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莫妃-第6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知过了多久,莫非陡然惊醒过来,只觉得四肢百骸充满了力量,身心皆异常愉悦。她一阵欣喜,尝试性的查探自己内力时,却发现,体内依然空空如也,内力全无。她略略有些失望,看来奇迹并没有发

抬头看见萧寒烟负手而立的背影,有些失神,只觉得姑姑仿佛融入了这渐渐昏暗的天光之中。莫非缓缓起身,走到姑姑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见了那尊巨大的石像,顿时震惊得难以言语,失声道:“上古舞神像!”

第一八八章 剑秀衣钵

萧寒烟被她的惊呼从冥想中惊醒,淡淡看着她,道:“你可愿意继承我的衣钵?”

莫非艰难的从石像上收回目光,僵硬的掉转了脖子,难以置信的道:“姑姑,你说什么?”

萧寒烟只是微笑看着她不说话。

莫非认真的看着萧寒烟的眼睛,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自己却笑了,然后又止住了笑,干咳两声,尴尬道:“姑姑,虽然我对自己剑舞的水准很有自信,可是,我没了内力,而且,永远恢复不了。你……”

萧寒烟眼中的笑意更浓,语气却依旧平淡,“我也没有内力!”

莫非顿时傻眼了。

……

夕阳西下,几缕瑰丽的晚霞挂在山峰的西头,阳光透过云彩洒了些许在巨大的石像上,石像右手所执的光滑石剑上反耀着阳光,光彩夺目,越发显得那尊石像圣洁无比。

萧寒烟带着莫非绕过一道极陡峭的弯道,转到靠北的一片空地,那里有一处石屋,不知道建了多少年,推开木门,里面桌椅床柜一应俱全,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石屋正对着一个山洞,洞口很小,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洞口右边不远处却流着一弯细细的山泉,潺潺作响。

一进石屋,萧寒烟指了指石屋中间简单方桌旁边的椅子,示意莫非坐下。又打开窗边一只木柜,拿出一个水壶,在山洞外不远处接了山泉,又自柜中拿出两个瓷杯,倒上山泉水。递了一杯给神情恍惚的莫非,自己端着另一杯缓缓喝了起来。

萧寒烟做这些事的时候极为娴熟,娴熟得仿佛她常年生活在此处一般。莫非木然的喝了一口杯中的山泉水,一股冰凉甘冽之意浸入心脾,她突然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些。她想起师父每个月都会又几日闭关,想来便是住在此处的。她又喝了一口山泉水,深吸了几口气。强自压抑住噗噗乱跳的心脏,抬头看着萧寒烟,神情复杂的问道:“姑姑你刚才说什么?”

萧寒烟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仔细的将杯中的水喝干净。又添了一杯握在手心,抬眼静静的看着莫非的眼睛,没有说话。

莫非的心脏却跳得更猛烈了几分,她颤着声音道:“姑姑你……没有内力?!”

这句话颠覆了莫非对于剑秀的所有认知。剑秀宗主难道不会剑舞么?

不可能,虽然自己没有亲眼看过姑姑的剑舞,但江湖传闻,除了深不可测的秘秀七七师叔,萧寒烟便是七秀第一高手。云飞扬和高绮婷都远不如她。难道江湖传闻果真狗血到了完全不可信的程度么?即便江湖传闻缺少可信度,姑姑,毕竟还是剑秀的宗主啊!剑秀宗主必定是会剑舞的!那。姑姑没有内力的话……

莫非仿佛想到了些什么,却又不敢确认。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萧寒烟,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自己快要压抑不住想要将心中的话大喊出声。

萧寒烟淡淡的看着她,道:“云随那样聪明,你身为她的妹妹竟然笨得如此厉害,这么久才想到!”

莫非难以置信的失声道:“姑姑是以外功入剑舞?”

萧寒烟嘴角浮起一抹温和的笑,望着莫非光芒闪耀的眼睛,点了点头。

莫非霍然站起身来,在石屋中来回走了几步,她有些慌乱,有些委屈,有些惊喜,但更多的是迷茫。她停下脚步,望着窗外,想起自己出入剑秀的时光,想起萧寒烟淡淡几句指导自己剑舞却让自己受益良多的时光,想起自己失去内功时的绝望,想起自己发现可以以外功驱动剑舞时的狂喜,想起长到望不到尽头的吊桥对面那尊上古五神像,想起石屋对面那个黑漆漆的山洞,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触摸到了七秀最机密的地方,却不真切。

莫非望着窗外云雾缭绕,很快让自己的心静了下来,同时升腾起无限期望:若是能以外功入剑舞,那么自己不但复仇的可能性更增了许多,还能重新堂堂正正的执剑而舞,而不是只能自娱自乐。

莫非回过头望着萧寒烟,突然跪倒,诚恳道:“姑姑,请您教我!”

萧寒烟看着她,极认真的道:“依然是那句话,你可愿意继承我的衣钵?”

莫非猛然抬头望着萧寒烟,脸色露出挣扎的神色,沉默良久道:“姑姑,实不相瞒,关于叛出家门之后要做的那件事,我虽然做了许久的准备和精密的部署,但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活下来。若是姑姑能教我以外功入剑舞的法门,或许能增添许多希望,只是莫非依然不敢保证能活着。所以,莫非不敢答应。”

萧寒烟思忖片刻,道:“那么,你愿意为了学习外功系剑舞,放弃你将要做的那件事么?”看到莫非脸色复杂的神色,萧寒烟抬抬手道,“别急着回答我,先想想清楚。”她顿了顿,又道,“随我来,我有话同你说。”

……

萧寒烟起身,带着莫非出门往对面山洞走去。山洞里面竟然有百尺来宽的空间,正对着洞口的一面有一个巨大的木架子,上面摆满了书籍,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洞口左手边也是一方木架,上面却摆着剑。只有一把大剑。古朴,甚至显得有些笨拙,并不是寻常剑舞用的剑,却像是上古舞神像手中那把巨大石剑的缩小版,初略看去,仿佛是玄铁打造。洞口右手边则空空如也,只在靠墙壁的位置随意摆放着一个蒲团。

山洞中光线有些暗,萧寒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盏油灯,打了火折子点燃,山洞中顿时明亮了起来。

萧寒烟指着那一墙的书籍道:“这些便是剑秀起源来历以及剑舞创始以来的各系剑谱和舞谱,还有历代剑秀宗主和长老们悟剑后留下来的心得经验。那边那些是江湖中失传的各种剑谱绝册。”又指着左面的那把古剑道:“那是玄铁剑。”

没有理会莫非震惊的神情,萧寒烟在右墙边的一个蒲团盘膝坐了,缓缓道:“剑舞本是外功,当年七秀创始人便是在舞剑峰见神像而舞剑,才开创了最初的剑舞。”

莫非一凛,知道自己将要接触到剑秀最核心的秘辛,连忙正色在另一个蒲团上坐好,凝神细听。

萧寒烟续道,“祖师爷初创剑舞时,便是以外功入剑舞,也不知传承了多少代,竟然断了传承。直到前朝,有一位七秀先辈闯上了舞剑峰,望舞神像而失神整整三日,在这山洞中闭死关三十七年,才又凭着先贤们留下的典籍、舞神像和玄铁剑重新拾回剑舞,重新开创剑秀宗门。但她晚年时渐渐发现,以外功入剑舞之道是非常难的事,需要极高的天份,更需要极强大的毅力。是以一直以来剑秀弟子传承稀薄。她重开剑秀宗门十七年,竟然只有两名入室弟子,其中一名修习剑舞十三年仍然不能跨过门槛,真正入剑。所以她和同门师姐妹们猜想,大约也是因为外功剑舞之道太过艰难,才会不知何时断了传承,幸好留下了典籍和这尊石像可供后人学习瞻仰。”

莫非听得暗自心惊,她自己摸索过门路,所以知道很难,却从不曾想过会难成这样。她知道还有下文,于是更认真倾听。

萧寒烟道:“于是,七秀门主召开各秀宗主和长老供奉大会,各宗集思广益,商讨了整整十四日,终于决定,开创剑舞内功流派。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可以修习剑舞并传承下去。只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虽然最有威力的剑舞是外功流派,但由于修练太过艰难,又需要极高的悟性,于是弟子越来越少,反而以内功入剑舞的法门兴盛起来,后来,世人竟然以为,剑舞是需要内功才能修习。”

莫非只觉得手脚冰凉,满脑子都是萧寒烟说的话,乱哄哄的,终于汇成一句话在她脑海中翻滚:祖师爷初创剑舞时,是以外功入剑舞……最有威力的剑舞是外功流派……

这就难怪了,难怪姑姑能成为剑秀宗主。原来以外功入剑舞才是正道!江湖传闻果然还是有许多信得过的,姑姑果然是七秀第一高手……

萧寒烟并不知道莫非此时正胡思乱想着,只是微感遗憾的道:“其实也怪不得世人误会,更不能怪研究出内功入剑舞的前辈,以内功入剑舞虽然不能悟得剑舞精髓,却不至于让剑舞失传,甚至如今剑舞如此兴旺,也全靠了那位前辈。”

莫非此时已经想到了自己,自己尚未见过舞神像,便已经初探到了外功入剑舞的法门,莫不是自己是有天份的?难怪姑姑要带自己来舞剑峰,难怪姑姑要问自己那句话!

萧寒烟道:“我曾跟随师父上过舞剑峰,并在此闭关一年零三个月。我便是本届外功剑舞唯一的传承人。所以也是剑秀的宗主。”

萧寒烟看着神色凛然的莫非,一字一句道:“世人都不知道,历届剑秀的宗主,都是没有内力的。”

萧寒烟沉默了很久,看着脸色发白的莫非,很认真的第三次问出那句话:“你可愿意继承我的衣钵?”

第一八九章 这一夜,山洞,油灯,书

萧寒烟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和一丝期望,毕竟以外功入剑舞的人太难寻了。她从前在书信上听慕容云随提及莫非在宫中还时常练习剑舞,便留意上了。因知道莫非失了内力,那必定是要琢磨外力催动剑舞之道的,不知道能不能摸索到一些门道。昨日又听了湘妮的汇报,知道莫非在船上完完整整舞完整段剑舞,既然能不凭内力舞完整段,那必定是探索到以外功借助天地之力催动剑舞的初步法门。

因莫非纯粹是独自摸索,是以更加显得难能可贵。萧寒烟昨夜便有些按耐不住,私下去了一趟水榭花盈,因在院外看到众人欢宴,莫非也喝得有了几分醉意,便又悄悄退下山去,只静静等着莫非来访。本以为还要晚几日,想着莫非至少要先拜过七七门主和她正经的师父高宗主,才会过来她这里,哪里知道莫非竟然一大早直接来找她。她也是利落的,一问清楚莫非的情况,便带她上了舞剑峰,看了舞神像,看了玄铁剑,并且,连续三次问了那个问题。

……

山洞中灯火摇曳,昏黄不定。

此时,莫非面对萧寒烟的第三次问话,心中一阵激荡。虽然她对于成为剑秀宗主并没有什么野心,但能够以外功入剑舞,领悟剑舞真谛,对她的诱惑力实在太大。至于她皇妃的身份,实在不算什么阻碍,甚至还会让两家乐见其成——天家与七秀,自开朝以来便藤缠枝绕,纠缠不清。若是她能以皇妃的身份成为剑秀宗主,对皇家对七秀,都是极荣耀的事。

而且,从此以后,她便可以光明正大自由往来于七秀和皇宫之间不受拘束。既可以与李柚长相厮守,又可以过自己期盼的自由随意生活。

可是,若她今日答应了萧寒烟。便意味着,必须放弃复仇。

莫非只觉得头开始痛,脑子里一个声音跟她说:“左右议政王已经死了。天策府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当年杏花村血案的凶手都有了应得的报应……除了和穆太后和闻书香的祖父。她已经中了寒毒,即便活着,日子也不好过,自己是不是应该为长远计,干脆让那老太婆再多活几年?”

这时,莫非脑子里另一个声音跳了出来:“不!她才是罪魁祸首,若让她活着。杏花村无数冤魂如何安息?至今依然杳无音讯的小牛哥哥也不会原谅你的!更何况,若不将那老太婆逼入绝境,如何逼问她那老相好。闻家那个老头子的下落?”

莫非猛的摇了摇头,静默片刻。唇角却露出一丝笑意。

萧寒烟见莫非神色一阵变幻不定,此时终于露出了淡然而平静的笑容,知道莫非已经做出了决定。十几年如一日织布修行心境,许多年不曾喜怒形于颜色的萧寒烟,这时候竟然有些紧张,继而自嘲一笑:看来自己的剑心还不够通明,竟还是被外物贪念所动,若是抱着这样的心思等待答案,若是莫非拒绝,自己的剑心只怕也会受到影响。

萧寒烟手指挥动,捏了个剑诀,抑制住心中的期盼,恢复淡漠平静的神情,唇角亦浮起一抹笑,温和看着莫非,等待她的答案。

莫非醒过身来,收拾了面上的笑意,起身跪在萧寒烟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道:“姑姑,莫非不孝,只怕再不能唤您一声师父了!”

萧寒烟见她郑重跪下,便已经猜到了答案,纵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莫非亲口说出,依然忍不住淡淡失望。毕竟,外功入剑秀的人才太难得了,更何况她甚至莫非是心志极其坚定的孩子,又吃得了那份苦。只是,虽世事不能尽如人愿,萧寒烟仍然有些不甘心,略略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不后悔?”

莫非道:“莫非始终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担当。莫非虽为女子亦不例外。有些事,莫非必须承担。是以,是在没有能力再应下剑秀宗门的重任。请姑姑见谅。”

萧寒烟心中虽有遗憾,但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道:“起来吧。”她自己也站了起来,缓缓走出山洞,不发一语,只朝山下走去。

莫非本跟在她的身后,萧寒烟突然停住脚步,望了一眼暮色中已经有些看不真切的舞神像,淡淡道:“你既然上来了山,便帮姑姑打扫一下石屋和山洞吧。让姑姑今次也偷个懒。”

莫非一愣:“打扫?”

不等她回过神来,萧寒烟已经重新举步往山下走去,一面走一面道:“石室的大缸里有米有面,饿了便自己弄些吃食。天色不早了,打扫完便在此留宿一夜吧!”

莫非更是吃惊,心中已经有些猜到了萧寒烟的意思,只是不敢确定,连忙躬身应了声“是”。

萧寒烟以固定的节奏和步伐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莫非却听见萧寒烟温和而平静的声音远远传来,语气平淡,仿佛自言自语,“若是能执玄铁重剑舞完一套最基本的剑舞动作,便算是出入门槛了。可惜我当年被师父关在此处闭关,也费了三个月时间才做到。因此还写了详尽的心得笔记呢……”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凝聚片刻便渐渐消散。

莫非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萧寒烟的用意,心下感动,眼眶一热,只朝着下山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待见不着萧寒烟的身影,莫非才朝石屋走去。石屋和山洞其实都还很干净,根本没有打扫的必要。但莫非还是在门后拿出一个水桶,接了山泉水,又找了块抹布,仔仔细细的将石屋和山洞打扫了一遍。见天色不早,便舍不得浪费时间做饭,只提了一壶水,直接进了山洞。

莫非先是走到玄铁剑面前,静默片刻,便伸手去执剑。

纵是早有心理准备,莫非依然被玄铁剑的重量吓了一跳,这样不起眼的一柄剑,少说也有上百斤,莫非莫说要执剑而舞,单单想要拿起,也费力得很。

莫非不由有些泄气,自己只有一夜时间,想要执剑起舞已是极难,更何况要舞完整套!

莫非觉得光线有些暗了,有些郁郁的挑了挑油灯,忽然心念一转,想起萧寒烟所说历代祖师爷的心得笔记,必定有些助益。便提起油灯,走到书架旁,细细看去。

书架从左到右,左边还有竹简,再往中些便是帛书,也有绢书,再往右便是纸书,纸张是浣花笺、磁青纸、金笺不一而足,装订方式也是从偏左的蝶装到靠右的线装。从这样的陈列,莫非很轻易的判断出,书架上的书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越往左的书越古老。

莫非随意从左手边抽出一册竹简,打开一看,当头写着几个大字:《剑器舞之初探》。

莫非将竹简放在地上,搬了个蒲团到书架跟前,将油灯放在书架前一块平整的石板上,便看了起来。才看了些许,便被竹简中的内容深深吸引住了,一时难以自拔,直到一口气将整卷竹简看完,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一面揉着发酸的手臂,一面埋怨竹简果然不是容易看的。不过收获却是极丰富的。

竹简中有些内容,在初入剑秀时,剑秀供奉给弟子们上理论课时便讲过,只是和竹简中的内容又不尽相同,更是完全没有提到外功剑舞的概念。莫非猜想大约是哪一任宗主择有用的抄出去作为教案的,又怕弟子们胡思乱想,所以干脆隐了外功剑舞的秘辛。莫非此时看到原版,只觉得自己心中诸多疑团都豁然开朗起来。

思忖片刻,莫非将竹简放回原来的位置,又走到书架左边偏中的位置,取了一本缣帛制成的帛书。之间封面上题着《上古剑舞谱抄本》几个大字。

莫非心中一动,打开一看,厚厚的一本帛书,里面竟每一页都画满了格式图样,皆是剑舞的动作,旁边还配有详细的注解。莫非两忙快速翻看了一遍,还未看完,心中已忍不住激动了起来,从起势到收势,便是一套完整的剑舞。这本剑舞谱中竟然记录了多达上百套剑舞,从易到难,层层递进,而书中所画蝶衣纷飞的女子手中所执之剑,看样子却正是玄铁。

莫非看得心驰神往,若自己也能舞出书中舞姿,那该是何等样的美事。

莫非一边看着,已经跟着书中的动作手舞足蹈起来,险些打翻了油灯。莫非连忙快步跑去石屋搬了个圆凳过来,将油灯放在圆凳上,让光亮可以照得远一些,又将帛书放在大石板上,一页一页的跟着做起来,一套动作从起势到收势做完,再重复两三次,便开始做第二套,如此类推,全神投入,竟然全然不知疲累。

不知不觉,一夜已过,当朝阳自洞口透入,莫非才猛然一凛,惊醒过来。

她看了看天色,看了看大石板上还剩下小半本的帛书,最后凝神去看那柄玄铁剑,眼中精光一闪,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第一九〇章 一块站门的木头

这样折腾一夜,她只觉得身体充满了无限力量和斗志,看着玄铁剑时竟升腾出无限信心。

但莫非并没有马上去提那把剑,而是将帛书合上,放回原来的位置。又走到书架右边,拿起最靠右的那本磁青纸线装书。

姑姑是这一任的掌门,她还没有衣钵传人,若是按时间顺序,她的心得笔记理所应当会在最右,加上又是磁青纸的书册,莫非就更肯定了。姑姑除了织布,偶尔也会抄录佛经,所以她习惯用磁青纸。

封面上果然写着《萧寒烟之剑舞体会》几个字,莫非不再迟疑,翻看起来。

结合一夜剑舞,看这本心得体会时果然分外受益,许多想不通的地方都或豁然开朗了起来。莫非将书册放回架上,走到玄铁剑旁边,右手执剑。依然是那般沉重,但莫非却并不像昨晚那般觉得难受,于是唇角含了丝笑意,提着剑走出山洞,走到初上山时自己静坐调息的那片空地,迎着朝阳,望着对面沐浴着淡淡金色而显得异常庄严的舞神像,心中升腾起无限遐思敬仰。

她静静望着舞神像,渐渐的仿佛感觉舞神像动了起来,清晰的将昨夜她所看过的所有剑舞套路舞动了一遍,古朴简洁,没有任何花哨可言,却显得那样自然生动。仿佛天地之间的每一寸风,每一滴露水都随着剑尖所指而舞动成优美的弧线。又仿佛是剑尖随着风和露水而动,,一招一式都显得那般浑然天成,毫无雕饰。仿佛那剑。那人,本就是天地间的一缕风,一滴露水,分不清彼此。

不知不觉间,莫非也动了起来。从上古剑舞谱中第一套起势,缓缓而动,玄铁剑在清晨的朝阳中没有反射出一丝光芒。只一味的古朴沉重。然而在莫非的剑舞之中,却渐渐显得流畅自然起来……

……

木兰院。

洛依兰满面忧色的走进花厅,见萧寒烟刚刚放下手中的小碗。小碗中还剩了小半碗稀粥。但圆桌上洛依笑早早起来做的几样扬州小点心却已经所剩无几。只是伺候在旁的洛依笑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喜色,反而是深深的忧虑。见洛依兰进来,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眶下淡淡的黑眼圈。洛依笑行礼轻轻唤了声:“大姐姐。”便收拾了碗碟退了出去。

洛依兰向萧寒烟行礼,萧寒烟却淡淡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去练剑?”

洛依兰见师父一面说话已经一面起身往花厅外走去,连忙跟过去。急切道:“师父,罗统领已经在木兰院门前站了整整一夜了。”

萧寒烟挑挑眉,不以为然的道:“那又如何?”

洛依兰气结。道:“师父,莫师妹现在不比当年。她身份尊贵,又不会武功!她,……她到底怎样了?”

萧寒烟头也不回的道:“不是让你告诉那块木头,莫非在我这里很好么?”

洛依兰欲哭无泪,答道:“我说过了,可罗统领只说‘不合规矩’,便只一动不动的站在木兰院门前不走!再和他说话,他也不再理会了。”

萧寒烟闻言,微微皱了皱眉,道:“那便打走。别影响孩子们练习。”

洛依兰苦笑道:“师父您这是埋汰弟子们么?弟子们哪一位能是这位羽林卫副统领大人的对手?何况现在还来了个紫衣姑娘,昨日去水云坊的弟子说,是跟在莫师妹身边的人,她虽静静的坐在旁边不说话,但看样子武功似乎不在那位统领大人之下。”

“紫衣姑娘?”萧寒烟止住了脚步,略一思忖便猜到是谁,不由有些疑惑,“不是叛出家门了么?完颜那丫头跟着来叫什么事儿?”萧寒烟眯了眯眼,回头朝院门走去。

洛依兰心中一喜,旋即又有些担心,师父看似温和平静,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孤傲,要不然师祖也不会订下规矩要师父天天织布静心了。而木兰院门口杵着的那块,又确实是个死木头,怎么说也说不动。莫不要把师父惹急了,一剑砍了他可怎么办?师父可不在乎会不会得罪皇家。想到此处,洛依兰一凛,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

罗凡果真面无表情的站在木兰院门前,像足了一根木头,一身黑衣经了一夜秋露,颜色变得更深了几分。完颜霜霜随意的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株光秃秃的大树下,一面啃着手上红彤彤的苹果,一面饶有兴致的看着院门内外的两人。

洛依笑便站在门内,手上还端着一托盘的碗碟,隔着木门,不敢出去,却又不忍离去,侧目看了看不远处师姐们虽然没有指指点点却疑惑十足的目光,脸都红了,双手合什在胸前,哀求道:“罗大哥,依笑求你了,快回去吧。”

罗凡毫无反应。

洛依笑:“这可是在七秀呢,娘娘不会有事的!”

罗凡:“……”

洛依笑:“萧宗主是娘娘的姑姑,怎么会伤害娘娘呢?你快走吧!”

罗凡:“……”

洛依笑已经快哭了,正思量着不知说什么好,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很平静却很冷漠的声音,“你这木头,要生根也选个旁的地方,别挡着我的院门!”

洛依笑一惊,手中的托盘险些跌落,碗碟在托盘中碰得叮当作响,慌忙转过身来,曲膝低头道:“萧宗主!”

萧寒烟淡淡道:“你很清闲么?昨儿让你缝的衣裳都做好了?”她虽然和洛依笑说着话,眼睛却是紧紧盯着大树下的完颜霜霜。完颜霜霜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手中还剩下一半的苹果也不知所踪。

洛依笑毫无所觉,面色一白,不敢抬头,诺诺道:“依笑知道错了,依笑这就去干活。”说着偷偷觑了罗凡一眼,便快步往后院走去。

萧寒烟见完颜霜霜无声朝她行了个礼,并没有理会,而是转头冷冷看着罗凡,见他的衣衫发丝上都挂了露珠子,果然是站在原地动也没有动一下。不由轻轻蹙了蹙眉,道:“皇帝派你来给剑秀守门的么?”

剑秀宗主发问,罗凡便不能再装死,他握拳躬身,行了一礼,沉声道:“羽林卫副统领,御赐上骑都尉罗凡,见过萧宗主。回萧宗主话,皇上并未让末将替剑秀守门,皇上严命末将保护莫妃娘娘安危。”

萧寒烟本是一句讽刺,他却认认真真的答了,不由笑出声来,道:“你当我是傻子么?还是你果真是块木头?莫非在七秀,在我剑秀宗门内,难不成还会出什么意外?”

洛依兰正好跑了过来,见师父正笑着问话,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不由暗道“糟糕”,正要说几句什么,却听罗凡极认真的回答道:“萧宗主乃剑秀宗主,又是莫妃娘娘和慕容令公大人的姑姑,地位崇高,怎会是傻子?只是末将职责所在,不敢离娘娘太远。还请宗主见谅。”

洛依兰一拍额头,心中哀呼一声“莫师妹你到底带了个什么人回来啊!”

萧寒烟已经眯起了眼,只是还未说话,罗凡身后的完颜霜霜却巧笑倩兮的走了过来,一面走一面道:“萧姑姑,您可真是未卜先知。”她的手直指着罗凡的鼻子,“这个,真是一坨木头来着!”说着又甜甜一笑,讨好道:“箫姑姑如又需要,在线愿意替您砍了这块木头!”话未说完眼中便难以掩饰的露出一丝兴奋之色。若是得了萧寒烟点头,自己便是杀了罗凡,莫非也没话说。

萧寒烟冷冷瞥她一眼,道:“我正有话要问你,随着依兰进屋等我。”

完颜霜霜一滞,摸了摸鼻子,乖乖应了声“是”,又目光复杂的看了罗凡一眼,便跟着洛依兰往内屋走去。在谁面前她都敢傲,唯独有三个人她不敢违逆半分,其中两个当然是慕容霸秋和慕容云随,而另一个,正是萧寒烟。这位可是她的旧日老板,她被慕容元帅从草原上拣回来时才三、四岁,被扔进月胧纱时便正是由寒烟掌管。早几年读书识字都是由萧寒烟亲自教导,后来又做主送她到天忍派学艺,虽然艺成归来,萧寒烟已经是剑秀宗主,并且叛出了慕容府,但她心中对萧寒烟的尊敬和隐惧却未曾改变。

萧寒烟看着罗凡,淡淡道:“我不管你是木头也好,石头也好,你家娘娘现在在给我打扫屋子,她做完了事自然会回去。七秀本就不是男子应该进来的地方,相信七七门主让你进来时已经说过,不可以随意走动,你若再赖在我门上,不滚回水榭花盈,我便一剑将你这木头砍了,相信也没人敢说我半句不是。”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内屋走去,她还有事要问完颜霜霜,实在不愿意同一块木头磨叽。她今天说的话已经够多了。

罗凡想了一想,冲着萧寒烟的背影很认真的喊道:“娘娘金枝玉叶,怎可做打扫屋子的粗活?末将愿意代劳!”

萧寒烟冷哼一声,头也不回,淡淡的声音清晰传出:“你不配!”

这下罗凡愣住了,他堂堂羽林军副统领,皇帝亲封上骑都尉,竟然,不配给剑秀宗主打扫屋子?

第一九一章 十月初二,夜,明,卯。

在领着罗凡和完颜霜霜两人回水榭花盈的路上,莫非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她先是气完颜霜霜在萧寒烟还没有逼问的情况下老老实实将她此行的目的告诉了萧寒烟。幸好她及时下山,萧寒烟的注意力都被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