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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血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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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死,跟名气的大小并没有关系。一个低贱的人他可能天生一付铁铮硬骨头。

高官显爵 富贵中人,或者是武林中人尽皆知的人物,却不乏那些畏死怕事的没骨气懦夫。

再说一个人怕死也不见得就有损他的人格,有损他的志节;有的事可以死,有的事不可以死,并不能因为某个人有一次怕死就否定了他的人格,他的一生。”

红衣人儿道:“这么说你现在能死,可以死?”

卓慕秋道:“我不愿意娇情,要能不死最好;真要无法幸免,那也无所谓。”

红衣人儿笑了,笑得冰冷,道:“这么说你也怕死?”

卓慕秋道:“怕死与不愿意死的不同,只在各人的看法。姑娘要是以死来要挟我的话,我能不惜死。”

红衣人儿道:“我就偏不信。”抬手向卓慕秋心口拍去。

那只手,不胖不瘦,修长,欺雪赛霜,根根如玉。

她这一掌拍得很缓慢,尽管再缓慢,可是由于双方的距离有限,一转眼工夫也就到了卓慕秋的胸口。

卓慕秋两眼一闭,神色泰然安详。

眼看红衣人儿一只玉手就要拍上卓慕秋的心口,突然她停住了,距卓慕秋的心口不过毫发。

她冰冷说道:“我再给你个机会。”

卓慕秋道:“谢谢姑娘,姑娘尽管下手就是。”

红衣人儿忽然高声说道:“你这个人真是——人没有不为自己的,你怎么偏偏为别人?”

卓慕秋道:“人与人之间不尽相同,人心之不同也各如其面。

别人有别人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我认为一个人活在世上要是事事都为自己打算,都为自己着想,远不如多为别人着想些来得有意义,如此而已。”

红衣人儿道:“可是一——你要知道,‘海角红楼’的人把你从死亡边缘救了出来,总算对你有恩。”

卓慕秋道:“这我承认,我可以用别的办法报答,今生如果没机会,我可以候诸来生。”

红衣人儿厉声说道:“你真不肯说?”

卓慕秋道:“我这个人向来说一句是一句,从无更改,姑娘不必多问了。”

红衣人儿冷哼一声,掌心便要吐力。

蓦地里,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

这阵步履声忽重忽轻,忽有忽无,很不规则,就像一个喝醉酒的人在奔跑一样。

红衣人儿闻声刚一怔,她左边那两名红衣少女已然掠了出去,奇快。

转眼工夫那救醒卓慕秋的红衣少女已然折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柄带血的匕首,道:“姑娘!是使用‘龙涎香’那个人,可是他已经没救了。”

卓慕秋闻言不由一怔。

红衣人儿霍地转过身去道:“你说什么?”那红衣少女道:“他心口插着这柄匕首跑到这儿来,可是刚到山坡下便已气尽力竭摔倒在地上了。”

卓慕秋听得心头连震,暗道:这是谁杀了西门厉,“这又是谁能一刀插在西门厉的心窝要害上——”

红衣人儿霍地转了过来,目光如两把霜刃,逼视着卓慕秋道:“你知道是谁杀了他么?”

卓慕秋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据我所知,这世上能杀他的人不多,能一刀插在他心窝要害上的人更少。”

红衣人儿道:“他的武功很高么?”

卓慕秋道:“他是魔中之魔,高手中的高手。”

红衣人儿疑惑地望着卓慕秋,道:“他既然有那么好的武功,为什么还要先用‘龙涎香’暗算你?”

卓慕秋道:“这个——也许是想省点力气,省点事吧?先用‘龙涎香’制住我,然后在我不能抗拒的情形下一刀毙命,不是既省力又省事么?”

红衣人儿道:“不是吧?”

卓慕秋道:“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红衣人儿道:“是不是你的一身武功比他还要高?”

卓慕秋摇摇头道:“我不敢这么说。事实上他虽然是我的仇敌,我却从来没有正式跟他交过手。”

红衣人儿道:“你既然是他的仇敌,他既然先用‘龙涎香’制住你,想来你的一身武功也不弱,至少跟他该在伯仲之间,要不然就是你危言耸听,再不就是你高估了他。”

卓慕秋道:“也许是我高估了他——”

“不,不会。”红衣人儿道:“他既是你的仇敌,你怎么会连他的武功高低都不知道——” 卓慕秋道:“就是因为我只知己,不知彼,要不我怎会中了他的暗算?”

红衣人儿说话之间目光转动,一直在卓慕秋身上打量着,像是想从卓慕秋身上看出些什么。

忽然,她一眼瞥见了放在卓慕秋身子内侧的那把短剑,目光一凝,倏现异彩,道:“这是谁的兵刃?”

卓慕秋神情刚一震,那红衣少女已然说道:“就是他的。”

红衣人儿双目之中异彩更盛,转眼凝注在卓慕秋脸上,道:“我听说中原武林有一个号称‘神剑’的人,他用的就是这么一把剑。”

卓慕秋道:“姑娘!这种剑算不得什么名贵,世上并不是没有第二把。”

红衣人儿方待再说。

忽见那红衣少女把那柄带血匕首凑近灯光,叫道:“姑娘!匕首把手上刻的有字。”

红衣人儿锐利目光一凝,落在那柄匕首把子上。

她看见了,匕首把子上果然镌刻着字迹,那是三个字:“第一刀”!她当即冷冷说道:“看来他是死在一个‘名’字之下。”

卓慕秋道:“姑娘!是谁杀了他?”

红衣人儿缓缓转过身去,道:“第一刀。”

卓慕秋呆了呆,道:“第一刀?”

红衣人儿道:“不错,第一刀。你听说过么?”

卓慕秋道:“现在我可以告诉姑娘了,此人是刀中之最,‘魔刀’西门厉。论刀法,他的刀法诡异快捷。为当世之最,我还没听说过有那一个在刀法上强过他的。”

红衣人儿道:“事实上他却死在这‘第一刀’之手。”

卓慕秋道:“姑娘是认为西门厉为盛名所累——”

“应该是。”红衣人儿道:“此人称‘魔刀’,杀他的人是‘第一刀’,他不是死在一个‘名’字下是什么?我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了。”

卓慕秋道:“或许,此人不愿西门厉仗刀为恶,所以挺身卫道”

——”

红衣人儿道:“我不能说没这个可能——”

顿了顿道:“我娘没骗我,中原武林中能人不少。我娘说得更对,中原武林人心阴诈,到处充满血腥,到处充满仇恨——”

卓慕秋道:“令堂的看法太过偏激了。无论什么地方,都有它美好的一面,也都有它丑恶的一面。”

红衣人儿两眼忽现厉芒,道:“你敢说我娘的不是?”

卓慕秋道:“那我不敢,只是我说的实情实话。”

红衣人儿哼了一声道:“要说我娘的看法偏激咎在你们中原武林。要不是你们中原武林,‘海角红楼’不会落成今天这个样儿,我娘的性情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儿了。我娘以前对人是顶和善的,把什么人都当成好人——”

忽然改口说道:“我说的太多了,我不该跟你说这么多。你体内的‘龙涎香’药力已然消散了,我所以救你,只为了找寻‘龙涎香’的来处,要不然凡是你们中原武林的人,休想我对任何一个伸援手。你无须把它当成一种恩惠。也不必耿耿于怀。”

话说到这儿,她转身要走。

卓慕秋适时叫道:“姑娘!”

红衣人儿转回身来道:“你还有什么事?”

卓慕秋道:“我刚才听姑娘说,‘海角红楼’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令堂的性情所以变得这么偏激,其咎在中原武林?”

红衣人儿冷然说道:“不错,这话是我说的。”

卓慕秋道:“姑娘刚才又说,凡是中原武林的人,休想让姑娘对任何一个伸出援手?”

红衣人儿道:“不错,这话也是我说的。怎么,你要为中原武林打抱不平么?”

卓慕秋道:“我要先听听,中原武林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海角红楼’,使得姑娘对中原武林怀着这么大的仇恨。”

红衣人儿道:“这是我‘海角红楼’的事,跟你无关。”

卓慕秋道:“姑娘别忘了,我也是中原武林里的人。”

红衣人儿两眼之中冷芒一闪,道:“你真要听?”

卓慕秋道:“姑娘对中原武林怀着很深的敌意与仇恨,我忝为中原武林一介武夫,我认为我应该知道一下。”

红衣人儿道:“知道了又如何?你能为中原武林赎罪,还是能——”

卓慕秋截口说道:“姑娘!要是中原武林真的有什么对不起 ‘海角红楼’的地方,这只该是中原武林的某些人,不会是整个中 原武林,是么?”

红衣人儿道:“不错,事实如此,我不能否认。”

卓慕秋道:“当初有什么对不起‘海角红楼’的地方的,既不 是整个中原武林,而只是中原武林的某些人,那么,由我来为中 原武林的某些人赎罪,姑娘应该不会满意,对不?”

红衣人儿道:“冤有头,债有主,‘海角红楼’不是个不讲理的地方,‘海角红楼’的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卓慕秋道:“既然冤有头,债有主,‘海角红楼’不是个不讲理 的地方,‘海角红楼’的人不是不讲理的人,姑娘又怎么好仇视整个中原武林,对中原武林的每一个人都怀着敌意?”

红衣人儿怔了一怔,两眼之中忽然暴射厉芒,厉声说道:“你叫住我,就是要跟我卖弄你那张利口么?”

卓慕秋道:“姑娘!我这张嘴不是利口,我也无意卖弄,理就是理,无需滔滔雄辩,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

红衣人儿冷笑一声道:“可是我娘说,中原武林里没一个好人,有的只是口蜜腹剑,忘恩负义,阴险奸诈的小人。”

卓慕秋道:“姑娘!我不能不承认中原武林里有这种人,而且我还要说这种人不少,只是,那绝不是全部。”

红衣人儿道:“我说中原武林里都是口蜜腹剑,忘恩负义,阴险奸诈的小人!”

卓慕秋道:“姑娘你不能诬蔑整个中原武林。”

红衣人儿道:“我偏要这么说,你怎么样?”

卓慕秋淡然一笑道:“我是中原武林里的人,我是个讲理的人,我知道‘海角红楼’要不是有什么悲惨的遭遇,令堂不会如此,姑娘也不会这样,我若为护卫中原武林的声誉拔剑而起,那等于是袒护少数的恶徒,使得‘海角红楼’对中原武林的误会越来越深。所以,我不会怎么样,也不敢贸然怎么样。

我只要姑娘告诉我,中原武林究竟那些人对不起‘海角红楼’,那些人究竟是怎么的对不起‘海角红楼’,只要曲在他们,我这中原武林的一介,愿意把他们揪出来交给姑娘,任凭姑娘把他们带回‘海角红楼’处置去——”

红衣人儿冷冷说道:“那用不着。我‘海角红楼’并不是没有人,而且我已经带着人找到中原来了。”

卓慕秋道:“我有这番心意,姑娘要是不肯接受,那也只有任凭姑娘了。”

红衣人儿道:“从前的‘海角红楼’是只有施舍,没有收受;现在的‘海角红楼’是既不施舍,也不收受。”

卓慕秋道;“那,任凭姑娘了。现在请姑娘告诉我——”

红衣人儿一点头。道:“好吧,我告诉你——”

那双虽然锐利,森冷,但却清澈深邃的目光,突然之间变得迷潆了,就像蒙上了一层薄雾似的。

她接着说道:“十八年前,有一个中原武林人误人‘海角红楼’之前受了伤,也中了一种很歹毒很霸道的毒,误入‘海角红楼’之后便不支倒地,奄奄一息——”

卓慕秋道:“这个人是——”

红衣人儿冷然说道:“等我把‘海角红楼’的遭遇说完之后,我自会告诉你。”

卓慕秋碰了个软钉子,没说话,也没在意。

红衣人儿道:“当时‘海角红楼’楼主之女救了他,花了整整三个月的工夫治好了他的伤,祛除了他中的毒,并也整整花了三个月的工夫伺候着他,端汤送药,衣不解带。‘海角红楼’在世人眼中是个神秘的地方,也是一个外人的禁地,这个人所以受到那位姑娘的这般对待,我不能不承认那位姑娘怀有私心——”

卓慕秋口齿启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红衣人儿跟没看见一样,话锋微顿之后接着说道:“据说那个人丰神秀绝,人儿盖世,是当世难觅其二的美男子。

‘海角红楼’的每一个人都不曾跟外界接触过,尤其是男人,再加上那位姑娘认定他误入从来没有人到过的‘海角红楼’是一种缘份,就情不自禁的对他一见倾心,等他伤愈毒祛之后,花前月下,俪影成双,给那女儿国一般的‘海角红楼’平添了不少动人的绮丽风光。

事实上‘海角红楼’楼主之女跟这个人,一个是人间绝色,一个是盖世美男,也确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的璧人,‘海角红楼’的楼主有意招他为乘龙快婿,他也愿意长留‘海角红楼’,做楼主的坦腹东床,可是——”

她一双目光突然变得凌厉逼人:“就在‘海角红楼’上下张灯结彩,准备喜事的时候,他突然不辞而别,偷偷离开了‘海角红楼’——”

卓慕秋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为什么?”

红衣人儿道:“他留了一封信,信上说,他在中原还有妻儿,他不能长留‘海角红楼’。”

卓慕秋呆了一呆,道:“原来如此。只是.既是他在中原已有妻儿,就不该点头答应‘海角红楼’这一门亲事。”

红衣人儿水冷说道:“可是他答应了,他不但答应了,而且还骗了那位姑娘的身子——”

卓慕秋神情为之一震。

红衣人儿道:“他走后不到一个月,那位姑娘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悲痛之余加悲痛,‘海角红楼’的楼主被活活气死。姑娘她带着悲痛,怀着羞惭还要料理乃母的后事,这种身受你应该可以想像得到——”

她那双目光更见凌厉,却也出现了闪漾的泪光。

卓慕秋沉默了一下道:“此人薄情负心——”

红衣人儿道:“他的罪过又岂是薄情负心四个字所能概括的?从那时候起,那姑娘变了,‘海角红楼’也变了,十八年来一直凄凄惨惨,听不见再有人唱歌,也听不见一声欢笑;那位姑娘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长年卧在病榻之上,泪尽血光,两眼失明,不过近四十岁人,老得却像五六十岁!这都是他的罪过,虽万死不足以赎,你说,其曲在谁?”

卓慕秋毅然说道:“这件事要真如姑娘所说——”

红衣人儿厉声说道:“难道你不信?”

卓慕秋道:“姑娘!我毕竟是个局外人,现在听的也只是姑娘一面之词。”

红衣人儿目中厉芒稍敛,道:“一面之词怎么样?”

卓慕秋道:“这件事要真如姑娘所说,当然其曲在他,其罪过万死不足以赎。无如——”

红衣人儿道:“无如什么?”

卓慕秋道:“害那姑娘的,毕竟只是他一个。”

红衣人儿道:“可是他却是中原武林的人。”

卓慕秋道:“他也只是中原武林中的一个。”

红衣人儿冷笑道:“有一个已经害得‘海角红楼’这样儿了,要多几个那还得了?”

卓慕秋沉默了一下道:“姑娘!以他当时的处境,也很为难。”

红衣人儿道:“他有什么好为难的?”

卓慕秋道:“他在中原已有妻儿,不负那位姑娘就要负他的妻儿,不负他的妻儿就要负那位姑娘——”

红衣人儿道:“他当初就该明说,不该骗了那位姑娘的心,更不该骗了那位姑娘的身子。”

卓慕秋道:“我要说句话,姑娘一定不爱听。”

红衣人儿道:“什么话?”

卓慕秋道:“不管那个人的罪过有多么大,他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人。”

红衣人儿两眼之中厉芒暴射,道:“你怎么说?他害得‘海角红楼’这样儿,他还算个有良心的人?”

卓慕秋道:“姑娘!他没有负他的妻儿。”

红衣人儿道:“可是他负了‘海角红楼’那位姑娘,害得那位姑娘生不如死,受那痛苦煎熬十八年。”

卓慕秋道:“姑娘!站在‘海角红楼’的立场,我不否认他该死。”

红衣人儿:“幸亏你说了这句话,你要是再有一句帮他的话,我就会把你杀死在这儿!”

卓慕秋道:“姑娘!我是第三者,我是站在不偏袒任何一方的公正立场说话,姑娘要杀我我也只有认了,我不能因为姑娘要杀我而稍微动摇我的立场。”

红衣人儿道:“你的立场还算公正!”

卓慕秋道:“谢谢姑娘。姑娘要认为我的立场还算公正,那么就请姑娘消除对整个中原武林的敌意。”

红衣人儿冷然摇头,道:“这我办不到。‘海角红楼’悲惨十八年,我不能在一天之中因为某个人的一句话就把这深仇大恨一笔勾销。”

卓慕秋道:“姑娘的仇恨只是一个人种下的,姑娘要仇恨也应该只仇恨一个人,”

红衣人儿摇头说道:“你不必再说什么了。无论你怎么说也改变不了我的心意的,除非你能让时光倒流,让‘海角红楼’回到没有受害以前那样——”

卓慕秋道:“这个我无能为力,但我有这个心。”

红衣人儿冷然一句:“那你就少说话。”

卓慕秋沉默了一下道:“姑娘找着那个人了么?”

红衣人儿道:“还没有,我刚到中原来。”

卓慕秋道:“这人姓什么?叫什么?那门那派的弟子——”

红衣人儿道:“他说他复姓西门,单名一个飘字。当然,这三字姓名很可能是假的。”

卓慕秋沉吟说道:“西门飘?我不知道中原武林中那时有个叫西门飘的人。”

红衣人儿道:“我不说了么?他这三字姓名很可能是假的!”

卓慕秋道:“那么他的像貌特征——”

红衣人儿道:“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他,只是听我娘说他丰神秀绝,人儿盖世,在他左乳下有颗红痣。”

卓慕秋微微一怔,也有点窘,道:“怎么?姑娘所说的那位姑娘就是——”

红衣人儿吸了一口气,道:“就是我娘。我那一生悲惨、可怜的娘!”

卓慕秋道:“这么说那人就是姑娘的——”

红衣人儿水冷截口,道:“仇人!”

一念误,一行非,导致父女成仇,骨肉相残,这是人世间的大悲剧。

卓慕秋心神震动,沉默了良久才道:“照姑娘这么说,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这个人恐怕不容易——”

红衣人儿道:“并不怎么困难。他临走的时候偷了‘海角红楼’一瓶‘龙涎香’,‘海角红楼’的人对‘龙涎香’的感受最为敏锐,在很远的地方就能闻到‘龙涎香’独特的香味,我只要找寻‘龙涎香’的所在——”

卓慕秋道:“事隔十八年了,难道他不会把‘龙涎香’丢弃——”

红衣人儿道:“‘龙涎香,是世上最奇特的一种药材,它能生人也能死人,除‘海角红楼’外举世难求。他好不容易得到一瓶‘龙涎香’,绝不会轻易丢弃的。”

卓慕秋道:“姑娘已经找到那施‘龙涎香’的人了——”

红衣人儿摇头说道:“这个人不是,年纪不对。我要找的那个人年纪应该在四十上下。”

卓慕秋呆了一呆,道:“那么,姑娘,西门飘这三字姓名不是假的。”

红衣人儿道:“何以见得?”

卓慕秋道:“这个人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厉字——”

红衣人儿两眼奇光暴射,道:“你是说,西门厉是西门飘的后人?”

卓慕秋道:“事关重大,我不敢轻易下断语,只是,西门厉有‘龙涎香’——”

“是了!”红衣人儿颤声道:“西门厉一定是他的后人,要不西门厉何来‘龙涎香’?对!就是这样,我终于找到了——”

倏地住口不言,目光一凝,注着卓慕秋又道:“你跟西门厉有仇?”

卓慕秋道:“谈不上仇,不过是一个‘名’字累人而已。”

红衣人儿道:“你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我是说他的家——”

卓慕秋道:“姑娘!我只知道西门厉是个来无踪,去无影的人物,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红衣人儿道:“你真不知道么?”

卓慕秋道:“我犯不着欺骗姑娘,也没这个必要。”

红衣人儿吸了一口气,一点头,道:“好吧!我相信你——”

两眼之中突现惊人煞气,也充满了仇恨,道:“只要他在这附近,我就能找到他,走!”

一声“走”,灯影闪动。再看时,红衣人儿跟那四个红衣少女俱已不见了踪影。

口口口

卓慕秋原本仰起了身子,现在又躺了下去。

他在想刚才那红衣人儿,也在想“魔刀”西门厉。

多少年来,“海角红楼”一直是个充满神秘,逗人遐思,令人向往,却又令人害怕的地方,没人知道它的所在,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样儿。

想不到西门飘是个幸运儿,他头一个找到“海角红楼”,进入“海角红楼”,自己则是第二个见着“海角红楼”中人的人。

西门飘碰到的,是这个逗人遐思,令人向往的地方,又有那人间绝色的似水柔情,算得上是艳遇。

自己所面对的,是一张银色的,可怕的面具,听见的是冷冰冰不带一丝生人气息的话声,这又叫什么遇?

都是一个人,西门飘为什么那么幸运?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幸?西门飘是幸运的,到头来却招来杀身之祸。

自己是不幸的,一条命却在人家手中找了回来。

究竟是西门飘幸运?还是自己幸运?西门飘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他不得而知。

不过从西门厉的武功跟心性看,西门飘的武功绝不会低,心性也好不到那里去。

“海角红楼”是个没有男人的地方,等于是个女儿国,而且那些女儿个个是人间绝色。

为什么“海角红楼”的女子个个皆人间绝色?这谜底揭开了,因为她们经常服用“海角红楼”那神奇的特产“龙涎香”。

“海角红楼”都是女人没有男人,为什么她们能代代延续不绝,这至今仍是一个谜,一个无从打听,也不敢打听的谜。

西门厉突然死了,死在“第一刀”手下。这“第一刀”又是何人?难道真如那位红衣人儿所说,为争一个“名”字?不管是为什么,打从骗他离家,陷他于前古“迷城”之中,等他好不容易脱出前古“迷城”回来的时候,又挑拨“霹雳斧”呼延明,在半路上截杀他的“魔刀”西门厉终于死了!可以说他的强敌已除,对头已没,从此再不会有人时刻来找他的麻烦,再不会有人时刻来威胁着剑庄的安全了。

不管西门厉是死在谁手里,这总是一件可喜的事。

想到这儿,卓慕秋如释重负般地长吁了一口气。

仰躺了一会儿之后,他缓缓坐了起来,在他的感觉里,现在他跟没中“龙涎香”之前一样,体力恢复了,头不晕了,身子也不酸软了。

他下了床,试着动了动四肢,的确,那“龙涎香”之毒已然尽祛了。藏好了他那柄短剑,熄了桌上的灯,迈步走了出去。

夜色寂寂,黑黝黝一片,看不见一个人影。

廿多丈外泥地上,有一团黑影,那是西门厉静静地躺在那ㄦ。

片刻之前的“魔刀”西门厉还是那么倨傲凶残,不可一世的,片刻后的如今的西门厉,却成了一具躺在寒风里,泥地上的死尸!盛衰何常,强弱安在?纵有盖世之武功又如何?卓慕秋从西门厉尸体边走过,看也没看他一眼。

其实,他该看看他的!

口口口

五个红衣女子,在夜色里飘行着,足不沾地,跟五个幽灵似的。

突然,她五个停在一片密林之前,左前方那个红衣少女开了口。

“姑娘!就是这儿了!”

红衣人儿没说话,在夜色里迎风默立了片刻之后,才道:“西门厉确曾到这儿来过,不但‘龙涎香’的气味到这儿就闻不见了;而且地上还有很明显的脚印,脚印来回两趟,来的时候浅,去的时候深,足见西门厉是在这儿受创的,也就是说他走这儿碰见了那个‘第一刀’——”

右前方那红衣少女道:“姑娘!这儿并没有第二个人的脚印。”

红衣人儿道:“第一刀’的脚印该在眼前这片树林里。”

前圆两个红衣少女闪身欲动。

红衣人儿淡然一声:“慢着!”

两个红衣少女即收势停身不动。

红衣人儿玉手双扬,两线极细的银光从她那一双玉手之中飞出,电射人林,密林之中立即响起一阵“沙”“沙”异响,跟有着无数的虫蚁在啮咬树叶似的。

没一刻,那阵异响静止了,密林里归于寂然一片,红衣人儿道:“进去吧!”

两个红衣少女离地飘起,只一闪便双双没人了密林之中。

转眼工夫之后,她两个一前一后地从密林中掠了出来,落地施礼,左边一个道:“禀姑娘,树林里确有一双脚印。”

红衣人儿道:“来去的方向是——”

左边那红衣少女道:“没有来去的方向,只有一双浅浅的脚印,似乎也是御风飞来的,好像在树林里停了一下之后又御风飞走了。”

红衣人儿道:“他能杀了西门厉,应该有这种功力。不管他是怎么来去的,找他!一定要找到他,他可能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找到西门飘。”

左边红衣少女恭应了一声道:“婢子有一点不明白——”

红衣人儿道:“什么?”

左边那红衣少女道:“西门厉在受创之后,为什么又跑回了那座小茅屋之前?他是看见婢子之后匆忙逃跑的,照这么看,他知道婢子是‘海角红楼’的人,怕跟婢子碰面;既然这样,婢子以为尤论如何,他绝无再跑回来之理。”

红衣人儿呆了一呆,道:“对!你很细心,这是为什么——”

右边那红衣少女道:“有可能是为灭口吧?”

红衣人儿目光一凝,道:“你是说那‘第一刀’是西门飘?”

左边那红衣少女道:“是的,姑娘!”

红衣人儿道:“你是说西门飘下手灭口,西门厉受创之后怀着你既不仁我也不义之心带着重伤跑回茅屋前,想告诉咱们些什么?”

右边那衣少女道:“西门厉看见小萍之后心生畏惧,跑到这儿来找西门飘报信,西门飘为防咱们找到西门厉,让咱们经由西门厉找到他,下手灭口这是有可能的。”

红衣人儿道:“确有可能。只是你别忘了,西门厉是西门飘的后人,虎毒不食子,西门飘怎会杀自己的儿子?”

右边那红衣少女道:“姑娘,咱们不知道西门厉是不是西门飘的后人,咱们所以说西门厉是西门飘的后人,只是根据他们两个人同姓,还有西门厉怀有‘龙涎香’这两点所作的臆测,是不是?”

红衣人儿呆了一呆,道:“小娥,你是说西门厉不是西门飘的后人?”

右边那红衣少女小娥道:“婢子不敢说不是,只敢说可能不是。”

红衣人儿沉吟未语。

眼前那片密林中,小萍跟小娥刚才进去过,红衣人儿也曾施放过一种霸道的暗器袭击过,已经证实里头没人的,突然传出个低沉话声:“小娥姑娘错了,西门厉确是西门飘的儿子,而且是独子。”

小萍跟小娥一惊霍然旋身,双双就要往密林里扑。

红衣人儿冷然喝道:“不许妄动。”

小萍跟小娥立即刹住扑势,但已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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