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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之工匠大师-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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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是一个盘子。
进去时素净的盘子,出来后却已经染了淡淡的蓝。
蓝色很纯净,近看时甚至还有倒影,可惜盘子左侧有一道贯穿了整个盘子的黑色裂纹,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人们忍不住叹息着:“哎呀,可惜了哇!”
“这颜色真美,怎么就,唉!”
虽然没人说,但是先前看火的老师傅已经垂头丧气地蹲在了地上。
这条裂纹如此明显,懂行的都知道,这是温度骤降,导致的坯体开裂。
没能捧出一个开门红,搬瓷器的老师傅有些踌躇:“这,陆大师……”
陆子安目光在盘子上顿了顿,不着痕迹地挪开:“继续吧。”
第二件碟子,很遗憾的是,整体光滑平整,也有颜色,也没开裂,却也没有窑变。
普普通通的颜色,看上去并不显眼。
众人惴惴不安地看向陆子安,但他却依然神色平静:“继续。”
第三件,第四件……
整窑瓷器,除了第一件有窑变以外,其他竟全都没有这神奇的反应,甚至还有几件一样开裂的。
最下面一层,就是那个先前众人寄予厚望的茶壶了……
老师傅额上冷汗涔涔,他搬了这么多年,唯有这一次,搬得最是心痛。
明明以前很多人尝试过,都没有成功,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这一次,尝试的人可是陆大师啊!
这可是陆大师!
众人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睛,不敢看陆子安。
陆子安却恍若未觉一般,声音依然沉静如清泉:“继续,还有一件。”
“陆,陆大师,我……”老师傅手有些颤抖。
“搬累了?那我来吧。”陆子安随手拿过一边的手套,径直上前。
其实,没成功也是正常的……
众人下意识想安慰他:以前那么多人都失败过,想一次就成功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窑变,纯粹是看天意的。
柴窑烧成率极低,能成型者顶多十之一二,像这样第一窑就出了一件窑变的,已经是很难得了……
可是,看着陆子安平静的侧脸,坚毅的目光,他们又觉得,这样的话语是如此单薄无力。
他们阻拦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子安伸向最后一件茶壶。
呼吸都变得缓慢,目之所及,第一眼,白。
没有窑变?
看着陆大师云淡风轻的侧脸,想起他这些天日以继夜的忙碌,众人感觉喉咙都有些微哽。
陆子安小心翼翼地捧着茶壶,将它慢慢地放到桌面。
壶盖是纯净的白,但与茶壶相接处,有一抹淡淡的蓝。
仿佛是天边最柔软的云彩,染了一丝雨过天晴的清澈透亮,却又有着温润如玉的质感。
众人呼吸一窒,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它。
随着陆子安的手轻轻放开,浅浅的蓝色映入众人眼帘。
氤氲的光泽,仿佛是釉面蒙了一层浅浅的云雾。
半遮半掩,看不真切,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再上前,恨不能捧在掌心,看个痛快才好。
壶身通体泛着浅蓝,釉质乳浊莹润,釉面有着明快的流动感。
像是天边的流云,又仿佛夜晚的月色。
钧瓷窑变,红为最,紫为贵,天清月白赛翡翠。
虽然是月白色,但也已经非常难得了!
就在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中惊呼这是鬼斧神工,啧啧称奇,甚至已经在想着向陆子安祝贺的时候,壶身轻轻一震,传来一声清脆的裂声。
裂?
裂!
不,为什么会这样。
不要,别这样啊!
求你了!
所有人都僵住了动作,伸出的手顿在半空。
那一瞬间,有人眼里甚至都泛出了泪光。
哪怕内心在咆哮,在祈祷,在哀求,却依然无力阻止这裂纹的蔓延。
壶身表面,原本光滑如玉的釉面,被一道道细碎的裂纹占据。
明明是如珠玉般清脆的声响,听来甚是悦耳,此时众人却没有欣赏它的心情。
这一道道清脆的声音,如雷声,如乱鼓,敲得他们心都碎了。
陆子安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原本精美的钧瓷就在他的眼前逐渐崩裂。
就在前一刻,他还捧着这样美丽的瓷壶,满心欢喜,以为好歹留了一个念想。
却不成想,那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这种将美好的事物,如此残忍地毁坏在眼前的情景,实在是……
摧心剖肝。
第622章 贵不贵?
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事物慢慢崩塌,却无能为力更让人难过的呢?
这种难言的痛苦,像无数条小虫啃咬着陆子安的心。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釉面为什么会裂?
如果是温度的原因,为什么不是在最初就产生裂纹?
如果不是温度的原因,那为什么出窑以后又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
诸多疑问,在陆子安脑海中来回盘旋。
与众人所担心的他会伤心什么的相比,反而是导致这个结果的原因更让他在意。
陆子安定了定神,缓步上前。
“其实……”有位老师傅看了眼依然在不停迸裂的茶壶,犹豫地道:“钧瓷有一特殊的品种,就是以裂闻名的。”
“冰裂纹?”陆子安自然也听说过,他低头仔细地看了看:“嗯,也有种冰裂纹的感觉,这纹理迸裂得还是挺有美感的。”
钧瓷冰裂纹一般在青釉(包括月白)系,黄釉、以及单色釉中比较明显。
而眼前这茶壶,月白的壶身上,冰裂的纹路纵横交织,极富韵味。
众人不禁升起一丝希冀:莫非,这真是传说中的冰裂纹?
可惜,陆子安的下一句话无情地戳破了他们的所有期待:“但是这个虽然有点像,却不是冰裂纹。”
“怎么说?”
关于钧瓷的开片,陆子安这些天休息前都会仔细查看典籍,对此知之甚详。
“钧瓷开片,和裂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陆子安伸手轻轻一抚,摸在原本光滑平整的壶身上时,指腹会有略微的刮蹭感:“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这裂纹。”
看着和开片的很像,但是这种裂,是由内及外,层层断裂。
虽然也很美,但是触之刺痛,如果用力,那必然会被割破皮的。
“钧瓷的开片则不一样。”陆子安端起仍在不停开裂的茶壶,仔细观察着这上面细细的,像须根一样交错的纹路:“看着相似,但真正的钧瓷裂,看着是裂纹,摸上去,却是光滑的。”
灯光照着壶身,欲透不透的朦胧感,瞬间撷获了所有人的心。
如果这真是开片该多好啊!
裂纹,使钧瓷“活”起来了。
真正的开片,是瓷的毛细血管,是鲜活的生命。
它在不停地延伸,不停地开片,说明它每一刻都是不同的,在随着时光的流逝而不动声色地发生着变化。
“另外,就是这声音。”陆子安将它捧在耳边,仔细地倾听着每一下开裂时的声响:“真正的开片,该是细微的,唯有在夜深人静、心清似水时,把钧瓷放在耳边,才能听到这种轻微的声音,如屋檐风铃,如幽咽琴音,更像,一朵花在绽放。”
虽然很不甘愿,但他不得不承认,他辜负了众人对他的期待。
由木雕入玉雕很轻松,再由漆艺接触景泰蓝,他也没遇到过太大的挫折。
一路顺风顺水,带给了他一种无往不利的,错觉。
没有人是万能的,工艺路上,走捷径更不可能。
听他这么说,众人各自对视一眼,纠结地道:“那,陆大师,您的意思是这个茶壶,废了吗?”
十窑九不成果然不是虚名,这钧瓷,太难了!
难于上青天,竟然连陆大师都失手了!
出乎意料的是,陆子安仔细端详着这个茶壶,不仅没有难过,唇角反而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它很好。”
好?
“不过话说回来,这月白色,倒真是很难得的。”
“天青月白赛翡翠啊,虽然……但我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窑变。”
众人七嘴八舌,努力地酝酿着安慰的词语。
倒是有一个人,冷静地分析出了利弊:“虽然这茶壶裂了,但也算是给我们指了条明路,至少,说明这个大方向还是对的,既有渐变的窑变,又有冰裂纹,如果能消除这种不好的影响,这简直就是完美的钧瓷了!”
陆子安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是的,所以什么猜测都没有意义,我们需要的,是实践。”
“什么实践?”
有人举起手:“陆大师是要继续实验吗?我背下了您之前的完整步骤,可以协助您的!”
其他人也纷纷请缨,陆子安只是淡笑着摇头:“首先,是需要找到它开裂的原因。”
怎么找?当然不是盲目动手。
与其他人以为的要马上继续做坯不一样的是,陆子安没有贸然动手。
他仔细记录了茶壶的所有变化,窑炉的所有数据也都一一记载下来。
甚至他还一边回忆,一边记载,将之前烧窑时的所有时间段都记录下来。
这些数据,他甚至都是摊在桌上任人查看的。
明明是手写的,但是线条当真是一笔下去笔直到底,一笔画成完整的圆,中间甚至没有任何停顿。
他仿佛不知疲倦,每天仅在没有思路的情况下才去睡一会,有了灵感又会立刻开始工作。
在他忙碌的时间里,外界的事情已经逐渐发展。
近期最大的新闻,就是邹凯公布了订婚照片。
这个消息,让沈曼歌都感觉很……可怕。
措手不及啊,事先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她联系瞿哚哚的时候,也是颇不可思议:“你们怎么,这说订婚就订婚,一点缓冲的时间都不给的啊?”
瞿哚哚说起这事,也是无奈得很:“这事,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嗯,行吧。”瞿哚哚一边说,一边缓缓转动着手上的戒指,有些神魂游离:“那天……”
因为剖析内心感受之后,邹凯“欲对她行不轨之事(瞿爸原话)”,后被列为瞿家禁入第一人。
邹凯上蹿下跳,先后做了不少事。
什么截住瞿妈,陪着逛超市买东西任劳任怨,什么跟着瞿蓓蓓谈生意,大包大揽把琐事全办妥了。
如此种种,虽然不敢与瞿爸正面交锋,却已经暗挫挫把瞿爸的盟友全给哄倒戈了。
有了这两大盟友的加入,邹凯行事更加便利,总是趁着瞿爸不在家,就偷偷把瞿哚哚带出去约会。
结果有一次,瞿爸偶然遇到了,气得挠心:他在这边冲锋陷阵,结果老巢都被人给端了!
瞿爸一生气,脑子就转得快了:禁止哚哚出门!
邹凯转念一想,这不是办法,他想了想,干脆负荆请罪。
先是把诚意一摆,各种通讯工具全上交,再陪瞿爸喝了一蛊,再三保证会对哚哚好。
终于哄得瞿爸退了步:“那,你能让哚哚答应,我就……”
“没问题!”邹凯一蹦三尺高,当场说了大话:“我马上就求婚!”
求婚?
瞿爸和瞿妈暗地里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可能。
哚哚很反对太早结婚,就算现在答应和邹凯交往,那也不可能马上就答应求婚什么的,订婚也肯定是一两年以后的事儿。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们就放任邹凯把哚哚叫了下来。
瞿哚哚看看他们,再看看邹凯,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了?”
“没事没事,叔叔阿姨都可喜欢我了,他们已经原谅我啦!”邹凯乐呵呵地笑:“对了,哚哚,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
瞿哚哚警惕地看着他:“什么事?”
“哎呀,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害你。”邹凯拉拉她的小手,笑嘻嘻地道:“就是,我一朋友吧,买了个戒指,但他不懂行情,感觉买了假货,你是做这行的,我想着带来给你掌掌眼。”
哟,这话说的。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嘛,她是行家呀!其他事儿或许有问题,但这个是真没问题!
瞿哚哚也来了兴致:“什么样的?我看看。”
邹凯低头摸了摸,掏出个工艺精湛的玉戒。
看成色,看雕工,这简直都是精品之作!
这手笔,了不得啊!
“哎你说,这个,贵不贵啊?”邹凯低声问道。
开什么玩笑!
这戒指肯定不可能便宜啊!
一摸这玉,就知道绝对价值不菲,更不用说这雕工,哎呀这雕工,怎么感觉有点陆大师的风格……
瞿哚哚对这戒指爱不释手,头也没抬:“肯定贵啊!”
扑通一声,邹凯给单膝跪下了:“谢谢哚哚给我这个机会,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第623章 一件钧瓷成,过手七十二
当时瞿哚哚就懵了:“……”
不是,她什么时候给了机会,又为什么跳到求婚了?
邹凯这骚操作,不仅让瞿哚哚一脸懵逼,也惊呆了一众瞿家吃瓜群众。
沈曼歌笑得直不起腰,连连追问后面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瞿哚哚轻抚手上的玉戒,一脸无奈:“遇到个又皮又没下限的,除了宠着,别无他法。”
沈曼歌听得牙酸:“哎哟,这甜蜜的,别秀恩爱啊,我最近可闻不得这味儿。”
“什么味?”
“恋爱的酸臭味啊哈哈哈哈!”沈曼歌大笑。
瞿哚哚也跟着一起笑,顺带着吐槽了一下陆子安的音讯全无。
两人聊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坐在飘窗前,瞿哚哚撩开拂到脸上的窗纱。
恩爱吗?恋爱?她和邹凯吗?
这种感觉,难道是爱情?这真的是喜欢吗?
她心里有些茫然。
这种不确定感,让她这些天来,面对众人的打趣和嬉笑,都有些不大自然。
“嘿!”
窗外的一声低喝打断了她的沉思,瞿哚哚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惊讶地抬头望去。
邹凯几乎都要凑到她面前了,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是不是我太帅了,你都看傻了?”
“呸。”瞿哚哚拍开他的手,猛然想起什么,惊恐地叫道:“你疯了!这是三楼!你怎么到外边去的?”
“我爬上来的啊,喂,快让开,我手没劲快掉下去了。”邹凯嬉皮笑脸。
“……”妈哒,总有一天会被这人玩死的。
瞿哚哚只能赶紧让开,免得他真掉下去,但还是忍不住埋怨道:“你就不能好好地走正门吗?我爸现在又没拦着你了。”
邹凯攀着窗户一蹦就进来了,打量领地一般满意地拍了拍手。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我从正门进来你爸肯定不会拦着,但我呆久一点他心里就得犯嘀咕了,这样爬窗户进来,关键是……”邹凯忽然咧嘴一笑,直接抛却刚才的震震有词,无耻地道:“关键是,这样刺激啊!”
偷香成功!
没反应过来被啃了一口的瞿哚哚表示很糟心:“你个混球。”
“哎哎,别生气,我今天过来找你还真是有正事的。”邹凯举手投降。
“你还有正事?哼。”
邹凯想了想,打开她电脑:“来来,你过来,我弄到个好东西,趁着新闻没发出来,我先给你瞅瞅。”
“什么啊?”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但在邹凯再三保证她会感兴趣的情况下,瞿哚哚还是过来输入了密码。
邹凯如此这般操作一番:“来,看吧。”
看得出,这是一个颁奖台。
伴随着主持人一长串的英文过后,一道较为拗口的中文名字,直接击中了瞿哚哚。
曼曼?
灯光明明灭灭,一道清丽的身影越众而出。
款款走上舞台的沈曼歌脂粉未施,却自有一种脱尘绝俗的美感。
只见她朝众人点点头,接过话筒:“非常高兴我能获得这项荣誉,首先我要感激我的师父以及众位师姐,是她们一直以来对我的无私教诲和默默帮助,才让我有了站上这个舞台的机会,此外还要……”
简短的发言过后,她话音一转,说到了自己的作品。
“这一次的作品,有很多人都来问过我,这种染布方法,是我独家原创还是古有所法。我都是非常坦然的承认的,我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我真没独创这样精美的染布工艺的天份。”沈曼歌眉眼弯弯,台下众人也情不自禁微笑起来。
灯光温软,沈曼歌挺直腰背,如江南水乡的女子,轻声曼语,语笑嫣然。
难得的是哪怕灯光璀璨,名流如注,她却一点也不怯场。
“这种布染,在我国有着悠长的历史,它有着一个非常美好却简单的名字,叫蓝染。”
闪光灯拍得非常热切,众人看着她的目光分外激动。
她居然,又把自己的工艺直接这样说了出来!
这个姑娘是不是有点缺心眼啊?
就连主持人也都感觉不对劲,连连朝她使着眼色。
偏偏沈曼歌依然不急不缓,声音温柔:“蓝染只是一种大的印染工艺名称,其中又有蜡缬、绞缬、夹缬等花纹的印染,我这次用的,就是夹缬和绞缬。”
在坐满了中外名人的殿堂里,沈曼歌自信而坚定地,向世人解说着这美好的工艺。
拿她没办法,主办方缓慢地在她身后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她这次的获奖作品。
“夹缬,是用雕镂有纹饰的木版,也就是行内人所说的型版,用它夹住织物在染液中浸染,版上有什么,印出来的就是什么。”
裙摆上的花纹,清丽而不流俗,简单却不简陋,难得的是每根线条都非常清晰。
众人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叹,他们一直以为这会是沈曼歌亲自绘制的……
“型版背面有孔洞,从孔洞里注入或浸入不同颜色染液,使丝织物着色。”
所以换另一种颜色也是可以的,层层晕染的色调,看似不起眼,但在T台上随手一撩,都是万般风情。
有知名服装设计师目光盈盈:“真是,太美了!”
“华夏有句古语,叫什么来着?特别厚,她就是有着华夏的文化作背景,所以才这么厚的!”
“……那叫得天独厚。”
台上的沈曼歌在众人的催促下,依旧慢条斯理地讲解着:“而被纹饰夹紧的部分,染液进不去,拆开型版,彩色的夹缬纹饰就是白色的轮廓,夹缬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它的留白……”
灯光明亮,照得她的侧脸分外清晰。
这一刻,那些折叠璀璨的光晕,仿佛在她头顶聚成了一顶王冠。
她眼底的坚定、自信,是很多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梦想。
这种为了梦想,坚定前行的态度,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而她温柔细致的言语,不急不躁的解说,没有几个字是落在她自身的设计上,更多的却是在宣传华夏的布染工艺。
光是这份心意,就已经让很多人只能仰望了。
瞿哚哚安静地看着她,呢喃道:“好厉害……”
头顶传来邹凯带着轻笑的声音:“怎么样,放心了吧?我都说了,曼歌如今的荣耀,已经是很多设计师一辈子都难达到的了,她已经很厉害了。”
瞿哚哚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点点头:“是啊,论名气的话,在服装设计界,她也算得上是硕大无朋了。”
“……嗯,其实我也……硕大无朋的。”邹凯声音愈加低沉。
瞿哚哚警觉地听出了一点不对劲,正想转头,忽然猛然回过神来:不对,她怎么莫名其妙坐他腿上了?
邹凯眼疾手快,一把摁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还弄到了关于陆大师的视频,你要不要看?”
关于陆大师的?
不可能啊,别又是在吹牛吧?
瞿哚哚下意识否认:“不是说陆大师最近行踪都成谜了吗?你怎么可能会有他的视频?”
“你忘了?我剪辑能力还不错,他们托我帮忙做个短片来着……”邹凯就这么揽住她,一手半搂着她,移动鼠标。
视频跳转,果然是陆子安,只是不是近期的,是当初陆子安在泰霄里工作的场景。
不过陆子安做东西,哪怕没经过精选,也还是很吸引人的。
只是此时的瞿哚哚完全无法静下心来看,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身后这具滚烫的身体上了。
热,很热,非常热。
看着她的反应,邹凯满意地收紧了手臂:“不想看?那就关了,我们聊点别的……”
夜色无限好,偷香窃玉正当时。
可惜这么好的月色,陆子安却无暇欣赏。
明明秋夜寒凉,他却捋了袖子,形象全无地……揉泥。
一旁帮忙挑水的青年擦了擦汗,欲言又止:这样,真的有用吗?
陆子安却没有解释,只是揉几下,又挑出些瓷泥加了进来。
钧瓷工艺,从唐至宋,在数百年的时段内,经过钧瓷艺人们艰苦漫长的实践探索,总结出了一整套科学、合理、操作性强的制作工艺。
严谨慎密的工艺流程反过来又成了钧瓷质量上乘和艺术品位高雅的保障。
传统钧瓷制作,从原材料选择到烧成出窑,共需七十二道工序。
这就是人常说的:“一件钧瓷成,过手七十二。”
光是原料加工工序,就有足足十七道。
选矿、开采、装筐、提升、装袋、运回、陈腐、去杂过后,便是配料。
他用自己独特的配料方式,将各种原料按所需比例配合。
这一次,跟着他做的人依然很多,比例和数字比之前更加精确。
上碾、碾磨、过筛和水飞,则依然是按照平常的方法慢慢来。
很多人都觉得这些步骤无关紧要,因此通常都是让负责原料选择的艺人准备好瓷泥,他们直接从拉坯成型工序开始。
因此,最开始陆子安决定全部从头开始的时候,很多人不明白原因。
但是经过了前面池澄、晾泥和杀泥的工序之后,人们逐渐知道了陆子安这样做的原因。
就好比现在,揉泥看着不是什么技术活,甚至又苦又累。
初时感觉冰冷,而后会感觉手掌发麻,久了十指会有种火烧火燎的痛。
发麻,发胀。
甚至可以预想到以后的脱皮。
但偏偏是这样的状态,感觉也更加灵敏,陆子安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每种瓷泥带给他的各不相同的感觉。
细腻的、温软的,也有粗砺的。
每一种,滋味都截然不同。
他细细地体会着,额角甚至浸出了几许汗滴。
第624章 黔驴技穷
周围的工作台上,也有几团这样的泥滩。
众人一边学着陆子安揉泥,一边忍不住低声询问:“陆大师,这样揉泥,会比先前直接机器调和的更好吗?”
“当然。”陆子安用掌心轻轻按揉,眉眼沉静:“这种程度的揉捏,一点点细微的差别都能察觉出来,我之前做瓷坯的时候,刚开始没有直接用手,就是因为对这瓷泥不够了解。”
这么说,好像挺有道理的。
众人于是按揉得更加起劲了,先前没能排上位的人也摩拳擦掌,甚至想辙弄了张新工作台过来。
最有意思的是,陆子安并不是直接在工作台上揉泥的。
他弄了块平滑的石板,在石板上揉泥,用双手来回揉搓,仿佛捧着什么心爱之物一般。
众人也跟着学,初时不觉得,做久了也终于有了点感觉。
平时稍微粗一点的泥,他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此时用手细细揉搓过后,一点点细微的杂质都会被挑出来。
一整团瓷泥,在众人手中,如面团一般捏圆搓扁。
经过双手仔细搓揉过的泥团,最后团在一起,聚而不固,软而不散,细腻又泛着光泽,众人一看就喜欢上了。
“这真是我揉出来的?”他们喜不自胜,纷纷揉得更卖力了。
有的年轻些的,甚至故意揉出奇奇怪怪的形状,再比拼谁捏得更像。
众人神情放松以后,揉泥更加自如,气氛也欢快了许多。
而这期间,陆子安自始至终都在揉泥。
一团接一团,好像永远不会累一样。
每种瓷泥,感受都是不一样的。
看着仿佛没有什么区别,全是再细腻的泥,也有粗细之分。
几种瓷泥揉在一起,对彼此有什么影响,每种更适合做什么,揉得久了,陆子安心里也慢慢有了谱。
果然千言万语,不如自己尝试一遍。
前人总结的方法,再怎么好,那也只是他们的个人感受。
陆子安揉了很久以后,终于停了下来。
一旁候着的小工立刻迎上去,温水净手,涂霜。
陆子安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等他们弄完以后,他的手也重新恢复了温暖,他便执笔挥毫,肆意书写方才所悟。
光是原料加工,陆子安就研究了近三个月的时间。
跟着他的一众工匠,竟然没有一个打退堂鼓的。
虽然很累。
是真的很累。
这三个月里,陆子安兴致来了就会立即开始揉泥,有时甚至找些去腐除尘后的瓷土自己碾磨。
各色釉料的组方和过箩他也从来不会假手于人,简直只差恨不能亲自去选矿才好。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想亲自感受一下它们不同的形态。
瓷泥和釉料而已,能有什么形态?
虽然觉得这有些无聊,但众人还是很支持。
反正不管陆大师做什么,他们都想学!
对陆子安的这种盲目崇拜心理,在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已经逐渐成为了众工匠中一种无言的默契。
累就累吧,半夜三更起来练字都行!
至少,他们是真的学到了东西。
他们不知道未来的他们会不会感谢这时努力的自己,但至少,现在学了,他们觉得高兴!
带着这种心理,陆子安的所有行为都被包容并支持了。
官方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竟也从来不催,不问。
但凡陆子安要求的,他们通通都满足!
要瓷土?给!
要釉料?给!
要什么给什么,不仅质高还量足!
不管陆子安折腾什么,是否浪费人力物力,都不在华夏官方的考虑范围内。
也有人提出质疑,但华夏官方的态度都是很理所当然的:羡慕?只要你能有陆子安的能耐,我们也能这样对你。
资源都是现成的,你行你上啊!
陆子安却没管这些身外之事,他全副心思都钻在了瓷工艺里。
拉坯成型十九道,道道是关键。
他不仅让修了新的炕房,甚至还把原先弄的窑炉给废了,重新弄一个。
这一次,就不止是大,而且里外设计全部由他亲自操刀。
内部设计,是以当年柴窑的顶级规格为标准,内部控温更加精准。
这边做得热火朝天,沈曼歌却已经回了北亰。
她本次参加时装周,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不仅拿下了几个巨额订单,甚至还被邀请参加明年米兰时装周。
国际四大著名时装周,即米兰、巴黎、纽约、伦敦时装周。
在四大时装周中,伦敦时装周相对其他三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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