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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旗-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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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爽不爽?说爽饶过你!”

这个教民再忠贞,在这种情况下也成了软脚虾:“特丽莎修女阁下,特丽莎修女阁下,我愿意改信,我愿意……”

两百多人站在大广场上,看着特丽莎指挥着黑旗军在实施着酷刑,他们的手段太过于简单了,而且始终都是一种手段,用烧红的铁块去烙人。

“我知道你老婆家是海阳人,可是你弟弟在河内吧!我很高兴送你们一家子去天堂。”

“饶命啊!饶命啊!”

“小子,告诉你一件好消息,你儿子的住址,我已经清楚了!”

“求您了!求您了!”

……

抓来的两百多人,都是最忠于法国人的走狗,但是现在他也不得不权衡一下得失了,特丽莎修女对于河内教区那是了若指掌,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下。

这个强势的女人,简直把他们的一切要害都抓在了手里,别的不说,看的这酷刑就让大家怕了,更怕的是她的威肋:“这回只是个开胃菜,下次我们动手,就直接送一家子上天堂!上到八十岁,下到八岁,我们都有同样的宽容之心。”

这是灭人满门,可是这样的狠话在特丽莎修女手上说出来,谁都不觉得是句大话,就在刚才,特丽莎修女就给一个不长眼的顽固家伙大腿上打了一枪:“给他包一包,扔回家去,让他老婆嘴严一点。”

不过特丽莎修女的要求也不高,不要求这些越奸改信花间教,只要求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些教村可以搞两面政权的方式,既有一个信仰花间教的村长,又有一个信仰天主教的村长。

但是她说话,始终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刚才明明是艳阳高照,而且还有火红的铁块,但是所有人都不敢违背她的意志。

即便再忠贞的教徒,再对法国人忠心不二,也得考虑自己的家人,考虑自己的小命:“好!一定按您的意思去办!”

“我们都明白了!”

特丽莎修女看了一眼那批被处刑的家伙,这些人一两个月内是没有办法起床了:“你们是怎么伤的?”

“不小心摔伤的!与修女阁下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有一点是一致的,柳宇对这十四个俘虏都索要了超出收入水平的赎金,即使是没有现金也要求打欠条:“小子,你胆子大,不要命不还钱没关系,我只灭你满门!”

而特丽莎修女干脆直接罚款:“不交钱的话,直接上刑!”

最后特丽莎修女算是筹到了足够河内教区和沈胜搜索排半年活动的经费,而俘虏与人质都很在恰当的时候送回去了。

特丽莎修女这边在这方面还算文明,顶多是受了些伤,可是柳宇这边就厉害,给伤员做截脚手术都不用麻药,更另提那些麻药。

他们也把话挑明:“竟然抵挡我们细柳营,废了你们便是,你们其余几个还要欠钱的话,这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十四个,差不多都是光着身子带着满身的伤回去的,胡平甲脸色花白,一直到走出山西省境才浑身发软,坐了下去。

老虎不发威,还以为是病猫,人家细柳营再弱,好歹也是拥有上千兵马的大队伍,自己这回是错得离谱了,以后再也不靠近这里。

李维业在河内的一切行动,都依赖于越南人的协助,特别是现在这个情况下,他至少需要用两个法国连来驻守河内城,能机动的兵力就少了。

至于土著步兵,自然也有高下之分,在河内招募的东京土著步兵那是消耗品,可从交趾支那带来的安南土著步兵,却是珍贵的战斗力补充,当得知多方受到袭击,士兵被俘遭到掺不忍睹的虐待,他气得直跳脚:“这是一群真正的土匪,我要消灭他们!”

但是他的兵力有限,他还是抱定了那个想法,要援兵,一定要援兵抵达北方之后,他才会投入战斗。

损失十四名东京土著步兵的装备,并不算什么,他很快可以把这些土著步兵武装起来,可是在这一场较量之中,双方也摸清了彼此的底线。

李维业清楚得知道,自己的部队不进入山西省内,不主动攻击花间教,对方就能一定程度容忍已方的行动,他决定暂停积极活动。

他还需要一个海军陆战队营,如果有两个营的话,他就有完全的把握了,在那之前,他必须要利用东京土著步兵的力量。

这次失败并没有降低李维业对于东京土著步兵的期望,根据他的观察,即使装备同样的武器,东京土著步兵只要有足够的军饷,战斗力就远高于越南官军,在法国人的指挥下,他的战斗力还能大幅提升。

毕竟这支队伍的骨干还是一些比较顽固的天主教民,而且不要命的二流子很多,要加强训练之后,便拥有相当强的战斗力,这次失败完全是一个班被分成两部分后,遭到了上千名黑旗军的攻击才导致失败。

他准备再次扩大东京土著步兵、天主教民团和殖民地警察的规模,为购买武器,他还从海关的税款提出了一部分资金,准备从香港购买一批军火。

在动员越南人这一点,他比细柳营占有绝对的优势,海关可以提供足够几千人的军饷,而从香港可以购入无限量的兵器。

只是在经过这么一场风波之后,越南走狗的行动都消极许多,至少在一两个月内,他们都小心翼翼地行事,李维业虽然事后尝试着采取报复行动,但是连当事人都不愿意把事情扩大化。

河内终于出现了难得的宁静,双方都在加强自己的实力,谁都知道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李维业还在期盼着他的援军,他在报告把情况渲染得格外严重,但是谁都知道,在一个陌生的国度投入一个营是件轻松的事,但是投入一个团参加全面战争却是难以决断的事情。

而山西也发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第九十三章 游说

光阴流转。时间已经从李维业攻占河内的一八八二年飞逝到一八八三年初,双方在河内方面有所接触,但是越人在法人的步步紧逼之下,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一再要求黑旗军移出保胜,退出红河防区,柳宇算是首当其冲,可刘永福承受的压力却更大。

这两年黄佐炎玩弄权术有些过火,黑旗军的粮饷始终给了一半,甚至连名义上的官职,黑旗军也没有捞到一个,象黄守忠在黑旗军中的官衔仅次于刘永福,也不过是七品的河阳防御使。

而统领广西防军的黄桂兰也是空谈支援,而不给予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倒是云南巡抚唐炯在木厂亲会刘永福资助军饷一万两,黄桂兰唯一干的事情就是从刘永福手里调走了两百黑旗军,驻防北宁最前线。

他把黑旗摆在最前线,可是又不给予任何支援,他和部将交代过:“黑旗若与法人接战,各队不着号衣,望其成败再作决定。”

正是因为如此,刘永福很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而李维业上校也终于即将盼来他期盼了整整一年的援军。

他将要得到的援军,比他想象还要多一些,新任交趾支那总督沁冲给他的承诺是,只要从国内增援的一千名士兵增援到西贡,那他可以把两千到三千名士兵运到海防,把整个越南纳为保护国,如果越南政府有任何抗拒的想法,那他会亲率一千二百名士兵攻入海防。

当然这个承诺必须在海军殖民部长批准后才能执行,但是李维业很清楚,这仅仅是时间问题,为此李维业在一八八三年的三月二十七日再次动手了。

如果在北圻找到了一个仅次于河内的富庶城市,那南定肯定就是其中之一,他出兵南定,同样是一个上午攻破南定这个极其重要的港口城市,虽然越南进行了比河内更为激烈的抵抗,但是法人无人阵亡。由于在河内保留兵力,他所动用兵力甚至比攻击河内还要少,可在几个小时之内,几千名越南士兵再次被打散。

而在这个危险之际,刘永福终于盼来了救星。一位来自清朝中枢的官员,抵达了山西,为此刘永福亲自到山西城迎接。

唐景菘站在船头,望着这座被改造成要塞的城市,心中浮想连连。刘永福以为他能上达天听,可是他却很清楚得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京官,在京城象这样不得意的京官,一抓就是一把。

可是隐隐约约之间,唐景菘又觉得自己那些辛苦钻营的京官不同,他还记得出师老师的那句评语:“壮哉班定远也!”

他不是来混日子的,他是想学陈汤、傅介子,在绝域万里之外做出自已的一番事业来。

他心头已经满腔热血,一想到在京城中那虚掷的十五年光阴,他就决定把这虚度光阴补回来。

他是广西灌阳人,1865年已经高中进士,入翰林院三年,散馆后授七品庶吉士。十五年后始晋升一阶为史部主事,却是个候补官,并非实职。

一想到这个史部候补主事的职,唐景菘不由觉得心头一腔热血都涌上来,纵便不能荣华富贵,也能在绝域万里之外一展抱负。

刘永福在岸上激动地看着这艘并不显眼的小船,他的心潮一次又一次涌动着。

他也算是见多识多,什么巡抚、记名提督、知府这一年都见过了,但是这个六品的吏部候补主事,却是他最重视的一个人――人家可以上达天听。

但是他更重视的是人家这份诚意,十多年来,大清官员来来往往,不计其数,但是没有一个人是来过黑旗军的控制区,对越南和黑旗军所有一切情形都是抓瞎。

而唐景菘何尝不是如此,对于黑旗军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支队伍,争论纷纷,象张佩纶这样的清流,将黑旗捧为极强的劲旅,认为将全力利用黑旗军抗击法军,而李鸿章等人的观点却不一同,这些人最有力的论据却是刘永福提供的。

一年筹饷至多十万,兵将不过三千,这点实力能成就什么样的事业?黑旗在法国人面前不值一提,不过早早放弃便是。

这个时代京官想要升职,不外乎八个字“帝师王佐”、“鬼使神差”,唐景菘自认为没有帝师王佐的命格,而鬼使神差这四字,鬼使指的是使西洋的使节,神差指是神机营的差使,他也没有份。

我唐景菘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功名,只求实现一身抱负!黑旗军也差不多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他亲自万里请缨,有心入越说刘,结果朝中大员对此十分欣赏,却没有一个勇于任事之辈,根本不给以任何批复或指示,最后下了一道极其含糊的谕旨:“史事候补主事唐景崧以,著发往云南,交岑毓英差遣委用。”

这谕旨的意思很明显,坏了事你全力承担责任吧!

他却愿意承担了所有的责任,去年十二月到顺化与阮朝官员商议抗法事宜,结果却是大失所望,现在他就握着刘永福的手说起这次商议的结果:“查得该君臣昏愚委靡,战守绝无经营,即议和毫无条理。”

在这个时代很难找出一个比越南还要无能的政府:“永福,南国酷虐已极,民不聊生,自河内沦陷,财源断绝,每年岁入,大概不及百万,法人稍以诱惑,即沾沾自喜,对中国多有猜忌。”

唐景菘的眼光看得比刘永福更远:“对于南国,我只有一语可言……”

“无可扶持!”

刘永福听着唐景崧在顺化的所见所闻,也是长叹短叹不停,说起来,在黑旗军当中,他算是对越南国感情最深的一个人,他一切功名富贵,都是来源于越南国。

但是他也清楚地知道,这个腐朽而没落的王国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那边唐景崧继续说起他在顺化的见闻。

象这等京官都是政治斗争的老手,特别是在爆发激情之后,那更是可怕的对手,唐景崧不通越语,完全是靠笔谈与越南官员们进行着交流,但是他很清楚地看出来,越南人对黑旗军和刘永福只有猜忌。

他也把这种感受说给刘永福听,刘永福困顿在北圻一地,可谓是英雄气短,他也知道这件事的根基在顺化,他长叹一声:“永福身受南国之恩,如今只有一语……”

他重复了唐景崧的那句话:“无可扶持。”

既然是扶不起的阿斗,那么自然要早做准备,唐景崧对刘永福说道:“刘统领,我有一个想法……”

这是个极大胆的想法,他原来以为不会把这个想法扔出来,但是在顺化的所见所闻让他清楚地明白,一切正常的办法都不能挽回这个属国,他必须下猛药。

他压低了声音:“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

刘永福知道必要极重要的事情商谈,当即点头:“如此甚好……”

唐景崧之所以直接抛出这个念头,却是因为他在山西看到比他想象中更强的黑旗军。

黑旗军是北圻颇有名望的劲旅,这一点京中官员,无论是李鸿章还是张佩伦,或是其它人都承认,但是反对者在意的是黑旗军本钱实在太小,兵将五千,筹饷十万,这与法人入侵的兵力完全没法比。

要知道当年在八里桥,僧王和胜保可是集结了三四万大兵,最后还是完败于法人之手,黑旗军再强,估计也就是象广西防营的水准,未必抵挡得法军。

李鸿章是明白这一点,可清流却把法国人估计得很低,自鸦片战争起,他们就有一种梦想,梦想洋人依赖是他们强大的海军,上了岸却未必能较清军强大多少,虽然这种痴梦一次又一次被打破,但是他们还是宁愿相信这一点。

唐景崧也受到他们的一些影响,但是入越之后才知道法兵的厉害之处,甚受打击,但是没想到的是在山西城下居然看到这样的精兵劲旅。

广西防军现在从天津拔了三千杆雷明顿过来,一时间自称劲旅,但是这批雷明顿都是国造步枪,质量甚劣,许多都不发火,堪用者不多,但好歹也是换装了些队伍,唐景崧个人觉得虽然不如淮军精锐,但较普通绿营八旗那是强上许多。

可是一到山西,他在暗中惊叹:“难怪黑旗能独力抗衡法人!”

他看到了细柳营的部队,个个精神饱满,锐气十足,走起队列那是齐整无比,装备亦佳,各个营头都是统一制式,堪与天下枪械最精的淮军比美。

再一细看,可了不得,这些细柳营的干部每一个人都是多才多艺,放到淮军去,每个人都可以充当营官、统带,而且这些干部也是真正经过血火厮杀的老卒了。

正是基于这种观察,唐景崧的心思不由活泛起来,他来绝域万里之外是干什么的?

陈汤、傅介子、班定远,这便是唐景崧所要干的事情,他干出一件轰轰烈烈的事情,便是死,也要死得千古流名。

只是在稍加查探了黑旗军和细柳营的情形之后,他又发现细柳营是怎么也跳过去的,或者可以这么说,柳宇现在已经能做整个黑旗军的主。

唐景崧来到山西的消息,让整个黑旗军的士气都振奋起来,而第二天,唐景崧就来求见柳宇:“柳统带!”

柳宇不敢轻便,当即回礼道:“唐大人,不知有什么见教?”

他是山西总督府接见唐景崧,唐景崧当即看了一眼身边的卫士和亲信:“请屏退左右,有大事相商。”

“好!”柳宇以前看史书,也是比较唐景崧这人,要知道他最出名的一件事便是割台以后在全力保台,一度出任过台湾民主国的大总统。

这人有抱负,是个难得的人才,但是欠毅力,所用非人,不能驭下,但无论如何,唐景崧都算是晚清人物极有气度的一人:“唐大人,您有话请讲!”

唐景崧倒是不急,他看了一眼这山西总督府,装饰尚属华美,在山西城算是最好的宅子:“这是山西总督的院子?”

柳宇笑了笑:“总督大人新起了宅子,把老宅子送我了。”

唐景崧却是打听清楚了,那是这一任山西总督不愿意呆在这里受顾问的气,干脆就称病不出,而柳宇继续说道:“怎么?唐大人对此有兴趣,那好,我现在搬出去便是!”

唐景崧却是郑重其事地说道:“柳统带,今天找你商议一件大事。”

柳宇也郑重起来,他当即请唐景崧上座,亲手给他泡茶:“唐大人请讲,您是天朝使者,有什么意旨,我等自当全力去办。”

唐景崧沉吟了一会,才说了一句:“你观今日南国,可有回天之力?”

“扶不起的阿斗!”柳宇很直截了当地说道:“君是亡国之君,臣是亡国之臣!”

“说得好!”唐景崧喝了一口茶,取下顶戴,然后对着柳宇说道:“柳统带,可有心做一做南国的一字并肩王?”

柳宇多看了他一眼,心中犯了嘀咕,却是说道:“没甚兴致。”

他不由多说了一句:“宁为中华把总,不为南国提镇。”

这是刘永福说过的话,何况这一字并肩王只是戏文才有的职位,现实是不可能存在的,柳宇对于越南的一字并肩王完全没有兴趣。

唐景崧却是很稳当地说道:“没错,做越王的一字并肩王,没甚意思,可是柳统带,如果渊亭做越南国主,你当一字并肩王,是不是极为畅快?”

柳宇再怎么老成,也被唐景崧的想法给吓呆了,好一个狂生啊!

他以前曾经读过论文,论文的内容就是和唐景崧有关,说是唐景崧入越之后立即劝说刘永福取越南而代之,这件事记在他写成的请缨日记当中,但是论文却认为唐景崧的请缨日记一书是日后追记,此事并非事实。

但是柳宇却明白了,这个唐景崧确实是胆大包天,确实有点陈汤的风范,光凭着这份胆略,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多见了。

他也不得不郑重考虑了下唐景崧提出的意见。

事实,柳宇的目标很明确,那便是回国,他根本不愿意在越南这个小地方呆多久,但是不能回国,完全是客观条件限制,而是没打败法人,也没有办法回国。

唐景崧却说道:“越南既然是扶不起的阿斗,那便换一个国王就是!我看永福虽然出身草莽,但是确是盖世英雄人物,他如果登基称王,自然还要依赖你们这些老弟兄了!”

只可惜在这瞬间,柳宇已经想清楚了,这件事不可行。对于越南政府,他已有一套方案,还是用计划中的办法。

阮朝开国七十年,在越南折腾得天怨人怒,但毕竟有很深的根基,想将其连根拔起绝非易事,何况现在还有法国人入寇的因素。

他笑着问道:“永福的意思怎么样?”

一说到这,唐景崧就有些泄气了:“南国既失其鹿,我自可取而代之,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黑旗诸营一齐发难,北圻即为我有,到时候你们请旨内附,那是不世伟绩啊,只是永福说越王多年恩泽,不愿背之。”

柳宇却在心中不同意唐景崧的看法,这种办法早四十年绝对没问题,但是现在却是下下之策,这等于两线开战,一手和越南交兵,一手与法国交战。

一个法国都很难应付过来,何况再加上一个越南,虽然柳宇也承认,越南军队就是一群豆腐渣,但问题在于,收拾豆腐渣也是浪一番心力的。

特别是这些豆腐渣数量极多,而且打败他们一次、二次,甚至十次都没用,他们还是会重建部队再次攻击,一想到这一点,柳宇就决心用自己的法子。

不过他没有回绝唐景崧:“既然永福不愿意,我又何必做恶人,不过唐大人此策,确实是上上之策,不知道还有中策没有?”

唐景崧一听这话,心中很甜,他说道:“中策?暂时还没有想好,这山西城内外部队都是细柳营的队伍吧?”

柳宇点点头:“对,都是这几年经营的部队,在北圻算得上劲旅。”

唐景崧现在清楚,在黑旗军当中实力最强装备最好的部队是柳宇的细柳营系统,其次是黄守忠的前营。

刘永福虽然是统领全军,但是算起他的嫡系部队,却不如柳宇和黄守忠,因此他拒不就王位,未必没有这种考虑。

想要做越南国王,那自然需要强大的实力,可是在黑旗军当中,却是旁枝的力量更强,既然这样,那他自然不肯出头了。

他又看了柳宇,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柳统带,可有意越南国主?”

他想清楚了,柳宇今年才十七八岁,年轻最轻,潜力无限,他做越南国王的机会,自然应当比刘永福要大。

虽然说刘永福名义上是黑旗军的最高统帅,可是有了他的支持,柳宇肯定能上位,现在就看柳宇有没有这个勇气了:“永福深受南国恩泽,柳统带却没有这个顾忌啊!”

第九十四章 赖债式大采购

这个问题是如此重要,甚至柳宇的内心都在回响着这样的欲望:“成为一个国王似乎也不错!”

唐景崧还在等待着他的回答,可他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他随手抓起一把山茶叶,都是本地土产的茶叶,算不上什么好茶,可这一刻柳宇却有一种从容的气度。

他把碎茶叶扔到自己的茶杯,那也不算什么上品,就是一个普通瓷杯,只是当他顺手提起茶壶的瞬间,唐景崧却觉得这个少年身上确实有一种非同凡响的英伟气质,偏生又是如此老成,浑然一体,绝非池中之物。

水还有些烫,但是柳宇却是静下心来,坐在靠椅上闭着眼睛细细地想着,他细细地品着这山间的茶叶,却觉得一种清香沁人浑身。

唐景崧却有点急了:“柳营官?”

柳宇从容不迫地品了一口茶,才说了一句:“有些事,只可做,不可说。”

他这话说得极是含糊,只是唐景崧却一下子振奋起来,他做的这一番事业,也是只可做不可说,如果捅到那些巡抚、总督的耳朵中去,不知道生出多少是非了。

唐景崧也是品了一口茶,这才说了一句:“不知何时用兵?”

柳宇却是咪着眼睛,轻松写意:“也让唐大人知晓一声,我细柳一系虽只据北圻三省之地,在中国不过是三县之地,但亦有将士一千八百员名,装备各式后膛快枪一千五百件。”

现在唐景崧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说旁人提及细柳营,都说是想要说服刘永福,细柳营是避不开的问题。

昨天见面的时候,刘永福已经把黑旗军的一应表报交与唐景崧一份,因此唐景崧对于黑旗军的实力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黑旗军除了细柳营之外,总共有四个营头,两队亲兵,再加上两支防守根据地的部队,合计起来是两千六百名,装备后膛枪七百杆,至于细柳营的实力,始终是柳宇自己才知道的最高机密,所以刘永福只说:“细柳、乌鸦、新锐、工兵四营,兵数约千名,皆备快枪。”

可是直到唐景崧才知道细柳营竟有一千八百名精兵,而这支精兵的装备是整个黑旗军最好的,给养补充也是全黑旗军最强,更不要说那一千五百件快枪了。

一想到这,唐景崧就暗自庆幸自己来找柳宇,而不是去找另一个据说实力极强的营官黄守忠:“有细柳诸营扶持,法人指日可破,柳营官可不要误了战机。”

柳宇同样很清楚,眼下正是最好对付李维业和法国人最好的时机,在历史上黑旗军就是打了一个时间差,在李维业的援军抵达前一周,成功将李维业引蛇出洞,伏击得手。

唐景崧来到山西,既是历史的偶然,也是历史的必然,即使历史上黑旗军不在五月份主动攻击河内法军,但是法军也会在六月份攻击黑旗军。

和现在自己所能掌握的主动便是,和历史相比自己可以抢占先机,李维业现在在整个北越地区不过是五六百名法军和三四百名越南步兵组成的部队,而接下去法军将不断往这个战场上添油。

自己采用的战术就应当是法国人反应过来之前,尽大可能杀伤其有生力量,而柳宇也愿意让唐景崧替自己带话给刘永福:“如果永福不愿意,我们细柳一营愿领兵先出河内,一切脏活累活,都交给我们干便是,胜了,算在他刘永福的份上,败了我一力承担。”

唐景崧这次来到山西,便是为了请黑旗出战之事,根据他的观察,刘永福想要退往十洲的想法毫无意义,山西一失,则整个黑旗军失去这个粮产区后,粮食就无法解决,象十洲那样的偏远地区,根本不具有任何战略意义。

现在得了柳宇的承诺,他兴致极高:“有此一语即可,即便他刘永福不肯去,我也让后路作你的坚定后盾,军事可有把握没有?据说法人援军,一两月内即至河内。”

柳宇在这方面比较含蕴:“解决李维业不成问题。”

他又随口说道:“即便解决不了李维业,和法人相持一年亦无大的问题,除了已有兵队之外,我尚有已训练过的备补兵一千名,士乃德快枪六百杆。”

柳宇这里面打了点埋伏,现在他准备好的士乃德差不多是八百杆,而且尚有制成的迫击炮十数门。

但是六百杆库存就足以让唐景崧震动了:“还有六百杆?”

在内地六百杆快枪不算什么,李鸿章、左宗棠每次采办军械,都是几千把几千把购进,但是为了图个便宜,他们更喜欢购买前装步枪――这玩意便宜,子弹易补充,而且对付国内的骚乱足够了。

至于几千把后膛枪,往往是战略级别的调动,象这一次为了加强入越的广西防军,特意从北方调集了三千把雷明顿步枪,只是堪用的步枪并不多。

可是没想到这越南的草莽之中,却有这么一位人物,特别是唐景崧想到此地常年受越南封锁,购买洋枪洋炮绝非易事,这少年几年辛苦下来,居然积攒了快枪两千把,光凭这一点足以自傲了。

要知道,整个黑旗军的后膛枪也就是七百把而已,据说还有一小半是从细柳营匀过来的,这细柳营莫不成是蚂蚁搬家的法子,五年下来在法国人眼皮下走私了二千三四百把步枪:“好!如此一来,我便有十全把握。”

柳宇笑道:“五年经营,皆为一役,替我知会永福一会,一切我皆准备就绪,山西已备有全军三月军食,雷明顿、士乃德枪弹已经替他各准备万发,其余一切也有准备。”

唐景崧看着他随口说出多年经营,更觉得这少年绝非寻常之辈,入越之前只知细柳营之名,可没想到这一营竟是为与法人一役,准备得如此周全。

“我知会刘统领便是!这一次一定保足下一个万世荣华!”

他和柳宇谈得十分投机,一直到天黑之后才转身离去,走的时候还牵着柳宇的手说道:“一见到柳统带,就如同见到少年的我!”

只是待他走了,江凝雪才把热好的饭菜用食盒端出来了:“阿宇!快吃饭!”

“嗯!”柳宇早饿了,小夫妻在煤油灯下草草用了晚餐,却吃得甚是香甜:“凝雪!帮我叫我一声柳清,今天晚上我们还得开会。”

在黑旗银行开会可不一样,柳宇在家里只是点了煤油灯,可是在黑旗银行却有新鲜玩意,利用发电机接来的电,整个会议室有若白昼。

在这间总行,你可以接触到世界上任何最新的发明,从电影到留声机,到发电机到电报、电话,柳清享受着一个欧洲大资产阶级的生活。

越是在黑旗银行总经理这个位置坐得久,他越留恋这个位置,这才是一个成功人士所处的位置,不说每天投来的无数殷切目光,光是那调度的庞大数字就让他迷醉不已。

但是这个晚上,他却是显得如此严肃,他小心翼翼地翻着那份会计报告,而是坐在他对面是做为邓雨村代表的连锦城:“我们办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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