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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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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武师抱拳的时候,手掌都并成一线,指骨之间,几乎完全磨平了。每个人的拳头都似乎是一个整体,是一块打磨平滑的石块,手指皮上布满老茧,层层叠叠,每人的手掌之间,似乎都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不是武侠小说描述的情形么?

后人的武侠小说是把武功神话了,所以张惟功一见之后有点吃惊,其实古人的武术就是杀人术,练习的法门千奇百怪源于一流,无非就是对自身身体的锤炼和提升,内里的力量蓄满了之后,再寻求发力的办法,由发力的办法之中,再寻求最简捷的杀人法。

从唐宋之后,到明清民国初年,都是中华武术的黄金时期,特别是明朝中后期,太极,八极等拳法开始出现或出现雏形,后人描述的武学高手的形象,其实是来源于真实,而渐渐在文人笔下成为虚幻的角色,到后来飞花摘叶可伤人都不算什么,简直可上天入海成剑仙一流,那就太虚幻了。

眼前这些武师,都是国公府罗致的高手,用来教练府中子弟和护院家丁的拳法枪术弓术等武学,明朝武学昌盛,国公府请的人都是顶尖的好手,有一些不同于普通人的细微变化,本就不足为奇。

五六个武师过来,一起抱拳,神色都很倨傲,他们在府中地位不低,昨天张惟功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全府都知道了,对一个过继出去的私生子,他们当然不需要过于客气。

“这就是千锤百炼出来的功夫了吧。”

对武师们的态度,张惟功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因看到他们的不凡而感觉欣喜。

练成一身本事,高来高去,杀人于无形,还能快意恩仇,不论是前世今生,男人对这样的际遇有几个不动心的?

“几位师傅好!”

张惟功俯身还礼,声音清朗,彬彬有礼。

“在下朱喜,昨日听大老爷吩咐了,说哥儿要来学本事。我等不论是拳、掌、腿功,或是枪、刀等器械,又或是长弓,弹弓,甚至马术,都有人精通,未知哥儿想学哪一种?”

张惟功望向那个高高大大,犹如巨灵神般的武师,很平静,很文雅,但也很严肃的答说道:“朱师傅,我想学能杀人的功夫。”

一时间,众多武师面面相觑,眼睛之中,都是充满着震惊之色。

良久之后,朱喜大笑道:“好哥儿,咱们这里教的就是杀人的功夫。不过直接说来学杀人的,哥儿你是头一个!”

教场武师,除了教授府中的直系子弟外,就是教那些护院和跟班的家丁功夫,以叫他们护卫主人的安全。

太平久了,肯费心出力学习的贵胃子弟固然不多,真心想学武的奴仆小厮之流也是很少了。

春哥儿和秋哥儿练出来的水平已经是佼佼者了。

如张惟功这样,上来便要习杀人术的,也是绝无仅有。

朱喜见猎心喜,看看惟功模样,不论是精气神还是骨架,似乎也是上上之选,一般六七岁的小童,可没有惟功这般用功模样,身架骨骼,也远远不及。

既然是良材,倒不妨因材施教,朱喜便挥散其余教师,自己亲自辅导。

对张惟功来说,最大的盼望终于得成现实,只不过和想象的还是有些不同……没有练气没有丹药,也没有内功剑谱之类的神奇的东西,有的只有刻苦和汗水。

“俺是保定人,七岁练拳,站了十年桩练了十年的身体力气,十七开始练拳法,练发力博斗之术,然后才是刀枪剑戟和弓马,嘉靖年间俺中了武举人,老太爷赏识叫到府里来当武师,一晃也是十来年了。”

原来朱喜还是个武举人,但也只够资格在国公府当了一个武师头目,在大明,习武者的地位可见一斑了。

朱喜感慨一句,便是对张惟功冷然道:“先站桩吧!”

所谓站桩,并不是张惟功印象中的两膝一弯,甚至两拳齐出的站法,而是两腿前后分开,朱喜在他腰间和膝盖上不停的调整角度和姿式,直到腰劲和膝盖都用上力之后才停止。

“就是这位置和感觉,五哥儿自己记住了,以后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站桩,等你腿劲和腰上都站出力道,腿上有劲,脚上有功,这才是第一步!”

“第二步,练耐力,呼吸。”

“第三步,练全身的劲力,手眼与胳膊、腿劲。”

“第四步,才谈得上拳法与刀剑练法,还有弓马功夫。”

谈起武学,吴喜整个人都变了一样,充满着霸气和自信。

最后,十分缓慢的对惟功道:“你要学杀人术,别人当笑话,在我这里却不是。随我练下去,杀人是小事。”

“朱师傅。”惟功问道:“你能以一敌百么?”

“以一敌百?”朱喜失笑道:“人的力气是有穷尽的,十来人,地方空旷,我凭我练的劲力和杀人的招式可以对付,一百余人肯定将我团团围住,杀过几人后,力气耗光了,还不是被人所杀?杀百人,不可能!”

朱喜抽出一根铁枪,猛然向前四五步,整个人都如一把硬弓,突然崩紧,到靶桩前,原是两手握在一起,左手猛然松开,右手单臂猛地向前戳刺!

这一枪,动作老练而娴熟,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看起来十分漂亮,枪尖在抖动时带出残影来,接着“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木靶的靶心被枪头扎透,整个木靶都炸裂开来。

“朱头儿好枪术。”

“好劲力!”

其余的教头,都是起劲的喝起彩来。

朱喜收住枪,稍微有点儿气喘,对着张惟功道:“这一枪这般大的力气,一个人能使多少回?少年人不要心思放的太高,饭是一碗一碗来吃,须知一口吃不成胖子!”

第011章 冲突

在朱喜扎穿木靶的时候,众人喝彩,张惟功却是很冷静……他见过更强的枪术,眼前朱喜卖弄的这一手,不算什么。

陶将军随意挑出来的那一枪,枪如毒蛇猛蛟,快若闪电,而枪尖及人之后,又势大力沉,将一百多斤的死人挑一张纸片似的挑了起来,跨下战马,连连打旋,根本有点撑不住的感觉,而陶将军却是单只胳膊做这样的动作,行若无事,根本没有出力的感觉。

这样的枪术,力道,杀百人有何难!

眼前这朱师傅,杀百来个混混都有困难,那陶将军身边随时有几十上百个部下,都是精强的大明边军,学不到上乘功夫,如何报仇?

但眼前只有这朱师傅功夫最为厉害,且见步学步罢。

张惟功深吸口气,刚要说话,武场门前,又是出现了一大群人。

人群中,穿着青色箭袍戴小帽的奴仆模样的人最多,年纪都在十余岁之间,而众小厮家丁中间,是五六个穿着华贵的少年,都是总角年纪,最少与惟功差不多,最大也不过十二三岁。

这些人,多是国公府中的近支,早早被叫起来学武,都是满心不情不愿的模样,走过来的时候都一直打着呵欠,少年时正贪睡,象惟功这样自己早早起身到武场来的,也是绝无仅有。

“这不是那个谁?”

众人走近前来,齐齐眼前一亮。

张惟功穿着打扮是府中公子,但脸孔却是生人一个,众小童虽然纨绔,但没有蠢笨的,一下子便想到了他是谁。

当下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上前来,冷笑道:“听说你昨日对我父亲说来日必有所报,你一个贱婢生的……”

话未说完,这少年但见眼前有拳头飞来,“砰”的一声,落在自己眉眼之间。

昨日惟功说了那话之后,也是知道自己凭白竖敌,十分不智。而且有点儿像书里的反角那样,举止十分可笑,打架输了,摞句狠话,岂不是小混混之流?

但事情当前时,那句话就在喉咙那里,不吐出来,心里就憋的太厉害了!

大丈夫不能快意恩仇,一句话也不敢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况且以那个二叔的德性,就算自己一声不吭,难道他就能放过自己?眼前这少年显然是张元德的儿子,正好先动手开打,讨点利息,这厮又口出妄语,真是不打白不打了。

张惟功悍然动手,几个少年都是呆怔住了。

以他们的身份,向来只有动手打人,哪有被人打的时候?被惟功一拳打在眼角处,已经成了熊猫眼的那个少年张惟思是张元德的次子,府中排名第四,出了名的骄纵无礼,老国公又宠他,谁敢动他一手指头?

“打,打死这私生子,打死了我来交代!”

张惟思被一拳打的头晕脑涨,惟功虽然才七岁不到,在山村中已经多次入山打猎,平时练弓箭也要练力气,劲力不小,这一拳打过来,张惟思伤的实在不轻。

他这么吆喝,其余的几个少年都反应过来,他们是天天在武场练武,身手都不坏,当即都围拢过来。

“谁上来谁死。”

惟功自知身手不如他们,一晃身,到得门前兵器架子前,手持一杆长枪,斜抱在胸前,隐隐约约间,竟是有大家风范。

他的天赋真的不坏,刚刚朱喜不过示演过一次,他已经掌握了一些持枪的诀窍。

“你敢?”

这伙少年中最大的一个已经快十四,国公府的规矩,加冠前的童子都要学一些护身的功夫,这是老一辈留传下来的老规矩,只是百年之下,这规矩已经不大严格,很多子弟根本不来武场,过来的也是应付差事,这个少年已经在留发,武场很少过来,今日遇到此事,正是买好张元德父子的良机,他们虽然是近支,毕竟不能和当世的嫡出子弟相比。

在这种心理下,虽然枪尖在前,年纪最大的那个少年还是面带冷笑,稳步向前。

“嗡!”

张惟功却根本不废话了,枪尖一抖,猛然刺向那个少年的面庞!

“啊……”

那少年大惊,他没想到张惟功真的敢刺过来,左右闪躲已经来不及了,当下只能往后一倒,然后在地上连续翻滚,躲开老远之后才坐起来。

用这种驴打滚的姿式躲开,这个少年脸色十分难看,用力过猛,坐在地上兀自喘息着,身上的华贵袍服也被滚的十分肮脏。

“真是野……”

坐在地上,野种两字未曾出口,张惟功眼神中冷芒一闪,又是抱枪过来。坐在地上的少年吓了一跳,连忙又连滚带爬的跑开。

这一下,所有的贵胃少年们都是缩在后头,没有人再敢上来了。

他们论身手其实是比惟功强悍的多,但论起决心和狠劲,却是差的太远了。

“出什么事了?”

僵持了一小会儿之后,门前就聚集了不少人,最终是府中的大管家张贵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形,立刻厉声道:“五哥儿你刚到府中就生事,没有一点哥儿的样子,这般胡闹,成何体统!”

这管家根本不问事情经过,直接便训斥张惟功,惟功知道此人心思不正,便只是冷笑,懒得理他。

“放下枪,随我一起到太爷处去。”

公府的大管家权力极大,却也没有权力直接处置公子,张贵斥散众人,将惟思和惟功等诸兄弟带着,一起往内宅去。

仍然是一个套院接一个套院,府中到处都是青砖铺成的路面,到处是青瓦白墙,各种花树山石,令人目不暇接,美不胜收。

等到了那精舍前,张贵不等人通报,直接就进了内院之中。

惟功一人站在一边,其余人等站在另外一边,他小小的身影,显得特别孤单。

过不多时,张元德和一个美妇人一起乘坐小轿赶了过来,那妇人一下轿,看到鼻青脸肿的儿子,立刻搂在怀中,心肝肉儿的叫唤起来。

哭了些声之后,那妇人又是往向张惟功,痛骂起来。

“你也不必这般模样,”张元德觉得自己夫人这般村妇情形太难看,劝道:“里头父亲大人会有处置的。”

一大早晨,张溶今日不曾上朝,正在修心养性,府中事原本他也很少理了,众人到他住处烦他,原本心中就很不耐烦,待张贵将事情回禀之时当然是将罪责推在惟功身上,待他将众人召进时,心里成见已经很深了。

“父亲大人!”

张元德洒然一礼,并不出声,他的夫人朱氏红着眼圈,哭哭啼啼的道:“父亲大人要替惟思做主啊。”

张溶心中甚觉烦闷,他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还有几房正当妙龄的小妾,每天将养身体还养不过来,还得管这些儿孙的烂事,实在不省心。

他瞟向惟功,心中一阵厌烦,才进府就弄得鸡飞狗跳,还敢拿枪刺人,果然是一个没有教养的野种。

张溶猛然一拍桌子,喝道:“将这孽障拿下,拿板子家法,重重打二十!”

大家族都有一些戒尺和板子一类的东西,就是所谓家法,子弟犯错时,用家法来责罚。惟功这样的孩童,一般是用戒尺打一打就算了,张溶居然要用板子,可见心中恨极。

惟功怒道:“叔祖父大人为何不问缘由就下令责打于我?处断如此不公,我不服!”

他已经过继出去,张溶是他的叔祖而不是祖父了。但张溶是当世国公,也是英国公一脉宗族的族长,所以有权以家法处置他。

“你还敢顶嘴?”

张溶一生,怕是没有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当下更是大怒,连连拍桌道:“将这孽障拿下,速速拿下!”

张贵早就带着家伙在堂下候着,听到张溶发怒,连忙带着两个家丁上来押惟功。一边动手,一边假意劝道:“哥儿赶紧下去,太爷罚你也是为了你好,你刚到府里,得学学规矩。”

“将你的手拿开,二十板子,我受的起!”

惟功没想到这个祖父这般无情,虽然有嫡亲血脉,对自己却没有丝毫情义可言,当下怒摔张贵搀扶的手,冷笑几声,用眼光扫视了一下屋中诸人。

连张溶在内,众人都被他这种仇恨的眼神所惊,便是张溶,也感觉心中一寒。七岁不到的幼童,居然有这般的眼神。

但惟功毕竟太小,众人吃了一惊之后,都是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更多人是想这小子野性不驯,给些教训更好。

惟思等少年子弟,看不懂惟功的眼神,他们的眼中是掩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只可惜惟功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个俯首乞怜,或是害怕的哭泣,甩脱张贵的手之后,惟功昂起头来,大步向外走去。

院门外已经有家丁搬来长凳,还有人拿着细长的木板在等着,如果张溶不改变主意的话,他们就可以动手了。

正在此时,有人叫道:“且慢动手!”

只见张元功骑在马上,匆忙赶来。

今日是每逢三六九的常朝的日子,张元功现在是在中军都督府任都督,只是一个闲差,但大朝会的时期他也会排在武臣班中上朝,在回家的路上,他的心腹告诉他惟功在家中出事了,于是他骑马长驱直入,直接赶到了这里来。

第012章 宝刀

看到惟功已经准备受家法,张元功脸色一变,长叹口气,下马之后就拎着袍角,匆忙进了内院。

在他身后,是穿着武官袍服,腰悬牙牌,身带腰刀的张元芳,他站在惟功身边,宽慰道:“事非曲折我们一会再说,但你还小,这般责罚是有些过了。”

一句话说的惟功眼泪差点下来,唯有咬了咬嘴唇,强忍住了。

过不多时,张元功从里头出来,面色也是十分难看,他看看惟功,道:“武场你暂且不去了吧,再起事端,恐怕就真要挨打了。”

其实张溶原本一定要打,张元功苦劝之后,才暂且记下,但张溶有言在先,再出事情,则加倍惩罚。

张元功也觉得惟功有些野性难驯,还是不要和这些府中的子弟们接触为好。

“是,多谢!”

惟功深吸口气,将胸中翻滚的浪潮压了下去,抱了抱拳,谢过张元功。

这样举动,使得张元功感觉尴尬,但也无话可说。

待惟功与张元芳二人回到自己的小院时,这一场惊涛骇浪才算过去,早起去学武,却遭遇到这种事情,惟功心里也是一阵无力感。

到了他自己房门前时,张元芳将他叫住,沉声道:“我知道你想出人头地,甚至心中还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但出人头地不是惹是生非,你心中的恨意最好转成力量,使得你向上,而不是叫你如刺猬和豪猪一样,到处扎人。”

惟功心中一震,身形一滞,猛然停住了脚步。

身前这个三十来岁,正从青年往中年转变的继父,看似平常,说出的话来却是十分睿智。

“有力量了,你就是教训别人,没有力量的挑衅,无非是使自己受损,古话怎么说来着?”

“螳臂当车?”

“对了!”张元芳微笑道:“话不好听,但是事实,你不要做这样的蠢人。”

“我明白了。”

今日这一次谈话,对惟功的成长有莫大的作用。在此之前,惟功虽然是两世为人,但都没有太复杂和深沉的经历,在山村惨变之后,经历太惨,对他的心智都有不小的影响。

如果不是张元芳的安抚和指点,惟功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也真的难说的很。

“七叔,多谢你了!”

这一次的“七叔”称呼,张惟功叫的心悦臣服,隐隐有三分亲热在里头。虽然是继子和继父的关系,叫他改称呼,现在是委实太难了些。

“哈哈,没有关系,我不过多活了这么些年月,所以说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你可别被我给哄了,哈哈,咱爷俩吃饭去。”

张元芳哈哈大笑,化解了两人之间的一点点小尴尬,进屋之后,七婶梅姨已经煮了一桌饭菜,正微笑着等候,一时间,张惟功心中,油然而生一点温暖的感觉。

坐下之后,他才看清楚七叔身上的衣饰。

乌纱帽,中间饰绿如春水的翡翠,身上是圆领大红袍官服,胸前绣狮子图案,腰缠玉带,有一柄斜长的宝刀系在腰间,式样制式与张惟功在路上见到的大明官兵的腰刀截然不同。

“这刀你喜欢?拿去看吧。”

看到惟功的眼神,张元芳呵呵一笑,将腰间宝刀解开,递给惟功。

惟功接过,入手一沉,这腰刀有五斤重左右,不论是刀鞘还是刀柄,都是做工十分精细,甚至是华贵,刀柄处,镶嵌的一颗宝石,就是价值不菲。

但看七叔七婶的模样,也不像日子宽裕的样子,但七叔却似乎是朝廷一品武官,同时又有这样名贵的宝刀,真是奇怪。

“为叔我不是一品武臣,这狮子补服和玉带都是特赐的。”

似乎是看出惟功的疑问,张元芳夹了口菜,很惬意的小饮一口之后,才慢慢解释道:“我是荣国公之后,朝廷对勋旧子弟十分信任倚重,京城之中,现有三大营兵马不到二十万人,但拱卫皇城的却不是这些兵马,而是由府军前卫、旗手卫、锦衣卫三卫组成的皇城禁军!”

“七叔你就是管带皇城禁军?”

“呵呵,正是。”

原来张元芳是府军前卫的都指挥使,只是不是掌卫事指挥,所以虽然是正三品武职官,权力并不算大,油水当然也不多,他又不是那种喜欢克扣兵士喝兵血的上官,日子过的自然紧巴巴的。

“这刀是祖上留下来的,非我可以处置。”张元芳笑的十分温和:“这是府军前卫带刀官特有的腰刀,锋长细锐,可以捅刺,亦可劈斩,钢口极好,不是外头什么铁匠随便能打出来的……”

随着他的介绍声,惟功已经将长刀抽了出来。

这刀果然是如张元芳所说,是难得的精品,甚至是精品中的精品。

惟功身处的时代还是冷兵器为主,民间也不禁刀枪,只是禁火枪和强弩,加上边境百姓尚武,所以他也见过不少兵器。

哪怕是边军的制式兵器,也是见识过了。

但不论是哪一种,都远远不能和眼前这一柄宝刀相比!整个刀身,好象是流水般转动着,刀锋之处,闪烁着耀眼的寒光,整个刀身浑如一体,刀身如宝剑般细长,一直到刀头部份,才有一个不起转的弯曲转折。

这种刀,和唐朝横刀式样相似,也象倭刀,比起明朝边军惯用的腰刀,柳叶刀,更加讲究做工,这样的刀必须用含碳量很低的好钢,精心打制,否则的话,过于细长锋锐,稍不小心,就会折断。

“惟功,希望你将来也能佩带上这一柄宝刀。”

“七叔,我也能么?”

“当然能了。”张元芳哈哈大笑,解释道:“皇帝的安全,皇城和禁城是靠禁军三卫,而日常行止,内廷有太监持铜头拂尘护卫,一旦出临外朝,锦衣卫掌卫事指挥需在殿中提调警备,锦衣卫的力士在殿内外,大汉将军在殿外护卫,皇帝出临西苑,南城,则旗手卫的散手仗也相随,负责外围。不过么,不论在宫中外朝还是在皇帝出外时,我们府军前卫的带刀官才是真正的护卫,一旦有警,我们这些带刀官就要负起保卫皇帝的责任!府军前卫一共有四十名带刀官,不出意外的话,你将来可以承袭此职。”

张元芳解释的时候,惟功只是默默听着,感觉着大明皇朝在保卫上头的种种心思,心中十分感慨。

锦衣卫在内,旗手卫在外,府军前卫的一般官兵更在外,而锦衣卫之内,又有少量的府军前卫军官为带刀官,成为太监之外的最后一道防线,同时有防备锦衣卫和扼制太监的两种作用。

怪不得明朝近三百年天下,除了太上皇英宗皇帝复辟时有过宫变外,近三百年间,风平浪静,哪怕是幼主临朝,也是平安无事。

“呃……”张元芳和妻子成婚十余年没有子嗣,这一直是块心病,今过继了惟功,相处虽然很短,但惟功给他的印象很好,张溶等人看到的是野性,而他看到的却是此子不屈不挠,不忘旧情的性情,这可比什么都要紧。心情很好的他忍不住多饮了几杯,现在已经是脸红过耳,陶陶然若醉,打了一个酒嗝,张元芳笑道:“惟功你将来最少也是一个三品前程,在御前为带刀官,好生做,一定会比我强……”

醉醺醺的张元芳进内屋睡着去了,七婶埋怨着,却也是对七叔的话表示赞成。惟功原本该着有一个国公的爵位,现在无望了,将来好好做,成为武职一品,也算不坏的前程了。

“难道这就是我将来的道路?”

回到房间之后,惟功看着房间内的一切,心中感觉一阵迷惘。

“报仇肯定是第一位的,今天看来,朱喜等府中的武教头只是一般,怪不得教出春哥儿这种徒弟出来,自己就算是拼了命的去学,恐怕此生想凭一己之力报仇也是难了。若是出仕做官,无非也就是御前的高级保镖,没有特别的表现的话,这一生能有什么权势?明朝中后期,一直到亡国之前,武将都没有什么地位,历史上留下大名的全是文臣大吏,武将就算留名的,多半也是吴三桂之类的汉奸之流。戚继光和李成梁,算是大明武官最后的辉煌和高峰,而自己想要对付的,却正是在万历朝久盛不衰,最终获得封爵的李成梁和他的部下!这可能么……”

不论是报仇,或是为官,惟功对刚刚七叔七婶给出的道路都不是很喜欢。

终其一身背着一柄宝刀,在天子驾前做一个活动的人偶,虽然看似风光,也足以向后人夸耀,但惟功想要的,绝不止是这些。

除了报仇之外,他也想要更多!

老天给他一次重活的机会,给他现在的家世和一切,他有机会和信心,活的更加精采一些!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这话虽然狂妄,却也是张惟功现在心理的真实写照。如果有人知道,一个七岁不到的小孩子却是已经立下这等志愿,怕也会惊的说不出话来吧!

第013章 苦练

此后的日子,风平浪静,也是惟功自山村剧变之后过的最舒服的一段日子。

七叔七婶人都很好,性子都很平和,平素在家相处极好,虽然住在国公府中,但是自成格局,张元芳怕惟功再惹事,也不准他到别处去,每天只呆在自己院子前后活动。

那天得了他的教训后,惟功便请求七叔给自己买了不少书籍,他是国公武臣之后,这一生肯定不能在科举上出头,虽然大明有允许武官子弟和卫所子弟学习应试的规定,但惟功自己觉得他不是那一块料,没有办法把心思沉浸到八股文里头。

况且就算他考中了,在现在的大明是江南和山西两个地方把持着官场,张居正虽是江陵人,也算是南方士子的标志人物,张四维则是山西人,是晋商和山西籍官员的领袖。

有这些人在,还有江南一带的文官把持朝政,对张惟功这种背景的官员,根本不要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出头来,也建立不起自己的势力。

对渴望掌握大权,练成强悍武艺,做事能凭本心,酣畅淋漓痛快行事的惟功来说,成为一个书生的吸引力,无限小。

他读书,只是看经史和兵书,读史明智,通晓道理,读兵书,讲求办法。

虽是小小人儿,但惟功假托自己已经随娘亲读了两年的书,识字看书没有问题,张元芳初时还不大相信,但看到惟功捧着史记汉书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震惊之余,也是十分替惟功高兴。

他觉得,惟功有这样的资质,实在是难能可贵,只可惜这小子一门心思要走武将的路子,打死也不肯应考,否则的话,没准就真的能考中进士。

读书之外,惟功就是站桩!

每天早晨起来,吃罢早饭,便是按那天到武场时朱喜指点的那样站桩,不丁不八,不前不后,以腰和腿劲来支撑身体。

站这种桩,前一刻钟没有感觉,半个时辰内,都能坚持,到一个时辰时,整个身体都仿佛在颤抖,腿上和腰上,都好象被针扎一样的感觉。

这种辛苦,委实不是常人能够承受!

但惟功受了下来,每天站桩一个半时辰,收功之后,他需要自己搬动两腿,慢慢挪回屋子里去。

然后就是自己不停地捶打,放松,要很久之后,身体才慢慢恢复过来。

站桩之余,就是不停的拉放弓箭。

惟功还小,用石锁等练力气的器械害怕练伤了身体,所以他每天拿起弓箭,看向目标,竖起弓箭,以标准的姿式瞄准目标,再拉满,然后再松开,放下弓箭。

如此循环,每天最少五百次。

几天之后,他的胳膊肿的不成模样,在此之前,他也用这样的法子打熬自己的力气,但每天不过几十下上百下,现在增加到五百下,身体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每天黄昏,在身体恢复体能后,再用刀劈砍木块,也是五百块。

站桩练身体,毅力,拉弓练眼力,体力,劈砍木块,练的就是身体反应能力和招式。

这三样,每日都是这样坚持,缺一不可,不论是刮风下雨,还是天气转凉下雪,冰冻三九,都没有改变惟功每日三练的习惯。

决心一旦下定,人的身体,就能承受很多。

在惟功自己练习的时候,全府上下,特别是武师和张惟思等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但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从暮春时节到隆冬,几个月过去了,惟功没有一日停止过练习,他居住的小院门前,刀劈开的木柴堆的如小山一般高,有一日清晨,张惟思等人前来偷看,发觉惟功赤裸上身,浑身热气腾腾,小小年纪,居然在雪地里不停地用刀劈砍着,每一刀下去,都是掠起一阵刀光,浑圆的木段,一刀下去就斩成两截,没有丝毫的停滞。

看到这样的情形,这些纨绔子弟都吓了一跳,就算他们还想对付惟功,但考虑到身手上的差距,顿时也熄了心思,惟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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