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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_晴二初-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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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宛回到自己营帐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双眼已经有些发红的落花。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落花就站在门口等着她,见她回来了,连忙上前去。
  “我没事。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不用担心我。”宁宛拍拍她,然后回身看向燕凌远,“和循舟他们联系到了,就来叫我。”
  燕凌远点点头,宁宛才朝他笑笑,走入了营帐中。
  “小姐!”飞歌守在里面,见她进来立马跑了过来,“外面来了好多人闹,属下担心小姐又不敢出去,小姐终于回来了!”
  “说了无妨的。我得换身衣服,等会才是重头戏呢。”宁宛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 雪霁天青 的地雷~


第246章 妖女(下)
  大营外已聚集了很多人,他们中有的已经跪地拜了起来,大多数人都是满脸惊恐,有许多口中念念有词,说着什么“上天显灵”的话。
  有几个神情激愤的,想要冲上前去,冲进营帐里向皇帝请愿,被门口的守卫毫不留情地推开摔倒在地上,嘴里仍是骂着,可却不敢再上前。
  或有似乎知道得多的,已经开始给别人讲得有模有样。
  “我家女儿就是被那个妖女骗去,做了她的丫头!”
  “哇……”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
  但见那个说得有模有样的妇人接着道:“那妖女果真会蛊惑人心,我那女儿自从去了,再没回过家,旁人家哪个在这种人家当丫头的不是风风光光往家里送银子,我们家那个就像迷了心似的,一个铜板都没往家里送过!”
  “这可真是太过分了!”
  “‘百善孝为先’,怎么能这样呢!”
  围观的人们气愤地议论起来。
  “我看啊,这个郡主一定是连上面都蛊惑了,这会神仙显灵,要让她现出原形呢!”一个农夫模样的人忽然说道。
  围观的人觉得在理,纷纷应和。
  方才的那个妇人看了他一眼,又接着道:“我看就是这样。咱们只管守着这,定要把那郡主惩罚了不可!”
  “不知诸位都站在此处,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忽然里面的围栏打开,原本守在门口的侍卫则纷纷扭头行礼。
  众人看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男子自里面走了出来。
  两边的侍卫一边行礼一边道:“参见宁王殿下。”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位面带微笑的男人,就是那个离京多年又风光回来的宁王。
  呼啦啦一片人都跪了下去,宁王连忙抬手道:“诸位起来吧。本王来此原本就为了了解情况,不必拘礼。”
  起身的百姓们起先还有些犹豫,可又是方才那个农夫打扮的男人,面带担忧地说道:“石壁开裂,写着‘祸国者长宁’,这摆明了那个郡主就是妖女,还请宁王殿下,向圣上言明啊。”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又想起方才石壁开裂的巨大响声,于是纷纷附和。一时间,仿佛长宁郡主是妖女这件事已有了铁证,长宁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人一样。
  “诸位稍安勿躁,此事还需细细查明,若是诸位有什么线索,可以告诉本王,本王定会秉公处理。”元启渊并不着急,缓缓地说道。
  宁宛没有在帐中等很久,便见飞歌进来说燕凌远来了。
  她忙整好了衣服出去,便见燕凌远也换下了方才爬山蹭上了土的外衫,换成了一件水墨灰色的上襦,好巧不巧,同她的下裙是一个颜色。
  “子扬他们找到了些东西,已经在往回赶了。齐王领人往石壁去了,我告诉了子扬他们,应该碰不到。”
  燕凌远说完,又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到宁宛手里。
  宁宛低头看去,字迹是薛凝嫣的,大意是他们已经知道石壁是怎么回事了。
  “嫣表姐他们都在一起?”
  “嗯。”燕凌远点点头,“他们进了山就和圣上的队伍分开了,这还是宁王殿下告诉我的,应该就是直接冲着石壁去的。”
  “宁王叔叔呢?”
  “他应该去大营门口了,那里聚集了很多百姓,宁王殿下大概是想暂时安抚住他们。”燕凌远说道。
  宁宛却垂眸沉思。
  这么多的百姓突然聚集到了大营的门口,就不怕圣上治罪吗?要知道,这大营圣上来了,就算是行宫,还没听说什么人敢堵在行宫门口的。
  “我总觉得不太对……”宁宛同燕凌远说道。
  “嗯。百姓们来得太是时候了。”燕凌远显然也这么认为。
  “我们也过去吧。”宁宛忽然间抬起头来看着他。
  燕凌远有点意外:“过去?可他们是针对你的,你去了……”
  “你不必担心我。他们定是受了什么人的煽动,未必真敢如何。如今齐王不在,正好该是我们出手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措手不及?”
  “嗯,皇爷爷让我们兵分两路,不也是这个用意吗?”
  燕凌远闻言,似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果然还是你更了解圣上。”
  宁宛朝他笑了笑,便往帐外走去。
  “诸位且听本王一言。长宁郡主七岁稚龄便破解东黎国刁难我朝的九连环,后西南大旱,又率先出力筹粮,及至去岁舍命守护圣上的安危,桩桩件件,怎会是妖女所为?”
  宁王的一席话,让外面的百姓暂时安静下来。大家细想,确乎如此。这些事情又做不得假,其中或有人有亲戚在西南的,可是对当年的筹粮一事记忆犹新呢。
  宁王又接着道:“如今此事尚在调查,本王明白诸位的心情,只是此事还要细细查探,还请诸位稍安勿躁,耐心回去等待。”
  已经有一些百姓觉得有理,想要离开了,这时候,忽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来:“那不过是她曾经做出来迷惑人心的!为的就是让大家都相信她!”
  立马有百姓觉得这个人说得对,点头应和:“一定是这样!惯常妖女都能伪装自己!”
  “迷惑人心?迷惑谁的心,你的吗?”
  一个略显清冷的女声突然自宁王身后响起,众人看去,竟是个身着袄裙,梳着精致发髻的少女。
  她步态端庄,腰间的玉环随着她的行走发出轻轻的有规律的声响。那少女面带微笑,可那微笑,又让人看了有些畏惧。
  她直直盯着方才说话的那一个,一直走到宁王身边才停了下来。
  方才挑头说话的那个人,突然间就有些结巴起来:“你,你是谁?你胡说什么?”
  那少女闻言忽然笑了,笑靥如花,可让人看了,竟觉得带了三分危险。
  “原来你说了半天妖女,竟连妖女是谁都不认识。可笑,可悲。”
  人群中安静了片刻,突然一个人反应了过来:“她是长宁郡主!”
  立马有百姓傻眼了。
  背后里说别人坏话,谁都不会怕,可真等见了本人,就好似脖子被人扼住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更何况,在宁宛的另一边,站着一个一手执剑的少年。那个人,好多百姓都认识,那可是为大周立下赫赫战功的靖襄少将军,谁能打得过他?
  “宛儿,你怎么来了?”宁王看着她问道。
  “多谢宁王叔叔出言维护,只是宛儿觉得,既然事情牵扯到我的身上,宛儿还是亲自看看好一些。总不能,让宁王叔叔挡在我前面吧。”宁宛眨眨眼,笑着说道。
  这时候,人群里方才的那个妇人,突然开口,大声嚷道:“人人都说你是郡主,可你迷惑别人,害我骨肉分离!现在老天爷也要惩罚你!”
  她说着,竟坐在地上撒泼似的大哭起来。
  宁王蹙眉看了过去,宁宛却好似并不意外。
  “不知我是如何害你骨肉分离的?你的骨肉,又是谁呢?”宁宛往前走了几步,那边的百姓都纷纷让开。
  只那个妇人哭天喊地:“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啊!”
  这一次,还不及宁宛开口,突然一个人影冲了过去:“你起来!你不好好在屋里坐着,跑来这里做什么?没的丢人吗?”
  宁宛看去,那个把妇人拽起来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飞歌!
  她原想着会有什么人演一出这样的戏码,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和飞歌有关系?
  围观的百姓们也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个冲出来的姑娘,难不成就是这妇人的女儿?
  那个妇人显然自己也愣了一下,可她反应也快,拉着飞歌的袖子就接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女儿啊!都怪这个妖女迷惑了你!”
  她念念叨叨地重复着差不多的话,众人见这个姑娘穿着得体,她母亲却是粗布衣裳,一时便都信了,小声地指指点点。
  飞歌起先还忍者,由着她母亲扯着她的胳膊哭,可她听得自己母亲越说越不像回事,终于也忍不住了。
  “你说够了没有?!”
  她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只是却撑着不肯哭出来。
  旁边的百姓被唬了一跳,一时间没人敢说话。
  那妇人显然也没想到,一时哭声止了。
  飞歌甩开她的手,扭过头不去看她:“你走吧,赶紧回去!我求小姐,饶了你的命。”
  只是那妇人显然不这么想,她只是顿了一下,就接着哭喊:“你究竟是被什么迷了心窍啊!你跟着那个妖女可让我怎么办啊……”
  “我被什么迷了心窍?我看是你被迷了心窍!”飞歌陡然提高的声音把宁宛也吓了一跳。
  “当年西南大旱,你让舅舅一家过朔京避难,却把我卖给了人牙子!用我的命换的银子,你用着可爽快?!”
  飞歌一步上前,眼睛直直盯着她的母亲:“若不是小姐发了善心,把我救了下来,而今,也许我的尸体都扔在乱葬岗喂了野狗!”
  “你说我忘恩负义?你有什么恩?生了我卖钱的大恩大德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周五更新~


第247章 命格(上)
  周围的百姓们突然间都安静了下来,看着面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似乎都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宁宛没想到,飞歌的母亲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飞歌终究还是和她的家人走到了这一步。
  当年宁宛将她领回府中后,飞歌回过两次家,她给过家里一些银子,可她那个舅舅游手好闲,也不做什么正经活计,还数落她不去给人家当小妾,后来飞歌就再没回去过。
  宁宛原以为她已经和家里断了联系,毕竟在宁宛看起来,那样一个“家”也确实没什么好留恋的,可没想到,这些人该利用她的时候,还真是一点都不放弃。
  “你……”那妇人指着飞歌却是说不出什么来。
  “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当年郡主献计救了多少人你们不论,而今却恩将仇报说郡主是妖女,你问问你的心,你说服得了自己吗?”飞歌忍者眼里的泪水,将头扭向一边。
  她母亲眼见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似乎被飞歌说服了,一时情急竟然坐到地上撒起泼来:“我怎么有你这么个不孝的女儿啊!老天爷啊!”
  这时候忽然方才那个男人又开口了:“都是因为这个妖女,害你们骨肉分离,如今老天爷有眼,让大家知道了她,就应该惩处她!”
  燕凌远闻言向那个男人看去,但见他面似义愤填膺,可实际却好似在暗自观察着什么一样,周围的百姓因为他这句话又摇摆不定起来,伴着那个妇人有些尖利的哀嚎声,霎时间吵得人甚至有些头疼。
  “无凭无据,你们凭什么污蔑郡主!不过是石头上的几个字罢了,随意一个什么人都能刻上去,也能做得数的?”
  见那些人如此,飞歌越发气氛,也顾不得说她母亲什么了,只对着那些再次被煽动起来的百姓,想要让他们理智一些。
  然而这时候又有另一个人站出来喊道:“你这是亵渎上天的旨意!是对上天不敬!”
  飞歌旁边的人忙拉住她的胳膊:“你竟然亵渎上天的旨意,我看你就是和那个妖女一起的,不如一起处死了!”
  两方人拉拉扯扯,已经有人因为互相推搡摔倒在地,宁王眼见形势越发混乱,只得赶忙命守卫上前,防止更多的人跌倒受伤。
  只是百姓们忽然亢奋起来,又哪是几个守卫可以拦得住的,其中已经有人想趁乱冲着宁宛来,幸而燕凌远在,一掌拍了开去。
  这时候,突然人群的另一面,传来几声清脆而巨大的声响。
  “什么东西?”互相拉扯的人们被吓了一跳,一时间停了下来,都像后看去。
  但见后面,正有两个姑娘两个少年往这边走来。
  最前面一个姑娘,似是踩着着“啪”、“啪”的声响一般,越走越近。
  众人不太清楚这是什么,只得又不由向后退去,只是后面是宁宛他们和守卫,那些人一时竟是进退两难。
  “说郡主是妖女?可真是没见识的人编出来没见识的笑话。你们说郡主是妖,还不如说我是妖呢,说不定信的人会多那么一点。”
  走在前面的女孩子黛眉轻挑,笑着说道。
  “你是什么人!你,你要干嘛!”百姓里有胆子大的人问道。
  “不干嘛,让你们见见世面,知道知道自己有多愚昧无知。”
  “你什么意思!”
  百姓们纷纷怒目而视,那姑娘却并不着急,只是转身,从身后的一位白衣男子手中接过了一个木制的方盘子。
  “凝嫣要做什么?”宁宛小声问向燕凌远。
  燕凌远却摇摇头。信上只说他们查清了,很快就回来,可并没有说薛凝嫣还准备了这么个木盘子。
  众人只见其上有一座沙土磊起来的小山,当中有一个洞,不知里面放了什么。
  “自我朝国土一直往东,出海有岛,岛上有山,其山有口,或隔数十年便有熔岩流出,所过之地生灵涂炭,谓之火山。”
  薛凝嫣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瓷瓶来。
  “今日我自然不能把那山搬过来给大家看,只是我却能让这座小山,也喷发出熔岩来。”
  围观的百姓面面相觑,其中有读过些书的,同旁边的人说着那“火山”有多可怕,不懂的人则在听过之后,霎时间用一种有些惊惧又有些怀疑的眼神看向薛凝嫣。
  但见她打开瓷瓶,将其中之物迅速倒进了土堆之中。只见那先时还没什么特别的土堆,一瞬间喷出许多暗色又有些发红的泡沫来。
  又有不知是什么的流体从其中“喷发”出来,只流得盘子上一片狼藉。
  众人先是被惊得说不出话,待反应过来后,一个个都离开薛凝嫣数步,原本好奇上前的也尽数向后退去。
  “你,你是什么人?”
  “妖女!你也是妖女!”
  一时间声讨四起,薛凝嫣却只是轻笑了一声,才抬高了嗓音说道:“各位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不过是个小把戏就把诸位哄了过去,怪不得这世上那么多冤假错案呢。”
  “你什么意思!”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农夫样子的人也大着嗓门问道。
  “没什么意思。这瓷瓶中是我们惯常吃的醋,土堆里只不过埋了些我自己做的□□,这两样东西遇到,原本就会产生大量的气泡,自然都喷了出来,谁都能做,难道这里的各位都是妖怪?”
  “你!你满口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薛凝嫣丝毫不怕那个大汗,她一步上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人的脸:“我看,恐怕是你们胡言乱语,惟恐天下不乱吧!”
  “石壁上的字是人刻的,每刻一笔,都会用与石壁一样材质颜色的石板盖住,所有的石板下面都埋了节日里放的炮竹,想要石壁炸开,只要点炮竹,把最上面的极快碎石板炸了就好。”
  她身后的白衣男子,正是苏子扬。薛凝嫣这场戏做到这,便该他出场收尾了。
  “这‘火山’不过是想告诉诸位,耳闻目睹的,也不一定是真相,什么妖女,不过是有心人编的谎言。”
  跟着上前的燕月悠,见那些百姓都愣在了原地,遂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说白了,就是你们都被骗了!那个石壁那么荒凉,平常谁会去,远远的看,石板早和石壁融为一体了,谁又知道?不过是耍你们玩的把戏罢了!”
  “你,你们这么说,有什么证据?”人群中又有一个人大声问道。
  “证据就是采自密州以西二十里的西山的灰石,还有平州爆竹坊做的上等爆竹!”
  薛凝嫣一边说一边向后看去,众人方看到,吴朝越将面前的箱子揭开,里面尽是小块的灰石,还有已经炸裂的爆竹残骸。
  “你们污蔑当朝一品郡主,肆意散播谣言,在圣上的行宫前面聚众闹事,怎么,现在还不赶紧走,等着被缉拿归案吗?”
  薛凝嫣突然的厉声责问,让站着的百姓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连原本坐在地上的飞歌的娘也停了撒泼打滚,灰溜溜地爬了起来。
  “圣上定会仔细调查,查明真相,还请各位不要聚集于此,速速回家吧。”宁王元启渊适时出来说道。
  原本守在门口的侍卫,听了这一句,也便上前要将人赶开,百姓们中,多的是只管跟风生怕惹事的,瞧见一个人走了,个个都跟着要离开。
  只是燕凌远和吴朝越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朝同一个人出了手。
  “跟我们走一趟吧。”燕凌远拍了拍那个人的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方才带头闹事的农夫,回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没多说什么,停下脚步,被两个侍卫带走了。
  “宛儿!”见人都离开了,薛凝嫣赶忙跑了过来拉住宁宛的手,“都怪苏子扬那个身体不好的,若不是他跑得直喘气,我们早回来了。你没事吧?”
  宁宛见她担心,赶忙摇摇头:“没事。多谢你们。”
  “谢什么呀,这次我查了大案呢,回去我娘也要夸我的!宛姐姐咱们始终是一起的,既然有人要害你,我们自然要一起对付他们。”燕月悠说道。
  “都是苏大哥和薛姑娘在忙乎,你做了什么就查了大案?”吴朝越小声嘟囔着。
  可燕月悠听见了,立马扭头白了他一眼:“你才没做什么呢,只会搬个箱子罢了。”
  一时间众人都笑了起来。
  只是这厢才结束,那厢忽然宁王身边的人过来,附在宁王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可是有什么事?”宁宛见宁王面色不好,遂问道。
  “皇兄回来了。”元启渊说完,转身朝营内走去。
  齐王回来了?
  宁宛看看燕凌远,只见他亦眉头紧锁。
  “去看看吧。”苏子扬说完,当先跟了上去。


第248章 命格(中)
  圣上所居的大帐安静得有些让人害怕。
  齐王和宁王各站一边,表情都不是很好,只有至和帝一人闭目坐在当中,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神情悠闲而自在。
  “臣女见过圣上。”
  福林盛把宁宛引了进来,跟着的还有燕凌远几个,他们六个,也算是朔京城中稍有些名望的小辈齐聚了。
  至和帝抬手,示意宁宛起身,随即睁开了眼,可仍尚有些懒怠地问道:“外面的人都走了?”
  “回圣上,已经都散去了。”
  “怎么走的?”
  宁宛看看薛凝嫣,薛凝嫣便上前行礼道:“臣女等向百姓们解释了石壁上所刻之字乃是人为的,并不是什么上天旨意,百姓们就都散去了。”
  “哦?”至和帝来了兴致,他坐直了身子,笑着看向齐王元启檀:“为什么她和你说的不一样?”
  不一样?
  宁宛微微侧目,看向齐王,但见他好似早已预料到这般场景似的,不紧不慢地说道:“苏公子和薛小姐与长宁郡主一向交好,如今出了这等大事,自然会尽心掩饰,可以理解。薛小姐尚且年幼,不相信自己的挚友竟是妖祸之人,儿臣认为情有可原。”
  “只是,”他看向宁宛,似乎志在必得,“郡主乃是祸乱朝纲之人,此乃天降旨意,不是靠几个人编造个理由就可以蒙混的,儿臣还请父皇明查。”
  “那明明就是假的,我们有证据!”燕月悠一个冲动气哼哼地说道。
  燕凌远和吴朝越连忙拉住她,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妥的话来。
  不过至和帝似乎很感兴趣,他转而看向燕月悠:“你有什么证据?”
  “就在这个盒子里!他们假造的石头还有用来炸碎石头的炮竹碎片!”燕月悠指着地上的箱子,愤愤说道。
  福林盛赶忙上前,轻轻将那个箱子打开,但见其中果然是石板碎块和炮竹的碎片,依稀可以辨认,石板绝不是本来石壁上的石头。
  “圣上,有人居心叵测,污蔑长宁郡主,想要引起百姓的恐慌,臣女以为,此事还需严查到底。”薛凝嫣说道。
  至和帝点点头,又看向齐王:“檀儿还有什么想说的?”
  齐王看着那个箱子有些不屑地轻笑了一声:“仅凭这些,如何说明长宁无辜?‘无风不起浪’,长宁乃恶妖转世,如不降除,何以保我朝安宁?”
  “皇兄此言差矣,既然石壁的字是人为刻制,便不是天神显灵,不过是有人栽赃陷害,如何说明宛儿是妖女呢?”宁王元启渊摇摇头。
  “你们不过是被她的外表骗了!她娘当年怀了她就出事,险些连元启同都赔进去,后来因为她死了多少人,这还不能说明她是个害人的恶妖吗?!”
  娘亲怀了她,就出了事?
  宁宛愣了一下。
  已经很久没人提起娘亲当年的事情了。早先她调查的那些线索,许多因为年代久远都寻不到后续,时至今日,居然是齐王殿下又提起了这件事。
  齐王的意思,她娘,是她害死的?
  “克死亲娘,逼疯祖母,逼走父亲,她这样,还不是妖女吗?”
  宁宛瞪大了眼睛看向齐王,她实在没想到,齐王竟将所有的过错都扣到了她身上。
  旁人害她不论,设计杀害她母亲不论,而是把这一切都扣到了她是妖女这件荒谬无比的事情上。
  她突然想起从前傅先生讲的书里的那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荒唐!”
  原本坐在椅子上像在看戏一样的至和帝突然起身,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所有人都被惊了一跳。
  “你是觉得朕已经老了,老得是非不分了吗?”他指着元启檀,冷哼了一声。
  “儿臣不敢。”元启檀也不知道这位老皇帝突然的怒意是因为什么。
  “不敢?朕告诉你,谁都可能是妖女,唯独她,不可能。”
  宁宛难以置信地看向至和帝,她想过会遇到齐王的刁难,甚至想过宁王也许会为她说话,可她万万没想到,至和帝竟然亲自说,只有她,不可能是妖女。
  不只宁宛,连燕凌远和苏子扬也万万没想到至和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燕凌远突然想起曾经祖父说过的话,那些原本模糊的记忆和推测,随着圣上的态度,渐渐清晰起来。
  他记得,祖父曾经说过,姜大人说,宁宛命格特殊。
  “父皇……”齐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至和帝这样的态度,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你出来吧。”至和帝坐回椅子上,侧过头对着屏风说了一句。
  众人看去,那屏风后走出以为花白胡子的老者,竟是姜老儿!
  “圣上终于肯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孩子们都大了,告诉他们也好。”至和帝似乎有些累了,他再次闭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老儿笑眯眯地向前走了几步,看看有些惊慌的齐王,看看满脸疑惑的宁王,又看了看朔京城里这一辈中最为出色的几个年轻人,最终笑着开了口。
  “长宁郡主乃是九天归一的命格,判词曰——命定河山。”
  命定,河山?
  姜老儿仍是微笑着,宁宛却呆愣在原地,一瞬间,许多往事像潮水一般涌了回来,让她一瞬间甚至接受不能。
  她回京来圣上有意无意的特殊照顾,后来母亲誓死的保护,傅先生的教导,包括和燕凌远的婚约……
  所有的一切,难道都是因为这句“命定河山”?
  “不可能……”齐王喃喃自语,似乎不愿意相信姜老儿的话。
  姜老儿却突然严肃,对着他道:“齐王殿下不相信老朽的判词?长宁郡主的命格乃是郡主出生之时就卜算好的,先世子妃有孕时,便已有天兆,如何作假?”
  “不可能不可能……”齐王眉头紧锁,似乎不想接受姜老儿的话。
  姜老儿倒不怕他,在大周朝,钦天监本来就是个有些特殊的存在,圣上都敬着姜老儿三分,更莫说齐王宁王这些小辈。
  “命运之理纷繁复杂,一个人的命格不一定影响所有人的运途,但属命定河山之位,可保江山无虞,百姓安定。郡主自幼为江山社稷所做之事甚多,亦是命运之印证。”姜老儿抚着胡子说道。
  “你可还有什么问题?”至和帝再次回到了方才懒怠的样子,他看向齐王,问了一句。
  “儿臣不敢。”齐王躬身行礼。
  他不怕宁王,不怕燕凌远,不怕宁宛,可是,当下而言,他不能忤逆圣上。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帐中只剩下至和帝、姜老儿还有宁宛。
  似乎知道她有什么问题要问一般,至和帝单独留下了她,并坐起身开口道:“朕知道你有很多问题,问吧。”
  宁宛倏尔跪下道:“宛儿谢皇爷爷抬爱。”
  “哈哈哈哈,紧张什么,姜老儿说得都是真的,这可不是权宜之计,是一直就有的。”至和帝笑着说道。
  宁宛微微抬起头看向姜大人,但见他也点了点头,似在证明圣上说的确实存在。
  “宛儿,实难……”
  “诶,你别急着说这话。你也算是朕看着长大的,朕知道你的脾气禀性,命数是一件事,人是什么样却是另一件事。”
  至和帝说完,姜大人又接着道:“郡主心地善良又坚韧果敢,当得起这个命格。”
  从大帐出来,外面的天已将黑,只剩下西方一线光亮,眼见着就要沉到山下。宁宛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样的感觉。
  她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比如圣上对她那么好,是不是就因为那个命格;比如她所拥有的一切,其实本就不是因为她是她,所以才拥有的吗?
  只是她不忍心问。
  无论如何,圣上今日是维护她的,没有信了齐王的话把她判成妖女,反而还给了她一个足以还击的依靠。
  她其实有些不愿相信,那位慈祥的皇祖父,其实只是因为江山社稷才对她那样慈爱。
  哪怕有一点点真心实意地喜欢她这个晚辈呢,一点点也好。
  山里的夜很凉,可是太阳落下去之后,可以看见夜空中挂满了星星,隐隐还能看见山脚下的灯火。
  “大晚上的不睡觉,坐在这干什么?”
  “你不是也大晚上的不睡觉?”薛凝嫣扭过头,苏子扬正拿了一壶酒走到她身边,也坐了下来。
  “从圣上那出来没多久,就听月悠说你一个人坐在这,坐到现在?”他拧开酒壶,兀自灌了一口。
  “嗯。”薛凝嫣应了他一声,只是看着山下星星点点的灯火。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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