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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旗-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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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湘鄂作战第二期计划,我们是不是还要执行?”

“要!”

现在黑旗军关心的问题就是北方淮军及其旁系的调动,淮军尚有七八万,连同旁枝计有十余万,这算是清军目前最有战斗力的一支部队,其中不乏象毅军这样出彩的部队。

现在这十几万武器精良之兵,尚没有调动的消息,尚云集于华北和直隶两地,如果南调会给黑旗军相当大的麻烦,毕竟淮军现在还是有一些战斗力的,不象甲午时已经大部腐朽不堪。

“饮马长江,是我们既定的方针……”

“只要拿下武汉,即便广州易手,我军仍有回旋余地!”

第二百一十五章 长江(下)

柳宇对长江念兹在兹,黑旗军的干部虽然有不同意见,但是很快被柳宇说明。

柳随云却觉得压力很大,他询问道:“这次去湖北,不多带些部队?”

他清楚得知道,柳宇准备攻击湖北的四五十个连队减员不小,实际兵力也就是四十个连队稍多一些。

事实这是黑旗军非常划算的一笔投资,以四十个连队攻击湖南,结果获得了三分之二的湖南和大部分的重要城市,新编成了几十个新连队,最后柳宇仍然能抽出与相初投入兵力相当的机动兵团。

但是他总觉得四十个连队有过份冒险,但是站在长沙警备司令官的角度来考虑,他似乎要求柳宇多留下些单位在湖南。

柳宇干脆利落地说道:“惊弓之鸟,不足道也!”

事实证明,柳宇说得相当在理。

一八八五年的十二月十九日,黑旗军再次发起了对湖北清军的攻击。

投入进攻的是柳宇亲自统率的四十七个连队,除此之外,负责湖南全省防卫的长沙警备司令官还派出五个连队实施侧应攻击。

为了掩护黑旗军对湖北攻击的成功,湖南各地驻军都在这一天主动出击,在野战寻找敌人,并企图歼敌之全部,结果各地有得有失,却让湖北清军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事实上,他们做出了反应,鉴于历史得失,他们把十五个步营放在第一线,企图堵击从羊楼司镇北进的黑旗军。

几十个四十多岁的士兵就小心地躲在岗哨后面,小心翼翼地谈论起前不久刚刚发生的战事:“那可真掺啊!一个营头三百六十个兄弟,最后只有二十多人逃回来!”

“那家里的孤儿寡母岂不是把眼泪都流干了?”

“是啊!谁家里不是难处一大堆,这去了顶梁柱,日子还真不知道怎么过了!”

越说前面发生的战事,他们就越觉得前途不妙。

他们只是一群普普通通的农民,当兵只是为了赚一份养家糊口的钱,可是当官的太不象话,已经拖了他们十六个月的军饷。

拖欠军饷,在黑旗军是无法想象的情况,但在旧式军队却是司空见惯,甚至连许多被认为是精锐的军队都会拖欠到士兵无法承受的情况。

淮军有个特有的名词叫“九关”,那就是每四十天才关一次饷,一年关九次军饷,有三个月的军饷落到了营官的手里,这已经是被认为全国最精锐的淮军部队。

这种旧式军队即便是到了民国,仍然有着拖欠军饷的光荣历史,有一位八十八师的排长曾经愤怒地写过这支精锐德械师在上海作战的情形,部队吃空额吃到连建制内的步机枪都无法带走的同时,已经被长官拖欠了好几个月的军饷,士兵几乎是身无分文,只能见到什么就拿什么顺口往嘴里送。

但是八十八师的士兵因为对日作战,可以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保持着高炽的士气,但是这些养不活家人的清军士兵却没有这样的勇气。

自从战争开始到现在,大清朝在湖北花销的银子如同雪花一般,但是这些士兵所得的福利,却仅仅是多发了两个月的军饷,然后再也没有下文了。

上司们更热中于组建新的营头,因为谁都清楚,一个营官虽然只统领几百人,但是搞得好,一年入账几千两银子是没有任何问题--这个缺自然也能卖到几千银。

营官的缺只是来钱的一小部份,新营头要采办的东西太多,从武器到行军锅,随随便便都挤出油水来。

所以这些士兵身上的衣服,依旧是去年发过的破旧号衣,寒风虽然刺骨,但是他们却叫道:“别说了!那些黑旗贼都穿上棉衣了,看看咱们!”

“号衣是旧的,鞋子一年才发一双……”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眼见要过年了,我家都要断粮了,孩子他娘捎信过来,再周转不开,她就回娘去!”

“都别说,都别说了!看看咱们的粮食里,掺了多少沙子!”

他们正说着,就听到南方一阵排山倒山的炮声,这些相互诉苦的士兵们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不一会,他们发现一大群同样是穿着号衣的士兵直接就从前方溃了下来,大声喊道:“黑旗贼来了!”

“黑旗贼!”

“黑旗军杀到了!”

一听说黑旗军的大部队上来了,这些清军士兵那是当即朝天放了两排枪,然后转身就跑。

对于他们微薄的待遇来说,放上两排枪已经是很对得起他们的长官。

他们早就准备好了,黑旗军厉害着,绝不能带什么拖累的东西,平时行军的负累全扔在营垒里,他们就一阵快跑过了长江再说。

“呯呯呯!”

不知道是从哪个清军哨所打来了一排子弹,还好这队清军的子弹毫无准头,全从他们头上滑过了,然后他们大声喊道:“黑旗军来了!黑旗军来了!”

他们到现在还没看到一个黑旗军的影子,但这并不重要,因为前面那支胡乱开枪的清军也被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所吓住了。

他们甚至连鸟枪、抬枪都扔下了,就是大声叫道:“快跑!快跑!快跑!”

“黑旗军来了,来了好几万黑旗军!好几万黑旗军啊!”

“不对,明明是十几万黑旗军好不好!”

溃败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十几个营头的清军根本对黑旗军的进攻造成了大麻烦。

原因很简单,就是大道上都挤满了溃退的士兵,挤得密密麻麻,根本无法通过。

黑旗军的攻击很顺利,即便是敢于抵抗的清军,也是远远地在最大射程之外开火,然后在黑旗军准备进攻之前仓皇撤退。

可是现在黑旗军大道上却是看到了如蚁群般的景象,任何方向的迂回连队,都会发现穿着号衣的人群在大道上仓皇逃窜。

只要重机枪的一响,他们就会立即投降,但是对于黑旗军来说,麻烦刚刚开始。

有些时候,一个加强排就会俘虏一整个步营的清军,为了解决他们的伙食,黑旗军的干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第一百一十六章 饮马(上)

虽然在之前的几场战役,黑旗军已经有一些处理这种问题的经验,但是当奔涌而来的人群缴械投降,给他们弄一顿稀薄的清粥是黑旗军几乎唯一可行的办法。

还有黑旗军在之前的战斗没遇到什么麻烦,反而缴获到了不少武器辎重,现在弄一碗稀粥还是勉强可行的,只是上面刚分完粥,下面的士兵已经叫嚷起来了:“我们要遣散费!”

“我们要加入黑旗军,要全套的行头!”

从湖南溃逃而走的士兵,已经告诉他们黑旗军处理俘虏的一系列办法。

老弱病残俘虏心急着黑旗军给的遣散费,虽然比不得拖欠的军饷,但也是一笔算得上丰存的收入,他们第一时间就报出了自己的家乡:“我是麻山的,应当多给点路费,给黑旗票也行!”

自从湘军北溃之后,黑旗票就成了湖北地区的准合法货币,原因很简单,大量黑旗军遣散的俘虏重新归入湘军的队伍之中,他们带来了大量纸币,强行推行这种敌人发行的货币。

再加上黑旗军在南方的一系列胜利,让湖北的统治者们对此防不胜防,虽然一再查禁黑旗票,但是感觉敏锐的大小票号却把黑旗票的出现视作他们复兴的大好机会。

这是违反正常的商业道德,毕竟现在这些票号正在替清政府代理着湖北地方财政,但是这些票号也有自己的想法。

湖北票号在太平天国期间受到了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在此后的二三十年间,始终没恢复回元气来,现在又直接受到了上海大商号和钱庄们的压制,始终只能勉强经营。

原来以湖北的特殊地位,九省通衢之地,很容易是成为贸易集散地,但是整个晚清湖北都受到了上海的压制,最大的钱庄与票号也有一两万两白银的资本,无法向四川贸易商人提供他们极需的商业贷款,他们转向直接向上海订购。

在这种情况下,长期受到压制的湖北商号自然愿意进行冒险,他们也从南方探听出切实的消息,黑旗军对于商人是十分欢迎的,对于票号、钱庄更是愿意提供各方面上的便利。

在攻占桂林、长沙等地之后,虽然对各个票号、钱庄实施了军事管制,防止票号抽逃资金,而且没收了一部分官股,但是大部分合法的票号都正在军事管制下正常运转。

黑旗银行及黑旗银行附属的金融机构,正在以资本主义的运作方式来进行疯狂的扩张,但是他们要将触手伸到占领区的每一个角落的话,就必须获得这些传统金融机构的协助。

南方的票号、钱庄都在这一轮扩张获利甚丰,虽然军事管制让他们在资金调度上受到了很大限制,但是黑旗银行的低息放款却让他们有着较以往多上几倍的资本来进行运营--这是晚清票号、钱庄长期以来最头痛的问题。

虽然南面的票号、钱庄慢慢地被黑旗化,有些钱庄、商号和黑旗军搞起来了联营,变成了新的地方银行,但是这样的日子,让湖北的票号、银庄掌柜们流尽了口水。

于是他们就决心在黑旗票上进行赌博,大量收进了现在还是非法货币的黑旗票,同时派人到长沙表示输诚的意愿。

结果长沙方面的反应非常良好,他们甚至见到柳宇本人,双方就战后就重建湖北金融的问题交换了若干意见,最后这些商号、钱庄成了黑旗军的第五纵队。

现在清军一线迅即崩溃,自然就有这些第五纵队的功劳,但是他们干得太出色了,以致让领不到军饷的清军士兵一触即溃,全做了黑旗军的俘虏,让黑旗军忙于处理这大群的俘虏,以致进步速度大为拖延。

但是对于战争来说,胜利永远属于犯错误少的一方,黑旗军在原地延误了整整两天时间,但是他们所犯的错误却被清军方面更大的错误所弥补。

问题出在了王德榜及溃败到鄂的各部湘军身上,鉴于湖北兵力不足,因此清军高层是把这五六千名湘军部署在第二线的左翼,企图利用这支客军来阻止黑旗军。

在他们的想象中,湘军已经是黑旗军的死敌,虽然战斗力差,但是好歹也能就地狙止黑旗军数日,为他们的下一步行动争取时间。

但是此刻王德榜和他一同撤退的盟军们,已经全部离开了他们应当据守的阵地,几个湘军军官心里慌张,亲自向王德榜来请教:“这次咱们撤退了,上峰会不是会怪罪我们?咱们是不是该在原地打上几枪再走!”

王德榜在马上边走边说:“你们不是没见识过黑旗军的厉害,只要被他们粘上了,就别想脱身了!何况,我们已经把团练留下了,还送了他们三百杆快枪!”

什么快枪啊,全是破旧不堪的鸟枪,人家团练是捏着鼻子在刺刀之下被迫收下的:“如果抵抗不力,肯定不是我们转进不及时的原因,而是团练战斗力太弱,又意图投敌!”

王德榜从越南一路跑到湖北,已经跑出了一套完整的经验,特别是对于黑旗军的战斗力,他有着清楚的认识。

只要被黑旗军沾上,就别想轻易脱身,他几次犹豫了小半天,结果就是上千兵力的严重损失,还好他运气好,成功地脱身而出。

现在让他原地阻止黑旗军,那绝对是死也不干,因此他串联了溃败下来的湘军,一得到消息就往后撤退,把整个左翼都让给了黑旗军。

不过几个湘军的营官仍在犹豫:“咱们这么退,真没事?”

“我们六七千战兵!”王德榜底气很足:“到哪没有活路!谁敢弹压咱们这六七千战兵,谁敢不给咱们发双份军饷!”

现在他底气足着,只要手里握有大兵,到哪里都吃香的喝辣的,但是那几个湘军营官最后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派来了钦差大臣,要咱们的脑袋怎么办?”

“那咱们就黄袍加身,做一回皇帝!”

第二百一十六章 饮马(中)

王德榜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咱们没学潘琴轩那样去投效黑旗军,已经是对得起他爱新觉罗家了!”

一群营官先是相互瞪眼,大气都不敢呼一声,但是过了一会,却是发出一阵阵狂笑:“说得好!”

“一切便依王德榜大人的主张!”

爱新觉罗家被黑旗军夺去了小半个江山,现在哪有心力收拾他们!王德榜直接了当地说道:“大清入关以来,什么功牌、顶戴都不值钱了,我几万里转战,也不求什么王爵子候,就想这么风光一回,能开府一方,哥几个可愿意随我干上这一回。”

这些营官年纪轻轻,倒是世家子,吴大征选营官的标准就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这些人从小听着父辈的传奇长大,本事不见长,野心倒是胜过天三尺,一听王德榜这话就踊跃了:“咱们去哪?湖北没法呆了!”

“不如去江西,江西没有什么勇营,我们几千人结成一条绳,轻轻松松就推平了!”

“去陕西!咱们老湘军在陕西故旧多,聚拢万把人马不成问题!”

王德榜却是很有想法的人:“咱们这么一撤,去哪都成,有这几千强兵精卒,还有什么可怕的!”

“黑旗军是够猛,可是大家想想,自破镇南关以后,他们纵横数千里,从广西一路杀到这长江边上,便是钢打的人,也得有喘气的功夫,我看他们饮马长江之后,非得休整数月不可,这就是大家成就一番事业的天赐良机!”

王德榜这话说得在理,黑旗军这一路转战,比得上昔年太平天国自桂林突围,一路转战湘鄂,然后沿江直下攻略南京的数千里征程,即便他们对于地方的控制远远胜过太平军,但确实需要一番调整了。

“即便他们要继续攻略,必定是沿着长江南下,席卷东南!”王德榜不怕隔墙有耳:“咱们最紧要的一件事,就是先过了长江,只要把船弄到手,到了北边,就是天高任鱼跃的局面!”

王德榜这番演讲让这支流浪的湘军鼓足了士气,全面加快了北撤的速度,遇到有小股的清军武装及送上来的辎重,这些湘军干脆一窝端了吞进自己肚子里。

可他们这么一撤,却连通知一声都欠奉,把右翼的八营鄂军给坑掺,这八营鄂军还傻呼呼地在原地占领阵地,企图阻止已经围上来的黑旗军。

他们还以为湘军仍在原地进行着抵抗,估量着两支队伍怎么也能顶住黑旗军几天功夫,相互打着气:“放心好了!总督大人不会放弃我们这支子弟兵,后面还有几十个营头的大兵就要上来了!”

更可喜的是,他们当面的黑旗军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在花三天时间击溃前面的十个营头之后,似乎损耗过大,现在只是负责监视他们八个营头的鄂军,让他们不致于脱离战线而已。

他们并不清楚,黑旗军在通讯上比他们先进了几个世纪,通过野战电话和电报网,黑旗军已经比他们提早知道湘军北撤的消息。

先进的通讯网络直接带来了战机,黑旗军的司令部虽然没有无线网络直接指挥到营,但是伴随着柳宇一声令下,两个步兵团已经朝着湘军撤下去出现的大黑洞跃进。

柳宇在电话上大声吼道:“迂回!迂回!绝不能让他们跑掉!”

这八营鄂军,算是湖北长江以南最强的一支清军,击破了这支鄂军,清军在长江以南的正规军可以说是余子碌碌,不足道也:“让各个连队都加把劲!天气是够冷的,咱们南方人不适应,但是咱们是黑旗军!”

十二月的寒气,让这些经年累月呆在热带的八桂子弟很难适应,但是柳宇作出了让官兵们兴奋地决定:“接下去,就看谁是渡江第一团……”

在黑旗军的前面,几乎是连一个守兵都没有的湘军防线,呆在阵地上的几百团练已经集体打出白旗了:“义军辛苦了!义军辛苦了!我等都是义民,愿意替义军充当前驱!”

他们和王德榜都精明着,王德榜扔下几百条破枪就让他们死顶着黑旗军的攻势,他们也不愿意充当炮灰,因此他们第一时间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在正常情况下,他们这些队伍是被遣散重编的,但是他们既然有了投名状,黑旗军也愿意让他们表现一番:“等拿下武汉以后,你们便是功臣了!”

此时八个营的鄂军仍旧呆在原地,他们对战况的发展仍然一无所知,几个营官正忙于写上奏告捷的文书,那写得花团锦簇,把自己夸成了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名将,至于黑旗军在阵前的损失,那已经:“每日杀贼,不下万人,两日交兵,毙敌头目以下数万人……”

在他眼中,黑旗军完全是图有虚名,他们八营鄂军已经挡住了两天的攻势,而且黑旗军的攻势打得有气无力,每次顶多只派百余兵力勉强应付一下,他们不费多大力气地挡住进攻。

何况他们已经得到了总督大人的承诺,已经有六个营头的新锐从武汉赶来支援他们,只要这四个营头一动,到时候会同左翼的湘军二十营齐头并进,就可以发起对黑旗军的反攻了。

此时黑旗军的迂回部队,整整两个步兵团已经成功穿插到位了。

“报告统领,共计二十四个连队!”一名军官在纸上快速书写着战斗要报:“兹命令……”

他正书写的时候,一名军官快步跑了过来:“发现敌人!”

作为支队长的邓普涛当即放下了笔:“多少?在什么方位?有何意图?”

他的副手当即报告说:“敌约两三千名正从北向南开进,队列约五公里,装具齐全,但只有少量前卫,无骑兵,有少量火炮,尚未发现我军……”

“部队随时可能与敌发生遭遇!”

“有两个团在手,还怕什么!”邓普涛刷刷刷就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命令:“狭路相逢,勇者胜,全支队立即转入攻击!”

第二百一十六章 饮马(下)

一支穿着号衣的清军大队正在懒洋洋地往南前进,军官和士兵都是缓缓地放慢了脚步,生怕早一刻赶到战场。

初一看,这支队伍军容不错,一切都是新的,枪是新枪,炮是从香港买来的快炮,号衣军马都是才洗过一水的,但是仔细看,却能看出这个新里面,带着多少水份,这是全新的队伍,连军官和士兵都是新的,在里面找不出几个曾经上过战场的老人。

从武汉出发的时候,已经有无数家属哭着送了几十里,把这些官兵的雄心壮志一下就给哭没了,他们没见识过枪林弹雨的滋味,心中在不停地打着哆嗦。

他们不愿意快步奔进,早到战场一天就少领一天的军饷,多冒一天的风险,再说了,自己这大好青春,凭什么去替当官的卖命。

但是世事总是不如意,正当他们拖拖拉拉地往前蹭,对面就突然传来无数的呼啸、尖叫和怒吼!

杀声震天。

黑旗军将把迂回支队的二十个连队一次性投入战斗,其中包括两个重机枪连、两个炮兵连和一个重迫击炮连,他们带着尖声就朝着毫无斗志的清军吉字营冲过去了。

“开炮!”几乎是清军发现黑旗军那柳叶旗的同时,黑旗军的炮兵已经开始了压制射击,两个炮兵连就地展开,将眼前长长的行军纵队作为杀伤目标:“前方两千五百米,效力射……全速!”

锐利的榴弹尖啸着带着无数的弹片,在行军纵队拼命地抛洒他的威力,动不动一发炮弹就能把一个营头的清军全压在炮火下面不能动弹,四射的弹珠到处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重机枪,超越射击!”

重机枪的开火更是完全压制了敌军的整支战防,虽然敌军在战线上有六个营头,整整二千三百多名士兵,十二门进口的德意志克氏快炮,一千六百多杆新购的意大利步枪,但是现在却是见不到有人在反抗。

雨点般的火网撕碎了任何敢于组织抵抗的意图,在密集的人群扫倒了一排又一排人,让毫无防备的清军彻底崩溃--事实上在最初的齐射之后,黑旗军的重机枪开始实施短点投射。

但是即便是这样的场景,清军到现在仍然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知道南面有黑旗军来进犯,也知道八个营的鄂军和十几个营湘军正在前线抵挡着,而他们正在赶去增援。

在他们的心底,眼前这条大路仍在大清朝的控制之下,他们完全没有明白过来,眼前这支黑旗军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们的友军又在哪里。

他们甚至来不及细想,就发现黑旗军雪亮的刺刀已经刺到了身前,伴随震天动地的刺杀声,黑旗军的步枪接连刺穿了两排人,也让清军彻底明白了眼前的形势:“投降!我们投降!”

“投降!投降!”

以新兵为主的六营鄂军雪崩一般跪在地上,哭泣着求饶:“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到现在,黑旗军才发现,他们随队还携带着十二门全新的克氏行营炮,这可是黑旗军都难得一见的好炮,只是这十二门行营炮到现在还没打过一发炮弹,连同三千发炮弹一块都送给了黑旗军。

至于其余的武器装备,也都是黑旗军都可以赞一句“装备不错”的存在,但是这六个营的吉字营是只用二十分钟就被黑旗军全歼,甚至只逃走了十数人。

邓普涛检点新缴获的行营炮和步枪,当即在笔上书写着命令,一面说道:“我还得多谢武汉的大人们,给我送来两个炮兵连和一整个步兵团的装备!”

新组建的炮兵连就地利用了一部分清军俘虏,但炮手都是黑旗军的老骨干,又在原地留下两个步兵营负责看守俘虏,其余二十多个连队的穿插支队,重新杀回去了。

仍在原地傻呼呼驻守的八营鄂军,现在才知道被人包了饺子,他们刚想撤,对面的黑旗军已经主动进攻,直接把他们盯死在防线,而且这一回黑旗军玩真格了,投入了一整个步营,直接就打掉了他们一整个营。

一对一的碰撞,结果是已方被全歼一整个步营,这样的结果让这剩下的七营鄂军胆战心惊,再也不敢提什么痛歼黑旗军的话题,就准备转身就跑。

但是迎面而来却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密集火力,四个炮兵连、一个迫击炮连、两个重机枪连外加各连所属的六十毫米迫击炮,都在前面等着他们。

七个多营的鄂军才前进了几百米,已经被排山倒海般的火网打得军官找不到士兵,士兵找不到军官,指挥系统彻底崩溃,完全凭借着人流在到处乱窜,到处都是烟火下的哭声、嚎叫声和抽泣声。

突围的阵形被彻底打乱之后,黑旗开始进行着在重机枪掩护之下的战场扫荡,清军这一回连开枪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在尸堆中哭着。

到现在为止,长江以南的清军可以说是被扫荡大半,除去先期撤走的十几营湘军,鄂军就歼者几乎达到三十个营,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更大的悲剧还在后面。

在事不可为的情况,撤过长江是这些残存清军唯一的选择,但是他们居然找不到一条船。

无论是镇标、绿营、八旗,现在都挤在长江边上,却找不到一条可以撤退的船只,询问渔民,却只有一个答案:“船都被王德榜抢去了,然后烧光了!”

王德榜为了防止黑旗军的追击,干脆在渡江的时候狠下了一招,不但把长江上的大小船只抢个精光,还焚毁了不少,剩下的江轮不少是属于外籍轮船公司,清军无力干涉。

但是这么一来,不但有数千清军被滞留在江南,而且要渡过江去的资财、辎重都堆积在江边,时时盼着对面能过来一叶轻舟。

上万人就挤在江边,大声吼叫着,甚至有人胡乱开枪,秩序一片混乱,但还是找不到船,有人急着就下水往对岸游去,更多的人叫道:“船在哪里?船在哪里!”

船没来,黑旗军的大炮上了刺刀已经轰过来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饮马(继)

黑旗军赶到只是一个先锋连,但是炮兵玩命地带队冲锋,硬是在步兵之前杀进江岸,两发榴弹轰得守军鬼哭神嚎,密集的人群一下子被打倒一大片。

接着是黑旗军的步枪开始射击,江边上已经是人间地狱的景象,哭声抽泣声交加,上万人的大队失去了控制,硬是随着人流到处挤,时不时有人一不小心,就被人群踩在脚下,再也起不来了。

在江边跳进的军官和士兵有若下饺子一般,既然没有船,他们只能双手空空地游过江中,更有不幸的人是被人流挤下江去的。

局面一面混乱,黑旗军对于这样军民汇集的人潮还真没有什么办法,看着人流涌来涌去,只能先打几发榴弹压制,然后让士兵端着刺刀上去:“交枪不杀!交枪不杀!”

处理这江边的上万俘虏足足花了黑旗军一天一夜的时间,为了收容这些俘虏,黑旗军觉得难度堪与清军展开一场大战相比。

在长江以南的数万清军,现在除了王德榜部湘军和少量先期过江的鄂军以外,将近四十个营头几乎全部在江南尽数被歼灭,在长江以北的汉阳和汉口,现在湖广总督手上虽然还有些稍有战斗力的部队,但是都上不了台面。

一想到这一点,放弃了省城武昌的湖广总督就有杀人的心,如果不是王德榜误了战机,自己何至现在只有这点兵力?如果王德榜肯用命,省城武昌连抵挡都组织不起来,就直接被黑旗军在行进间突破了?

说起来,无论是黑旗军还是清军,都没有想到武昌城就这么简单地易手,黑旗军原本还规划着组织炮兵对武昌城进行炮击后,在机枪掩护下实施爆破,哪料想一个先锋连就扫荡了大半个武昌城,一路杀到了长江边上。现在黑旗军用几个步兵营就扫荡了整个武昌城,几乎没有遇到什么认真的抵抗,毫无意志的守军都想着守江,最后却连一条船都找不到。

他们找不到船,可是黑旗军手上却有了船。

经世易几乎是抵达武昌的同时得到了这样的消息:“有船了!有船了!”

王德榜自然不可能控制全部的长江渡船,但是许多支持黑旗军的势力,如武汉的钱庄、票号,如招商轮船局,如某些野心人士,都替黑旗军准备好了渡过长江的船只。

作为支队长的经世易很快了解到实际的情况:“有五条小火轮和几条小渔船,对面已经准备在码头起事接应了,一条性可以过去一个加强步兵营,还可以在船上带上一个炮兵连!”

对于攻占武昌后的下一步行动,柳宇并没有什么规划,只是命令各部相机行动,但是现在经世易这个一向小心的人都觉得机会来了:“立即组织渡江!今天整个支队就要渡过长江,攻取汉阳!”

经世易支队现在到达了武汉的兵力约为全支队的三分之二,还有其它单位的步炮兵也临时纳入经世易支队的指挥,虽然十分疲劳,但是士气正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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