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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原配-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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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大板?
  一个纤弱的女子,哪里受得住,不死也得丢大半条命。若是行刑的下手重些,只怕当下就能去见阎王。
  郁云慈虽没经历过宫斗,也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敢情这个太子妃盛情邀自己到东宫,一早就等着借她的手,除掉太子的一个爱妾。此事一旦成了,太子妃可以推得干净,她还得背一个脾气大的罪名。
  「太子妃娘娘…」
  「你不用再替她求情,无规矩不成方圆,她既然冲撞你,就得接受惩罚。」
  太子妃摆手,示意婆子把那女子押下去。
  那女子激烈地挣扎起来,口中高呼着太子救命。太子妃听到太子二字,眼里闪过厉色,越发不想留她的性命。
  郁云慈凝着眉,喊道:「慢着。」
  太子妃的脸上露出不悦,看向她。
  她回望着太子妃,一字一句地道:「臣妇感谢太子妃娘娘诚心相邀,臣妇初次来东宫做客,若是因为臣妇的原因,害得有人受罚,臣妇于心不忍。再者,她并未冲撞到臣妇,臣妇再次恳请太子妃娘娘饶恕她。」
  太子妃冷笑,「云孝你这性子太软,也是锦安侯身边没有妾室,要是有,只怕云孝就不会如此妇人之仁。」
  真是尝过妾室之苦的女人,才能理解她的做法,才会知道丈夫宠爱妾室,而自己独守空房是什么滋味。
  「臣妇并非妇人之仁,而是不愿平白无故添骂名。太子妃娘娘说臣妇心软也好,臣妇确实不愿累及无辜。」
  「云孝,这些狐媚女子纵容不得。」
  「太子妃娘娘,您要管教妾室臣妇没有意见。但臣妇不想背负任何的骂名,倘若今日您借着替臣妇出气的名头,打死这位妾室,您可知道别人会如何议论臣妇?她们会说臣妇不知礼数,仗着皇后娘娘和您的宠爱,一个小姑子居然插手皇兄的内宅,太过不合规矩。」
  她语气坚定,半点不退让。眼神中的清明,令人怀疑她已看破一切。
  太子妃眼神微闪,看了那女子一眼,道:「罢了,既然云孝公主计较,算你运气好。」
  说完一摆手,婆子们放开那女子。那女子跪着爬过来,先是朝太子妃磕头,谢太子妃不杀之恩。又是朝郁云慈谢恩,感谢她的出手相救。
  闹了这么一出,太子妃脸色淡淡的,可能是在怪她不知趣。那女子被带走后,她们一起进到花厅。
  略坐了一会儿,干巴巴地聊了一会,她便起身告辞,太子妃借口乏累,仅让嬷嬷送她出去。
  她循着记忆,朝皇后的宫殿走去。
  不想半路上碰到良妃,良妃啧啧两声,阴阳怪气地道:「原来是云孝公主,真是稀客。怎么进宫来也不去朝月宫坐坐?」
  朝月宫是安妃的宫殿。
  「未来得及,良妃娘娘好。」
  良妃闻言翻了一个白眼,嘲讽道:「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怎么想的,对着你这张脸,她还装得出母慈子孝?若是本宫,索性就把你送给安妃,省得看着碍眼。」
  她低头一笑,「良妃娘娘您好像弄错了,金口玉言赐云孝为公主的是陛下。若是娘娘觉得陛下圣意有错,何不去找陛下言明。」
  良妃一愣,冷哼一声,「牙尖嘴利,不愧流着成家的血。」
  对方如此明目张胆的冷嘲热讽,郁云慈反倒觉得比程皇后和德妃之类的要能接受些。说实话,假意做戏,与明着过招,她更喜欢直来直去。
  「良妃娘娘看来对成家颇有成见?」
  「本宫可没有那么说,你怕是耳朵听错了?」
  她笑笑,也不与对方争辩。就那么看着良妃,一直看到良妃心里发毛,暗骂一声。这丫头不光长得像安妃,眼神也像。
  看着知礼,实则是不叫的畜生,光会阴着咬人。
  「云孝姐姐,你原来在这里?」
  嘉和公主欢喜地走过来,看到良妃,行了一个礼。
  良妃挑眉一笑,这个动作看着和宁王很像,丢下一句你们聊的话,带着宫女们迤逦而去。那艳丽的裙尾拖在地上,看样子穿不了几次,真是浪费。
  惯不得宫里的针线局是油水最多的地方。
  她看到嘉和公主,笑着问道:「公主找臣妇?」
  「是也不是,你一离开,嘉和觉得好生无趣。随意走着,不想听到你们的声音,一看果然是云孝姐姐。」
  嘉和公主的声音还带着稚气,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如果是装的,只能说宫里出来的都是做戏的高手,让人防不胜防。
  「太子妃宫里有事,所以我便提前告辞。」
  不需要多说,嘉和点头表示明白。
  太子妃嫁进东宫两年,一直不曾有孕,膝下空虚。宫里不比宫外,子嗣最大。若是正妃迟迟生不出来,那么少不得有庶长子。
  近一年多来,太子明显宠幸妾多些。
  一个有子的太子,和一个无子的太子,在帝王的心目中是不一样的。要不是程皇后压着,只怕东宫现在早已传出喜讯。
  「云孝姐姐,若不然,你去嘉和的宫里坐坐?」
  郁云慈对这个皇宫没了一点好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算了吧。宫里的人心,她已不想验证。
  「下次吧,时辰不早,我要去皇后那里告别。」
  嘉和公主有些失望,但还是很懂礼地笑笑,「没事的,便是姐姐不进宫,嘉和也可以去宫外看姐姐。自小到大,嘉和极少出宫。」
  小姑娘的脸上带出向往,眼神晶亮。
  郁云慈还能说什么,只能应着,表示欢迎。
  向程皇后辞行后,她快速出宫。内心希望着,宫里的任何一位娘娘都不要再想起自己,她还真不愿意再进宫陪着她们一起演戏。
  回到侯府,得知侯爷在书房,她未回屋换衣,直接去寻他。
  景修玄抬头,看到她进来,一脸的忿忿然,嘟着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怎么了?在宫里有人给你气受?」
  她摇头,「那倒是没有,就是陪一群睁眼说瞎话的演了一会儿戏,太累。她们倒是乐此不疲,演得真真的,只怕我一个外人看得浑身不自在。」
  他放下手中的书,从桌案后面走出来,坐到她的旁边。她手支着下巴,看着他完美的侧颜。在宫里糟心,哪有窝在家里看老公好。
  「侯爷,您每次看到他们,像不像看到一群熊孩子?」
  他可是匡长风,论辈分,在京中应该没有几个人能相提。
  「什么是熊孩子?」
  「就是讨厌的孩子。」
  他点头,表示明白。可是他去世时年纪也不大,无法体会当长辈的心情。这女人如此说,不会是嫌他年纪大吧。
  「未曾觉得,夫人应该知道,为夫年纪并不大。」
  她先是一愣,尔后笑起来,由衷夸奖道:「没错,夫君你正当年,气宇轩昂。」
  脑海中,浮现出在武神祠看到的那张画像。比起那时候的他,眼前的男子要年轻一些,长相上更显俊美。
  可是她知道,男人不比女子,他既然重活一世,不可能白白活着。
  宫里现在错综复杂,程皇后势微,方家必定要有所动作,还有成太后和安妃,她不相信那对姑侄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最后胜出。
  她现在多了一个公主的身份,就算没有,也已身在局中。陪那些人演戏很累,真心不想听她们睁眼说瞎话。
  「侯爷,现在秋高气爽,我想出京散散心。」
  有钱有闲,为何不出去玩?
  「过几日是沐佛节,我派左四送你去寺中住几天。」
  「好。」
  她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侯爷,您忙吧,我回去歇会。」
  似乎想到什么,凑近他,低语道:「侯爷,您说我去寺中,要不要再求子?」
  他睨她一眼,看向她的腹部,再回到她的脸上,没有错过她脸上的揶揄。眼眸沉了下来,淡淡地回道。
  「不用。」


第98章 红叶
  她眼露笑意,拉着他的手拖着,食指抠着他掌心,抠了一会儿,看到他深沉的眼眸染上幽暗,这才抽出自己的手,心情愉悦地开门离开。
  门合上,他眸里的幽深渐渐散开,走到桌案前。
  修长的手指打开抽屉,取出一封信,展开再次看了一遍。
  关上抽屉,沉思一会,然后疾步出门。
  左三默默地跟在后面,主仆二人出了侯府的门。没有骑马,而是坐上备着的马车。马车盖着藏青色的帘布,并不张扬。
  一路西行,弯过几条街道巷子,来到一间民宅。左三前去敲门后,门从里面打开。一位老仆探出头张望着,躬身将两人请进去。
  民宅不大,里面布置简陋,像是临时赁的。
  一位青年迎出来,约摸二十四五的样子。他长相清俊,面白无血色,身形瘦长。仔细看去,温润平和的脸上带着病气,却难掩本身的风华。
  「景侯爷。」
  景修玄眼神冰冷,看着本不应该出现的故人,「好久不见,不知我现在应该唤你什么?」
  「景侯爷若是不介意,可呼我的字,我字墨言。」
  「如此…不知墨言兄此次来京,是因为何事?」
  名叫墨言的青年苦笑一声,苍白的脸上带着艰涩和无奈,「景侯爷明知我的来意,何必还要多此一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已经死了。」
  气氛徒然变得紧张起来,墨言身边的老仆脸色大变,泛起怒气,正欲发作。被墨言用手制止,示意他先退到一边。
  他恭敬地低头,碍于自家主子,只能双手紧握成拳。眼神不善地看了景修玄一眼,然后站在旁边。
  景修玄冷笑一声,并不理会于他。
  「下人无状,还请景侯爷见谅。锦儿这些日子,承蒙你的照顾,我心中感激。我知你会怨我,是因为令姐的死。但是我在此发誓,那次真是意外,我本以为自己会一起死去。没想到被人所救,醒来后就在南羌。」
  这青年的脸上现出痛苦之色,手捂在胸口处,似是很痛,「若是有可能,我愿与她一起死去。但是天不收我,我更不能丢下与她的骨肉…」
  他提到锦儿,原来正是锦儿的生父檀墨言,现在的南羌太子。
  南羌自四十年前那一役后大乱,王室内斗厉害。檀墨言的身世复杂,其中缘由曲折,无非是王孙落难,流落民间的戏码。
  一直到现在,王室子嗣凋零,不得已才命人找当年失踪的王子。不想王子已死,万幸的是留有血脉在大赵。
  所以,檀墨言被秘密接回南羌。
  景修玄看着他,眸光更冷,「倒真是巧。」
  檀墨言苦笑着,「我知道你不会信,换成我,也不会相信。但是真是意外,要是我知道有人故意害死自己的妻子,便是拼了命,也要替她报仇。」
  南羌现在是大赵的附属国,虽然已平静多年,没有开战。但大赵一直防着,并没有与南羌互通往来。
  是以,檀墨言私自进京,冒了极大的风险。要是被人知道,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景修玄并不是非扣着别人的儿子不放,而是自己的妻子真心喜欢锦儿。要是锦儿被亲父接走,她怎么办?
  南羌与匡家的恩怨,在四十年前就已了结。匡家几近死绝,他杀了当时的南羌太子,几乎灭了王室嫡支一脉。南羌与匡家一样,元气大伤,多年都没有恢复过来。
  既然锦儿是南羌人,他自然没有理由扣着不放。
  见他沉默,檀墨言接着道:「锦儿是我的儿子,所以还请景侯爷高抬贵手,让我们父子团聚。
  景侯爷的恩情墨言记在心中,别的不敢保证,倘若有一天我是南羌的王,那么我将与大赵结百年之好,绝不起异心。我死后,王位会传到锦儿的手上,我相信他亦会如此。景侯爷一心为大赵,我想,这下你总该放心吧。」
  「哼,你们就是想,也没那个能力。我大赵人才辈出,你们若是敢动,直接杀到你们的王城。」
  檀墨言闻言,捂着嘴咳嗽起来。
  「殿下…」那老仆要上前来服侍,被他制止。
  「景侯爷说得是。」
  他一味放低姿态,只求能要回儿子。那是他和娘子唯一的骨血,一想起孩子的母亲,眼前仿佛又看到那个安安静静,永远温柔不语的女子。
  墨言,默言。
  这是他给自己取的字。
  「锦儿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必须带他走。」
  「太子在南羌,为平衡世家的权力,难不成不会再娶妃,不会纳妾室?倘若继妻妾室生了孩子,如何保证将来的王位能传到锦儿的手中?」
  景修玄平静地看着他,他眼神坚定,没有躲避。那温润的眼中有怀念有深情,还有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不会娶妻,也能保证锦儿是我唯一的骨血。若是我能为王,那么下一任王位必是锦儿的。其它的我还真保证不了,王室操戈,不到最后谁都不能肯定。」
  他说的倒是实话,他现在不过是太子,就算是眼下唯一的继承人,难保不会有什么差池。
  景修玄细思着他的话,良久。
  「三日后,天雷寺。」
  「多谢景侯爷成全。」
  两人对视一会,景修玄转身大步离开。后面传来檀墨言的声音,还有伴随的咳嗽声,以及那老仆轻声劝他进屋的声音。
  左三在外面候着,看到自己的主子进来,忙打着车帘。景修玄钻进马车,一路上想的是如何劝说自己的妻子,前段时间她还想收锦儿为子。要是锦儿突然离开,再也不会回京,她怎么办?
  回到侯府,还没走近院子,就听到一大一小的欢闹声。
  「舅母,树叶为什么会变黄?」
  「那是因为天气凉了,它们到了落叶归根的时候。」
  檀锦的手中,捏着两片泛黄的树叶,若有所思。小小的孩子,不知为何有了一丝哀愁,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过。
  「舅母,它们是不是死了。」
  郁云慈弯着腰,摸着他的头。她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会有如此敏感细腻的心思。
  「它们不会死,就算落在地上,也能永远和大树在一起。待到明年春天,树上会长出新的树叶。而年前落下的叶子和泥土混在一起,成为肥料滋养着来年生的新叶子,生生不息,这是天地万物生存的法则。」
  檀锦似懂非懂,好像心里没那么难受了。一抬头,就看到一双男人的黑色靴子,还有那熟悉的锦袍。
  「舅舅。」
  他的声音不大,郁云慈跟着望过去,果然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过家门而不入,这男人到底站了多久?
  「侯爷,怎么不进来?」
  话音一落,就看到他大步走来。
  今天他的脚步格外的沉重,在看到她身边的孩子孺慕的眼神,破天荒地学着她先前的样子,抚摸了一下那小小的脑袋。
  「想不想摘那高处的叶子?」他问道。
  檀锦双眼一亮,重重地点着头。心里雀跃着,眼神里全是欢喜。
  他一把抱起小家伙,去摘那高处未掉下的泛黄树叶。
  郁云慈很高兴,他总是冷清清的,锦儿明明很想和他亲近,又怕他生气。她看在眼底,有些心疼锦儿。
  看来,侯爷不是不喜欢孩子,而是性子太过内敛。
  那一大一小在摘着树叶,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他们是一对父子。她微笑着,指着另一片叶子,让锦儿摘下来。
  锦儿的小手够着,一脸的兴奋。
  「舅母,给。」
  她接过来,称赞一句。
  他的眼神望过来,幽幽暗暗的,看不真切。她心里一个「咯噔」,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
  正忙着摘叶子的孩子全然不知,摘了满满一把才停下。被放在地上后,锦儿的脸红扑扑的,漆黑的瞳仁更加明亮。
  「舅母,您看我摘了这么多。」
  「哇,锦儿真厉害。」她夸奖着,用眼神询问身边的男人。
  他的眼神没有与她对视,而是看着檀锦。
  她招来高氏,「带表少爷回去休息,到晚膳的时候再叫醒他。」
  檀锦小脸一垮,似乎有些不高兴。她蹲着身子,替他理了理衣服,道:「锦儿乖,今天舅母又让厨房炖了好吃的,等会舅母和舅舅陪你一起吃。」
  听到他们会陪自己吃饭,小家伙终于高兴起来,开开心心地跟着高氏回去。
  「侯爷,您今日怎么了?」
  「落叶归根,人亦如此。」他说着,专注地看着她,接着道:「他的父亲还在世,已到京中,想要回孩子。」
  谁的父亲?
  她脑子一懵,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锦儿,失声惊道:「怎么可能?不是说死了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会是骗子吧。」
  「不是。」
  他还看着她,她苦笑一声,怎么可能是骗子?锦儿是景家的外甥,他的父亲是景家的姑爷。见过的人肯定不止一个,侯爷一定是见过的。
  「怎么会?」她低喃着,突然明白刚才自己为何会有不好的预感。
  猛然她抬起头,道:「现在来要孩子,之前干嘛去了?他想要就要,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你告诉他,想要孩子可以,得拿出诚意来。」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其实她心里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阻止别人父子团聚。可是她就是心里难受,人非草木,便是养只小猫小狗都能有感情,何况是个孩子。
  她是真的把锦儿当成儿子在养,一想到要分开,心就像被撕裂。
  他轻轻把她揽在怀中,在她耳边说:「他有诚意,他承诺以后不会娶妻,不会生子,以后家产都是锦儿的。」
  「他能有什么家产?」她哽咽着,呜咽出声。「我们不要他的家产,我有钱…还有铺子和田地…锦儿要什么,我都会留给他…」
  这女人,真是傻气。天下有哪个女子愿意把自己的嫁妆留给没有血缘的外甥,就她这么傻,哭得像个孩子。
  修长的大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感觉到她在轻颤。下人们都避得远远的,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哭了一会儿,她擦干眼泪。
  「什么时候走?」
  「应该就是这几天。」
  她一听,眼泪又流了下来,怎么那么快?
  「他怎么就不能多等等,一来就要抢孩子,也不给别人准备的时间。你去告诉他,让他留在京城,想看孩子可以随时看。」
  「不能,他身份特殊,不能呆在京中。」
  她带着鼻音地冷哼着,「什么身份不能呆在京中?莫不是怕人知道他还活着,有人要上门讨债?」
  这话就是些赌气了。
  他无奈地伸出手,用手指抹着她的眼泪,「他是别国的太子。」
  真的假的?
  她怀疑地看着他,不是说檀家早已落败,怎么冒出个太子?
  「很复杂,有空我告诉你。但是现在,你我都不能阻止他带走自己的亲儿子。强行阻止他们父子相认,若是锦儿长大得知,他会怨你的。」
  他说得对,她咬着唇,眼睛又流下来。
  她不是锦儿的娘,哪里有权力不让他们父子在一起。
  只是,她真的舍不得。
  两天后,她抱着檀锦坐着马车离开。一路上,她紧紧地抱着小家伙,小家伙很高兴,这两天舅母天天陪着自己,还有舅舅,也经常和自己玩。
  要是以后舅母舅舅都这样,那该多好。
  「舅母,我们今天要去哪里?」
  她喉咙一哽,道:「我们…要去天雷寺。」
  京外的天雷寺,是一座百年古刹。里面香火鼎盛,松柏耸立。今天是每年一度的沐佛节,四里八乡的百姓和大户人家都会来沾些香火,祈求一家人平平安安。
  檀锦一听要去天雷寺,小嘴都张大了。他在学堂的时候就听同窗们提到过沐佛节,还知道沐佛节上有许多卖零嘴的。
  可是明明这么高兴的事情,舅母的表情像是要哭。
  「舅母,您怎么了?」
  「舅母没事,风迷眼了。」
  檀锦有些疑惑,坐在马车里哪里来的风?看到微动的车帘,心道莫不是那时吹进来的。小手伸出来,轻轻地揉一下她的眼睛。
  她立马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
  檀锦虽小,却心思敏感。
  「舅母,您是不是在哭?」
  「没…没有。」她把他抱得更紧,他小小的身体是那么的稚嫩。一想到他会离开自己,去到遥远的地方,她就心如刀割。
  「锦儿,你听舅母说。无论以后你在哪里,舅母会一直想着你。」
  坐在一边的高氏已经开始抹眼泪,做为侍候表少爷的人,在夫人要她们收拾好表少爷所有的东西时,就隐约猜到些什么。
  马车开始颠簸起来,看样子进了山路。
  郁云慈缓了许久,深吸着气,「锦儿,你看这一路行来,有的路平坦,有的路崎岖。可是无论平坦也好,崎岖也好,你都要记得,如果前头无路,就来找舅舅舅母,我们永远等着你。」
  檀锦再聪明,到底是个孩子,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深意。
  马车的轱辘不停地转着,她觉得这条路好短,怎么没多久就到了天雷寺的山脚下。下了马车,看到被各色树叶渲染的高山,她心情却没有半分的舒畅。
  来寺中的人很多,沿中都有摆摊卖东西的。檀锦很快被各种糖人豆糕还有泥人吸引过去,不大一会儿,嘴上就拿了好几串东西。
  她勉强挤出笑意,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拾阶而上,到了寺中后,她带着檀锦上了一柱香,她许的愿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佛祖保佑锦儿以后健康平安。
  庙殿正前方盘坐着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和尚,老和尚一身的土黄的缦衣,口里不停念着佛经。约是过了一柱香的时辰,那老和尚的经念完,睁开双眼。
  老而睿智的眼看了一眼他们,又生新闭上。
  两位施主都不是泛泛之辈。
  郁云慈朝他行了佛礼,便带着檀锦离开。
  天雷寺中,听说最出名的便是寺后的红枫林。相传若是有一对少男少女,能在红枫林中捡到相同的两片树叶,就是佛赐的姻缘。
  她自是不信的,世上不可能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那传言都是哄人的。
  赏红叶的很多,檀锦丢开的她的手,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奔跑起来,追逐着正在飘落的红叶。不大会儿,他手里拿着一片,朝她跑来。
  「舅母,您看这叶子真漂亮。」
  她接过来,赞许道:「没错,锦儿的这片叶子是林子里最好看的。」
  「锦儿送给舅母。」
  小家伙被表扬后,兴致更高,又跑着去捡叶子。
  林子里男男女女都有,既然沐佛,来的人多且杂,求什么的都有。她听着有几位妇人在谈论寺中的签子灵不灵验,还有人提到了武神。
  「哎哟,要我说啊,求子还得去武神祠。听说可灵了…」
  「没错,我有个表妹,就是求了武神,昨天就听说怀上了…」
  听到她们的议论,她会心一笑。什么武神赐子,真能赐,也只能赐给她一个人。那些人,不过是巧合罢了。
  「匡长风杀戮无数,不想死后被奉为武神,还有人去他面前求子。这些人不怕他杀气仍在,反而折了阳寿吗?依老奴看,他死后还得别人超度,自身都难保,还能保别人,真是可笑!」
  她听了这么一耳朵,心头大怒。
  是谁,在背后诋毁她的男人。
  四下一环顾,看到一位背着身的男子。男子白衣胜雪,清瘦如竹。而说这话的是男子身边的一名老者,看着像是奴才。
  那老者又道:「主子,您听那些人说的话,他们怎么就不提提当年匡长风差点灭了…」
  「闭嘴!少说两句,匡长风杀戮是重。若说真有天道报应,遭报应的也不止匡氏一家。」男子喝斥着,语气低沉下去,「我们…何尝不是一样。」
  「主子…」那老者不赞同,还想再说些什么,瞄到自家主子不好看的脸色,住了口。
  郁云慈皱起头眉,暗道这男子是什么人。
  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男子慢慢回过头来,露出清俊的一张脸。她暗赞一声,这男人长得极好,脸色苍白,有种病态的美。
  男子看到她,眼神微闪,看向她的身边,眼神有一丝失望。
  就在这里,追着叶子的锦儿跑过来,手上举着两片叶子,小脸带着兴奋的红,「舅母,您看,锦儿又找到两片好看的叶子了。」
  她注意到,锦儿跑过来时,那男子突然明亮的眼神。
  心下一动,果然见他紧紧地盯着锦儿。
  她的心开始下沉,搂住眼前的孩子,眼睛拼命眨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分别在即,千言万语,都不知从何说起。
  檀锦想让她看叶子,挣脱她的怀抱。
  那男子慢慢走过来,离在一步之遥,静静地看着他们。
  离得近,她能更清楚看到他的长相。他的眼神清明,和锦儿很像。她想,她已猜到对方的身份。这样的男子,与锦儿口中的那个人倒是吻合。
  不经意间,檀锦就看到他。小家伙先是疑惑地「咦」一声,然后眼睛睁大,张着嘴。瞬间朝那男子扑过去,一头扎进他的怀中。
  她泪眼朦胧,看到那男子抱起锦儿,听到锦儿欢喜地叫着爹。


第99章 孩子
  他们果然是父子。
  那男子看过来,对她露出感激。她好想说,她不要感激,她只想要锦儿。可是她说不出口,那是他的孩子,他们才是骨血至亲。
  「景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长得本就貌美,他同是出色的男子,还有他怀中抱着锦儿。不知情的人看过来,还以为是一家三口。
  「好。」
  几人往旁边走去,站在一棵红枫树下。秋风一吹,树叶像蝴蝶一样开始起舞。
  「请问你是?」
  她问道,就算猜出他的身份,她还是要再确认一遍。不想他还没有回答,锦儿就抢着说了,「舅母,这是我爹。」
  小家伙像是想起什么,问道:「爹,娘呢?」
  孩子对生死的概念还有些模糊,想着爹都能出现,那么娘一定同样没事。他乌溜溜的瞳仁四下张望着,没有看到记忆中的熟悉身影。
  「你娘…她不在了。以后爹陪着你,好不好?」
  檀锦点头,小手更是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父子之间天生的血亲,令她有些动容。想到侯爷说锦儿父亲许诺过不会再娶妻生子,对眼前的男子高看一眼。她不能那么自私,为了自己的不舍,就想阻拦别人父子团聚。
  「檀…公子要在京中呆多久?」斟酌了一下,她还是叫他檀公子比较好。
  「我们会即刻启程。」檀墨言回答她,然后轻声询问怀中的儿子,「锦儿,你和爹等会就回家,好不好?」
  这么快?
  她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泛红的眼眶,泄露了她的情绪。
  檀锦歪着头,看了一眼她。他年纪虽小,却隐约明白即将到来的别离。眼里开始蓄积泪水,扁着嘴。
  「锦儿,等你长大一些,爹再带你来看舅舅和舅母,好不好?」
  檀锦不知如何回答,「哇」地一声哭出来。哭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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