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铁笔春秋-第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念头尚未转完,又是一声低叹。
这一次听得更真切,古浪如触急电一般,不由全身微微一颤。
他脑际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忖道:“莫非是桑九娘?”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是紧张,又是高兴,沿着走廊,轻轻地往前移动。
这时除了风声和树涛外,四下宁静如死,古浪聆听了一阵,忽告断绝。
他不禁深深的懊悔,忖道:“金老曾经告诉过我,九娘深夜会来此地,我怎么不早注意呢?”
他暗恨自己大意,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那叹息之声,却不再出现。
古浪感到很失望,忖道:“空山渺渺,我向哪里去寻她?”
才想到这里,突然听得有人在后行动,因为这地方也是竹藤混合编成,有人行动,立时可以觉查出来。
古浪心中一惊,急忙回头,见是浦儿摇摇晃晃地走来,在廊边解了一泡小便。
古浪也不叫他,浦儿小解之后,睡意略消,看见了古浪说道:“我说你到哪里去了……”
话未说完,古浪已摇手止住了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要讲话!”
浦儿抱着肩膀,凑到了古浪跟前,低声道:“怎么回事?”
古浪低声回答道:“我刚才听见两声叹息之声,很是可怕,不知道是谁。”
浦儿闻言微微一笑,说道:“你跟我来!”
说着拉住古浪的手,向后转来,古浪很是诧异,但是知道浦儿如此动作必有道理,便紧紧地跟着他。
浦儿一直到了小楼之东,才放开了手,低声道:“我带你去看!”
古浪闻言又惊又喜,问道:“到底是谁?”
浦儿则含笑不答,有一种天机不可泄漏的味道,使得古浪越发感觉到诧异。
浦儿蹲下了身子,在甬道的竹栏旁,双手一阵摸索,古浪低声道:“你在做什么?”
浦儿扬起了脸,答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古浪低头看时,见浦儿由一枝粗大的树干上,放下了一根很粗的长绳。
他笑着对古浪道:“我们到下面玩玩。”
古浪略一打量,如果顺着这条绳索垂下去,便是万丈深渊。
心中忖道:“这下面必定有落脚之处……”
一念未毕,浦儿已经说道:“你跟着我,这条绳子够结实,可以承得起我们两个!”
说着他已然由栏杆下钻了出去,双手拉着绳子,仰头道:“照这样跟着我下来,到了下面不要讲话!”
古浪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笑道:“我知道了,你快下去吧!”
浦儿点点头,身子向下坠去,古浪等他坠下一段距离之后,立时跟了上去。
寒风凌厉,吹得二人彻骨寒凉,黑暗之中,向那万丈深渊下坠去,更有一种阴森森的恐怖感觉,当风力增强时,二人的身子,便随着那根绳索,不住地来回摆荡,益发感到惊心动魄。
洞内一片黑暗,一任古浪运尽目力,也不过只看出了两三尺远,忖道:“若是没有浦儿在前,我还真不敢下来呢!”
这时浦儿已是一言不发,双手交错,很迅速地向下落去。
古浪极力地打量着四周的地形,虽然夜黑如墨,但是他仍然可以看出三尺左右,他发觉身旁不远,全是一块块突出的嶙石,水湿淋淋,寒气逼人。
这时浦儿突然向右一闪,人已脱绳而去,落在一丈以外。
古浪虽然看不见是什么地方,但知道浦儿必然地势极熟,所以也学着他的样,提了一口气,身子轻如鸿毛一般荡了过来。
他落下之时,恰在浦儿身旁,见是一块突出的大石,由于水气湿重,甚是滑泞。
古浪把身子站好之后,正想向左跨出几步,但他才一举足时,浦儿突然拉住了他,低声道“小心!”
古浪再低头一看,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忖道:“好险!”
原来他们所立身之处,不过是一块七尺见方的大石,大石边缘便是万丈深渊。
古浪好不惊骇,想到刚才自己放心大胆地纵过来,若是稍有偏差,岂不葬身谷底?
想到这儿,不禁瞪了浦儿一眼,低声道:“好险!你刚才怎么不说?”
浦儿却笑了起来,说道:“反正你跟着我没错,刚才若是告诉了你,或许你就不敢过来了。”
古浪气笑不得,说道:“好了,现在我们做什么?”
浦儿道:“你不是要寻那叹息之人么?”
古浪四下望了望,说道:“怎么,那人可是在这里?”
浦儿一屁股坐在那水湿湿的石头上,说道:“你等着瞧吧!坐下来歇歇!”
古浪低头看看那水湿泥泞的石头,不愿意坐下,但是浦儿却道:“这有什么关系?
我能坐你就能坐,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古浪气笑不得,只得坐在了他的身旁,摇头道:“与你们孩子在一起,真是没得话说。”
二人低声地闲聊着,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仍是毫无动静。
寒气越来越大,一股股的冷气,由四面八方袭了过来,使人有些耐不住。
古浪轻轻地搓着手,低声道:“怎么还没有动静?”
浦地答道:“快了,不要说话!”
古浪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得耐着心,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候。
片刻之后,仍是没有一丝异状,古浪实在有些不耐烦了,正要开口,浦儿突然轻轻地拉了他的衣袖一下,低声道:“你看!”
古浪心中一惊,抬目望去,一望之下,不禁大为震动,心头乱跳。
原来在对面悬崖上,站着一个锦衣的白发老婆婆。
由于她手中提了一盏昏黄的小风灯,所以古浪能够把她打量得很清楚。
只见她白发如雪,卷成发髻,穿着一件织锦长衣,并有三根极长的丝带缀在身后,恰似三条凤尾,在夜风之中,不住地飘摇。
她的面孔很清秀,并没有很多的皱纹,但是灯光之下,却现出可怕的惨白色。
古浪大为震动,忖道:“啊!这就是桑九娘……”
浦儿已然伏在他耳旁,低声道:“这就是九娘,刚才叹息之人就是她!”
古浪轻轻地点着头,目光紧盯在桑九娘的身上。
他目睹着这个神奇的人,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敬仰。
桑九娘在他的心目中,似乎是一个神化了的人物。
良久,桑九娘站在那里,不言不动,寒风吹动着她手上的小风灯和身上的衣服,在静夜之中,发出呼呼的声响。
古浪凝视良久,才低头对浦儿道:“难道九娘不会发现我们?”
浦儿摇了摇头,说道:“大概不会,我选的这地方隐秘得很!”
古浪觉得很诧异,问道:“你好好地找这么一块绝地来观察桑九娘,可是有什么用意?”
古浪问过之后,浦儿迟疑了一下才道:“我想她时常到这里来,必有缘故,说不定在练什么厉害的功夫,所以才找了这么个地方……”
古浪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是想在这里偷学几招?”
浦儿点点头,说道:“不错!像她这种人物,只要能偷学上一招半式,这一生就受用不尽了!”
古浪又问:“你在这地方呆了多久了?”
浦儿道:“一年多了!”
古浪笑道:“你一定学了不少绝技吧?”
浦儿却摇了摇头,苦笑道:“谁知这一年多来,她不是叹气就是作诗,连一招半式也没有练!”
古浪笑道:“你只要耐心等下去,总有一天可以如愿的。”
浦儿摇头不语。
在他们二人谈话之际,桑九娘仍是不言不动,静立在岩石之上,双目望着深沉阴霾的天空,似在沉思又似在幻想。
古浪望了她半晌,低声道:“真是个奇怪的老婆婆!”
浦儿接口道:“人一老,就怪里怪气,像我师父就是这个样子。”
这时桑九娘身躯稍微移动一下,把手中的小风灯,插在了岩石之间,然后双手下垂,缓缓地走了几步。
古浪低声道:“她总算移动了!”
一语未落,桑九娘发出了一声低而深沉的叹息,入耳凄凉!
这一声叹息,犹如来自万里天庭,空空渺渺,又如来自地狱中心,深沉悠长,使人不敢卒听!
古浪与浦儿对了一下目光,彼此谁也不曾说话,很快地又把目光转回到桑九娘的身上。
这个奇怪的老婆婆,临渊深叹,由于她年纪太大,所以她的叹息之中,恨事独多,听来令人悲切。
桑九娘叹息过一声之后,良久,她才用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说道:“已是风火烛年,却是不能安心自理,莫非这也是因果不成?”
她语声低沉,音调凄凉,听来很是不适。
古浪忖道:“看来她是很不快乐的……”
一念未毕,桑九娘又自语道:“言牙,言牙,既是无缘,何苦相见?”
古浪心中一动,忖道:“果然,她与丁老有一段恋情,虽然未能结合,到了晚年仍然伤情!”
这时浦儿低声地说道:“我老听见她说这个人,这言牙不知是何人物?”
古浪低声道:“就是丁讶,言牙是他的号!”
浦儿睁大了一双眼睛,低声道:“啊,就是丁老……原来他们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这时桑九娘又开始低语了,她低哑的声音,阵阵地传了过来:“扬子江风浪依旧,钱塘江夜潮不改……峨嵋金顶,日月光华,岳阳酒楼,烟雨蒙蒙……往事犹在,华年已逝,此恨悠悠,言牙呀……”
她似在追忆以往与爱人的游踪,充满了怀念与悲切之情。
这种话,出自如此一个老婆婆之口,使人听来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浦儿自语道:“他们年轻的时候,倒玩了不少地方!”
古浪闻言想笑,但是望见了桑九娘的神情,却是笑不出来,忖道:“真是人生恨事多!如此看来,桑九娘也是深切地怀念着丁老,却又处处躲避着他……”
方想到这里,又听桑九娘低吟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她方吟到这里,突然一声尖叫:“什么人?”
古浪及浦儿同时大吃一惊,以为自己的行藏败露了,很是惊慌。
但见桑九娘衣袖一拂,那盏小灯,已被她取到手中,身形一晃,如同鬼魅一般凌空而起,极快地消失了!
浦儿低声道:“她看见我们了。糟糕!以后再见她可就不容易了!”
古浪皱眉道:“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一语未毕,便听桑九娘的喝叱之声,遥遥传了下来,喝道:“大胆畜生!”
浦儿慌忙道:“啊!她没有看见我们,而是来了外人,我们快去看!”
话才说完已然腾身而起,飞出一丈余远,伸手抓住了那根垂下的长绳。
他是走惯了这条路的,所以毫无困难,古浪却有些担心,因为他根本就看不见那根绳子。
浦儿知道古浪的困难,说道:“你过来扶我的膀子就行了!”
古浪提一口气,身轻如燕,向浦儿飞越过去,伸手抱住了浦儿的身子,差点滑了下去,慌忙用力,才把身子稳住,已然吓出一身冷汗!
浦儿被他用力一坠,也吓了一跳,吐舌道:“乖乖,好重!”
他们二人飞快地向上攀去,耳旁听得桑九娘的喝叱之声隐隐传过来。
“老畜生!这是你自寻死路!”
古浪心中一惊,忖道:“莫非是丁老?”
这时他们已经攀上了崖顶,寒风阵阵,四下一片寂静,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事情一样。
古浪与浦儿二人相对不语,等了片刻,仍是毫无迹象,浦儿道:“九娘一定走了!”
古浪道:“刚才她在喝叱,不知道来了什么外人?”
正说话间,西面树丛之中,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之声,古浪及浦儿同时吃了一惊。
那呻吟之声,越来越大,也更显得凄厉,古浪再也忍耐不住,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说罢之后,顺着声音寻了过去,浦儿也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除了那痛苦的呻吟外,别无其他声音,所以二人很容易地判断出,桑九娘已经走了。
由于那呻吟之声,连续不断,所以古浪及浦儿很容易地寻到了。
夜暗如漆,只依稀可以看见,一个白发的老人,倒卧在丛树之下,不住地呻吟和颤抖,那景象很是怕人。
古浪心中嘭嘭跳个不住,他不知道这身受重伤的老人到底是谁,但是他几乎可以确定这老人必是他认识的。
他匆匆取出了火折子,迎风一晃,红色的火焰冒了出来。
这时他们看清了,一个白发苍苍的灰衣老人,倒卧在地,双目圆睁,不住地颤抖。
古浪大吃一惊,叫道:“莫老师,竟是你!”
看来这受伤的老人,正是莫云彤!
莫云彤看清了古浪之后,又是一阵猛颤,呻吟着说道:“古……古浪!”
古浪把火折子交给了浦儿,蹲下身子,扶住了莫云彤的右手,欲待把脉。
莫云彤却用力地把手抽了回来,费力地说道:“快……快点……丹……丹田穴……”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要昏绝过去,古浪不敢迟疑,慌忙在他腹下“丹田穴”点了一下。
莫云彤这才暂时地复苏过来,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道:“江湖生涯,到此终了……”
古浪惊道:“莫老师,你的伤势怎么样?”
莫云彤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伤是无救了,我中了‘冷寒指’,内腑已然全毁!”
古浪大吃一惊,暗道:“桑九娘的手段好毒辣!”
莫云彤喘息着又道:“古浪,在我死前我要问你两个问题,希望你能告诉我,否则我死难瞑目!”
古浪忙道:“莫老师不必如此说,你的伤或许有办法……”
莫云彤用力地摇着头,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华陀再世也是无救了,少时我死后,把我尸体抛在崖下即可……”
说到这里,又猛烈地喘息起来,古浪也不知说什么好,默默地望着他。
莫云彤喘了一阵,又道:“刚才我的话,你答应吗?”
古浪点头道:“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莫云彤点了点头,说道:“第一,我希望你告诉我,‘春秋笔’的下落你是否知道?”
古浪不禁有些为难,迟疑了一下,未曾回答。
莫云彤急急地问道:“我已是要死的人了,你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唉……”
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古浪犹豫了一下,忖道:“反正他快要死了,我还顾忌什么?”
想到这里,压低了声音道:“我就是春秋笔主,自从阿难子圆寂之后,‘春秋笔’一直在我身上!”
听到古浪的话之后,莫云彤身子一阵震动,如果不是受伤太重,他几乎要坐起来。
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真是没有想到……‘春秋笔’竟然一直在你身上!”
古浪接口道:“是的,从青海,它一直在我身上!”
莫云彤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可应了‘有缘居之’这句话,我为这只笔用了数十年的心机,却连一面之缘均无……”
古浪问道:“你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莫云彤闻言双目发出异光,说道:“刚才与我动手,置我于死的老婆婆是谁?”
古浪诧道:“她是桑九娘,难道你不知道?”
莫云彤轻轻地重复道:“桑九娘,桑九娘……”
古浪和浦儿静静地望着他,他一直把这个名字念了好几遍。
最后,费力地说道:“我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未听说过此人,今天死在她手中,未能知道她是什么人物,真是死不瞑目!”
古浪皱眉道:“如果你不知道桑九娘是什么人物,我更不知道了!”
莫云彤闭上了眼睛,默念道:“桑九娘……四川境内哪有这么厉害的人?”
他似乎在回忆一生在江湖中所听到的人物,希望知道杀他的到底是谁。
半晌,他睁开了眼睛,说道:“这一定不是她的真名!近百年的人物,我没有不知道的。她可有外号?”
古浪尚未回答,浦儿已经抢着说道:“她的外号叫‘千尾凤’!”
“千尾凤”这三个字,如同是一把飞针一般,刺在了莫云彤的心上!
他奋然地坐了起来,叫道:“啊!千尾凤!是她!是她……”
古浪吓了一跳,扶着他问道:“你知道她?”
莫云彤连连地点着头,说道:“知道!知道……我死在她手中,也算不得丢人了!”
古浪很是诧异,忖道:“桑九娘在江湖中必定是厉害无比的人物!”
这时莫云彤却突然地笑了起来,声音沙哑,极为骇人。
古浪吃了一惊,问道:“莫老师,你怎么了?”
莫云彤叫道:“千尾凤!千尾凤!”
喷出了一口鲜血,倒了下来,寒凉的夜,很快地把他的体温夺去,剩下了一具僵冷的尸体!
夜寒如冰,血腥扑鼻,这白发的老人,在火折子昏弱闪烁的光线下死去。
良久,古浪才托起了他,低声道:“我们照他的话,把他葬了吧!”
浦儿也吓傻了,说道:“我们把他葬了吧!”
他们托着尸体,走向绝崖。
天亮了很久了,古浪醒来,见浦儿已不在房内,房间也已洒扫一清,花瓶中也换了两枝新梅。
想起昨夜发生的事,犹如一场噩梦,古浪感喟颇多,忖道:“又是一个老人殒灭了!”
他想到一个人,自幼苦学,然后在江湖中出生人死,挣下了一点名气,到老来如果这么默默无闻地死去,这一生又算什么呢?
然而,石怀沙、谷小良、莫云彤不都是这么死去了的么?
想到这里,古浪不禁把未来的事,看淡了许多,也感到自己战战兢兢地维护着这支‘春秋笔’,不知是否有价值。
古浪在床头痴想了一阵,才下床穿衣,见自己的脏衣已然不在,而换了一套黑丝的长衫。
案头上摆着早餐及漱洗器皿,古浪不禁笑了笑,忖道:“浦儿这孩子倒是怪会做事的!”
他洗漱已毕,换上净衣,见早食菜肴精美可口,不禁把一小锅稀饭及两个花卷全吃完了。
吃饱之后,精神旺盛,方才那些悲观的想法都不存在了。
古浪一个人徘徊良久,不见浦儿的踪迹,也不见桑鲁歌等到来,感到很是无聊。
他手扶栏杆,忖道:“像这个样子住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事办完?”
虽然他心中焦急万分,但是却无计可施,如果桑九娘执意要拖延下去的话,自己只有耐心地等了!
他忖道:“我虽然住在‘南楼’,可是他们并不能限制我的活动,我出去看看!”
想到这里,他回房给浦儿留了一张纸条,然后借着两崖之间的绳索飞渡过去。
那条白石铺成的路,可以直通正门,古浪心中暗自寻思,忖道:“如果碰见了桑鲁歌等,行动又有不便,我干脆择小路走,若是他们碰见了,我只说游玩,无心而至,也许可以多看看桑家堡的情形!”
他拿定主意后,见旷野四下无人,即展开身形,人如轻风,飞逝而去。
不一会的功夫,古浪便翻上了这片小山头。
出乎古浪意料之外,山头那边,原是桑家堡辟下的梅林,无数的梅枝,红白相间,香光似海,沁人心肺。
古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忖道:“怪不得身在南楼,闻得阵阵清香,原来这儿有这么一大片梅林!”
那千树梅花,有的老梅已开,有的含苞待放,粗枝嫩芽,相映成趣。
古浪漫步其间,宛如置身仙境,心旷神怡,好不舒适。
他忖道:“桑家堡犹如仙境,桑九娘不来欣赏,却夜半对崖深叹,真是辜负了天地间的胜景!”
他缓步在梅下花间,目光突然接触到边上一间石筑的小屋。
由于那座小屋恰在数株老梅之间,所以落英缤纷,红白相间,把那小屋几乎覆盖住,令人看来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古浪起了好奇之心,忖道:“能够住在这里,必然不是平凡的人物,我且过去看看。”
他避开了正面,向小花屋的侧面掩去,很快地就扑到了近前。
许是很久没有人来,花泥积聚甚厚,古浪来到石屋之后,见有一个小指粗细的石孔传出了昏暗的灯光。
古浪不禁吃了一惊,忖道:“这房子好生怪异!”
他全神贯注,放轻了脚步,向那小孔欺近过去。
由于不知深浅,古浪不敢贸然由小孔中向内窥探,他把耳朵贴在石壁上,全神聆听。
或许是由于石壁太厚,或许是室内无人,古浪的耳朵冰凉了一阵,并未听见任何声音。
他忖道:“室内想是堆置杂物之所,待我看看!”
古浪想着,缓缓地将身子移动到石孔之下,慢慢地凑了上去,他一看之下,不禁大为惊诧!
室内灯光昏暗,在墙角一隅,倒卧着一个少女,古浪的目光接触到她的时候,不禁一阵震动!
原来那倒卧之人,正是童石红!
古浪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忖道:“石红竟然被他们禁在这里!”
他不禁怒气冲天,暂时忍着,轻声道:“石红!石红!”
听到古浪的叫声,童石红如触急电,她慌忙地爬了起来,叫道:“古浪……”才叫了一声,眼圈一红,似要落下泪来。
古浪见她如此狼狈,不禁怒火中烧,强自忍耐着,说道:“你不要伤心,告诉我怎么回事?”
童石红道:“那夜我在外等着你,被人用药物迷倒,醒来已到这里,原来是桑姑娘,她逼我不再理你,才肯让我自由……”
古浪咬牙骂道:“无耻的贼人!你且告诉我,门在哪里,先把你救出来再说。”
童石红摇摇头,说道:“这间房子,四周都是石头,我也不知道开关在哪里!”
古浪的目光,由石孔中打量这间小屋,只见室内摆设极为简单,除了一桌一几,一灯一椅外,别无长物。
四周都是整块的大石砌成,不见一丝痕迹。
古浪益发愤怒,骂道:“真个无耻,用这种下流的手段!我古浪拚着‘春秋笔’不要,也不能受他们挟制!”
童石红摇头道:“你不可太意气用事,好在她对我尚无加害之意,还是暂且忍耐……”
古浪摇头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不行!我怎能忍受下这口气?”
才说到这里,面色微微一变,说道:“且慢!有人来了,我先看看是谁,你还像刚才那样躺着好了!”
说罢之后,他身如飞箭一般,闪电般地退了回来,躲在一株大树之后。
不久,山头之上,飘飘落下一人。
古浪定睛看时,不禁怒火中烧!
真个不是冤家不聚头,来人正是古浪恨之入骨的桑燕!
她穿着一身翠绿的长衣,娇美如花,身轻似燕,一路飞纵而来。
古浪心中忖道:“桑家堡怎会出这种不肖的女人!”
桑燕的速度很快,不一会的功夫就来到近前,她折向了石屋之后,就着圆孔向内张望。
静静地看了一阵,只见她发出一两声轻佻的笑容,用娇甜的声音说道:“童姑娘,这两天的时间你可想清楚了?”
童石红并未回答,桑燕发出了一声轻笑,接道:“看来我要好好与你谈谈!”
古浪忖道:“他妈的,你若是敢折磨童石红,看我不宰了你!”
以古浪的脾气,本就忍不住要冲出来给她一阵毒打!可是他暂旦忍耐着,为的是要看清楚,桑燕如何启门入房。
这时桑燕由身上取出了一把光亮的小刀,把身子贴在石墙上,用小刀在石缝之中拨弄。
虽然古浪伸长了颈子,但是由于桑燕的身子挡着,所以看不见她在弄些什么。
古浪正想偷偷地换到侧面去观察,就在他还未移动的一霎那,只见一片大石一动,整个地翻了一个面,而在室外的桑燕,竟不知如何,随着这块大石翻到了房内。
古浪大为惊讶,怔怔地望着那座石屋发呆,室中已经传出了桑燕的声音:“童姑娘,我已经进来了。”
古浪忖道:“只要知道她是怎么进去的,少时就好弄了!”
他身形一展,扑到石窗外,只听童石红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来做什么?”
桑燕冷笑一声,说道:“我们约好了今日谈判,难道你忘记了?”
童石红冷笑道:“与你没有什么好谈的!”
桑燕轻笑一声,说道:“童姑娘,对于古浪你还是痴心不改么?”
童石红提高了声音,骂道:“无耻贱人!我与他已有百年之约,你趁早死了这颗心!”
室外的古浪闻言忖道:“骂得好!”
意外的,桑燕并未愤怒,室中传来她一连串的笑声,并言道:“童姑娘,你这铁石之心,很是叫我佩服,只可惜你白多情了!”
童石红问道:“你此言何意?”
古浪也把耳朵凑近了些,只听得桑燕说道:“我本不愿告诉你,不过事情既已如此,也用不着瞒你,虽然你对古浪有金石之心,他却未必……”
古浪心中暗笑,忖道:“我且看她造些什么谣!”
童石红未曾答言,桑燕又接着说道:“他昨天见过了我姑婆,已经答应与我结婚了!”
听到这种话,古浪真个气笑不得,忖道:“这丫头真是无耻之极!”
童石红冷笑道:“哼!桑姑娘,你把我当作了三两岁的孩子了,这些话岂能骗我!”
桑燕紧接着说道:“古浪此番是为‘春秋笔’而来,难道你以为你比‘春秋笔’还重要不成?”
童石红冷笑道:“既然如此,你还把我关在这里做什么?”
桑燕沉吟了一下,说道:“古浪不愿来见你,要我带话给你,如果你答应从此离开,我立时送你还乡,否则只好让你终老于此了!”
童石红冷冷说道:“谢谢你,我看我还是终老此间的好!”
童石红此言似乎大出桑燕意料之外,她哪里知道古浪刚刚来过,自己扯了一个有天大漏洞的谎!
但是她并未生气,冷冷道:“好吧!看样子要他自己来你才能死心,明天此时我请他来好了!”
古浪知道她要离开,身形一晃,又隐在了刚才那株树后。
他这里身形才藏好,石板一翻,桑燕已出了石屋。
她面上有一层盛怒,静静地站着。
古浪忖道:“初见她时,我还爱上了她,谁知她竟是这等人物,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他同时也在怀疑,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打动了她,以至于她这么痴心地爱上了自己。
桑燕静静地站了一阵,然后一扭身,以极快的速度向来路而去。
她去得甚快,等到桑燕的身影消失之后,古浪立时向小石屋扑去!
古浪才到了窗下,童石红立时迎了上来,说道:“刚才她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古浪点点头,说道:“真是无耻!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即使她长得如天仙般,也是一钱不值了!”
古浪感叹了几句,又道:“我先设法把你放出来!”
他说着,由身上取出了一只小刀,学着桑燕的样,在石缝之中探索。
但是他把这一片石头整个地敲击一遍,却是没有丝毫反应。
古浪渐渐地有些耐不住气了,他双掌抵着石墙,用尽全身之力,拚命地推去。
可是那石壁坚硬如铁,仍然纹丝不动,古浪不禁急道:“咦!这是怎么回事?方才桑燕轻而易举地就推开了,我怎么推它不动?”
童石红也显得有些焦急,说道:“你多找些地方试试看!”
一言提醒了古浪,他沿着这座小石屋,把四周的墙壁都推遍了,仍然毫无所得。
童石红皱着眉头道:“怎么样?怎么样?该死的桑燕!”
古浪思忖了一下,说道:“你不要急,我就住在山头那面,与我同住的,有一个桑家堡的小孩,他在桑家堡内住了十几年,找他来或许有些用处。”
童石红忙道:“那你快些找他来!不然桑燕又有花样了。”
话才说完,突听一个响亮的口音传来道:“你好大胆!”
古浪及童石红同时一惊,转身看时,三丈以外的大树之后,站着一个身躯健壮的黑衣少年,正是浦儿。
浦儿的突然现身,使古浪又惊又喜,连忙迎了上去,说道:“浦儿,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浦儿笑道:“莫非你要我帮你拆房子么?”
古浪道:“不要胡说了,我有个朋友被困在这里,看你是否能帮我救她出来。”
浦儿笑道:“是男的还是女的?”
古浪见他稚气未脱,气笑不得,放低了声音道:“是我的未婚妻子。”
浦儿笑了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