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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谋(九月)-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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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谨行低头沉默着。
朱意那句话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良久,他转头看着李红星问:“他的公司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市里已经介入了。”李红星道,“他的资金链完全断了,清盘拍卖是唯一可行的路。”
李红星突然像想到了什么,紧接着问:“运来的公司垮了,对你也有影响吧?我听他说过,要到广云撑你一把。”
邬晓波闻言吃惊地看向孟谨行,“陈氏在广云投资了?”
孟谨行摇头,“只跟他讨论过项目设想,具体的细节都还没有涉及。”
李红星吐了一口气,“还好,要是已经签了投资协议,麻烦就大了。”
邬晓波看一眼孟谨行,在他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得知创天的变化后,孟谨行虽然已经在考虑广云的招商要改变过于依赖创天和陈氏的状况,但那个立体农业项目,他还是寄希望于陈运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不得不强迫自己要面对现实。
话虽如此,比起此刻的陈运来,他的工作并非无计可施。
回首看一眼病房,他突然皱眉,“出了这么大的事,没通知运来的家人么?”
“通知了,雁荡赶过来没那么快。不过,姜琴芳的手机一直关机,始终联系不上。”李红星道。
“他们夫妻俩最近关系怎么样?”孟谨行烟瘾上来,摸出烟来放在鼻子底下来回嗅着,“琴芳常去澳门吗?”
“运来现在是天南海北地跑,他俩基本是各玩各的。听观山的人说,姜琴芳在澳门赌得很大,一晚上输个几十万眼都不眨。”
进赌场输赢几十万根本算不上多,但在李红星这样的基层jing察眼里无疑是巨款,就是孟谨行也觉得姜琴芳赌得太大。
人家的家务事,孟谨行没兴趣管,但陈运来出了这么大事,姜琴芳人都找不到,就实在让人气不打一处来,“让蔡头想办法去查一下,怎么着也得把姜琴芳找来才是!”
“邬老,谨行!”华蕴仪此时走过来,与邬晓波握手寒暄。
孟谨行给李红星作了介绍,又问了陈运来的情况,然后看着表对李红星道:“大哥要不先去吃点东西,我在这儿陪着,你顺便帮我送下邬老。”
“你不回去吃么?”华蕴仪道,“你爷爷今天有客人来,特意关照了要我们都过去吃饭。”
孟谨行一愣,“爷爷很少请朋友在家吃饭,什么客人这么隆重?”
“说是解放那会过海去的老兵,抗战那会儿的生死之交。”华蕴仪道,“岁数也不小了呢,带着儿子回来认亲的。”
“那你回吧,我陪着。”李红星立刻道,“反正医院食堂的饭菜不错,咱兄弟不讲这客套。”
孟谨行在李红星肩上拍了下,“那我晚上来换你!有什么情况打我电话。”
送了邬晓波,孟谨行与华蕴仪一起赶到孟祖生家,没进门就听到一屋子笑声,孟祖生的声音尤其宏亮。
见到儿媳和孙子一起进门,孟祖生立刻朝他们招招手道:“来,你们娘儿俩快来见见!”他说着朝身边一位须发皆白的八旬老翁道:“青松兄,这就是我的小儿媳和小孙子。”
孟清平在一旁补充,“蕴仪,这是黄叔,这是黄叔的儿子平波兄。”
母子二人与黄青松父子见了礼,坐下来安静地听着。
大半小时后,孟谨行终于听明白了,抗战那会儿,爷爷与黄青松是战友。
上高会战那阵,黄青松负伤,孟祖生九死一生把他从战场上救下来,二人从此成了莫逆之交。
此后,二人随部队转战西南,在雾都驻扎了一阵子,各自结婚生了孩子,孟祖生的第一任妻子和大女儿在一次大轰炸时,为了救黄平波双双殒命,黄青松当时就让黄平波认了孟祖生为干爹。
抗战胜利后,孟祖生脱下军装从商,与一直留在军队的黄青松最后失去了联系,一晃就是几十年。
孟祖生与黄青松老哥俩从抗战聊到现在的生活,兴致勃勃,仿佛一下年轻了几十岁。
一直在厨房忙活的孟谨言夫妇俩做了一桌子的菜,来请大家上桌吃饭,孟谨行连忙帮忙摆碗摆筷一起张罗,又扶黄青松坐了主客位。
黄平波对孟清平笑道:“令郎不仅一表人才,还知书达礼,可见家学渊源!”
“哪里,平波兄过奖了!”孟清平谦虚着为大家倒了酒,“他呀,难得在家,这点礼数都做不到,也枉做一方父母官了。”
“哦,小行如此年轻就已为官一方,可见虎父无犬子啊!”黄平波笑道,“只是不知道,小行在哪里高就?”
孟谨行立刻应道:“都江下辖的广云市。”
“广云不错啊!”黄青松接道,“我记得,这地方一直是富庶之地。”
“时ri不同啦。”孟祖生道,“小富即安,不思进取,这些年早被南方的城市甩在屁股后面啦!”
“是啊,如今国内大搞经济建设,广云这样的农业县市,如果不改变,经济总量落后是难免的。”孟清平话是对着黄青松说,眼睛却连着瞟了儿子两眼。
孟谨行不好意思当着客人反驳父亲的观点,便含着笑做洗耳恭听状,并未开口说话。
倒是黄平波摆摆手,冲孟清平道:“清平老弟此言差矣,农业并非不能拉动经济的提升,就看你的眼光是否够长远!”
孟谨行眼放jing光,欣喜地望向黄平波,“还请黄叔指点!”
第440章 死路一条
黄平波说起农业眉飞sè舞,一桌子人都安静下来听他大谈特谈如何根据土壤和气候条件发展立体种植和养殖业。
这个话题,对于孟家大部分人来说,安静的倾听完全是出于礼貌。
唯独孟谨行兴奋不已,尤其听说黄平波在海峡那边就是搞大型农场的,他觉得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不失时机地向黄平波介绍广云的立体农业项目。
黄平波对这个项目极感兴趣,连连表示要跟孟谨行去广云看看,如果合适,他很愿意来大陆投资农业项目。
孟谨行求之不得,当下就邀请黄平波周一随自己一起回广云看看,黄平波欣然接受。
饭后向孟祖生和黄家父子说明情况,孟谨行去医院换了李红星值夜。
陈运来一直粒米未进,躺在床上始终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华蕴仪告诉过孟谨行,陈运来已经没什么大碍,现在的情况其实更需要心理医生。
李红星走后,孟谨行在g边坐了一阵,想想还是将陈运来一把拖了起来,“走,找地儿喝酒去!”
陈运来如同一具空皮囊,软塌塌地被拖起来歪坐在g上,没有一点要跟去的意思。
孟谨行看着他道:“你死不打紧,可能姜琴芳也不会当回事,但孩子呢?孩子怎么办?”
陈运来依旧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孟谨行进一步道:“还有你在老家的父母,你打算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告诉你,你别指望有人帮你孝敬父母养孩子,除了你自己,没人会对他们当回事!”
陈运来的头往下垂了垂。
“还有,你跛脚的仇才报了一半,这么快就准备不报剩下的一半了?”
陈运来歪起头看着孟谨行,有气无力地回应道:“我都破产了,拿什么报仇?”
看他说话了,孟谨行心下松口气,缓和了脸sè道:“你十几岁出来的时候,不也身无分文么?运来,只要命在,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他说着伸手拉了陈运来下g,“走吧,陪你喝个大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陈运来拖着两条腿,由孟谨行扶着,一瘸一瘸地走着,整个人还是没有几丝生气,他也没有再接孟谨行的话。
省人民医院后街的小巷一溜儿开着许多小饭店,平时医院陪护的家属们常来这儿吃饭喝酒,也时不时有医生、护/士来找地儿聚餐。
孟谨行挑了一家市口热闹的,陪陈运来进店,选了临窗的桌子,点了两素两荤一汤,要了四瓶老白干。
酒先菜一步上来,孟谨行开了瓶,一人两瓶分放在各自手边,又倒满了酒杯,对陈运来道:“来,不醉无归!”
陈运来一言不发端起杯子,脖子一抛,一杯酒悉数入喉。
孟谨行看他一眼,也饮尽杯中之酒,又给两只杯子满上,陈运来依样画葫一下又喝干了。
如此这般,第一个菜上之时,二人已是连饮六杯,都有微醺之意。
喝到第八杯上,陈运来失声而哭,引来店内众人好奇目光,孟谨行拱拳请大家谅解,说自己兄弟遇上大事一时放不开怀,需要宣泄一下,客人们倒是都表现得很理解。
哭了十来分钟,陈运来自己止了声,抬袖抹抹眼睛,大着舌头冲孟谨行道:“翻本要本钱,欠银行的钱也要还,老家借的钱更要还,我如今比刚出道的时候更惨啊!”
“钱可以想办法。”孟谨行道,“实在不行,我把我父母给我那套房子卖了,加上云谣手上的存款,多少也能为你凑点钱。”
陈运来一吸鼻子,举起杯子,“兄弟!”孟谨行与他一碰杯子,一起干了。
放下杯子,陈运来长叹道:“说来说去还是贪念作祟啊!”他说着又喝了一杯,将杯子重重地摁到桌上。
“套利交易本就是条风险之路。”孟谨行道,“我如果知道你在做这个,早劝你放弃了!到什么时候都是做实业最稳妥,钱是不及资本投资来得快,但对真正的商人来说,这才是企业发展的根本。”
陈运来摇头道:“我没什么文化,书读得少,根本没想到这玩意儿的道道那么深!开始一直以为跟赌博差不离,拼的是胆大心狠,实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孟谨行将两只空酒瓶放到地上,然后一边斟酒,一边说:“套利交易必须环环相扣,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会引起不小的麻烦,历来是资本市场风险最大的一项运作,也是很多玩家用来侵吞对手资产最喜欢用的方式。”
酒jing作用下,陈运来的满脸悔意比起初时的死气沉沉显得生动许多,他深深地叹息着,伸手向孟谨行要了一支烟,二人互抵着头点了烟,各自吐出长串的烟雾,陈运来眯眼道:“你说得没错!我这次败啊,也是有人搞了鬼。”
孟谨行同样喝了不少酒,神志却相当清醒,听到这话,震惊地望向陈运来,追问:“你的意思,你不是判断失误?”
陈运来苦笑摇头,“我自己不懂,当然得聘懂的人来帮我赚钱。”
孟谨行皱眉,“是你手下的人干的?”
“那小子在崩盘前就找不到了,我是怀疑他跟人家联手一起坑我,但没有证据。”陈运来自嘲地扯起嘴角,“不过,是不是都无所谓啦。我现在一屁股的债,这辈子都不一定还得清,根本没有报仇雪恨的资本。”
“听大哥说,是朱意建议你做这个,为什么当时不让她帮你把把关?”孟谨行问。
“这一单她也亏了不少。”陈运来说,“好在她是帮上市国企做,人家亏得起,一转头照样在股市这个大池子里吸回来,根本不怕。”
孟谨行第一次听说朱意帮上市国企运作资金,不无忧虑道,“国企的钱是国家的,股市里那些被吸进来的钱更是散户的辛苦钱,怎么能说亏得起不怕呢?”
陈运来咪口酒道:“你永远都这么忧国忧民!可事实上,大家都在这么玩。”
孟谨行无语低头,一口喝了杯中酒。
“留给我的还是死路一条啊。”陈运来忽然幽幽地说,“银行的钱还不上,老家借的那些钱不出问题就会捂着,一出问题翻到台面上来,zhèngfu介入后就得往非法集资上靠。非法集资怎么个判,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到底欠了多少?”孟谨行问。
“我算过,把手上现在所有项目和企业转让出去折现后,大概还欠银行两三个亿,欠老家那边的集资就复杂了,本金加利息的,统共统的,有七八个亿了吧!”陈运来面无表情地说。
孟谨行倒吸一口冷气,这两下里加起来不下十个亿,他刚刚居然还大包大揽说什么卖房子帮陈运来凑钱,他那点钱放这里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啊!
平时招商的时候,几十亿的项目他见识也不少了,但心里一直清楚,哪个项目到最后不是借用银行的资金在运作?一旦脱离融资渠道,大大小小的老板们,真正属于自己的钱根本没几个。
如果真如陈运来所说,陈氏实业在民间借了大量的钱,依照国家现行的法律,非法集资的量刑是极刑,因而对陈运来来说,自杀被救还真只不过是让他多活几天而已。
孟谨行这一刻觉得手中的酒杯变得格外沉。
“没办法想了么?”他喃喃地开口,像是问陈运来,又像是问自己。
陈运来这时反倒多了几分释然,冲孟谨行道:“还是得信命啊!老天证明了我不该富贵,我怎么强求都没用。你也别替我担心,大不了还是一死嘛,反正我已经死过了!”
“说什么呢!”孟谨行瞪他一眼,“只要有一线希望,都应该想想办法。集资的那些钱既然都来自你老家的乡亲,你就赶紧回去一趟,请他们通融一阵。银行那边,请齐京生出面想想办法,看是不是弄弄展期……”
陈运来挥着手打断了他,“你想到的,我早都想过了!集资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刚出道那会儿,甚至在观山那阵,借的钱都是乡里乡亲的钱,真有个事时大家倒真能互相体谅,不会死追着要钱。但生意做大以后,唉!”
孟谨行不解地看着他,“你是觉得乡亲们会不相信你?”
“不是这么回事。”陈运来摇摇头,“这两年集资的钱基本都是一些官员家属投进来的,人家不占股,就是赚我的利息!”
陈运来注意到孟谨行一脸愕然,叹道:“要不怎么说你正直呢!我这些年遇见的当官的,你是难得几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他们这些人有权有势,我公司办得好,他们跟着一起赚钱,自然会想办法在拿各种项目的时候撑我一把。但是,一旦资金出了问题,你想想,他们谁会把到手的钱吐出来?肯定是想各种法子,指望着能比别人更早地从我手里拿回钱!”
孟谨行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与陈运来一再地碰杯对饮,他此刻大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帮陈运来。
第441章 凉风嗖嗖
周ri,孟谨言夫妇代替爷爷陪黄家父子在都江玩了一天。
宿醉的孟谨行直到ri上三竿才起床,甫一醒来坐床上抽着烟,他就接到了雷云谣打来的电话。
“昨晚怎么老打不通你的电话呢?”
雷云谣的声音听上去不太高兴,但满肚子陈运来欠账官司的孟谨行,根本没注意到妻子的情绪,只是很随意地应她:“嗯,没注意。”
“你怎么回事啊?”雷云谣提高了声音,“昨儿仲部长说这事有难度了,还想跟你在电话里商量一下,你倒好,不来就算了,连电话也不接!”
孟谨行这才回过味来,赶紧掐了烟,在床沿坐正了问:“什么难度?”
雷云谣没好气地回他:“还不是你树敌太多,人家不待见你老婆!”
孟谨行不喜欢听这话,当即道:“说什么呐!好好儿地把事情讲清楚。”
“还能有什么事?宣传部梅部长说了,调都江ri报是没问题,但这几年编制紧张,只能按聘用的程序走。”
孟谨行一怔,按聘用走的话,哪犯得着费这么大劲,把仲怀义都给找上了?
他思忖着,自己跟梅兰基本没打过什么交道,也就谈不上什么得罪不得罪,按理人家根本没必要在这事上拿捏自己。
他道:“是不是你想多了?这种事,梅部长怎么会亲自说这话?”
“她亲口说的难道有假?”雷云谣反问,“仲部长想一次把这事办妥了,所以昨儿把她一起拉到了下湾,结果你连照面都没打,电话还一直不接,人当场脸sè就难看了!饭桌上,又搬出你刚到兰芝那阵的事,说帮过你忙,但你贵人事忙,她这个市委宣传部长竟然到现在还没能真正认识你!”
孟谨行哂然,“兰芝的确有桩事似乎她出过面,但真正解决靠的是姜天华。而且,找她出面的人是唐浩明,事后唐浩明虽提过要我一起请她吃顿饭,但最后唐浩明不让我去了,我跟她谈不上交集啊!”
“是这样?”雷云谣在那头哑了半天,复又不安地问,“那现在怎么办啊?看这样子,她认为你不把她放眼里啊!就算现在先权宜着走聘用的路子,可以后解决这个身份问题不还得找她么?”
孟谨行知道调动难办不假,但像梅兰这般故意拿大压人,他还真不太感冒。
因而立即沉声说:“实在不行就先聘用,身份问题慢慢解决。”
“你不是开玩笑吧?”雷云谣不高兴了,“人家当官,你也当官,先不说结婚到现在我们分居到现在,就这么个事你都不能办好,你还真把自己当青天大老爷啦,追求两袖清风为国为民?”
孟谨行被她哽得胸口发堵,但想着毕竟是自己私心里想着邬雅沁而没去下湾,所以还是耐着xi劝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她说这话了,咱只能用时间来消磨误会,等她气消了再办身份的事……”
“嘟……嘟……嘟……”
雷云谣没让他把话说完,刺耳的忙音打断他的劝解,孟谨行只觉得耳膜像被针连扎了几下。
悻悻地挂上电话,孟谨行起身从包里摸出手机来翻看,果然昨晚雷云谣和仲怀义都打了不少电话,有一个还是葛云状打的。
他想了想,先给仲怀义回了电话,上来就道歉,完了才说陈运来自杀的事,仲怀义本来也有点不悦,听到陈运来出了这么大事,立刻就对孟谨行践约释怀了,还连连让孟谨行安抚好陈运来。
接着,孟谨行又打了葛云状的手机,接电话的是雷卫红,一听他的声音就直接把电话给了葛云状。
与仲怀义不同,葛云状已经知道陈运来出事,打孟谨行电话也主要是为了这个,“……陈运来大部分的生意都在申城,陈氏企业资金链一断,他名下的项目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下,得赶紧想辙啊!”
“眼下有难度。”孟谨行道,“一来他自己的信心建立不起来,二来这么庞大的资金面,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
葛云状道:“我昨晚召集几家银行开过会,他在申城的贷款大概也就在二个亿多点,如果把观山的几个项目都拍卖了,除还银行外,应该还能有剩余的钱让他还都江的银行欠账。”
“事情没这么简单……”孟谨行把陈运来昨晚说的话和盘托出,“我估计,运河省那边可能会闹得比较凶。”
葛云状沉默良久道:“一定要想办法扶他一把!银行的钱就是国家的钱,先保证这部分的钱不损失是第一要务。至于运河方面,既然都是私人集资,无论对方的背景是什么,先保证陈运来没事才能真正把后续的钱还上,否则他们闹也没有用!”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认真起来,他这事……”
葛云状打断他,“我马上去都江找刘书记汇报,听听省上的指示。你那边虽然他还没有参与任何项目投资,但当初兰芝的投资是你引进的,出了问题估计兰芝那边会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你自己要多加注意。”
“我明白。”孟谨行挂了电话,站窗前抽了一支烟,才打齐京生电话。
“为陈运来的事吧?”齐京生接起电话抢在前头问。
“是。”
“这事不好办啊,几个行里都传遍了,昨晚省华夏行还紧急把我们几大行都叫过去开会,说是要立刻启动清偿程序。”
孟谨行猛地一阵咳嗽,“这么做不是把人往死里逼么?”
“我们也没办法,如果不尽早把钱追回来,头上的帽子就该不保了!”齐京生跟他熟悉,说话也直白,“特殊时期,你想让银行托他一把基本不可能,得想其他路子!”
“其他还能有什么路子?”孟谨行略带负气地问。
齐京生被他这么一呛,沉默了数秒,接着叹气说:“谨行,咱都是朋友,但凡能帮忙,我能不帮?这次的事,我听说……唉,反正啊,有人想收拾陈氏实业,就看陈运来怎么处理这事了!”
明明大中午的阳光正烈,孟谨行却觉得背上凉嗖嗖的。
“这样吧,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你出来,咱俩找个清静的地儿说话。”齐京生补了一句。
孟谨行没敢耽搁,匆匆洗了脸刷了牙就往门外冲,孟清平见他风风火火,跟后面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都没还得及回。
赶到都江南堤,齐京生与他前后脚,点了烟,齐京生开门见山道:“我是无意中听沈瀚涛提及,刘创天有意入股小熊岭金矿,但陈运来没同意,刘创天心里老大不爽,一直在说要给陈运来一点教训。”
孟谨行在来的路上已经尽可能让自己镇静下来,陈氏实业目前面临的麻烦,绝对不是三两句话能解决的,心绪焦虑只能令判断出错,尤其眼下陈运来自己状态不佳,作为朋友,他更应该保持高度的冷静。
但是,齐京生这个时候提到刘创天,他内心立刻又有了大江滚滚的感觉,邬雅沁毫无消息也是拜刘家父子所赐,如今新账旧账叠在一起,他倒真想看看这个刘创天有什么三头六臂厉害如斯!
“谨行啊,创天与你渊源深厚,运来又是你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是不假,但说到底陈运来一介平民,哪能跟天少比?”齐京生望着江面抽着烟,意味深长地说,“大家都知道,你从申城到都江,这一路离不开刘老大的关怀,我们这些朋友也都希望你能一路走稳走高!”
现在省内干部都习惯xing把刘战称为“刘老大”,不但从一个层面上反映出刘战已经在短时间内把控了省内的权力,也体现出大小干部对他的服从。
齐京生话里的意思,孟谨行不会听不懂,这是在劝他不要为了陈运来得罪刘创天,那就等于是不给刘战面子,很可能会影响他未来的仕途发展,而围绕在他身边的,诸如齐京生之流也就失去了依附的大树。
孟谨行大口大口地吸着烟。
他不能否认齐京生说的是事实,但这个事实还是重重地击了他一个闷棍,令他喘不过气来。
陈运来昨晚说这事有人黑了他,现在看来,陈运来手下跑路的cāo盘手不过是个卒子,刘创天才是幕后真正的主使。
想到这里,他浑身一激灵。
陈运来之所以去做跨市套利交易,是听了朱意的建议,而之所以朱意会有这个建议,是因为陈运来买下沈瀚涛手上那个大投资项目造成了资金紧张,而沈瀚涛又清楚知道刘创天因为小熊岭金矿投资不成而对陈运来不满……
难道这一切仅仅只是巧合,陈运来只不过是不走运地陷入了资金的陷坑?
孟谨行一遍遍地问自己,沈瀚涛在中间究竟扮演了什么角sè?是否只是与双方都有生意合作及私人来往?
他在长久的沉默过后,扔下手里的烟蒂踩灭了,故作轻松地说:“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对了,说起瀚涛,很久没见,他最近生意做得不错吧?”
第442章 京生出计
齐京生如今几乎天天进出国sè,与沈瀚涛混得熟稔,当即笑着回道:“那是自然!天少到西南找项目,瀚涛出了不小的力,以天少这么讲义气的个xing,自然不会亏待瀚涛。。。前阵子市里不是让他建那个会展项目么?天少一句话,帮他免了十年的税收,另外还要到了财政补贴。”
齐京生看孟谨行不出声,紧接着又补了一句,“这个财政补贴可不是一次xing的,是每年都有!”
“呵呵,瀚涛这是想不发财都难啊!”孟谨行敷衍道。
“对了,你在兰芝搞过电站项目吧?”齐京生又点了支烟问,见他点头,便继续道,“瀚涛当初没能竞标成功,心里一直惦着,无意中在天少面前提了一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孟谨行的两道浓眉一下在眉心拢出个“川”字。
“天少给他和华天投资牵了个线,增资扩股一搞,他立刻就能从电厂分杯羹了!”齐京生不无羡慕地说,“人和人真的不能比啊!人家一句话的事,呵呵,放你我手里得费多少劲?”
他立刻又自己觉着话说得不妥,当下陪笑着说:“嘿嘿,当然,我比你又差了一大截。”
孟谨行勉强笑笑,没接茬。
他写在脸上的沉重还是令齐京生产生了一点过意不去的感觉,足足有一支烟的工夫,俩人就这么站在大堤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眼前江水翻滚拍打着岸堤,各自想着心事。
“运来在医院?”齐京生打破沉默。
孟谨行点下头,“在我妈的医院,熟人看着他,多住两天我也放心。”
“要不……”齐京生犹豫着把话压在舌尖上。
孟谨行扫他一眼,以为他在犹豫是不是去医院看望,“等晚些时间你有空再去看他吧。”
齐京生支支吾吾看着孟谨行,内心激烈地斗争着。
跟孟谨行认识这么久,与孟谨行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在他眼里,年轻的孟谨行每一步升迁的背后,都离不开罗民、刘战、珠夫人这些人的支持。
尤其现在刘战坐镇西南,孟谨行的平步青云简直是指ri可待,以他的判断,孟谨行绝不会傻到去跟刘战的堂弟刘创天作对弄得自毁前程。
但他对孟谨行的为人脾xing多少也有些了解,对于陈运来这位一直帮其创造政绩的商界朋友,孟谨行同样不会听任其从此倒下,他相信如果这么做了,孟谨行可能会良心不安。
齐京生自认从认识孟谨行开始,人脉圈子一下拓宽,在行内声望也是与ri俱增,作为投桃报李,他也不能无视孟谨行的忧虑。
但他吃不准孟谨行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心里虽然有主意,又不敢轻易说出来。
因为在他看来,他的这个主意实质上也见不得阳光,以孟谨行的秉xing,要帮陈运来是肯定的,但违法犯罪的事也绝不会碰,他如果贸然把主意说出来,搞不好自己反倒里外不是人了。
最主要的是,刘创天要收拾陈运来,到底要收拾到什么程度,以他在沈瀚涛那里听到的那点零敲碎打的消息,实在是不好作判断。
万一刘创天是想彻底吞了陈氏实业,他却帮着出主意救了陈运来,哪天传到刘创天耳朵里,他岂不是死定了?
倒不如,回头跟江一闻联系下,让江一闻探探孟谨行的真实想法,再做决定也不迟。
斗争了半天,齐京生还是把到嘴巴边上的话都吞了回去,顺着孟谨行的话头干笑两声说:“也好,等他恢复了,我再去看他。”
话至此,二人都觉得该说的都说了,一时也解决不了这么大的问题,便分了手各自坐车离去。
齐京生一钻进车子,就拨了江一闻的电话,如此这般一说,问江一闻:“……你看看是不是探探谨行的口风?”
……
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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