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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当为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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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标神秘地点头,“据我猜测,阿荣藏起来的那几个马仔,肯定去找克制北派长拳的高手了,否则单凭他们三个,一辈子也别想报仇。”

    我又笑,问道,“你还听说什么?关于我的。”

    阿标就摇头,“我才跟水哥不久,太秘密的不会让我知道。”

    我哈哈地笑,拍着阿标肩膀,“好好跟着水哥,他是个好大佬。”

    “嗯!”阿标用力地点头,黑眼珠忽忽,“发哥,你睡吧,我晚上不睡觉的,替你站岗。”

    我说好,结果,不到半个小时,阿标就趴在我脚前面呼呼地睡了。

    半夜我想尿尿,喊了七八声他都没醒,我又怕太大声吵到别人,没办法,只好自己站起来。

    在厕所里,我左右活动了一下,除了胸腹伤口疼之外,手脚都无碍。也就是说,我完全可以自己吃饭,喝水,甚至擦洗身体。

    我想,明天不要再麻烦阿妹,毕竟,她是个残疾人。

    我从厕所出来,听到外面哐哐哐的皮鞋声,似乎人不少。

    门上玻璃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的大盖帽带着四个迷彩服武警朝着我之前的病房走去,那个大盖帽还拄着拐杖,他们进去病房一分钟后又出来。我赶紧猫下腰,怕他们看到我的脸。

    那个大盖帽用普通话说:“那个人不是周发。”

    我的心就轰地一下,腿肚子都发抖,坚持不住身体靠着门慢慢滑落,耳边又传来哐哐哐的皮鞋声,那几个人走了。

    水哥找人顶包的事被人知道了?我感觉到惶恐,事情闹大了,这次出事的就不光是我了,水哥,那个警察梁骁勇,都得牵扯进来。

    我靠在门上,思想飘忽不定,不知如何是好。想到最后,我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如趁着他们不注意,连夜逃跑?

    说干就干,我站起身来,去找我的衣服,赫然发现,我连衣服都没有了。从我躺到病床上那一刻,我就清洁溜溜,一丝不挂,哪来的衣服?就算是有,那上面也布满血污。

    那就穿着病号服跑?

    还有我的身份证呢?

    我又试着走了几步路,走出病房,在楼道里穿梭,想找到出口,结果在一个拐角处,我碰到了查夜的医生。

    就是那个梁思燕,她依然戴着白口罩,目光警惕地看着我,问道:“你想干嘛?”

    我现在知道她的身份,不敢对她不敬,就弱弱地答,“我睡不着,想散散步。”

    梁思燕用漂亮的眼睛看着我,然后摘下口罩,原来她的全貌更漂亮,像李冰冰。

    她问我,“伤口还疼吗?”

    我答:“就是因为疼,我才睡不着。”

    她点点头,说:“再忍忍,明天晚上就不疼了。”然后她从白大褂里掏出一个法式小面包,递给我。

    我看着那个小面包,犹豫着,猜测着,琢磨不定现在跑还是不跑。

    她却说,“为什么这样看我?”

    我惶恐了,我用怎么看她了?我的眼神有得罪她吗?我晕头转向了,努力想稳定心神。

    我回答她说,“你好漂亮。”

    她却冲我扬起小拳头,“你找打!”

    但最终却没打我,而是把小面包塞进我手里,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

    虚惊一场,我还以为她会发火,不过话说回来,我不过是想逃跑,又没惹她,干嘛要怕?

    这一夜,我最终还是没跑。

    我躺在床上想了一夜,我想通了。

    如果这次躲不过,也是我命中注定的,谁让我做错了事。

    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无论怎么说,阿猛也是因我而死。他再不好,也轮不到我来审判,他一样有家人父母,为什么年纪轻轻的要被我打死。

    所以,我应该受罚。

    我想通了,淡定了,也不急不燥了。

    早上六点的时候,阿妹来了,手里拿着保温杯,她后面还跟着一个十六七的小丫头,长相几乎跟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小丫头的面相虽然英武,但总是在笑,见到谁都笑,也更活泼一些。

    阿妹在用泡沫碗盛粥,小丫头却走到阿标跟前,一脚将他踢醒。

    阿标蹭地一下弹起来,惊慌失措地看四周,然后用手臂擦嘴角的涎水,傻傻地问,“你踢我干嘛。”

    “踢你活该呀!”小丫头指着阿标一字一顿地说,然后把目光对准我,眼神中几许玩味,“你就是那个樟木头新晋第一打仔?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第二十四章 钟意你

    樟木头第一打仔?

    还是新晋的。

    我从这个小丫头身上嗅到一丝江湖的味道,就笑着对她道,“大姐头言重了,我只是个做饭的。”

    我没说错,我本来就是个厨子,是德叔手下那家食堂的厨子。

    小丫头却得意地一扬脖子,“才不是嘞,别把我当小孩子,我也很厉害哦。”

    话音刚落,她就被阿妹嫌弃的拨开,阿妹端着泡沫碗过来,碗里是白粥。

    小丫头似乎忌惮阿妹,在后面抖着腿道:“这是我阿姐早起五点熬的呦,用了很多心思呢。”

    “是吗?”后面阿标迷瞪着眼去看保温杯,“给我来一碗。”

    那边小丫头见状急忙转过去,一把将保温杯抱在怀里,“你是谁呀也想来一碗,这是我阿姐熬给我……”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阿妹忽然用手指着她。

    小丫头讪讪,抱着保温杯坐去窗口了。

    即便如此,我也听出了小丫头那句话的含义,这是阿妹凌晨五点起来熬的粥,是给我熬的。

    那么,这就不是普通的粥,是饱含了一个少女心意的粥。

    阿妹则回过头来,用勺子舀起一勺粥,递到我嘴边。

    我不开口,因为我都想好了,我要去坐二十年牢,我要去赎罪,所以我不能开始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

    阿妹见我不开口,表情有些茫然,但很快又清醒。她把勺子拉回去,放在嘴边吹,又把勺子放进自己嘴里,试试温度,这才再次递到我嘴边。

    这一次,我没法拒绝,我怕伤她的心。

    阿妹给我喂粥的时候,我仔细看她的脸。她的皮肤很白,也很嫩。我又看她的眼,她的眼珠就不敢我和对视,而是专注的看着勺子里的粥。

    我看见,她的眼睛和正常人不一样,她的眼珠上面泛蓝,像是蒙了一层蓝玻璃,但蓝的不明显。从侧面看去,那是透明的湛蓝,就像富士山顶的雪。

    我想我终于明白了她的双眼为何总是冷若冰霜。

    我刚吃下第三口,小丫头那爽朗的声音就开始聒噪,“哎呀看不下去啦,吃个粥而已还要这么含情脉脉?”

    阿妹闻言立即发怒,用勺子指小丫头。

    小丫头表示投降,用白话道:“我唔讲啦我唔讲啦,家姐你唔要咁凶啦吓噻我啦(我不讲啦,大姐你不要这么凶啊吓死我啦)。”

    听到妹妹道歉,阿妹还用勺子点了她两下,这才转过身来,继续喂饭。

    我在想,如果时间能持续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但梦终究会醒的,警察终究会来的,时间早晚的问题。

    正吃饭,水哥来了,今日的气色看起来就好了许多,想必昨晚应该好好休息了。他进来看看,很诧异小妹不去学校,又问了我两句,然后带着阿标走了。

    因为人多,我没对他说昨晚见到的事,我都想好了,再见到警察,我就自首,把罪责都担在我身上,不牵连其他人。

    水哥是个好人,至于我欠他的,只能以后再说了。

    看看时间不早,小妹去学校,临走前在门口给我做鬼脸,还用手指比了个心形图案。

    看着她蹦蹦跳跳欢快的身影,我心说,如果有机会,讨她做老婆也不错,她看起来活泼可爱些。当然,这只是一个重刑犯临死前的疯狂,并且只是在心里幻想。

    我左臂抱着大妹,右臂抱着小妹,享尽齐人之福,生活不要太好。哦对了,还有仅有一面之缘的张雅婷,她也得做我老婆。可是问题来了,如果张雅婷做我老婆的话放在第几?肯定是第一啦,毕竟她是我从小到大的女神,无人可比。

    在床上胡思乱想一番后,我又开始回忆曾经有过几个女人,赫然发现一个问题,我在临死前最想的女人居然不是曾经拥有过的,而是那些未曾拥有的,这是否说明,我内心深处还是渴望自由,不舍得那些未曾拥有过的?

    而至于拥有过的,我唯一记得的就是阿莲,在那个八十块的宾馆床上,各种细节都历历在目。

    很奇怪,按说丽丽和那个a牌给我的感觉也不差,为什么我现在却一点都回忆不起来?我甚至都忘记了她们长的什么模样。

    同样是鸡,为何差距这么大?

    难道就是因为我和阿莲做了九次,跟她们只有三次?

    俗话讲日久生情,古人诚不欺我也。

    就在我神游天外胡思乱想之际,阿妹兴冲冲地跑回来,脸上红扑扑的,眼中的冰霜也好似融化了些,静静地看着我,嘴角动了两动,却什么都没说。

    我问:“有什么好事吗?”

    阿妹立即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光彩。

    我就知道阿妹说的什么意思,当前这情况,能让阿妹认为是好事的,只有德叔。

    我道:“德叔醒了?”

    阿妹再次点头,坐到我床边。

    早上水哥讲过,德叔在重病室,目前还昏迷不醒。即便醒了,家属也不能见面,说是只能等吃饭时候去送饭。

    不过看阿妹这神色,我估计她肯定见到德叔了。就问她,“你见到德叔了?”

    没想到,阿妹是摇头,然后用手比了个动作。

    我看不懂,就猜:“不让见?”

    阿妹摇头,转身去寻找什么,却又找不到,然后又不找了,坐过来拉住我的手,在我手心里写字。很快,我明白了,她是说明天。

    “明天就能见到?”

    阿妹立即点头,眼中竟然有了一丝笑意。

    我很激动,又照着阿妹的动作比了几下,毕竟这是我学会的第一个手语。

    我这边激动的比划,阿妹那边却逐渐沉默,眼中的笑意也消失不见。我猜测,她可能觉得自己是残疾人,跟我交流起来不方便,故而神情落寞。

    那眼中的寒冰,刺伤了我,我觉得我应该化解那寒冰,她的眼睛那么漂亮,应该多笑。

    我奋力起身,拉过阿妹的手,在她手心写到:我喜欢你。

    阿妹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写的什么。

    我觉得可能是我写的太快,我又写了一遍。

    阿妹还是呆呆地看着我,不为所动。

    我烦了,不再写,而是本能地比划,我用手拍拍自己胸口,又比了个心型,然后指指她,我想这样总清楚吧。结果,她依然如故,似乎看不懂我做什么。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受到了致命打击,我连手语都学不会,还怎么走进她内心?

    旁边大姐正好打饭回来,看我比划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靓仔你好笨,她是哑巴又不是聋子,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好了,为什么要乱比划?”

    听完这话,我直接一耳光抽自己脸上,妈的上了这么多年学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阿妹见我打自己,忽地一下又坐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对她翻了翻白眼,扭头问旁边的大姐,“白话喜欢你怎么讲?”

    大姐笑了笑答:“综艺雷。”

    综艺雷就是钟意你,这是我学会的第二个白话词语。

    那天,我把一辈子能说的钟意你全部说完了,但都没能换来阿妹温柔一笑,我心好伤。

    不过我也没让她好过,尽管我的手脚能动,我也不动。我就躺在床上,让她伺候我吃饭,尿尿,并且,晚上帮我擦洗身子时,还有意的使坏。

    阿妹除去脸红之外,倒也没有退缩,依然给我擦了三遍。

    我想,等她倒完水回来,我一定要想办法亲她一下,不然,等明天警察来把我带走,我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再亲女孩了。

    结果,没等我实施计划,阿标就来了。

    阿标怀里鼓囊囊的揣着东西,见到阿妹恭敬地点头,“大嫂好,我来替你了。”

    阿妹看了阿标一眼,将脸盆放下,又看看我,眼皮眨了眨,转身走了。

    她出门的那一瞬间,我的心也空了,我想,我人生中最后一次亲女孩的机会,没了。

    阿妹一走,阿标就关上病房门,把怀里的东西亮出来,是一把两尺长的橡胶棍,拿在手里呜哇呜哇地挥舞。

    我问他,“阿标,你拿那玩意做什么?”

    阿标答:“水哥让带的,怕今晚有人突袭。”

    我就笑,“你傻呀,这是医院。”

    阿标答,“我也不知道,水哥让带的。”

    我懒得搭理他,自己慢慢下床。阿标急忙过来扶我,问,“发哥你做什么?”

    我没好气地答,“去拉屎。”

    阿标立马起身捂住自己鼻子,“对不起啊发哥,这事我恐怕帮不了你。”

    我自己走到厕所,看着那马桶犯了难,没用过,不习惯。想蹲上去,又怕脚底打滑摔下来,最后还是选择坐上去,结果干等了二十分钟。我想,可能是屎不够多,等明天再说。

    晚上睡前,我又跑去走廊里溜达,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想和梁思燕大夫偶遇吧,她的法式小面包不错。

    结果我走到值班表跟前,看见梁思燕大夫今日不值班,明日早上九点才有她的班。

    立时我就无语了,我人生中最后一个自由之夜,想找个人聊天都找不到,没奈何,上床睡觉。

    第二日清早,阿妹依然是七点半到,还是拿着保温桶,不过这次带了两个饭盒,她给我盛了一碗,又给阿标盛了一碗。

    激动的阿标直点头,“谢谢大嫂,谢谢大嫂。”

    后面小妹听了立马表示抗议,“阿姐你偏心,他叫大嫂有粥喝,我叫姐夫就不行,哎呀我不管,我要叫姐夫。”说着小妹就对着我气鼓鼓地来一句,“姐夫!”

 第二十五章 张灵仙

    幸福来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听见小妹喊姐夫我应该欣喜若狂才对,然而我只是笑了笑,并且笑的很腼腆。

    尽管我很喜欢阿妹,并且很想和阿妹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但真正听见小妹喊姐夫,却不想答应。

    因为我知道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做别人姐夫,只能下辈子了。

    阿妹却像没听见,和昨日一样用勺子给我喂饭,还是一口一口吹过。

    八点半左右,两姊妹都去看德叔,说重病室只有这时候对家属开放,其他时间都是关闭的。

    九点她们回来,小妹撅着嘴,阿妹却红着眼,我察觉出不对,问小妹,“怎么回事?”

    小妹气呼呼地答:“什么破病房啊,还说是二十四小时专人照顾,我阿爹身上又酸又臭,嘴巴也干的起皮,脸上的油都能刮下来烧菜,根本就是没人管,还收我们那么多钱。”

    小妹讲起话来跟机关枪一样,嗓门又大,引得来往人都往这里看。阿妹对小妹摇头,让她不要说。小妹却偏偏要说,左一口破医院,右一口烂医生,把医院说的连厕所都不如。

    说到激动处,从背包里掏出手机给水哥打电话,开口就哭,也不知她用白话给水哥讲的什么。挂了电话就笑,说:“水叔讲今天把阿爹转到普通病房,我们自己照顾。”

    水哥的能量很大,下午三点德叔就被转出来,并且跟我一个病房。我这才看到,德叔现在的样子真心不好,和小妹描述的一样,胡子唏嘘,皮肤暗黄,满脸油腻,嘴唇一层白皮,距离老远都闻到一股酸臭,那是汗水和尿液的混合味。

    两姊妹合力忙活了大半天,给德叔重新擦洗,又换了新的病号服,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让德叔焕然一新。

    而这期间,德叔一直处于昏睡,丝毫不知情。

    阿妹小妹两个的确是亲女儿,给父亲擦洗没有丝毫尴尬,倒是我,在旁边偷偷瞄了一眼,然后尴尬了半天。

    别人擦洗我尴尬个毛线?

    下午五点左右德叔醒了一次,说要小便,阿妹去买饭了,小妹接尿,接完尿还拿给我看,一脸的悲凄,德叔的尿是红色的。

    这一幕让给了我极大的教训,自己受伤,跟着受罪的还有家人,我在想,如果我换成德叔,我父母会伤心成什么样。

    我想,如果还有机会出去,我一定不跟人打架,我不想变成德叔那样,躺在床上不知不觉,让自己的亲人难受难过。

    我问德叔现在感觉如何,德叔吃力地点头,“还好。”

    但我看他的样子,是元气大伤。

    晚上阿标又来了,神神秘秘地对我们道:“外面好多警察。”

    我心里一动,猜想他们可能是来抓我的。我看了看阿妹,她坐在德叔旁边,满脸担忧,根本没听到阿标在讲什么。反倒是小妹,隔着门口玻璃东张西望,跑过来道:“好像又是群抽哦。”

    群抽,就是打群架的意思。

    阿标又鬼鬼祟祟的跑去看,转了一圈回来惊喜的道:“有个人脑袋被打爆了。”那模样就像是说有个西瓜被摔破了一样,好似在说笑。

    到晚上十点,阿妹小妹依然呆在医院,我就奇怪,问她们,“你们不回去睡觉?”

    小妹回答:“今晚不回家,我们要照顾阿爹。”

    我又问,“你不读书吗?”

    小妹就一脸惊奇,“读书?现在是暑假啊大佬。”

    “暑假?”我就迷糊了,“可是昨天我明明听说你去学校了。”

    “跆拳道学校啦。”小妹比了个跆拳道起手式,“可去可不去的,照顾阿爹重要。”

    说着德叔悠悠醒来,两姊妹一起上前,小妹询问,“阿爹要咩也?”

    德叔眼珠转了一圈,嘴唇动了动,说想喝绿豆沙。

    这件事交给阿标去做,他欣然领命。

    阿妹去给德叔打洗澡水,我的肚子一阵咕涌,我猜可能是屎攒够了,就准备下床去厕所。小妹看到赶紧过来扶我,问我要做什么。

    我用手推她,“你不用管我,照顾德叔就好,我自己可以。”

    但小妹却不依,问我是不是想尿,她可以给我拿尿壶。我赶紧摇头,笑道:“接尿这种事姐姐来就行,小姨子就别掺和了。”

    小妹却说,“哈,有什么嘛,都是自家人,人家不是讲小姨子的屁股有姐夫的一半嘛?”

    我就震惊了,诧异地看她,心说这丫头整天都跟什么人混在一起啊。

    小妹也自知失言,红着脸跳到一边。

    我懒得管她,自己提着裤子往外走,白天已经打听好了,在走廊尽头的热水间,哪里有蹲便。

    在走廊遇到端着水的阿妹,她慌忙要停下来扶我,我却摆手道:“不用管我,我自己能行。”

    进去热水间,隔壁有个厕所,有三个蹲便。我心里大喜,直奔中间而去。顺便看了一眼四周环境,旁边一个瘦高个屌毛正在抽烟,我起先没注意,等手扶着门时才想起,他就是水哥给我找的替身鬼,赶紧伸脖子多看他两眼。

    那小子比我高点,脸型和我相似,但五官却差远了,抽烟时候手一直在抖,并且右脸也不自觉地抽搐,看上去很奇怪。

    见我看他,他还瞪着眼睛看,“望乜嘢屌毛?信不信我斩你个扑街?”(看什么啊帅哥)。

    我赶紧缩头回来,关上厕所门,心里莫名地紧张,原来水哥给我找的替身鬼是个精神病,那我还要不要去自首?

    我脱了裤子蹲下,几声炮响之后,顿觉轻松,然后慢慢思索,这精神病从哪里来的,他有没有家人?他的家人是否知道自己的孩子准备替人坐牢?水哥又给了他家人多少好处?

    我知道那个精神病的名字,他叫张灵仙。

    灵仙,很有造化的名字啊,怎么会是一个精神病?

    我这边在思索,张灵仙却在外面发飙,他踢了我的厕所门一脚,吼道:“屌你个死扑街,冚家产!”

    我吓的往后一缩,却不声张。

    毕竟,他是精神病嘛。

    但我越是不声张,他越是来劲,还用手拉我的厕所门,嘴里继续叫骂:“你唔系嚣张咩?点解而家做缩头乌龟?”(你不是很嚣张?怎么现在做缩头乌龟)。

    难道他认得我?知道他是给我做替身鬼,所以心怀不满?

    我速度擦屁股,我觉得应该出去告诉他,我不需要他做替身鬼,让他该干嘛干嘛去,他要再敢多bb一句,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扑街。

    我擦完屁股,起身冲水,开门,张灵仙已经不嚣张了,而是叼着烟对着警察笑,他还用手拍警察胸膛,“咁有型啊大佬,食烟啦。”(挺帅的啊屌毛,抽烟)。

    那是个身型略胖的警察,如果穿身白衣绝对是标准的厨子,他此刻正黑着脸看张灵仙,似乎对他很无语。

    张灵仙则笑嘻嘻地往热水间走,我看到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胸腹上也缠着和我一样的绷带,走路却神气异常,一点都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出门时还撞到一个人,那人站着没动,就站在门口,张灵仙撞上去,自己差点跌倒。

    张灵仙就火了,手里夹着烟抖到那人脸上,“死人咩扑街!”

    那人闻言依然不动,微微抬头,斜眼看着张灵仙。

    张灵仙见状大怒,“望乜嘢屌毛?信不信我斩你个扑街?”

    他如此一喊,那人低声答,“唔信!”(不信)。

    张灵仙就愣了,呆了两秒又喊道同样的话,“望乜嘢屌毛?信不信我斩你个扑街?”

    那人似乎在故意挑逗他,语气森森地答:“来啊!”

    我本能地感觉到不对,想上去劝张灵仙,眼前的人是个狠角色,不料还未开口,先前的胖警察已经尿完尿,边提拉链边向外走,道:“做咩哉,佢痴线来嘎。”(干什么,他是神经病来的)。

    那人就道:“痴线了不起啊,我都系痴线啊。”(神经病了不起啊,我也是神经病啊)我听他讲话的声音很轻,却很有力度,更加肯定此人是狠人,不过有警察护着张灵仙,倒也没我什么事。

    警察拉着张灵仙向病房走,边走边回头说,“佢前几日斩杀咗好几个,仲活活打死一个,你勇的过佢?”(他前几天一个打好几个,还打死了一个,你猛的过他?)说着,警察已拉着张灵仙远去。

    我也扶着墙慢慢向前走,经过那人身边时瞄了一眼,那人目光凶狠地看着张灵仙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赶紧回到病房,拉过阿标,将那人的模样大概描述了一番,问他,“你知道他是谁吗?是不是阿荣的人?”

    阿标出去转了一圈,回来道:“不是阿荣的人,我看到他在另外的病房跟人聊天,就是脑袋被打爆的,应该是他们的朋友。”

    我闻言松了口气,心说樟木头这地方尽管小,却也卧虎藏龙啊。那人有多大本事我不知道,但他的目光凶狠,感觉不似普通混混,绝对是见过血的猛人。

    可能是平时横惯了,刚才张灵仙的叫嚣让他不爽。

    回到床上,我总觉得心神不宁,仔细思索了番,感觉还是心里有愧,昨夜都想好了今日去找警察自首,临了却退缩,又磨蹭了一天。又想到张灵仙的面孔,虽然他讲话貌似凶狠,但那面孔一看就知他是个普通人,用后来的词形容,他就是个战五渣,我怎么忍心让他替我坐牢?

 第二十六章 夜间值班室

    晚上阿妹小妹都要陪床,睡觉成了问题,幸好医院有一种活动椅子,拉伸就能变成床,一晚上只要十块钱。

    阿标去拉了两把,他睡一把,还有一把留给两姊妹轮流睡。

    阿标是睡神,一躺下就打呼,气的小妹烦躁,硬是把他拉起,推出去让他睡在过道。阿标缠不过小妹,只好睡过道。

    赶走了阿标,小妹言之凿凿地对阿妹道:“阿姐,凌晨三点喊我,我换你。”

    言毕阿妹躺好,不到十分钟就已睡熟。

    阿妹坐在我和德叔中间,在我脚哪里放了个枕头趴着睡。我看着分针一步步走,内心五味陈杂。最后还是下了决心,今晚就去自首,一分钟都不耽搁。

    我走下床去,轻轻拍了拍阿妹,她瞬间清醒,迷惘地看着我。

    我指指床,让阿妹睡过去。

    或许是真累了,阿妹略微迟疑了下,侧身躺在床上。

    我坐在阿妹的凳子上,平静地看她。

    她闭着眼睛,没有两分钟就睁开,好奇地看着我。然后伸手,拉我过去。

    她想让我也躺在床上。

    我不同意,她就撅嘴生气。

    我想,这是真正的最后一夜,于是也侧躺上去,将阿妹轻轻环抱。

    阿妹起先身子颤抖,渐渐的缓和,最后彻底平静,她睡熟了。

    我悄悄下床,给阿妹盖上被子。又看看小妹,她的睡姿真不好看,直接是大字型,短裙都滑到肚子上。

    我摇摇头,都是亲姐妹,性格差距竟然这么大。走上前去,将滑落在地的毛毯捡起来,给她盖上。

    结果小妹瞬间清醒,睁大眼警惕地看着我,看到我手里的毛毯又放松,一把拉过毛毯,把自己腰部以下裹的严严实实。

    我笑了笑,走出病房。

    除了阿标,过道上还睡了几个人,都是病人家属,此刻都已睡熟。

    我慢慢向前走,医生值班室内有男女讲话声,我知道那是几个警察在里面和夜班护士们聊天,今夜我就去向他们坦白。

    走过张灵仙的病房,我还隔着玻璃看一眼,张灵仙歪在一边,正呼呼打鼾。

    精神病其实也好,没有任何烦恼。

    我继续走,到了医生值班室门口,我整理了下衣服,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

    里面有人说:“请进。”

    我推开门,笑着看他们。

    有四个护士一个医生,还有四名警察,桌上放着肯德基的包装袋和许多可乐杯子。

    他们看到我都一脸好奇,似乎是我惊扰了他们的欢乐时光。

    我看到,那个医生是梁思燕,警察里面有一个是梁骁勇,还都是熟人,那就好办了。

    我走进去,对他们点点头,开口道:“梁警官,有件事我想……”

    话刚说一半,外面忽然传来杀猪般的嚎叫,震彻心扉,并且是连续的嚎叫,期间还夹杂着男人的呼喊,以及重物敲击声。

    几个警察顾不上我,同时起身向外冲,各种呼喊也接连响起。

    几个护士也跟着想去看,走到门口却尖叫着跑回来,各自找了个桌子下面钻进去。

    我看到,张灵仙满身是血的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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