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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之工匠大师-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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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他想。
  和陆子安,他兴许能周全,和其他人,他能砸钱,跟官方,他根本无从着手啊!
  不行,他不能认输。
  在圣良担忧的眼神里,白木由贵迅速组织了一次线上会议。
  力排众议地制定了一系列方针,最先进行的,就是他们率先提出向国际组织申请脱胎七宝烧的专利。
  他们必须赶在华夏之前,而且越快越好!
  倒是傀国有位七宝烧传人,目露担忧地道:“但是,我们的脱胎七宝烧已经失传了,申请专利能行吗?我个人认为,堵不如疏,最好是能够获得授权……”
  “如果能授权,我能这样吗?”白木由贵双目赤红,冷冰冰地盯着他:“你知道脱胎七宝烧失传,脱胎景泰蓝的制作成功,意味着什么吗?”
  众人怔住。
  “说明我们将彻底失去这门工艺!”白木由贵猛然一掌拍在桌面,厉声喝道:“陆子安不可能把这门工艺交给我们!华夏更不会!我们不先下手为强,任何可能都不会再有!”
  是的,拿自己已经失传的东西去申请专利,这很疯狂。
  但是不赌这一把,连上桌的机会都会被夺取!
  只要拿了专利,工艺的事情他们可以慢慢去想办法。
  “你们要知道,脱铜胎!这本身就是我国先发明的工艺!”一位支持白木由贵的七宝烧传人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面红脖子粗:“我支持白木君的说法!我,我们,会竭尽全力,努力将失传的脱胎七宝烧重现于世,但是它绝对不能变成别人的工艺!”
  经过投票,虽然也有少数人表示疑虑,但最终白木由贵的办法还是通过了。
  第二天,傀国所有媒体争相发表新闻:我国近期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遗产委员会提出申遗,申遗项目:脱胎七宝烧。
  一浪起,原本风云暗涌的海面,终于掀起了滔天巨浪。


第603章 既生瑜,何生亮
  傀国官方也出了通稿,不仅展出现存的几件极为华美的脱胎七宝烧,说将这项工艺申遗的原因是为了让全世界的人共同欣赏云云。
  用各种华丽词藻堆砌的文字,让人看得头痛不已。
  大道理说了一通,整篇文章其实全是水。
  华夏某品评师直言:“不知所云!”
  傀国各类媒体争相报导,各种七宝烧都展示出来,甚至还有民间收藏家也忍不住秀出了自家的藏品。
  一时整个傀国境内,各种工艺照片如百花齐放,看得人眼花瞭乱。
  此时的泰霄厂里,不少人心也乱了。
  “这怎么办,闻阳洪怎么也找不到人。”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眼下傀国闹的这个事,只怕真是闻阳洪泄露了消息。”
  “我就说这小子品行不正,不是可造之材!”
  “……”
  虽然议论纷纷,但是倒也没有人埋怨闻阳洪的师傅。
  他师傅是厂里的一个老匠师,厂里人叫他老孟,德艺双馨。
  本来前年已经退休了,但是厂里比他资历深的没他身体好,身体好的没他技艺高,加上新苗子也没有带出来,没人能接手他的工作。
  经厂里开会研究决定,想请他回来再帮忙指导一下。
  但是老孟脾气倔,加上这些年也实在是太累了,直念着想带孙子,厂里领导亲自请了他几次,他都不肯回。
  最后是老厂长拿了几件厂里新做出来的景泰蓝过去,他一看那做得乱糟糟的景泰蓝心都在滴血,当天就收拾包袱随着厂长回了厂。
  其他人问起原因,老厂长都是笑而不语。
  为什么?
  因为老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他爱了景泰蓝一辈子,他大半生都砸这里头了,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人糟蹋它。
  这样的一位老匠师,搁外头,那已经可以说是大师级别。
  可他却从来不摆什么谱,袖子一挽,又回了老阵营。
  老孟的脾气直,一是一,二是二,但凡他认为不行的,天王老子来了那也还是不行。
  所以其他人的徒弟,那都是教一教,好苗子往好了教,差一点的自行领悟。
  反正课是一样的教,跟不跟得上是他们自己的事,大不了学不出来的就一直放普通岗位就是了。
  但是老孟不一样,他带徒弟,从来都是往精了带。
  一个工序没过关?继续做!一直做到你过关了为止。
  厂里人都知道他脾气,刚开始还会劝劝,说他这样容易得罪人,但是后来就懂了。
  ——但凡是老孟带出来的徒弟,只要一出师,那就是厂里的骨干精英,无一例外!
  从点蓝到镀金,每个工序,只要是老孟的徒弟,工资全都是拿的最高的。
  以前质疑过的,后来都默默闭上了嘴。
  以前对老孟的不近人情,有所怨怼的小学徒,也都开始感激老孟对他们的严厉。
  偏偏他还挺挑人,没一定的资质他不收,所以当初闻阳洪一进厂就被老孟收了,不少人还偷偷眼红过。
  但谁知道,会出这种事呢!?
  有知情人更是私底下叹过:“这闻阳洪,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老孟已经这个年纪了,不出意料的话,这闻阳洪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关门弟子了……
  对于这些议论,老孟都当作没听到。
  他坐在车间前的花坛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中午饭都没吃,就这么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家也都知道他脾气,没人敢上去劝,最后还是车间主任打了个电话给老厂长。
  怕他想不开,老厂长闻讯立即赶了过来。
  “老孟啊……”
  两人打了半辈子交道,一听这开头,老孟就知道他要说啥。
  他抬抬眼皮,瞅了他一眼:“坐。”
  老厂长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你搁这干哈呢,那事又不怪你。”
  “我知道。”老孟弹了弹烟灰,冷漠地道:“那小子心术不正,只想走捷径,我本来是想好好磨一下他的性子的。”
  咦,那不是说他早有预料?
  老厂长震惊了:“那你这悲春伤秋的?”
  “我在想,傀国这小鬼子是在想什么。”老孟垂着眼睛慢慢地道:“我瞅着这态势,他们怕是冲着陆大师来的。”
  “啊……”这他们都知道了。
  “我就觉着,挺对不住陆大师的。”老孟叹了口气,摁熄了烟头:“陆大师,有大义啊!我们这些目光短浅的,不仅帮不到他半分,还拉他后腿……
  唉,我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这要搁我年轻那会,我肯定早就能察觉到闻阳洪的不对劲,也就不至于闹到这地步……
  我看,我还是退休吧,我确实不适合再教人了,这些年轻孩子,确实和我们这一辈的想法不一样。”
  老厂长神色大变,连忙劝道:“你不用这么想啊,这事怎么能怪你呢,陆大师要知道,肯定也不会怪你的啊!你这么说我可不乐意了啊,这些事我们都可以谈嘛,别动不动说退休啊……”
  “不谈了。”老孟伸手按了按眉心,用力挤了挤:“头疼,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早该退休的,不然也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
  一锤定音,不给任何挽回的机会。
  看他这样子,老厂长在心里把闻阳洪骂了百八十遍,却也不敢在这当口撩虎须,只得顺着起了身。
  哎,先哄着吧,转头事情妥当了再好好劝一劝。
  既然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泰霄不敢隐瞒,立刻将这事情上报了。
  老孟更是写了一篇万言书,把一切责任都给揽自己身上了,说是教不严,师之惰,闻阳洪这事,他该承担大部分责任云云……
  老厂长看得牙疼,骂了一百遍这老家伙蠢笨如猪。
  犹豫万千,他把这封信扣了下来,自己提笔写了一封检讨书,说愿意共同承担这件事带来的恶劣后果。
  ……
  先后收到报告和信件后,负责这件事情的人想了想,把它们都送给了陆子安。
  陆子安和应轩这几天在这边,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各种工具材料一应俱全,所有人对他们都非常恭敬,也不限制他们与外界交流,除了不能离开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外面的事情陆子安他们也早听到了,因此,收到这封信以后,陆子安颇为疑惑。
  “你说,泰霄他们怎么想的?”陆子安捏着这封薄薄的信,颇为无奈:“我看上去很吓人吗?这是什么意思,还连坐?什么年代了都。”
  应轩一边画画,一边迟疑地道:“闻阳洪,好像是老孟的徒弟。”
  他如此这般说了一遍,才慢慢地道:“这封信,是老孟写的吧?他那脾气,会这样想也不奇怪。”
  “不是,是老厂长。”陆子安随手递给他:“你和他们熟,你处理吧,免得我一沾手他们就更加不安了。”
  “好。”
  在泰霄厂里呆的这几个月也不是白呆的,应轩觉得,如果自己回应的话,泰霄众人可能也会安心一些。
  应轩不仅回了信,还好言安抚了一番,泰霄众人才总算放下心来。
  但是他们这些小动作频频,在外界看来却依然像是没什么动静一般。
  傀国所有知情人都恍如热锅里的蚂蚁一样,忐忑不安。
  总感觉,这安静得过了头啊。
  可是白木由贵也没什么好办法了,他只能私下找了阿默斯特,两人协商了一番,定下了一个协议。
  虽然许出去不少好处,但对于他们想要的东西来说,还是九牛一毛的。
  圣良对他这种行为很不解,追问之下,白木由贵才不耐地道:“我只是做两手准备,华夏有句俗语听过没,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圣良似懂非懂。
  华夏境内,在他们的挑动下,开始隐隐有议论声发出。
  但是各个大师却都不动如山,不仅没人听他们的去找陆子安,甚至一个个连泰霄都不去了。
  这是要搞事啊?
  白木由贵看着外头的乌云阵阵,心头一阵烦乱。
  宾馆里电话一直响个不停,看着来来回回的众人,他烦燥地走到阳台上抽了根烟。
  轰隆一声,平地一声炸雷。
  屋里的惊呼声就在这时候透过玻璃传了出来,白木由贵捏着烟的手停住了,脸色铁青地盯着拉门。
  下一秒,圣良惊慌失措的拉开了拉门:“白木君!陆子安通过了申遗!”
  “……你,再说一遍!”
  哗地一声,雨水倾盆而下,过堂风呼啸而来,吹得白木由贵一身透湿。
  圣良顶着他阴沉的目光,硬着头皮道:“陆子安,他们也对脱胎景泰蓝进行了申遗,通,通过了……”
  呵呵。
  多好的笑话啊!
  他们进行了申遗,闹这么大动静,国内一片欢喜,各种庆祝。
  到头来,通过的却是华夏?
  哈哈哈哈!
  白木由贵低下头,弯着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白木……”圣良被他这样子吓到了,犹豫不决地伸手过来扶他。
  白木由贵一把拂开他的手,右手颤抖地扶着门框,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胸腔中一片淤塞。
  脑海里头只萦绕着一句话:既生瑜,何生亮!


第604章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看着向来冷静的白木由贵这个样子,圣良心里也挺不好受的。
  他拍了拍白木由贵的肩,迟疑地道:“白木君,我在想,要不就还是按我们之前讨论的办法吧……”
  拿国内典籍换什么的,虽然说出来有些……
  但总比现在这样束手无策要好得多。
  “你以为如果他们想要的话,会一直没有任何回应吗?”
  天真。
  白木由贵抬起头,神情已经逐渐恢复了平静,他慢慢地走进去:“现在什么都别做,等着看阿默斯特的吧。”
  既然已经暴露了,现在华夏官方肯定也盯上了他们,多做多错,少做少错。
  以不变应万变,他倒想看看,陆子安到底是怎么通过申遗的。
  申遗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它的要求极为苛刻。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是由21个成员国组成的,每年召开一次会议,主要决定哪些遗产可以录入《世界遗产名录》,并对已列入名录的世界遗产的保护工作进行监督指导。
  明明今年的会议已经召开过,今年的申遗项目也已经结束,他之所以挑这时候申遗,就是看准了这个漫长的时间线。
  他想的很清楚,就算再怎么快,联委会也要一段时间进行考察,研究,确认。
  然后他们就能够非常自如地利用舆论,让华夏官方知难而退,毕竟他们脱铜胎的工艺,确实比华夏来得久远。
  只要在这期间把所有条件完成,傀国的申遗就能完成。
  而这个时间,至少也得半年。
  华夏是如何做到,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通过申遗的?
  这完全打乱了白木由贵的节奏,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联委会给出的理由是什么?”白木由贵冷冷地看着屏幕:“总不成是为了陆子安专门召开了一次新的会议吧?”
  在华夏境内,陆子安影响力大他相信,但在国际上……
  他不信。
  “这个,联委会已经在官网给出了答案。”同僚侧身让开位置,让他得以看得更清晰:“你看看。”
  鼠标轻轻一点,触目所及,便是申遗的条件。
  《公约》规定,属于文物、建筑群、遗址三类内容之一者,可列为文化遗产。
  提名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文化遗产项目,必须符合六项之一或几项标准方可获得批准。
  而陆子安的作品,联委会通过其申遗的理由,竟是直接贴出了标准的第一条:
  一、代表一种独特的艺术成就,一种创造性的天才杰作。
  “……”白木由贵微微睁大眼睛,内心在咆哮着:玩我呐?
  圣良很难过,但还是不得不叹息着:“他们认为,这样精美的作品,已经不能被称为艺术品。”
  不是艺术品?白木由贵冷哼一声:“那是什么?”
  “他们说,这是神迹。”
  现场突然一片静默。
  白木由贵紧紧地抿着唇,手指用力到泛白,尽力稳住自己的情绪,缓缓滚动鼠标。
  画面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蓝。
  这种蓝色,如月华,如湖水,有着最凛冽的光,却又有最柔美的影。
  花枝摇曳间,仿佛能听到风撩拨的声响。
  很难得的是,这花竟然不是插在花瓶里面,而是镶嵌在花瓶上的。
  清新淡雅的百合,有一种含羞带怯的美,香味分明是浓烈的,却有这样细腻雅致的色调,强烈的反差撩得人心痒痒。
  “这花,倒是不错。”白木由贵忍不住赞了一句,继续把鼠标往下翻。
  圣良与其他人对视一眼,艰难地提醒道:“这个不是花……这就是陆子安的作品。”
  不用他说,白木由贵已经看到了。
  换一个角度的花瓶,透明度没那么高,色调也柔和了些。
  但依然极美,这种纤细到仿佛轻轻一捏就要折断的瓶颈,七宝烧里面他从未见过。
  白木由贵微提一口气,拼命地往下翻。
  与其他申遗作品不同的是,联委会这次拍了很多张照片。
  各个角度的都有,甚至从下往上的奇葩角度都拍出来了。
  更诡异的是,拍摄的明明是这种奇葩到几近扭曲的角度,这个花瓶依然稳住了。
  不择角度的美,看似温婉,实则霸道,完全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它每个角度都是美的,不管你怎么拍,都漂亮!
  而且每个方向,各有各的美感,色泽变换,神秘莫测,每个角度看去都仿佛是一幅新的画。
  如果说之前,白木由贵心里还有些不服气,但此时看着这个花瓶,他全身力气都没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感觉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这项工艺,如果能诞生在傀国……
  他的呼吸都停顿了几秒,才凝声道:“拿它与脱胎七宝烧对比一下。”
  这个,圣良抬头与众人对视一眼,有些不忍地点点头:“我们已经,做过了……”
  打开投影仪,画面上出现三个花瓶。
  一个是陆子安的脱胎景泰蓝百合花瓶,一个是傀国绿地脱胎七宝烧花瓶,另一个是清代仿傀国七宝烧掐丝珐琅银花瓶。
  第一眼望去,幕布微晃,陆子安的花瓶上的百合仿佛在随着微风轻轻摇摆,其他两件没它通透,略显呆板。
  “相比之下,清代的这个银花瓶,和我们的七宝烧更为相近。”
  这是废话,因为它就是仿的,人家也大大方方在名字上写出来了。
  “另外,陆子安的这件,从工艺的角度出发,有很多地方与七宝烧相似,主要是脱铜胎的手法和点蓝的技艺。”一位被千里迢迢请来的傀国七宝烧大师侃侃而谈:“我国曾经出现过一种带粘性的釉料,这种釉料用来脱胎是最稳当的,因为它对铜胎的依赖性没那么强,可惜……”
  他脸上划过一抹晦暗:“可惜当时担心被华夏人学去,掌握这门工艺的大师把这釉料的调制方法列为了不外传之秘,结果英年早逝……”
  这种釉料,则彻底成为了传说。
  他们也曾深表遗憾,只是万万没想到,再次见到这种釉料,竟然会是在陆子安手中。
  “这说明不了什么的。”白木由贵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冷沉地道:“除非有彻底的把握说陆子安是拿了这种釉料方子。”
  这位大师摇摇头:“那没办法的,因为我们都没有。”
  白木由贵对这个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倒也没多难受:“嗯,你继续说铜胎。”
  说起这个,大师就来了精神:“脱胎工艺,华夏的古法一般是用炭胎,这样烧制的时候,一经高温,炭胎直接会烧毁,一次次烧制后,炭胎会自动脱落,而我国的脱胎,却是直接把铜胎融掉,这对铜的纯度有很高的要求……”
  他一路从自家的工艺,说到不少脱铜胎的技法。
  最终自豪而肯定地道:“这种溶剂的比例,极为苛刻,而且保护釉面的这层防腐蚀涂料,也只有我国产出过。”
  目光落在屏幕上,他笑容淡了下来,凉凉地道:“就是不知道,陆子安是从何处得知的了。”
  想要做出这种脱胎景泰蓝,铜的纯度、点蓝的釉料、防腐蚀涂层、溶剂的调配,一样都不能少。
  傀国的脱胎七宝烧为什么会失传?
  因为其中一项没有流传下来,他们这些年各种调配,始终无法调出来。
  加胶会丑,用粘剂不经烧,想尽办法,也没办法让它达到最好的标准。
  白木由贵抬头看着那三个花瓶,神情几经变幻,最后才转为漠然:“但是,就算是最巅峰的脱胎七宝烧,也还是没有陆子安的精致。”
  大师一怔,有些恼怒,又有些颓然:“嗨!”
  白木由贵长叹一声,左手手肘搁在椅背上,右手挥了挥:“行了,你们都辛苦了,都出去吧,让我安静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但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一个个都放下东西,走了出去。
  圣良犹豫了一下,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白木君,也没到最坏的境地,你别难过,阿默斯特那边……”
  “我没难过。”白木由贵按了按额角,感觉有些头疼:“我只是觉得,陆子安简直是个妖孽。”
  普通人的力量,真的能有如此强大吗?
  傀国那么多大师,辗转多年,求而不得的方子,他轻飘飘地就拿出来了。
  更不用说那么繁复的工序,他们调查过,哪怕是泰霄里面,也是各人负责一道工序,合而为一才是景泰蓝。
  但这个花瓶,很明显出自陆子安一人手笔。
  “可能……世界上,真的有天赋一说吧。”圣良叹了口气:“用华夏的话来说,就是老天爷给饭吃。”
  “呵……”
  白木由贵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那个花瓶。
  真美啊……
  难怪联委会说是神迹……
  陆子安又一项工艺成功申遗的消息扩散开来,华夏境内感觉像过年。
  人们见面不再是问“吃了吗?”,而是说“陆大师又出新作品了呢”!
  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很多人家都买了烟花,争相燃放。
  长偃市官方更是早早就发出了通知,橘子洲头今晚会在江边燃放烟花。
  橘子洲头是世界上最大的内陆洲,也是长偃市重要名胜之一,它位于山城市间,浮袅袅凌波上,被誉为“华夏第一洲”。
  更有千古名人在此处留下无数巨作,譬如【沁园春·长沙】的便是: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
  如此具有历史意义文化内涵的景点,却从来都是免费供人游玩、观赏。
  长偃市身体力行,用实际行动,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为盈利,只为宣传传统文化而努力。
  刚入夜,江边的各个路段全线封锁,游人如织,蜂拥而至。
  江面上一片沉寂,陆爸陆妈一行人站在杜甫江阁上,眺望着远方的万家灯火。
  有人在念叨着:“快开始了吧?怎么还没开始呢?”
  “快了快了,说好是八点整嘛!”
  所有人在心中默念着,期待着倒计时:十,九……三,二,一!


第605章 火树银花十里开
  “嘭!”地一声,江面突然爆出一树烟花。
  烟火节节攀沿而上,沿着安静的秋夜一路狂奔。
  这是一整棵树,当烟花在半空中绘出树的轮廓之后,才猛地爆出烟花。
  各种颜色的烟花,在空中组成一棵巨大的烟花树。
  刹那之间,竟真有种火树银花十里开的盛景。
  “哇哦!”
  “我的天哪!”
  “原来烟花还能这样玩儿!”
  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人们纷纷举起手机各种拍照。
  远处还有户外主播在兴奋地说着:“大家看,我现在就在长偃市!在湘江边上!看呐,这就是长偃市为陆大师准备的庆祝烟火盛会!”
  仿佛是为了响应她的话一般,烟花树逐渐黯淡,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江对面嘭嘭嘭嘭几朵烟花再次升空。
  火树银花渐隐,新的烟花立即爆发。
  从左至右,迅猛而热烈,刹那间照亮了大半个星城。
  听着楼下传来的一阵阵热烈听声,陆爸忍不住加重了三分力道。
  正看得入神的陆妈被他握得有些疼,低头看了看,又扭脸看了看他。
  盛放的一朵烟花,余光照亮了他的面容。
  和前几年相比,他老了。
  脸上的皱纹更多,轮廓也更加松驰。
  但他的眼里,却有了光,比记忆中的他更加精神了些。
  明明前几年他更年轻,但是他浑身笼罩的,却是一片死寂。
  那种极力压制,却无从掩饰的绝望,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们死死地捆绑,无从逃脱。
  子安那时候明明也很心痛,却一意孤行决定回来继承手艺,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父子连心。
  作为陆爸多年的枕边人,陆妈也没见过他这般失控的神情。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微微用力,温柔地回握。
  虽然历程坎坷,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进行。
  暗夜里,烟火正在连绵。
  初时只是百合形状,然后慢慢丰富,一路喧嚣而上的烟火,倒真如一枝冉冉盛放的花朵一般。
  欢呼声,惊叹声,声声不绝。
  这是一场视觉盛宴,更是工艺界的狂欢。
  无数人争相转播着这盛况,越来越多的人涌向江边。
  真正的万人空巷,很多地方堵得人们不禁开了天窗站起来朝江边看。
  这场焰火,整整燃放了半个小时。
  形状各不相同,甚至没有任何中断,一阵比一阵美丽。
  最后的一轮焰火,美不胜收,尤其引起众人热议的,却是那留来压轴的一朵巨大的烟花。
  那一刹那,照亮了整个星城的“子安”二字,深深地镌刻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一如这烟花,久久不散。
  楼下人潮缓慢地散去,陆爸陆妈久久未动。
  等到其他人忍不住上楼探望发生了什么事,陆爸才终于哑着嗓子道:“回吧。”
  众人本来都在欢喜地讨论着这场烟火,但看着陆爸神色怔忡的样子,都默默地闭上了嘴。
  回家之后,陆爸破天荒地没有留在楼下吃擂茶,而是径直上了楼。
  “师奶,师公这是怎么了?”有人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陆妈喝茶的动作一顿,摇了摇头:“没事,大概是吹风,受了点凉,睡一觉就好了。”
  送走了这些孩子,她悄悄上了楼。
  房间里没开灯,她慢慢走进去,听到一阵轻悠的声音隐约传来。
  “爸,子安确实是有天份的,我带你去了,你也看到了吧?他们都说,我儿子是长偃的骄傲呢……”
  “当初我也怪过你,你说都是孙子,你怎么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呢?他是我儿子,我也心痛啊……”
  “你也别怪我,子安他也不容易……”
  “我是真怕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没工作又没媳妇,我死了都不安心,还好,还好子安争气……”
  “……你啊,你就倔了一辈子,明明也是想他好,偏偏……唉,你要是真怪我啊,再等我些年,我下去了,咱们爷儿俩好好唠唠……”
  他絮絮叨叨地,颠三倒四地说着醉话。
  空气里弥漫着的酒气,站得这么远都能闻到。
  陆妈站在黑暗里,看着陆爸面前的那张照片,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怨吗,当然是怨的。
  她公公去世后几年,除了正常祭祀,从不肯多提公公,谁说不是因为不平。
  但……
  人死如灯灭,一切,也随风去吧。
  她拿了床毯子,温柔地附在了他的背上:“睡吧。”
  这件梗在他们心中数年的刺,悄无声息地消泯了。
  这一夜,很多人彻夜难眠。
  无数人想联系陆子安,偏偏不得其法。
  没等白木由贵他们想到应对之策,第二天,一个更绝望的消息将他们从云端打到了谷底。
  联委会,拒绝了他们的申遗。
  给的理由很正当:脱胎七宝烧的确在傀国历史上出现过,但中间出现了断层,并且他们现在提供的脱胎七宝烧,经他们鉴定,是一件古物,并不是做旧工艺,这不符合申遗条件,如果仅仅是将这件作品申遗倒是可以。
  也就是说,脱胎七宝烧工艺,不被承认是傀国的工艺。
  整个傀国境内,无一媒体对此事进行转载,很多民众甚至还在就申遗一事进行宣扬和欢呼。
  “这真是莫大的讽刺。”白木由贵握着茶杯,茶水很烫,他掌心都有些痛了,却仿佛一无所觉,握得越来越紧:“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圣良面色灰败,有些绝望地道:“这,会不会是陆子安在里边搞鬼?”
  “需要吗?”白木由贵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嘭地一声把杯子砸在了桌上:“你觉得,陆子安需要对我们动手吗?现在是什么局面你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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