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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千金[封推]-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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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丹臣看着他的背影,阴沉着脸没说话,倒是长随笑道:“姑爷这么孝顺,这是大小姐的福气呢!”
薛丹臣笑了笑,倒是没再说什么。
霍灵璧好不容易争取来一个表现的机会,骑着马跑到珍珠楼,不光买了甜的咸的金华酥饼,还买了陆馆主爱吃的绿豆糕,陆夫人爱吃的白糖糕,还有陈云秀爱吃的芙蓉酥饼,以及薛子桢最爱的水晶糕,还有一些蜜饯干果,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十好几斤,用精致的匣子包起来,上面压着一张大红色如意云纹的红纸,正是江南那边打包糕点的习俗。
回到薛家,霍灵璧提着点心去岳母跟前讨好,果然赢得了陆如英的喜欢,不住的夸赞霍灵璧孝顺,陆馆主和陆夫人看到霍灵璧也买了他们爱吃的点心,也不住的夸赞他细心,霍灵璧看似谦虚的受了,实则暗暗得意,他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课的。谁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他都找薛子桢细细的问了,还写了下来认真背了,说起来,就是当初学习兵法也没这个认真啊。
本来霍灵璧还特地问了薛丹臣爱吃什么,但连薛子桢都摇头说不知道:“父亲从来没表现出什么特殊的喜好。向来是厨房准备什么饭菜就吃什么。我也问过父亲,父亲说小时候家里穷,有的吃就不错了。哪里还敢挑剔,久而久之,就不挑食了。”
霍灵璧当时听了还颇为佩服,小时候吃了苦。如今位高权重也不见他耽于享乐,足见其自制力了。
如今看着大家都吃着自己爱吃的点心。唯独薛丹臣只一口一口浅啜着茶水,霍灵璧又觉得尴尬起来,正想说两句打圆场,就看到陆如英把咬了一口的酥饼递给了薛丹臣。薛丹臣接过来很自然的就吃了。
霍灵璧顿时呆住了。
接下来他暗中观察,发现薛丹臣吃的点心都是陆如英递给他的,而且无一不是她咬了一口后觉得不太喜欢。然后递过去的,但薛丹臣却面不改色。一一的接过来吃了,这么一通下来,倒也吃了不少。
事到如今,亲眼所见,霍灵璧才相信自家岳父是有多宠妻了,扪心自问,虽然他也不会嫌弃薛子桢吃剩的东西,但当着这么多人,他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可薛丹臣却面色自若,其他人也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明显是司空见惯了。
薛子桢见霍灵璧先是跑去买了点心,继而又一直陪着笑脸,想起自己讨好霍夫人时的举动,不由感同身受,两个人又正好坐在一起,便悄悄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霍灵璧迅速的握住了薛子桢的手藏在了袖子里,面上却还是一派笑意盈盈。
到了傍晚,霍灵璧才陪着薛子桢回了霍家,路上,霍灵璧忍不住问道:“我看岳父一直在吃岳母吃剩的点心,这是为什么?”
薛子桢却忍不住一笑:“因为父亲没有特别喜欢吃的点心啊,素日也不碰这些,母亲若是直接给他,他肯定不吃,所以特地咬了一口递给他,每次母亲一这么做,父亲就知道母亲是想让他吃点心了,自然就不会拒绝了,并不是父亲在纵容母亲,而是母亲在关心父亲啊!”
霍灵璧恍然大悟,嘀咕道:“你们家的人相处的方式还真是奇怪。”
薛子桢笑道:“时间长了你就能习惯了。”
一转眼到了三月二十八,霍晓清要出嫁了,霍家之前一个月所做的准备都是为了今日,天刚朦朦亮,整个霍家就灯火通明了,仆妇们自有他们的事情忙,而薛子桢也早早起来赶去了霍晓清的闺房。
霍晓清起的更早,已经沐浴完毕,正由老嬷嬷帮着梳妆,霍晓泠一身粉色衣裙,坐在旁边帮着递东西,霍夫人则站在一旁不停的抹眼泪。
若是霍晓清的婆家在京城,时常能见着,她也不会这么伤心,如今却要远嫁到金陵去,只怕两三年都见不到一面,霍晓清在金陵又是举目无亲,若是受了委屈,也只好忍着,她连帮着出气都不能。
楚嬷嬷在旁边温声劝慰,见了薛子桢眼前一亮,笑道:“有世子夫人陪着过去呢,夫人还有什么要担心的?”
霍夫人想起薛家与方家是故交,不由拉住了薛子桢的手:“到了方家你可要多替清儿说两句好话。”
薛子桢笑道:“大妹妹嫁过去就是方家的九少奶奶了,谁敢小瞧了去?”说着又压低了声音:“方夫人对方九少格外偏疼些,就是看着方九少的面子,对大妹妹也会多加看顾的,至于方家的其他少奶奶,都出身不显,大妹妹有镇国公府撑腰,别人巴结着还来不及呢,谁敢欺负她?”
霍夫人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分离在即,即便说再多的话也无法消除她心中的担忧。
薛子桢见她如此,也不好多说了,找了个借口跑去了前面忙活。
霍灵璧也起了个大早,正看着家里下人往嫁妆箱子上系红绸子,总共一百二十抬嫁妆,两人一抬,他特地从军营里选了二百四十个高矮差不多的士兵来帮着抬嫁妆,都穿着簇新的青色直裰,一溜站出去别提多精神了。
霍灵璧笑道:“待会兄弟们好好表现,等把嫁妆送上了船,家里自有酒席准备好了款待。”
那二百四十个壮士哄得一声笑开了,还有人大声道:“将军,我们不会客气的!”L
☆、第一百一十六章 送嫁
霍灵璧笑了笑,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去了前院张罗。
镇国公府嫁女,场面和排场自然都非比寻常,一大早就有人登门送贺礼,不到半晌,就有客人登门了,男客由霍灵璧在前院招呼,女眷在后院由薛子桢款待,还有一些关系亲近的长辈要当面送添妆,薛子桢又要陪着去霍晓清的闺房,一时忙的团团转。
贺夫人来的是最早的,带着两个儿媳妇,因上次薛子桢帮忙出主意让贺老爷逃过一劫的事,贺夫人逢人就夸薛子桢如何如何的好,这次来不光为了道贺,还对霍夫人说了贺老爷升迁的事:“再过半个月就要去南昌赴任了,虽然远些,但在外头也自在,远离了朝廷的纷争,只怕也更安稳些。”
霍夫人虽然舍不得,但也觉得外放对贺老爷来说是件好事,大家就商议了到时候去贺家赴宴,为贺老爷践行。
越接近正午,人来的就越多,等到了吉时,花轿要抬出门了,大家又挤到正堂去观礼,看霍晓清和方梓楠给霍夫人和镇国公行礼,镇国公还好,霍夫人直接捂着嘴哭了出来,被贺夫人给劝住了。
新人上了花轿,出了门,接下来就是一抬抬的嫁妆跟着了,一水的黄花梨木打成的嫁妆箱子,系着红绸子,显得格外喜庆。
整整一百二十抬嫁妆,用了大约半个时辰才算是全部抬出门,旁观的宾客们不由满眼羡慕,啧啧称叹。
霍灵璧和薛子桢要跟着去送嫁,他们的箱笼也已经准备好了送到了通州码头,如今不过是人坐着马车跟过去罢了,薛子桢这次过去。只带了溪柳并瑶芝和琼露三个丫头,其余人都留了下来照看双桂堂。
霍晓清上花轿的时候,她也跟着上了马车,跟在花轿后,绕城吹打了一圈,等出了城后就轻松了许多。
从早上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薛子桢又是累又是饿。只吃了两块干点心充饥。谁知霍灵璧却让人送来几个热气腾腾的羊肉馅包子并一大块酱牛肉,说是从路边的茶摊买的,觉得挺好吃的。
薛子桢看着那么一大块牛肉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下嘴。叫瑶芝切成了小片,大家就着包子分着吃了。
赶了半天路,等到了通州码头,又把花轿和嫁妆都安置在船上。轿夫并抬嫁妆的人也都打发回去了,这才开了船。沿着运河直达金陵城下。
薛子桢也有好几年没有坐船了,看着丫头收拾好了箱笼,又去了霍晓清那儿。
霍晓清已经换下了那一身嫁衣,穿着家常衣裳。好奇的趴在窗边往外看,见了薛子桢,难得的羞赧起来。
薛子桢笑了笑:“折腾了一天。也累了吧?晚上想吃点什么?”
霍晓清道:“吃什么都行,嫂子做主就是了。”
薛子桢道:“在船上还是河鲜多一些。来之前已经吩咐人做了溜鱼丸了,待会你尝尝。”
霍晓清点点头,心不在焉的,明显对陌生的金陵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薛子桢想了想,坐在了她身旁:“我小时候去过一次金陵,虽然记得不甚清楚,到底还有些印象。”
霍晓清眼前一亮,赶忙道:“那嫂子给我讲讲。”
薛子桢笑道:“金陵城毕竟是六朝古都,历史悠久,文化厚重,当时只记得城墙高耸入云,铺着青石板的街道也十分宽敞,而城内那些乡绅大族,个个非富即贵,再加上江南本就繁华富庶,他们日常过日子都讲究的很,四时八节要吃什么要穿什么要送什么礼也都是有讲究的,你若是错了一点,就是极其失礼的事。”
霍晓清本就是个粗心的性子,大大咧咧的,一听这话就被吓唬住了,生怕自己做不好,薛子桢安慰道:“你也别害怕,毕竟你是京城来的,对江南的习俗不甚了解,就是错了什么也没人会怪你,只是方家族人多,方半城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方九少这一辈光兄弟妯娌就十几二十个,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其中你和我有仇,我跟他有怨,或是你我投缘,或是他们交好,关系错综复杂的很,其中也不乏内斗,但你毕竟是方家嫡支的媳妇,只有别人来奉承你的,断不用你费心去讨好他们,只要把你婆婆笼络住了,你在方家就算站稳脚跟了。”
霍晓清连连点头,薛子桢又叮嘱道:“方家耕读传家,素日穿着打扮一定要朴素些,总不能打扮的比你婆婆还要富贵,该省的时候省俭些,该花钱的时候也不要小气,这么大一个家,今天你娶妻,明天孩子满月,后天有人过寿,红白喜事多着呢,妯娌间又爱攀比,你若是被人压了下去,以后也别想抬起头来了。”
薛子桢又捡了些重要的细细的和她说了,倒让霍晓清慢慢放松下来,两边说着话,晚饭也送来了,一道清蒸鱼,一道红烧鱼,一道醋溜鱼丸,一道鱼片粥,霍晓清一看满桌子的鱼不由无语,薛子桢笑道:“到了南边,最不值钱的就是鱼了,你要慢慢习惯才好。”
陪着霍晓清吃过晚饭,回到房间时,霍灵璧也陪着方梓楠刚刚吃晚饭回来,席上喝了两杯酒,已经洗漱好了,正坐在床上看书。
船行在水上,就是走的再稳当也不免有晃晃悠悠的时候,薛子桢道:“船上晃来晃去的,怎么还看书啊?难道不怕眼晕?”
霍灵璧扔下兵书,懒懒的躺到了床上:“你没回来,我觉得无聊嘛,去了这么久,都和清儿说了什么?”
薛子桢道:“无非是些为人媳妇的道理罢了。”
霍灵璧笑了笑,薛子桢坐在妆镜前卸钗环,突然想起一事,道:“今天庆王来贺喜了?”
霍灵璧笑道:“是啊,亲自来的,笑意盈盈的恭喜父亲,看不出半点不忿之色,藏得这么深,我就说他不简单。”
薛子桢道:“自打齐王谋反,庆王就消停了许多,有这个前车之鉴,只怕他即便想谋反也不敢了。”
霍灵璧笑道:“是啊,一面不敢谋反,一面又想做皇帝,也只好从太子这边下手了,若是太子出了什么意外,正好轮到他这个次子了。”
薛子桢却诧异道:“你是这么想的?难道没考虑过其他人选?”
霍灵璧也有些惊讶:“其他人?是睿王还是兴王?”
薛子桢不由无语:“说你们这些武将是大老粗,可一点也没冤枉你们,若是随便换了个文臣来回答这个问题,即便太子出了什么事,也轮不到庆王的,因为太子已经有了嫡长子啊,自古以来嫡长为尊,只要皇长孙好好地,就没庆王什么事!”
霍灵璧笑了笑:“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即便皇长孙是嫡长正统,但毕竟年幼,庆王年富力强,又是王叔,到时候只怕会功高震主,暗藏祸心呢。”
薛子桢道:“如今庆王还没成亲呢,他没有子嗣,是断不敢贸然下手的。”
霍灵璧摇了摇头:“那可未必,你可别轻视庆王的野心,他手握兵权,身边又有一干谋士,即便不敢谋逆,也自有其他的法子与太子作对,来之前我就告诫太子要小心些,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又不在京城,还是不能放心。”
薛子桢道:“你父亲和我父亲都在京城呢,难道他们两个人还护不住一个太子?齐王谋逆,皇上处决了那么多人,如今朝野上下还都有些战战兢兢,即便庆王想拉拢人做什么事,也要看对方有没有这个胆子了,依我看,庆王只怕要蛰伏两年了,等娶了妻,有了孩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更稳固了,才会图谋下一步呢。”
霍灵璧长叹一声,躺在了床上:“就是庆王愿意等,皇上的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了,只怕庆王等不起,我们还是要以防万一才是。”
薛子桢忙和了一天,也确实累了,简单梳洗后躺在了霍灵璧身边,听他说着话,慢慢睡了过去,霍灵璧见她倦极,也很快熄了灯睡下了。
从京城坐船一路到金陵,快则十几二十天,慢则一个月,霍灵璧拿着镇国公府的帖子,又有方家的帖子一路护航,几乎没遇到过什么难缠的关卡,因此一路顺风顺水,赶在四月中下旬就到了金陵。
前来码头迎接的是方家的嫡长子,方梓楠的同胞大哥方玉楠,还有方玉楠的妻子,方家大少奶奶。
方玉楠长什么样薛子桢并未见到,但方家大少奶奶却是个极其热情和气的人,头一次见面就亲热的很,笑道:“原本薛阁老就与我们家是故交,我该称呼你一声妹妹的,如今亲上加亲,我与妹妹的小姑子成了妯娌,以后就都是一家人了。”
薛子桢对这种善于攀关系的自来熟并没有什么好感,更何况方家大少奶奶的热情里也多了几分刻意,并不是发自内心的,若是换了以前,她不过淡淡的应承就罢了,如今就是看在霍晓清的面子上也不得不回几句:“方家书香门第,把妹妹嫁到这儿来,不光是我,连家中二老都是极放心的,说不光家中长辈和善,就是嫂子也是个宽宏大度,极为体贴人的,将来您与妹妹成了妯娌,她若是有做的不到的地方,您可要多帮衬着些。”
方家大少奶奶笑道:“你说这话也太客气了些,把人交给我,你只管放心就是。”L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托付
薛子桢笑了笑,与方家大少奶奶相携着上了轿子,极为亲密的样子。
方家给他们安排的暂住地方是乃是方家的别院,是方家用于宴饮游乐的园子,修葺的十分精致,一草一木皆是江南水乡的婉约精致。
待方家人走后,霍灵璧在这园子里转了转,回来笑道:“方家倒是挺讲究的,把这里腾了出来给我们住,也不知道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薛子桢笑道:“依我看倒不至于,方家虽然没有几个出仕的,但家中田产地产之类的祖产肯定不少,不然光这么一大家子人,可怎么维持生计呢?外面看上去朴素,不过是他们低调罢了。”
霍灵璧叹气:“这园子虽然好看,可相比京城的屋舍,却有股小家子气,也不知道清儿能不能住习惯。”
薛子桢道:“话可别这么说,也许她很快就适应了呢?就像我父亲,生在江南,长在江南,但是到了京城做官,从未有过水土不服的事,不管是衣食住行,很快就习惯了,仿佛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一般,南北差异虽大,也要看各人的适应能力的。”
说起这事,倒让霍灵璧想起了刚到西北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娇养着长大的贵公子,对于西北的黄沙盖天很是不习惯,皮肤变得极为干燥,每天吃牛羊肉,见不着瓜果蔬菜,肠胃也受不住,足足过了半年多才慢慢习惯。
他笑了笑,见薛子桢忙着铺陈东西,道:“让丫头们忙吧,咱们去街上逛一逛。”
薛子桢嗔道:“明天就要过去方家铺床了,我忙着呢。要逛,等婚事办完了再逛。”
霍灵璧摸摸鼻子:“你不去我去,顺便私下里打听打听方梓楠在金陵城的名声如何,也探探方家的底。”
他中午出去,晚上方回,正好赶上方家大少爷宴请他,等再次回来。已经是三更半夜了。身上虽有酒气,神色却是清明的,还极为得意对薛子桢炫耀:“都是一群书呆子。还敢跟我拼酒,我一个人把他们兄弟四个都喝趴下了了!”
薛子桢啼笑皆非:“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不成?明天还有事呢,偏偏喝成这样。”说着让丫头准备了醒酒汤,霍灵璧却把丫头赶了出去。拉着薛子桢胡闹一通……
第二天一早,薛子桢强忍着身子的酸痛起身张罗事情。气的狠狠捶了霍灵璧几下,霍灵璧倒是精神奕奕,笑着捉住了薛子桢的手:“你打我也成,我倒是怕你的手痛。等晚上回来我任你打如何?”
薛子桢瞪了他一眼,两个人各自起床梳洗,接下来一整天都没工夫说上一句话。
先是方家来人宴请。这些都是霍灵璧出面张罗,等到了下午。薛子桢又带着那些大件的嫁妆去方家铺床,顺便也看了看方家的祖宅。
方家的祖宅占地极广,难怪人称方半城,薛子桢坐着马车从垂花门进去,一直走了约半柱香的功夫才停下,丫头们上前却笑着说才刚到方家长房住的院子呢。
方家大夫人亲自出来迎接,身后跟着三个儿媳妇,除此之外还有十数个丫头仆妇,虽然打扮的都不甚富贵,但通身的气派和隐隐约约流露出来的清高傲慢足以显示了她们在方家的地位。
方家大夫人也是生怕未来的儿媳妇仗着出身高贵不服管,所以一上来就想给个下马威,但是薛子桢是何许人也,哪能被她拿捏住,一上来便开口笑道:“原以为要先去给老祖宗请安的,父亲再三的叮嘱我要多给老祖宗磕两个头呢。”
薛子桢口中的老祖宗便是方家族长的妻子,也就是方九少的叔祖母,方家大夫人也要称呼一声婶子的,因她是活着的老一辈的长辈里最有威望的,连方家正经的老太太,方家大夫人的嫡亲婆婆也要让她三分,即便她不是嫡支,也没有人敢小觑,当初薛丹臣拜在方族长门下,也要称呼她一声师母的,是以薛子桢有此一问。
方家大夫人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就有些不自在,还是方家大少奶奶笑道:“老祖宗近来身体不适,正在静养,不见客人的,也只好等以后了。”
薛子桢笑道:“原来她老人家身体不好啊,那我更应该先去请安了。”
方家大夫人哪里看不出来薛子桢这是要抬出老祖宗来压她一头呢,可反对的话又说不出口,毕竟薛子桢不光是镇国公府的儿媳妇,还是薛阁老的千金,如今方家和薛阁老交好,才有底气在金陵城称王称霸,在这个关口惹恼薛子桢,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遂也只好笑容满面的带着薛子桢去给老祖宗请安。
方家老祖宗和方族长虽为夫妻,但早就分开住了,如今老祖宗身子抱恙,更是搬去了一个较为僻静的地方养病,院子里不见花朵,反而藤萝遍地,苍翠孤冷,廊下有个小丫头正在熬药,见了她们一行人来赶忙跑进去通传。
不多时,一个老嬷嬷出来了,笑道:“老祖宗请诸位进去说话。”
薛子桢跟在方家大夫人身后进了屋子,因这屋子上了年头,房顶挑的极高,一进来便觉得遍体凉意,再看屋里的摆设,也是极为朴素的。
方家大夫人趁着丫头上茶的功夫悄声对薛子桢道:“老祖宗上了年纪,有时候说话不中听,你可别往心里去。”
薛子桢轻轻点了点头,不多时,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在丫头的搀扶下从内室出来了,虽然脚步有些蹒跚,但精神却很不错,刚才那位进去传话的老嬷嬷跟在后头,很是无奈:“老祖宗非要出来,老奴怎么劝都不听。”
方家老祖宗笑了起来:“行了行了,难得有远客来此,我自然是要郑重一点的,哪能躺在床上见客呢。”说着眯着眼打量了一番薛子桢:“你就是照青的女儿?”
薛子桢上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道:“临来之前,家父吩咐晚辈一定要给老祖宗请安问好,说他当年在方家求学,老祖宗对他颇为看顾。”
方家老祖宗笑道:“这话可不假,当初你父亲也不过是老爷子半路收的学生罢了,也只待了不到半年就离开了,我那时候就看他不错,如今果然封相入阁,大有所为,想当初我还想把女儿许给他呢,谁知他却不答应,说早就定下了终身,我叫人打听了,不过是个武馆馆主的女儿罢了,又没什么才德,心里还很是不高兴呢,如今你父亲娶得果然是她吗?”
薛子桢笑道:“是,父亲中了状元后就回乡登门求亲,与我母亲成亲后,两个人一起去京城定居,这十几年,父亲母亲十分恩爱,父亲也并未纳妾娶小,临来之前,我母亲还有了身孕呢。”
方家老祖宗叹道:“如此看来,当初幸亏我没坚持要他做女婿,否则岂不是拆散了一对好姻缘?说起来这也是各家的命啊!”说着又细问一些薛丹臣的近况,薛子桢一一回答了。
方家大夫人在一旁听了不由有些酸意,当初薛丹臣若是成了方家的女婿,如今方家的富贵可能会更上一层楼呢!可偏偏他娶了个武馆馆主的女儿,又没有兄弟,家里也没有提携起来的亲戚,真是白白浪费了资源!
不过她转念一想,如今自己的儿子成了霍家的女婿,霍家又和薛家是姻亲,将来的前途是不用愁了,不由又有些喜色,打定了主意要善待霍晓清这个即将过门的儿媳妇,将来也好和霍家薛家攀关系。
方家老祖宗乃是真性情,先是问了薛丹臣的近况,又夸赞薛子桢颇有其父风范,又当着方家大夫人的面毫不避讳道:“等你那小姑子进了门,我自然会多看顾些,若是有人故意为难,也要先看看我愿不愿意!”
薛子桢看了一眼方家大夫人,笑道:“既如此,我只把妹妹交给老祖宗了,想来老祖宗慈祥,方夫人深明大义,我这个妹妹嫁进来,只怕是掉进了福窝呢!”
方家大夫人心里打定了主意,并没有觉得这话是在针对自己,反而呵呵笑了笑,一副坦坦荡荡光明磊落的样子。
到了铺床的时候,薛子桢才看到了方家为方九少准备的新房,环境倒是清幽,关键是地方有些窄小,不过这一路走来,薛子桢发现方家的房舍大都是如此,因为人多,房子也多,地方总共就那么大,也只好挤着挨着了,不过看那院墙簇新,院子里的青石板也很铺的干净整齐,可见方家是用心修葺了的,倒也没说什么挑剔的话,只让仆妇一件件的把霍家为霍晓清准备的嫁妆搬了进来。
方家的主子仆妇围了许多,都过来瞧热闹的,一见那齐齐整整泛着光亮的黑漆雕花家具,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雕百子千孙的拔步床,镶着琉璃镜的妆台,八扇大开的大衣柜,十二扇象牙雕富贵花开的大屏风,还有镶着玉石的夏天乘凉用的紫檀木的美人榻……L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出嫁
大到一床一桌,小到一把椅子一个小杌子,都准备的整整齐齐,仆妇们有条不紊的搬进去,按着霍家管事媳妇的指挥排布好。
三间正房和左右四间厢房,原本都空荡荡的,如今很快被这些家具塞得满满当当,薛子桢甚至让人把原本挂着的帘幕也拆了下来,挂上了她准备的新的,具是大红色的蜀锦,喜庆又华贵!
看到那珍贵的蜀锦,别人做衣裳还舍不得呢,却被薛子桢当成帐子挂了起来,方家大少奶奶顿时淡定不下去了,忍不住道:“别的倒也罢了,倒是这蜀锦难得。”
薛子桢淡淡笑道:“我们家有一位世叔在蜀中做官,这些都是他送来做贺礼的,我瞧着都是大红色的,又都是素色没有花纹的,做成衣裳也不好看,索性做成了帐子挂出来,倒是喜庆些。”
方家大夫人狠狠瞪了一眼方家大少奶奶,笑道:“确实呢,这蜀锦做成的帐子挂上去就是好看。”
儿媳妇的嫁妆越丰厚,儿子的日子就越好过,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即便大儿媳妇为此眼红嫉妒,她也没法子,谁让你的家世不如人呢!
她不会偏帮小儿媳妇欺负大儿媳妇,威胁大儿媳妇的宗妇地位,但也不会容忍大儿媳妇嫉妒小儿媳妇,做出妯娌不和的事来。
嫁妆铺陈好,薛子桢这一天的任务基本算是完成了,方家大夫人又设宴宴请,请了好几位夫人少奶奶作陪,席间不免一一的交际应酬,薛子桢长袖善舞。不卑不亢,应对自如,博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这就是后话了。
第二天就是迎亲的日子,方梓楠来方家别院这边迎娶了霍晓清,又是霍灵璧和薛子桢里外的张罗,因方家族人多。亲戚多。这一天办喜事,方家不光在家里摆了一百桌正席,还在外面摆了五十桌的流水席。就是这样,这酒席还是从早上吃到了晚上,薛子桢虽没有亲眼看到,可听霍灵璧说起。还是觉得很惊讶。
霍灵璧去送亲,也喝了不少酒回来。叹气道:“母亲对清儿从小就娇生惯养,父亲更是拿她跟宝贝一样,她从小张扬跋扈罢了,如今嫁到人家家里做儿媳妇。肯定免不了受气,就是我们把路给她铺好了,也免不了要担心。”
薛子桢安慰道:“这几日我看的也很明白了。方家大夫人是个极其精明的人,她还要仰仗霍家和我父亲来提拔她的儿子呢。对清儿只有好的,再者说,还有方家老祖宗呢,她都放话出去了,要护着清儿的,谁敢跟她过不去?”
霍灵璧听她这么一说倒是释然了,笑道:“这话也是不错。”说着又看向了薛子桢:“当初嫁给我,你觉得委屈么?”
薛子桢仔细回想了一下,却发现对当初的心境已经记不大清楚了,仿佛她和霍灵璧一直感情这么好,从没有过隔阂似的,她笑道:“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家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肯定会觉得惊慌,但只要熟悉了,习惯了,就自然而然的把那个陌生的地方当成家了,等到有了孩子,有了牵绊,也算是正式的落地扎根了,不是有人说么,女人都是蒲公英,风吹到哪里,就把根扎在哪里。”
霍灵璧笑了笑,紧紧把人揽在了怀里,原本还伤感呢,立刻又变得不正经起来:“今天是清儿的洞房花烛夜,咱们也来洞房花烛一下……”
薛子桢大窘,虽然两个人成为夫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她对这样的事还是很不习惯,每次都是闭着眼睛任由霍灵璧折腾,这一次霍灵璧却不许,不光点着灯烛,把帐子里照的清清楚楚,还在她耳旁不住的说些荤话,又把她抱在身上让她主动一些……
薛子桢又是气又是羞,却哪里拗得过霍灵璧,被吃光抹净了不说,还做了许多让她以前想一想就觉得脸红的事,两个人一直折腾到月上中天才休息。
第二天起晚了是理所当然的事,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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