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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居清贫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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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雪道:“还是祖父英明,一下就看出了三嫂的图谋,三嫂那架势,分明是想霸住着新房子不挪窝,最好是将咱们挤出去,由他们一家子独占。你没看新房子的火塘,俨然就是他们一家的,没咱们什么事儿。还有两间披屋,三嫂也都放了她的东西,咱们不过放了一个片罩,她就唆使檀哥儿给丢出来。”
  常子胜怒极反笑:“做她的春秋大梦,她以为是土匪占山呢?没脸没皮的东西,活该祖父祖母当着大家训斥她,半分面子也不给她留!”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亲们别等。

☆、分家

  杨雪沉吟道:“前些日子,你和三哥还没回家,娘有次说话不小心流露出了过完年就要分家的意思,然后二嫂和三嫂见天儿地凑一起叽叽咕咕,看到我或者大嫂靠近就闭嘴不说了,兴许三嫂就是在那时候向檀哥儿灌输了这房子将来是他们家的念头。不过那时候我都是将片罩放在堂屋,你回家之后才移到披屋去的,所以没见檀哥儿移咱们的。”
  常子胜冷笑道:“那两个婆娘在一起肯定是商量着怎么在分家的时候多捞点好处,决不能叫自己吃亏了。其实田土什么的没什么好争的,基本上该是大家平分,嗯,大哥多分一点也有可能。真要争也就是地基和房子了。他们两家一个想独霸这房子一个想分那地基,可不就要防着你和大嫂。”
  杨雪鄙夷道:“咱们根本就不稀罕这房子和那地基,让她争去。不过这心思可不能让她们瞧出,咱们什么都不说,先看祖父怎么分。”常子胜点头道:“祖父行事公正,应该不会叫谁吃亏也不会叫谁占便宜的。”
  因为今年常家有宋沉和常子秀这对新人头一回拜年,杨雪在娘家只住了两个晚上就回来了。白氏身为长嫂,更是没回娘家,只让三个孩子带着东西去了外祖家。孟氏因为去年在娘家的不愉快经历,今年只捎去了礼品,人根本没去。更好笑的是马氏一家,在娘家只住了一个晚上就回了,理由是不能怠慢了头回拜年的小姑子。
  马氏不怎么待见常子秀,这回却表现得格外殷勤,对常子秀嘘寒问暖,对宋沉客气有加。杨雪知道这婆娘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哪里是真的欢迎常子秀和宋沉夫妇,不过是知道祖父祖母看重这唯一的孙女孙女婿,做戏给两位老人看,免得分家的时候吃亏罢了。
  常子秀对几位嫂子的心性了如指掌,自然不会被那些表面功夫所蒙骗,杨雪两口子没回来,只管亲近白氏,杨雪他们回来之后,大多时间就窝在杨雪房里,直把个马氏孟氏气得牙痒痒。
  常家人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过完了元宵节,然后正月十六那天晚上,常建礼终于召开了家庭会议,正式提出了分家。
  果然,老人将田土分为四份,一份面积宽些,其余三份相同。面积宽的那一份归常子梁,因为分家后四个老人和他们一起过日子。然后就是房子,旧房子占地最宽,楼上的房间都装好了壁板,由常子梁一家继承。常子梁是长孙,依照乡下人的规矩,这样的分法无人质疑,常家其他三兄弟都没有意见。
  常建礼接着道:“至于新房子归谁,祖父有些犯难,还是看你们三兄弟自己的意思吧。反正谁要了新房子,那么他分到的田土就是地段最远,不当阳的地方最多的那份。”
  常建礼话一说完,孟氏的脸色就变了。她本来以为新房子就自己和杨雪他们争,这样一来岂不是将马氏一家也拉了进来。她和杨雪他们争都可能争不过,再加个精明厉害的马氏,她还能有几分胜算啊。
  偷偷看向马氏,似乎有些动心的模样,孟氏不由握紧双拳,不安地望向丈夫。稍后常子柱道:“祖父,我想和马氏回房去商量一下再回来。”常建礼点头:“可以,横竖不急。三郎,四郎,你们要想去一边商量也行。”
  “那我们也下去商量吧。”常子樵拉着孟氏急匆匆走了,唯独常子胜和杨雪端坐不动。白氏好心地道:“四弟,你和弟妹不商量吗?”杨雪笑道:“用不着商量,楠哥儿他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们本来就不想要房子,有什么好商量的呢?况且“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拿了房子的人就眼下来说是占了便宜,但从长远来说却是划不来的。房子会变旧朽烂,而田土却是要一直留给子孙后辈的,地段远不当阳这些不足也是会一直传承下去的。他们宁愿眼下吃点苦,也不想贪图一时便宜而承受长久的不利。
  至于老二和老三家,杨雪觉着常子柱和马氏最终还是会放弃房子,毕竟田土是长远利益,而且新房子好些地方都没弄好,真要归了哪一家,往后还有得投入。以马氏的精明,应该能想到。
  而常子樵和孟氏嘛,常子樵兴许也不想要房子,可苦于孟氏娘家不得力,他们要想起房子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所以最后还是会听从孟氏而选房子。果然不一会儿,两对夫妻就回来了,常子柱说自家不选房子,常子樵则选了房子。
  “好了,既然房子分好了,那接下来就要分地基了。因为咱们家眼下只有紧靠着新房子那边那一块地基。分家了没道理大郎一家和二郎一家还一直住在一栋房子里,松哥儿又是曾孙辈中第二大的,最当紧起自家房子的是二郎一家,所以那地基就分给二郎。”
  常建礼的话音不疾不徐,马氏听完喜上眉梢,洋洋得意地看向杨雪,心道长辈再偏心也不能不顾长幼,你们终究还是争不过我们。杨雪却神情淡定地给儿子擦着口水,仿佛没听到常建礼的话一般。
  常建礼又道:“四郎没分到房子又没分到地基,家里眼下的钱拢共有二十八两多一点,四郎拿十五两,二郎三郎各拿三两,余下的归我们长辈。另外咱们家村子里还剩下村西头那一小块地,虽然不能起房子,横竖也分给四郎吧。即便这样,四郎还是吃了亏,所以往后这几年,我们几个长辈会多帮着四郎一家干活,直到他们家起了房子为止,你们三家不要心里不平。”
  “不会,这是应该的。”常家三兄弟齐声应道。尽管心里有着自己的小九九,但想到四弟这些年给家里做的贡献最大,临了他却没捞到半点好处,身为哥哥他们确实有些良心难安。
  “虽然旧房子分给了大郎,新房子分给了三郎,但二郎四郎他们两家还没起新房子,起房子也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总得要个三两年。他们没搬出去之前,就照着眼下这样的住法。我可不想再看到谁家的孩子将谁家的东西给丢出去这样的事情发生。”常建礼板着脸道。
  常子樵如何不知道祖父这是在敲打孟氏,心头羞愧,忙道:“祖父,四弟他们没搬出去之前,新房子我和四弟平分,披屋一人一间。”
  一直没做声的罗老太太道:“这样很好,那就各自用离自家房间近的披屋,省得闹心。新房子那边还没起灶,三郎你们不用搬家,那灶是要用一辈子的,你们就在灶屋那里起灶做饭。四郎,你们暂且就在披屋那里起灶。二郎,新房子这边实在是没空房子了,好在院子够大,你们就在院子角落用篾晒簟围一间灶屋用着吧,左右也用不了两年。”
  几兄弟对这安排都没意见,分家圆满落幕。常建礼一挥手:“好了,都散了吧,四郎留下。”
  孟氏马氏心愿得偿神清气爽,而杨雪和常子胜却是房子没分到地基没分到,绝对是吃了亏的。两个女人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看着杨雪,本想欣赏一下她大受打击垂头丧气的模样。谁知道杨雪神色平静地抱着楠哥儿回了房,半句不满的话都没说。
  这样一来,马氏反倒犯起了嘀咕,怀疑老家伙们手里的钱是不是不止二十八两,杨雪他们表面上吃了亏其实占了便宜,不然杨雪不会那么平静。回到房里马氏赶紧拉着丈夫说起了这事,最后肯定地道:“极有可能,祖父他们历来偏心四弟,没道理分家倒给他分得最少。”
  “闭嘴!臭婆娘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些年大家拢共挣了多少钱你算不出来,除去开销可不就只剩下这么多?你要真觉着四弟他们占了便宜,那我去和他说,咱们两家换?”通过这回分家,常子柱算是真正感受到了祖父行事的公平,听到自家婆娘诋毁老人的话,火气腾地就冒起来了。
  马氏被丈夫一吼,一下就蔫了,嘴上不敢再说心里却不服气。稍后常子柱却低声感叹起来:“祖父为了咱们几兄弟,真是操碎了心啊。他老人家希望咱们几兄弟个个日子都能过得下去,所以有心让老三分到新房子,因为孟氏娘家那里他们不可能借到钱。让他们起房子,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马氏哂笑道:“你耳朵聋了不曾,祖父起先自己都说不知道要将新房子分给谁。是咱们和杨氏他们不选才归了他们好不?”常子樵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他老人家算准了我们和四弟他们会因为田土的原因不选房子。”
  马氏无话可说了:丈夫说得对,自己不想贪图眼前好处放弃长远利益,杨氏他们自然也一样。
  常子柱又道:“至于地基,我比四郎大,按理该分给我们。不过这样一来四郎他们就吃了亏,可祖父还是会这么做。几兄弟四郎挣钱的本事最大,杨氏娘家又得力,他即便没地基,也能靠着自己的本事将村西头那块地拓宽,整出一块地基来。”
  不得不承认常子柱对常建礼的心理分析比较精准,因为此刻常建礼对常子胜说的话就是这么个意思。老人最后道:“四郎,虽然祖父努力想将这个家分得公平,但咱们家就这么些家底,怎么分都得有个人吃亏。祖父横想竖想,只能委屈你了,你别怨祖父。我知道这对你和你媳妇不公平,可你比你几个哥哥都能挣钱,你媳妇又最精明,你们怎么难都能将日子过好。”
  

☆、起灶

  常子胜恭谨地道:“我没怨祖父,就这么分挺好的。”常建礼道:“你虽然没意见,可我担心你媳妇,她这心里恐怕不好受,回头你跟她好生说说吧。”
  常子胜道:“雪姐儿都说了全听我的,家里的难处她也都知道,祖父您放心好了。”常建礼和老伴对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欣慰的神色。
  罗老太太叹息道:“四郎啊,咱们没看走眼,你和你媳妇果然没让我们失望。你们一片孝心肯替长辈分忧,祖父祖母也不会真的就让你吃大亏。村西头那小快地,西边挨着的空地是你叔祖父家的,我和你祖父打算去跟你叔祖父说一说,让他将那地卖给或者换给你们,那样的话两块地连一起就够你起房子了。”
  这想法跟自己的打算不谋而合,常子胜心里一动,嘴上却道:“就怕我叔祖父家不肯卖或者换。”常建礼道:“他们要不肯,那你就往东边凿一下,把那片石头搬走,反正那是片无主的地,开出来就属于你了,不过多花些钱罢了。你放心,你这几年只管出去挣钱,田里的活计自有我们几个老家伙帮着你媳妇做,凭你的本事,还怕挣不够凿那地基的钱。”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自己原本还打算分家后和大哥商量一下,两个人一个在家耕田一个就出门做工,轮番出去。长辈们接下来的三两年既然肯全盘负责自己的田土,那自己根本不用和大哥合作了。他心里高兴,忙道:“能,挣得够。”
  常建礼又道:“其实让你去村西头那边起房子,我这心里是不大情愿的。你们搬去那边,隔咱们就远了。可那边紧挨着你们叔祖父一家,你们几兄弟,大郎是长孙,不可能搬离咱们家这老房子。剩下你们三兄弟,马氏孟氏心性不好,去了那边和你叔祖父一家合不来事小,只怕日子久了还会伤了和气。你媳妇仁厚,只有你们搬过去我才放心,所以我才将这边的地基分给二郎。”
  常子胜回房的时候,杨雪已然将楠哥儿哄睡了,正坐在火箱边沿凝神。常子胜虽然在祖父母跟前说自己媳妇不会因为分家的事情不高兴,但分下来自己吃了些亏是事实,此刻见妻子发愣的样子,他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轻轻走过去揽住妻子,低声问道:“妹妹是不是因为祖父这样分,心里不好受?”杨雪摇头:“哪能呢,咱们本来就不想要房子也不想要地基,这不正好吗?祖父肯定也想分得公平,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只有那么些家业,分到最后总得有人吃些亏,谁让你最小呢?况且咱们吃亏只是明面上的,真要说起来咱们可不亏。我方才就是在想这事,你听我说……”
  听杨雪兴冲冲地说完,常子胜不由笑了起来:“你跟祖父想到一块去了。”杨雪楞道:“怎么,祖父他老人家留你就是说这些?”“那是,祖父他老人家哪能真的不管咱们。”常子胜得意地将常建礼的话原原本本地说给杨雪听。
  “哈,那块地东边是无主的荒地,太好了!”杨雪喜得猛拍手,“即便叔祖父一家肯将他们那块地卖给咱们,咱们往后也要将那荒地开凿出来,开出来了就是咱们的,往后咱们的子孙就可以在那里起房子了。”
  “看把你高兴的。哎呀,我媳妇还想得真远呢,咱们家儿子还不会走路,就想着给孙子准备地基了。”常子胜宠溺地捏了捏妻子的鼻子打趣道。
  杨雪脸一红,瓮声瓮气地道:“怎么,不行啊!”常子胜抱起妻子狠狠亲了一口:“行,怎么不行。我媳妇谋划长远又周全,我什么都不用操心,多大的福气啊,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杨雪不好意思地笑,两口子兴奋地谈论着将来的打算。最当紧的当然是赶紧在披屋起灶,除了请工匠,还得准备砖啊石灰啊什么的。自己要单独做饭,那锅碗瓢盆之类的东东也得置办一套了。不过这些东西他们不用担心,因为薛氏一早撂下话说,当初杨雨分家,碗筷盘盏什么的娘家给买了一整套,到了杨雪这里待遇也是一样的。
  常子胜当即决定明日就去马家集问工匠。杨雪想了想,还是觉着先问问自家大姑姑,她毕竟在镇上住了多年,行情什么的都熟,往后自家用钱的地方很多,能省一文是一文。
  常子胜点头:“好,我明天也要托人捎信给蔡大哥,告诉他我今年还是要跟他一道做工,让他给我留个位置,正好一道去马家集将这些事情一并办。”
  次日小夫妻一吃过早饭就背着宝贝儿子去了马家集杨元莲家。听说常家分了家,杨雪他们急着起灶,有了四个月身孕的刘秀芝便道:“这个好办,我娘家那边有个本家兄弟就是专门给人起灶的,我这就捎信给他,看他这两日有空不。雪姐儿,请了他,保证你们钱花得少灶又起得好。”
  杨元莲也笑着点头:“刘四郎确实是咱们这一道起灶本事最好的,请他错不了。”杨雪笑:“那就劳烦表嫂了。”
  刘秀芝立马捎信去给那刘四郎,刘四郎很快就来了,说自己明日就可以去常家沟给杨雪他们起灶。既然明天匠人就要上门起灶,那今日肯定得将东西准备好。刘四郎问了杨雪他们准备起几口锅的灶,准备买多大的锅之后立马就报出了该准备多少块砖多少石灰。 
  搞定了起灶的工匠,杨雪和常子胜离开马家。常子胜先寻了相熟的人给县城的蔡大郎捎了信,然后两口子再去买砖和石灰。只是起一个两口锅的灶台,要不了多少材料,常子胜自己几个来回就能搞定。不过他只是挑了一趟回去,得知消息的常兴家就自发地来帮他挑,父子二人再挑了一趟就将材料全挑回了家。
  刘四郎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常家沟,喊常子胜给自己打下手,忙乎了一整天,一个齐整的灶台就在新房子的披屋起好了。其间孟氏让常子樵过来问工钱多少,刘四郎得知他们打算起三口锅的大灶台,就说要四十二文钱。
  常子樵回去告诉孟氏,孟氏立马摇头:“四十二文,太多了。我娘家那边有个匠人,人家起三口的灶从来只收三十五文。咱们还是请那个匠人,不请这个马家集的。”
  常子樵道:“可我瞧着这人做工做得很好,贵点就贵点,只要灶好用就成,毕竟是要用一辈子的东西,几十文钱咱们又不是出不起。”
  孟氏哼了一声:“你倒说得轻巧,虽说咱们不用起房子,可这房子堂屋最外头的壁板没装,楼上的房子也没隔开,这些东西要弄好,哪一样不要钱。”
  妻子说得在理,分了家自己要种地,不能出去挣钱,确实能节省就该节省。常子樵立马妥协,道:“那就听你的,不请这人。”
  杨雪他们的灶起好了,罗老太太赵氏白氏都来参观,纷纷觉着那灶起得很好。回到旧房子那边白氏对杨雪家的新灶交口称赞,马氏听完酸酸地道:“这灶啊,光好看可不行,最要紧的要火旺省柴,烟雾散得快。”
  白氏愣了一下,道:“四弟妹说这人是马家集最好的起灶匠,人家起的灶肯定好用了。”马氏道:“他们又还没开始用,谁知道。不是有这种说法吗?这灶好不好用,固然跟起灶的工匠手艺高低有关,但还取决于家中的主妇……”
  白氏道:“你是说主妇心里弯弯绕绕地,往往家里的灶用起来也不畅快这话吧。且不说这话是不是当得了真,即便当真,四弟妹心地善良,又不是那心思深沉七弯八绕的人,她的灶也肯定好用。”
  马氏哼了一声,心道杨氏的心思都不算深沉的话,那世上就没几个心思深沉的人了,也就你这样的蠢货才觉着她心地善良。不过杨氏再精明厉害,四郎年纪最小,祖父怕村里人说自己行事不公,房子也好地基也好还是没分给他们。
  因为要用晒簟在旧房子院子的角落给马氏他们搭个灶屋,常子梁和常子柱一吃过早饭就去山上砍几根不算大的杉树以及竹子,中途虽然回了两趟家,但来去匆匆,常子柱没顾得上去看杨雪他们的新灶,直到晚饭时节他才得空去看了一番。
  常子柱一看完就决定自家也请刘四郎起灶。马氏心想杨雪他们先请了那人,自家跟着请,似乎有跟着人家屁股后头走的嫌疑,平白矮了一截的感觉一下就涌上了心头,对丈夫的提议就不同意,道:“三弟妹说她娘家那边有个起灶的老匠人,工钱比这姓刘的便宜,我打算请那个人来。”
  常子柱鄙夷道:“孟氏那等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的,能知道什么好丑,你怎么能信她的话。这刘四郎是四弟妹姑姑家推荐的,本事能差?又岂是孟氏娘家那等穷苦地方的乡下匠人能比得上的。”
  马氏气道:“人家可是起了多年灶的老匠人,年纪比这姓刘的大多了,经验足,有什么不放心的。”
  常子柱脸一板:“蠢婆娘少罗嗦,那人经验足不足地我不知道,但刘四郎给四弟家起的灶我却是亲眼看到了。你再看看,四弟那里砖头楞只多出半块,石灰也几乎没剩下,就凭人家掐算砖头和石灰这般精准,没让四弟他们多花一文冤枉钱这一点,我就认准他了。”
  虽然马氏自诩聪明,小算盘打得精,但常子柱真的决定了某件事,她还是不敢违拗的。是以最终马氏还是无奈妥协了,他们家的灶台也决定请刘四郎来起。
  

☆、地基

  虽然杨雪他们的灶起好了,但马氏和孟氏两家的灶还没起,所以常家还是没分开吃饭,依旧是一大家子一道吃。吃完饭,大家并没有散开,而是围在火塘边烤火说话。
  常子柱道:“四弟,你明日有没有事,没事的话就帮我搭一下灶屋。”常子胜为难道:“二哥,我已然托人捎信给蔡大郎了,估计过不得几日就要出门做工去了。分家之后,柴火就得各家自己砍了。楠哥儿还小离不得娘,我得给家里备些柴火,所以跟着这几日我打算天天砍柴,砍上一堆码放在院子里,够雪姐儿烧上一阵子。这样一来就没办法帮你了。”
  常子柱了然:“那你砍柴吧,我有大哥帮忙也够了。”
  自家弄灶屋可是大事,四弟竟然因为要砍柴而拒绝帮忙,这也太过分了吧,马氏心里不高兴,酸里酸气地道:“有长辈帮着种田,四弟还真是自由啊,这想出门挣钱就能出门挣钱。”
  孟氏立马附和:“就是。我们檀哥儿他爹今年也想接着出门做工,可没人帮着耕田呀。”
  这两个婆娘真够不要脸的,好事都让你们占全才好!杨雪心里冒火,正要反唇相讥,可看到对面坐着的罗老太太,又将胸口的恶气又生生憋了回去。自己若是表现得太过气愤,岂不是给人自己对祖父的分家方案心怀不满这种错觉。祖父祖母已然尽了最大的努力做到公平了,自己又何必给他们添堵。
  常子胜显然也这么想,仿佛没听到这两个婆娘的话一般,只管握着儿子的小胖手逗他笑。
  今晚本家有个叔父家的闺女定亲,常建礼和常兴家都被请去吃饭去了,到这时候还没回家,所以马氏孟氏才敢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
  谁知道门口忽然传来常建礼的一声冷哼:“让二郎三郎都出门去挣钱吧,我豁出这把老骨头不要帮你们种田!”“祖父,您回来了!”火塘边数声惊呼。马氏孟氏脸色瞬间僵硬,杨雪暗自快意,心道祖父怎么来得那么巧。常建礼虎着脸慢慢走了进来,常子梁麻利地给老人搬着椅子。
  “人心不足的东西,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然让四郎拿房子或者拿地基,你们两家谁跟他换?”常兴家紧跟着自家老子后面走了进来,大力拽过一张椅子,愤然开骂。被逮了个正着,马氏孟氏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常子柱和常子樵则羞愧不安。
  常兴家一挥手,赶苍蝇样地道:“二郎三郎带着你们的婆娘都走吧,老子眼不见心不烦!”老子发火,两兄弟哪敢多言,立马叫上自己的媳妇孩子,灰溜溜地走了。
  撵走了两家人,火塘一下就空了许多。因为方才的插曲,气氛有些沉闷。楠哥儿不知事,被柏哥儿的鬼脸逗得咯咯直笑,口水拉得老长。常蓝眼睛尖,忽然道:“呀,楠哥儿又长出了一颗牙齿。四婶你看,这里。”“嗯,我也看到了。”常柏常红齐声附和。
  杨雪笑道:“我白天就看到了。”“真的啊,我看看。”罗老太太和赵氏白氏几个都来劲了,争着来看楠哥儿的小乳牙。可是火塘的火光暗了下去,她们又没有孩子们的好眼神,怎么都看不清,几个人掰来掰去地倒把楠哥儿给惹毛了,发起了脾气。还是柏哥儿抱着他去堂屋跑了几圈才把他哄高兴。
  虽说长孙分家拿大头是惯例,但常子梁和白氏面对杨雪和常子胜还是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常子胜,最明白这些年常子胜对这个家的贡献,心里也就越加内疚。当即保证道:“四弟,柴火什么的你不用担心,弟妹娘俩又不喂猪,一年到头也烧不了多少柴火,我和你大嫂从山上回家随便带点都够她烧的了。”
  “是啊是啊,弟妹娘俩的柴火根本不算事,只管到咱们这边拿就是。”白氏也豪爽地应承。
  杨雪摇头:“大嫂自己有了身孕,大哥今年会更忙,我可不好意思来拿你们家的柴火。”白氏指着柏哥儿道:“我不方便去砍,不还有楠哥儿嘛。”
  此后的几天,常子胜早出晚归天天砍柴,柏哥儿也被自家爹娘赶来给他帮忙,后来常兴家也帮着砍了两天,祖孙三个忙乎了几天,新房子的院子里很快就堆起了一个大柴堆。
  然后常建礼和罗老太太也去找了常建义和姚氏说那地基之事,结果常建义一家听说往后常子胜和杨雪他们要搬过去起房子,都很高兴,满口答应出让地基。
  常建义道:“大哥大嫂,说老实话,咱们一家搬到这边来住,离村里其他人家远了些,弄得我们桐哥儿想找个人玩都要跑一段路,实在是有些孤单。四郎他们往后搬过来,咱们两家相互照应着,实在是太好了。”
  姚氏更是说得直接:“四郎和他媳妇都是好性子心善的人,若不是他们,我们家子云的病就不会好。子云和孙氏是个绵软的,也就跟他们这样的做邻居才不会吃亏。”
  常建礼道:“既然这样,那改日咱们就量一下你们这地,然后依照村里大家转让地基的规矩,该给你们多少钱就给你们多少钱。”
  常建义摆手:“一家人量什么,让四郎随便给点就行了,这样吧,就给十八两银子。” 
  “那怎么行,这地我瞧着怎么样都要个二十七八两,十八两也太少了,不行不行,咱们哪能白占你们的便宜。”常建礼连连摇头。“就是,你们家为了给子云治病,欠了好些债,我们哪能占你们的便宜。”罗老太太也不同意。
  姚氏却道:“就是因为我们家还欠着好些债,不然我们一文钱都不要将这地白送给四郎他们了。这些年要不是大哥大嫂照应着,年长月久地让四郎几兄弟帮着干重活,咱们家根本撑不过来。要说占便宜,咱们家不知道占了你们多少便宜。”姚氏说到激动处,眼眶湿润语声哽咽。
  “弟妹胡说什么,一家人不是应当的嘛。子云这孩子的病如今也好了,歇息一阵子就能恢复气力,弟妹一家子的好日子就要到了。”罗老太太嗔怪地拍着姚氏的手安慰不止。
  双方一个只肯要十八两,一个坚决要多给,争论了一通后,最终决定下来:常子胜给常建义家二十三两银子,常建义家那块地就归他了。
  罗老太太一回来就乐滋滋地将这事告诉了杨雪。“二十三两,叔祖父一家这也要得太少了,不大合适吧。祖母,他们一家太不容易,我和四郎宁愿慢起一年房子也不能这么占人家的便宜。回头咱们还是量量那地,该给多少给多少。”杨雪一听就急了。
  “好孩子,祖母知道你心地好,不爱占人便宜。其实我和你祖父也主张量一下那地,该给多少咱们给多少,可你叔祖父和叔祖母死活不依。”罗老太太无奈地将常建义和姚氏的话说给杨雪听。
  杨雪听完不好意思地道:“我和四郎是沾了祖父祖母的光了。”罗老太太摇头:“你们是沾你们自己的光。”
  “祖母关于地基这事您还没说出去吧,我想那边的地基只要二十三两就到了手,二嫂三嫂知道这事该不高兴了,不如这事先不说出去?”罗老太太不是赵氏,而且马氏孟氏精于算计生恐自家吃亏也是事实,当着老人的面杨雪直接提了要求。
  罗老太太冷笑道:“二十三两也不少了,分家的时候家里只给你们分了十二两,你们终究还是要自己拿出十一两来,换成他们肯吗?不过那两个婆娘嘴巴太臭,心眼又多,我也懒得成日里骂她们,瞒着也好。你们总还有两年才起房子,瞒着这事大家图个清静。你放心,回头我就去跟你叔祖父一家说,让他们别将这事说出去。”
  地基这事是挂在小夫妻两个心头的一件大事,如今终于搞定,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晚上常子胜兴奋得抱着妻子发泄了许久才消停。结果睡到半夜,给宝贝儿子换了尿片,喂了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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