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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谋(九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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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这个胆,才来几天?”梁敬祖不太相信。
  “那你说,这之前,你几时见李红星、蔡匡正来过观山?”
  梁敬祖无语了。
  “你马上找人去诈诈那姓卜的婆娘,从她嘴里掏出来的,多半不会假。”
  梁敬祖不多言,立刻起身要去安排,梁敬宗又叫住他说,“小畅的事,该花钱就花,让他早点出来,明学一个人斗不过姓孟的!”
  ……
  梁敬宗兄弟俩密谋的时候,孟谨行与何其丰已经陪着付成名一行去观山,雷云谣因为崴了脚不能回观山,暂时借住在刘爱娇的家。
  两天后,一行人原车从观山返回,孟谨行与何其丰又匆匆去了申城。
  崔牛自从得了徐旸指点后,回去就把先行开发桑榆旅游业的规划,向局长蒋凯丰提了出来,并得到了默许。
  孟谨行与何其丰跟他的见面相当顺利,双方一拍即合,由崔牛牵头把蒋凯丰约出来,一起吃了晚饭,酒桌上商定:先由桑榆乡和长丰县建设局联合向长丰县委打报告,再由长丰县委出面跟市旅游局接洽,共同出具报告给申城市政府,要求对桑榆旅游试点区进行立项。
  临分手时,崔牛又提醒他们,双方把报告打给市政府前,最好由长丰县主要领导跟市里一二把手先汇报沟通一下,以便报告能顺利通过。
  虽说事情仍有很多不确定,但和市旅游局联手运作,让何其丰立刻有信心百倍之感。
  当晚,二人入住申城宾馆,何其丰说要看望两位老战友,让孟谨行晚上自由活动。
  百无聊赖的孟谨行一个人躺床上睡不着,干脆爬起来穿上衣服离开宾馆,去逛申城的夜市。
  孟谨行到桑榆报到时到过市委组织部,因为时间匆匆,对申城只是一瞥之间的印象。
  此刻,夜色迷离之下的申城虽不及省城都江繁华,却别有一番小山城的恬淡,唯有市中山建国路上的夜排档真正显现出市井的喧闹。
  孟谨行东看西逛,发现夜市上最多的是各类煎炸后出售的虫子,每个摊档都是生意火爆。
  他凑近看了几次,最终都没敢掏钱买来一尝。
  一路走一路看,不自觉穿了两条街,竟一路走到申城著名的仿古街。
  他忽然想起,当日跟着蔡匡正到观山村来的邬晓波,开了一家无极草堂,位置就在仿古街。
  正想着是不是上门拜访,从街道远处跑来一位红裙女孩,长长的马尾在她的跑动中有节奏地甩动着,明亮的路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孟谨行看到一张洁白如瓷的脸,稚嫩而生动。
  “你不要飞啦,快给我停下来,停下来……”
  女孩的动作很夸张,甚至有点张牙舞爪,她一边跑着,一边喊着,很快经过孟谨行的身边。
  孟谨行恍惚间看到女孩的前面飞舞着几只虫子,她经过的时候一缕药香钻进他的鼻子,很淡,却令人心神一振。
  他不由自主闭上眼,耸动鼻翼,试图再吸一吸这令人舒心的味道,耳中却忽然传来一声声孩子的嚎啕……


 第025章 学姐雅沁

  孟谨行回身看见,红裙女孩停在一对父女面前,父亲约摸三十出头,女娃儿不过五六岁,胖嘟嘟的小手正拼命挥舞,父亲正一脸焦虑地弯着腰,手伸在女娃儿脸上,像是在捉虫子。
  红裙女孩越过那位父亲,抬手在女娃儿的脸上快速一拂,笑意便在她脸上荡漾开来。
  女娃儿依旧哭着嚷嚷,“痛痛,老汉儿,痛痛!”
  那位父亲又是心痛,又是恼怒,抬手一掌朝红裙女孩挥出,饶是隔了些距离,孟谨行还是清楚地看到,红裙女孩洁白的脸上瞬间显出五道粗粗的指印。
  孟谨行皱皱眉,举步走过去,经过一辆缓慢停下来的大奔,到红裙女孩身边站定。
  “当着孩子的面打人,不太好吧?”他说。
  “我就打了,管你啥事儿?”那位父亲大有横眉怒目之势,朝红裙女孩伸出粗厚的手掌道,“我女儿被你的虫子蛰伤了,你得赔医药费!”
  “这位先生,她也只是个孩子,就算真有错,你也不该动手打人!”孟谨行提高了声音。
  那位父亲极度不耐烦地推了孟谨行一把,“不能打她,那我打你怎么样?让你好管闲事!”
  孟谨行只轻轻一侧身,右手轻抬,手腕翻转,便扣住了对方的手腕,沉声说:“去派出所处理吧!”
  “哎,算了算了!”红裙女孩拉了孟谨行一下道,“这位大哥哥,是我有错在先,你就放了他吧。”
  她说完又朝着那位父亲鞠了一躬,赔礼说:“对不起,是我没有管好自己的虫子,吓着这位幺妹儿。你放心,这虫子蛰过后只要擦些淡盐水就好!”
  莽汉未必就是坏人,女娃儿的父亲刚刚也是关心则乱,才动手打人,孟谨行劝架时,他火气未消就难免犯冲,但凡这种人往往就是吃软不吃硬。
  他听红裙女孩轻轻柔柔地道歉,看她脸上根根分明的指印,口气立刻软了几分,“谁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
  红裙女孩抬手往来路指了指道:“无极草堂是我爷爷开的。你如果不信,我带你们去问爷爷!”
  那位父亲愣了一下,摸摸女儿的脸,对红裙女孩说:“你莫要霍我们!”
  “我可以替她证明。”
  婉转之声轻轻响起,一张淡绿色的名片同时递到那位父亲面前。
  孟谨行全神贯注于争执,没有留意到身边何时多了一男一女。
  说话递名片之人是位芳龄二十六七的女郎,披肩直发,藕色深v薄毛衣配烟灰色一步裙,前凸后翘的体形再衬以修长的双腿,火辣惹人。
  与吐血身材相反的,是女郎精致动人的脸庞上冰冷的表情。
  她在说出那句话以后,便不再多言一字,直接拉起红裙女孩的手就走。
  和她一起的男子则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边拿钱边问:“要赔多少,说个数吧。”
  这情形,弄懵了那位父亲,却点着了孟谨行。
  他一把按住男子的手,声音冰冷地说:“双方都有错,你再用钱砸人,那就更是错上加错!”他说着一把抱起小女孩,对那位父亲说:“走,去无极草堂,让他们当场擦一下淡盐水确认一下,如果真是没有大碍,你也给那小姑娘道个歉。”
  那位父亲脚跟着走,嘴里却说:“无极草堂了不起吗?大人还不及小女娃懂事!”他被女郎和男子的傲慢再次激起心头的无名火。
  男子根本不理会孟谨行与那位父亲的态度,眉毛一挑,将皮夹塞回口袋,也跟着往无极草堂走。
  进得无极草堂,阵阵药香扑面而来。
  孟谨行轻轻放下小女孩,让她跟在父亲身边一起进大堂。
  晚上的大堂里依然有不少顾客,四个值班的营业员忙得不可开交,红裙女孩正拿着一个布袋子,趴在高高的柜台上探头看着,嘴里叽哩咕噜说个不停。
  营业员出声招呼孟谨行等人时,红裙女孩转过头来,明亮的眼睛里闪出惊讶,她一下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他们跟前问:“你们连我姑姑说的话都不信啊?”
  孟谨行朝她和蔼地笑笑,伸手摸摸她的头顶说:“妹子,我们每天都会遇到许多事情,闯了祸知道道歉是对的,但主动处理后果同样重要。你说哥哥说得对吗?”
  红裙女孩歪着头想了想,随后很老成地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她随即转脸对小女孩的父亲说,“叔叔,你带幺妹儿坐会,我去取盐水给她擦,你观察半小时,她脸上肿消了再回去。”
  看着红裙女孩跑开,孟谨行朝那位父亲笑笑说:“你觉得她是不是比大人懂事?”
  那位父亲刚刚用这话噎过男子,这回听来,知道孟谨行一语双关,让他也拿出点大人的风度来,当即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红裙女孩很快拿着一个纸杯和棉棒跑了出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女郎和邬晓波。
  邬晓波看到孟谨行一愣,但没有急着寒暄,而是先看了小女孩的脸,又郑重地向女孩的父亲道歉,接着才笑问孟谨行:“小孟主任就是大哥哥?”
  “邬老,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来您的无极草堂,竟是这种方式。”
  看到红裙女孩拿着盐水,同时把邬晓波也请出来赔礼,孟谨行认定这个女孩年龄不大,却拥有这般教养,与邬晓波的言传身教应该分不开,因而对邬晓波敬重更甚。
  “哈哈,没关系。”邬晓波挥挥手说,“小菡毕竟才14岁,遇事想得不周全。你把他们带过来是对的,检查过、处理好,大家都放心,这是负责任的态度,也有利于我们无极草堂的名声。”
  邬晓波话音才落,那女孩的父亲就冲着红裙女孩欠身说:“女娃儿,叔向你道歉,不该动手打人!”
  红裙女孩的长睫扑闪着,向他展开一个甜甜的笑容,“没事,睡一觉,明天起来全都好啦!”说着还很老练地学孟谨行先前摸她头的样子,也摸了摸那个小女孩的头。
  邬晓波和孟谨行见状,都大笑起来。
  女郎不知何时已经送走了同行的男子,重新回进门来。
  邬晓波这才给孟谨行介绍,“这是我的小女儿邬雅沁,现在在创天集团工作,说起来,她还是你的学姐。”他又指指红裙女孩说,“这丫头是我二儿子的女儿邬菡。”
  他说完又向女儿和孙女介绍了孟谨行,邬菡闻听孟谨行的大名,立刻指着他说:“原来你就是爷爷这些日子常唠叨的小孟主任啊!”
  孟谨行没料到自己会给邬晓波留下那么深印象,一时间有点不知如何应答。
  邬菡少女心性,已经兀自哇啦啦开讲,“爷爷老是拿你教育我,要好好读书,以后也考燕大。还要学你不怕吃苦的精神,做一个心系百姓,活得有意义的人!”
  孟谨行闻言,很是汗颜。
  他的确不怕苦,但说到心系百姓、活得有意义,他觉得自己远远够不上这样的高度。
  他为观山村做的每件事,都仅仅只是从有利于工作,有利于未来发展的角度着想,离邬晓波所褒奖的道德层面绝对是有差距的。
  “邬老,我哪有这么好!”他直言,“我根本没想过那么多。”
  “哈哈,年轻人谦虚了。”邬晓波招呼孟谨行落座,“你是特意来找我?”
  “那倒不是。”孟谨行实话实说,“一个人闲逛走到这里,本来还犹豫,第一次来空着手不像话,倒没想到您孙女误打误撞给了我一个空手上门的机会。”
  “这种客套,在我这儿用不着。”邬晓波笑着摆手。
  俩人闲聊起观山最近的情况,邬雅沁端了茶过来,表情已不像先前一般生冷,还坐下来静静地抿茶,听他俩摆龙门阵。
  邬菡起初也在听,听着听着就觉得无聊,又去柜台上拿了那个布袋来玩。
  邬晓波毫无长者架子,与孟谨行聊到观山的野生药材时,兴头大起,让营业员拿了各种中药材过来,一样样指给孟谨行看,说哪些是他在观山看到的,现在的市场价格如何等等。
  邬雅沁偶尔也插上一句。
  孟谨行不知道这位学姐,邬雅沁却知道孟谨行在燕大的名气。
  只不过,孟谨行大一时,邬雅沁已经大四,那一年她提前离校出国留学,未能一睹此后四年这位燕大风云人物的真容,有关孟谨行的所有辉煌事件,都是她燕大时期的闺蜜们在越洋信件上津津乐道的事情。
  孟谨行有留意到邬雅沁对自己的打量,但他不敢回视这个有几分夺目的女郎,他总是把目光落在邬菡身上。
  邬菡玩虫子玩得起劲,终于勾起孟谨行的好奇心,他一边笑说自己看到夜排档上到处都是的虫子,真心佩服申城人强大的胃口,一边冲她笑道,“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虫子,行吗?”
  “这有什么不行?”邬函立刻将袋口倒扣过来。
  一时间,形态各异的活虫子悉数掉在桌上一个空茶碗里,把孟谨行惊得起了一身疙瘩。
  惊魂初定,他却在一堆或爬行,或蠕动的虫子中,发现一只黑乎乎长相丑陋的虫子,觉得相当眼熟,不由指着它问邬晓波:“邬老,这虫也能吃?”


 第026章 高价土鳖

  邬晓波伸手捉起这只虫子说:“这叫土鳖,也叫地鳖虫。以前这种虫子到处都是,可是随着城市扩建,文明卫生度的提高,申城一带几乎是绝迹了。现在啊,这东西身价紧俏,市场上一公斤成虫都涨到60块了,还是有价无市的。”
  孟谨行盯着邬晓波手里的虫子看了又看,终于说,“这个虫子我见过很多,但它好像是叫过街。”
  邬菡噗哧一声笑道,“谨行哥哥,你怎么不说它叫过马路啊?”她说话间,已经动作利落地举碗将所有虫子尽皆放回口袋,
  孟谨行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说:“我觉得像,但不知道是不是。”
  邬雅沁接道:“小菡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些地方确实叫它过街。”
  “那就对了。”孟谨行轻拍一下桌子,“它活血通瘀效果相当好。”
  邬晓波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噢,我和朋友都受过伤,同事给了我一瓶药酒,就是用这虫子泡的,效果简直就是立竿见影。”孟谨行说。
  邬晓波含蓄地笑笑说:“它是有活血作用,但说到立竿见影,好像……”
  他觉得年轻人好夸大是通病,因而话没往下说,算是给孟谨行留了几分面子。
  “这是真的!”孟谨行立刻把自己和雷云谣受伤和复原的情况都说了一遍,然后说,“……那药酒,真是这么神奇!”
  邬晓波听完沉吟良久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定是酒里面还有其它一些成份,光一种地鳖虫浸酒,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有可能。”孟谨行点头应道。
  他的心思已经飞转起来。
  邬晓波嘴里有价无市的虫子,居然是桑榆随处可见的过街,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邬老,这种虫子你们真的收购?”他想了又想问。
  “是啊,有多少要多少,以后只会越来越少。”邬晓波说着打量孟谨行一眼,笑道,“你不会告诉我,你有这种虫子吧?”
  孟谨行笑着点点头,“我还真有。”
  “真的?”邬晓波双眼放光,随即作醒悟状,“桑榆有这虫子,对吗?”
  谨行说,“就是不知道你要不要?”
  “要,要,要!”邬晓波连连点头,“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小孟主任,你帮我收购,有多少要多少,我给你45元一公斤!”
  邬雅沁突然咯咯笑起来,“老汉儿,你一做生意就不老实!”她朝孟谨行眨眨眼说,“我们集团也收购地鳖虫,60元一公斤。”
  孟谨行大窘,没想到邬雅沁会这样拆自己父亲的台,倒是邬晓波本人一点也不以为忤,只是连说女生外向。
  邬菡帮着邬雅沁羞邬晓波,说,做生意应该和做人一个标准。
  邬晓波却一摆手说:“你们都太年轻,只看到眼前。它现在价格高的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生存环境破坏了。桑榆没有申城的现代化建筑与道路,有它生长的自然环境,但谁能保证这个环境会长存?谁又能保证大家都知道它的市场价值后,不会过度捕捉?”
  孟谨行闻言想到了雷云谣饲养的娃娃鱼,有点明白邬晓波的用意了,“您是想购买的同时,再对这种虫子进行保护性养殖?”
  邬晓波立刻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不错。我可以在桑榆投笔钱,搞个养殖基地,专门饲养这类已经开始走向灭亡的药用昆虫,与你们来个共同发展。”
  “太好了!”孟谨行一下握住邬晓波的手,“您要是决定这么做,别说45元一公斤,就是40元一公斤,我也卖!”
  邬雅沁立刻轻笑道:“你这话说出去,也不怕砸了自己燕大经济系高材生的牌子!”
  “学姐是说成本吧?”孟谨行嘿嘿笑道,“眼下的野生地鳖虫出售,最多花点捕捉的人工成本,40元一公斤都赚狠了。至于养殖的,那是邬老自己的投资,我就管不了啦。”
  “哈哈哈……”邬晓波笑起来,“雅沁这是霍你呢。养殖成本也很低,这虫子就喜欢阴湿的地方,繁殖和生存能力都挺强,又什么都吃,花不了多少养殖成本,是最适合农村分散养殖。”
  孟谨行一听这话来劲了,“邬老,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答应。”
  “有事直管说。”邬晓波爽快地说。
  “不如,您也别投资养殖这种小生意了,把这机会留给观山村的穷乡亲。”孟谨行道,“就请您把养殖方法教给他们,只要您肯教,多少学费我们都付!”
  邬晓波一震,随即手掌在孟谨行肩上重重地按了一下说,“我免费教!”
  “太谢谢您啦,邬老!”
  孟谨行站起来冲邬晓波鞠躬,被邬晓波一把拉住,“不敢当,不敢当!小孟主任,我是冲你对观山村村民的这份心答应的,我们谁都不用谢谁!”
  邬雅沁有点动容,邬菡更是说:“谨行哥哥,你好棒!”
  孟谨行被小姑娘夸得不好意思,一个劲地抓头。
  邬晓波突然想起了药酒,问道:“小孟主任……”
  “邬老,您就直接叫我小孟吧,要是叫我谨行就更好了!”
  “哈哈,好,那就叫你谨行!”邬晓波觉得与孟谨行很投缘,“你刚刚说的药酒,什么时候有机会,带点给我看看?”
  邬晓波出身中医世家,只要遇上民间被埋没的方子,他就会心里痒得发慌。
  “我身上就有。”
  “啊!”邬晓波的表情立刻变得如同小孩子见了心头好,瞳孔放大,流光溢彩,“那还等什么,快拿给我看看!”
  孟谨行随身带的这瓶药酒,其实是雷云谣没用完的那瓶,本来是让孟谨行陪付成名他们去观山时,帮忙带给罗阿婆备用的。
  但是,孟谨行上大凤山的前一天,罗阿婆老俩口多年不见的小儿子突然回来,把他们接走了,他最后扑了个空。
  邬晓波的兴奋感染了孟谨行,他立刻把手伸进裤兜,表情却一下僵住了。
  “怎么啦?”邬家祖孙三人同时问。
  孟谨行难堪地挤出一丝笑容,为自己昏头昏脑表示抱歉,“我的包放在宾馆,所以……”
  失望之色立刻涌到邬晓波脸上,孟谨行不想让邬晓波失望,马上说:“我回去给您取。”
  “我跟你一起去!”邬晓波腾一下站起来,他可等不及孟谨行跑个来回。
  “我也去,我也去!”邬菡立刻凑热闹。
  “我送你们去吧,”邬雅沁说,“这么晚了,坐车去方便点。”
  她说着已先起身,扭腰往外走。
  一行四人,坐着邬雅沁的白色福特越野车直奔申城宾馆。
  是男人都喜欢汽车,孟谨行也不例外。
  他坐在后座,看着簇新的内饰,瞄着前方线条流畅的仪表台,心里竟然像是爬满了噬人的小虫子。
  邬雅沁透过反光镜看到孟谨行的表情,嘴角溢出促狭的笑,“想不想开?”
  “啊?”孟谨行与邬晓波同时出声。
  前者是想到到邬雅沁愿意让自己开。
  后者是估计孟谨行不会开车。
  “好啊!”孟谨行当即搓着掌说,“燕京回来后,很久没摸过车子了。”
  “你有驾照?”邬晓波问。
  谨行兴奋地说,“毕业实习那会儿,导师要去考,带着我一起去的。”
  说话的工夫,邬雅沁已经靠边停车,孟谨行利索地上车,起动车子,走油上路。
  一气呵成的动作,总算让邬晓波一颗提着的心归回原位。
  孟谨行一边开,一边露出平时难得一见的得瑟表情,“原装进口全时四驱动机,独立越野大梁,中情局特工用车。学姐,你牛啊!”
  “呵,一上手就对这车门清啊!”邬雅沁不由笑起来,“这车不错吧?”
  “那是!”孟谨行得意地晃晃头,“毕业前,教授从国外带回来的杂志上介绍福特这款新车,我们看了那个心痒啊!想不到,今天竟然让我开上这大家伙了!”
  “你要喜欢,回头直接开走。”邬雅沁随意地说。
  孟谨行却吓了一跳,下意识一个急刹,把邬家祖孙皆吓一跳。
  “不好意思,我也是被学姐的话吓到了。”孟谨行连忙说。
  邬晓波双手拉着安全把手,撇嘴说:“她呀,是嫌这车碍眼,开走了,好眼不见心不烦。”
  “啊?”孟谨行没明白。
  邬菡嘿嘿嘿坏笑道:“这车是我姑一个追求者送的,我姑不要,人家就赖家里不走;我姑收了不开,人家跑来掉眼泪;我姑开了,人家介天跑来跟车……”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邬雅沁一把捂住邬菡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同时对开车的孟谨行说,“你就当帮我忙吧,回去的时候开走,反正你们那儿走山路用得着。”
  无功不受实禄,这人情大发了。
  孟谨行答不了腔。
  邬雅沁早料到他的反应,张口就来:“待会,那药酒如果真是好东西,你就想办法找制酒的人跟我们合作吧,就当你还我这车的人情。”


 第027章 幕后推手

  话虽如此,孟谨行还是不敢接这车。
  他一个月才几百块工资,就算在桑榆花不了几个钱,但变成油让这大家伙喝下去,那他自己就得喝西北风了。
  至于公家,他用脚趾想想都知道,他就算天天把这车用在公事上,梁敬宗也不会给他报一分钱。
  车到申城宾馆,停车下人,孟谨行把钥匙还给邬雅沁,笑着说:“过过瘾就好,谢谢学姐一片好意!”
  邬雅沁噗哧一笑道:“少装了,你是怕养不起吧?”
  被她一语戳穿,孟谨行索性也不掩饰,大方点头,“我那点工资养自己都成问题,凭什么用这烧钱的家伙?”
  “凭这儿呀!”邬雅沁指指太阳穴道,“我爸说了,观山村满世界的宝贝,哪一样不能让你赚钱?”
  在这个问题上,孟谨行有点认死理,“那是观山村人的财富,我不能跟他们抢饭碗。”
  邬雅沁剜他一眼,薄嗔道:“你真是白学了四年经济,枉为燕大人啊!教授没教过你经济心理学?人在不同经济阶段的**不同,不代表人在一步达到原本应该处于高阶的**时,就会停止追求新的经济目标!你与其让观山村村民一步到位拿到所有的经济利益,还不如分阶段逐步满足他们的心理期望,这才是有利于长远发展的做法。”
  孟谨行呵呵笑道:“我可没说让大伙儿一步奔小康。”
  “那你什么意思?”邬雅沁问。
  “很简单,村集体提留,用于全村的发展建设和生活保障。”孟谨行回答得简单明了。
  邬雅沁一下折服了。
  这个学弟,果然与她所遇到的那些男人不同,有头脑不狭隘。
  “那就更简单啦。”她说,“无极草堂、我和你们村一起合作,无极草堂以技术入股,我以资金入股,一起在观山村搞药用昆虫养殖、药材人工培植基地和药材深加工,产品由我和无极草堂包销。这辆车作为投资人的专车,以后就挂在无极草堂名下,费用由无极草堂报销,你只是借用人,可以使用但没有产权。唯一的条件是,新公司必须由你作董事长。”
  “你说真的?”孟谨行从电梯出来,一下停住脚步。
  他关心的不是车子的问题,而是她所说的合作投资!
  付成名去观山后并没有对投资的事情表态,他与何其丰虽然按原计划去申城见了崔牛,但如果付成名最终不投资,那么桑榆就拿不出足够的理由来说服县里支持兴建等级公路。
  所以,邬雅沁一说投资,他整个人就兴奋起来,大有东方不亮西方亮的感觉。
  “你和邬老真的打算投资?”他又问了一遍。
  邬晓波呵呵笑道:“我上次回来就有了这打算。如果不是今天凑巧遇到你,过些日子我就打算让蔡匡正陪我再走一趟观山的。”
  他说着拍拍孟谨行的背问:“你不是打算让我们一直站外面说话吧?我可是来看药酒的!”
  “嘿!”孟谨行一拍脑门说,“看我,一提投资,就什么都不顾了!邬老,学姐,小菡,这边走。”
  四人进了孟谨行的房间,何其丰还没有回来,孟谨行直接从包里取出药酒递给邬晓波。
  邬晓波此刻的神情分外郑重,小心地接过灰色的土瓷瓶,拔出包着红布的木塞,将鼻子凑到瓶口闻了闻,然后仰起头,闭着眼感受良久,复睁眼,举瓶侧倾,倒了一点在指尖上,用舌尖轻轻地舔了舔,把瓶子递给邬雅沁。
  邬雅沁对父亲的动作也如法炮制了一遍,然后父女俩对视一眼后,眼里都露出欣喜的表情。
  邬晓波用一种颇为兴奋的语气说:“谨行,这是宝贝啊!这个酒至少是由十一种虫子泡制,其中有一味赤虹蛛世所罕有,单独使用为剧毒药物,与其他十种虫子结合却能发挥意想不到的复合血红细胞的功能!这种赤虹蛛的市场价高达两百多块一克,堪比黄金!”
  孟谨行懵住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刘爱娇送的这瓶不起眼的药酒,竟然里面含有如此稀有之物!
  “做这药酒的民间圣手是桑榆人?”邬雅沁边问,边从邬菡手中拿回瓶子还给孟谨行。
  孟谨行点头说:“是我同事的母亲泡制的,她应该就住在桑榆的大洋村。”
  邬晓波想了想问:“我想见见她,你能不能引荐一下?”
  “我问问同事再跟您联系吧。”孟谨行说。
  邬雅沁抿嘴道:“问是应该的,不过,来回联系太麻烦,你们那边交通差,通讯也不好!我看这样,老汉儿,我替你走一趟。反正,你和刘叔都有在那里投资的打算,我也该去看看。”
  “这样也好。”邬晓波点头问孟谨行,“谨行,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孟谨行说。
  事情都说定,邬家祖孙便一起告辞,邬雅沁毫不客气地请孟谨行开车送他们,引得邬晓波与邬菡同时笑她,总算把烫山芋抛出去了。
  送完三人回到宾馆,何其丰刚刚洗好澡出来,笑问他去哪里玩得这么晚?
  孟谨行便把晚上的事说了说,听得何其丰目瞪口呆,心里直叹这小子真是出门遇贵人,到哪儿都能让他撞上好事。
  何其丰和孟谨行有着同样的担心,怕付成名的投资敲不定,结果弄个大笑话。
  为保险计,他想从其他方面运作运作,看是不是搞点钱,无论多少,在万一要出问题的时候可以糊弄一下。
  但他晚上拜访战友的结果并理想,这些人都跟他差不多,一大把岁数了,都混得不上不下的,手里没一个掌财权的,自然也就没人能在这事上帮到他。
  因而,当孟谨行说无极草堂要投资后,他除了感叹孟谨行的好运,也庆幸自己官运不绝。
  同时,这也说明一个问题,观山村已经引起外界注意,不可能再封闭在大山中,它的发展将势不可挡。
  次日,二人早起退房,去无极草堂接邬雅沁一同前往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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