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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谋(九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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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二人早起退房,去无极草堂接邬雅沁一同前往桑榆。
何其丰看着孟谨行一夜间多出来的豪车,嘴巴张得合不上,及至摸到邬雅沁那张泛着幽香的名片,他更是差点下巴掉下来。
这个年轻女人太有名了!
她的名气在申城官商两界可以说无人不晓,何其丰身在桑榆这个破地方,也时常能耳闻其奇闻轶事,可见名头之响。
何其丰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近距离见识邬雅沁真容,更没想到她还有一个身份是申城名医邬晓波之女,最没想到的是孟谨行居然能攀上她!
孟谨行昨晚说起邬家祖孙,并没有提到邬雅沁的名字,只是一直以学姐代替,因而根本没机会从何其丰嘴里知道邬雅沁的种种厉害,一路上只是与邬雅沁嘻嘻哈哈聊过去学校的一些趣事。
何其丰忽然觉得,孟谨行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撬动市县一些领导到观山来,可能很大程度上就是得益于邬雅沁。
人就是如此,在他不知道某些真相,又急于想知道的时候,想像力总会发挥无边无尽的作用。
何其丰就这样走进了自己的想像,把邬雅沁看成了孟谨行在申城的幕后推手。
有了福特这辆大功率越野车,申城到桑榆,再由桑榆到观山,都变得容易许多。
何其丰在长丰就下了车,他与梁敬宗早就约好,今天要一起向郑三炮汇报工作。
尤其此刻,何其丰下定决心要把孟谨行的职务争下来,把孟谨行彻底笼络到自己身边,利用孟谨行背后的一切力量,让这匹千里马策马扬鞭替自己在漫漫官道上充当急先锋。
福特路过桑榆没有任何减速,一路直奔观山,孟谨行计划让邬雅沁先与观山村委一帮人见面商量投资事项后,再带她返回桑榆见刘爱娇的母亲。
福特扬起的尘埃吹进车窗,邬雅沁皱眉关窗,目光扫过路边等班车的年轻女子,觉得有几分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条路真该好好修修了!”邬雅沁随口抱怨起路况。
“我们是打算修,可是小打小闹不解决根本。”孟谨行说,“我这次跟何书记去市里,就是想借旅游大开发的契机,把桑榆这条路打包进去。”
“这想法好。”邬雅沁点头的同时又说,“不过,政府做事动作慢,等批下来不知什么时候了。你有没有想过融资修路?”
孟谨行笑笑说:“怎么没想过!可是,长丰、桑榆两级财政都太穷,银行根本就不会接这个茬。”
“思想僵化了吧?”邬雅沁说,“我听说,运河一带去年开始在搞四自公路,这个你可以借鉴。”
“四自公路?”
“对。地方自行贷款、自行建设、自行收费、自行还贷。”
孟谨行现在待在山里有点消息闭塞,邬雅沁一解释,他立刻有耳目一新之感,右手在方向盘上一拍道:“好主意!”
“小心开车!”邬雅沁花容变色,拍着波澜壮阔的胸口娇嗔道,“你想让我殉葬啊?”
“干吗,给我殉葬很亏吗?”孟谨行开心地笑道。
“去你的。”邬雅沁嘴上驳斥,脸上却花容绽放。
然而,当他们跨进村委时,孟谨行笑不出来了。
第028章 因沁生隙
观山村委一片狼籍,屋子里围满了人。
孟谨行他们进门的时候,姜炳才的婆娘披头散发坐在地上,脸上又是泪又是泥,姜炳才上身西装被扯脱一个袖子,衬衣领口大敞,红领带挂在脖子上,青筋爆起握拳怒视着一名矮瘦汉子。
那矮瘦汉子头缠青布,标准西南山民的短打着装,眼中精光外露,手里握着一把砍刀,脚踏在椅子上,对着姜炳才骂骂咧咧。
平日里一直充当老汉儿打手角色的姜忠夏,很是难得的萎在墙角,抱着膝盖闷头抽烟。
姜凤云和其他几个族人正抵死抱着怒不可遏的姜炳才,徐明带了两个民警站在边上,既不像出警又不像劝架。
众人看到孟谨行,立刻像看到救星,姜凤云放开姜炳才,快步过来把他拖到门外,附在他耳边叽叽咕咕一顿说。
孟谨行听完,有点懵。
合着是轧姘头轧出问题,家事闹到村委来了,还一闹闹了两天!
孟谨行在门外想辙的时候,屋内却有人认出了邬雅沁。
“雅沁!你怎么来了,特意来找我?”
孟谨行听得声音望进去,只见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正喜滋滋地跟邬雅沁打招呼,邬雅沁脸上流露出的,正是他那晚初见她时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他回过头问姜凤云:“这人是谁?没见过啊。”
“是佑才的儿子忠义,佑才让他回来劝架的,也是刚到。”姜凤云说。
孟谨行闻言仅仅点了下头,他并没有把这位市长公子当回事,而是想着抓紧把这烂摊子给收拾了。
他正想举步,屋里的邬雅沁已经走到姜炳才婆娘跟前蹲下来,拿出包里的纸巾替她抹干净脸,轻声细气地说:“嫂子,离婚算了,我带你去办手续。反正是他对不起你,离了婚啊,钱财也都归你!”
“啷个说要离婚?”那婆娘惊恐抬头,一把推开邬雅沁。
邬雅沁显然早有防备,身子只是晃了晃便稳住了,紧接着就说:“你都闹这么大了,还不离婚?”她回头一指姜炳才,又对他婆娘说,“你男人里子面子都被你扯破了,你觉得这日子还能过下去?”
姜炳才的婆娘一下慌了。
她泼惯了,老公的姘头举着老公的那些宝贝上门示威,她一下就似点着的炮仗,不眠不休地谩骂姜炳才,目的无非是要姜炳才从此不敢生二心,根本没考虑过自家男人会不会逼急了撂挑子。
姜炳才的确火透了,婆娘娘家人大小来了二十多个,由她舅领着到村委讨说法,让他这个新上任的村长威信扫地不说,与华娘娘的事也弄得满村皆知。
村里除了他没人知道华娘娘其实是梁敬宗睡了六七年的姘头,因而只当她是姜炳才有了钱在外头养的女人,现在上门来逼宫。
他却担心梁敬宗知道后暗中算计。
本来他就对华娘娘此举懊恼,现在被婆娘一家弄得人尽皆知,他也真生了离婚的心。
可邬雅沁刚刚说他离婚拿不到自己的钱财了,他的心脏就突突地狂跳,女人可以换,这儿子和钱财却万万换不得。
他这边想着是不是软下来求个饶,那边的婆娘也开始发愁。
她今天第一次看到姜炳才敢对自己发飚,那吓人的样子,只有他俩洞房的那天他才有过这种疯劲儿。
她可压根没真想让男人休了自己。
邬雅沁这时站起来,掸掸衣边,俯头贴在婆娘的耳边悄声说:“嫂子,不想离呢,就赶紧拖自己男人回家,让他泄泄火,往死里整你一回,明天啊,保管你们又比蜜甜。”
那婆娘的脸腾地火红一片,打眼看向邬雅沁,目光既羞又恼。
“妹子,你说话,咋办?”矮瘦汉子开腔问,他也听到邬雅沁让他妹子离婚,想想姜炳才那满满当当的家财,他忽然觉得这主意真是太绝了,自家人会因为妹子的离婚而发笔大财。
婆娘怎会看不出自己大哥想的啥?
她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拍拍屁股站起来,走到姜炳才跟前,一把揪住姜炳才的耳朵说:“走,回家去关了门打架,不在这儿丢人现眼。”
一屋子人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老半天反应不过来,最终还是姜凤云站门口挥手赶人走,众人才陆续散去,只留下几个村委委员打扫战场。
孟谨行没想到邬雅沁三两下就把这事给解决了,不由暗笑,看来这种家务事还是得女人来处理最妥当。
想着,他就进门与大家一起动手打扫。
姜忠义看事情告一段落,连忙邀请邬雅沁一起去他四叔家坐坐,权当谢她出面劝架。
邬雅沁看也不看他,施施然走到孟谨行边上,拿过他手里的笤帚道:“一边待着去,这种事儿哪轮得到男人动手。”
“嘿嘿,那谢谢学姐啦!”孟谨行也不推辞,坐一边去跟姜凤云、许力、梁大山他们说无极草堂投资的事。
许力等人听说要教村民搞昆虫养殖,都大为惊讶,尤其听说那些虫子还能卖出大价钱,这些一辈子只知道守着死田的汉子,心里都炸开了锅。
就连梁大山也暗中叹服,孟谨行就是办法多。
姜忠义在邬雅沁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不由得就多看了孟谨行几眼,目光中的忌恨不加掩饰。
再怎么说,他都是副市长的公子,虽然拥有的文凭是三流大学,但好歹也是大学生,市建设局的规划科长,并不比眼前这个副股级小主任差,邬雅沁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宁愿帮这小主任扫地,也不愿跟自己去喝茶聊天!
他越想越恼火,越想越生气,三两步走到姜凤云面前,恶声恶气地说:“二爷,现在不是我四叔当村长吗?你们有事也该找他商量才对,跟一个卸任的代村长说个什么劲?”
孟谨行与许力等人正说得兴起,突然被打断,大家这才注意到冷落了姜大公子。
姜凤云马上说:“孟主任是乡里领导,观山村村长也越不过乡里去不是?”
“嗯,照这么说也对哈。”姜忠义拍拍许力的背,把他从凳子上赶开,自己一屁股坐下来说,“村越不过乡,乡越不过县,县又越不过市。我刚刚好像听到你们说什么搞养殖啊,修公路啦,养殖我是管不着啦,但这个修公路,汇报给我听听。”
孟谨行不管姜忠义是谁,就冲他把比自己年长近二十的许力从凳子上赶开这一条,孟谨行就极度鄙视这种人物。
孟谨行从位置上站起来,把凳子让给许力坐,然后不冷不热地说:“向市领导汇报工作是县领导的权力,我们差了太多级别,不能越级。”
“现在是我让你们汇报,你就说!”姜忠义眼珠子一瞪说,“除非你们不打算真的建路,也不打算通过项目审批。”
“再大的领导都有个权限,路建不建的,还真不是我们谁说了算的!”孟谨行笑着一语双关道。
邬雅沁扫完地过来,靠在孟谨行身边,笑眯眯地问:“你们说完没有啊,什么时候带我上大凤山?”
邬雅沁丽质天成,尤其笑起来媚眼如丝,孟谨行生于省城、就学于京城,见过美女无数,倒不觉得什么,其他人却个个看得呆若木鸡。
尤其是姜忠义,从来只是听说邬雅沁笑起来能迷死人,但申城有几个男人真见过她对男人笑成这样,他先是看得骨头酥麻,接着就觉得胸腔里有团火熊熊燃了起来,看孟谨行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刻毒。
孟谨行不知道邬雅沁的声名,只当姜忠义纯粹是邬雅沁的追求者,心里泛些醋意罢了。
而且,他想说的事也已经跟姜凤云等人说完,细节问题只要再跟许力说说,让他去推动便可。
因而,他立刻朝邬雅沁点头说马上去,同时叫上了许力,一同往大凤山去。
二人先是在山脚许力家吃了午饭,孟谨行向他交代了昆虫养殖的推进设想,然后与邬雅沁在山上兜了差不多半天,这才下山准备返回桑榆。
刚上车,邬雅沁就指着倚于大凤山西侧的小凤山问:“听老汉儿说,有个女大学生,一个人住在小凤山上?”
“胆大吧?”孟谨行启动着车子笑道,“几时介绍你们认识。”
“她长得漂亮吗?”邬雅沁在这点上与任何女子别无二致,说到同性,首先关心的就是对方的长相。
“嗯,还可以吧,身材看上去不错。”这是孟谨行有生以来第一次跟异性讨论女性的身材。
“比我身材好?”邬雅沁追问。
孟谨行瞄她一眼,认真地说:“没你伟岸。”
“哈,你往哪儿瞧啊!”邬雅沁和前一晚风格一样,仍旧是深v,山峰若隐若现煞是诱人,“我其他地方比她差吗?”
“哎哟,我的姐姐哎,你坐着,我怎么看得清呢?”孟谨行眼睛带笑再度瞟向她,“再说了,这话题影响行车安全,你知不知道?”
“你不要看我不就安全了?”邬雅沁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那她坐你边上,你开车安全……”
她的“吗”字未出口,福特一个急刹,恶狠狠地在轮胎的尖啸中定住车身,巨大的惯性把她一下甩上前挡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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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怒为红颜
孟谨行急刹车并不是因为邬雅沁长得太不安全,而是车头前方现在站了一位孟谨行觉得安全的姑娘——雷云谣。
孟谨行刹住车就直接推开车门跳了下去,跑到车头扶着雷云谣的肩膀,前后看了又看,说话像连珠炮:“你干吗这样窜出来?很危险知不知道?有没有撞到,啊?”
雷云谣扭扭肩甩脱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你很有大禹治水的风格啊,过桑榆而不入。”
“啊?”孟谨行没明白,“什么意思?”
“我上午在车站看你开过,喊都喊不住,那叫一个风驰电掣!”雷云谣小嘴嘟得老高,鼻尖儿一耸一耸的。
孟谨行笑起来,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道:“原来你看见我了啊?干吗,生气我没听见你叫唤?”
“谁叫唤了?”雷云谣打掉他的手说,“小狗小猫才叫唤呢!”
“你可不就是小狗小猫,没被主人搭理就心怀哀怨。”孟谨行逗她,眼里溢着笑。
“一边儿去,什么时候你成主人啦?”雷云谣推他。
孟谨行笑着抓住她的手,“呐,你自己承认是小狗小猫的,以后别又赖我瞎说。”说着也不容她再分辩,拖她往车上去,想介绍她给邬雅沁认识。
拉开车门,正要开口,他才注意到邬雅沁头上在流血,嘴角抽着,丝丝吸冷气。
“你受伤啦?”他赶紧手忙脚乱找纸巾,帮她压在伤口上,“受伤了怎么不出声啊?”
“我一出声,岂不妨碍你们打情骂俏?”邬雅沁揶揄道。
孟谨行大窘,才想起要介绍俩人认识,回身叫雷云谣,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跑了。
“别看了,看见我就走了。”邬雅沁揉着额头说,“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孟谨行愣了一下,看向邬雅沁,“你认识云谣?”
“葛云状的女儿,我怎么会不认识。”邬雅沁白了他一眼,她心里想着,难怪上午路过桑榆看到那女孩眼熟。
“她不姓葛。”孟谨行有点迷惑,雷云谣会是市委书记的女儿?
“葛云状有一儿一女,儿子跟他姓葛,女儿跟她老婆姓雷。”邬雅沁上下打量着孟谨行,“我看她跟你挺亲热的,怎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孟谨行心里翻了锅。
过去许多不明白的事,现在一下都明白了。
过去看着合理的事,却一下变得毫无逻辑了。
“怎么啦,这表情?”邬雅沁伸过手来推他一下,“我们还去不去桑榆?”
“去。”
孟谨行跳上车,关门启程。
好长一段路,孟谨行都不说话。
他不觉得雷云谣的真实身份有多难以令人接受,他不能接受的是雷云谣始终没有告诉他真相,他觉得自己在雷云谣面前似乎成了傻子。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车到桑榆已是晚饭时间,孟谨行直接把车开到芸香楼门口,带着邬雅沁进去吃饭,又利用等菜的时间,给刘爱娇打了传呼。
邬雅沁的出现,令这家小饭馆一下沸腾起来,各种目光时不时瞟向孟谨行他们这张桌子。
孟谨行即使在男女之事上再不怎么上心,这个时候也能体会几分那些望向邬雅沁的目光背后,所包含的猥琐味道。
他随手脱下自己的夹克,甩了一下披在邬雅沁身上,低声道:“下次来这种小地方,还是穿保守些。”
邬雅沁心里一暖,朝他点点头。
老板娘高声叫小孟主任听电话,孟谨行离座去接,没注意到梁畅恰在此时进了门。
梁畅今天刚放回来,约了一帮兄弟来芸香楼去秽气。
一帮人先是在门口看到福特,羡慕得眼冒金光,围着车子又是看又是摸的,闹腾了好一阵子,甫一进门,长了一对小三角眼的梁畅就瞅到了独坐一桌的邬雅沁,立刻惊为天人,晃着身体就走了过去。
邬雅沁低头扒着饭菜,对梁畅等人流里流气的话语充耳不闻。
“嘿……,臭婆娘,有几分姿色了不起?”梁学军是梁畅的忠实走狗,“知道站你跟前是谁吗?说出来可别吓着你的小心肝!”
梁畅没耐心,一直得不到应有的反应,心头就着了火,直接上前探手往邬雅沁的头发抓去。
眼看就能抓住这婆娘的头发,把她拎起来,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狠狠地钳住了。
“日你仙人牌牌的……”梁畅破口大骂着转回头,孟谨行的脸赫然呈现在他眼前。
“梁主任,你刚刚闯完祸回来,又想惹麻烦?”孟谨行轻轻往外一带手腕,把梁畅直接甩到一边,拍拍手坐下来问邬雅沁,“你没事吧?”
邬雅沁浅浅一笑,“没事。是你同事的电话吗?”
“嗯,她马上过来接我们去她家。”
梁畅此时已是怒火中烧。
他从梁敬祖口里已经知道,让梁坤去自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孟谨行。
尽管两位族伯族叔再三关照他,把这事暂且压在心里,找机会再收拾孟谨行,但此刻孟谨行为个婆娘再度让他在大庭广众下不了台,他觉得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姓孟的,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说话间,一张板凳被他高高举起,向孟谨行猛砸过去。
邬雅沁虽说见惯世面,但这样说打就打的场面,还是把她吓着了,看着梁畅把凳子砸过来,一把拉住孟谨行的胳膊,想说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了一对满是惊恐的眸子。
孟谨行背对着梁畅,看不到梁畅的举动,但邬雅沁的表情让他有了警觉,凳子砸到的时候,又夹了风声,结果梁畅自然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反而被孟谨行一个背摔,甩在桌面上砸得碗盘乒乓作响,也终于把邬雅沁那点惊惧给吓出了声。
孟谨行一把搂住邬雅沁,沉声说:“我们走。”他的目光已经扫到呆立在门口的刘爱娇。
老板娘不知如何是好,想想得罪梁畅还不如得罪孟谨行,凑上前颤声拦住他:“小孟主任,你砸了我的东西……”
孟谨行想也不想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百元炒递给老板娘,“不够的话,明天再算给你。”
离开芸香楼,带着邬雅沁和刘爱娇驾车离去,孟谨行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向冷静的自己,竟然在一天之内,两次因为邬雅沁得罪人,也算是绝无仅有了。
大洋村是个三面被丘陵环绕的秀美村落,桑榆乡政府位于村中心位置,刘爱娇的家则在村东头的山岙里,她的母亲山玉娇是一位朴实的村妇。
刘家后院有一片山丘,山玉娇娘俩领着孟谨行他们进了山洞,沿着人工开凿的台阶下行十几米,一个足有六十平方的地窖呈现在他们眼前。
穿行在满地的坛坛罐罐间,孟谨行惊讶地问:“这些都是药酒?”
山玉娇自豪地点头说:“山家祖上是方圆十里有名的行脚医生,这些酒治各种病的都有。除了你脚边那几坛是我这些年泡的,其余都有上百年了,一丁点就有效。”
“您会看病?”孟谨行以为自己遇到了高人。
“啥子哟!”山玉娇憨厚地笑笑,“山家行医术传男不传女,女娃出嫁才能分到一些药酒当嫁妆,坛子上有纸片儿写着酒的用处,这些都是爱娇以后的嫁妆。”
孟谨行和邬雅沁均是一愣,搞半天,这些酒竟然是嫁妆,这怎么开口买啊?
刘爱娇像是看穿了他们的心事,轻声说:“有多少人家有地方存这些罐罐?你们想要,我送就是了。”
“那不行,你要是送我们,你妈还得给你另备嫁妆,倒不如我们买下来,钱你们还可以派用场。”孟谨行说。
“那你就看着给吧,反正是自家东西,值不了几个钱。”山玉娇并不扭捏。
邬雅沁想了想问:“这些酒卖了就不再有了吗?”
“每十年,我们都会倒出半坛,添入自酿的土酒另外封存。你只要不连坛底一起卖掉,几辈子都能用下去。”山玉娇说。
孟谨行一听这话乐了,有另外封存的酒,何必把刘爱娇的嫁妆卖了?
他把这话一说,山玉娇立刻道:“那是因为这次年份没到,你想要就得连底儿一起端。”
“这样啊……”邬雅沁迟疑一下说,“您另存的那些有多少卖我多少吧,我每坛付您五百块钱。这些底儿您留着,绝对能让您生财,千万千万别再随便送人了!”
孟谨行赞赏地瞅了邬雅沁一眼,取舍有度,不欺人根本,这是一个诚信商人的表现。
即便如此,山玉娇还是傻眼了!这一窖酒,足足四十多坛,那可是两万多块钱啊。
“这里的环境很适合存酒,我每次只带两坛回去,其他的就寄存在这里,我另外付您一些保管费,您看行吗?”邬雅沁问。
“哎哟,都拿这么多钱了,还要啥子保管费嘛,反正这里空着也是空着,你放就是啦!”山玉娇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邬雅沁嫣然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她随即又问,“这药酒中有一味叫赤虹蛛的虫子,不知道在哪儿能找到?”
“赤虹蛛外面现在抓不到,早在几十年前,我老汉儿就是自己在山洞里养这个虫子。”山玉娇道。
孟谨行与邬雅沁的眼睛同时一亮,山家人当真藏了宝却自己一无所知。
第030章 灰狼白兔'加更
孟谨行通过山玉娇家藏的药酒和珍稀昆虫发现,观山村人缺少的不是财富,缺少的是信息、是引导他们把资源变金钱的领路人。
他不敢把自己当成他们的领路人,但他愿意为这些朴实的山民寻找机会,让观山村的宝贝展示在世人面前。
他与邬雅沁跟着山玉娇母女看了养殖赤虹蛛的山洞,邬雅沁当场又拿出五千元给山玉娇,提出与山玉娇合作投资赤虹蛛的养殖,俩人当场就签订了合作协议。
孟谨行终于见识到邬雅沁在工作上的果断和雷厉风行,只要目标找准就毫不犹豫下手,风格迥异于她私下里的那种娇媚。
从刘家出来,孟谨行就马不停蹄送邬雅沁回申城,福特的车速相当快,甚至在几个相当险要的山路弯道上,孟谨行也没有一点小心翼翼的驾驶态度。
“你很赶时间?”邬雅沁几番胆战心惊后,终于不满地问他。
“乡里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他全神贯注地看着路面,简短地回答她。
邬雅沁轻轻哼了哼说:“你是想赶着回去见雷云谣吧?”
孟谨行没有回答,心脏却猛缩了一下。
回程比来时沉默压抑许多,邬雅沁虽然说中孟谨行心事,倒也没有穷追猛打,不时放眼窗外景色,偶尔哼一段流行歌曲。
邬雅沁在仿古街下车时,孟谨行终于问她:“学姐,下次什么时候去桑榆?”
邬雅沁回身莞尔一笑,“我还以为你到走都准备当踞葫芦了。”
孟谨行不好意思笑笑,俊目中依然是询问。
“我得准备一些资料,现在说不准,去前打电话给你吧。”邬雅沁说着,嘴唇一抿问,“还有事吗?”
孟谨行抓抓头道:“你这么说,我倒真想起一事。桑榆消息闭塞,很多信息都不知道,就你说的那个四自公路,能不能帮我再详细收集一下信息?”
“没问题,下次去的时候,我一并带给你。”邬雅沁眼睛闪了闪看着他,“还有吗?”
孟谨行认真想了想说:“没啦。”
邬雅沁暗叹口气,她看孟谨行沉默了一路,原以为会问她雷云谣的情况,想不到他竟是只字未提,可见他心里有雷云谣。
她略显失落地摆摆手,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孟谨行没有立即往回赶,他不希望自己因为连续赶夜路而有什么闪失,良好的精神状态是一切行动的保证,他将车停在路边的树荫里,合衣打盹。
一小时后,福特启程赶回观山,于天亮时分到达小凤山下。
孟谨行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上山。
他已经前后反复思考过,无论雷云谣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告诉他真相,至少时至今日,她所有的行为没有对观山村、对他造成不利。
相反,正是由于她的出现,才使观山村一潭死水般的经济活动泛起了波澜,也使得姜梁之争从暗斗转为明斗,让整个桑榆的政治环境趋于明朗化。
纵观这一切,他有理由相信,雷云谣始终不是一个人在观山村战斗,她同样是投石问路的石子,为的就是打破桑榆表面的平静。
从这个角度来说,雷云谣所有的行事计划,应该是一种团队智慧的表现。
孟谨行觉得,如果自己的推测正确,那么雷云谣就没有让他变成傻子,相反,他俩同时成了同一盘庞大棋局上的棋子,充当着马前卒的角色,走得好可以降住帅,走得不好就会沦为炮灰。
只是,他无法推测,雷云谣是甘愿充当的马前卒,还是像他一样,在一种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绑进这个棋局?
他迫切需要雷云谣告诉他真相。
一路往山洞行去,远远就看到山洞口的帐篷里有灯光泄出来,二手柴油发电机的隆隆声不时传入孟谨行的耳朵。
他不由暗赞陈运来动作快。
那是付成名等人来考察时,孟谨行让陈运来帮忙替雷云谣搞来的,天开始转凉,他担心雷云谣住在帐篷里太冷,有电源可以方便她取暖。
他加快了步伐,十分钟后在帐篷前站定,轻咳了一声朝帐篷内问:“云谣,我可以进来吗?”
帐篷中静静地没有任何反映,孟谨行只能透过灯光折射的剪影,确认雷云谣在帐篷中。
“你不出声,我就当你默许了啊。”孟谨行略等了等,掀起帐篷的帘子入内。
雷云谣抱膝坐在行军床上,床脚边是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帐篷内其他一应生活用品都不见踪影。
“你怎么把东西都收拾了?”孟谨行走到床边坐下,看着雷云谣问。
“我要回申城了。”她抬脸说。
孟谨行心头一沉,脱口问:“就因为邬雅沁认出了你?你有什么事不能说,看到她就跑?”
雷云谣望着他的脸,撇撇嘴道:“你就这么看我?”
“事实就是,你看到她,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孟谨行闷闷地说。
“我是跑回来给她拿纱布!”雷云谣有些恼怒地说,“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我跑什么啊!”
孟谨行愣住了。
雷云谣瞪着他道:“是,我是葛云状的女儿,我认识邬雅沁。但这些不丢人吧?再说了,我和你认识多久啊?很熟吗?我非得把自己的事都告诉你?”
她前面两句让孟谨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认为在这事上,自己挺无聊的。
但她后面接连两个发问,却让他有点恼怒,“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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