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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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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钱,就有资格办学,买通朝官,百年之下,现在朝中晋党最少有三分之一的天下,大学士张四维,就是晋党的领袖人物之一。
到明末,晋商与建奴勾结,贩卖粮食和情报到辽东,叛卖了自己的祖国,清朝建立后,这些晋商成为皇帝,干起了垄断生意,钱庄业更是一直不停的蓬勃发展。
但国外资本一进来,更先进的经营理念和相对公平的竞争之下,他们不仅没有竟争过外国人,也输给了本国的东南商人,一蹶不振,从此在中国的商业版块之上跌落了下去。
而在此时,在惟功的眼前,晋商集团,绝对是一个难以触碰的庞然大物!
第152章 价格
“大人,到了。”
车身一震,在长街的中间停了下来。
惟功下车的时候,四周已经有不少人注意着这辆奇形怪状的马车。车身紧致,漂亮,没有花哨的装饰,但仍然显的贵气……这辆车原本就是打造给惟功使用的,虽然惟功骑马毫无困难,但在京城行走时,仍然是以坐马车较为方便舒适,最要紧的功能,是在路上可以避人耳目,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好,知道了。”惟功答应一声,自己掀开车帘,身形一动,轻松自若的跳下了车来。
这里人潮涌动,人流异常稠密,刚刚用好奇眼神打量着这辆马车的人早就不知道被人流推到哪里去了。
在惟功北向,是一家挂着幌子招牌的粮行,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了。
在店门前,站着几个大伙计,见惟功下车来,早就迎了上来。
“小人们给大人请安。”
“不必。”惟功抬了抬手,止住众人下跪的势头,笑道:“我是来谈事情的,闹这么大动静,叫人瞧见了不像话!”
“是,大人。”
大约也是事前得了吩咐,一个三十左右的大伙计毕恭毕敬的将惟功引向店面内,直穿大堂,由后门再进去,是两边黑沉沉的青砖库房一样的房间,中间是天井,一路无人,所有经过的伙计都站在两边,半躬着身子。
穿过天井,过了第一道院子,转过一道照壁,内里数十人,看到惟功过来,齐涮涮躬身,皆道:“草民见过大人。”
“各位东主少礼。”惟功含笑道:“在这里都是东主对东主,本官只是顺字行的东主,和诸位是谈的买卖,不是和大家说铺行和买。”
在场的几个人,多是戴着大帽或是瓜皮小帽,身上是青色或蓝色绸衫,多半是在绸衫上绣着各色吉祥图案,以蝙蝠图案为最多,一般是五只,取以“五福”之意,商人最爱着此衫。
提起“铺行和买”,在场的东主们都是苦笑。
京城几百个行当,够资格成为铺行的有三万多家近四万家,这些店铺,轮流应役,铺行轮役,该着了就是破财,而和买一旦轮到,破产是很可能的结局,更坏的就是家破人亡,挤到你自杀为止。
价值千金的货物,和买制度下,给你定个百两的价就算有良心了。
摊上了,就只能认倒霉,几代人积累的财富一扫而空。
这种恶制度,无法禁止,最关键的就是宫中和朝廷的用度,有不少就是用这种手段掠夺来的,皇室是最大的受惠者之一,然后是太监们,这制度,怎么可能禁止的了?
众人苦笑,好在惟功真不是来和买的,否则大家只好四散而逃了。
苦笑声中,惟功大踏步而至北屋正堂,在正中坐下,而这个店铺的主人,钱记粮行的东主钱能恕则在他对面而坐,其余的二十余人,分别在两边落座,因为事前已经排过座次,大家坐下时少了谦让功夫,也是替惟功省时间的意思,否则的话,按中国商人的客套劲头,排个座位排上半个时辰,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大人前番说过,预备购买大量的粮食,以麦为主,黍、高粱、小米、豆都要,据交涉的顺字行的张用诚掌柜说,数量极大,需要几十家粮行杂粮行一起鼎力合作?”
钱能恕是在场粮商中生意规模做的比较大的,京师宛平县人,世代经商,到他已经五六辈了,粮行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不说,原本顺字行过来谈买粮事宜的时候,钱能恕就是打算自己将这生意吃下来,运送军粮到九边,九边的军镇衙门开盐引,由内地盐商凭盐引买盐贩卖,赚取利益,这是“开中法”,但现在这个法子已经落伍,主要是盐引太泛滥,已经不如百年之前是类似银票的硬通货了,顺字行是直接卖粮给边镇,边镇拿军饷直接给钱,同时还得给一份盐引,这笔生意做的过,利润空间不小,顺字行有这么深厚的背景,官府和军镇两边能通吃,东主张惟功是皇帝的近臣,十分受宠,跟着这样有雄厚背景的大官身后,发财是准保的事情。
当然,他还不知道顺字行在张惟功的设计下还有存银汇兑的业务,同时还可以和辽镇蓟镇的将领勾结,贩卖大量的土物回来,东北的毛皮,东珠,人参,哪一样不是十倍百倍的利润?如果知道这些,这个已经做了一辈子生意的老生意人,怕也只有在心里多增加几分对张惟功的敬意了。
就在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少年,身体长大,体形已经与普通的成人无二,甚至更显的轻捷彪悍一些,常年习武的人,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之美,叫人一看之下就十分心折。
至于仪表风度,更是没有挑剔,坐在椅中的张惟功,虽然没有穿他的麒麟服,但仍然显示出十分贵重的仪态来,而脸上温和的笑容,又显的多了几分亲切,叫人不是那么紧张,光是这一份仪态举止,这得多少天的锤炼摔打?可能这些东主们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这么一个少年亲贵,正儿八经的坐在一起谈论起生意上的事情来。
“是不够。”
惟功点头,道:“钱东主你的粮行,一年一季麦子一季高粱是最主要的,麦子你半年时间,进出在八万石左右,高粱和几种杂粮,进出在十五万到十八万石左右,这个额子,在京城已经算够不错了。”
钱能恕的粮行是众人中最大的一家,确实也是这个数额,但他听到这样的话并没有得意,反而有点吃惊。
钱记粮行一年的流水额是保密的,除了几个心腹体己人之外,连他老婆也未必知道一年具体的额子是多少,而眼前这个少年亲贵却是一口就报了出来,这里头的事,令他感觉十分的惶恐和害怕。
惟功笑了笑,又点着另外几家大粮商,或是三万,或是五万,也是随口将对方一年买入的粮食总额给报了出来。
众人无不汗出如浆,说实在的,大家在此之前对此事还是有点疑虑的,张惟功毕竟还是太小了,他的顺字行身后到底有没有别人,这门生意是不是能长久合作下去,这都是可值得怀疑的事情。
但在此时,大家面面相觑,再也没有人敢小瞧眼前这少年亲贵和大东主半分了!
到此时,所有人才都明白过来,眼前这位不仅仅是一个勋贵子弟,还是一个三品武臣,坐营官,同时又是张居正看重的人物,还是顺字行这个京师第一传奇商行的创办者!
“我等一年的买进确实是这么多……”
隔了一会儿,钱能恕咽了一口唾沫,艰难道:“一切确实如大人所说,大人有什么想法,请示下吧。”
“你们日常都是要供给京城百姓的,比如钱东主的份额,说多不多,百多万斤的麦子,说少也不少了,这额子也是京师百姓们一天的吃食,若是都给了我,百姓们吃不到饭,那我可就成众矢之的了。”
惟功两眼灼灼有光,目视众人,吩咐道:“自今日起,各位都请在原有数额上加倍收粮,不论什么管道都成,一个月后,我的顺字行会给各位现银来收取各位手中的粮食,我们也不必按市价了,就是麦子四钱一石,杂粮豆料均价在三钱一石,不论是春荒还是新粮刚下市,任何时候,都是这个价,怎么样?”
“什么?”钱能恕的屁股上好象是被针扎了一样,当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其余的东主们也是和他差不多的反应,几乎个个都是一样。
惟功说的这个价格,并不是低了,而是高的离谱了!
京师粮价,向来平稳,就算比起江南两湖的产粮地来说,也并不高到哪儿去。漕运一年四百万石粮食沿着大运河漕运路线,源源不断的运到京师,通州存粮,向来号称丰储。就算是出现战乱,隔绝漕运,凭着现在通州过千万石的存粮,加上京师富户粮商的存粮,以京师现在百万以上的人口,俭省一些,维持个一年以上也是不成问题的。
因为稳定,价格波动向来不大,精米精面,价在五钱一石左右,麦子和稻谷,则是在三钱至四钱之间,最高不过四钱。
在现在这个时候,夏粮上市并不太久,精粮在四钱到三钱半,麦子稻谷则是两钱八到三钱左右,最高不超过三钱二厘。
惟功一律给四钱,这是京师粮价的峰值最高了。
如果是几石几十石,甚至是几百石上千石,这个差价也不怎么骇人,但眼前这位顺字行的东主,既然召集了几十家中等水平的粮商在这里,总不至于谈的是万石以下的买卖,这么一算,价格相差就有点儿大了。
“这个价格是有点高,但我有一点考虑在里头。”惟功淡淡一笑,对着相顾愕然的众粮商道:“新粮上市压价,收赋税时压价,春荒时涨价,做粮商的这么做无可厚非,但我家世食国俸,本官亦在内廷走动,做事就不能太不讲究了。而且利润足够,何必做这样的事,在小民身上敲骨吸髓的压榨?这种行径,我甚不取。所以咱们就说定了,从下个月起,每个月我要十万石粮,十万石杂粮豆料,如果要再多,到时候提前给各位东主打招呼,就是这样,列位东主如果同意,我会叫用诚来和大家签定落约。”
“这还有什么可说?”钱能恕第一个答应,整张麻脸高兴的放光:“一切都如大人所说,我等一总按吩咐办事便是。”
第153章 根基
说妥价格和总量之后,惟功便是告辞而出。
以他的身份地位,和一群粮商在一起商量细节,未免有些自落身份,也容易落人口实。
在目前为止,他的举措还是毫无问题可说,一切都正大光明。
有张居正的许可,加上他在边镇预先准备好的关系,运粮之事就是一道通途。随着他的粮队通往北方,那些损耗大,时间久的粮队都会渐渐消失,转轨,半年到一年之后,最少在辽镇和蓟镇,还有保定,昌平等各镇的军粮,毫无疑问就是由他来运送了。
其实朝廷在这等事情上是极端不负责任的,以前还有开中法来叫盐商送粮,大明中叶之后,皇帝滥赏盐引,开中法完蛋,然后各军镇的粮食就得自己设法了,费用高时间久,粮食运输不易,造成边镇粮价腾贵,在西北各地,很快就会有小冰期的影响,本地卫所的土地在几十年内都会减产甚至绝收,军士待遇原本就苦,后来更是一落千丈,这些军人卖儿卖女都很难维持生计,粮价太贵太高,这是很重要的一条原因。
就算这样,朝廷也是不管不顾,军饷都不一定发下去,经常数月到半年不发饷,哪里还管你粮价贵不贵?
就以山东这样的军镇来说,明明粮食沿运河到临清,但并没有某个部门综合负责将粮食送到山东镇手中,而是继续北上,抵达德州后算是到达山东镇的地头,然后由该镇自行组织人力物力,将自己的军粮领回。
这样的事情,到处都是,开国时朱元璋定来的种种乱来的做法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消除,比如规定余杭某个村子为南京的禁军供给军粮,这个村庄的人得自行送粮到南京,朱元璋的想法就是这样做是单对单,没有官员从中搜刮,但推广到全天下,两千个州县的财政制度全部是这样混乱的话,那就是一堆谁也理不清楚的乱麻。
就算到现在,改本色为折色,推广条鞭法之后,一个县官还是得对十几个部门负责,分门别类,繁杂不堪,整个大明,根本就没有一个统筹的财政部门,所谓的户部,就是一个管仓储运转的部门而已,相比唐宋时的三司使,明朝的财政体系不能用弱,只能说是弱爆了。
财政体系的混乱,也算是惟功的机会。
最少,他的军粮生意可以直接对各地方和各个军镇,这种事按常理是应该中央统筹的,当然,大明的中枢绝没有这种担当和能力。
“大人,”在送别惟功之时,钱能恕这个粮行的东主还是忍不住嗫嚅着问道:“为何要挑我们这些人?范家也好,还有刚发的渠家,乔家,这些山西粮商,可都是实力远在我们之上的啊……”
“山西佬太精明,和他们谈太费事了,石头里还榨出油来的主,我和他们谈什么?”惟功爽然一笑,答说道:“再者说我们现在抢了他们不少生意,这些山西人对我们顺字行怨气大着呢。”
“这倒也是。”
钱能恕立刻就明白过来了的样子,连连点头,惟功微微一笑,与这个粮行东主拱手而别。
其实他不与晋商合作的原因很多,里头有不少不可为外人道的内情,在这里,他是不可能与钱能恕直说的。
顺字行发家的时候,抢了京城脚行的生意,把那些传统的脚行挤的垮台了,那些普通的驴夫和骡夫倒是被他们给留用了,而那些脚行中人,一律不用,将这些人挤的全失了业。
当年京城之中,群架打过好几次,脚行的那些混混被顺字行打的落花流水,这行生意硬是硬生生打了下来,脚行和山西人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双方已经算是结了层怨,结果顺字行现在还有兑钱存钱的业务,并且在京城可以通存通兑,这玩意儿和唐时的飞钱近似,一般的商人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但比起自己身上带着沉甸甸的银子方便这是谁都懂的,顺字行的这门生意刚做起来,整个北京的金融业几乎就到手了五成,经过一段时间经营,已经到手了七成。
山西人原本的禁脔就是钱庄和银号这两块,钱庄是铜钱兑换存取,通过收手续费等办法赚钱,银号则是白银的熔铸收集,化零为整和化整为零都有,也是利润颇丰。
要到清朝中叶前后,山西人有了皇商地位,更加稳固之后,才在各地开设分号联号,票号业,也就是可以通存通兑的金融业务才渐渐展开,但经营方式单一,手段落后,西方的银行业在晚清一进来,山西佬的票号就彻底完蛋了,然后从此沉寂下去。
在明朝这个时候,正是山西势力蒸蒸日上的时候,钱庄银号质铺粮行,这些都是最赚钱的行当,也都掌握在山西人手中,到万历晚期和天启崇祯年间,晋商八大家纷纷成型,都是资产在千万两白银和七八百万之间,这些晋商加起来的资本有数千万之多,影响到的商业范围之广令人有不寒而栗之感……这样的一个商业集团,培养自己的子弟读书做官,买通官员,势力已经极为庞大,最少在现在,晋商和其代表的山西系官员三分天下有其一,哪怕是张居正这个强势的首辅,也要挑张四维这个晋党领袖入阁来平衡,这里头的东西,太可堪玩味了。
到明末时,晋商出卖粮食给蒙古和建州女真,附带内地的官员和军事情报,地方官员明知如此,却无人上报,一直将皇帝瞒在鼓里,权钱利益使这些人根本罔顾民族大义,这样的一个利益集团,漫说现在和顺字行有强烈的商业冲突,就算没有,惟功又怎么会和这么一群人合作呢?
而且,晋商势大,合作之后势必是他们为主导,这也是惟功不能容忍的。在现阶段,比钱是晋商钱多,比权是晋商势大,合作之下,顺字行和惟功自己都会被吐的渣都不剩下,倒是和这些中小粮商合作,惟功和顺字行可以控制他们,这一上一下,里头的学问就大了去了。
这其中的道理,当然不可能明说,好在钱能恕好奇心不强,对京城里这些涉及到军国大政的竞争更是毫无了解,惟功的解释,轻而易举的就说服了他。
与这些粮商谈好,惟功也是松了口气,已经是九月中旬了,十一月上旬之前,车队一定要出发,过年之前,要将这门生意常态化,明年,最少可以增加三十万到五十万的利润!
最要紧的,还是可以在地方上建立自己的根基和势力!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山村少年,更不是刚到国公府里举目无亲,只求生存和复仇时的情形了,他已经有庞大的商业根基,军政两界也有相当不错的人脉,更因为这几年的经营,他对自己的能力和手腕有了更强烈的自信,这个时代,可以留下他的印记,大明未来的走向,或许因为他的存在而发生改变,以他的身体情形,活到崇祯十七年根本不是什么困难的事,难道到时候看着建奴入关,自己剃发留辫?或是被某个八旗兵将垂老的自己杀死?
这一切绝不能在自己的眼前发生,最少在此时,他可以照着某个目标而努力了!
万历五年秋,也是惟功真正立志之时!
……
清晨时分,朱尚峻已经起身好一阵子了。
他家虽然败落了,但院子还是很大,他就在自己家的院子到后园这一段距离里,上身是白衬衣,下身是浅黄色的军裤,裤脚收的紧紧的,穿着软皮硬底的软靴,来回地奔跑着。
足足跑了半个时辰,预计是十里路的目标达成之后,他才停下脚步,略微感觉有点气喘。
但他现在的体能已经不是几个月前能比的了,当时就算勉强跑完,也得两手撑在膝盖上,最少喘上一刻钟功夫才能回过气来,头也晕,眼也黑,有好几次就这么直挺挺的趴在地上,好在是少年人的身体素质真的很好,经过这么久的苦训,他跑完十里路之后,也就是这么微微地喘息着一小会儿,很快就可以平复呼吸了。
这个成绩,也不算太好,马世龙等尖子跑完十里几乎是形若无事,就算是负重十里,也就是轻轻喘一阵子,蓄力养气之法,马世龙等西北将门还是有两把涮子的,比起朱尚峻这样的京卫世家,他们的身体素质要强上很多。
但就这样他也极为满意,拿起一把毛巾,将头上的汗水擦干净,便是预备脱下被汗水湿透了的衬衣。
“老大,你现在真是变了个模样了。”
朱荣起来之后就听说儿子在锻炼,等他洗漱完事了,换了衣袍出来,也正好看到脱了上身衣服,正在做简单擦洗的朱尚峻。
看到儿子略黑的脸庞,上身结实的腱子肉,还有那种昂扬的无处不在的精气神,朱荣就忍不住打心底里高兴。
短短时间之内,这个张惟功是怎么办到的?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标准的纨绔子弟,根本这一辈子不指望有出息的……当然,自己这个当老子的也是没出息一辈子了,可想想也总归是不甘心,毕竟没有哪个父母是不指望儿女有出息的!
第154章 气息
“爹,咱们舍人营就是这个规矩,儿子虽然休假了,不敢把训练摞下,不然回营之后,有的受罪了。”
“哎哟,真是罪过……”
朱母也是出来,听了儿子的话,当然是十分心疼,念叨着道:“那咱们不去这什么舍人营了,在家也有一口饭吃。”
“你懂什么,胡说八道!”
朱荣一瞪眼,怒道:“儿子在家天天斗鸡走狗的就好了?就这样我看挺好,象个将来有出息的样儿。”
朱母虽是这么说,但毕竟心里是明白的,只是心疼儿子,被丈夫这么一训斥,也就不出声,只是赶紧安排家下人预备热水洗澡,叫人拿干净的衣服给儿子换上。
“衣服我自己有,娘,你就别操心了。”朱尚峻止住母亲的张罗,笑道:“在营里哪有热水洗?冷水擦擦就完事了。”
“好吧,随你,都随你。”
当母亲的再心疼,看到儿子这么有出息的样子,心里也是十分偎贴的,当下只能一迭声应诺了下来。
“爹,娘,一会儿我去侯府去一趟。”
朱荣皱眉,但还是点头道:“你用了他多少银子?我那个远房堂兄,行事向来不容商量的,你用他多少,先吐给他,然后再说话。”
“是给了五十两银子,爹放心,这银子我自己都有。”
以大明的物价,五十两银子够买一百石以上的精粮细面,象朱尚峻这样的连主人带仆人十来口人的品官之家,这银子也够用几个月了,朱荣听了十分不放心,道:“你莫逞强,有银子去,没银子再想法子。”
“爹你能想什么法子?你这个世职又没有能掌兵,吃不得空额,不是分给咱们的几百亩世田,现在这样的摊子都铺不起来。”
朱尚峻笑道:“以前儿子不懂事,尽瞎折腾,这事情当然还是得自己料理清楚……儿子每个月二两银子,全攒了下来,三次先进,每次赏十两,加上补发的十两安家银,五十两早就攒齐了。”
“什么先进?”朱荣摸着下巴上浓密的络腮胡子,问道:“怎么一次赏这么多?”
“张大人的主张,每天训练,分上上,上,中中,下,下下这五等,获下等评判的,惩罚不一,连续三次下等,就是下下,要开革的,得三次上,就是上上先进,赏银十两。儿子体能不成,不过学字读书,还有兵法,都还算不错,共得了九次上评,拿了三次赏银。”
朱荣眼中露出惊奇神色,由衷赞道:“历来当坐营官的,恨不得把朝廷每一分银子都落自己的口袋,张惟功居然真的有练好兵的打算?”
朱尚峻微微一笑,笑容中满是骄傲的神采:“大人说,舍人营现在是大明最讲训练的,将来也必定是大明第一强军,我等也将成为最优秀的军官,直到获取和戚帅俞帅一样名垂青史的大帅,名将。”
“唉,少年意气啊。”朱荣这样的中年人,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却是见识过世道人心,知道人心是有多么险恶,仕途又有多么坎坷波折!张惟功现在是有权相赏识,皇帝支持,所以行事百无禁忌,朝廷给他这么一个舍人营的支持也是十分得力的……给皇帝取走的买马银子是一回事,但朝廷前前后后也给了三万多银子,十几万石粮食和杂粮豆料,还有大量的布匹,军械,要多少给多少,弓箭,刀枪,铠甲,训练的用具……别的营头,除了现在也很重要的车营之外,谁能要么这么多物资?皇家一年准备给在京十万武官的赏赐俸禄银子也就是那么一丁点,朝廷的收入这几年才刚刚开始增加,以前,朝廷困难的时候,漫说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支持力度,能将每个月俸禄发下两三成下来,就算是大家烧了高香,运气爆棚了。
“大人自己也说过,圣君看重,元辅支持,加上这几年风调雨顺,朝廷手里有钱,我们也是摊上了好时候。”朱尚峻这个年纪的人,一旦被打动,深入团体之中,已经有了很强烈的荣誉感和为团体奋斗的自觉,他已经忘了是在家里,忍不住慷慨激昂道:“所以我们要抓紧有限的时间,训练,训练,再训练,训练之外的事情已经是大人替我们遮风挡雨了,再不好好训练,还配当个军人么?”
听到儿子这么激昂的话语,朱荣也就只有苦笑了。他是抚宁侯的远宗了,曾祖父辈还是都督一级的高官,再往上也是抚宁侯府的嫡脉,但到了他这一辈,祖上的余荫已经所剩不多,他也就是挂着一个都指挥的名头,除了点卯应差也就是和同事喝喝酒聊聊天,年节大事到抚宁侯府去参加祭祀等大事,除此之外,平时和朱岗这样的大宗嫡脉没有什么交往,也沾不上什么光,现在看似还能维持着十来个佣仆的格局,其实也是内囊上来了,如果还没有明显的变化,等到了朱尚峻这一辈时,朱家也就只能裁撤仆佣,最多留两三个仆人,算是标准的小门小户了。
“好了,儿子去了。”
慷慨激昂了半天,看着神色怪异的父母,朱尚峻一时也醒悟过来,挠了挠头,颇觉不好意思。
他回到自己房里,换好了一身作训服,原本营里还打算给各人做一身漂亮的军常服,后来惟功考虑了一下,撤销了此议。
营里这些家伙,回到家里都是作训服不下身,喜欢这衣服的利落和英武气息,但作训服毕竟很简陋,一看也知道是用来训练的衣服,还不怎么扎眼,要是各人一身漂亮的军常服,回到家里招摇过市,这在有心人眼里就太扎眼了,也容易落人口实。
传扬开来,不说是惟功给大明军人提高士气,还说是他养育私兵,居心不良,到时候被御史奏上一本,这乐子可就大了去了……何必呢!
还是等将来到了地方军镇上,有了实权之后,那时候再来做这样犯忌的事吧。
上位者的考虑朱尚峻这种层面的还真想不出来道理,千呼万唤也没唤出来传说中的军常服,他只能将自己的三套作训服当宝贝式的轮流穿着,绝没有下身的道理,从这一点来说,惟功的顾忌还真是有道理的……
戴着明军制式笠帽修改过的大帽,穿着一身浆洗的干干净净的作训服,朱尚峻容光焕发的出了门。
沿途过去,府中的下人不必提了,个个都夸说本家大爷英武,出了门,遇到街坊邻居,各人也是用诧异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
朱家这个不争气的纨绔子弟……当然其实各家也差不离,住在这里的,多半都是这样的中等武官之家,文官不朝武官扎堆的地方住,住在这里的,身份地位都差不离,大家都是大哥不说二哥,各家的子弟也是差不多的感觉,都是那种提笼驾鸟,每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没心没肺,甚至是欺男霸女恶霸式的纨绔子弟也很不少……那些顶级的勋贵身边也要帮闲的,这些武官子弟就成了最好的人选,陪着某个小侯爷强抢民女的事情虽不多见,但也不能说决然没有,至于打破某个倒霉蛋的头,强抢人家传家的古董字画,随意出手打人,这样的事,就是很多了。
朱尚峻以前也是这样的人,跟在抚宁侯府的几个小侯爷也颇干过一阵子的坏事,那种飞扬跳脱跋扈子弟的气息是瞒不了人的。但在今天,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却是英姿挺拔,目不斜视,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军人特有的阳刚之美,而顾盼之时,那种自信从容的气度神情,更是在以前绝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朱家这位,怕是转了性了。”
“早知道我也叫我家的去舍人营了,可惜那张惟功一去,那小子就不去应卯,被人家给开革出营了。”
“这位也未必落什么好,抚宁侯爷对他十分不满,传下话来,叫侯府上下别再管他家的事,也不准给朱荣报名,不见他,算来算去,也不合算啊。”
“是啊,咱们离了这些大府,凭咱们自己个能混到饭吃?难,真难。”
议论纷纷,也是有一些议论声飘到了朱尚峻的耳朵里,他只是充满傲气的笑笑,继续大步的前走着。
“老朱,去哪儿?”
在巷尾大街上,正好遇着两个同伴,大家都是相同的打扮,全部是一身精神抖擞的作训服,个个都是精神饱满,神情愉快,就算不是穿着这一身衣服,一看也能从这相同的气质里找到只有舍人营里摸爬滚打后才有的气息。
“去抚宁侯府。”
朱尚峻不想把自己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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