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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贵女_桑靳陌-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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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问一个问题,您何时在什么日子将我送到蜀州永平县永安镇景家的?”景夏问郭弋说。
  “你出生之后我就将你送走了,只是当时不知将你送到何处,在路上想到当年搭救过的张子期,所以就辗转将你送到了永安镇,那天是四月二十九。”
  “爹,您可还记得当时您捡到我的情形。”景夏问出这个问题时,谢行远与景狄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的确是四月二十九的午夜之后捡到的。”景狄说。
  “那我当时有多大?”
  “大概五个月左右,当时你虽然饿得有些瘦了,但个头还是有那么大,吃了东西之后就睡了。我还清楚的记得,你长了两颗门牙。当时我并不知道是谁将你放在家门口,所以谁都可以用你的身份做文章,因此郭弋的话也不见得是真的。”景狄也记得当年的事。
  李珍娘怕景狄说漏了,补充道:“当时你比生儿大一些,我和你爹怕你露馅,就谎称你身子弱,见不得风,直到生儿满周岁才抱出去见人。幸好生儿长得壮,和你个头一般大,才没露馅,村里虽有人怀疑,但也没说出来。”
  “郭先生,您说我的生日是三月二十四,那么我到景家时是四月二十九,也只有一个月大,如何会长牙?而我的养父养母都说他们捡到我时,我已有五个月大,所以你今天在撒谎!”景夏掷地有声的说道。
  “是啊,郭先生你一个月左右的女儿如何会长牙?而你的说辞也与景夏养父养母的完全不同。我相信他们没有说谎,因为在回京之前,我已问过二老有关当年捡到小夏的事了,他们那时说的,与今天说的分毫不差!小夏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诬陷他!”谢行远质疑说,“来人,将此人拿下!”
  郭弋想不到景夏竟会想到这点,利用时间差异来驳倒他。他此招败了,但他不会认输!拿出暗器朝景夏射去。所幸景夏学过武功,眼疾手快的躲过了,谢行远拔剑和郭弋打斗起来。一时间大厅内刀光剑影,来赴宴的宾客都躲得远远的,害怕伤到自己。
  李·鹏程和景贤见了,纷纷上前帮忙。景夏还随身带着谢行远送他的暗器,其中还有一根淬了迷药的银针,她对准郭弋的风池穴射了过去。郭弋中针,手上的动作一僵,迅速的抽身离开。
  混乱的现场终于安静了下来,景夏定了定神,去安抚受惊的女眷们。谢行远和谢晋向众宾客赔礼道歉,让他们继续坐下吃喝。所幸无人员伤亡,也只有堂内的物件损失了一些,下人们有条不紊的收拾了,将备用的宴席搬了上来,宴会又继续进行。

☆、东窗事发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众人心中已有定论,时间对不上,景夏很明显不是李馨媛和牧野的私生女。郭弋是李馨媛的旧臣,尽管后来他出面指正过李馨媛的罪行,但不并能说明他们已没有交集,说不定是李馨媛以退为进保护某个人的法子。再说哪有亲生父亲这样害自己女儿的?还抢走亲外孙,让人家母子分离。
  景夏面如常色的招待众位小姐夫人,她们心中啧啧称奇,这位农家出身的少夫人也是厉害,发生这种事竟还能谈笑风生。天知道景夏刚才有多慌多怕,要不是当时谢行远多问了景狄几句话,自己又恰好记住了又突然想起,只怕今天只能任由郭弋胡说了。
  酉时,景夏和谢行远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才回房歇息。景瑜被谢晋抱走了,尽管今天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但谢晋心中万分高兴,还好景夏机灵,不然今天的喜事就变恶事了。不过他更加确定景夏和李馨媛没有半点关系,除了长得有几分相似之外。如果景夏真是那女人的女儿,还做了自己的儿媳,他岂不要呕死?万幸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今天累着了吧?难为你在郭弋言之凿凿之时,还能为自己辩解。”谢行远说。
  景夏靠在谢行远怀中,任他为自己擦洗身体,“我当时也慌了,所以说了一大堆无用的话,也还好我记得你问过我爹当年的一些事,否则我今天百口莫辩了。表叔从没见过陈静姝,这么维护她还真是奇怪。”
  “沐浴之后早些休息,以后的事交给我,我一定会查清他们之间的关系。”谢行远说。他本欲给陈静姝留一条后路,但现在他不想手软了。景夏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景夏起迟了,谢行远和谢晋都上朝去了,因不用向婆婆请安,所以她起迟了也无妨。用过早点后,奶娘将景瑜抱了过来。想不到景瑜还惦记着昨天抓周抓到的东西,今天还玩得不亦乐乎,尤其是谢晋的官印和算盘,抱着不愿撒手。谢晋宠孙子,就把自己的印信交给他玩儿。
  “小鬼头,一看你以后就是个爱财爱权的奸臣。”景夏见景瑜这副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哪里,小公子一看就是当官的好材料。小公子日后是要继承国公爵位的,国公的印信迟早会是他的。会打算盘,说明小公子一定是个精打细算会过日子的好男人。”奶娘笑说道。
  “希望如此吧。”景夏叹气,以后一定要好好管他,不能让他长歪了。陪景瑜说了会儿话,舞墨来禀告说荣宁伯府的老夫人和夫人来了,景夏这才收了景瑜手中的官印和算盘,放到卧房里去,等谢晋晚上回来之后还回去。
  景瑜见心爱的东西被母亲抢走了,张嘴就要哭。景夏故意凶道:“闭嘴!不许哭!”
  景瑜被景夏吓得一愣一愣的,呆了一会儿才闭嘴,伸手要她抱。“你这坏家伙。”景夏宠溺的抱着他,捏了捏他的鼻子。景瑜哈哈大笑,在景夏怀里蹭来蹭去。
  “娘,嫂嫂。”景夏抱着景瑜去接李珍娘和楚月。
  见景夏气色还好,婆媳二人才放心了。“昨天真是吓坏我了,想不到大兄弟是这种人,我还当他是个好的呢。”李珍娘叹息着说,颇有看走眼的意思。
  “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他当年的经历那么复杂。还好他的计谋没得逞,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不过按照他的脾性,估计会报复我们,日后得小心才是。”景夏担心郭弋卷土重来。她清楚的记得昨天郭弋要杀她的凶狠模样,之后她检查了那枚暗器,上面淬了见血封喉的毒,只要被毒针擦破一点儿皮,就可能当场毙命。
  “你这么说我这心里更慌了。”李珍娘说着,她知道郭弋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担心他害自己的家人。
  景夏知道李珍娘上了年纪之后更多愁善感,劝她说:“您和爹、嫂嫂还有哥哥一定要当心,不过他的目标是我,我一定会小心的,行远安排了人保护我,你们不用担心我。”
  “这只是其一,我担心的还是你的身世,之前有靖远侯,后有郭弋,以后不知道还有谁利用你的身份来害你。”楚月说。居心叵测的人太多了,他们难免会用景夏的身份做文章。
  “这辈子我只认景狄和李珍娘是我的父母,别的一概不认,谁也别想利用我的身份做文章,也别想来攀附我或是利用我。”景夏果断说,陪李珍娘和楚月说了一阵话,一起用过午膳之后才送她们走。
  之后郭弋没有再出现,景夏仍不敢掉以轻心,日日小心谨慎。谢行远开始查刘嬷嬷一家人,但刘嬷嬷还在宫里,李馨媛死之后,她被安排在继续守在圣安宫,不过圣安宫已是一座冷宫。
  谢行远知道陈静姝的过去,但还没找到她与郭弋之间的联系,不过他曾经猜想,陈静姝会不会是郭弋和李馨媛的女儿?在谢行远还没查清这件事时,有人敲响了京城京兆尹府的前的鸣冤鼓,告状的正是武威侯的外室清嫣。她要状告的,正是武安侯府的小姐陈静姝,理由是草菅人命,告她与两年前的扬州秦娥楼失火一案有关。
  据说扬州最大的歌舞伎坊秦娥楼,在一夜之间毁于一场大火,楼中两百多人在大火中活活被烧死。这件事过去两年多,因人证物证不全,一直悬而未决。因秦娥楼失火一案死伤的人数过多,又是大案,所以秦煦登基之后,一直让人处理此事。两年多过了,众多官员仍不知从何查起。
  而今天武威侯的外室说她知道当年秦娥楼失火的真相,还一口咬定与武安侯府的陈静姝有关,京兆尹怎能不惊讶?
  京兆尹府的人自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迅速升了堂让清嫣进来。“有什么冤情速速说来。”京兆尹杜振元亲自审问道。
  “民女乃扬州人士,进武威侯府之前,是秦娥楼的头牌舞伎惊鸿,今日击鼓鸣冤是来状告武安侯府的大小姐陈静姝!她原是秦娥楼的名妓,李碧琳!”清嫣恨道。
  什么?武安侯之妹竟然是江南名妓?在场官员无论大小无不惊讶。“说话可要讲究真凭实据,肆意污蔑他人,毁人清誉也是一条重罪,再说为何两年前你不说,到现在才吐露实情?”杜大人拍惊堂木问答。
  “小女自是不会随意污蔑人,更何况是一府小姐?小女两年前不说,是因为没有机会说,也不知道说什么。那场大火发生在晚上,而小女正好被扬州城的贾员外请到府上,为他的四十寿宴献舞助兴,晚上未回楼里,因此躲过了一劫。之后便是琦红楼的红妈妈收留了我。那时她让我在琦红楼避风头,说等上一年半载再出来,还让我换了名字,改名清嫣。小女不明其中之意,但也听了红妈妈的话。之后便被袁大人选中,送给武威侯为妾。”
  “两月前,小女在珍宝阁挑选首饰时偶遇陈小姐,作为昔日的好姐妹,小女当然认得她!小女原以为她也死了,想不到再见面时,她成了靖远侯之女、武安侯之妹!之后小女便开始在暗中调查秦娥楼失火一事,虽无确凿证据证明放火烧秦娥楼的是陈静姝,但小女肯定,她与此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在她走之后的第二天,秦娥楼的秦妈妈突然失踪了,那一晚秦娥楼的人也死的死,伤的伤,而且好几个重伤治愈的人之后也莫名其妙的死了,因此小女更不敢露面!”
  “小女现在才想明白,闺中小姐的清誉太重要了,一定是靖远侯府为了抹去陈静姝不光彩的过去,所以才对秦娥楼的人痛下下手!如果大人不相信,大可派人去扬州打听。尽管陈小姐还是李碧琳时因体弱多病未登过台,也没有正式接客,但她艳名早已远播扬州,甚至整个江南,被江南人称为‘赛西施’,她的大名在扬州可谓妇孺皆知!小女不怕大人去请她来与小女对峙!”清嫣咬牙切齿的说。
  她从小没了爹娘,是秦妈妈收留了她。尽管秦妈妈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但从未亏待过她,她对秦妈妈既敬爱又痛恨。秦娥楼楼里的姑娘同病相怜,要么是从小被重男轻女的父母抛弃,要么是家贫被卖来做歌舞伎赚钱,清嫣从小和那些姑娘一起长大,所以惺惺相惜,虽偶有摩擦,但大家在一起就像亲姐妹一样。
  她至今记得秦娥楼大火后的惨状,曾经歌舞笙箫的大楼变成一片废墟,官府的人从废墟里抬出一具又一具烧焦的尸体,现场惨不忍睹,想到昨日还一起嬉笑打闹的姐妹,对明天充满期待的活人,今日就变成一具焦黑尸体,她心痛得无以复加,那时她就发誓,一定要查出真凶为楼里惨死的姐妹们讨回公道!
  之后,清嫣一直隐姓埋名,换了个身份在琦红楼待了下去。幸运的是,她竟然找到了李碧琳曾经的丫鬟绿萝。
  杜大人见清嫣说得煞有其事,一时有些为难,毕竟陈静姝是李·鹏程的亲妹妹,动她就会得罪李·鹏程,而李·鹏程是皇帝跟前的红人。

☆、有人害我

  但皇帝又下了重命,要查清秦娥楼失火一事的真相,自己要是得了这份功劳,一定会升官。杜大人斟酌一二,还是决定冒险一试,万一自己赌对了呢?
  “既然如此,本官就派人将陈小姐请来于你对峙,如若你诬陷陈小姐的话,本官决不轻饶!”杜大人让人去武安侯府请陈静姝,而清嫣又让杜大人去请她在京城宅子里的一位故人。
  看到这么多士兵找上门来,李敏奇怪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有人告发贵府的陈小姐与扬州最大歌舞伎坊秦娥楼失火一案有关,所以杜大人派本官来贵府请陈小姐到京兆尹走一趟。”王衙役说。
  李敏听王衙役这么说,登时怒了:“我女儿清清白白,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放火杀人!你们休要冤枉她!别忘了,这里是武安侯府,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王衙役在这个位置上待了数十年,什么气都受过,最见不得的就是某些人用官位来压人,李敏正好触到他的痛点,因此仍不住嘲笑道:“哼,你口中所说的清清白白的女儿,可是扬州城最大的妓院秦娥楼的名妓李碧琳,被誉为‘赛西施’,她在江南一带的名声,那可响亮得很呐!而告发她的这位,正好说秦娥楼大火中幸存的姑娘,现在武威侯的外室清嫣。如果李夫人不信,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京兆尹府走一趟,听听您女儿清清白白的过去如何?”
  李敏愣在原地,蓝氏不是说静姝是大户人家家里的丫鬟吗?怎么变成了江南名妓?不,一定有人害她的女儿,一定是景夏那个坏女人,找人来诬陷她的姝儿,如此一来,她女儿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就不会和她争镇国公府少夫人的位置了!
  “你们被骗了,这都是景夏那个女人的阴谋,她要害我女儿!姝儿是富商家里的婢女,哪是什么秦娥楼的妓·女?你们不要被那个女人骗了!”李敏近乎歇斯底里的吼道。
  陈静姝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哪知一到门口就听到秦娥楼三个字,顿时愣在原地。秦娥楼是她的噩梦,如今这个噩梦要变成现实了吗?兰心见她发愣,还以为她又犯病了,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王衙役耳朵尖,听到兰心的话后带人顺着声音找过去。“既然小姐已经来了,那就随本衙役走一趟吧!如果你是清白的,杜大人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不,我不去!”陈静姝慌乱的拒绝,去京兆尹就意味着她不堪的过去将裸·露在天下人面前,而她将被天下耻笑,她的一切都被毁了,她不要去!
  可王衙役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见陈静姝要逃,让手下抓了人,驾着她去了京兆尹府。李敏见陈静姝如此狼狈不堪,追着喊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女儿!她是被人陷害的!”
  “娘,救我!救我!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陈静姝回头喊道。
  李敏见陈静姝被人带走,想起了安乐郡主,带了人去找她。不巧今日是安乐郡主的母亲过生日,她今日一大早就回王府去了。“真是早不过晚不过,偏在这时候过生!”李敏气急。
  京兆尹府中,绿萝已经来了。两年前李碧琳走后,她暂时不知伺候谁,而秦妈妈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立刻回老家,不要再出现在扬州城,还还了她卖身契。她还以为是秦妈妈心善,又跪又谢,之后在秦妈妈的安排下偷偷离开扬州回了苏州乡下的老家。
  之后就听到秦娥楼被烧毁,死了两百多口人的消息。她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想到秦妈妈反常的举动,决定不再去扬州,索性改了名字在老家待着,之后嫁为人妇。如果不是一月前清嫣找到她,让她出面作证,她不会来京城。现在绿萝跪在堂中,双手无处安放,心惊胆战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怕死,也怕犯罪,她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陈静姝已被王衙役押了过来,一路上陈静姝都在求饶,说自己与秦娥楼毫无关系,更不认识那个清嫣,是景夏要害她。到了京兆尹府,她跪着求饶说自己是无辜的。
  “你无辜,但秦娥楼两百多个人都因你而死!”清嫣见陈静姝哭得梨花带雨,又一副无辜的模样,忍不住站起来指着她说道。
  陈静姝并不看她,啜泣道:“我并不认识什么清嫣,更没见过她。”
  “我在秦娥楼时的名字叫惊鸿,你可还记得?从小我与你一起长大,和你同吃同住,由同样的师傅教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是,你现在是高门府第的大小姐,贵人多忘事!”清嫣气愤道。
  陈静姝一副人不知情模样,用手绢擦着眼泪说:“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你的七巧玲珑心也有糊涂的时候?李碧琳,你少装可怜装无辜,从小到大,你这套手段我已经看腻了!”清嫣从小没少被陈静姝害过,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
  眼见着有吵起来的架势,杜大人拍了拍惊堂木,喊道:“肃静!”
  “小姐,你不记得惊鸿姑娘,可还记得奴婢?”绿萝问陈静姝说。
  陈静姝这才注意到绿萝的存在,看到她的人时,陈静姝晃了晃神:“你还活着!”
  “奴婢命大,躲过了那场大火。可惜楼里那么多姑娘、丫鬟、龟公都被烧死了。之后奴婢悄悄的回去看过,她们死得好可怜啊小姐,你在京城安享荣华富贵的时候,可有梦到过她们?奴婢经常梦到她们来找我,问我为什么不站出来为她们伸冤……”
  “别说了,别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陈静姝捂着耳朵,拒绝听绿萝的话。
  杜大人见陈静姝的反应,已相信了清嫣的话,让绿萝继续说下去。绿萝打开了话匣子,不再那么怕了,将陈静姝在秦娥楼里的一切,事无巨细都说了出来。杜大人让师爷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
  “在前年的九月初十,秦妈妈突然领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和两位男装打扮的夫人到小姐的院子,说小姐有可能是靖远侯失散十五年的女儿。秦妈妈对那六个人十分恭敬客气,也很害怕,奴婢当时也怕得要命。之后,她们就问了秦妈妈小姐的身世来历,秦妈妈拿了一件红色蜀锦的襁褓、一个刻了‘李’字的长命锁和一对金铃铛来,秦妈妈拿出来的信物与两位夫人说的一模一样,小姐的身份就确定了,之后小姐就被带走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
  这些信息很有利用价值,杜大人让师爷将其详细记录下来,“那你可知那两位夫人叫什么?”杜大人问道。
  “奴婢依稀记得,一位夫人长得很漂亮,也很年轻,好像姓蓝,是奴婢听她们说悄悄话时听到的,一位夫人面容很老,但气质神韵是谁也比不了的,好像姓刘还是柳。”绿萝回忆说。
  “嗯,本官明白了。”杜大人又问陈静姝,“陈小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陈静姝面如死灰,现在她还能否认什么?秦娥楼虽死了两百多人,但知道她底细的且最关键的绿萝还活着,只要派人到扬州细查,她的过去一目了然。
  此时京兆尹府的房梁上闪过一道黑影,绿萝当场倒地死亡,清嫣只受了皮肉伤,但已中了剧毒。杜大人见此忙加重人手保护另一个证人,“快去找京城最有名的大夫来!一定要救活清嫣!”这可是他立大功的好机会,不能这么放过。
  现在只开了个头就有高手来杀证人保护陈静姝,可见她们说的都是真的,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大阴谋!他的好好查查。
  陈静姝作为此案的嫌疑人,自是不能放她走,只能让她在牢里待着,鉴于她背后有人保护,于是将她关在看守最严的天字牢房。而清嫣中了毒,陷入昏迷之中,杜大人请了大夫来为她诊治,又将证人的供词誊了一份,交到秦煦那里。
  因此事关系重大,受到秦煦的高度关注,“竟然有人在京兆尹府用如此狠毒的暗器杀死一名重要证人,致另一名证人昏迷不醒,一定要查,仔细的查!朕倒要看看这个陈静姝背后是什么人在为她撑腰!”天子脚下竟然发生这种事,这时候他也顾不得李敏和李·鹏程了,两百多条人命,他得给那些冤魂一个公道。
  而陈沛铭听到此事后吓出一身冷汗,双脚发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众臣见他如此失态,纷纷好奇,问他怎么了。
  秦煦的目光也落到他身上,问道:“靖远侯,你这是怎么了?”
  陈沛铭爬出列,向秦煦磕头道:“皇上,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歹人,在京兆尹府这么重要的地方杀人证,老臣想着有些害怕。皇上,这秦娥楼的案子有了眉目,一定要彻查到底,还那些冤魂一个公道!”
  谢行远出列说道:“皇上,臣记得当时找陈小姐回来的事靖远侯的夫人蓝氏,而证人所说的证词中也有一位蓝夫人,想必这件事蓝夫人知道得更清楚,不如请蓝夫人到京兆尹或者刑部走一趟,说不定就真相大白了。”

☆、事实真相

  “而李夫人和武安侯对此事并不知情,他们是在蓝夫人将人找回来一段时间之后,才认回李碧琳的,李夫人之后所做之事,也是认为李碧琳就是陈静姝的缘故,爱女心切才会如此。所以秦娥楼的事,与武安侯和李夫人无关。”谢行远为李·鹏程母子辩解说。
  经谢行远一提,秦煦想起将陈静姝找回来的的确是蓝氏,而以蓝氏的为人,从她往日的所作所为看的确做得出杀人灭口的事。“将靖远侯夫人蓝氏提到京兆尹府,不,提到刑部候审,秦娥楼失火一案也由刑部来查。”
  “皇上,臣还有一事禀告。”谢行远又说道,“臣以为前禁军统领郭弋行迹可疑,上月臣的长子满周岁,他来府上乱人亲女,说臣的妻子是他和李馨媛所生之女,意图破坏臣一家和睦,在被臣的妻子拆穿之后,恼羞成怒竟要杀臣的妻子。而他在那日的言语之中,处处维护素不相识的陈小姐,所以臣认为这其中有猫腻,说不定杀死人证的就是他。尽管他当时出面指认过李馨媛的罪行,但并不保证他悔改了。众所周知,那位陈小姐长得酷似李馨媛。”
  谢行远话中的深意不言而喻,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他暗指什么。
  “因臣觉得上次郭弋冒认女儿之事不不对劲,所以就查了陈小姐的一些过去,得知陈小姐过去名叫李碧琳,是扬州最大的风月场所秦娥楼的预备头牌,未登台的原因是体弱多病。当时栗嬷嬷曾说,李馨媛所生之女体弱不能享常人之寿。在她回靖远侯府的过程中,李馨媛身边的刘嬷嬷也有参与。”谢行远吐露了自己查到的一些事。
  此话一出,更让人怀疑陈静姝与李馨媛的关系。“好,将刘嬷嬷也提到刑部一块儿审,要再有证人被刺杀之事,刑部的人也该换了!”
  说不定秦娥楼的火是李馨媛放的,事情要败露了,他们就完了。陈沛铭彻底吓傻了,忘记该说什么来辩解。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朝的,又是怎么回到府中的。而蓝氏早已被带走了。
  秦娥楼一案事关两百多条认命,当时一直是无头公案,也是老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事,如今查出头绪来,竟然牵扯到才回京城的陈静姝,牵扯到靖远侯府,还和已死了两年多的李馨媛有关,因此议论这件案子的人更多了。
  最让人惊讶的还是靖远侯之女、武安侯之妹,竟然出身青楼,着实让人匪夷所思。到现在她是不是真的陈静姝还是一说。
  李敏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气得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时,嚷着要进宫见太后,说有人要害她女儿,让太后为陈静姝做主。
  “娘,您冷静一点儿。”李·鹏程制止她说。
  李敏竟有些封魔了,甩开李·鹏程的手说:“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的妹妹被人诬陷,正在大牢里受苦,你这个哥哥竟然还让我冷静!你不想办法为她洗冤,竟在这里指责娘!”
  “娘,没有人诬陷她,一切都是真的。她来历不明,仅凭郭弋的几句话和蓝氏的说辞,不能确定她是真的静姝,我们很可能被骗了。”李·鹏程说道。
  “不可能,她长得那么像我,信物又对得上,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李敏不相信。
  李·鹏程说了今日朝堂上的一些结果:“她长得像您,可她更像李馨媛。娘,牧野当年是李馨媛身边最忠心的人,又与她有私情,而蓝氏与您水火不容,她怎么可能告诉您真相?他们的话信不得。天牢里的那个姑娘,极有可能是李馨媛和牧野的女儿。娘,您就在家里耐心等结果吧,不要再做错事了。”
  李馨媛的女儿,难到这两年来她一直在为李馨媛的女儿做事?不可能,李敏不相信。武安侯府中又是一阵喧闹,到半夜才安静了。
  “这就是你那日所说的事?”景夏问道。陈静姝的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她在府中听舞艺和舞墨她们也在议论此事。
  “是,当时我就在查陈静姝的真实身份,在那晚收到了密信。但我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牵扯这么广,而且也没想过将此事捅出去坏陈静姝的名声。在武安侯的外室告发陈静姝之后,我不过提点了一二,说蓝氏和李馨媛身边的刘嬷嬷也有参与。照现在的情形看,陈静姝极有可能是李馨媛和郭弋的女儿,所以上次郭弋才会诬陷你。而蓝氏和李馨媛则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不遗余力的帮陈静姝。至于李夫人,她直视被蓝氏利用了而已。”谢行远说出自己的猜想。
  “现在我不知该同情李夫人还是可怜她,忙活了这么久,竟然帮仇人养女儿。”景夏感叹说,若真如谢行远所说,李敏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话。
  “这件事你不用管,就当做是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听一听就好了,不必过分关心,也不要落井下石。”这件事交给刑部处理最好。
  景夏点了点头:“我明白。”
  宫中张太后得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又羞又愧,想不到自己做的唯一一件亏心事,还与李馨媛的女儿有关。李馨媛那贱人都死了两年了竟还搅得京城不安生。“此事一定要查,彻底的查!”一定要将李馨媛的爪牙通通揪出来!
  蓝氏被关进大牢,她心里害怕至极。在靖远侯府作威作福的时候,因为她是侯夫人,所有的人都向着她,让着她,供着她,而她所做的那些事都被捂得严严实实,没有泄露出去,更没得到惩罚,所以她对自己的高明的手段深信不疑,所以不断的做坏事。这次被查出来,她怎能不慌?
  不,一定有办法,陈静姝的事主谋是李馨媛,她只是从犯,只要将所有的过错推到李馨媛头上,刑部一定会对她从轻发落。打定主意之后,蓝氏决定将此事推脱到李馨媛身上,与她有同样打算的还有刘嬷嬷。
  好在清嫣中毒不深,景狄为她诊治过之后,她已经醒了,只是人还有些虚弱。之后,她坚持要去刑部听审,要让秦娥楼失火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审讯那日,蓝氏和刘嬷嬷把一切都招了,从李馨媛看到景夏想到自己的亲女儿,便循着牧野当年留下的线索开始找人说起。
  “李馨媛自知时日不多,找回来的这个女儿身份尴尬,于是就产生了让她冒充侯爷失散多年的女儿这个想法,而且李碧琳与李敏长得有五分相似,也冒充得过去,加上后来又在滴血认亲的水里动了手脚,所以李碧琳回京之后就变成了陈静姝。李碧琳的过去不光彩,为了保住她的清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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