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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旗-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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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手上的三个步兵连,已经有两个步兵伤亡超过三分之一,剩下的一个还算完整,但也有不小的伤亡。

“营长,我们营实有兵力不到五百人,现在已经伤亡一百五十人,伤亡超过三分之一,是不是向团长请求援助?”

蔡云楠却是看了一眼眼前的河内租界:“我是河内营!告诉团长,我不需要兵力支援,但是要求补充手榴弹两百个,小炸药包十个,大炸药包两个,迫击炮弹五十发!”

他很清楚,现在战线已经大为缩短了,即使派上生力军,也未必比他们更适应这种战斗:“记住,我们是河内营!”

柳宇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新部队已经打出来了,只要这种战志还在,即使伤亡再大,补充新兵之后仍是一个极有战斗力的新营头。

“我们是河内营!”

伴随着这样的口号,瀚海营几乎是打疯了,他们突破了一道又一道防线,无论是真正的法军,或是安南土著步兵,还是东京土著步兵,都无法挡住他们的攻势,至于天主教的教民,那根本不值得一提。

柳宇也庆幸自己没把瀚海营撤下来,即使是法军好几次动用连级规模的混编步兵反击,照样被瀚海营打出去了。

黑旗军的其它营头表现得也相当优秀,但是和瀚海营相比,他们简直就是一群龙套,他们只能看着蔡云楠的表演。

深入租界之内,瀚海营穿墙破洞,上屋顶入下水道,手段无所不及,甚至于架在阳台上的四十毫米山炮也挨了他们一发手榴弹,匆忙转移阵地。

法军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所有人都对着比塞尔上尉说道:“阁下!出动预备队!”

柳宇和刘永福则显得轻松许多,他们看着战斗不断进展,刘永福做了一个乐观的估计:“明天应当可以拿下河内了!”

柳宇不敢这么乐观,但是他觉得法军的力量消耗了很多:“真法寇死伤不少,我军两三日内,当可获全胜!”

正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磁石电话的铃声响了,柳宇顺手拿起了电话:“什么?发现法舰载援兵回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 投降

北宁河畔,夜黑星稀,伸手不见五指,隔着江面时不时有一声声巨啸,炮弹或是落在水面上腾起一个巨浪,或者是在岸边发出一声巨响。

斗拉克号已经死了强渡的决心,他们干脆就借着夜色强行停靠在码头上,任由黑旗军和细柳营的炮队轰击,一声大声叫道:“快下船!快下船!”

黑旗军的一发实心弹打在甲板,形成跳弹,一下子把六七个法国士兵撞得非死即伤,让下船的秩序更加混乱,到现在还只完成了三分之一人员的卸载。

比塞尔上尉站在码头上,看着面前步兵纷纷下岸来,总算是放宽了心,只要有援兵,有足够的物资增援,他坚信河内能守住。

他不由望了一夜空,真是天公真美,今天的月亮躲到乌云里去了,黑旗军的炮队只能凭借着马达声对斗拉克号的位置作出大概的判断,他们的炮弹很少命中。

为了避免暴露位置,斗拉克号干脆就一心被动挨打,连上面许多门的大威力火炮都停止还击,船长大声地命令:“有秩序地下船,有秩序下船!”

斗拉克号在抵达海阳的时候,就遇到了河内败退下来的两条船,他们亲眼看到了这两条军舰的掺样,各式各样的炮弹就砸在军舰上,军舰的每一处都有损伤,有一艘船差一点就弃船了。

现在两条船都是一片狼籍,到处都是破碎的肉体和喷涌的鲜血,每一名士兵想象不出他们多挨一发炮弹会有怎么样的结局,更可怕的是根据现场水兵的说明,他们的对手甚至还有拥有一些克氏行营炮之类的先进火炮,他们完全是凭借着勇气才能生还的。

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斗拉克号干脆就放弃挑战黑旗军的想法,他们趁着黄昏时刻,凭借着航海图强行在河内靠岸,但也差一点就出现了事故。

现在没有了那一灯火通明的背景,黑旗军的炮队对于这样的目标没有太多办法,所以只能凭借印象开炮,细柳营也只能在无奈之中采取这样的办法。

“炮兵!一定要打中!”

凭借着一点亮火,想要命中的机会实在可怜得很,也难怪黑旗军会如此冒火,那边细柳营的六零迫击炮也赶到了,架起炮凭借着概率就开火:“不要怕浪费炮弹,打中一发就赚回来了!”

五分钟之后,细柳营的这些轻型迫击炮终于有一发成功命中的记录,把挤在甲板上的二十多名土著步兵轰成了一堆尸体和伤员――但他们也发射了五十发炮弹。

斗拉克号运送援兵的任务就此完成,但是他们的任务就没有结束,比塞尔早已准备好了:“快把伤员运走!快运走!”

几天下来,租界里每天都有伤员死亡,而且由于战斗的激烈,导致即使是负伤的军官都无法得到救治,现在租界之内还有两百多重伤员,军官和士兵,法国人和越南人都有。

这些人都失去了战斗力,如果不送到海防去救治的话,没有任何人能在缺医少药的环境下活下来,即使到了海防,他们也不一定能活下来,比塞尔上尉甚至怀疑能有三分之二的人活下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一副副担架就直接把伤员抬了上去,越南伤员直接被扔到甲板上,和刚才战斗被火炮炸死的尸体混在一起,法军军官能有独立的舱室,负伤的法国士兵则挤在一个舱室之内――至少可以不用直接遭到炮兵的轰击。

“我的天啊!在我的殖民地服务生涯之中,还没有见过这么比这更多的伤员和死者!”斗拉克号的舰长张开双手对比塞尔上尉说道:“这真是一个非常坏的消息!”

“我过!”比塞尔苦笑道:“这真是我们的失败,有什么好消息吗?老朋友。”

舰长看着这么多的伤员就直接堆在甲板,任由他们和死者一起呻吟,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坚持!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出发之前,沁冲总督阁下已经命令,集中一个法国营五百名士兵及一个法国炮兵连四门山炮来支援你!”

比塞尔上尉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下来了,他抽泣地说道:“谢谢你,老朋友!”

舰长苦笑道:“看到这么多伤员,我就知道我们的上尉有着怎么样卓越的表现,对了,比塞尔上尉,我还是记不住,我们的殖民地事业之中,什么时候遇到了如此重大的伤亡?”

比塞尔上尉对着夜空,对着那呼啸而来的炮弹,闭上了眼睛说道:“普法战争,我的第一次战斗。”

与忘死地运送战斗兵员的斗拉克号一样,就在他们一千多米之外,就有着一批同样舍生忘死的人们,经世易亲自点着蜡烛,在那艘被法军抛弃的军舰上搜索着。

今天战斗的结果就是黑旗军至少在名义上已经控制了这条船,但是白天登上这艘船是人世间最冒险的行动,要知道法军只需要用步枪就可以压制整条船和河滩了,只有夜里,经世易才敢带着部队上来。

整艘船摇摇欲坠,一脚踩空随时都会撤下来,而且船内充满了无数的危险物,未爆炸的炮弹,法军遗弃的弹药,甚至有未爆炸的手榴弹,经世易和他的士兵是用生命搜索着这条船。

“两个六十五毫米的弹筒……”

“嗯!把这钢板拆下来!”

军官们小声地指挥着勇敢的士兵用蚂蚁搬家的办法拆除军舰上一切有用的东西,为了防止法军可能再次利用这条船,他们甚至还带来了两个十五公斤的大炸药包,准备在内部实施一次爆破,让这条船除了拆钢板的价值之外,剩不下什么。

应当说,对于身处山西的黑旗军来说,这条船上的收获甚至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之外:“瞧,我发现了什么,一副航海图!”

一幅带着血的军用航图,正是细柳营急需的东西,而且其它的收获也令经世易极其满意――即便是带着血的钢铁,仍是细柳兵工厂最需要的物资。

“准备爆破吧!”

正当经世易说这话的时候,那边有人掩着嘴进来了:“连长,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借着灯光,经世易在战利之前的惟一反应就掩住了自己的嘴巴:“十四发六五毫米炮弹,还有……”

他的眼睛简直是亮了起来,他几乎拿不起手上的马灯,整个人都要被这巨大的冲击所击倒,好一会他才说道:“停止实施爆破!我们必须把这批炮弹运回去!”

马灯还在他的手里摇动着,他的心底充满了巨大的幸福:“谢谢你,杰肯老师!这个功劳应是你的。”

而在此刻,他听到了河内租界方面雷鸣般的齐呼,那是斗拉克号起驶的信号。

运走了重伤员,送来了三百名援兵,这让河内的守军精神大为振奋,而且这三百人当中,只有一个一百二十五人的安南土著步兵连队,其余都是真正的法军,这就更加让法国人振奋了。

他们的愉快是建立在黑旗军痛苦的基础之上,虽然对于法军的援兵没有准确的情报,但是刘永福和黄守忠都做出了悲观的估计:“少则二百,多则四百,这是可真要有大麻烦了。”

刘永福之前对于攻克河内是自信满满,但是这一时刻他却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敌军的强大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

在他的想象之中,象法军招募的越南人都会是乌合之众,一击即溃,而法军本身兵力少,而且战斗力只比黑旗军稍强一些,更重要的是,一八七三年第一次纸桥之战的经验让刘永福的认识有一种误区,那便是只要造成一次象阵斩安邺那样的胜利,法军就会越南撤回去。

但是事实清楚地告诉刘永福,他的判断出现了极其重大的估算错误,法国人招募的越南伪军并不象想象中的那样脆弱,尤其是南圻招募的安南土著步兵,战斗力相当强,很多人都坚持到最后一刻。

更大的问题是法国人的战斗力,虽然歼灭了李维业,占领了小半个河内租界,但是刘永福不得不承认,法国人的战斗力和训练在已方之上,同等兵力上的对抗,法军可以占据完全的上风。

更重要的是现在已经是一个骑虎难下的形势,一八八三年的法国和一八七三年的法国完全不同了,现在他就象一个输光所有本钱的赌徒,就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往河内增加了六七百兵力。

这就和刘永福的预料完全不同,这才让想清了柳宇时常提到的那句话:“法人国势渐盛,已非普法初战之际,对南国鞭长莫及之时,我与之交战,非战力不及其,而是实力不如其!”

在历史上,黑旗军对法军的战斗可以说是各有胜负,但是法军的实力太雄厚,黑旗军不过两百杆雷明顿步枪和三千战力,最盛之时也不过是四千多战兵,其中还有许多新兵连武器都没有配备。

在这个时候,黑旗军由于有细柳营的加入,实力雄厚了很多,但是和法兰西这个老大帝国相比,他们还是处于绝对的弱势。

柳宇几年经营下来,在第一线投入的部队不过是两千五百人的规模,而法国人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已经向河内投入了整整一千名的援兵。

李维业派遣队的被歼灭,河内守军的重创,对于法兰西来说这只是阵痛――尚不足以致命,柳宇甚至有一个悲观的估计,法国人会因此在越南投入更多的兵力。

不过刘永福也深深地感到这种压力,不过他的指挥官却显得十分乐观,黄守忠说道:“增援二百人也罢,增援四百人也罢,我们前营来打便是!”

吴凤典一向沉稳,这时候也说:“现在不能弱了我们的士气啊!”

唐景崧看了一眼众人,然后又看了一眼刘永福,他还是决心收回自己说过的话:“法人势大,各营非得增强实力不可,我以为,细柳步兵团一哨兵员百名以上,可咨参考。”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在和刘永福为黑旗军是不是要招募新营头而争执着,最后刘永福不得不妥协,由新募四营变成了新募三营,但在鉴于形势,他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法兵来势甚强,各哨兵员不足,非得增募不可!”

但是柳宇隐隐觉得,唐景崧这句话似乎是针对着自己来的。

黑旗军所有的部队里面,只有柳宇的步兵连队最为充实,一连基本在一百三、十人以上,即使是新立的瀚海营,每连平均也有一百二十名以上。

而其余营头就不同了,象左营右营和后营,平均起来三百人分设了四个哨,再加上亲兵,每个哨往往只有细柳步兵营一排稍强的兵力,即使是实力稍充实一些的前营,每哨也不过是八十名上下。

他们这些营头可以借着这个名义增募,可是细柳步兵团既然已经充实了,就无须补充到百名以上,这也是唐景崧的如意算盘。

他甚至给了黄守忠一个暗示--前营并不会因此吃亏,他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杨著恩的右营吞下去,这样的话,黄守忠就有一个象细柳步兵团这么强大的队伍。

所有人似乎都没看出他的用心,嘴里都道:“黄大人此言甚善,此言甚善!”

那边柳宇也赞道:“嗯,此议甚佳!”

但是所有人心里都雪亮着,这个问题甚至连刘永福都无法作主,事后还得由柳宇决断。

原因很简单,要招充部队,首先需要军饷,然后是军装军械诸类物资,尤其是军械上,现在几个营头连现有的部队都无法完成后膛化改装,虽然几次战斗中缴获不少,但是法式步枪弹缺额甚大,还得由实力最强的柳宇来点头,他说增加多少兵力,大家都得服从。

柳宇只说了一句:“明天,我把乌鸦营和细柳营增加上去,我就不信了!敲不开河内城!”

所有人都明白了,柳宇是准备下血本了,他既然下血本了,大伙儿有求于他,怎么能不下血本,黄守忠是明白人:“前营全部压上去!”

第二天的战斗格外地激烈,虽然守军因为有新到的三百名援军士气大增,但是黑旗军也是打疯了,他们亡命地攻破了一个又一个堡垒。

现在双方可以说真是拼上了老命,法国人的堡垒又一个又一个易手,而前几天隐藏着实力的法军也参加了整个战斗,有时候甚至把整个法国连队都投了进去。

街道上到处散布了深蓝色制服的法军尸体,黑旗军很快发现这样的战斗虽然损失很大,但是另一方面却也能补充实力。

这一个上午,他们就缴获上百杆,既有一八七四年式的步枪,也有一八七八年式,这两种步枪都是世界上第一等的好枪,大家感到扩张部队大有希望。

下午的战斗越发激烈,法军成群结队地反扑,一个据点甚至于易手数次,因此黑旗军的缴获就少得多了,只缴获了五十杆步枪,但问题在于乌鸦营第一次参战就有重大收获。

他们打跨了一个土著步兵连队,居然缴获了刚刚从斗拉克运送上来的一万五千发步枪弹,那是整整三十箱的步枪弹,原来是准备补充给所有的土著步兵,但是现在却落入了乌鸦营之手。

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之后,整个黑旗军都有点疯狂了,他们攻得越来越猛。

虽然说细柳营缴获的步枪弹,并不是法军使用的一八七八年式步枪弹,而是土著步兵使用的一八七四年步枪,但是这种步枪黑旗军每个营头都有不少,而且子弹奇缺,一万五千发子弹可以打上很久了。

但是一八七八年式的新式步枪,缴获的子弹还是那么少,在听说了昨天斗拉克号还运下了二万发一八七八年的步枪弹之后,黑旗军直接是发疯了。

法军因为援军到来的士气很快被削弱了,他们发现黑旗军简直是玩命了,他们甚至把一些前膛火炮架起来和已方对轰,首先坚持不住的是土著步兵,他们已经在河内坚持了几天几夜了,到现在崩溃已经是个奇迹了。

几发前膛炮弹一轰击,二十多个东京土著步兵摇着白旗跳了出来,但是他们并不朝着当面的后营投降,而是转身朝着那乌鸦营跑去:“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为首的越南军士大声说道:“反正再打下去,法国人也没希望了,我们已经投降了!”

叶成林喜气洋洋地看到第一次成建制地接收对方投降,他大声询问道:“昨天夜上来了多少增援?”

“说是五百,但我听说实数只有三百,上岸的时候又死伤了五十人!”为首的那个军士已经顾不得替法国人保密了:“你们打得太狠了,我们连原本有一百人,现在就剩下这么点人了!”

叶成林却是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我问你,能不能把南圻土著步兵也能带过来?”

那个士官是个老兵油子,当即朝着叶成林来了一个笑脸:“大人,那我可没活路了。”

叶成林却听到了其它的含义:“你有办法?”

第一百零九章 功败

叶成林当即盯了一眼这个越南军士一眼,眼神里带了几份杀气:“你能拉多少人回来?”

这个军士当即服软了,他堆着笑脸说道:“后面的那个碉堡里不少人都是咱的老弟兄,大人,只是……”

他说的话意味深长,叶成林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你若是能把后面的人拉过来,我提你当军官,就看你的能耐了。”

这个越南军士听到这话里,那真是喜上眉梢:“多谢大人赏识,小人叫黎秋,早就想率众弃暗投明了,只是那些法国贼子看得太紧了。”

一个越南土著步兵,无论有着怎么样的功勋,基本和军官这个阶级无缘,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才会提拔成少尉,而黎秋军士服役十一年,却只能成为一个最普通的士官,但是这一刻他却看到另一条路。

“老七,你跟我一块到阮国那去,大家都是老交情,咱们可不能让他们送死!”

两个人不久就消失在枪林弹雨之中,战斗仍在继续之中,但是十几分钟之后,乌鸦营后面的一座法式建筑物突然树起了白旗了,黎秋大声叫道:“我们起义了!我们起义了!”

就在昨天他还是最顽固的越南土著士兵头目之一,但是现在他却把这座足有三十多名守兵的重要据点交给了黑旗军:“叶大人,小人表现不坏吧!”

这一面白旗并不能动摇法兰西人的意志,但是对于土著步兵的士气却是相当致命――他们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了。

他们并不是钢铁作的超人,之前表现卓越完全是因为对法国人的信心,但是现在黎秋看得很清楚,跟着法国人没有任何前途可言。

“比塞尔上尉说,我们再守一天就有一千名援兵赶来救援,可那又怎么样了!”黎秋对着列队中的土著步兵大声说道:“打了这么多天,还不是我们越南人死得最多,即使援兵到了,我们这些越南土著步兵也死光了!”

他看得很透彻:“弟兄们,现在我们起义了,我们便是黑旗军了!”

叶成林很不喜欢这种腔调,特别是这个黎秋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身份定位到黑旗军身上,但是他没表现出来:“不!你们现在是细柳步兵团的士兵,什么名目,我得请示下团长大人。”

电话已经架到了租界,柳宇在电话很爽快地答应了:“可以让他们保持一个名目,但不要让他们加入作战,以后步枪也必须暂时由我们保管大部分,给他们保留一部分自卫用步枪。”

谁也不知道这些降兵会不会突然发难,因此柳宇亲自找来了黎秋训话:“你便是黎连长?今年三十五岁?很不错,很不错!阵前起义你是第一位,值得表彰,现在阵前起义的部队都交由你编一个连,步枪很给你保留一部分,但是得放在你放心的人手上。”

黎秋也是自来熟的老油条,他恭恭敬敬地说道:“一步登天,真是不胜荣幸!多谢大人赏识,多谢大人赏识。”

柳宇咪着眼睛对这个戴着白色草帽的人说了一句:“我对你绝对放心,别人都有可能回到法国人那去,你是起义的第一人,绝不可能回去的。”

黎秋也清楚这一点,只不过他更清楚如果不投降,现在已经在黑旗军的攻势之中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以后我就专心替大人您卖命了。”

这个穿着深蓝色土著步兵制服,头戴白色草帽的土著部队军士在租界之中的越南人有着很大的影响,他一投降然后对着租界一喊话,前前后后从租界跑出来二百多越南人,有的是安南土著步兵,有的是东京土著步兵,还有一些天主教教民。

谁也明白再这么打下去,法国人不一定完蛋,但是他们这些炮灰一定完蛋,他们甚至还携带出一百多杆步枪和几千发子弹,只不过黎秋很快发现阵前起义的这些越南人并不全部归入他的部下,各个营头对于这样的俘虏和缴获都眼红得很,都当作自己的私产。

并入他指挥之下的只有七十多人,配发了十杆自卫用的步枪,只是他仍是不胜狂喜,因为他指挥的部下比以往多了十倍不说,而且他还要为黑旗军立下一件奇勋。

正如柳宇说得那样,作为第一个阵前集体投降的领导者,他没有任何回头的可能,法国人是绝不会放过他的。只有黑旗军获胜,他才能飞黄腾达,而他正在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向柳宇报喜道:“大人,我已经和那边联络好了,一个安南土著步兵连,差不多都还完整!”

黎秋本人就是安南土著部队出身,以后因为镇压北圻越南人有功,被调到东京土著部队担任一个小军士,但是他在安南土著部队里面,仍然有许多关系。

现在眼见着河内失守,越南人也想为自己寻找一条出路:“他们说了,过来了以后,要求不下枪,不进行改编,军官由他们自己来委任!”

“成!只要他们杀掉法国军官,便是不加入我们黑旗军都没问题!”

柳宇在这件事计算得很精,少了一个精锐的土著步兵连参加,不但自己这边可以减少几十人的伤亡,而且还能增加一个完整的步兵连,至于这个步兵连队过来以后怎么进行改编,那是以后头痛的问题。

他拍了拍黎秋的肩膀:“好好干!”

攻打河内租界的战斗转入了另一种形式,黑旗军和细柳步兵团现在采取了另一种方式,他们并不直接攻打由法军据守的核心据点,而是象刀片一样插入到法军核心据点外围的小据点,逼降越南土著部队以壮大自己,这样虽然耗费时间较长,但是对于黑旗军来说更为合算。

特别是黎秋这个前殖民军军士对于法军造成了更大的损害,成排成班的土著部队投降到黑旗军中去,而失去了这些土著部队的协同,河内法军很快就暴露出兵力不足的弱点,黑旗军的几次攻击都成功打到法军的要点上,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比塞尔上尉用尽了一切方法,甚至枪毙好几个殖民地士兵,但是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他们注定是炮灰的命运,还不如多活一些时间,甚至有派去监视殖民地部队的法军士兵被一轰而上的土著步兵杀死,然后列队投降的例子。

法军的杀伤越来越大,甚至有一门六五毫米火炮被黑旗军夺走,只是事先已经对火炮进行了破坏。

而且黑旗军越来越适合这样的市街战,特别是他们的狙击手简直是夺命杀手,短短的几天已经夺走了几十个军官和士官的生命,但是除了死斗之外,比塞尔上尉作不了什么。

五月二十三日。晨。

比塞尔上尉把自己最好的一套常礼服穿在身上,所有的士兵都朝着他敬礼:“司令官阁下!”

只有所有人都没有平时的信心,战斗越来越激烈,兵员越来越少,甚至法军内部也有一层下层军官考虑过投降的问题。

在司令部附近是无数退下去的伤员,因为无人照料,他们现在连呻吟的士气都没有了,只是大声地叫道:“求你了,给我一枪!”

“把我的手枪给我!”

“亲爱的格林,我宁可回到战场上去!”

这里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在外面的露天上还有着更多的土著步兵,只要一发迫击炮弹下来,就能让十几个伤员去了天堂。

臭气夹杂药味,让司令部变成地狱般的情形,但是比塞尔上尉还是穿好那套最好的好马裤,闪闪发亮的肩章,曾让少女眼睛迷乱的勋表,笔挺的红马裤,比塞尔上尉就举着手杖站在那里。

这根手杖是李维业上校留给他的,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这将是河内保卫战的最后一日。”

从天一亮,黑旗军就开始猛攻了,双方在狭窄的地域展开了你死我活的厮杀,黑旗军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敌人。

即使被屡次打败过,但是这些法国人一次又一次重新集结起来,用尽他们的所有力量参战这场你死我活的搏斗,他们几乎把炮口对准了黑旗军的胸膛,用刺刀保卫着军人的最后尊严。

正是有这些法国人为基干,那些越南人虽然逃跑和投降了一部分,但是还是有不少顽固份子在守卫着租界。

柳宇瞧了一眼黎秋,然后最后问道:“那个土著步兵连还没有下决心?”

“没有,不过快了!”黎秋的额头都是汗珠:“我已经让派了老章过去了,相信联络上就能解决问题了。”

柳宇瞄了一眼远处的那个堡垒,那是租界仅存的几个核心据点之一,以一个连的安南土著步兵主力为基干,外加一些东京土著步兵和天主教民残部,总共有一百三四十人固守在这个堡垒之中。

这个堡垒的守军一开始就与黎秋有联络,但是起初极其热切,深入之后才发现是个首鼠两端的态度。

他们坚定地抱定坐山观虎斗的态度,而且他们的本钱也比较雄厚,后营攻击了一次,伤亡了十多人没拿下来。

“要打!”旁边叶成林只有一句话:“打痛了自己就投降了!”

黎秋对于降人的心理也相当了解,他知道这个堡垒的守军对于法军还抱有最后的幻想,以为法军一定能成功解围,因此到现在还没有投降。

他抢先说道:“大人,如果他们这一次再不投降的话,我也以为打的好!打得他们彻底认输,只要打痛了他们,他们才会投降。”

他自己就是被黑旗军彻底打痛才会决心投降,如果不是生死相关,谁会抛下那个威风八面的土著步兵小头目之职,去投靠黑旗军这群土匪!

“要打!”柳宇已经敲定了主意:“拿下这个堡垒,差不多是最后解决的时候!”

黑旗军各个部队也在全面猛攻,法军指日可待,几条战线已经到了刺刀见红的地步,黎秋清楚地知道,土著步兵已经伤亡大半,眼前这个堡垒的守军即使不投降,也无法坚守多久了。

只是正在胜利在握的时候,异变突生,电话铃声再次响起了:“报告,敌军舰八艘冒着我军炮火朝河内驶来,我们火炮被击毁一门,但仍在战斗!”

“报告,敌军舰搭载了大量援军!”

柳宇有些失神地放下了电话铃声,长长地叹一口气:“要准备战斗了,漫长而艰苦!”

来援的是比塞尔上尉的最后希望,沁冲总督派来的一个法国步兵营五百名步兵及一个山炮连四门山炮,他们搭载的军舰则属于中国海分舰队,他们是搭载一艘铁甲舰和游轮赶到海防,然后又在海防换乘了内河舰艇赶来河内,现在梅依少将把所有的本钱都压上来了,他甚至还把汽艇都派出来了。

黑旗军的炮队在白天无法压制如此强大的内河舰队,他们破过河浪,与河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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