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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旗-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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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甚至只能用自己的胸脯来面对这无情的刺刀,面临这次战争中规模最大的肉搏战之一,他们事先却没有作好任何准备。

有的法军勇敢地跃进,有的法军却在刺刀面前转身后撤,战斗是如何激烈,以致到处是喷涌的血潮,黑旗军几乎是锐不可挡,攻占了一门又一门火炮。

“不要管火炮!”

面对着平时让自己大流口水的火炮,柳随云表现出坚决的意志:“消灭他们!”

在数分钟之内,他们从炮兵阵地这一方杀到了另一方,其间发生了多次肉搏战,但是每次都以法军的迅速崩溃为结局,甚至于法军那个赶来增援的步兵连,也在人潮中被冲得崩溃。

数百名法军硬是被同等兵力的黑旗军赶出炮兵阵地,但是柳随云仅仅看了一眼,就下了决心:“继续跟我来!”

二十门火炮对于黑旗军来说,那是最大的诱惑,但是眼前仍然是巨大的危机。

接近四百名法军正从柳引弓连的阵地上退下来,朝着这边发动反击,在自己的身后是一个整连的法军预备队,还有许多法军正在各方被动员起来。

“杀!”

他用力摇动细柳营的大旗,朝着前方杀去,那是刚刚退下来的法军五个连队:“细柳营的士兵,我们战无不胜!”

“我们战无不胜!”

在最初的战斗之后,细柳营每一个士兵都充满了雄心壮志,法军是如此柔弱!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遇上的是进入火线战斗的海员和炮兵,这个时候的敌军是最脆弱的。

但是在这样的战斗之后,他们充满了雄心壮志,即便是对等的法军,在他们眼中也并不可怕:“进攻!”

四百名士兵不理会后方的敌军,也不追逐被击溃的残兵,直接朝着退下来的法军五个连。

这五个连队的法军多数已经战斗了一个下午,在村内的战斗令他们身心俱疲,接着是更多的噩耗,敌军把他们的后路包抄了。

但是作为一名英勇的陆战队员,他们仍然迎着四处飞来的子弹,勇敢地冲了上去。

在激烈的枪战之后,双方的步兵再次撞击在一起,双方的肉搏战是如此激烈,以致于柳随云打光了手枪里的所有子弹,只能奋力地挥动着大旗。

孤拔少将已经没有平时的优雅,他大声说道:“上帝,给我一点最后的希望!我命令,所有部队都立即上去增援!”

双方的肉搏战并不是第一时间结束,而是持续了相当久的时间,黑旗军在这样的肉搏战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海军司令官阁下已经感到一种深深的痛苦。

他所预想的顺化攻略战不是这样的,他再次看看炮兵阵地上,刚刚重复那里的炮兵和步兵并没有冲出阵地,去支援他们的友军,他们只是准备再次调转炮口,并守卫炮兵阵地。

“命令他们冲锋!”

他非常郁闷,这支收复炮兵阵地的法军还有接近三百人,预备队一个连队也已经赶到那里,但是他们居然什么都不干,就一直守在那里。

更要命的是,在刚才的战斗之中,炮手损失很大,以致于二十多门火炮想调转炮口变过了一个漫长的过程。

至于被击溃被打残的各个连队,他们就站在那里,守卫着自己的阵地,看着退下来的五个连和黑旗军展开肉搏。

他们甚至没有朝那边开火,生怕误伤了已方的士兵!

“上帝啊!”

他无力坐在了地上,在望远镜之中他已经看到守备阵地的黑旗军也冲出来了,在法军的背后给了致命的一击。

……

如同潮水一般的溃退,让战斗回到了原点,孤拔少将看着那退下来的五个连,在回到阵地的时候变成了两个连不到。

“部队重整,再次进攻!再次进攻!”

但是他下达命令之后,却得到登陆连首先撤退的消息,在战斗之中,他们损失了接近一半人员,剩下的人员因为这场战斗而变成了惊弓之鸟。

“这些该死的厨师!他们就知道烧鱼!”海军司令痛骂道:“我应当早就增加陆战队人员!”

他已经做好了规划,明天开始第三次总攻击,黑旗军的兵力在今天的战斗之中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明天再来一个攻击就可以拿下了。

但是登陆连已经撤退了,他不由抓了抓头发,准备进一步的行动,那边一个参谋报告了更坏的消息:“海军炮兵撤了!他们全部向后撤退!”

“该死的,命令他们立即回来!”

今天的残酷战斗让海军炮兵清楚得知道,一旦黑旗军的步兵冲上阵地,那么法国的步兵无法保护他们,他们是军舰上的炮手,不是普通的步兵。

登陆连的撤退给他们找到了足够的理由,他们也随着登陆连之后一同撤退了,他们几乎带走了三分之二以上的炮兵,而且参谋军官也带来了他们的借口:“除非从西贡来的援兵能抵达,否则他们不再参加攻击!”

西贡来的援兵?从请援到抵达,估计还得一天以上的时间吧?孤拔觉得自己脸上挂不住了:“再来一次今天这样的战斗,我们能获得完全的胜利!”

说真的,如果不是这些炮兵和海员们的胆怯,今天在白兵战崩溃的,不应当是法军,而是黑旗军才对。

他的实力比黑旗军强大得多,他能源源不断地得到补充,但是但是登陆连的退却,海军炮兵的后撤,这一切让他的计划成了空想。

那个参谋军官的最后一句话让他的梦想变成了绝望:“海军陆战队也认为,在当面的情况之下,我们继续进攻是不适当的。”

“停止进攻?”

“我们可以在顺安堡垒休整,收容伤员,同时等待援军的到来,您知道,交趾支那有足够的援军!”

“如果我不这么做?”

“我们会建议总特派员这么干!”

“撤退吧!”

孤拔的脸上并没有参谋们想象中那样艰难:“我在色当遭遇过人生最大的一次打击,我挺得住!”

……

柳引弓同样没有喜悦的神情,他虽然发现当面的法军已经撤退了,一直撤退回顺安,但是他的脸绷得紧紧的。

在今天的战斗之中,他又失去了一个亲人,他的弟弟在战斗之后列入了失踪人员的名单。

他很清楚,他一定是战死了,战斗一开始他就把自己吊在村头的大树上,利用树枝来实施狙杀,俘虏的口供和战友的观察都认为在今天他至少解决了五十个目标。

接着一轮密集的炮火将这颗大树炸得粉碎,除了一团血肉之外,他似乎什么都没有收获。

“我知道你不好受,引弓!”柳随云的神情却轻松得多:“我们统领不是说过,慈不掌兵!”

“我们把他们打痛了,我看短时间内他们是不会从顺安汛出来的,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对于黑旗军来说,时间比一切都重要,看着法军退回了顺安,柳随云也很清楚,法军肯定是在短时间内不会再出动了。

今天的战斗把他们的战斗意志打跨了,他并不清楚登陆连和海军炮兵退回到顺安的时候,又再次要求上船,回到战舰上去。

但是对于黑旗军来说,他们有了足够的时间来解决一切难以解决的问题:“我们至少还有两天时间。”

说着,他再次看着法军的炮兵阵地,笑咪咪地说道:“我们去看看,说不定有好东西!”

法军撤退得很匆忙,以致于他们遗弃了大量的器材,战斗中丢弃的步枪都没有带走,但是柳引弓并没有这个兴致:“让我在这呆一会。”

“嗯!”

细柳营已经在炮兵阵地上进行着战场打扫,在黑夜之中他们举着火把在到处搜索着,时不时发现他们急需的东西。

炮队镜、步枪、子弹……法军撤退是如此仓促,甚至把一门重要的四十毫米炮都遗弃在原地,只是在阵地上黑旗军只找了一些六十五毫米炮的炮弹。

但是柳随云很快就想到黑旗军拥有两门六十五毫米,由于炮弹缺乏,以致于长期只有其中一门随军参战,另外一门只能放在山西后方。

而现在找到的二十多发六十五毫米对于黑旗军来说,可以说是比黄金还要宝贵。

他继续在阵地上搜索着,士兵们把查找到的军用物资一一交给他过目:“这应是九十毫米炮弹,可惜我们没有这种炮,不过也要带回去。”

“嗯!继续找找,有没有四十毫米炮的炮弹!”

士兵们在阵地继续作着最后的搜寻,时不时把他们的战利品交给柳随云,特别是第一次参战的黑旗军新兵,更是把找到的每一样战利品都搬了过来。

“又是两发六十五毫米的炮弹!好极了!”

“支队长,我找到四十毫米炮的炮弹了!”

当看清了目标之后,柳随云的眼睛却是变得如此精芒四射:“我的天啊……这比金子还要宝贵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插柳

顺安汛。

孤拔少将的脸上终于要挂不住,他痛骂着交趾支那的官僚们:“什么?不能派援军过来?我们这里只需求一个营,如果有一千人那就更好了。”

顺安大道上的战斗把法军的战斗意志给打跨了,以致于法军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士气。

这次战斗他们占据了一切的优势,兵力的优势,火力的优势,补给的优势,那么问题出在哪里?有些军官直接把问题指向了指挥上,而最高指挥官则是理所当然地受到了质疑。

可是海军少将和他的参谋都一致认为他们的指挥无懈可击,如果说有问题,那也是对于登陆连的战斗力进行过高的估计,没想到他们连黑旗军队的第一击都没有挡住。

至于其余的指责,司令官阁下和他们的僚属都是这是无耻的攻击,完全不符合事实,但是这些无耻的攻击者却迫使整个部队停止进攻。

那些胆小的海军水手们更是办到了连黑旗军都没有办到的事情,胆怯的他们听说援军在短时间无法抵达的消息之后,他们干脆直接撤回了军舰上去。

缺少他们的帮助,整个部队只能在顺安汛附近处于守势,等待着从交趾支那派来的援军。

但是援军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抵达顺安,这完全是因为波滑的错误,他在怀德府的失败导致他不要脸地向总督大人请求支援,总督大人在防务已经十分吃紧的情况借给了他一个法国营和一个土著步兵营。

在过去的几个月当中,大量的兵员从西贡被调往北圻,波滑将军得到的兵力补充有五六千人,而孤拔手上的兵力却只有从西贡借来的八百名士兵。

现在这八百名士兵因为巨大的伤亡和海军水手的胆怯而被迫退守顺安汛,这是孤拔少将军事生涯中的又一个污点。

但是无论如何,他必须拿下顺化,替法兰西的殖民地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再次派一艘汽艇去西贡,告诉总督大人我们这里的处境,我们需要很多兵力,我们的处境非常危险。”

由于靠近海岸,他不能用更严重的语气,如果那样的话,总督大人会建议他把部队都撤到海上去。

不过司令部阁下并不清楚官僚机构的效率,在大量调出兵力之外,交趾支那殖民地对这场战争已经失去了最初的热情。

虽然抱有很大的幻想和希望,但是殖民地的部队正在不断地调往北圻,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地被吞噬。

在过去的几个月之中,从西贡派出的士兵,包括殖民地土著部队在内,战死者已经超过了一千,大量的伤员从北方被运回来,但是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人不再适合服役。

虽然从本土调出一部分部队,但是根本无法弥补这方面受到的损失,在先后被调走三个营之后,殖民地的官僚一致认为,应当适当地保存力量,否则殖民地的治安将会受到很大影响。

至于司令官的援助请求,在他们看来只是一种姿态,即便有少量黑旗军部队占据了顺化,但是在强大的法兰西部队威胁下,不需要支援他们就会退走。

至于派去的援军,经过这些官僚们一致向总督大人申请,最后总督大人同意,不再派出作为殖民地治安核心的法国部队和老的土著部队,而是把两个正在组建中的土著步兵营派往顺化。

两个步兵营足有一千名土著士兵,其中还有几十名法军军官,这一切可以让总特派员和海军少将满意了――但是这个结果是在孤拔申请支援三天之后才作出来,他们上船将是一周以后的事情。

海军少将在得到援军之前,只能退守顺安的堡垒,在海军舰炮的支援之下,他拥有完全的自由。

不过这样的日子他并不愿意过,不过他可能过着这样的日子。

因为伤亡数字是不会欺骗任何一名军官或士兵:“我们上陆的总人员是一千六百零三名,战死或失踪四百七十三名,负伤三百八十二名。”

统计出来的伤亡数字虽然不能让他上军事法庭,但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污点,就是因为这样的伤亡,所以部队才会失去进一步进攻的意志:“我们的士兵伤亡超过一半,尤其是步兵和炮兵的损失更大。”

何罗芒总特派员倾听着孤拔的报告,他只是询问了一个问题:“对付一群中国的黑旗强盗,您居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要被波滑将军笑话,他在怀德府损失的法国士兵都没有这么多。”

“这是黑旗军最强也是最老的三个步兵营,他们全部都在这里,我已经证实了这一点,这次战斗出现了三个营的番号:细柳树、乌鸦和大海。”

总特派员却是苦闷地说道:“你难道要我如实向巴黎这么交代吗?一千六百名法国士兵,收拾不了二千名黑旗军,而且在战斗受到非常大的失败。”

“不!这是一场胜利!”孤拔少将虽然受到了挫败,但是他的眼光仍是明智的:“我们的失败是因为不了解我们的对手,不熟悉他们的战法,当我们了解他们的时候,就是他们失败的时候。”

孤拔少将望了一眼窗外的大海,波涛起伏:“您看!不管他们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法兰西就会如同大海一般,摧毁他们的一切,他们之所以取得一时的胜利,是因为我们不了解他们。”

“根据我们得到的情况,黑旗军的这三个步兵营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他们已经做好了必要时放弃顺化,退往东京地区的准备。”孤拔少将的情况非常正确:“我们虽然战死了接近五百名士兵,但是黑旗军的影响更大,他们战死了一千人。”

总特派员的脸色非常难看:“可是少将阁下,你和我都要准备上军事法庭。”

“不!我们是共和国的英雄!”孤拔的信心很足:“只要攻占了顺化,我们便是共和国的英雄,安南王国的征服。”

……

“敌军战死约七百名,负伤约六百名,以上是粗略的估计,敌军之实际伤亡可能更大!”

和法国人一样,细柳营也同样夸大了对方的伤亡:“以上战果是非常辉煌,但是我军的损失很大。”

“战死约一百八十名,负伤约一百二十名,战死者甚至多于负伤者,可以想见战况之激烈。”柳随云拿着伤亡统计对着他手下的干部说道:“以上数字尚不计入轻伤随队的人员,除此我们在顺化招募的新兵损失也很大,参战的二百名士兵战后只保存五十名下来。”

对于一个本身只有六百名的小支队来说,伤亡半数可以说失去了战斗力,在退往顺化之后,他们就立即开始招募新兵。

他们没有掩饰他们即将撤出顺化的意图,但是对于一支战胜了法军的部队,顺化人还是有一定的信心。

在两天之内,他们招募了三百四十名士兵,加上原有的兵员,从理论上他们的兵力甚至多于进入顺化时,但是无论是谁都很清楚,这些新兵只能经过血的洗礼才能派上用场。

在顺安大道上的胜利,有着太多的偶然因素,也同法国人不了解细柳营大有关系,而且细柳营清楚地知道他们的本钱不多,如果把一个大部队浪费在顺化附近,那便就犯罪。

对于顺化的一些年青人来说,加入黑旗军给他们提供一个可以活下去的出路,虽然这个出路不象柳随云宣传的那么美。

但是他们本来就是最底层的一份子,即便不在爆发中死去,也会在沉默中被折磨至死,而且细柳营发出去的军饷是真金白银,成贯成贯的铜元、白铅钱那是绝对假不了的。

在战斗结束之后,细柳营很好地建立起了他的信誉,他们发放了一次对新兵的军饷,对于所有的负伤人员,每个人都得到了二十贯铜元的奖励,战死者家里则得到了六十贯铜钱,烧埋费尚不计算在内。

加上参军就发放的安家费,对于一个普通越南家庭来说,这是一个大数字了。至于逃兵,黑旗军也进行了辑捕,然后狠狠地进行立威。

许多青年觉得生活本来没有希望了,但是看到年轻的柳随云,听到他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所有的人都心动了:“到三十岁的时候,你们或者将成为一名将军,或者是一名烈士……不应有第二条出路。”

这样的选择看起来还不坏,至少比现在苦水中的日子强太多了。

对于一个坐拥四百万内帑,却始终不发一文钱,从王爷到最低等级的官职都可以出售的王朝,下层是极其痛苦的。

他们觉得跟着黑旗军走,似乎是大有希望的,何况在顺化城的许多大人物都跟着这面柳叶旗北上。

他们只是向柳随云多提出了一点要求,希望能多发一点安家费,每人应当有十五贯,柳随云的答复是他们必须到北圻才能考虑这个问题。

除此之外他们就象一个普通新兵那样被教官们操练着,在教官中甚至有着只比他们早加入细柳营两三天的顺化人。

在短促的训练之后,这支庞大的队伍就在柳随云的指挥之下离开了顺化城,朝着北方走去。

这个人潮是非常壮观,在十几公里的队伍之中,走在最前面的是骡马队,而紧随其后的成群成群的牛。

柳随云利用着残存下来的越南政权机构,把顺化附近地区几乎所有的牛都征集过来了,他们喂饱了水和草,在三天之内都不用饮水喂料。

五百辆牛辆除了载货之外,就是为了一同北上的越南人准备的,不过许多士兵必须步行。

这个队伍载走了顺化王朝积聚几十年的财富,以至法国人进入顺化之后,却发现与他们印象不一样的顺化。

波滑将军在他的回忆录以刻薄的语气攻击了他的政敌:“我必须说明的,在这场战争中被认为最伟大事件的攻占顺化是得不偿失,在丢盔弃甲的失败之后,孤拔少将是在敌军主动放弃(主动放弃被加了着重号)后才进入顺化城,他的敌军仅仅是兵力不足少将阁下的一半才这么做的。”

“而接下去的一系列事件都说明这一决策是如此失策,以致于我们至于都无法弥补因此造成的损失,由于黑旗军游击队的存在,我们必须在中圻部署上万名兵力。”

“……由于顺化地区早已变成了一片财富的荒漠,我们在中圻期间不但没有获得任何的收益,为此付出的军费高达一点二亿法郎,气候又是如此恶劣,以致于数千名士兵不是交战,而是因为流行病而死亡(在这里波滑将军特别加以注解:北圻地区因此死亡的法国士兵不足此数的百分之一)。”

“总而言之,我必须说明真相,进军顺化是法兰西军事史上的一大败笔……”

而在顺化的土壤之下,柳随云已经播下了种子,他并不知道,他播下的种子会有怎么样的收获。

有一部份顺化地区的新兵不愿意随军北上,离开他们的家乡,但是他们愿意与法国人拼到底,这些人相当部分是参加顺安大道战斗那些新兵中的老兵,而还有一部分重伤员同样无法承受这样的波折,因此柳随云把一个步兵班和一名副排长留了下来。

“中圻独立支队!”这就是这支部队的临时番号,这支不到一百名士兵,包括许多重伤员,许多新兵的部队获得了大量黑旗军无法带走的物资。

物资中包括大量的铜元、白铅钱,一些大宗物资,大量粮食……但凡是库房中所有的物资都交给了他们,交给他们的任务尽可能牵制法国,掩护部队转移。

柳随云并没认为他们能有多大的作为,但即便作为一支偏师,他们也能给法国人制造一定麻烦就够,为此他还从缴获武器拿出四十把一八七八年的步枪交给他们。

但是无心插柳,他必将收获最丰硕的战果。

第一百四十章 筑城

法国。土伦港。

这个法国东南部的港口正是一派繁忙景象,地中海的微风拂过旧港,一批又一批的士兵们正在等待着上岸,在这最后的闲瑕时光,借着这个机会他们往背包里又塞了些零食。

与他们一同装船的还有陆军的八十毫米大炮和弹药,根据陆战队士兵打探来的消息,他们也会乘坐其它船支一块去安南。

一个海军陆战队的军官点着了烟,美美地吸了一口气,朝着靠在栏杆上的陆军军官问道:“老兄,要不要来一根?”

“到安南再请我吧!”那个陆军军官仰望着海面:“这是拿破仑崛起的地方啊。”

对于每一个法国军人来说,土伦都有着特别的意味,这是拿破仑展露头角的地方,土伦的炮击永远铭记在每一个陆军军人的脑里。

那个炮兵军官就仰望着蔚蓝的大海,起伏的波涛:“老兄,到了安南,我们还得服从你们海军的指挥,到时候不但请我,还得靠你们好好照顾!”

“嗯!”那个海军军官叼着烟答道:“你们这次是运什么火炮?”

“八十毫米火炮。”炮兵军官握紧了被海浪浸过的栏杆:“还有炮弹,你们是一个营?”

“海军陆战队的一个营,外加两个炮兵连,还有两百名补充人员。”陆战队军官只是表示了另一种疑问:“你们陆军就这么小气?就派了一点炮兵。”

虽然军种不同,但是他们的交谈并不忌讳泄露一些军事机密,炮兵军官望着远方,脸上带了一些微笑:“陆军的大量抽调会影响对德战备,所以我们派出的增援并不在这里登船。”

“非洲土著部队?”陆战队军官叼着烟也靠在花岗岩栏杆上:“多少?”

“一个团的阿及利亚人,都是一级棒的好小伙子!”炮兵军官压低了声音:“这不是我告诉你的。”

在所有的殖民地当中,与本土隔海相望的阿尔及利亚是特殊的存在,法国人数百年的经营和数十万欧洲人让他变得是如此效忠于法兰西。

那里不仅仅是外籍军团的大本营,还有着一切土著部队中最强的阿及尔利亚土著部队,这些狂热的土著部队在沙漠中是极其顽强的战士,战斗力甚至比一些法国本土部队还要强大。

陆战队军官当然知道应当信守承诺,他更清楚如何回报:“海军部已经下达了将波滑将军召回本土的命令,将由顺化征服者孤拔将军来管辖整个安南地区的部队。”

这个命令现在还没有下达,但是海军部长作出的这个决议已经在内阁被公开通过,成了人人皆知的秘密。

波滑将军在怀德府的失败让海军部对他彻底失望,而何罗芒总特派员主张的红河三角洲攻略却取得了完美的胜利,在短暂的几天,少量法军先后攻占了海阳、平安府和广安省城,把海阳这个控制着海岸线的省份完全掌握在法国人手里。

从现在起,这个管辖着北圻到中国的广阔海岸线的省份牢牢地控制在法国人手里,越南的海上联系被完全切断,大清朝如果想要干涉这场战争的话,除非从通过中越边境上那些崎岖的小道。

而在顺化,孤拔上将在付出巨大的牺牲之后,也即将夺取了越南的首都顺化,根据从西贡传来的电报:“在巨大的牺牲之后,越南皇帝和大臣已经同意与我们进行谈判,我们可以随时进入顺化。”

这在内阁和议会眼中是一剂极其强力的强心针,在几个月的漫长战斗之后,他们终于握住了胜利女神的手。

无论付出多大的伤亡,付出多大的代价,攻占一个国家的首都就标志着一场战争的胜利,代表着一场战争即将结束,后面仅仅剩下一些扫尾的工作要进行,就是在这样的情绪之下,在费里总理的亲自过问之下,海军部已经决定进行换马。

在海军部长和他的小圈子里,大家已经考虑着怎么样给波滑将军写去一封措辞合理的电报,而每一个校级军官同样有着这样的小圈子,他们关心自己即将去赴东京地区就职的朋友。

而现在他又把这样的消息传达了偶然相遇的朋友,炮兵军官对此十分感激:“多谢!亲爱的朋友。”

这个消息对他的越南服役事业提供很大的帮助,他可以临时火炮装船前的最后时间,找到一些和孤拔少将有旧交的朋友,甚至可以拿到一封热情洋溢的推荐信。

比起自己提供的消息,炮兵少校也同样愿意向他的朋友提供一些格外的添头:“我有个朋友告诉我一个消息,内阁准备将东京地区的驻军提升到一万五千名,并准备增加一亿五千万法郎的军费。”

在历史上,这个议案将在一八八三年的十二月被提出来并被通过,但是在这个时空却整整提前了四个月之久。

在过去的几个月之中,议会已经几次追加了军费,法兰西已经为这场规模不大的战争付出了上千万法郎,而前线的驻军仍然要求更多的经费,他们已经多次向内阁表示:“仅仅凭借从巴黎追加的军费无法满足前线的需求,我们完全是依赖于东方汇理银行的借款才支撑下来的。”

在得到即将进入顺化的消息之后,法兰西内阁迫不及待地将扩大战争的计划抛给了议会,将再派去一万五千名士兵,追加一亿五千万法郎的军费。

但是议会在这个问题显得相对理智,普法战争的法国是一个繁华而极其脆弱的经济体,最后决定把东京地区的陆上兵力控制在一万五千名以内,但是这个兵力不包括海军舰队,不包括作为顺化占领军的六百名士兵,更不计入在当时招募的殖民地部队。

但是对于陆战队的少校来说,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却是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有些朋友告诉了我一些坏消息,远征安南并不象我们想象中的那么浪漫,但是如果您的消息是真的话,那到了东京,我好好请你!”

他的心头充满了信心。

……

丹凤县并不具备城垣,严格来说他的县城仅仅是一个大一点的村落,整个县域差不多相当于中国一乡。

与怀德府不同,这里无险可守,三面环江,非常便于法军的水上舰艇发扬火力,但是在这场洪水之后,只有丹凤县由于地势较高可以屯积兵力,又地处河内通往山西的要冲,东距河内三十里,西距山西三十里,所以黑旗军在洪水之后,便退往丹凤县的几个村落据守。

这一场洪水仍然没有停息,双方在怀德府附近激战的战迹已经被这一场十五年一遇的大洪水冲刷得一干二净,从河内到山西,只有一些地势高峻之处露出水面,形成了一个个土洲,无论是法国人还是黑旗军,在大自然的威力之前只能收起了自己的杀戮之心。

隔着一个公里左右就驻扎着黑旗军的一个营头,黑旗军在这里布置了十个步兵营,刘永福和柳宇就站在高处,看着浊黄的洪水仍然在向着下游倾泻。

虽然是十个步营,但是在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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