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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居清贫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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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听到她这番话,双眼瞬间瞪得老大,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杨雪。杨雪给他看得心头发毛,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愤然道:“看什么看,神经病样的,懒得搭理你。我要去看看到底是哪个姐姐在那边,邀她一道回家。”
  那人愕然地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仔细想了想她说的话,然后了然一笑,跟着大步追了过来,死命拉着杨雪的胳臂不让她走,嘴里道:“不行,我不能让你过去。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可不能叫那样的事情污了你的眼睛。”
  杨雪身子纤细,人家却是牛高马大,杨雪被青年的大手拉住胳臂,哪里还动弹得了,她挣脱不开,不由又羞又恼。
  此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荒山野岭地,对方是个青年男子,自己一个小姑娘,眼下又没有其他人,这人若是生出什么邪念,自己还真是求告无门。
  和姐姐是背道而驰地走,自己走了这么远,姐姐八成也差不多。自己即使叫破喉咙,姐姐恐怕也不见得能听到。杨雪心里惶恐,声音不由有些发颤,气道:“你,你想做什么,快放开我!我可不是一个人,我是和我二姐一块来的,我二姐就在那边。”
  杨雪一边色厉内荏地告诫那人,一边慢慢往来路撤退。她本来是戴着斗笠的,因为谷中太阳照射时间短暂,这会子已经阴了下来,她早在空出那大半篓猪草的时候就已经将斗笠放下了。
  因为防晒措施做得好,杨雪的皮肤比其他村姑都要白皙。又加上正值豆蔻年华,肌肤嫩滑。这会子动了怒,脸上红彤彤地,甚至连小小的耳垂都红了。
  女孩儿白里透红的小脸,被怒气激得异常明亮的眼睛,青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爱娇嗔怒的美丽风情,不由呆住了,心头似乎有和煦的清风拂过。
  愣了片刻之后,青年放开了杨雪的胳臂,柔声道:“你别生气,我不让你过去是为了你好。那边确实有人,可是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能过去,那个,看到了要倒霉,也会污了你的眼睛。”
  倒霉,还污了自己的眼睛,难道那边有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荒郊野岭地,若是真有人在行不法之事,自己撞见了,会不会叫人给灭了口?
  这人原先嬉皮笑脸地看着就叫人心烦,可这会子却变得严肃认真,倒不像是吓唬自己。难道他和那边的人是一伙儿的,他专门负责放哨?
  可是自己原先明明听到那边有女子的声音,那女子是不是落入了歹人之手,若真的如此,自己就这么退缩了,岂不是白白害她送命?可是自己一个小姑娘,就是想救人也有心无力,甚至可能搭上自己。
  呸呸,乡下人淳朴,很少听到什么恶性案子,自己一定是多心了,杨雪暗自啐了一口。不过无论如何,自己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妙。
  那人见杨雪眼珠子转动着,长长的睫毛眨呀眨地,粉色的嘴唇微微张着,实在是娇俏可爱。她脸上的肌肤白皙得几近于透明,鼻梁上青色的血管隐约都看得见,摸上去不知道有多嫩滑。
  青年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克制住自己的想法,干咳了一声,道:“这荒郊野岭地,姑娘还是赶紧去找你家二姐,前头就别去了。”
  杨雪不搭理他,转身沿着来路飞快地走了。她原本还担心青年会跟着自己,幸好身后没听到那人的脚步声传来,她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她在即将拐弯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却见青年兀自站在原地望着这边。见杨雪看着自己,那人似乎很是高兴,咧嘴笑得很欢实。
  笑笑,笑什么笑,讨人厌的家伙!杨雪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大步走了。热脸贴了冷屁股,青年不由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着小姑娘方才嘟嘴翻白眼的小模样,心头不由又泛起原先那种和风吹拂的感觉。
  杨雪大步走到自己原先倒猪草的地方,将地上的猪草放进背篓。猪草是柔软的,大家扯猪草的时候都是尽量压紧实,杨雪拢共扯了两大半篓,真的压紧实了,其实也只有一背篓。
  可是她力气不够,真要压紧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地上还是有些猪草塞不进背篓。就这么丢在那里她可不甘心,于是搬了块石头放在最上面,然后整个人压上去,总算空出了一点地方。
  将地上剩下的猪草都放上去,肯定还有一些会超出背篓边沿,但砍些有弹性的小树枝别在上头,那些猪草就不会掉出来了。杨雪自幼跟着大姐二姐一道扯猪草,这些小技巧很是熟悉。
  可是背篓放置的地方不平坦,杨雪取走石块的时候背篓竟然倒了。结果奋斗了半天才压紧实的猪草竟然又倒了出来。“真是气死人了!”杨雪骂骂咧咧地再次将猪草往背篓里塞。
  “你这力气,就跟鸡崽子似地,我来帮你吧。”身后忽然有人说道。杨雪吓得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又是先前那青年。“你,你这人太可恶了,怎么老是闷声不响地在人家背后吓人!”杨雪气得脸蛋涨红。
  青年嘻嘻低笑:“你这姑娘,胆子这么小偏偏敢一个人来这地方来。”杨雪心头一凛,这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跟着自己过来究竟意欲何为?
  莫非原先自己听到的女子果真被害了,他的同伙担心自己说出去,所以让他来灭口?杨雪受前世所看小说影视剧的影响,瞬间再次阴谋论起来,看青年是怎么看怎么可疑,自己眼下的境遇是怎么看怎么凶险。
  自觉到了生死存亡关头的杨雪,惊惧惶恐了一瞬之后迅速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想活下去,一定要稳住这人,让他熄了对自己的杀机。这人原先能那样待自己,应该是良知未泯。
  “不要慌,先稳住他,等和姐姐汇合了就好了。”杨雪在心头不断地告诫自己。其实和杨霜汇合了,若是这青年真的带着杀意来,两个弱女子论力气也不见得是人家的对手。
  可杨雪就是觉得和姐姐在一起,自己有了伴就有了底气。有了底气再慢慢想法子,不信撂不倒这家伙。
  杨雪虽然打定了主意,可双手却下意识地握紧了柴刀。再看着青年,也背着柴刀,不过是插在腰间。杨雪自动脑补着若是真是动手了,自己是不是可以抢占先机呢?
  青年不知道此刻的杨雪心头是惊涛骇浪,而是好脾气地蹲下身子帮杨雪弄猪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人家力气大,根本不需要什么石头帮着压,就靠着一双手,就轻轻松松地将地上所有的猪草都塞进了背篓,而且只是冒出来一点点。
  见猪草全部都装完了,杨雪打算上前背起就走。青年却抽出了柴刀,他的柴刀磨得锃亮,杨雪的脸瞬间白了,下意识地往身后蹿了一大步。
  青年却举着柴刀走到一边的矮灌木丛边,刷刷刷利索地砍了三四根枝条,削去枝叶后直接别在了背篓边上。
  然后又端起背篓晃了晃,确定怎么大力晃动背篓中的猪草都不会掉出来才笑着对杨雪道:“好了姑娘,走吧。你身子这么纤细,偏这么巴家扯了这么多猪草,你背得动不。左右我眼下也不好走那边,只能绕这边,索性帮你背一段路吧。”
  青年说完单手提起背篓一边的绳子,随意地往自己一边肩膀上一挂,然后以眼神示意杨雪走前面。这厮这是闹哪样啊,怎么剧情没有朝着自己设想的方向发展呢?杨雪木呆呆地半天没动。
  青年不解道:“怎么,有人白给你帮忙,你欢喜得傻了?走啊,还愣着干什么!再高兴也不能木头桩子样的杵着不动不是。”
  到这时候杨雪基本上确定自己是误会了人家,可听到这人说自己是木头桩子,心里还是不高兴,腹诽道:“你才是木头桩子,你全家都是木头桩子!”
  杨雪走空手路,很快就到了和杨霜约定等候的地方。“好了这位大哥,多谢你了,我和姐姐约好在这里等,你自己走吧。”杨雪示意青年将背篓放下,自己坐到一颗大松树下等候。
  青年将背篓放下,却没往前赶路,也跟着坐了下来。两个人一通赶路,都出了满身的汗。青年坐得离杨雪不远,男子的汗味本来就浓重,杨雪闻到男子的汗味,好不容易放下的警惕心又起了。
  

☆、蠢货

  她问青年:“我要等我姐姐,你怎么也不走了呢?”青年看了看四周,迟疑了一下道:“我看这段路也不算远,估摸着不久那边的草结该拿下来了,那样我就可以从那边走了。走这边毕竟太绕路了。”
  青年再次提到草结,杨雪忍不住小声嘀咕:“那草结又不是什么拦路的荆棘啊悬崖啊陡坡啊什么的,难道不拿下人就过不去了。”
  她自认为说的很轻,可那青年似乎听见了,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闭紧了嘴巴。
  姐姐怎么还不来,自己是个小姑娘,身边杵了一个青年男子,杨雪总觉得头皮发麻。虽然从之前的事情看来,这人心地似乎不坏,不像是坏人,可前世那些临时起意即兴犯罪的案子不断地在她脑中闪过,她越想越不安。
  青年不知道什么原因,原先还算话多,坐下来之后却沉默了,杨雪越加害怕。不一会儿,青年问杨雪是杨家塘的还是姜家湾的。
  姜家湾的人外出,必须经过杨家塘,两个村又离得近,所以姜家湾的人杨雪基本都认识,这青年她可从来没见过。
  可是窝沟的位置,最可能来的只能是杨家塘和姜家湾的人。他两个村的人都不是,跑到这荒郊野岭来做什么?杨雪心里犯嘀咕,自然不想告诉对方自己是哪儿的人了。
  青年见她不回答自己也不恼,主动说自己是常家沟人。常家沟杨雪还算熟悉,因为大姐杨雨嫁在桐木冲,和常家沟挨着,去大姐家的时候要从常家沟经过。
  可是常家沟距离镇上十多里路,到窝沟将近有四十里路了。杨雪不由对青年的话表示怀疑,常家沟的怎么会来这里?而且这厮貌似对窝沟的路径还比较熟悉。
  青年看出了她眼里的疑惑,忙解释道:“我是来我姑姑家走亲戚的,我姑姑嫁在姜家湾。那边山头就是我姑姑家的。因为干旱,山上的树木好些干死了,姑父打算砍了放到家里。
  姑姑家本来想今年冬月起新房子的。可是老天这么不给人活路,大家能保住命不饿死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有余钱余粮起房子。”青年叹着气,神色苦恼,竟然是一副和杨雪认真说话的架势。
  杨雪的不安不由大大消散,附和道:“是啊,老天再不下雨,水田都保不住,颗粒无收,家有余粮的人家不多,即便有的人家也不够一家子吃一年,到时候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青年皱眉道:“到时候恐怕许多人都要背井离乡去别的没遭灾的地方乞讨去。很小的时候听村里的一位老太公说起他当年跟着大人逃难要饭的往事,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被猪狗一样地驱赶,饱受白眼。那一回也是遇上大旱日子过不下去了。”
  干旱这块大石头死死地压在大家心头,因为有了共同话题,杨雪不但将之前的防范心里卸得干干净净,和青年说得很投机,甚至连杨霜走到了跟前都没发觉。
  “这是谁呀,妹妹怎么认识人家的。”杨霜惊诧地问自家妹子。杨雪听到杨霜发问抬头,却见姐姐身边竟然站着姜家湾的姜达。
  姜家湾不管是去镇上还是去县城,都要经过杨家塘。五个月前某次镇上赶集,走在后头的姜达见杨霜挑的东西有些重,主动提出帮忙挑。两个人就这么搭上了话了,然后就互生好感了。
  姜达本来打算跟家里大人说,让大人请媒人上杨家门提亲,无奈遇上大旱,一家子人都愁眉苦脸地,杨家也一样。这样的状况实在不是提起亲事的好时机,两个人就悄悄商定将这事缓一缓。反正眼下也不会有别的人家上门提亲的,两个人没有鸳鸯分离的担忧。
  “姜达,你怎么在这儿?”杨雪更吃惊,“姐姐,你不会是……”她本来想说“姐姐你是不是和姜达约好今日在这里见面”,但想到有外人在,姐姐和姜达的事儿不见得能成,可不能将这事儿暴露出去,于是又及时停下了。
  杨霜知道妹妹的意思,赶紧摇了摇头。一旁的姜达直接解释道:“这不我堂叔家砍树,我是来帮忙的。”姜达解释完又指着那青年介绍道:“这是常子胜,他家姑姑我就是我那堂婶,他是和我一道来砍树的。”他两人竟然是认识的。
  杨雪这才知道青年没骗自己,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解:“你们两个既然是一起来砍树的,怎么不在一道呢?”
  姜达解释道:“这不这边的山头是我家的,我爹叫我趁着今日上山,看看林子干旱成什么模样了。若是那些大树也干死了,少不得也要砍回家去放着,省得朽坏在山上。我就趁着歇息的时候一个人过来看,正好碰到杨霜。只是常兄弟,你怎么也走到这边来了。”
  常子胜道:“大家砍了那么久的树也累了,姑父就让大家歇息一阵子。家里带来的水放久了不凉了,我就跑下沟谷来喝水。结果……”后面的话他却是附在姜达的耳朵边说的。
  姜达听完神色怪异,下意识地看了看杨家姐妹一样,小声嘀咕道:“我就说,呸,还真是……”两个大男人咬耳朵说着悄悄话,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别扭。
  杨雪不屑地撇了撇嘴,杨霜更是似笑非笑地道:“什么话不好说还要贴着耳朵说,要不要我和妹妹赶紧走,方便你们说话。”
  “没什么,不过是我们村的一些烂事,不好说给你们听。这样吧,我们两个索性都走这边,也好帮着你们背一段路。”姜达显然不想多说,背起杨霜的背篓就走。
  姜达照旧二话不说抓起杨雪的背篓跟在后面。姐妹两个对视一眼,默默地跟在后面。窝沟地势低,要回家先得爬一大段陡坡,走空手路都要喘气,更何况背着满满一背篓猪草,两个青年既然主动帮忙,自家又何必推辞。
  爬上陡坡之后大家分路而走,分开走不久,就到了一颗大枫树下。“歇歇气,我累死了。”杨雪不由分说歪倒在枫树下的大青石上,一副不想动弹的架势。
  杨雪拿妹子没办法,只好跟着坐下,抱怨道:“你呀,还真是娇气。还累死了,原先上坡那段路是人家常子胜帮你背背篓,你完全走空手路好不好。”
  杨雪没好气地道:“我自来怕走这样的路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杨霜替她担心:“这么娇气可怎么得了,往后嫁了个能干勤快的男人,兴许会惯着你。如果嫁了个不中用的,有你受苦的日子。”
  杨雪刮了刮脸皮:“姐姐真是不害羞,动不动就嫁男人,那姜达就那么好?我就说今日姐姐怎么这么慢,害得我等了那么久,原来是碰到了心上人,姐姐还真是见色忘妹。”
  “见色忘妹,什么意思?”妹子嘴里时常蹦出些稀奇话,杨霜已经见怪不怪了。杨雪坏笑着解释:“色,本来是美色的意思,不过我这里指的是姜达。我的意思是说姐姐见到姜达就将妹子我给抛到了脑后。”
  杨霜恼羞成怒,重重一巴掌拍在杨雪脑袋上:“臭丫头小小年纪不学好,偏编造得出这样的古怪话出来。姜达至少还是姜家湾的熟人,那个常子胜可是陌生人,你居然和人家说得那么起劲,我都走到你跟前了还不知道。说,你是怎么和他搭上话的!”
  杨霜摆出姐姐的架势开始审问,杨雪本就问心无愧,再加上原先还因为胡思乱想受了惊吓,当下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说给杨霜听。
  杨霜听完神色僵硬,半天后问道:“呃,那个,当时你确实看到了一个新鲜的草结挂在树枝上?”
  杨雪点头,不解道:“莫非这草结有什么古怪,不会是有人在那里施行什么邪术,若是看到了要倒霉,所以常子胜说什么小姑娘家的别污了眼睛,然后自己也不走那边了?”
  杨霜捂脸哀嚎:“你这个蠢货,哎呀,真是丢死个脸了,这事儿说出去真的是……”姐姐怎么这样说自己,杨雪瞬间火大:“我怎么丢脸了,姐姐倒是说清楚,我做什么就丢脸了!”
  杨霜咬牙:“你难道不知道树上挂着新鲜的草结,表示,表示有人在附近做那种事,见到的人就知机地避开!”杨雪还是一头雾水:“做哪种事就要人避开,姐姐这样子说一半留一半地急死个人!”
  “你,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蠢透了!”杨霜羞愤不已,想了想又觉得妹子年岁不大,平日里不爱跟村里其他人多来往,家里人也没谁跟她说这事,不知道也正常。
  当下杨霜忍住羞窘,靠近妹子耳朵边狠声道:“就是有男女在那里做夫妻之事。撞见了这种事是极其晦气的,要倒大霉的,所以人家才会挂个草结提示人们绕道走!”
  

☆、太丢脸了

  新鲜草结背后居然是这个含义,古人也太剽悍了吧,在野外做那事居然还要广而告之叫人回避。这样的答案彻底颠覆了杨雪的三观,将她雷得外焦里嫩。
  她气急败坏地道:“真不要脸!这样的事情不是该夫妻们,呃,那个关起门来在自己家……,哪有不要脸地跑去野外!”毕竟是小姑娘,这样的话杨雪哪能从容地说出口。
  杨霜自己是个未曾许人的大姑娘,其实说到这样的话题也是浑身不自在。但身为姐姐,她又有给妹子普及基本常识的义务和责任。你看就因为没早跟妹子说这事,结果导致妹子今日在外人跟前丢了脸。
  当下杨霜强压下羞愤,耐着性子解释道:“人家是夫妻,爱在哪儿旁人管不着。再说挂草结的也不一定是夫妻,就不兴是那些偷呃,那个情的,譬如鳏夫寡妇,譬如没成亲的未婚夫婿!”
  “姐姐开什么玩笑!你都说了是偷呃,那个什么情,那就不是合法的,就得偷偷地,这样打个草结,不是上赶着被抓个现行?”杨雪觉得姐姐的话简直是匪夷所思。
  杨霜哼了一声:“都说是鳏夫寡妇,又没碍着谁,谁吃饱了撑着去抓他们。至于未婚夫妻,虽然婚前做那事于礼不合,可左右两人也是过了明路将来要做夫妻的,提前些日子也不算顶大的事情。除了自家父母有些不喜之外,旁人才懒得管这闲事。”
  杨雪扯了扯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样开放的话如果出自前世哪位姑娘的嘴巴,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可这是古代,古代啊,姐姐你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云淡风轻太不正常了好不好?
  见妹妹嘴巴大张,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杨霜不由推了妹子一把:“看你这傻样!咱们这里过去是属于南蛮的地盘,说起来咱们都是南蛮的后代。南蛮人只知有母不知有父,不过咱们这一带的人后来学习了汉人的文化,才慢慢地分家分户地生活了,也以忠诚丈夫或者妻子约束自己了。不过寡妇鳏夫不算在内,人家也算是可怜人。”
  原来如此,关于这种剽悍古朴的习俗,似乎前世某些地方还有所保留。大学某次卧谈会,室长还说班上一帮子男生嚷嚷着要去那地方和当地妹子来一场“美丽的邂逅”来着,当时大家听到这事一致唾弃。
  “不管怎么样,那种事撞见了总归是晦气,所以人家要挂个草结提示大家避开。”杨霜继续解释。
  关于这个杨雪还是知晓的,感觉当地人行事还真是矛盾:一方面在这方面有些开放,另一方面又觉得这种事很污秽看到了要倒大霉。
  比如杨雪的祖父,好端端地忽然就暴病身亡。薛氏将之怪罪于丈夫上山的时候碰见了两蛇交尾,所以倒了大霉。杨雪穿过来之后这三年,兴许是人年纪大了,薛氏越来越喜欢回忆过去。
  老伴的早死是她这一生当中最沉重的打击,所以动不动就念叨,祥林嫂附体一般,杨雪想不听都难。在当地人心目中碰见蛇交尾是不祥的,碰见人做那事自然也是晦气的。
  难怪起先常子胜神色不自然,死命拦着自己,口口声声不好走那边只好绕道,杨雪总算后知后觉:“哎呀,太羞人了,我,我丢脸丢大发了我。人家好心拦着我,我竟然那样跟人家说话,羞死人了我不活了我!”这下轮到杨雪捂脸哀嚎了。
  可怜这孩子前世只活到十八岁,大学一个学期都没念完就一头扎到了这个时代。身为独生女,父母两双眼睛死死盯着,看什么书交什么友都要过问。家里电脑除了查资料之外,别的时间一概不叫沾边。就连手机都是用的老式机子,智能手机是不允许用的。
  小学到高中大人们一直念叨着不准谈恋爱一门心思读书,进了大学门就顾着适应新环境根本就顾不上打量周围的男生怎么样。所以别看这家伙两世为人,其实于恋爱一事完全是个门外汉,至于更进一步的知识更是匮乏。
  她穿过来时原主十岁,这三年来,平日里她就帮着大人做事,跟在两个姐姐屁股后头转。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家里人不会让她一个人上山,大人们觉得没必要告诉她这种口味重的规则,结果直接导致她今日闹出了大笑话。
  杨霜看到妹子捂脸顿脚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安慰道:“虽说丢了脸,可也没那么严重。那常子胜又不是咱们这里的人,你碰见他的机会很少,有什么好担心的。”
  杨雪觉得姐姐说得有道理,可是想到原先常子胜和姜达咬耳朵,又浑身不自在,懊恼道:“姓常的碰不到,可姜达却很容易碰到的。他和你的事若是成了,大家就更容易照面了,哎呀,想起来就尴尬!二姐,你别和姜达好了好不好?我觉着他配不上你,你完全可以配个更好的。”
  杨霜其实想到常子胜和姜达咬耳朵之后,姜达那不自在遮遮掩掩的神态,也觉得羞窘。可是要她就此和姜达分开,她却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妹子的话叫她很不满,劈头一巴掌拍过去:“臭丫头,就为了你一时间的尴尬,就要叫姐姐和自己喜欢的人分开,太自私霸道了你!”
  虽说古代乡野间男女大防不像高门大户那样森严,但这样的不经媒人私下交往,还是容易遭人诟病的。姜达太喜欢杨霜,绞尽脑汁地靠近她。杨霜见他人品可靠,家境跟自家差不多,慢慢地也就动了心。
  都说古代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杨霜和姜达这样,完全相当于杨雪前世的自由恋爱,杨雪其实挺替姐姐高兴的,又哪里希望他们分开。她也就是气恼自己今日丢了脸,顺嘴一说罢了。
  “行了,这事儿都过去了,你就别想了。肚子饿了吧,给你吃!”杨霜掏出一个手帕包着的锅巴,那锅巴一看就知道是米混了红薯一道煮的。
  “好啊二姐,你可真沉得住气,偷偷带了这东西居然这时候才拿出来。”杨雪正感觉饿了,当下不客气地掰了一半大嚼起来。边嚼边念叨:“锅巴包干菜最香了,祖母今早上不是炒了青菜干菜吗?姐姐怎么不知道包一点。”
  杨霜没好气地道:“我跟你一道吃完饭一道出的门,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从家里拿了这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的锅巴,是要留给冬哥儿和爹做午饭的。爹饭量大吃得多,冬哥儿正是能吃饭的时候,他两个不吃午饭可饿不起。我能拿吗?这是姜达给我的。”
  “姜达给你的?”杨雪先是意外,继而鄙夷道,“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巧。咱们去窝沟扯猪草,姜达就去那边砍树,分明是两个人事先约好的,偏要撒谎。我又不向大人告密,姐姐起先何必骗我。”
  杨霜气道:“谁骗你了,我没跟他约好,大家就是碰巧遇上。这是姜达带给自己吃的,碰到我就硬塞给我了。”“当真?”杨雪歪着脖子一副半信不信的模样。
  “不信别吃!”杨霜大怒,劈手来抢杨雪手中的锅巴。杨雪赶紧将锅巴藏到一边,忙不迭地道:“好,我信我信,我信还不成嘛。”杨霜啐了一口,笑骂道:“馋嘴的东西,瞧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儿!”
  杨雪嘿嘿笑,狗腿地对杨霜道:“姜达对二姐可真好,宁可自己挨饿也要讨好你。哎呀,幸好咱们村和他们村就溪水商量好了,不然真打起来了,这么好的姐夫岂不是要飞走了。”
  杨霜恶狠狠地道:“臭丫头,你知道就好!”
  杨雪做了个鬼脸,双手合十望空祷告:“老天爷你大发慈悲,赶紧下几天大雨,彻底缓解旱情。这样姜达家里才能上门来提亲,不然我二姐这恨嫁心切的模样,我看了都着急。”她的戏谑自然又招来杨霜的劈头几巴掌。
  可惜老天爷没有大发慈悲,接下来的七八天仍旧是炽阳高照,溪里的水一天天地消下去,即便姜家湾不堵堤坝,溪水灌溉起来也很缓慢了。
  期间姐妹两个又去了窝沟扯猪草,这一回杨霜又和姜达碰了面。不过这回是两人上回就约好的。扯猪草回来之后,杨霜一直愁容满面,杨雪忍不住问姐姐是怎么了。
  杨霜打着哭腔道:“这回大概真的要像四曾祖母说的,咱们村跟姜家湾要打一场死架了。”
  杨雪了然道:“是不是今日姜达跟你说了什么了。”
  杨霜点头:“他说,他们村里许多人家都在起哄,要求他们族长允许大家堵住堤坝。姜家族长架不住,已经松口了,说再等五天,若是老天还不下雨,就同意他们村的人堵堤坝。”
  

☆、姐妹进城

  相对于杨霜的心急如焚,杨雪倒是淡定。她叹息道:“只要老天不下雨,这一天是迟早会来。”这样的认知杨霜心里其实也有,只是她基于鸵鸟心理不愿意去想,一直自欺欺人罢了。
  杨雪停了一下,又没好气地道:“姐姐心里头就只知道担心和姜达的亲事成不了,你就不担心咱们家的水田保不住,一家子会不会饿死,这阵子我可是没少听四曾祖母说起以往遭灾时候,大家卖儿卖女的惨状。”
  妹子明明比自己年纪小,却显得比自己还懂事,杨霜脸上有些挂不住,又不忍妹子这么悲观,忙道:“雪姐儿你把姐姐看成什么了,这些事情我当然想过。你呀就喜欢自己吓唬自己。爹娘不是那种狠心的人,再说咱们家不会落到那地步的。那些卖儿女的人家都是家里田土少没余粮的人,咱们家还有些余粮啊。”
  杨雪苦笑:“二姐你也太天真了,那点余粮能撑得一年?”杨霜道,关于这个我可是反复想过的:“攒着吃,咱们家余粮总能撑几个月吧。大姑姑家总不会见死不救,多少会资助一点吧。然后我们一家人想法子挣钱买粮食,加上官府到时候也会开仓放粮,我就不信咱们家挺不过去。”
  杨雪觉得二姐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没到那一天呢,何必提前自己吓唬自己。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想法子阻止两个村的人火拼。可别自家老爹饿不死倒先在两村火拼中丧了命。
  她想了又想,最后推推杨霜:“姐姐,明日不是县城逢集吗?你去跟祖母说要去给秋香姐姐送那些针线活,叫她老人家允许咱们去县城吧。”
  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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