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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医品夫人-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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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半晌,田公公突然道:“梁四奶奶的面相的很似宫中的一位主子。”
  徐若瑾蹙眉,“还能攀得上这份贵气?不知道是哪位主子?”
  “朝霞公主。”田公公吐出这四个字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徐若瑾。
  徐若瑾纳罕的琢磨下,“那是何人?”她虽有隐瞒,但的确对这位公主不太了解。
  田公公微有奇怪,“您没听说过这位主子?”
  “我怎么可能听说?”徐若瑾脸上没有半分虚假,“我都不知道京都的门是往何处开,更何况是宫中的公主殿下。”
  田公公思忖一番,好似也觉得应是这个道理。
  二人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进了“福雅苑”的门。
  此时得知宫中的传旨官与统领大人要来此地,“福雅苑”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齐聚于此。
  徐若瑾看到了方妈妈,二人对视之余,方妈妈倒显得很是淡定。
  下人们行过了礼,田公公则看向屋内,与方妈妈道:“咱家前来探望梁夫人,还望能向梁夫人通传一声。”
  “通传什么?再重的病也得出来接旨,皇上更有圣谕,务必要见到梁家在中林县的所有人!”
  于统领没有掩盖目的,而且把皇上的指令直白的竖了起来,“即使如此,那就都出来吧!”
  田公公似未想到于统领还得过这样的旨意,可面色虽有奇怪,却也没开口质问。
  只是不等方妈妈回话,就听屋内传出了一阵斥责之声,“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梁夫人已经晕倒,心疾有碍,却还要将她抬出去公诸于众?老夫倒是要问问,皇上的圣旨到底是赞梁家的,还是贬梁家的?若是贬梁家,那老夫的方子都不必开了,还省了几滴墨水,可若是赞梁家的……”
  “呵呵,这一派张扬狂妄,也是皇上吩咐的么?!”
  徐若瑾听了此音当即眼前一亮!
  这声音出自洪老大夫,自己的那位师父!
  原来师父已经到了,已经到了!


第五百六十二章 异常
  有这样的强横的声音传出,连田公公都不由露出惊诧。
  他看向徐若瑾,见梁四奶奶一脸的洒脱和崇敬,他不由站在那里看向了于统领。
  于统领自然是火气旺盛,当即朝着屋中怒喊,“何人如此猖狂?出来!”
  “这是我早间为母亲请的大夫。”徐若瑾看向于统领,“此地是女眷的院落,原本统领大人进来就是不合规矩,而您又如此大呼小叫,是谁先丢了体面?”
  “我不管你是圣上派来传旨的统领,还是来故意找茬的什么人,若是你再如此放肆不拘,就立即给我滚出去!”
  徐若瑾身子娇小,仰头叉腰横眉直对着身材高大的于统领,着实是鲜明的对比。
  田公公惊愕之后转身偷笑,随后轻咳两声将尴尬遮掩。
  于统领想再发火,可见周围众人都在瞄着自己,只觉得好男不跟女斗,特别是这么一个小女人,显得他没了身份!
  袁志中这时很油滑的凑到于统领和田公公身边,低声说着洪老大夫的身份,“……是中林县的医门泰斗,也是太医院医正大人的老师。”
  这等身份摆出来,连于统领也微惊一下。
  若只是什么中林县的泰斗就算了,还是医正大人的师父?这却是要给几分颜面的。
  皇上身体有疾,医正大人的几副药得了皇上的赞赏。
  如今太医院风生水起,谁都不愿与他们过意不去。
  更何况,谁家没几个生病的人呢?
  “那就请这位老先生出来吧,皇上有旨,梁家在中林县的所有人都要瞧一眼问上两句好,梁夫人纵使身体有恙,也不能免了这一道流程,望梁夫人不要怪罪了!”
  于统领的言辞收敛了些,只是他把皇上摆出来,其他人也没法子直接驳了,否则不成抗旨不尊了?
  只是徐若瑾对此很纳闷。
  忠叔一早就来说过,这位于统领是澶州王府的远亲,那既然是澶州王的人,为何皇上会传他旨意,让他来做这件事?
  田公公是皇上的身边人,为何得这个口谕的人不是他呢?
  徐若瑾倒没认为于统领敢胆大包天的假传圣谕,可他为何偏要把梁家的所有人都见一遍?这件事才是关键!
  “于统领,是不是见不成母亲,圣旨便不通传?请问皇上可有这道口谕?”
  徐若瑾开始挑起了刺儿,她才不管自己是不是不讲理,遇上蛮横的人跟他讲道理又有何用?
  何况,自己的确是没占理……
  于统领紧紧蹙眉,还想再辩几句,却是田公公落了脸色,直接道:“梁四奶奶多虑了,皇上体恤臣子,怎能有这样的口谕?不过是期望见到梁大将军的家人各个安好而已。”
  “只是没想到梁夫人有了身疾,咱家也很是惦记,不如就请这位老先生出来说上一二,终归还要在中林县呆两日,也不怕没机会见上梁夫人。”
  田公公的话语虽然有了缓和,却仍是不肯放过。
  徐若瑾咽了口唾沫,看向身边的春草。
  春草立即进屋去请洪老大夫,只是未等春草靠近,屋门“咯吱”一声轻响。
  一个微有苍老的身影出现在那里,背着药箱的沐阮跟随其后。
  徐若瑾立即簇步上前,先是鞠躬行礼,随后道:“洪老爷子,母亲她怎么样?”
  在外人面前,徐若瑾不称“师父”二字,她还是记得很清楚。
  洪老大夫先是看了一眼田公公那里,随后道:“险期度过,还需要静观几日,不宜见客。”
  最后这四个字说出,洪老大夫明显是说给田公公和于统领听的!
  徐若瑾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之前是和师父商议好来做一次假,可这话真从师父口中说出,怎么……怎么这般慑人呢?
  徐若瑾看向沐阮,沐阮却一派平淡的装傻充愣,丁点儿表情都没有。
  徐若瑾立即点头,咬着牙道:“明白,一定不会让母亲受到惊扰,绝对不会。”
  洪老大夫点点头却没有走,而是一直看着田公公。
  徐若瑾感觉出有几分不对劲儿,但还不等她再问,就见田公公朝着洪老大夫走来,“是你?”
  “这把年纪还能再相见,还真是上天注定,躲不过啊。”洪老大夫的语气颇有沧桑感慨,“没想到皇上会派你出宫,这份重视,果真那么简单吗?”
  “也是咱家老了,得皇上恩典出宫溜达溜达,却不料还能遇上二十年前的老友,咱家这一趟,也算不白跑了。”
  田公公的话一出,徐若瑾瞠目结舌,眼睛险些瞪出来!
  怎么……怎么洪老大夫和田公公是认识的?
  而且还是二十年前就认识?
  也对,自己虽然知道洪老大夫的大徒弟是太医院医正,但却从来不知道洪老大夫的阅历。
  看来,每个人都不简单啊!
  沐阮看着徐若瑾那副呆痴的样子,轻咳两声。
  徐若瑾缓回神来,扭头看了看他,沐阮的脸色有些阴郁……
  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自己逼着师父出面圆谎,会不会犯了什么错?
  “梁夫人的身子,真的不行?”田公公虽然挂着笑,眼神却犀利如刀,“只要你说,咱家就信,只因你洪钟俫从不说谎的名号!”
  徐若瑾心提了嗓子眼儿,直盯盯的看向洪老大夫!
  洪老大夫顿了下,“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没有再重复的必要,又何必再说一遍?”
  “好好好,咱家就信你!”田公公朝着身后的小太监吩咐着,“告诉所有人退出这个院落不许靠近,”看向徐若瑾,他的笑容和煦下来,“梁四奶奶,准备接旨吧?”
  “呃,啊?”
  徐若瑾被田公公突然的转变惊的有些缓不回神。
  而此时,于统领也有了异议,“田公公,你怎能擅自做主?”
  田公公看他,一派冷漠道:“咱家是得皇上御赐的传旨官,而你?于统领,是护卫咱家路上安全的统领大人,咱家如何决断,还轮不着你插嘴吧?”
  于统领没想到田公公会是这副态度,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却也不得不咽下这一口气,目光扫过此地所有人,冷哼一声的转身阔步离开。
  徐若瑾心底疑惑万分,走到了洪老大夫的身旁。
  虽未说话,但挂念担忧的目光,让洪老大夫笑着点点头,“梁四奶奶还不去接旨?莫要忘记,你的酒能得皇上的赞赏,老夫也是有几分功劳的哟!”
  话语调侃,但其中透出的苦衷和迷惘,徐若瑾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笑着许诺道:
  “教诲之恩,永不敢忘,滴水之恩不说涌泉相报,但若有人敢对您不敬,我徐若瑾拼死也不放过他!”


第五百六十三章 领旨
  香炉供品摆好,连跪地所用的蒲团都早已预备完毕。
  没有于统领的不依不饶,传旨的过程进展的很是顺利。
  这酒,皇上是大大夸赞的,赏赐自不用说,甚至还用了几句俗语夸赞徐若瑾的与众不同。
  夸赞之外,更多的是好奇,也告知徐若瑾,早早预备与七离国大战的庆贺之酒,他在京都只等品尝。
  这句话明显不是只传给徐若瑾一个人的。
  但其后的涵义,徐若瑾不想再多猜测……
  三跪九叩的谢了恩,徐若瑾当即让府内开了宴,宴请从京都前来的所有人,也特设了一桌招待袁县令等中林县的官员老小。
  只是田公公并没有怨怼梁家只有徐若瑾一个招待之人,也没有提起徐若瑾刚刚当众撂下的那一句庇护洪老大夫的话。
  他********都用在与洪老大夫叙旧,连带着沐阮也没离开。
  徐若瑾突然有些心神不宁的发慌。
  只是这些事,都要等田公公和于统领走了才能详细的问。
  请袁县令代为招待宾客,徐若瑾向田公公和于统领行了礼之后,便找了空当的功夫去“福雅苑”见方妈妈。
  方妈妈见徐若瑾来了,便知道她要问什么。
  让白芷到屋里伺候着梁夫人,方妈妈则把徐若瑾带到了外间的角落中,“若不是田公公提起,我也忘记了洪老大夫这个人,洪钟俫,这是,这是先帝在时的太医院的御医啊,那时老侯爷生病,曾见过他的面,只是时间太久了,根本认不出了!”
  徐若瑾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师父果真不是一般人,只是看田公公的意思,好似与他还有什么难解的结?这件事怎么听着不够踏实呢!”
  方妈妈微微摇头,这时候脑子里突然蹦出了曹嬷嬷!
  她连忙将这个人的身影扫去,但凡是与曹嬷嬷沾边的事,岂不是都与四奶奶的身世有关?
  事情总不会这么巧,偏偏都凑来中林县。
  可世世姻缘,若不是老天爷故意安排,四爷和四奶奶又怎么可能凑成一对?
  “算了,这件事咱们猜测也无用,都等着稍后再仔细的问问吧,有些事无能为力那就不要再多去想,想也没有用,那就听天由命吧!”
  这话方妈妈说的也心虚,可不这样劝,又能说什么呢?
  “我只是心里愧疚,可别因我偏要逼着师父露面,再给他招来什么祸乱,那……那我可真就是罪大恶极了!”
  徐若瑾这话的确是发自内心。
  她心里是真正的敬重洪老大夫这位师父。
  方妈妈对此也没有很好的预感,“别急,事情总有转圜的余地,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梁霄这个家伙也不露面,这个时候到底在哪儿呢!”徐若瑾嘟着小嘴开始气恼起来,“有他在,我就不用这么操心费神的了!”
  方妈妈抿嘴露了笑,“四奶奶这明摆着是想他的。”
  徐若瑾的脸上涌起一阵红,立即转了话题,“母亲的身体……”
  方妈妈的笑容沉下来,“不好。”
  “是真的不妥?”徐若瑾感觉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猛撞一下,虽然洪老大夫说起的时候,她有不详的念头,但却没想到真是这样。
  “心病还需心药医,否则就是喝再多的药汤子都无用的。”方妈妈说出关键,徐若瑾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时间仓促,她也不能把京都来人晾在前院太久。
  又与方妈妈叙谈两句,她便匆匆的离开……
  而此时,田公公与洪老大夫单独吃酒,沐阮和一小太监在旁服侍。
  这种搭配让沐阮浑身不自在,可师父没开口,他也不能擅自离去。
  “你一走这么多年,没想到却是在中林县这种偏壤之地隐居,当年,可是让咱家好找啊!”
  田公公抿了一口酒,“难怪皇上很喜欢,这酒的确很独特。”
  洪老大夫一脸凝重的看着面前的酒,“再美的酒配上你的话,也觉得像毒啊!”
  “哈哈哈,洪老哥,你多虑了!”
  田公公大笑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没有再追究此事,咱家怎会与你过不去?这件事咱家不会与任何人提起,哪怕是回了京都。”
  “哦?”
  洪老大夫露出惊诧之色,“你向来对皇上知无不言,眼里从不容半粒沙子,怎么十几年过去,变了个人?若是本性都能改,我倒是觉得有些像在做梦了!”
  “老哥这话是在损咱家,咱家听的出来!”
  田公公收敛了之前那一派亲近,“这么多年,咱家也屡次想起当年的那件事,可有时在想,你这一个从不说谎的人,亦或许比咱家当年挨的棍子还要痛苦,因为你可是因一句实话就害死了一家人呐!”
  “而且,那一家人,还是您的至交,既然你已经痛苦一辈子了,咱家又何必追踪不停,给你个了断呢?”
  田公公说着此语,不由看向了沐阮。
  沐阮被盯的莫名其妙,反倒是洪老大夫的脸色瞬间突变,僵呆的颤抖不止,好似瞬间就能倒过去!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沐阮看到师父的不对劲儿,立即上前搀扶。
  洪老大夫推开他,目光僵直的盯着田公公,翕了几下嘴却没吐出半个字,田公公站起身,看向了沐阮,“你叫沐阮?”
  沐阮愣了下,点点头,“是。”
  “好名字啊,真是个好名字。”田公公面露感慨,背着手便去了其他的桌席。
  沐阮奇怪的望了几眼他的背影,心里更担心师父的身体,“师父,师父你没事吧?咱们回吧?”
  洪老大夫颤抖着手,“世世姻缘总有劫,躲是躲不掉的,躲不掉的。”
  徐若瑾刚刚踏入正院就见到洪老大夫的异样!
  还不等她走过去问询几句,田公公便走来,正挡在她的面前,“梁四奶奶,不知咱家可否与您私谈几句?”
  “公公等我看一下洪老爷子那里……”
  “不,就现在!”田公公语气强势。
  “不!”
  徐若瑾当即回驳,“我一定要先探洪老爷子!”


第五百六十四章 故事
  两个人的僵滞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洪老大夫突然晕倒了!
  “师父,师父!”
  沐阮惊的快丢了魂儿,徐若瑾立即绕开田公公,一溜小跑着冲到洪老大夫的身边。
  “别愣着啊,到底怎么回事?拿什么药?用什么法子能醒,你到底说呀!”
  徐若瑾在一旁提醒,沐阮下意识的便答应,立即动手号脉诊断,说出了几种药的名字,徐若瑾连忙记下,让春草快去准备!
  原本是热闹喧嚣的宴席被洪老大夫的晕倒打断,田公公看到徐若瑾忙前忙后的急迫模样,观望了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他不开口,于统领旁若无人的带着侍卫继续大吃大喝大口喝酒,袁县令在那里也不知是该问候两句,还是漠视不管。
  怎么做都容易得罪人啊!
  这……这真是出了难题了!
  让红杏去收拾出一个雅间,待春草将熬好的药拿来为洪老大夫服下之后,便让顺哥儿等人将他先抬去休息。
  沐阮紧随其后,贴身照料,徐若瑾并没有马上跟去,缓和了心神,才转过身继续应对京中来人。
  田公公一直都在看着她,见徐若瑾也望过来,他背着手审度的打量几眼,“看来洪老大夫与梁四奶奶关系不仅仅是请来的大夫,咱家是该仅仅夸赞梁四奶奶的良善吗?”
  “在梁家出事,难不成视若无睹?我刚刚说的话不是信口胡言,定会说到做到,一个人若连自己的话都不能负责,就是个废物!”
  徐若瑾走到田公公面前,“刚刚的鲁莽怠慢公公了,还望您不要介怀。”
  田公公摆了摆手,“无妨,咱家还不愿自己刚来的第一天就遇上故友亡故之事,不吉。”
  “是您觉得不吉,还是觉得颁圣旨之日遇上此事不吉?”
  徐若瑾的反问,让田公公一笑,“这个问题难住咱家了,咱家老了,得用心想一想。”
  “既是如此,公公便慢慢思忖,府上还有很多杂事需要处理,便不久留公公了。”
  徐若瑾开口撵人,田公公转过身正面对她,“咱家还不想走。”
  “可府上……”
  “咱家给梁四奶奶讲个故事吧。”田公公也不问她到底想不想听,愿不愿意听,只径自的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开口说起来……
  “十几年前,宫中出了一件大事,而咱家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挨了好一通毒打,却没想到,想找的人今日在梁四奶奶府上遇见,这是天意吗?”
  徐若瑾心底一沉,紧步跟上。
  他在梁家见到的是洪老大夫,涉及到洪老大夫的事情,她怎能不听?
  那可是她的师父!
  田公公讲的很琐碎,似是年头久了,他也需要思忖半晌,才能忆起十几年前的经过。
  徐若瑾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捋着思路。
  只是田公公说的越多,她的心越沉,因为这还涉及到那位朝霞公主,就是被先帝囚禁起来的朝霞公主!
  朝霞公主私自有孕,发现朝霞公主怀胎七个月即将生产的太医,正是洪老大夫洪钟俫!
  他一辈子从不说谎,在这件事上也秉着毕生的信念,将朝霞公主的事直言先帝。
  哪怕一直隐瞒此事的太医是他的至交好友!
  那位太医被先帝赐死,而那时,此位太医的夫人刚刚查出喜脉……
  洪钟俫为此深受打击,带着好友的夫人逃离京都,杳无音讯。
  而那位夫人产下一子之后便独自回了京都,割腕自尽在那位太医的墓前。
  那位太医的姓氏很少。
  正是沐阮的那个“沐”字。
  ……
  徐若瑾听了这些,心里惊的不能再惊!
  她之前只知道沐阮是洪老大夫的好友之子,但却不知道其中有着这一番渊源!
  或许这件事沐阮本人也不知道,若不是田公公的突然到来,恐怕这件事洪老大夫一辈子都不会提起!
  因为这是他心底的痛,他的诚实害死了自己的好友,可一辈子不说半句妄言却是他的人生信条!
  可就在今日,今日他的信条被自己的请求破了,这……这又代表着什么?
  徐若瑾不知道该如何去总结。
  因为“情义”这个词,根本没有对错……
  “田公公这个故事很感人,却不知道为何要讲给我听呢?”徐若瑾没有点破自己已经知道这件事的主人公是洪老大夫和自己的那位小师哥。
  因为她对这位田公公完全没有半分信任,甚至有点儿恨意。
  田公公笑了,“梁四奶奶是个聪明人,又何必在咱家的面前装傻呢?”
  “公公谬赞了,民妇只觉得您突然讲这样一个故事很奇怪,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徐若瑾的确对此不解,“我只是一介妇人,只会酿一点酒得了皇上的赏赐,但若是让民妇去猜度人心这确是难为住我了,我是真的不懂。”
  “但公公因为此时险些丢了性命,我也实在不好评判,因为赏您板子的乃是先帝,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又何必再提起呢?您如今是皇上的身边人,出门百官也要让您三分,岂不是已经很好了?”
  徐若瑾的话微有试探,因为她始终觉得这位田公公的眼神很复杂。
  复杂到让自己毛骨悚然。
  “梁四奶奶说的对,过去这么多年了,咱家又何必提起呢?又为何要讲给你听呢?”
  田公公继续背着手往前走,“咱家只是看到您的容颜,想起了仍被囚禁宫中的朝霞公主。”
  “那是一位姿色绝美的主子,咱家当年入宫,有幸见过她一面便日夜梦寐,不能自拔。只可惜,咱家没有伺候她的资格,否则宁愿在她的庵前扫扫地,做个清闲之人,只要能陪着她就毕生无憾了。”
  “梁四奶奶的眉眼神韵,真的很像她……”
  徐若瑾心中突然一紧!
  怎么……怎么又提到了那位朝霞公主?
  自己的神韵像那位公主?这岂不是个笑话?一个是在宫中被囚禁的公主,一个是在这僻壤之地的私生女,哪里会有什么交集?
  可是为何每一次提到这个名字时,自己的心总是跳的很快,很慌乱呢?
  朝霞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也不禁好奇起来……


第五百六十五章 突变
  田公公与徐若瑾说完那个故事便带着京都来人离开了梁家,去了休歇之地。
  临走时,于统领特意留下话,明日会再来探望梁夫人,只期望明日梁夫人要醒过来。
  徐若瑾没有理睬他,而袁志中则很狗腿的送二位大人去了驿站,特别是与那位于统领相谈甚欢。
  徐若瑾对此很是鄙夷,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只要那位于统领问起,袁县令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更会在说起梁家时添油加醋,反正不会有梁家的好话。
  但这也没法子,谁让他在梁家人手中吃了太多的亏呢?这个时候不报仇泄愤更待何时?
  袁志中是没有那么宽广的心胸的……
  徐若瑾无暇去更多思忖袁志中会有什么小心思,田公公的马车开动,她则立即转身,直奔洪老大夫休歇的小院。
  此时洪老大夫已经醒来,沐阮正在一旁喂着药,看到徐若瑾进门,他只微微点了点头,便又继续舀了药吹一吹,送入洪老大夫的口中。
  “师父。”
  徐若瑾此时得知了他的来历,突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顿了下才道:“您就在这里好生的歇着,我让红杏在这里伺候着,有什么需要的,就吩咐她去做。”
  “不用,师父有我在就可以了。”沐阮未等洪老大夫开口,先拒绝了徐若瑾的提议,“你也去忙你的吧,这里有我在就可以了。”
  徐若瑾被说的一怔,再看向洪老大夫,却见洪老大夫沉沉一叹,“那个老太监都告诉你了吧?”
  徐若瑾愣住,她没想到师父会当着沐阮直接问起,“是给我讲了点儿事情,但那与我无关,我只求师父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呵呵呵,”洪老大夫轻笑几声,看向沐阮,“不吃这药了,寻常给旁人开药,都劝慰着良药苦口利于病,可真到自己吃起来,真是难以下咽啊,这是不是老天爷赏的因果报应?”
  沐阮没有劝,直接撂下了剩下的半碗药。
  徐若瑾有些不愿意,劝着道:“师父,还是都喝了更好,您这一晕倒可吓坏我了,还是身体重要。”
  “师父说不吃就不吃了,你怎么与师父顶撞?”沐阮对此很不满意,显然,他的情绪也有些不对劲儿。
  徐若瑾瞪他一眼,“你出来!”
  “干嘛?”沐阮屁股不离椅子,“我要陪师父。”
  “红杏,你来伺候师父把剩下的药用了,一口都不许剩!”徐若瑾硬性吩咐,让洪老大夫哭笑不得,沐阮被徐若瑾瞪的也不得不起身,对这位小师妹,他还真是惹不起。
  两个人到了院子里,不等徐若瑾开口,沐阮率先道:“你不必说了,刚刚师父醒来都已经告诉我了。”
  “啊?”徐若瑾看着他突然不知能说什么,没想到洪老大夫居然都告诉了沐阮。
  要知道,沐阮可是他最疼爱的徒弟,最宠的弟子,也是最对不住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徐若瑾忍不住继续问。
  沐阮看着她,“知道就知道了,还能怎么想?师父就是师父,是将我养大的师父,我自是要遵师道,将师父所教发扬光大……”
  “你这等于是废话!”
  徐若瑾一个大白眼翻上了天,“你糊弄鬼呢!”
  沐阮颇有不服,“我说的是实话啊。”
  “什么实话?你敢说,你听了这件事心里对师父没有半点儿怨怼?你敢吗?你敢举着手对老天爷发誓吗?”
  徐若瑾的蛮劲儿上来,吓的沐阮立即虚起来,“一个女人,怎么这么凶?”
  “我是在关心你。”
  “论起辈分,我是你师哥!”
  “师哥也不行,你必须把心里怎么想的给我吐出来,这么长久的闷着,对你,对师父都不好!”
  徐若瑾深知苦闷很有可能会让一个人的思维产生畸形,特别是沐阮,他自幼就跟随在师父身旁,向来唯师父的话比圣旨的分量还重。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是间接让他父亲丢了性命的人,自己听了都震惊不已,更何况是心思单纯的沐阮?
  这件事必须挖根究底,让他没有半分歪想的余地。
  沐阮挺直的胸膛突然软了下来,他沉了半晌,才喃喃道:“我心里的确有怨,可要怪也只能怪那个赐死我生父的人,怪不得师父。”
  “你真这么想?”徐若瑾仍带着一丝怀疑。
  沐阮点点头,“是的,我的确是这么想。”
  徐若瑾长舒一口气,“那往后你有什么打算?”
  “师父说想去云游四方,找寻几种失传的药方,”沐阮挠挠头,“我在想要不要一起去。”
  “你哪儿都别去,”徐若瑾立即横眉冷对,“我的灵阁离不开你,更何况,师父已经把你交给了我,不把灵阁的活儿做完你就想跑?没门!”
  沐阮嘴角抽搐几下,却没有反驳。
  但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新的打算,只是绝对不能与这个小师妹说!
  两个人叙谈半晌,徐若瑾便放他回去照料洪老大夫了。
  红杏端着空荡的药碗向徐若瑾交了差,徐若瑾则找了忠叔去见方妈妈,一起商讨那个于统领要见梁夫人的事。
  如若是以前,徐若瑾或许还报一丝希望,可如今的婆婆面容苍老,更是半个字都不说,说好听点儿是有了心病,说难听点儿,就是痴傻呆的老妇人!
  这个消息被传出去,对梁家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或许还被拿捏出什么别的事端来。
  若是梁霄在也就罢了,可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掌着梁家,连那些管事的婆子都敢耀武扬威,再添点儿别的麻烦,自己就可以找根面条吊死了去,别活了!
  就在徐若瑾与方妈妈商议之时,田公公正在驿站的屋中吩咐着身旁的小太监做事,“梁夫人不肯露面,没法子坐实梁家有内部争乱一事,只是不知道梁辉的那个孩子到底在不在梁家。”
  “奴才听说是被掉包带回来了……”
  “本想捕风捉影,拿捏住梁家点儿把柄,但这一会儿咱家却好像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田公公想着徐若瑾,再去追忆朝霞公主的眉眸,“只是……这件事还需再斟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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