的环境。
所以中分发推开门之后先在门口稍停留了一会儿。但他身后的光头却将他挤了进去,嘴里嘟囔着:“灯开关呢?”
中分发便转头帮他一起在墙上摸索。
就在这一刻。戴炳成手中的两只钢针悄无声息地插入两个人的脖颈。他插的是颈椎——颅骨以下二节至三节之间。
结果没什么悬念,两个人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因为有戴炳成接住了两个人的身体,他们落地的声音不会比轻轻的一声咳嗽更响。
然而一秒钟之后,光头竟然醒过来了——他一边用手去摸自己的脖颈一边惊慌地叫喊:“怎么回事儿?漏电了??”
一边说……他裸露在外的体表上一边生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鳞片。那鳞片看起来如此坚硬。以至于同插在脖颈上的钢针擦出了细小的火星儿。
这人拥有挺强的能力,不会比应决然更差。可如果是应决然在此绝不会让戴炳成的偷袭轻易得手。即便得手,现在也不会问“是不是漏电”,而会立即背靠墙壁呼叫支援,同时准备向偷袭者可能所处的位置发动反击。
戴炳成在心里又叹了一声——平民。
他毫不犹豫地从中分发的脖颈上拔出针管,反手又刺进光头的眼睛里,同时用力搅了搅。光头第二次一声不吭地倒下去,甚至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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