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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娘子的锦绣年华-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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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看过了年,春闱的时日越来越近,姬玄还是决口不提盘缠的时候,你二叔急的落了泪。”
“我看不过去,再说参加科考是正事,耽误不得,就将身上的最后一件首饰给了他。”
“哪知临近到了姬雅该出发的日子,你父亲突然拿了银子给他,说是早就给他预备下的盘缠。你二叔没有要,只说已经想到了法子,不用从家里拿钱了。”
“姬玄不信他的话,到姬雅的房间里去翻看了他的包裹,结果翻出了我的那支金镶玉步摇,当时他便大发雷霆,骂……我我与你二叔有染……”
“我看他闹得不像话,骂的又难听,便示意你二叔赶紧上路,不要耽搁了时辰。”
“本想着家里就剩了我夫妻二人,他火气消了,我再解释一番也就是了。”
“可姬玄见姬雅出了家门之后,便将全部的怒火发在了我的身上,对我拳打脚踢……我挨不过,躲进卧房,他竟拿着一方砚台追了进来!”
“当时岚笙还在榻上睡觉,我怕他伤了你,就把你抱在了怀里护着,可姬玄还是用砚台砸了我,只一下,我便昏死了过去……”
“疯子!畜生!”苏夏至坐不住了,两只手握成小拳头的她,气势汹汹地在大殿里来回踱着步:“从您跟着他从明府出逃,第一次挨了打之后早就应该离开他了!”
“我从家里出来,举目无亲,只认识他,那时年岁又小,只觉得自己既然跟了他,就要从一而终的。”
苏夏至停了脚步,双手叉腰低头对着明澈说道:“大姐啊,您跟了个好男人可以从一而终,现在那姬玄明明就是个人渣,畜生!您还要对这样的人从一而终?傻啊!”
“咳咳!”身后传来闵岚笙干咳的声音,苏夏至赶紧扭头问道:“我说错了吗?”
“道理倒是说得通。只是,我是岚笙和青兰的母亲,你怎么能叫我……大姐?”明澈狐疑地问道。
“咳咳!”没想到自己一急又变得口无遮拦起来,苏夏至咳嗽了几声掩饰道:“您这么年轻,哪里像那么大岁数,若让我叫娘还真是叫不出口呢……”
明澈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她知道自己生的貌美,从小听多了赞美,长大后又因为容貌没少给她找了麻烦,所以她对于苏夏至这样明显的马屁是并不感兴趣的。
倒是神情黯然了下去。
“美貌有什么用?我明明从未招惹过那些人呢,姬玄也不信我的话。”
“都说了,他就是个渣,是个畜生!您和这样的人哪里有道理可讲?”
“渣?是什么意思?”明澈抬头望向她。
“渣……就是烂人,渣滓,最最恶心的一类人了!”果然是一激动就会露尾巴,大美人这么一问,苏夏至马上冷静下来,又乖乖的坐在了蒲团上闭了嘴。
“后来如何了?”闵岚笙沉声问道。
儿子的问话让明澈沉默了,半晌过后,她摇了摇头:“我醒来之后躺在榻上,后脑上的血将枕头都洇湿了,身上还好好地盖着被子,可家里就剩了我自己,你爹和你们姐弟都不见了……”
“后来的事情我有些印象,是爹带着我抱着你,雇了车匆匆地离开了家。”从明澈开始讲述,闵青兰便一直在哭,这会儿已经哭得声音都哑了。
“我还问了父亲,为何娘亲不跟着我们一起走?”
“姬玄是如何说的?”明澈急急地问道。
“父亲说……娘亲不要我们了……自己回娘家过好日子去了……以后不许我们再提起你。”闵青兰低声说道。
“他竟这样说?”明澈不可置信地在每个人的脸上望了过去:“我一夕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姬玄竟这样说我?”
“可我没有说谎!”明澈回手指着佛像说道:“我都发了誓了,你们信我说的么?”
“我信。”不管闵青兰和秀才如何想,苏夏至第一个点了头:“我新您说的。”
明澈微微闭起了眼睛,两滴晶莹的泪水顺着她苍白如玉的面颊悄然滑落,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头。
……
离开菩提庵之前,闵岚笙恭恭敬敬地给明澈磕了头,只是张了半天嘴,他一个‘娘’字怎么也叫不出口。
明澈拉起了跪在身前的儿子,双手捧着他的脸说道:“你叫不出来就不要叫吧,娘生了你却没有养你,每每想到这些,我就心痛。”
“好在菩萨保佑!让我们母子有了这团聚的一天,娘很高兴……”
她口中说着高兴,眼泪却是止不住的落下,一手拉着闵岚笙,一手拉着闵青兰,将自己的一双儿女送出了菩提庵:“娘以后不用再去寻找你们了,会在这里长久的住下去,我想你们了会去村子里看看你们的……”
姬玄用砚台砸了明澈并带着幼小的闵岚笙和闵青兰落荒而逃!
明澈醒来后又在那所院子里等了几日,才知道自己是被丈夫抛弃了。
从此她便走上了漫漫的寻夫寻子之路。
因为脾气倔,她也没有再回过明家,只是再很久以后,她才陆陆续续地知道了一些自己父母的消息。
如今她自己生育了儿女,便更觉得愧对了父母,明知道父亲不在人世之后,也不敢回家去看望母亲。
将近二十年的岁月,她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变成了心如死灰的妇人,明澈的心从来都不曾解脱过。
她给了自己一个念想:找到孩子们,哪怕只看孩子们一眼也好,以后就回府郡,去向自己的父母赔罪!哪怕是会被母亲和哥哥打死,她也要去父亲的坟前磕个头。否则,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都走了?”慧念师父柔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明澈赶紧回头双手合十行礼道:“师父,我还想在庵里再住几天,行么?”
“阿弥陀佛!”慧念唱了一声佛号之后说道:“该放下了,我执不破,痛苦不断,你那两个孩子还有儿媳都不错,你不要做傻事。”
“……”被人一语道破了心思,明澈站在慧念面前沉默不语,脑子这十多年的画面胡乱的闪过,她还清晰的记得父亲更着明府的大门对她说的话:从今往后不要再回明家,否则你们三人皆是一死!
姬玄早就死了,姬雅也不知所踪,三个人中只剩了我自己,如今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孩子们,就是死了也了无遗憾了……
……
“不对劲啊!”马车里的气氛沉闷,闵青兰的眼睛早就哭肿,闵岚笙的眼睛也红红的。
听见苏夏至忽然开了口,姐弟俩一起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望向她。
“孩子她奶奶不对劲!”苏夏至伸手一撩车窗上挂着的帘子,看着外面灰黑色的天空沉思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都这么晚了,她应该不会出去了……”
“夏至,你自己念念叨叨的说的什么?”闵青兰哭了几乎一天,现在脑袋都晕乎乎的,她以为就自己没有听清弟妹说了什么,故而又追问了一遍。
“我也说不好,就是觉得孩子她奶奶说的话很奇怪,找了你们那么多年,今天终于了了心愿,她不是应该舍不得与你们分开吗?”
“可你们看,方才见天色已晚,还是她送咱们出来的呢……”
“这……这怎么了?”闵青兰对弟妹话里的意思没有理解。
“调头,回去!”闵岚笙神色一凝,对着车厢外的小武吩咐道。
“是!”前后正好没人,马车直接在原地调了头,又原路往回赶去。
“干嘛回去啊?一一和乐乐都在家让高婶子看了一天了……”
“必须回去,你娘是不想活了!”苏夏至盯着闵青兰沉声说道。
……
闵家的马车才拐到去菩提庵的路上,一直撩着帘子往外看的闵岚笙就叫了停。
他纵身从车上跳了下去,迎着路上一条淡色的身影边跑边大声喊道:“娘啊,您要去哪里呢……”
------题外话------
呼~明澈的故事基本写完了~
憋死俺了~
明天就是夏至和秀才的日常了~
☆、第八十九章 秋天打秋风
十多年只在梦中叫过的那个字,在见到那抹行走在夜色中的孤单的身影之后,在闵岚笙的唇边溢出,他直奔着明澈跑了过去,像个受足了委屈的小孩子:“娘啊,您要去哪里呢……”
那身影一顿,明澈慢慢地转身,因为隔得有些远,苏夏至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只能分辨出她的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
“岚笙?”仿佛对儿子的去而复返觉得有些意外,明澈的声音是不可置信的。
“您要去哪里?”在相隔几步的地方闵岚笙停住了脚步,声音颤抖的执拗地问道。
“我……我想去看看我娘啊……”明澈嗫嚅着,双手握紧了肩上背着的那只小包袱。在已经长大的儿子面前,她有着无边的愧疚,她们母子间隔开了那么多年,她错过了儿子长大的那么多天……
她苦苦寻找的,记忆中的那个一岁多的孩童已经长成了玉树临风的俊秀青年,可她只觉得陌生。
她的儿子和女儿的样貌,都还停留在她被姬玄砸晕的那一刻,一直都未长大。
“娘……”闵岚笙望着眼前手足无措的女子缓缓地跪了下去,他用膝盖在地上一步一步的挪向明澈,双手抱着她的腿,仰着脸说道:“娘,跟我回家吧……”
“娘,回家吧……”闵青兰踉踉跄跄的跳下马车,摇摇晃晃地跑向了对相拥在一起的母子……
“唉!”走在最后的苏夏至抬手擦了擦脸上滑落的泪水自言自语道:“老子这是有了婆婆了……”
……
几个人一直折腾到挺老晚才回了家。
帮着照看一一和娇娇的高婶子婆媳两个已经等得要发疯,想不通这一家子人出去一天怎么连孩子都不要了!
一一是苏夏至的心肝宝贝,哪里会不要了?
她一进门便什么都顾不上的奔了里屋,直到把小小的肉肉的女儿抱在了怀里,鼻尖又闻见了婴儿身上发出的奶香味才算踏实下来。
一一和娇娇都是喝了一天的米糊,如今虽然睡着,但并不安稳,不时发出哼哼吃吃的声音。
苏夏至抱了一会儿便把孩子又放回了炕上,赶紧给高婶子和高家大嫂道了谢。
因为太晚了,只匆匆地将明澈给高家婆媳做了引荐,她们二人便识趣的告了辞。
明澈今日了了心愿,本想着回府郡见了母亲去领罪的,可拗不过儿女的一番请求,终于答应先跟着他们回了闵家。
想着这院子里丈夫也曾经居住过,她分外的局促不安,在看了两个外孙女和孙女之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正屋的桌子旁发呆。
“您不用多想,这院子是我们新翻盖的,早就不是过去的旧宅了。”
在外面一天,几个人都没有吃饭喝水,现在才感觉出饿来。
因此苏夏至只抱了抱一一就赶紧进了厨房做饭。
“都过来吃饭吧。”苏夏至对着屋外喊道。
几大碗松蘑素面被摆上了桌子,想着明澈久居庵堂,没准儿饮食习惯都与在家人不一样,苏夏至特意做了全素的手擀面,连小葱花都没有放。
“这是你做的?”明澈低头看向摆在面前的大碗轻声问道。
“是啊,您就放心吃吧,五辛能熏之物这里面都没有。”苏夏至说着话把筷子递了过去。
“嗯。”明澈接了筷子却并不着急吃,而是望向门口:“青兰和岚笙怎么不吃?”
“马上就来,他们啊,都在外面洗脸呢。”
方才路上的一通发泄,几个人都是泪眼模糊,如今闵氏姐弟都围着井在默默地梳洗。
才团圆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别有滋味的团圆饭,闵青兰拉着母亲去了东屋,非要和明澈宿在一处。
苏夏至单独抱了一套新的被褥给母女俩送了过去,一进门就看见她们拉着手相对坐着在抹眼泪。
放下被褥她并未多待便出了屋,眼睛也是酸涩的。
苏夏至知道自己的毛病,心软。
她就见不得自家人受苦受罪的,所以一听东屋的俩大人就谈起了过去的那些事,她便自己躲开了。
“娘子,还是你最辛苦!”才擦了正屋的桌子,闵岚笙将搌布送进了厨房,看到苏夏至正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着收拾,他心疼地说道。
“我做了水,若想沐浴就自己提过去。”苏夏至对着秀才一笑,并未抱怨什么。
“不如,等下我们一起洗……”今天出去了一天,虽然时间比较久,可并未见了汗,闵岚笙本想说两个人用一锅水凑合凑合就是了,哪知娘子马上就撇了嘴:“打住!我太累了,谁要和你一起洗!”
“……”眼见得娘子会错意,闵岚笙也懒得解释,只觉得还是和娘子在一起时轻松,连说话都用不着顾忌什么。
“嗳?”苏夏至把洗好的碗筷送进了碗柜,走到厨房门口往中间黑着灯的屋里看了看:“国舅爷呢?咱出去了一天,他这是到哪里去觅食了?”
“饿不着他!”闵岚笙没好气儿也往那间屋子瞄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嘴刁的很,说不定是去平县的面馆了,娘子收了这些就赶紧歇息,不用给他留饭。”
“恶毒!小人!”绯糜的声音由远及近,眨眼的功夫,姜温已经从外面施施然走了进来,除了带进来一股子寒气之外,还提了一个大包袱。
只是那包袱皮苏夏至看得有几分眼熟。
“夏夏,你相公真不是个东西!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把他从牢里放出来!”
姜温非常幽怨的瞅了苏夏至一眼之后,开始在厨房里翻箱倒柜:“还有好吃的吗?跑了这么远的路,我早就饿了!”
“放那,别瞎翻腾!”苏夏至吼了一声之后,走到碗柜前,把放在上面的篦子拿了下来,篦子上散放着一把手擀面:“我婆婆回来了,所以家里吃的素面……”
“我要吃肉!”阿温在厨房里狗一样的吸着鼻子闻了闻之后小声嘀咕道:“我还小呢,还在长身体,必须要吃肉!”
“你姐姐把你教的可真不赖!”苏夏至赏了姜温一个白眼之后,到厨房外挂着的篮子里取了条腌肉回来。
“你终于发现我比你家的绣花枕头强百倍了?”姜温看见她手里的肉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摇头摆尾地跟在了苏夏至身后等着吃肉丝面。
“嗯,发现了。”苏夏至低头切肉并不看他:“你这脸皮比我家秀才厚多了!”
“呵呵!”闵岚笙站在一边看热闹,就是不走。如今听见娘子的话马上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哼!没品位……”斗不过人家夫妻两个,姜温提着包袱转身离去:“知县大人呐,麻烦您一会儿把面给我送屋里去。本座今日公干累了,手脚酸软的狠……”
“呸!”看那妖孽又用了身份来欺负秀才,苏夏至几步走到门口,单手叉着腰大声说道:“手脚酸软哈?是不是连筷子都拿不住了?等下还得让我家秀才喂你吧!”
“那倒不用。”走到屋门口姜温停步,回头对着苏夏至笑得像朵花儿:“我嫌弃他……”
“……”闵岚笙表无表情的望天,然后不言不语地走到灶台边上,往就要开了的汤锅里抓了把盐……
……
第二日姜温只留了封书信便径自离开,这让苏夏至万分的失落。
在秀才放衙的时候,她把姜温留的信件递给他看,闵岚笙读了一遍之后就愣了神儿。
“他不是说要月底再走的么……”
“说的是啊。”见相公开了口,苏夏至接茬道:“我还说过几天炒了辣椒酱给他姐姐捎上一坛子呢,她肯定喜欢!”
“岚笙回来了。”明澈听见儿子说话的声音,自己从东屋寻了过来。
“哎呀!”苏夏至与秀才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说了这么半天话,都未曾想起秀才娘还在东屋坐着,两个人都没有习惯这突然多出来的一个长辈。
“母亲!”闵岚神赶紧起身给明澈行礼,脸色尴尬:“我……我给忘了……”
“呵呵,不碍的。”明澈唇角一勾笑容淡淡的,一看便真是没有生气挑理儿模样。
“做官累不累?我家里人都说做官无趣的紧呢。”猛然地有了家,她一下子成了一大家子人的长辈,明澈也有些不适应。
“还好。”对于公务,闵岚笙思忖着是不能和母亲讲的,就在脑子里搜刮着可以和她说的新鲜事儿。
“哦,对了。”闵岚笙终于想起一件事来,在他认为是可以在家里讲的:“您还记得安静掳了您去,关着您的那个院子么?”
“记得,娘不是说人都死了,就要追究了么?”明澈不解地问道。
“不是这件事。”闵岚笙望了苏夏至一眼说道:“今天安府的管家到县衙去报了官,只说是安家别院书房中的字画和孤本古籍全部失了窃,安府损失巨大!”
“啊?”苏夏至吃紧的长大了嘴巴,与明澈的目光对视上之后,她又闭上了嘴巴,咽下了想说的话。
“那书房里的字画娘见过,确实俱都是珍品!”明澈生在明家,从小见多了这些,别看她这十几年过的颠沛流离,可仍是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的,所以她说话的口气只是就事论事,连一点惋惜的意思都没有。
“县衙的班头过去查看了一番,回来禀报说:那些东西丢的蹊跷,因为窗户紧闭,连门外锁上的钥匙都还被管家守着,屋里更是没有留言半点蛛丝马迹……”
……
正屋里娘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苏夏至进屋去看了看还在睡觉的一一,侧身坐在炕边上她抬头看着屋顶暗自想到:难怪昨天看那个包袱皮眼熟呢……我说他怎么就自己滚蛋了!
☆、第九十章 默默关怀
一夕之间,安府别院最值钱的东西全部落陷,无一例外的遭了窃!
相对于安守礼的捶胸顿足惶惶自责,安逸倒是没把这些当回事儿。
“没有没了吧,正好把这宅子里的护院撤掉,养着这么多人干吃饭还不是丢东西?”他漫不经心地在书房里转了一圈之后吩咐道。
“唉!”跟在他身后躬着身的安守礼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都是小人办事不利,愧对了老爷啊!”
负手走在前面的安逸的停了脚步,慢悠悠地转身,皮笑肉不笑地望向安守礼:“愧对老爷?”
安守礼赶紧住了脚步,抬头对上安逸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哆嗦,他张了张嘴:“啊?”
“啊个屁!”安逸对着他恶狠狠的骂道:“你说的老爷是我爹吧?他死了!”
“你若是觉得愧对他,是不是也跟着死去?”
“啊?”跟着老爷去死?安守礼自问虽然忠心,可他也不愿年纪这么轻就死了。
“哼!不过如此!”连番着几句阴阳怪气地追问之后,唬得安守礼连话都说不全了,安逸才冷笑道:“那些东西确实不赖,可也得有本事的人才能留得住!否则保不齐还能为这些东西丢了性命!”
“现在不是被贼偷了么?那正好……赶紧把这个消息散出去!”
“别说别院,就说安府招了贼,被洗劫一空,对了,把这所宅子也卖了吧,换成现成的银子!”
“最好让外人看着咱们安府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样子才好呢,这样咱们才能安稳的度日。’
安逸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自从安怀远去世后,他便开始了这种两头跑的日子。
小厮非但不肯搬回安府居住,还因为卖身契的事情在和他闹气,除了该说的话,余下的多一句也不多说!
这可把宿在一张床上的安逸急坏了。
他一面不时地回一趟平县处理下安府的事务,一面搜肠刮肚地想哄好媳妇,哄着哄着,小厮依旧对他爱答不理,也不许他碰!
安逸真上了火,唇角上一溜几个燎泡排开,谁看了都会觉得又疼又恶心……
小厮看了安逸这个样子倒是不觉得恶心,反正公子比这更狼狈的时候他也见过,如今见懒散惯了的他见天的天黑了往平县跑,第二天一早再赶回来给学堂的孩子们授课,小厮只觉得心疼!
看见安府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院子门口,站在院子里的小厮快步进了厨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地粟米粥走了出来,摆在东屋檐下的小饭桌上。
一脸疲惫的安逸慢腾腾的进了院子,正和小厮走了个对脸儿,他眼睛一眯,马上就换上了一副笑模样:“嘿嘿,媳妇儿,想我了么?”
小厮低着头与他擦身而过:“洗手,吃饭。”
“嗳!”安逸痛快地应了,本打算进屋去端盆子布巾,却看见他用的那只木盆正摆在井边上,盆子里的水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安逸咧嘴一笑:“嘶……”扯动了唇上结了痂的燎泡,疼得他冒了一层冷汗:“他娘的!”
他在别院凑合了一夜,没有小厮在身边,他睡得也不踏实,一大早地处理完府里的那点杂事,他便匆匆地往回赶,连脸都不曾洗呢。
小厮准备好了两个人的吃食,那边安逸也洗漱完毕,干干净净地坐在了桌子一头,笑眯眯地仰着头,眼睛如黏在小厮身上似的。
“吃饭!”小厮拿起一双筷子架在他面前的粥碗上,顺手又掰了半个馒头递了过去。
“哎呦!爷上火啊,除了你,见什么都没胃口……”不情不愿地接过馒头,才想扔回笸箩,对上小厮冷冷的目光,他赶紧往口中送去:“吃,吃,吃!爷吃还不行吗?”
小厮见他吃药丸子似的把馒头往两片张不了多开的薄唇边上送去才低了头吃起了自己的饭。
小饭桌上的才就想现在安逸的脸色:一水儿的绿油油的!
安逸口中嚼着馒头,手里举着筷子,眼睛盯着几个素的没有一点荤腥的菜肴,觉得自己像只吃草的羊。
可他认为是只狼的,是狼就得吃肉啊!
“怎么都是草啊……”他幽幽地问道。
“嗯?”小厮泰乐燕望向他。
“不是,爷的意思是,这也太素了!”安逸用筷子指着几个菜说道:“媳妇儿,你知道咱现在有银子了,爷的钱就是你的。你别老扣扣索索的,每顿咱都加个肉菜成么?”
“我问了东家了。”小厮咽下口中食物才开了口:“东家说您嘴里和唇角上的这些都是因为吃菜吃的太少了,是身体里缺了东西造成的。”
“东家说要给您多吃瓜果蔬菜,最好别吃煮熟的,要吃生的,凉拌的才好。吃几天吧,等您嘴上的泡好了再吃肉。”
“嗷。”安逸不置可否的点了头:“原来是为了爷好啊!我说这几天怎么大早晨的净吃凉菜呢,你也不怕爷蹿了稀!”
“吃饭呢!”小厮听他说话粗鄙,皱着眉头低声说了一句。
“哎……”安逸借着这个茬,连忙拖着小板凳与小厮坐在了一边儿,他陪着笑在小厮的耳边说道:“爷是上火没错,可爷这是憋的!”
小厮唇角一抽,强忍着把他从身边推开的冲动,闷头喝粥吃饭。
“你说说吧,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不让爷碰?”旁边坐了个香喷喷的小厮,现在就是摆上一桌子肉菜,安逸也是不会看一眼的。
小厮不理他,用最快的速度将一碗粥喝完,起身要走。
安逸不干了!
饭也不吃了,也起了身,拖着小厮就进了东屋:“不成!今儿你必须得给爷一个痛快,这钝刀割肉的滋味太难受了……”
“……”小厮几不可闻的叹了气,轻声说道:“你还在丧期,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个时候是不能……不能……”
“真是因为这个?”安逸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低着头逼视着身前的小厮。
“嗯。”小厮马上点了头。
“嗐,咱俩活人还怕死人么?”安逸心中的疑惑解除,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两只手立时就变得不规矩了!
“只七期,我就知道你忍不住,才冷落了你,你……真让我失望……”对于伸进衣襟作乱的手掌,小厮是不推不拒,只冷眼看着安逸。
“你身子不好,养到现在才见了起色,若是自己都不知道好好的在意,我便是再上心又有什么用?”
“公子若是想我自己以后一个人独活着,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着!”
安逸的手停在了小厮身上,慢慢的抽了出来,他慢条斯理地开始整理小厮有些凌乱的衣衫:“你早说啊,害爷提心吊胆的!小王八蛋,真不是东西!怎么你也开始会使上心眼儿了?”
亲手替守诚整理好衣服,他把小厮往怀中一拦,随即满足的长出了口气:“其实,爷就这么抱着你就成……你啊,有了话得说,省的让爷着急!”
“那,我都说了,你还生气吗?”小厮亦是满足地伏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算啦,爷不和你这个小王八蛋生气!”安逸笑着在小厮的屁股上拍了一把:“走,咱接着吃饭去……”
“嗯。”小厮马上点了头。
屋里嘀嘀咕咕一番之后,两个人和好如初,又一边一个坐在了小饭桌前。
“嘿嘿……嘿嘿……”安逸手里拿着馒头只冲着小厮坏笑。
“怎么?”小厮狐疑地问道。
安逸对着他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得意地说道:“七期,今儿是最后一天!”
“!”小厮惊得一瞪眼,只觉得屁股好疼……
……
明澈在闵家住了几日之后便又回了菩提庵。
十多年来,她孤独惯了,如今虽然了了心愿,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可她觉得自己还是住在菩提庵自在。
和儿子闺女以及儿媳妇说开了自己的想法,闵岚笙想了想就点了头:“母亲觉着那里自在便在哪里住着吧。”
“只是府郡的明家,您暂时先不要去。等孩儿下个月休沐的时候会陪着您一起去的。”
从母亲的讲述里,闵岚笙已经知道了当初外祖父母说出的狠话。尽管时过境迁,外祖父都做了古,可他还是不放心母亲的安危。
当初,母亲是为了救父亲才出的明家,如今父亲早就故去,他这当儿子的就必须要替母亲撑起一片天了……
好在菩提庵与山下村离着不远,苏夏至和闵青兰也和明澈说好了:想家了就回来,她们也会不时地过去探望她!
这边家里才送走了明澈,苏春来就赶着牛车笑模笑样地登了门,进了门就喊:“妹夫!妹夫!在家呢么?”
“哥,您找秀才有事啊?他还没回来呢。”苏夏至端着一大碗茶水递到了哥哥的手里:“先后口水,慢慢说。”
“嗷。”听说妹夫没有在家,苏春来顿时蔫了不少,坐在厨房门口的小凳上一口气将茶水喝光后抬头目光烁烁地瞪向了妹妹。
“有什么事您先和我说说,秀才要天擦黑才回来呢,咱别空等着耽误了!”苏夏至被哥哥瞅得心里已然开始了胡思乱想,就怕她这个愣头青的苏春来惹了祸。
“再来一碗!”苏春来把手里的碗伸过来,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嫂子又怀上了,她非说这胎是女娃儿,不能喝茶,一喝茶将来闺女生出来会像块煤那么黑!”
“噗!”苏夏至一把接过饭碗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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