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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居清贫乐-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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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弟妹,你既然没说过,那就去发一下誓吧,不过两句话的事,省得大家心里猜疑。”白氏觉得常建礼说得极在理,忙不迭地附和。马氏却知道孟氏绝对说了那些话所以打死都不敢去发誓,这蠢婆娘这回是在劫难逃了。
  孟氏仿佛没听到常建礼和白氏的话一般,只管捂着脸哭,就是不起身去院子。这下常子樵沉不住气了,扑过去一边拽拉孟氏一边厉声道:“你不是说你没说过那些话吗?既然没说过,那就去发誓,走,我陪你去!”
  “我不去,我不去……”孟氏尖声大叫,疯了一般死命挣扎。她这般做派,傻子都瞧得出来她是心虚怕报应不敢发毒誓。
  常子樵浑身冰凉,扑通跪在常建礼和罗老太太跟前,羞愧地道:“想不到我娶了这么个阴毒蛇蝎的婆娘,究竟如何处置这婆娘,孙儿全凭长辈做主。”
  常建礼淡淡地道:“起来吧,不是你犯错,跪什么跪。”常子樵垂泪道:“不,是孙儿的错,当初长辈们不看好这婆娘,是孙儿猪油蒙了心,非要定下她。将她娶进了家门,又一味地宠着她,谁知道这婆娘心地竟然这般龌蹉。”
  “三哥,你,不,我不是,三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说过那些话!”孟氏在常家最大的倚仗就是丈夫的疼爱,如今常子樵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孟氏不觉浑身冰凉一下瘫软在地。
  然后常建礼冷酷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边:“既然全凭我们处置,那我们长辈做主,替你休了这毒妇吧。”
  

☆、哀求

  休了孟氏,祖父竟然说要休了孟氏,常建礼话音刚落,屋内顿时响起了抽气声。赵氏嘴巴大张,觉得公公这处置太过严厉,休了孟氏三房的几个孩子怎么办,三郎想再娶谈何容易,难不成叫他就此打光棍?
  被休了的女子绝大多数没好下场,像孟氏这样不得娘家疼爱的女人离开婆家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白氏这样一想不觉对孟氏生出了同情之心,可转而一想到楠哥儿丢了这婆娘不但不难受,还落井下石用那样不堪的话来说那孩子,又觉得这婆娘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马氏眼神复杂地看着孟氏,心道知道你蠢,可没想到你蠢到这地步,有那样的想法你就放在心里好了,你竟然蠢得去跟外人说。你蠢听一下别人好心的告诫也行啊,偏不听,这下好了,谁也帮不了你了!
  屋内众人心态各异,孟氏自己被这晴天霹雳击懵了,稀泥一般瘫在了地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匍匐着爬过去抱住罗老太太的腿哭道:“祖母我错了,求求你们别休了我,我不能离开常家。离开了常家我无处可去只有去死了!而且孩子们不能没有娘,祖母,您就当可怜几个孩子别休我吧,我给您磕头了!”
  “呸,你的孩子可怜,楠哥儿就不可怜?如今想起来,端午节那日咱们回家,三郎告诉你楠哥儿丢了之后,红姐儿没说错,你分明是真的在笑。楠哥儿丢了一家子难过,独独你这毒妇开心得笑起来。你这样恶毒的婆娘留在家里,想起来都叫人害怕。与其叫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婆娘教坏檀哥儿几个,倒不如他们没有娘!”罗老太太一口啐在孟氏脸上,抬脚将她踢开。
  孟氏又扑过去抱住罗老太太的腿苦苦哀求:“祖母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没有同情心,我心地歹毒,我往后一定改,我去给四弟妹赔礼道歉。您饶了我吧,我这就去那边给四弟妹道歉,我求她原谅我好不好,我这就去!”
  孟氏作势起身,却被罗老太太一巴掌给打倒在地,老太太愤怒地道:“毒婆娘你去给四郎媳妇道歉,你怎么说?你说你用那样肮脏下作的话说了人家的儿子,你还嫌她心里不够难受再往她心口戳几刀?你要真去了,不说四郎媳妇会活吃了你,就是杨家祖母都会撕烂你这张臭嘴!”
  “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求求你们原谅我这一回,别休掉我,我往后再也不敢了!我是绝对不能离开常家的,离开了常家我根本没有去处,只有死路一条。我求求你们不要休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只要你们不休了我,随便你们怎么处置都行,要不祖母您狠狠地打我一顿,只要您能消气,哪怕将我打个半死都行!”孟氏痛哭流涕,边说边不要命地磕头。
  磕了半天见罗老太太不为所动,孟氏又爬到赵氏跟前央求:“娘,我错了,您替我向祖父祖母求求情,檀哥儿三兄妹不能没有我这个亲娘啊,娘我求您了。”
  赵氏忍不住,哭着对常建礼和罗老太太道:“爹,娘,三郎媳妇既然知道错了,你们就饶了她这一回,毕竟她给常家生了两个男丁啊。”
  赵氏一说完,常建礼和罗老太太还没反应,紧挨着赵氏坐着的常兴家就伸手就给了赵氏一巴掌,怒斥道:“蠢婆娘,好大的脸皮,爹娘处置这恶婆娘有你插嘴的份儿?若不是你这蠢婆娘弄丢了楠哥儿,这所有的祸事都不会发生!闯了这么大的祸不知道羞愧,倒好意思在这多嘴!”
  常兴家暴怒之下出手,赵氏的脸登时红肿,耳朵嗡嗡嗡响个不停。她下意识地捂着脸,半句话也不敢再说。常兴家还嫌不够,手指着她,瞪着眼珠子道:“还不赶紧给老子滚下去,老子看到你这蠢猪就想打人!”
  常子梁和常子柱见自家老子勃然大怒,生恐老娘再挨打,赶紧一个拉住常兴家,一个去扶赵氏温声将她劝回了房。
  赵氏被常兴家赶走,孟氏失去了求助对象,又将目光转向了白氏和马氏,不惜向她们两个磕头:“大嫂二嫂,你们也是有孩子的,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檀哥儿兄妹三个,替我说说话吧!”
  孟氏连番大力磕头,此刻额头已然肿了起来,眼睛也因为一直哭泣而红肿,披头散发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同为常家媳妇,孟氏落到这般田地,白氏马氏不由生出几分兔死狐悲之感,如果没有赵氏被常兴家打骂且撵走这事,兴许两个女人会向罗老太太替孟氏求情,然而现在她们却不敢了。
  不敢帮孟氏说话,白氏脸色僵硬将头扭向一边不敢看孟氏,马氏则干脆木着一张脸盯着地上发呆。两个嫂子都没反应,孟氏只能将目光投向常子樵,如今她只能求丈夫了。
  “三哥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后悔得想死。我往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一定改!你替我向祖父祖母求求情吧。”孟氏抱住常子樵的胳臂不住摇晃,常子樵却只是流泪,不推开孟氏,但也不搭理她。
  孟氏浑身冰凉,绝望地大哭:“三哥你好狠的心,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我都要被休了,你竟然一句话都不肯帮我说!我不离开常家,我死也不离开常家!”
  常兴家脸一黑,厉声道:“三郎你是死人不成,还不赶紧将这毒妇拖下去。明日天一亮就写好休书,然后送她回娘家!”
  常兴家发威,常子樵哪敢拖延,立马拽住孟氏就往外走。“不,我不走,祖父祖母,你们饶了我,求求你们别休我!”孟氏死死扒着门框哀求,却架不住男人力大,终究被拉回了自己家。
  常家老宅子这边闹得沸反盈天地,杨雪家却异常安静。杨雪昏昏沉沉地睡了一阵,又悄悄爬起来摸黑收拾东西。薛氏被她吵醒,问她想做什么。杨雪说不能再等常子胜回家了,究竟官府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自己想亲自去县城看看。
  薛氏又拿白天的话劝她,杨雪哽咽道:“祖母,我知道您说得在理,我也知道寻人的事情,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我就觉着即便楠哥儿被拐走,我去县城兴许也能离他近些,这样我这当娘的心里也好受些。我明日一定要带着紫姐儿去县城。”
  薛氏叹了口气,知道孙女这是魔怔了,也不再劝她,打算明日天亮再说。
  杨雪正收拾着东西,忽然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在拍打院门,薛氏也听到了,狐疑道:“似乎有人在打门,这会子会是谁呢?”“开门,雪姐儿,祖母,开门!”“似乎是四郎,我去开门!”薛氏听出是常子胜,立马激动地起身往外走。
  “我去,天黑您别摔着。”杨雪立马阻止,自己摸索着去点灯。丈夫这时候回家,究竟会带来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杨雪心里砰砰直跳,既盼望快点见到丈夫,又担心听到令人绝望的消息而隐隐害怕。
  因为手指发颤,她折腾了许久才点亮灯,可是刚一举起油灯,外头又传来声音:“娘,太外祖母,快点开门,我回来了!”“哐当”一声,杨雪手里的油灯掉在了地上。
  “楠哥儿,祖母,我似乎听到了楠哥儿的声音!我,我是不是听错了?”因为太过惊喜,杨雪发颤的声音竟然带着几分凄厉。薛氏打着哭腔道:“我好像也听到了,不是做梦吧咱们?”老人的手伸过来死死拽住杨雪的肩膀,浑身哆嗦着。
  “娘,您快起来开门啊,我困死了想睡了!”“雪姐儿醒醒,快来开门啊!”外面打门叫喊的声音越发大了。这回祖孙两个都听清楚了,真的是常子胜和楠哥儿父子在外头。
  “是,是楠哥儿,去开门,快!”欣喜欲狂的杨雪拉着薛氏一道奔向门外。心情太过激动又没灯照着,两个人一路上磕磕绊绊地好几次差点没摔倒。
  好不容易走到院子里,杨雪忍不住大声问:“四哥,真的是楠哥儿,你真的把楠哥儿找回来了是吗?”外头常子胜回答:“是啊,是楠哥儿,儿子找着了,毫发无损。我知道你担心,所以连夜赶回来了。”
  “娘,是我,我回来了。”楠哥儿机灵,不等他爹提醒就自己高声喊杨雪。“好儿子,娘的心肝宝贝,感谢老天,保佑你没事!”杨雪喜极而泣,飞奔着打开了门栓。
  外面常子胜高举着火把,站在他身侧的不是楠哥儿又是谁。“儿子,娘的宝贝!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幸好老天有眼!”杨雪蹲下身子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半天不舍得放开。“娘,我也好想你。”楠哥儿搂住母亲的脖子哽咽道。
  “好了,孩子找回来的确值得高兴,可夜深天凉,还是赶紧进去说话吧。”薛氏摸着楠哥儿的头流泪笑道。“对对,我欢喜得糊涂了。”杨雪擦干眼泪,弯腰想抱起楠哥儿。
  可她连着几天不怎么沾水米,又没休息好,身子虚弱得厉害,不但没抱起楠哥儿,反而自己头一晕身子斜斜倒向一边。幸好常子胜眼疾手快,及时捞住了她,不然她母子两个非一道摔倒在地。
  常子胜很是担忧:“雪姐儿你怎么了?”“我没事,不过几天没歇息好,头有些发晕,四哥还是你抱楠哥儿进去吧。”杨雪摇头起身。
  “我不要爹爹抱,我要扶着娘。”楠哥儿却伸手来扶杨雪。薛氏欣慰地笑:“瞧我们楠哥儿真懂事真孝顺!” 
  

☆、又见王大叔

  四个人回到堂屋,却听得房里紫姐儿在哭。“闺女醒了,八成是尿了。”杨雪欲往房里去抱孩子。“你不是头晕吗,你坐着我去。”常子胜将妻子推到椅子上做好,自己快步跑去抱闺女。
  紫姐儿果然是尿了,杨雪给孩子换了干净尿片抱着她喂奶。薛氏将楠哥儿搂在怀里问他:“你和你爹在城里吃了饭没有,肚子饿不饿,饿的话太外祖母给你们做饭去。”
  楠哥儿依赖地靠在薛氏身上,轻轻摇头道:“我们在县城吃了晚饭才回家的,我不饿,太外祖母您不用给我们做饭。”薛氏见孩子打了个哈欠,不由心疼地道:“你是不是困了,困了太外祖母带你去睡了。”
  楠哥儿却伸手拉过紫姐儿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道:“我先前在路上,爹爹背着我的时候觉着困了,这会子和你们一说话又不怎么困了。”
  既然儿子不困,杨雪自然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她摩挲着楠哥儿的头问道:“好孩子,你告诉娘拐子将你们拐到哪里去了,又是怎么给救出来的。”
  楠哥儿道:“我们给带到了好远的地方,他们说叫什么长圆的县,我是自己跑出来的。”杨雪吓了一跳,高声道:“你自己跑出来的,你怎么跑出来的啊?”
  楠哥儿重重点头:“娘前阵子不是给我讲过拐子拐走小孩子,因为担心小孩子叫喊呼救,就给小孩子喂蒙汗药让他们睡觉吗?他们果真这样,一开始就给咱们灌了那种茶水。第二天他们再给我喝那种水的时候,我就悄悄地吐在衣袖上,然后装睡,寻找机会逃跑。可是他们看得很严,我根本没法子跑。
  “拐子说我瞧着都有七八岁了,很机灵懂事的样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将我和另外一个逃跑了几次的妹妹单独关在一起,专门派了个人看守。那人起先给我喂蒙汗茶水的时候,我照旧没真的咽下,躺下装睡。然后趁有人叫那人出去的机会,将蒙汗茶水和那人自己喝的茶水调换了。
  “那人不知道,喝了那蒙汗茶水,可他极其小心,药效发作之前竟然将我们的手脚都捆了起来。所幸他一下栽倒没将油灯吹灭,我想起娘讲的区寄的故事,就学他一点点地挪到油灯前,将手伸到油灯边上烧断了绳子。” 
  想不到自己一时兴起随口将柳宗元《童区寄传》讲给儿子听,儿子小小年纪竟然有勇气将其付诸实践,杨雪又是骄傲又是心酸,一把拉过儿子的手撩起衣袖察看,才发现孩子两只手的手腕上都烧烂破皮了,亮亮地似乎抹了什么药膏。
  “好孩子,你受苦了!当时一定非常疼吧,你小小年纪地居然能忍受得了这种苦……”杨雪哽咽着,泣不成声。
  “楠哥儿过来,给太外祖母看看!”薛氏红着眼眶将楠哥儿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轻轻地吹着,一边吹一边问:“好孩子,你这手眼下还疼不疼?”
  “不疼了,也不会留疤,太外祖母,您别担心。”楠哥儿乖巧地安慰着薛氏,“王家祖父给我用的这药膏,听说是什么宫廷秘制,像我这种烧伤,用了绝对不会留疤。”
  杨雪听说儿子的手不疼了而且不会留疤,长出了一口气,根本没关心楠哥儿嘴里说的王家祖父是谁,而是继续往下问:“儿子啊,你烧断了绳子之后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楠哥儿道:“我烧断了手上的绳子之后再解开脚上的绳子,然后用茶水泼醒了那个妹妹,喊她一起逃走。大门那里有人把守,我们就爬背后的窗子跳了出去。”
  “我的儿,真了不得,就这么逃出来了你们?”薛氏听到这里忍不住夸赞。
  楠哥儿却摇头:“逃是逃出来了,可拐子后来发现我们不见了,跟着追了过来。追到江边的时候,天蒙蒙亮了,我们大声呼救,那些坏人舞着刀子隔老远威胁船家不要让我们上船。一连过去两只船都不敢搭我们,然后来了第三只船才让我们上去,船家飞快地划过了岸将我们藏了起来。
  娘您知道那船上有谁吗?是秋谷姐姐的大舅啊。去年十月您带我去马家集赶集,我们和秋谷姐姐和她娘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碰到她大舅了,人家还给我买了糖吃。他认得我,看到是我在喊救命,就逼着船家让我们上船。”
  杨雪扶额叹息:“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也是我儿命不该绝,才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楠哥儿继续道:“我们本来想躲到拐子走了之后再出来,不想那个妹妹看到街上一个骑在马上的贵人,说是自己认识的人,然后跑出去喊救命。那人带了好些人,将拐子都抓住了,然后官府的人去拐子住的地方,将其他的孩子都救了出来。后来那贵人和我说话,我才知道他就是那个给我买了好多东西,住在京城的王家祖父。”
  “住在京城,王家……”杨雪这才注意到这茬,几乎不敢相信地转头看向常子胜,颤声道:“是,是王大叔吗四哥?”常子胜点头:“是的,就是王大叔。”
  杨雪张大嘴巴:“怎么会呢,他怎么会来这边,究竟是怎么回事?”常子胜道:“说来话长,夜深了孩子困了,让他们先睡下,我慢慢说给你们听。”
  杨雪点头:“嗯,先让楠哥儿睡了。”薛氏打来水给楠哥儿随便洗了洗,带孩子去睡下之后,常子胜才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原来那伙拐子竟然将楠哥儿他们带到了常垣县,常垣和武清中间隔着柳宁县。蔡捕头他们通过摸查,已经确定了拐子们往柳宁方向去了,到了柳宁之后会同当地衙差经过连夜摸排,最后锁定两个方向,大家兵分两路正追查着,结果常垣县令却派人来说人找到了。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常子胜说起来还是激动不已:“我当时听到这消息,欢喜得都哭了。蔡捕头也很高兴,立时带着我们几个丢了孩子的苦主赶去常垣县衙认人。在县衙后院果然看到了楠哥儿好好地坐在那里,虽然憔悴了些,可活蹦乱跳的没什么损伤。正当我们爷儿两个抱在一起说话的时候,王大叔突然从里头走出来。我,我当时看到他的时候惊得下巴差点都掉了,看着王大叔木呆呆地半天回不过神来,还是王大叔先叫的我。”
  杨雪设想着丈夫目瞪口呆的傻样,不由噗嗤笑出了声:“王大叔有没有变得老一些,你们都说了什么,他怎么会从京里来咱们靖元州这边来。”
  常子胜道:“别急,听我慢慢说。王大叔指着我哈哈大笑道,‘常四郎啊常四郎,闹了半天这小子竟然是你和雪姐儿的孩子。我先前就顾着审问拐子还没顾得上仔细问这孩子,若是仔细问了应该一早就知道了。了不得啊,这孩子小小年纪竟然这般聪明机灵,不但带着宁王府小郡主逃出了拐子窝,还将人家的巢穴记得清清楚楚,使得我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一网打尽救出了所有的孩子。’” 
  杨雪惊道:“等等,宁王府小郡主。和楠哥儿关在一道的那丫头,你说她是宁王府小郡主?”
  常子胜点头:“是啊,不然她怎么认得王大叔,因为宁王府和庆国公府来往较多,小郡主就是认出了王大叔才跑出来向他求救的。”
  “可她一个王府郡主,金枝玉叶一般的人儿,又怎么会叫拐子拐走,还给带到了咱们这边来。”这回连薛氏都忍不住发问了。
  常子胜皱眉:“听王大叔说是这小郡主跟着老宁王妃回乡省亲,然后不小心和家里人走散被拐了,具体过程王大叔没细说我也不好问,瞧着这里头还有什么内情。”
  杨雪想到公侯之家的那些内宅阴私,忙对丈夫道:“四哥你做得对,权贵们的事情咱们乡下人打听做什么。”
  常子胜笑道:“我明白,人家不多说我自然不会多问。王大叔可是庆国公府世子,还在刑部挂职郎中,他这回之所以来咱们这边,是为了督促追查南谵州府官银被盗的案子。”
  杨雪恍然大悟,难怪王大叔会在常垣县城出现。从靖元州这边去南谵州,就得经过常垣县。
  “哦,咱们还是赶紧歇了,明日得去县城,南谵知府虽然被撤职关押了,可此案牵连甚广,王大叔将州衙以及知府的私人账簿都搬来了,要仔细清查,可他带的人手有限,他说你算账厉害算盘也打得利索,想叫你去帮着清查知府的私人账目。”
  薛氏道:“去吧雪姐儿,庆国公府世子之前就大力帮了你,这回楠哥儿能平安回家又是人家出了大力,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杨雪点头:“紫姐儿太小离不得我,我就带着她去,大不了劳烦一下蔡捕头娘子。”
  常子胜笑道:“王大叔的意思是咱们一家人都去,他还想看看杨哥儿。” “一家人都去,这眼看着就要收割谷子了,咱们都去了田地不就没人管了。”杨雪觉得为难。
  薛氏一摆手:“田土你别管,即便常家长辈忙不过来,不是还有咱们家还有你大姐二姐他们,无非是大家受点累。你和四郎就放心地带着孩子去县城,将贵人指派的事情办好,报答人家的恩情。”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老电台亲的地雷,破费了。

☆、语重心长

  第二天天一亮,常子胜就起床去老宅那边报喜。大家听到楠哥儿平安回家这个好消息,都高兴坏了。罗老太太和赵氏更是喜极而泣,白氏也偷偷抹起了眼泪。
  罗老太太得知常子胜昨晚就回家了,忍不住责怪常子胜:“你这个四郎,明知道我们长辈为这事儿着急上火地,楠哥儿找回了你却不及时过来和我们说一声。”
  常建礼皱眉斥道:“老婆子就是事多,楠哥儿能平安回来已是祖宗保佑,你还计较这些小事。楠哥儿丢了,我们着急能有四郎和四郎媳妇着急?这几日四郎肯定都没睡好,你看他这脸憔悴得。他昨晚又带着楠哥儿赶夜路,走到家里累坏了,你还忍心让他过来跑一趟。”
  常子胜解释道:“不是,昨晚孙儿没过来倒不是累了,而是我赶到家的时候已然半夜过了,想着祖父祖母年纪大了,深更半夜地将这事儿告诉你们,你们一高兴肯定睡不着了,所以我就没过来了。”
  罗老太太又问起楠哥儿怎么没过来,常子胜说自己本想带楠哥儿过来,可孩子还没醒,他昨晚睡得太迟,自己不忍心这么早叫他起来。罗老太太感叹道:“楠哥儿这回受了大苦了,让他好生歇歇,回头我过去看他。”
  大家问起楠哥儿是怎么找回来的,常子胜少不得将过程又讲了一遍,一家子人听得惊叹连连。常建礼更是大笑着赞道:“好,真是我常家的好子孙,这孩子真了不起,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胆识!”
  罗老太太笑道:“楠哥儿这孩子自己胆大机灵,可也是因为杨氏教得好。”白氏忙不迭地点头附和:“就是,真不明白弟妹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赵氏道:“主要还是我们楠哥儿自己聪明,杨氏讲一遍这孩子就记住了,还知道照着做。”常柏道:“是啊,楠哥儿只有七岁,若是我给拐子抓去了,恐怕都没本事能逃出来。”
  常红道:“逃出来,若是我,肯定吓都吓晕了。”“就是,我要是遇上那种事,恐怕就知道哭了,楠哥儿真了不起!”常橙也深以为然。
  一家人七嘴八舌感叹了一通后,常子胜说了自己一家吃完早饭就要赶去县城,薛氏也要回家了,这几日烦请常建礼和罗老太太过去住,帮着看家喂养牲畜。
  大家都很纳闷,问常子胜为何要去县城,常子胜将事情缘由说了一遍,常建礼听完道:“人家几次三番地帮了你们,如今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你们只管去,呆多少天都行。家里头有我们,割禾啊插秧啊你们都不用担心。”
  罗老太太到底还是想亲自看一眼楠哥儿心里才踏实,常子胜说完回家后她也跟着过去了。罗老太太过去的时候,楠哥儿还没醒,罗老太太去床前看了孩子,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两下才走出房门。
  得知楠哥儿找回,常建义一家也很高兴,姚氏更是过来说了许久的话都没走,罗老太太过来的时候,她还在杨雪家的灶屋和薛氏说话。罗老太太看完楠哥儿,也来灶屋说话。
  三个老太太说了一通话后,罗老太太告辞回家,杨雪留她吃过早饭再过去,老人却说自己跟着要搬过来给杨雪他们看家,她得回去收拾一下衣物。
  罗老太太和姚氏一道告辞,两妯娌走出杨雪家的院门后,姚氏就拽着罗老太太去自己家,说是有话要和她说。罗老太太说自己要给孙子看家,孙子一家走后她和常建礼就要过来,姚氏有什么话晚上再说。
  姚氏却不听,愣是将她拉到自家院子,走到里头角落一点的地方才道:“大嫂,你昨日说怎么处置孟氏要和大哥兴家侄儿商量一下,大哥和侄儿听到了怎么说,不会真的要休了她吧?”
  罗老太太气道:“怎么说,兴家恨不得打死那恶毒的婆娘,直嚷嚷着要休了她。你大哥气得差点没厥过去,兴家说要休了她的时候,他先是说该休,可后来又犯了难。”
  罗老太太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这婆娘品性不好,这些年明里暗里做的错事不少,这回更是过分,完全可以休了她。可真休了她,楠哥儿三兄妹就没娘了,没亲娘在身边的孩子太可怜。虽说我眼下还动得了,赵氏也可以带他们,可终究不能代替亲娘。况且休了孟氏,三郎往后想再娶太难,他还年轻,总不能往后就打光棍吧。”
  姚氏道:“是啊是啊,休了她三郎一家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罗老太太又道:“还有,孟氏婆娘不得娘家爹娘的欢心,离了常家她无处可去,这不是逼她去死。那婆娘固然可恨,可咱们总不能干出那逼死人命的事儿吧。柏哥儿可是明后年就要说亲了,咱们家背了这么个逼死人命的坏名声,那些不明内情的姑娘谁肯许给他。所以我们是进也难退也难哪弟妹。”
  姚氏道:“那你们究竟打算如何处置孟氏呢?”罗老太太道:“你大哥最终还是决定不休她,但也要下重手逼着这贼婆娘变老实,要让三房彻底变一变,所以我们表面上还是提出休了她。”
  姚氏愣了片刻,随即了然道:“我明白,大哥大嫂这是想吓唬吓唬孟氏,让她知道厉害往后再也不敢这么吃里扒外了。”
  罗老太太摇头:“你大哥的意思不光是吓唬孟氏,主要还是想敲打敲打三郎。三郎这孩子孝顺也听话,但太宠孟氏了,有时候行事未免不大恰当。四郎也宠杨氏,可人家杨氏品性好不像孟氏那般小心眼心思阴毒啊。”
  姚氏对杨雪印象极好,点头道:“四郎媳妇通情达理,心地善良待人又和气,我们桐哥儿都很喜欢她,这样的媳妇就该宠着。”
  罗老太太道:“话虽如此,但说到降服媳妇,咱们家三郎四郎跟大郎二郎终究是没法比。你看马氏比起孟氏,那手腕心计都强了许多,可二郎一发火,马氏立马老老实实,半分妖都不敢作。上回四郎搬家马氏使坏不成叫二郎狠狠教训了一顿之后,这几年马氏老实多了。你大哥的意思是,要让三郎也要对孟氏硬得下心肠,不然听凭孟氏这么下去,三房那几个孩子最终都得教歪不可。”
  听到孟氏不会真的被休掉,姚氏总算是放了心。毕竟事情是她传话引起的,孟氏若是真的离开常家,往后她见了常子樵和他的几个儿女,心头难免内疚。
  罗老太太回到家的时候,白氏已经做好了饭,见她回来了,就准备开饭。
  赵氏挂念楠哥儿,本来也想过去看看,但楠哥儿是在她手上弄丢的,她这几日被骂得狠了,加上见了杨雪有些心虚便没去。罗老太太回来,赵氏少不得围着她问楠哥儿怎么样,罗老太太说孩子还在睡,瞧着倒是没怎么瘦。
  孟氏如长辈预料的,打死也不肯离开常家,果然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女哭哭啼啼地跪在老宅子堂屋门口磕头求情,白氏和闻讯过来的马氏见三个孩子哭做一堆,不由一阵心酸,都红了眼圈,却又不敢替孟氏说话。
  常建礼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才板着脸道:“三郎,依照孟氏做的那些事,我常家是不能留她的。可休了她檀哥儿几个没亲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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