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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谋(九月)-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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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谨行一怔,“什么事?”
  慕雨微顿了一下才道:“我们院医生私下有传言,说老太太送来前用错过药。另外,阿姨不是骨科大夫,所以没注意到老头儿的情况。”
  “老头儿什么情况?”孟谨行急急追问,这些线索太重要了。
  “我听骨科医生说,老头儿身上很多伤不是摔下楼造成的,而是摔下楼前就形成的。”
  尽管孟谨行内心已经无数次质疑过老夫妻俩死伤的原因,但乍听到慕雨微说的这些情况,他依旧感到满腔愤懑,一直搁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握成拳,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呈现出毫无血气的惨白。
  慕雨微提供这些信息后,没坐多久就强按着恋恋不舍的心情走了。
  孟谨行满脑子装着杂货店一家的事儿,根本没注意她离开时的心情,一个人枯坐原位抽了大半包烟,然后去了朱志白宿舍,把慕雨微说的情况告诉他,由他转告迟向荣。
  隔ri的市委常委会,专题讨论市zhèngfu提交的产业规划方案,由于卢松林前些ri子一直带队在外考察,孟谨行直到会前都没能与他交换看法,这个会让他开得心里很没有底。
  不出所料,刘正纲、成梁、许福、周锋都对这个规划提出了反对意见,刘正纲在反对的同时,还建议大力发展广云的房地产业,出台行业扶持政策,立刻又得到成、许、周的竭力赞成。
  孟谨行坐在苏炳昌边上,一直沉默着抽烟,听着薛海涛与刘正纲唇枪舌剑没个结果。
  苏炳昌最后挥了挥手道:“经济工作是全市接下去的工作重心,如何合理制定规划关系广云的长久发展,咱们必须慎之又慎。我个人认为,无论是以特sè农业为主、旅游为辅发展广云地方经济,还是以房地产业大力提升广云经济实力,出发点都是好的,都应该得到肯定。”
  这是苏炳昌当书记以来,发表讲话时间最长的一次。
  只要把广云的大权抓在手里,广云无论以哪种方式发展,以哪种方式将来出了成绩,都会记在他的功劳薄上。
  所以,刘纲的建议虽然是经他首肯的,孟谨行的想法他也不会反对,至少不是明着反对。
  “……今天这个会也开了这么久了,争论不出一个眉目来,倒不如把两个想法揉和一下。咱们农业要搞,旅游要搞,房地产也可以搞嘛!我看是不是这样,”他把身体倾向孟谨行,“谨行,咱们干脆就我这个想法分别表态如何?”
  孟谨行原以为苏炳昌就算不支持自己,也至少会弃权,万料不到他拿出这么个和稀泥的办法。
  以眼下的情况来看,他如果反对苏炳昌的这个提议,那么毋庸置疑,今后绝难再获得苏炳昌的支持,也等于才到广云这么短的时间就与刘正纲等人彻底撕破了脸。
  他想起余旷达的提醒,不得不承认,卖地的巨大收益很难让人轻易放弃,即便是他,也需要慎重考虑是不是令其成为广云经济的补充手段。
  从这个角度来说,苏炳昌的眼光很犀利,他一眼就看到了问题的症结,把这道选择题很好地送到孟谨行面前。
  然而,在座的常委中,除了孟谨行和朱志白,薛海涛、方大山二人与他并非至交,而是余旷达的老班底,这种场合上对孟谨行的支持并不来自他们对全局的通盘考虑,而是着眼于孟谨行的新生势力是不是能在这个会议上崛起。
  哪怕他们象孟谨行一样,能够看到眼下苏炳昌和稀泥直接导致了形势往刘正纲这边倾斜的趋势,他们肯定也还是会希望孟谨行占据强势地位。
  突然陷入两难的孟谨行吐出嘴里最后一口烟,缓缓掐了自己手中的烟,竭力平静地扫了众人一眼,慢吞吞道:“炳昌书记想得周到!那就投票吧,从周锋开始?”
  苏炳昌提议表态却用了询问的口气,孟谨行钻个空子干脆偷换程序,让从苏炳昌的亲信、在常委中排名最后的周锋开始,以排名从后到前的顺序来表态,总算是把皮球踢了出去,为自己争取了一点观察众常委的时间。
  苏炳昌怔了一下,很快面sè如常地朝周锋使了个眼sè。
  周锋心领神会,当即开口道:“既然是表态,那我就说说。我不是反对发展农业和旅游业,但我认为,一定要以房地产为主业发展广云经济。”
  听周锋这样表态,方大山接下来立刻说要以农业为主业发展经济。
  邹毅看两边争执不下,他又新来没有任何后援,既然苏炳昌都和稀泥,他就干脆弃权来了个两不相帮。
  他的话一完,孟谨行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苏炳昌心里已经骂了娘,怎么说杜方华的人也该是自己的盟友,怎么这小子有点拎不清呢?
  形势一下变得有点微妙了。


 第437章 支柱坍塌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进会议室以来一直没说话的卢松林身上。
  这位统战部长胡子拉茬,穿着不修边幅,手指因为长年抽烟而熏得焦黄,每次开会他都是两种极端,要么炮轰他反对的人或事不留一点情面,要么就是沉默得如同不存在,绝对算得上广云常委中的一朵奇葩。
  但就是这么个人,愣是牢牢地当了六七年常委没挪过窝。
  由于卢松林说话做事向来不受人左右,会议开始前,苏炳昌、孟谨行和刘正纲都不敢把他列入自己的支持者范畴,随着邹毅的弃权,卢松林这一票突然就变得分外重要了。
  卢松林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右侧眼角和嘴角同时往上一翘,道:“你们不用看我。党委抓jing神领域,zhèngfu抓经济,小孟县长是zhèngfu带头羊,他愿意挑担子搞这个规划,咱们就支持嘛,哪来那么多意见?是不是你们提了这建议,将来出了问题,责任你们扛?不可能嘛!要我说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只要想法不脱离实际,谁是县长我支持谁。”
  卢松林一通大白话,把苏炳昌和刘正纲等人都噎得不轻,孟谨行也有点哭笑不得,这位还是话里有话啊,是提醒他万一将来规划出了问题,他得自己把责任扛下来,别连累支持他的人。
  由于周锋和方大山起头表态时,分别对苏炳昌、孟谨行的提议作了些微修改,表态到最后就形成“房地产为主业、农业旅游业为辅”和“特sè农业为主业、房地产旅游业为辅”两种意见,孟谨行默认了方大山对自己想法的修改,权当是对刘正纲的一种让步。
  十一名常委,一票弃权,到孟谨行表完态,是五对四的格局,孟谨行这边略占优势。
  苏炳昌虽有懊恼,但这个结果是他预想的最坏结果,不算脱离掌控,他便没作任何犹疑,直接肯定了卢松林的意见,同意未来广云的产业发展以“特sè农业为主、房地产旅游业为辅”。
  孟谨行对这个结果没有任何欣喜,苏炳昌最后的爽快,反倒令他对苏炳昌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散会回到办公室,江一闻跟了进来,谨慎地关上门,低声汇报:“江南来电话说,邬总跟刘董出国休假,创天集团一切国内业务改由副总裁刘创天负责,原由邬总经手的广丰、兰芝项目悉数被转让。目前,刘创天正与正源集团协商中心广场项目转让一事。”
  孟谨行难掩心中惊诧,瞪着江一闻。
  江一闻替他拨通了江南的电话,孟谨行犹豫半晌接过话筒,干涩地问:“是创天内部出问题了吗?”
  江南叹着气道:“头儿有所不知,刘董和邬总产生了严重的意见分歧!”
  “雅沁和刘董之间有了严重分歧?”孟谨行的震惊程度远超刚刚听说刘创天替代邬雅沁,并且转让广丰、兰芝的项目。
  “因为救马民,正源跟创天在广丰有了合作,恰逢邬总主持的几个项目回笼出现滞缓,而正源的矿产项目反倒让创天大举获益,龙氏兄弟不知怎样和天少牵上了线,天少游说刘董与正源进一步合作,刘董采纳了他的建议。但是,因为邬总坚持贯彻你的绿sè矿业理念,跟龙氏兄弟谈不到一起,两次项目谈判告吹后,刘董以董事会的名义强行通过了与正源在矿厂和期货市场的合作……”
  江南的话如同一把重锤击在孟谨行胸口。
  刘飞扬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一个大气磅礴的商人,其胸怀度量都非一般人所及。
  然而,事实又一次告诉他,人,不能看表面。
  他对刘飞扬的了解还是肤浅了!
  如果真如江南说的这样,那么邬雅沁说的马民两次险遭龙四暗算,就绝对不是龙四对付马民这么简单了,龙四想对付的恐怕是邬雅沁才对!
  想到邬雅沁在机场决然离开的背影,他心里忽然一阵慌乱,连忙问:“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
  “走了快一星期了,只说去欧洲,具体到哪里不清楚,机票是刘董的秘书买的。”
  “马民呢?”
  “他回广丰了,刘董说有他陪着邬总,不需要马民再跟着。”
  孟谨行手脚一阵冰凉,“他们走前你没见着雅沁么?”
  江南在电话那头轻叹一声,“正好茶庄进货,我去了趟南边,回来才从马民嘴里知道他们走了。头儿,刘创天一直不服邬总,这在公司内部人人都知道,过去有刘董为邬总撑腰,他也没办法。如今……刘董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
  孟谨行估计江南不会再知道更多,直接就挂了电话,开始拨打邬雅沁的手机,但无论他怎样打,听筒里传来的都是关机提示。
  一刻钟后,他终于接受事实,颓然地跌进坐椅。
  江一闻泡了茶递到他手里,“要不要联系马民去趟欧洲?”
  孟谨行一摆手:“他到外面就是个睁眼瞎。”
  江一闻站了一会儿,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先汇报工作上的事,“立体农业园项目的事……”
  “运来有消息了?”孟谨行头一次在江一闻面前表现出急切,江一闻话都没说完他就抢着提问。
  创天集团和陈氏实业一直是他在商界可以完全信赖的两大支柱,如今创天集团突然发生变故,对于刚到广云还来不及铺开摊子的他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正因为如此,陈氏实业在这一刻显得更加重要!
  江一闻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我是想告诉你,一直联系不上陈老板。”
  孟谨行一呆,“不可能,前两天他还打过电话给我。”
  他拿起手机拨陈运来的号码,一遍又一遍,和邬雅沁的一样,他听到的都是关机提示。
  将手机一把扔在桌上,他起身走到窗前,强自镇定情绪。
  他希望自己是神经过敏,陈运来是凑巧关机,与邬雅沁的情况截然不同。
  江一闻站在他身后斟酌着说:“就算没有陈氏和创天,我们还是有很多企业可以引进的,齐行长那边也有一些企业可以引荐给我们……”
  孟谨行背对着他摆着手道:“我们接下去要做的,商业前景并非立竿见影,甚至有着一定的风险,若非运来、雅沁,你觉得哪家企业愿意来做赔本赚吆喝的事?”
  江一闻沉默少时,轻声道:“那何不调整一下?”
  孟谨行摇摇头,“假以时ri,我相信别人一定也会认识到什么才能成为城市发展的基础产业,是更有利于城市长远发展的。这样的事,总得有人来做,我们不能有困难就放弃了!何况,今天会上定下来的方向是有侧重的。”
  他沉默良久,终于转回身吩咐江一闻,“跟运来的秘书联系,一有他的消息就让他打电话给我。”他边说边回到桌前拿起手机翻找到姜琴芳的电话,打了过去。
  江一闻关上门的那一刻,姜琴芳的电话通了,那边的声音有些吵,她扯着嗓子大声嚷嚷:“头儿,有事么?我在澳门,你要没事回头我打给你……”
  电话一下断了。
  孟谨行却觉得心里突然踏实一些了,如果陈运来那里有什么问题,姜琴芳应该不会是这么个反应。
  抽了支烟,他开始考虑实际问题。
  今天这些突然的变故提醒了他,不能把一个城市的产业规划仅仅寄托在一些可信赖的、资金实力雄厚的大企业身上,而是要采取更为务实的方式。
  此外,邬雅沁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刘飞扬突然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并带着她远走异国?
  周末到都江向邓琨汇报产业规划设想后,邓琨态度并不明朗,由于傅声扬带团南下参观考察,他只能把这件事压一压,打许诺电话,请他在傅声扬面前先探一下态度,他很清楚,他这个以“特sè农业为主要产业”的设想,如果不能得到傅、邓二人的支持,即使在广云的常委中获得通过,到最后也会成为空口白话。
  晚上到父母家,很意外地看到爷爷和孟谨言夫妇也在,他欣喜不已连鞋都没换就跑进去打招呼,被孟清平好一顿数落。
  “哎,不换就不换嘛,以前谁家进门换鞋的?”孟祖生帮着孙子呛白儿子。
  孟谨言夫妇回家后,孟谨行侍候爷爷洗漱完,小心翼翼地提到了大伯孟清太。
  “你爸跟我说啦,我就是为这回来的!”孟祖生一脸悲戚,“人心不正会遭报应,却没想到清太做错事却报应在云飞身上!”
  “大伯想必也在后悔。”孟谨行道。
  “唉,往事就一笔勾销吧,一笔写不出两个孟字,谁让我是他老子呢!”孟祖生越说越伤感,“我让你爸跟他联系了,就在你回来前还跟他说上了越洋电话。过些ri子不就端午了吗,让他们夫妻俩回来看看,我也不知道还能和他们见几回。”
  孟谨行握住爷爷的手,默默地给予安慰,脑海中忽然有什么闪了一下,一时间却没能抓住,他只得暗自摇头,服侍爷爷睡下。


 第438章 往事历历

  按原定计划,周六孟谨行夫妇陪仲怀义夫妇一起前往下湾度周末,届时张闻达也会到场,就雷云谣的调动问题商谈。
  但是,孟谨行心里挂着邬雅沁的去向,雷云谣调动一事基本框架已定,反正葛云状在申城,雷云谣和钟辉也都去了下湾,他权衡再三,觉得即使自己不去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你不来啊?”雷云谣接到电话有几分失望,强作开朗道,“你有事就忙吧,反正仲部…长、张部…长我和师傅都熟悉。”
  雷云谣若无其事,孟谨行反倒愣怔了好半天才咬咬唇道:“有事随时和我联系。”
  通完电话,孟谨行联系邬晓波,得知其恰在都江,便打发了潘平,单独驾车去邬家接了邬晓波一起前往南岸钓鱼。
  “到广云后更忙了吧?”邬晓波上车坐定了问。
  “还行吧。”孟谨行犹豫着问,“雅沁最近有回都江吗?”
  邬晓波转过脸看了孟谨行一眼道:“她去欧洲休假,要半年吧。”
  “半年这么久,”孟谨行立刻道,“怎么突然决定休假了?”
  邬晓波摇头无奈地笑笑,“这些年她话越来越少,近两年更是这样,我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休假这么久……”
  说至此,邬晓波表情突变,紧张地看着孟谨行,“你突然找我钓鱼,不会跟雅沁突然出国有关吧?”
  事已至此,孟谨行不打算隐瞒,将邬雅沁与刘飞扬父子发生分歧,突然被卸权带出境休假告诉了邬晓波。
  邬晓波听完表情肃然道:“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孟谨行一怔,嗫嚅道:“也许。”
  邬晓波抚了抚脸颊没说话,少顷便拿了手机拨国际长途。
  连着拨了几个号码,直到拨打第四个号码,终于联系上了,孟谨行注意到邬晓波暗暗透了一口气,才随意地问了几句近况,最后瞟孟谨行一眼问邬雅沁:“谨行特意来看我,他很关心你的近况,你们要不要聊几句?”
  孟谨行正意yu将车停至路边接邬雅沁的电话,却听邬晓波在说,“……这样啊!那好,你好好玩,有时间记得多给我打电话,嗯,再见。”
  孟谨行一言不发,紧皱着双眉将车重新开到主车道上。
  邬晓波打完电话一直望着车窗外出神,并没有说邬雅沁的情况。
  车到南岸,二人翻过大堤至江边钓台,趁孟谨行装钓杆,邬晓波拿出手机给万逸夫打电话。
  “邬老,最近好吧?”
  “逸夫,我今天是有事相求啊!”
  万逸夫愣了一下马上道:“邬老是遇到事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现在和我见一面?”
  “嗯……在哪里见?”
  “南岸钓台。”
  “好,半小时后见。”
  半小时,万逸夫准时赶到,见到孟谨行明显愣了一下。
  三人打了招呼,万逸夫与邬晓波往大堤散步,孟谨行在钓**自垂钓,距离太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隐隐看到邬晓波神sè凝重。
  万逸夫并未留下与他们一起钓鱼,跟邬晓波聊完就告辞而去。
  孟谨行忍了半天,到吃饭时终于还是动问:“邬老,你跟万总队聊了雅沁?”
  戒烟一段时间的邬晓波向孟谨行要了根烟,点了三次才点着。
  孟谨行心里着急,但他相信邬晓波与邬雅沁父女连心,心里的着急应该远胜于他。
  邬晓波连抽两支烟,喝了一瓶啤酒,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着远方,“雅沁啊,遇到那个孟云飞简直是个劫数!”
  邬晓波皱下眉,回过头看着孟谨行,“你们虽是堂兄弟,但长得真是像孪生兄弟。”
  孟谨行低下头,哑声道:“原来你一直知道……”
  “雅沁和云飞本来都要结婚了……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孟家的情况?”邬晓波叹着气道,“雅沁当时毕竟没有经过大事,云飞自杀又欠下大笔债务,她伤心焦急之余还要安慰你大伯一家,完全没考虑自己的处境……唉!”
  孟谨行定睛看着邬晓波,“我大伯那个案子后来是怎么摆平的?”
  邬晓波眼中闪过一丝痛sè,紧抿着双唇没出声。
  “能告诉我为什么找万总队么?”孟谨行换了个问题。
  邬晓波又沉默了一支烟的工夫,才回道:“雅沁刚刚的声音听上去很镇定,但我是她父亲,我能听出来,她说话言不由衷!”
  孟谨行心一沉,“你觉得她有事?”
  邬晓波摇头,“我不确定。正常情况下,她跟我通话时总是懒洋洋的,只有每次遇到事的时候,她才会为了不让我担心而用果断爽快的说话方式。”
  “逸夫曾在国际刑jing组织工作过一段ri子,我想请他以私人的名义请那边的朋友帮忙,确认一下雅沁目前的状况。”邬晓波的语调有些沉重,“当年为了救你大伯夫妻俩,刘飞扬动用了创天集团的资金替他们退赔挪用资金。这件事到创天改制时东窗事发,雅沁为了感谢刘飞扬的帮助,duli将这件事承担下来,这才有了当初坐牢一事。”
  孟谨行默然,想不到坊间一直传言邬雅沁为刘飞扬坐牢一事,根结还是孟云飞。
  邬晓波黯然道:“这件事她对我们一直都守口如瓶,直到说要跟翁灿辉结婚那回,突然喝得大醉,我才从她嘴里知道了这事儿!”
  孟谨行闻言立刻问:“她当时为什么决定跟翁灿辉结婚?”
  邬晓波面sè一沉,目光扫过孟谨行,复又长叹一声,“劫数啊!事到如今,我这个当父亲的也不怕跟你摊开来说这事儿,她那时是一心想跟你在一起,把你看成云飞复生。但又时时清醒地认识到你和云飞的不同,这让她很痛苦!正好,翁灿辉那段时间追得她很紧,刘飞扬又想在申城发展创天而竭力撮合他们,她冲动之下便做了决定……”
  邬晓波后面说了什么,孟谨行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只觉得胸口塞满了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
  从他第一次自雷云谣嘴里知道邬雅沁有个与自己极为想像的前男友开始,心底深处便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yin影,她每一次对他自然流露的关怀虽然常令他喜悦,也令他不自觉地去猜测她是否一直当他是个替身?
  良久,他的思绪飘回来,正听到邬晓波在说,“……事实上,雅沁在创天的决策权,从她决定与翁灿辉离婚,却没能在你调职兰芝后为创天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开始,就一步步开始缩减了。”
  孟谨行震惊地看着邬晓波,再度想起那次创天抢地前,刘飞扬与他畅聊雪茄与人生,终于明白过来,他完全误读了刘飞扬。
  当时的刘飞扬显然已经意识到翁灿辉这条船要沉了,与其和翁灿辉一起沉没,倒不如跟着踩一脚,并以此作为一个人情送给他,以换取今后创天的利益。
  而他,却全然没有往这方面想。
  邬雅沁也全数隐瞒了刘飞扬的意图。
  他的鼻腔开始泛酸,声音涩涩地问:“我能问个……问个不该问的问题么?”
  邬晓波酸涩一笑,“你想问有关雅沁和刘飞扬的传闻?”
  孟谨行歉意地望向邬晓波,匆忙道:“我不问了!”
  邬晓波摆了摆手,人一下显得格外苍老,“雅沁是怎么样的女娃,我这个当父亲的再清楚不过!她是个善良的孩子,我从没和她讨论过这问题。倒是……”
  邬晓波显出少有的迟疑,孟谨行不忍心追问,替他倒了茶杯里已经凉了的茶水,重新泡了一杯热茶。
  将茶杯递到邬晓波手里的那一刻,孟谨行突然发现,竟然从来没有注意过,邬晓波如今已是满头白发,而且稀疏见顶。
  “刘飞扬确实跟我提过想娶雅沁……”邬晓波艰难地说,“我当时就强烈反对!”
  孟谨行愕然地看着他,喃喃地问:“雅沁自己没提过这事?”
  邬晓波摇摇头,“所以,我相信她是不愿意的。刘飞扬最后也没有坚持,只是外面的传说越来越多……”
  邬晓波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到不可闻的地步。
  孟谨行的心像被深深扎了一刀,疼得几乎能听到血涌出来的声音,“你觉得这些传言是刘飞扬故意散布的?”
  “人心不可测啊!”邬晓波道,“他能坦然自若接受雅沁独自承担罪责坐牢,又能借着雅沁的感情为创天赚取利益,做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雅沁是个有思想的人,如果刘飞扬真的居心叵测,她为什么不离开?”孟谨行终于提出自己的疑虑,“要说报恩,她几年的牢狱应该完全可以抵过了!”
  邬晓波闷声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她在我面前一直说刘飞扬是个好人,可我始终不这么认为。”
  “既然这样,当初你为什么同意创天合并无极草堂?”孟谨行追问,他看到邬晓波的眼中划过一道明显的痛sè。
  “是我没教好儿子啊!”邬晓波仰天长叹,“雅沁的大哥在澳门赌博输了大笔的钱不敢回来。正好刘创天也在澳门,他瞒着我们全家将无极草堂押给刘创天,这才借钱还了赌债回来。”
  孟谨行眸sè骤暗。


 第439章 运来破产

  手机铃声就在这一刻响起。
  “蔡头?”
  “谨行,出事了!”
  “什么事?”
  “运来自杀!”
  “你说什么?”孟谨行虎目贲张,怀疑自己听错了。
  “幸亏被及时救下,但整个人都颓废了。”蔡匡正道,“他炒期货赔了。”
  “赔到要自杀?”孟谨行浑身冰凉,“他做实业的,好好的去炒什么期货啊!”
  “听他秘书说,他从沈瀚涛手里买了一个旅游开发项目,投资额惊人。朱意便给他引荐了一个外商,建议他用小熊岭金矿跟对方搞合资企业,在享受关税政策的同时做经销和加工……”
  孟谨行皱眉打断道,“他们是想开远期信用证在国际市场上做最险,也是获利最丰厚的跨市套利交易,套住了拉货,获利的平仓?”
  “不愧是学经济的,一说就明白。”蔡匡正道,“他也是想钱想疯了!你跟齐天民那么熟,缺钱可以贷款啊,犯得着去玩这种冒险的玩意儿?”
  孟谨行没吱声,他猜不出陈运来当时的想法,但他知道,凡是在这上面尝到过甜头的人,都会yu罢不能地陷进去,成为真正的赌徒。
  “他人在哪儿?”他问
  蔡匡正立刻道:“省人民医院,你妈给安排的。”
  “通知姜琴芳了吗?”
  “联系不上,只知道去了澳门。”
  “我马上去看他。”
  邬晓波关切地询问道:“谁出事了?”
  “运来自杀被救下了,我现在要去看他。”孟谨行道,“邬老,不好意思,我先送你回去。”
  邬晓波一摆手,“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怎么说,我和陈老板在长丰也有合作过。”
  孟谨行没跟邬晓波客套,立刻结了账取车,拉开车门他突然对邬晓波道:“邬老,能不能麻烦你开车?”
  邬晓波直接就点头进了驾驶室。
  孟谨行一进副驾就给朱意打电话,“运来自杀知道么?”
  “这么问我,是兴师问罪喽?”朱意不以为然,“谁知道他心理素质这么差!”
  “你说的是人话么?”孟谨行怒道,“这世上能赚钱的生意少吗?非得要拉他去玩这么冒险的生意!”
  “孟谨行,你讲点理好不好?”朱意不客气地反驳,“我拿枪指着他脑袋玩了?不要搞错,是他自己让我介绍能来快钱的项目给他做,他玩不起就不要玩啊,我怎么知道明明那么准确的消息会出了错!”
  孟谨行本来想挂电话,听到最后一句整个人都震住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怎么知道他玩不起啊!”朱意没好气地重复。
  “不是这句,最后一句,什么消息?”
  孟谨行急急地追问,电话那头却一下没了声音,“朱意,回答我!”他急道。
  朱意没有回答,直接挂了电话,孟谨行再打过去,她却关机了。
  邬晓波转头看了一下一脸乌云的孟谨行,“别难过,既然救下来了,会没事的。”
  孟谨行勉强点了下头。
  车进医院,孟谨行打电话向华蕴仪要了陈运来的病房号,与邬晓波直奔住院楼。
  李红星陪着陈运来,见孟谨行和邬晓波推门进来,表情沉重地朝他俩点了点头。
  孟谨行加快步子冲到病床前,看到陈运来双眼圆睁却空洞无神,心头一紧,伸手搭在陈运来肩膀上,低声唤道:“运来!”
  陈运来表情木然,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发出喃喃的声音:“完了,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李红星道:“洗胃醒来以后就像傻了一样,谁跟他说话都是回这么一句。”
  孟谨行鼻子一酸,眼泪立刻涌进眼眶。
  三人从病房退出来,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李红星叹着气道:“他到长丰不久我就认识他,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这么些年,看他一步步发家,基本上都走得很稳,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岔子。”
  邬晓波就着李红星的话问了陈运来自杀的原因,听完摇头道:“还是年轻气盛啊!以陈氏实业目前的规模,完全没必要步子一下跨那么大。”
  孟谨行低头沉默着。
  朱意那句话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良久,他转头看着李红星问:“他的公司接下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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