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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居清贫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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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氏哼了一声道:“我儿子先看上了她家闺女,分明是那杨家闺女先看上了我儿子,不要脸地勾缠。就凭我们四郎的样貌,这些年都是姑娘家缠着他,从来没有他瞧上谁家姑娘缠着不放的。”
  常兴家嗤笑道:“无知的蠢婆娘,你看都没看到过人家杨家姑娘,不知道人家长什么模样,就敢说出自己儿子绝对不会先看上人家的。四郎亲口跟我说,他当初帮梨花砍树在山沟里头一回碰见了杨雪姑娘,就惦记上了人家。告诉你,是咱们家儿子想尽办法在讨好杨家父女,可不是人家缠着你儿子。真要说不要脸,也该说你儿子不要脸。不过没定亲的后生家看上了没婆家的姑娘,主动去示好,算不上不要脸。”
  丈夫居然这样说,赵氏憋得脸通红,气道:“你,你怎么能听四郎的。他被杨家那闺女迷昏了头,他说的话你也信!”
  常兴家脸一板,斥道:“儿子的话不信,倒信一个外人的话,我看你才是昏了头!”
  赵氏尖声道:“腊梅不是外人,她又不知道咱们家要跟杨家结亲,好好地为什么要说杨家丫头的坏话。”常兴家冷笑道:“那就得问问你这位娘家的远房侄女在打什么算盘了。我虽然去江边干活时日短,但也看得出那位赵腊梅姑娘似乎很喜欢往我们子胜身边凑,可惜呀,我儿子瞧都不想躲瞧她一眼。那姑娘,哼,别怪我说话难听,给杨雪姑娘提鞋都不配!”
  赵腊梅好歹是自己娘家的侄女,常兴家的话让赵氏又羞又恼。可赵腊梅确实想嫁给自家儿子,丈夫没说错,赵氏因为心虚一时词穷。
  这时一直不出声的常建礼哼了一声:“兴家你不知道,你媳妇这是不希望咱们跟杨家结亲,人家可是给四郎瞧上了一门好亲呢。”
  常兴家不解道:“好亲,她给四郎瞧上了什么好亲?哪家的闺女?”
  当初马四姑娘那里,赵氏被公婆一通呵斥后再不敢提这茬,常兴家回来后她也没和丈夫提过,所以常兴家根本不知道。儿子问起,常建礼三言两语说给他听。
  常兴家听完脸都气青了,瞪着赵氏道:“你这个蠢婆娘,你,你就这么稀罕人家的嫁妆,你把四郎当什么了?”
  赵氏一梗脖子:“谁说我是稀罕人家的嫁妆了,那姑娘我见过,模样出挑行事端庄大方,配我们四郎刚好。”
  常兴家怒道:“再模样出挑端庄大方,能胜过杨家姑娘?人家可是得过县太爷亲自嘉奖过的人。满武清县那么多姑娘,有谁得过这般殊荣?这样的姑娘你不要,却要那什么马家姑娘,分明就是眼皮子浅看中了人家的钱!”
  赵氏还想再说,常建礼却扫了一眼过来,然后老人冷冷地道:“我再说一次,四郎和杨家闺女的亲事我心里已经定下了,谁也不准再多话。再多话就是忤逆,我们常家容不得这样的东西!”赵氏被公公森寒的目光盯着,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哪敢再说一个字。
  正月初六,拜年的人都回来了,即便少了两个去常家沟帮忙起房子的人,常家还是热闹了起来。然后常家的几个媳妇很快就感觉到婆婆赵氏的情绪很是低落,家里四个长辈之间的气氛很是微妙。
  白氏孟氏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和婆婆说话,忠实地执行着她交代的任务,生恐被迁怒遭了池鱼之殃。马氏却大致明白了缘由,因为她这回回娘家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自家一个搬到马家集镇上的族亲,打算将闺女嫁给子胜,已然和婆婆说好了,就等着过了正月半回话呢。
  不过从上回偷听到的话来看,这门亲事没戏。婆婆自己看好的亲事成不了,眼睁睁看着小叔子娶杨家闺女,心里能高兴才怪。马氏晚上躺下的时候在脑子里将这事盘算来盘算去,最终觉得小叔子娶杨家姑娘比娶马四姑娘要好。
  因为马四姑娘家比杨姑娘家富裕多了,同是马家女,她可不想被马四姑娘比下去。更重要的是婆婆本就偏疼小叔子,而马四姑娘又是婆婆自己看上的,她若是进了门,婆婆不得更偏心四房了。而杨家姑娘这还没进门,就已经惹得婆婆不高兴了,这对于马氏来说绝对是好事儿。
  杨霜出嫁的日子定在四月十八,在此之前,杨雪陪着杨霜再次去了一次县城采购一些出嫁时候需要的小东西,碰巧在码头遇上了给人撑船送货去外县的常家兄弟。这样难得的机会,杨霜和常子梁当然很识趣地走到一边,给两个人留下了单独说话的机会。
  “常四哥,我瞧着你似乎瘦了些,是不是太累了。钱固然要挣,可身体也要顾及。”杨雪看着常子胜,颇有些担忧。常子胜摇头:“妹妹别担心,撑船根本不累,就是船过浅摊的时候上岸拉纤才出一阵大力气。我就是老想你,晚上睡不好。”
  常子胜后面那两句话说的荡气回肠,杨雪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低声嗔道:“你,常四哥你这人,胡说八道什么!再胡说我不理你了!”
  常子胜低笑:“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哪里是胡说八道了。妹妹你老实告诉我,你都想不想我啊。”杨雪越发羞窘,磕磕巴巴地道:“谁,谁想你了……不要脸!你再这么胡言乱语地,我真恼了。”
  见杨雪作势欲走,常子胜赶紧收起嬉笑的神色,低声恳求道:“我错了,好妹妹你别生气,别走,留下陪我好好说说话,咱们好不容易碰到了多不容易啊。”听到常子胜的哀求声,杨雪哪里还忍心再走。
  常子胜仔细打量着杨雪,惊道:“我觉着几个月不见,你好像长高了些。嗯,过了四月,妹妹就满十四岁了吧。”
  杨雪得意地点头:“是啊,我祖母和娘她们也都这样说。我娘说她当年是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猛长了一通个子,我兴许是像她,那样的话等我到十五六岁的时候,个子也就能拔高一大截。”
  常子胜笑着点头:“但愿如此,不然咱们两个的个子相差有些远。”杨雪目测了一下自己和常子胜的身高差,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不过她嘴上可不愿意承认,而是半真半假地道:“怎么,常四哥这是嫌弃我个儿矮配不上你咯。”
  常子胜看到心上人微微上挑的眉毛,一下醒悟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摆手道:“不是,我,我就是顺嘴说的,我哪敢嫌弃妹妹个子矮。”
  “不敢嫌弃,那就是说其实内心里还是有些嫌弃,不过不敢表现出来罢了。是不是这样啊常四哥?”杨雪声音压得极低,似笑非笑。“不不,我不敢,呃,不是,是根本就不嫌弃。”常子胜彻底慌神了,忙不迭地解释。
  杨雪见他急得额头冒汗的窘态,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傻四哥,逗你玩儿的。”杨雪嫣然一笑,常子胜看得痴了,喃喃道:“几个月不见,妹妹不光长高了,样子也更好看了。”
  杨雪啐了一口:“又开始胡说了。我不跟你说了,走了。” “妹妹别走啊,咱们再说说话。”“不行,我和二姐还要买好多东西,耽搁久了回头回家就晚了。你自己在外干活注意安全啊常四哥。””杨雪这回是真走了,常子胜无奈地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神色恋恋不舍。
  惹得常子梁对弟弟猛翻白眼:“行了,这人都看不见了,还望着那边做什么!瞧你那样,比老三当初还没出息!”
  

☆、正式定亲

  杨霜出嫁了,家里少了一个劳力,分派到杨雪头上的活计多了许多。幸好杨冬越来越懂事,许多事也能作古正经地帮上忙。收割好了稻子,摘完了茶籽,转眼间就到了十月。
  常家请的媒人也就是罗大安的娘周氏上了杨家门,即便双方私下里早已说好,但明面上该走的程序还是一个不少。依照惯例,媒人头次上门杨家没有答应亲事,而是说要考虑考虑,数天后周氏再次上门,薛氏才松口同意。经过双方商定,定亲仪式选在了十月二十六。
  这天,常兴家赵氏常子胜一家三口带着东西,在周氏的带领下来到了杨家,双方正式举行了定亲仪式。赵氏即便心里对这门亲事千不愿万不肯地,到了杨家倒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地不快,而是跟所有看着儿子定亲的母亲一样,露出欣慰欢喜的神色。
  即便对杨雪怀着成见,看到了杨雪本人,赵氏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确实模样出众,怪不得那史家的贵公子会看上她。再看到自家儿子自从一看到这丫头,那目光时不时地就在人家身上打转,若是得到人家回馈一个笑脸,更是乐得身子骨都轻了四两,赵氏就气不打一处来。
  四郎这架势分明比三郎当初见了孟氏还魔怔。三郎也就罢了,那打小就是个没出息的,可四郎不同,这孩子自来只有姑娘家哄着他,哪有他围着姑娘家转的。腊梅还真没说错,这杨雪就是个小妖精,四郎真是被这小妖精给迷了魂。赵氏想到这里,一口老血卡在胸口,不上不下差点没憋死。
  媒人周氏是杨家的老亲家,加上罗大安两口子带着儿子也来了,所以她到了杨家那就跟到了自己家里一般。常兴家和杨元本服劳役的时候就认识,两个人凑到一起特别有话说。至于常子胜,和杨家的二女婿姜达是老熟人,和杨家的冬哥儿也投缘,更重要的是有杨雪,杨家于他就跟蜜罐一般。
  只可怜了赵氏,心里厌烦可全程都得挂着笑脸,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回家,整张脸都僵硬了。
  好几个月没看到杨雪,今日终于见着了,常子胜觉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她说。可是今日杨雪定亲,杨家重要的客人都来了,杨家满屋子的人,常子胜实在是找不到机会跟杨雪单独说说话,只能眼神贪婪地追着杨雪的身影。这丫头似乎又长高了,也发育得更明显了一些,身姿比以前更婀娜了,从背影看过去,俨然大姑娘的样子了。
  家里一下要招待那么多客人,又只请了桐花嫂子帮忙,杨雪忙得脚不沾地。灶屋堂屋院子到处跑,偏偏常子胜那货还老盯着她瞧,害得她老觉得后背发热。这人自从一进了自家的大门,那嘴巴就一直咧着,生恐别人不知道他今日特别高兴一般。
  笑笑笑,跟着傻子样的!杨雪被他一直盯着,不觉有些生气,趁着没人注意自己,狠狠地瞪了那叫常子胜的傻子一眼。傻子被瞪了,不但不生气,还笑得更欢畅了。不会是真傻了吧,可那家伙欢畅的笑脸还真是迷人,害得杨雪情不自禁地跟着他抿嘴而笑。
  结果傻子越发笑得开怀,嘴巴就差咧到耳根处了。呸,那货傻了怎么自己也跟着犯傻,杨雪暗自啐了自己一口,端着瓦罐扭身进了屋。剩下常傻子对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发呆。
  “嘿,兄弟,回神了。”发呆的常傻子被姜达拍醒,大力拽到了角落里。常子胜道:“姜达喊我做什么。” 姜达一挑眉:“怎么叫的,没上没下的东西,我可是你姐夫。”常子胜默了片刻:“二姐夫,叫我何事?”
  姜达得意地笑:“这才对嘛,唔,知错就改,算是个好后生。”常子胜满头黑线,怒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再磨叽我可走了。”姜达一把拉住他,道:“别,你不是前阵子帮人撑船搬货吗?我想找你打听一下,那个累不累,挣不挣钱。”
  常子胜有些意外:“怎么,你也想做这个?你家田土多,你若是出去做活挣钱,你家里的活计恐怕就忙不过来了吧。”
  姜达叹了口气:“是啊,我眼下是进退两难。我爹娘说了,等我媳妇生完孩子就分家。既然分家了,那大家再挤在一起就不合适。我想起新房子,可那要不少的钱。即便分家爹娘会分给我一份钱也是不够的,我得挣点钱才是。”
  常子胜很不以为然:“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这不还没分家嘛。即便分了家,你们家房子够宽,人也不算多,完全能住得下。我才是最该着急的那一个好不。”
  姜达撇了撇嘴:“你着什么急?三妹妹要嫁你,怎么样也得两年后吧。我媳妇可是孩子都怀上了。”姜达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炫耀和得意,杨霜过门才几个月,这就有了身孕,他想不得意都难。
  常子胜郁闷了,他和姜达不过差着月份,可人家这都要当爹了,自己还才定亲。他还得等着心上人长大,然后才能将她娶回家去。
  定亲进行得很顺利,常家的礼品也好,常家的人也好,都让杨家挑不出半点差错。杨家上下对常家人的礼遇,尤其是薛氏这个当家人对这门亲事的看重和满意更让常兴家兴奋。
  他回到家将自己到了杨家之后,杨家长辈的言行举止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报告给了常建礼和罗老太太听,两个老人大感欣慰,连连感叹结了一门好亲。
  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常家四郎的亲事定了下来,不知道让多少姑娘碎了芳心。而名扬全县,小小年纪就得到县太爷亲自奖励的杨雪姑娘许了人家,又不知道让多少后生家深感失落。
  杨雪姑娘大名鼎鼎,常家沟和桐木冲的人知道她也就罢了,连马家集的人也知道她。赵氏去镇上赶集,碰上熟悉的妇人,人家总会上来跟她说起这门亲事,那些妇人无一不是带着艳羡的口吻。这极大地满足了赵氏的虚荣心,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就跟之前儿子没定亲的时候,人家想尽法子和她套近乎是一样的。
  因为这个赵氏郁闷的心情逐渐好转,以至于给小儿子准备新年去岳家拜年礼品的时候,完全是心甘情愿没有任何不快。常建礼和罗老太太看到赵氏这样,大感欣慰,觉着儿媳妇总算不是不可救药。
  正月初二一吃过早饭,常子胜就坐立不安地,假装扫地,蹭到家门口张望。常家住在山腰上,站在家门口可以看到路口。他年前就和罗大安约好,今日大家去杨家拜年的时候一道走。
  “不用朝路上望,时辰还早着,急什么,你大安表哥到时候会喊你的。你看你二哥三哥他们拖家带口地,拜年都没你心急。”常兴家看到儿子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常子梁哂笑道:“正因为不拖家带口才急着去拜年。等做了人家几年女婿了,媳妇到手了,你再看他还这么急迫不。”
  被自家老爹和老兄道破心事,常子胜有些羞恼,忙不迭地辩解道:“谁说我在望着路口等大安表哥他们,我明明在扫地好不。”“死不承认,当咱们都是瞎子不成!”常子梁哼了一声,“爹咱们进屋烤火,让他一个人在这挨冻。”
  既然被道破了心事,常子胜索性不遮掩了,就站在外面等着罗大安来叫自己。屋里几个嫂子正在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娘家拜年,侄儿侄女们聚在火塘边,等着大人给他们换下外面的衣裳,屋里吵翻了天,他才不想进去。
  他就巴望快点到杨家,坐在杨家的火塘边烤火。杨家火塘也热闹,可人家热闹得叫人舒服,哪里像自家一片吵闹声。
  当然他迫不及待地想赶往杨家,主要还是因为怀里的东西。那是两朵女人戴在头上的花儿。一朵用翠绿色轻纱堆成,一朵用银红色轻纱堆成。
  原来他和常子梁腊月间帮人撑船送货去邻县,发现邻县街道的摊子上到处都在卖这种花儿,那里的妇人也很流行戴这种花儿,街头的大姑娘小媳妇几乎是人手一朵,本县却没见什么女子戴。他看着人家戴,情不自禁地就想着杨雪头上若是也插着这么一朵花儿肯定更加好看。
  常家兄弟两个给人撑船还负责搬货上码头,有时候自家船上的东西搬完了,若是无事也会被别人请去帮忙,那样的话就可以额外挣些钱。这笔钱家里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常子梁知道过不得几年家里就要分家,有意识地开始攒私房钱,他再三警告弟弟不能告诉家里这笔钱,而是将这笔钱悄悄攒着。所以一来二去,常子胜也是有私房钱的人了。他一心想买那纱花,毫不犹豫地动用了自己这一年来攒下的私房钱买了两朵,准备过年拜年去杨家的时候送给杨雪。
  悄悄地摸了摸那纱花,想象着杨雪头上戴着这东西的俏模样,常子胜忍不住唇角一弯无声地笑了起来。
  “子胜,子胜,下来,走了!”下面路口,罗大安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哎,来了,我跟着就下来!”终于听到了罗大安的叫声,常子胜麻利地奔进屋拿拜年的礼品。“祖父祖母还有爹娘,大安哥在喊我了,我走了。”忙不迭地和报备完长辈,常子胜转身就走。
  “四郎,四郎,你到了杨家说话行事可都要守礼,更不要贪杯出丑,让杨家人不喜。”罗老太太不放心地追出来叮嘱着孙子。常建礼没好气地道:“老太婆就是啰嗦,四郎这孩子什么时候行事没分寸过。”
  

☆、洗菜

  “哈,大姐他们来了,还有三姐夫!”几个人赶到杨家塘溪边路口的时候,正巧又碰上白氏杨雪杨冬娘儿三个在洗菜。这回要洗的菜还是很多,因为今天除了杨雨他们,两个姑姑家的人也要来拜年,杨家的晚饭还是要准备许多菜肴。
  这回娘几个提了竹火笼来,手冻得受不了了就停下烤一烤,烤热乎了接着洗。杨冬往年是不会被叫来做这事的,无奈如今杨霜出嫁,家里劳力不够,他是再也躲不过了。
  不过他自来会偷懒,每洗了一小会就嚷着手要冻断了,抓过火笼又歇一通气。若不是正月间忌讳打骂孩子,白氏早揍他了。这小子边烤火边一双眼睛四处乱转,然后就看到了常子胜一行。
  听到杨冬的大声叫嚷,白氏和杨雪一起抬头看往路口,果然看到杨雨一行。杨雨看到杨雪白氏她们,也很激动,抱着儿子飞快地跑了过来。跑到跟前杨雨指着白氏对儿子大声道:“外祖母在这,宝儿该怎么说。”
  宝儿得了他娘的指示,脆生生地喊出了在家里练习了上百遍的拜年用语:“外祖母过年好,外孙给您拜年了,祝您身体康健,无病无灾。”这孩子一边说一边还将肥短的手指凑拢行礼。可惜衣裳穿得太厚,手臂又短,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勉强让左右手的手指胜利会师。
  “哎哟,这孩子真可人疼,外祖母太喜欢了!”白氏被外孙憨萌可爱的模样逗得心都化了,情不自禁地伸嘴过去在他胖乎乎的小脸上狠狠地亲了两口,宝儿咯咯笑着回亲了白氏两口。
  杨雪在一旁看着眼馋,凑过去道:“宝儿,亲亲小姨,小姨可想你了。”宝儿毫不吝啬地在杨雪脸上叭叭连亲了两口。杨雪白嫩地连上立马印上了两个口水印子。“小姨也要亲亲我们宝哥儿。”杨雪搂过外甥,在他的胖脸上啄了两口。宝儿怕痒,缩着脖子笑个不停。
  杨雪作势再亲,宝儿忙不迭地躲避。一旁的常子胜看着这一幕,对宝儿羡慕极了。悻悻然暗道臭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若是有这待遇,非得乐晕过去。他可是不止一次梦到自己亲杨雪,杨雪回亲他。可惜梦终究只是梦,杨雪那白皙滑嫩的脸蛋亲上去究竟是何滋味,他至今还没机会亲自体验。
  “还有舅舅呢,宝儿亲舅舅一下,回头舅舅带你玩。”杨冬不甘受冷落,非得让外甥也亲一下自己才罢休。“岳母好。”“岳母好。”两个女婿见了丈母娘自然要问候行礼。
  白氏笑道:“好好,大安你娘上回说是染了风寒,好了吧。子胜你祖父母爹娘都好吧。”“好了,早好了。”“都好着呢。”岳母问话,做女婿地自然是忙不迭地回答。白氏满意地点头:“那就好,一路上走累了吧,赶紧家里去烤火,你们祖母和爹都在家里候着呢。”
  杨雨则问杨雪:“你二姐她们早到了吧。”杨雪摇头:“还没来,姑姑她们也没来,你们是到得最早的。”白氏催促:“赶紧家里去烤火,溪边风大,我们宝哥儿本来就吹了一路的风。”杨雨道:“不怕,我给他穿得厚。”白氏道:“小孩子不比大人,少罗嗦了,先去家里,省得你祖母惦记。”
  杨雨盯着地上那一大堆菜,皱眉道:“怎么一下子采了那么多菜,这得洗到什么时候。”杨雪道:“这不人多本来就要得多,然后娘又说索性今日将明后日的都洗了,省得再出门来吹风。”常子胜忍不住道:“可是一下洗那么多,手不得冻僵。”杨雪指了指杨冬手里的火笼:“没事,我们特地带了这个,受不了了就烤一烤。”
  杨雨道:“那也只是烤热乎了手,身上还是冷。大安,你带着宝儿先去家里,我帮着洗洗菜吧。”“不用,姐你走了那么远的路,赶紧家里去歇着,我们很快就洗好。”“是啊,赶紧带宝儿家里去。我们不用你帮忙。”杨雪是来拜年的,是客人,白氏和杨雪哪里肯让她帮着洗菜。
  常子胜却道:“大姐,你和大姐夫帮我把东西带家里去,我留下洗菜。”“那怎么行,不好,子胜你怎么能留下洗菜。”白氏立马拒绝。杨雨好歹还是自家闺女,常子胜可是定亲后头一回上门的女婿,女儿又还没过门,叫他帮着洗菜,旁人非得说闲话不可。
  常子胜坚持:“怎么不行,我可是男子,比你们耐冻,您看您和雪姐儿的手都冻得通红了,这还有这么多菜没洗呢。”罗大安知道常子胜是心疼杨雪,一边暗笑一边帮他说话:“是啊,娘您带着冬哥儿宝儿先回去,我们几个留下洗菜。”
  白氏不肯,无奈女儿女婿一直劝她,她只好妥协,最后杨冬背着宝儿,白氏带着两个女婿拜年的礼品先回了家,杨雨夫妇和常子胜则留下洗菜。
  “雪姐儿,你就在一边烤火,洗菜有我呢。”白氏他们一走,常子胜就将竹火笼递到杨雪手中,然后自己占据了杨雪原先蹲着的大石块上,麻利地洗起了菜。
  罗大安挤眉弄眼地对妻子道:“看见没有,三妹妹有福了,这都还没过门,子胜就这般心疼她,舍不得她受一点点苦。”杨雨笑道:“我妹子就是比我有福气,哪像你,都不知道心疼我。”罗大安没好气地道:“我哪里不心疼你,我当年可没少心疼你啊。”杨雨哼了一声:“你也知道是当年啊,如今你可不像当年那样对我了。”
  罗大安急道:“天地良心,我可是一直心疼你,不过老夫老妻,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叫外人看到了笑话咱们。你自己摸着心口说,咱们村里要说疼媳妇,我罗大安排不排得了前三名?”“呸,真不要脸,哪有这样夸自己的。”杨雨脸一热,低声啐了一口。
  他们夫妻两个蹲在一边说着悄悄话,那边杨雪也在常子胜的要求下,坐在常子胜身边烤火听他说话。常子胜问杨雪:“我娘和妹子今日都去外祖家拜年去了,怎么岳母和冬哥儿不去你外祖家拜年呢?”
  杨雪解释:“我们家跟你们家不同,你们家祖父母都健在,家里人又多,随便留几个人都能招待客人。我们家可不行,二姐出嫁了,然后今年来拜年的人又多了一个头回拜年的你,娘要是带着冬哥儿走了,祖母和我不见得能忙得过来。所以我娘在腊月二十几就将拜年的东西捎去了外祖家,告诉他们今年不去拜年了,要留在家里招待客人。”
  杨雪烤暖和了手,打算放下火笼接着洗菜,常子胜阻止道:“你这好不容易才烤暖和,别沾水了,就这么多,我们几下子就洗好了。”杨雪嗔道:“你胡说什么呀,你们这些客人都在挨冻了,没道理我这个主人家倒怕冷了。”
  常子胜很不以为然:“什么客人呀,不都是自家人嘛。再说我们是男人,本来就比你们女人耐冻。”杨雪急了:“你轻点声,大姐不是女人啊,叫她听到了会怎么想。”倒也是,自己光顾着心疼心上人,倒忘记这茬了。
  常子胜想了想,道:“要不这样,你和大姐先回去,我和大姐夫两个人洗。”杨雪摇头:“不好,本来让你们家都没去就留下洗菜已然是不合规矩了,若是我又先回去,非得被挨祖母一通骂。”
  常子胜无奈,只好退一步:“好吧,不过你的手都肿了。就不要摸水了,你就在一边给我们将白菜萝卜还有葱蒜最外面的泥和枯死的叶子扒掉,这样我们洗得快一点。”好吧,未婚夫这么心疼自己,自己若是不领他的情好像不太好,杨雪终于点头同意。
  多了两个壮劳力,果然一堆菜很快洗好。常子胜麻利地将菜摆进箩筐里,挽好绳子挑起就走。剩下箩筐放不下的则全放进了背篓里,杨雪正要弯腰去背,却被罗大安抢了过去。
  几个人到家的时候,火塘里薛氏已经烧了很大的一堆火,一见他们进来就大声招呼:“快进来烤火,冻着了吧。”“还好,还受得住。祖母好,给您拜年了。”两个孙女婿一边客套一边喊着薛氏给她行礼。薛氏笑呵呵地:“好好,快来,坐这里,这里暖和。”
  几个人坐下伸手烤火。看了看火塘边,没见杨元本,不由问道:“爹呢,他老人家去哪儿了。”薛氏道:“被隔壁人家叫去帮忙,递木头上楼去,一会儿就回来。”“娘也真是的,一下子洗那么多菜,咱们那么几个人帮着洗都洗了那么久。”杨雨的手冻得发木,一边烤着火一边念叨,“可怜雪姐儿那么娇气的人,也跟着吃这大苦头。”
  杨雪不满道:“大姐老说人家娇气,我哪里娇气了。”薛氏笑道:“我们雪姐儿如今长大了,还真的不娇气了。霜姐儿嫁了之后,这家里里里外外地她可是帮了你娘好大的忙。”
  她们祖孙两个打趣,一旁的常子胜却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杨家人手少田土多,杨雪要做的活还真是多。哪像自家几个嫂子,大多时间就带自己的孩子,还成日里抱怨她们累着了。
  可惜心上人年岁不到,不然真想立马将她娶进门。她进了常家门就没那么累了,最多也就农忙的时候下一下地,平日里就只要洗衣做饭。若是分家了,自己更是不舍得叫她累着,想怎么惯着她就怎么惯着她。
  “来,嗑瓜子。”白氏取来了年前特地买的用来待客的瓜子喊大家吃。大家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笑。过了一阵还不见杨霜姜达来,薛氏忍不住念叨起来,白氏虽然心里着急,嘴上却只能装作没事人一般宽慰着婆婆。
  

☆、亲

  在薛氏的念叨中,杨霜夫妇终于来了。“二姐,你们怎么才来,大姐比你远多了都来好一阵了。”杨雪一看到杨霜忍不住抱怨。杨霜白了一眼丈夫:“还不是你二姐夫大惊小怪,不然我早来了。”
  姜达气道:“怎么说我大惊小怪,我不怪你莽里莽撞,你还倒打一耙了。”大过年的,小两口居然口角起来了,白氏和薛氏对视一眼,心里有些不安。
  薛氏沉声道:“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事了?”杨霜道:“没事,我们两个没什么事。”姜达却道:“还真有点事,祖母您听我说,是这样的……”
  原来昨日晚饭时分已然有四个来月身孕的杨霜走路过快,不留神在房里跌了一跤狠地,这可把姜达吓坏了。杨霜自己却没觉得有任何不适,根本不当一回事。结果姜达将这事告诉了自家老娘。
  姜母也吓住了,勒令儿媳妇躺在床上不要动,一直到今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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