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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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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子俊绕着八角井走了两个圈,望着莫非背影消失的方向摸着下巴。不就是一口普普通通的八角井么?会有什么奥秘?思索了片刻不得其解,干脆从巡逻的羽林卫中拉了一人询问,无解。他耸了耸肩,转身离去。想不通就不想了,只要跟着她,什么都明白了。

第六十三章 争宠

……

盛夏的御花园,风景之清新比之七秀毫不逊色。树木葱定,繁花似锦,其间几座小巧玲珑的亭台假山,错落有致,在万绿丛中时隐时现。忽宽忽窄的太液湖回环旖旎,两岸浓荫及地,古树密密绕满藤萝,湖水中映着绿树花影,涟漪微动。

莫非深深吸了一口气,绿树清气与夏花甜香胶合扑来,中人欲醉。如此佳好的景色,她竟要跟在王卫这根木头身后巡逻。

天色尚早,早朝未散,各宫贵人们也还在梳洗打扮中,御花园里并没什么人。不知王卫是有意还是无意,别的地方不去,偏偏要绕来此处。

已经第三次路过那口八角井了,也就是说,他们至少绕着太液湖走了三圈。莫非心中泛起一丝焦急。王卫,他究竟想干什么?

莫非静静的走着,想起了晨起时的那一幕。

天还未亮,莫非将将梳洗完毕,正准备去云阳门职守。王卫冷冷踢开门,告诉莫非,以后不必守云阳门了,只跟着他。莫非笑着推辞,“羽林行走是没有资格进出各宫的。不合规矩。还是去守门吧。”王卫冷笑:“你都敢在御花园找东西了,还怕各宫行走么?放心吧,我已经向皇上请旨,给你安了几份功劳,从今天起,你就是正式的羽林卫,皇宫各处,你都去得。以后要找寻这花那草的,也方便。”说着扔了块羽林卫的腰牌给她。莫非无奈,只得换下那块才戴了几天的羽林行走腰牌,跟随王卫而去。

莫非这几日都在烦恼八角井盖上的那副大铁锁。好不容易从怜儿处打听到司刑房有用来行刑逼供的王水。本打算今儿去偷上一些,却被王卫给摆了一道。也难怪,谁叫她那天在御花园赤/裸/裸的威胁了他一番。她可不认为王卫让她升官是真的想提拔她,不过是想将她置于掌控罢了。

天光大开。几只不知名小鸟立在树枝上欢快啾鸣,莫非压抑着心中的烦躁之意,揉了揉眉心。依旧以稳定的步伐安静的跟在王卫身后。眼看早朝就快结束,王卫却终于忍不住了,冷声道:“你到底想在御花园找什么?”

莫非面上挂起恭敬的笑:“属下不是已经禀报过统领么?属下寻一味叫易兰香的花。那花极为娇媚。特别适合送给心上人。”

王卫定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恨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知道易…”王卫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你既知道一些事,也该知道,我王卫不是甘受你威胁的人。不管你是世家子弟还是王侯后人,若是胆敢有丝毫对皇上不利的想法,老子就是拼着一死。也要先杀了你。若是你真的只是想找一些东西,不会伤害皇上和大庸,你手上的筹码,足够我帮你。你尽可以明言。”

莫非望着王卫,明白他言下之意,不由有些意动。不过是救一个冷宫的废妃出宫罢了,自然于皇帝于大庸没有丝毫影响。若是能争取到王卫的帮助,这事办起来必然十拿九稳。据暗夜组和月胧纱的情报,王卫是绝对忠于皇帝的。他不会,也绝不可能被任何势力收买。当然。若是莫非早些见到慕容云随口中的小皇帝或许根本就不会去查王卫的忠心问题——这样杀伐决断的皇帝,怎么可能留一个不是死忠的人在身边做亲卫统领呢?

可是,事关姐姐和自己的性命,王卫。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她望着王卫的眼睛,许久,微微一笑,拱手一礼道:“统领大人真会开玩笑。属下对大庸忠心耿耿,可昭日月,更无半点对圣上不敬之心。属下确实只是——寻花。大人您多虑了。”凡事都要靠自己。和雪衣之间的事让她深切体会到,朋友都不一定信得过,更何况他和王卫还是不怎么友善的关系。她相信,一旦有机会,王卫一定很乐意弄死自己,永绝后患。

王卫眼中闪过一丝异芒,猛然扣住莫非的脖子,将她一下压到了身后一棵巨大的合欢树上,震落一片绒球似的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王卫压低声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逼急了老子,莫说你不过是孙家的老二,便是孙家老大,老子也只好来个杀人灭口了……”

莫非脸色有些发白,她并不怀疑,眼前这个人是真的很想杀死自己!只是……莫非将王卫的手从自己的咽喉移开,咳嗽了两声:“统领大人息怒。属下贱命一条,怎么比得上统领大人和……”她嘴唇掠起浅浅的笑,“和长公主殿下的命来得金贵。长公主殿下如今在西山寺为皇上和太后祈福,王大人也该多多感念才是。”

威胁!又是赤/裸/裸的威胁!偏偏还是让王卫无法不重视的威胁!

王卫脸色瞬变。天下人都知道长公主是个醋坛子,却不知长公主对他爱慕甚深。若说是爱之深责之切,也不为过。朝中没人不知道王卫惧内,连皇帝偶尔也会拿此事来打趣他,但没人知道,他惧她,却也爱她。这是很奇怪的事。背着长公主偷腥,并不意味着不爱,或许,只是某种长期被压迫的补偿心理作祟。又或许,是冷香长得太像他青梅竹马定过亲事的女人玉竹……

“你敢!”一阵冷冽的对视,王卫咬着牙蹦出两个字。

莫非谦卑行礼,温和道:“属下不敢。”

王卫握紧了拳头,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莫非的眼睛眯了起来,一把极为锋利的匕首滑出袖口,落入掌中。

便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响起,两人极为迅速的恢复了寻常神色。王卫退出几步,回到御花园的石径上。莫非拍了拍衣衫,上前两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跟在了他的身后。

却见刚才脚步声的主人,一个小太监跑到两人身前,先是朝王卫行了一礼。这才向莫非道:“请问大人可是孙静涛孙大人?”见莫非点头,这才喜道:“这一大圈儿,奴才可找着您了。闻美人有请。大人可方便随奴才去一趟。”

……

……

时近巳时,艳阳如炙。闻美人的芙秀宫却并没有夏日里应有的热气,想是树木茂盛的缘故。整个芙秀宫被层层叠叠的绿荫包围,难寻一丝暑气。

闻书香斜斜倚坐在贵妃塌上。头上一朵颤巍巍的芍药,竟是极少见的粉紫色。身上一条浅粉色对襟襦衫,一条粉黄绫裙,自有一股脉脉含羞,楚楚动人的风情。特别是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娇弱的光芒。莫非虽为女子,都忍不住为之动心。

听说自那日落水之后,闻书香甚得皇帝宠幸。不几日便封了美人。如此风光得意之时,不知道找自己何事。只是闻书香不开口,莫非也不好开口,只好浅浅喝着面前的极品铁观音,细听着窗外的鸟叫蝉鸣。

沉静片刻,闻书香宛转望莫非一眼,淡淡笑道:“那日,多谢你了。”

莫非连忙起身行礼,只说:“小主言重,卑职分内之事罢了。”

闻书香没有说话。缓缓起身,一步一摇走到窗前,伸手把半开的窗掩上了,这才慢慢道:“在这后宫之中。没有皇帝宠幸的女人就如同没有生命的木偶,任随一阵秋风都可以刮倒她,摧毁她。而有了宠幸呢?就可以高枕无忧么?只怕日子会比无宠的女子更为忧心!‘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莫非木然了,差点以为,闻书香知道她是莫非,是在和她诉说心事。可事实上,她现在是孙静涛。莫非皱着眉,一时猜不透她的想法,只好恭谨道:“小主有事尽管吩咐,卑职能力所及,必将竭心尽力。”

闻书香理着窗前红木高架上的一盆兰花,轻笑一声,道:“孙大人不必见外。说起来,闻家和孙家都是世家,本宫与大人也算是世交。”

莫非心中闪过一丝明悟,闻书香是想拉拢孙静涛为己用,看来,她可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柔弱娇羞。莫非脑海中突然浮现那日在御花园落水之事,当时便觉得有些疑惑迷茫的事,被王卫打断思路没有细想,此刻却逐渐明朗了起来。

疑点之一:鲜伶俐与那太监小莲子争执早起,莫非站在假山之后都能看出小莲子的意图,闻书香居于场中,不可能看不出来。为何她早不阻止,晚不阻止,非要等鲜伶俐堪堪要落水之时才跳出去救她?疑点之二:淑贵嫔背对着皇帝,鲜伶俐与人争执根本没有空观察,而闻书香的位置,早该远远看到皇帝过来的身影,若是她大声呼救,或是告诉淑贵嫔皇上来了,小莲子必定不敢再行凶,又何来她落水之事?疑点之三:闻书香是七秀秘秀的得意弟子,密秀后崖便是小镜湖,闻书香不会水的可能性实在太小,相反,她应该极为熟悉水性。

答案只有一个:落水——是有意为之。目的是——争宠。

莫非的脊背不由漫起了一股寒凉之意,细细思索一番,直言道:“听闻小主是秘秀弟子。听闻密秀后崖,有片小镜湖。”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再绕圈子也无意义。

闻书香含羞一笑,道:“大人果然不凡。落水之事确实是本宫有意为之。在这宫里,要得宠,谁没有一点半点的手段。不怕实话告诉大人,李婕妤的贴身宫女,好几个都有把柄在本宫手里,她们不敢不尽心为本宫办事。”说着,又是捂嘴一笑,美目流转,“当日大人敢救本宫,本宫就知道大人胆识过人,绝非寻常。后来一问才知,大人是孙家的二公子。本宫绝不会看错人。”

看着闻书香这幅楚楚柔弱,娇羞巧笑的模样,莫非心头却不禁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只思索着,并不答话。

闻书香收了笑,正色道:“大人为了救本宫,已经得罪了李婕妤。大人也知道,得罪了李婕妤就等同于得罪了议政王。王爷他……”闻书香顺手摘下一朵兰花,捏在指尖旋转,“心狠手辣,且极为护短。只怕大人今后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莫非的唇角慢慢漾起笑意,转瞬又恢复如常的淡然沉静。闻书香心思缜密,怕是皇帝身边也有她的人,若是能得她相助,自然事半功倍。只是,这话不能由她来说,所以她继续沉默着。

果然,闻书香慢慢走到莫非身前,极为认真的看着莫非的眼睛,道:“大人可愿助本宫一臂之力。”

第六十四章 是成是败,尽在今夜

自闻书香的芙秀宫出来,莫非的手中多了一篮水红菱角,两角尖尖,肉质水嫩。说是感谢他那日的救命之恩。闻书香甜甜柔柔的话语犹在耳畔:“菱角果肉鲜美,但须得斩两角、去硬壳,方能食之,否则反受其害,得不偿失。”

莫非微笑,这算是在提醒自己吗?既然双方都达成了默契,多说废话也全无意义。她只要清楚让闻书香知道,若想自己全心全意帮她,就要先帮自己扳倒王卫,甚至帮自己坐上统领的位置。闻书香的态度非常明确,成交。同时也用菱角和这番话警告孙静涛。莫非自然也替孙静涛表达了一番决心,这才告辞。

稍后,闻书香会派人将自己的手书送去鸿福阁,自会有暗夜组的人接应,冷香很快就会收到自己的密令。接下来,莫非要做的,就是等消息。

万里无云,平添了几分燥热之意。身上已生了几分津津汗意。王卫去跟小皇帝的差,莫非去跟唐子俊报备了一声,便择了荫凉清静的小径回了羽林卫所睡大觉,只等入夜。

……

入夜时分,王卫的马车在快到驸马府的位置折了方向,转去易兰巷。进了冷香雅致的小屋,对着挂着惯有清冷微笑,起身迎他的冷香,王卫话到嘴边,又转了话题:“过几日公主回府,我便不能再来得如此频繁,你若觉着无聊,可以让小丫鬟陪着你出去逛逛。央都城周,也有许多好风景。”

冷香满心欢喜道:“是,多谢大人记挂。大人今天怎么有空来,奴家记得大人说过这两天事很多呢。天色都这么晚了,大人白日里公务繁忙,让奴家侍候大人早些休息吧。”说着。轻扬素手,极为体贴的为王卫宽衣。

王卫也确实满身疲劳,任由冷香服侍他宽衣解带。看着眼前温柔地冷香。只有她,才能给他这种温暖踏实的感觉。他宁愿相信,是孙静涛偷偷跟踪查他的事。也不愿意对冷香有丝毫怀疑。清雅淡漠如冷香,怎么能骗他。他一把将冷香横抱而起。轻轻放倒在床上,在她耳边轻轻道:“玉竹,你千万不要骗我。”

冷香轻笑着搂着王卫的脖子:“大人是在挤兑奴家么?奴家人都是大人的,怎么会骗大人,啊……”

……

冷香的眼睛半睁半闭地伸了一个懒腰,见王卫在身边睡得深沉。轻轻唤了声:“大人。”王卫没有动。冷香冷笑一声,当然了。连她此刻也疲乏得很,更何况连番征战的王卫。她的手轻轻滑到床边的一个暗匣,一根三寸长的冰冷尖刺极为熟练的落入她柔软温暖的掌心,她望着眼前这张熟睡的脸庞,心中叹了一口气,尖刺朝王卫心口递去,准确而快捷。

……

司膳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值夜的宫女吓了一跳,却见一个穿着羽林卫服的人直行而入,扬手举起一块令牌。神色冷傲如冰雪,淡淡道:“烈酒呢?”宫女掌灯细看,竟是羽林统领的虎令,不敢多问。急忙拿出最烈的酒。

……

司刑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值夜的内监吓了一跳,却见一个穿着羽林卫服的人直行而入,扬手举起一块令牌,神色冷傲如冰雪,淡淡道:“王水呢?”内监揉眼细看,竟是羽林统领的虎令,不敢多问,急忙拿出整整一瓶王水。

……

沂州谢家四少谢源清、冀州陈家大少陈柯等几位大家少爷正百无聊赖的聚在一起掷骰子。门突然被推开,几人回头见是孙静涛,连忙招呼他一起玩。莫非将虎令一举,笑道:“别说好事没关照兄弟,有没有兴趣一起立功?”

……

冷宫的门被谢源清一脚踢开,一众羽林郎在几位大少队长的带领下如狼似虎的冲了进去,四处搜查开来,惊得那些疯疯癫癫的女人们大吵大闹,或哭或笑。

冷宫管事的老内监见状楞了好一阵,这才连忙跑到莫非身前询问,莫非一举令牌道:“闻美人宫里逃跑了宫女,统领有令,宫中各处,皆要搜查。还请公公将各位贵人请回各自的房间,便与我等执行公务,相信公公有办法的。”莫非说着,一锭银子已经不动声色的塞到了老内监手中。那内监老脸笑成一朵菊花,连忙招呼一众宫女太监凶神恶煞三两下便将还在院中游荡的各人关入房中。

莫非乘众人忙碌之际,直直走入莫名的房间。莫名依旧倚在房间的一角,素衣素颜,长发及地,一脸苍白。转眼见莫非进来,怔了一怔,双眸微亮,见她身后又跟进了几个羽林郎,开始四处搜查。莫名突然便凉了眸色,如被秋霜,默然转首,并不言语。

莫非沉吟一晌,只朝莫名行了一礼,道:“卑职奉命捉拿偷了闻美人宫里当归和杏仁逃跑的宫女,统领有令,必须在寅时前捉拿。打扰娘娘。请娘娘恕罪。”莫名点了点头,并不答话。待莫非离去,莫名的头才缓缓的抬了起来,眼中闪出一丝光亮,口中喃喃道:“当归、杏仁、逃跑、寅时……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

永巷深长幽寂,莫非与一众羽林郎刚刚消失于不远处的黑暗中,唐子俊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永巷冰冷的石板道上,看着众人离去的方向,冷冷道:“先是司膳房,又是司刑房,再是羽林卫房…绕了一大圈,原来最后的目的是在此处。”唐子俊瞧了瞧沐在黑夜中显得无比阴冷诡异的冷宫,嘴角牵起一抹邪异的笑,“不管你是谁,想干什么,在我唐子俊面前都玩不出一丝花样来。想在冷宫救人?岂不是送一个功劳给我,让小皇帝更信任我。”脚尖轻点,唐子俊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

莫非带着一众人行到御花园处,与跟在身后几步远的谢源清道:“咱们这样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我们分头行事。”谢源清沉默良久,点头应是。莫非又道:“皇上和一众大人还在御书房商议政事。那小宫女必定不敢也没办法逃去那边。统领大人和闻美人的意思是,这件事尽量秘密进行,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千万不能惊动皇上,尽量不惊动其他宫的人。咱们就不要去尚林苑那边了。搜寻的重点放在平日里巡逻较少的云阳门一路。”莫非朝永巷方向看了一眼,“搜寻过的地方就不必再去了。”谢源清点头道:“我晓得。”言罢挥一挥手。带了一队人而去。陈家及其余几位队长也各自带了人分头搜寻而去。

莫非待众人走远,左右看了一看。心里默默祈祷,快步朝八角井走去。

眼下看来,一定都还顺利。

四周一片漆黑,莫非禁不住想起了不久前在羽林卫所的事:刚刚入夜,莫非还在睡觉,门被约定的暗号拍响。闻书香便遣人递来的消息。宫外跟踪的探子回报,王卫已经去了易兰巷。御书房奉茶的宫女来报。皇帝今儿不翻牌子,正与一众大臣在御书房议事,大约会是整整一夜的功夫……

莫非将门锁好,翻出藏在床板下的夜行衣,贴身穿了,又将羽林卫服穿在外面,系好腰牌。又细细检查了一遍该带的东西,将王卫的虎令握在手心,深深吸了一口气,朝司膳房走去。行动迈开了步。是成是败,是生是死,尽在今夜。

……

在暗夜组,冷香的冷刺是出了名的快、准、狠。然而今夜。她的冷刺在快要沾到王卫心口的瞬间犹豫了一霎那,虽然只那一瞬,却是生与死的区别。对于王卫这种高手来说,许多时候,需要的,仅仅只是一瞬。

冷刺刺入王卫胸口不及半寸,温柔清冷的冷香被一掌正中心口,打得飞起,撞上窗棂,再重重落到地上,吐出一口鲜血,身上一丝未挂,脸色苍白,眼中没有羞涩,只有自嘲的冷笑。

王卫倏然暴起,似是不能相信一般,眼中满是愤恨、失望、悲痛的神情,直欲噬人。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喘着粗气道:“毒妇!你竟要杀我?你到底是谁?”

“大人一掌杀了奴家便是!”冷香难得明艳地笑了,青丝散在她的身体上,勾勒着美好的弧线。

王卫大恨,狠命一掌拍在床榻,整张床应声而散。他一个箭步冲倒冷香身边,右手扣住她的脖子,恨恨道:“说,你是谁,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你和孙静涛是什么关系?说出来,我不杀你!”

冷香轻笑出声,缓缓道:“大人还是杀了奴家吧!”

王卫大怒,左手高高扬起,冷香闭上了眼。

“轰”冷香身旁的琴架碎了。“孙、静、涛!”王卫从牙缝中蹦出三个字,扯了衣服随意套上,摔门而去。

冷香缓缓张开眼,看着王卫离去的背影,眼中露出复杂的情绪,许久,才清冷的说了一句:“我是冷香,不是玉竹。”

……

御书房外。

“万公公,可否帮我通传一声,就说唐子俊有要事启奏。”唐子俊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内监头领万金。

万金赔笑道:“唐副统领请见谅,圣上正在和几位大人议事。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打扰。”虽说笑着,可神情却无半点恭谨。

“万公公,你是知道的,只要你去和皇上说一声,他是一定会见我的,你又何必…啊…这么死板呢?”唐子俊依旧笑嘻嘻的朝万金道。

万金脸上依旧挂着古板的笑,身子却不移动分毫,来来去去,只是一句“皇上有旨”,最后半闭着眼不再理会唐子俊。

唐子俊退后了几步。万金以为他已经放弃,露出胜利的微笑。唐子俊嘴角的笑意更加浓了,运气真气,道:“微臣唐子俊,求见皇上。”清朗的声音聚而不散,直入御书房内。

第六十五章 姐姐,等我!

……

夜深。漫天星斗。

莫非借着,借着不算明亮的星光静静盯着八角井盖上的铁锁链,王水的腐蚀性果然厉害,不过一刻钟功夫,这副大铁索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她左右看了看,抓住铁索一端,使劲一扯,“叮”的一声,铁索被扯断了。

莫非的手极为稳定的摸出腰间挂的酒壶,细细抿了一口里面的烈酒。闭着眼感受着体内的真气,果然丝丝流动,浑身上下暖和了不少,加之下午休息得极好,只觉得身体充满了力量。经过冯太医药物的调理,莫非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冯太医虽然说过不能借用烈酒强行调动真气,但她只是稍稍喝了一点酒,略略加强真气自主循环,增加些力气,应该无碍的。

莫非双手贴住井盖一侧,使劲一推,井盖被平移开少许。刚刚够一人滑入。她从草丛中翻出早藏好的灯笼,用火折子点燃,灯笼靠近,莫非看见井边有一溜铁架,井口窄,井底宽,当是密道入口无疑。

她现在要进行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按照地图,将密道走上一遍。入井前一刻,她蓦然仰头,遥望璀璨星空,尽量将心平静,暗道一句菩萨保佑,义无反顾的顺着铁架滑向井底。

……

御书房。

户部尚书文忠偷偷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偷偷向旁边瞄了一眼,看到身旁中书令、吏部尚书和太常卿等人灰败颓丧的脸,仿佛寻找到了某种心理慰藉,觉得安慰了不少。可龙椅上那位年轻男子充满杀伐压迫的眼神扫来,他的心顿时又吊了起来,规规矩矩的跪着,尽管腰椎已经有了折断的倾向。

今天在御书房的都是近几年皇帝亲自提拔任用的朝中重臣。眼下商议的主题只有一个——议政王李贤贪墨案。御书房金砖上跪着的这几位,都是贪墨案递过折子的,折子中口口声声要皇帝“严惩”。可到底如何严惩?兹事体大,涉及地方官员过多,众人也拿不出个办法。只好跪着。

皇帝陛下的声音低沉而寒冷,盯着群臣尖锐质问道:“问题在于。你们手头上的证据真的足够治他的罪吗?朕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议政王手上有兵,岂能容你们这群找死的白痴诬陷?你们握着地方上一点点不是很确定的罪证在央都城内搞风搞雨,可你们知不知道,若是不能一把将王叔拉下马,那就是朕要下马!你们是想等着看天下易主吗?”

一听此话,群臣们更是噤若寒蝉。不敢言语。文忠更是双腿一软,差点跪不稳当。这事就是他挑的头,虽说是皇帝授意首肯的,可若是办砸了,他就皇帝和议政王爷两边不是人,哪里还有命活?

皇帝冷冷看着他们,正要开口,忽听一个清亮的声音,不愠不火的传入御书房每个人的耳中。

“微臣唐子俊,求见皇上。”

众大臣心中有些震惊于唐子俊的大胆妄为。可一想到皇帝平日里对他的信任宠爱,也就释然了。众人心中此刻对于唐子俊更多的是感激,感激他来得时机如此之妙。

小皇帝脸色不变,淡淡说道:“都在这儿给朕好好想想。想清楚了,朕的书桌上有的是纸墨笔砚。朕等着你们的折子。”言罢阔步而去。

轻描淡写一句话,一群大臣今夜是注定无法离开御书房了,而且还必须得议出办法,否则,只怕明日的早朝也不用去了。

……

也不理会万金脸色极为难看的矗在门边,唐子俊气定神闲的欣赏着满天的星光,万金看着他嘴角的笑意,简直想一口将他吞下肚去。

“吱呀”门开。小皇帝人还没出来,声音已经到了:“越来越不像话了,给朕滚过来。”话虽不客气,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听得万金和御书房内跪着的群臣满心羡慕。

……

御书房侧,东暖阁。

皇帝陛下适才发了一通脾气,本有些疲惫厌倦。但听了唐子俊的话,却情不自禁的挑了挑眉,自唐子俊手中接过一盏茶饮了两口,才道:“照你这么说,是蛮有意思的。”他蹙着眉头想了一想,眼中露出感兴趣的神情,“孙静涛竟是个女子?也不知道王卫在干什么,竟然让女子混入羽林军中。”

“应该是选拔和考核一应结束之后,正式上任之前那几天才被掉包的。怪不得王统领。”

“孙静涛。”李柚稍一沉吟,道:“朕也见过他几次,竟然没有看出一丝破绽来,你是如何知道……”

唐子俊轻咳两声,道“皇上,闻香识女人。”

“你呀,你……”李柚摇着头,英俊丰朗的面容上浮出极为开心的笑。沉默片刻后,笑容渐渐淡了下去,负手道:“是在冷宫么?冷宫啊!不知她是去冷宫救谁?朕的冷宫中,竟然还有人会惦记。”

唐子俊看着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的李柚,收拾了笑容,静静站立一旁。

片刻,李柚一把拉起唐子俊的手,笑道:“走,看看去!”

“皇上不带上羽林卫?”

“有你在,带他们干什么?碍手碍脚。嗯,对,待朕换身衣服。否则恐怕还没出这门十步,就被一堆人跟上了。”

……

尚阳门。

羽林郎们刚刚换完班。新上任的羽林郎队长是泾阳王府的偏房庶子李乐明,素有抱负,新官上任,总想有烧三把火的地方。尽管只是值守尚阳门,却也特别认真。

可巧今夜,竟然有人敢挑战羽林郎的权威,想混进宫?瞧你穿着这破衣服,一没令牌,二没文书,身上还挂着伤。你说你是王卫王统领?这么三更半夜的,你怎么不干脆说你是皇上?给我打!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他。

王卫被冷香刺中心口,再一路狂奔而来,本就元气大伤。被一群羽林郎围攻,又不能真的下杀手。竟是有些难以招架,苦不堪言。他挡开直直刺来的一剑,怒吼道:“你他吗的是哪个兔崽子?连老子都不认得!老子有急事,还不快让开道!”

李乐明冷冷瞥了他一眼,一挥手道:“给我继续打!”兔崽子?本队长今天就打得你变成兔崽子!

“住手!”李乐明身后突然想起一声怒喝。他有些不耐烦的回头,想要看看是谁敢吼他。刚一回头,李乐明脸上不耐烦的神色瞬间换成了笑脸,“罗大人,您怎么这么晚才出宫?”

那罗大人满脸阴云,没空理会他,两把推开一众羽林郎,扶起王卫,行礼道:“王大人,您怎么……”遂转头骂道:“一群不开眼的东西!你们……”

王卫扬手制止他,哼哼瞪了李乐明一眼,向罗大人问道:“罗凡,孙静涛呢?”

罗凡疑惑道:“属下正觉得奇怪。孙静涛拿了您的令牌,领了几队人马去帮闻美人搜逃跑的宫女。属下就觉着事情透着蹊跷,搜一个宫女,竟然要动用虎令。而且唐副统领在宫中当值,他竟然没有派人去通报,属下这正想出宫去驸马府向大人报备一声,以免出了状况。”

“你做得很好。”王卫咬牙,老子的虎令果然在他手上,看来他在月胧纱就认出了老子。臭小子!王卫恨声道:“他去了哪些地方搜查,在什么地方呆的时间最长?”

“最先去的冷宫,然后各队分散搜查,现在不知道他到了哪里。”

“走,去冷宫。”

“大人,您的伤?”

“死不了。”

看着王卫和罗凡离开的身影,想着王卫离开前那森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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