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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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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算是能报复回来了。

写罢私信,才是批复公文。

头一份,便是财务司任磊的呈文,说的却是因边墙外屯堡建造,兴修道路及移民一事耗资巨大,而新造各船每船都在数十万元以上造价,财政吃紧,今四平等地兴修中等学校一事,唐志大等辽商愿意捐输银两以缓解财政一时之急,纵府库有余,若彼辈商人愿意捐输,似乎可不妨一试。

惟功一看,便是大为皱眉,批道:“所说捐输一事,吾甚不悦。如当用者即可用正份钱粮支出可也,何必报闻?如兴修学校之事,但有,则用,何迟疑也?库藏不足则开源节流,如有开捐输例者,借商人出头捐输而至骚扰地方,不肖者以捐一万而加倍取之百姓三数倍,此内地官府常例也,汝不知乎?拖欠钱粮,亏空府库,朝廷正赋不理以邀清名,而以捐输为地方事方便上下其手,此胥吏贪官故技,何乃不知?此等有害无益之举,断不可出现于辽阳,汝今少去商人府上饮酒矣!”写完一封,惟功余怒未消,拿过一纸,写给王国峰道:“彻查唐志大与其身边人等!”

再看其余公文,或长篇大论,或是寥寥数语,涉及军政工商经济屯田水利海运造船制炮火枪试作,无一不包,几乎都是辽阳的要紧大事,中军部但有不便直接做主的,都是要急报过来,不论惟功如何用快捷方式批复,待他完事之后,亦是已经起更了。

待惟功批复完毕后,何合礼带人进来,当着惟功的面将公文全部收好,用火漆烫好,此时虽是雨夜,仍然是要用油纸包包好,再派了一队精锐骑兵充当塘马传骑,将复文连夜送回辽阳那边去。

“明太祖真神人也。”

惟功捏捏酸疼的眉心,感觉无比疲惫。

事实上他已经有放权的打算,但没有名义,不论是张用诚,或孙,或是袁、宋等人,都没有独自担当的勇气,另外各司也未必全然买帐。

比如屯田司的徐光启对孙承宗很买帐,对袁黄也尊敬,但对宋老夫子就不是怎么敬服,这样的情形在各司中都存在,如果没有明确权力架构和威信,各司隐隐和中军部平行的态式是不会打破的。

问题的根子,还是在张用诚身上。

雨夜之中,惟功推窗看向黑沉沉的天空,沉思着。

第799章 唐府

“这是大人的批复,福通,唐志大那里所谋不小,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掺和了。”

惟功的批复在数日后抵达辽阳,任磊吃了这么大一个排头,不免将牵头的副手李福通在心里好生埋怨了一番,不过李福通也是跟随他很久的老人,顺字行最后时期吸引的小伙计,虽不是最早那几十个被惟功亲手调理过的亲信心腹,资历也是足够老了。

他们这一批人,是万历五年前后跟随,少说已经十来年下来,当初的少年已经是青年或是接近中年,权力地位财富和官职都有了,任磊已经是正经的都转运盐使司的转运使,多少二甲进士也得十几二十年才能到这个从三品的官位上,心里自然也有知足常乐竭力报效以保富贵的念头,和商人的交往虽不犯忌,但亦需持重,不象李福通因为以前贪图顺字行的高薪职位,一直在直隶当掌柜,前年才刚刚调任过来,虽然上来就在财务司任中层,现在更是做到任磊的副手之一,官职却只加了从七品,俸禄较在顺字行当掌柜时也少了不少,这样一来,心思活泛,一想想弄点“外水”,也就不足为怪了。

看到任磊脸色难看,李福通的脸色也不算好看,但和唐志大等人的接触交往已经颇为深入,他现在想抽身也有点儿难,再说,唐家允诺的好处很多,要他做的事就是牵线,设几个饭局,居中调和一下,别的事也不要他做,想来风险不大,好处多多,何乐而不为?

不过任磊这里显然是不成了,李福通点了点头,故作深沉地道:“请任头儿放心,唐家那里以后我也会少去的。”

“嗯,我等深受重恩,既然主上已经有谕,那么自然按谕令来做,这样才不会错。”

任磊等人,私下里已经以“主上”称呼惟功,众人都习惯了,当下李福通没有显露异色,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哼,主上,光是这词就够抄家灭族!”

出门之后,李福通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他原本就是在顺字行已经起步时选择加入,家族也没有彻底破产,他家是正经的京城大兴县人,小商人世家,见风转舵观风望色的本事颇为不小,当时看到惟功已经立定脚根,英国公府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事情大有可为,因此李福通选择加入,事实也证明没有选择错误,只是眼看着惟功做到今天地步,而自己却只混了一个从七品,俸禄也并不算高,而辽阳和江南的商人大发其财,惟功身家据李福通估算已经好几千万……他没有想过,顺字行的收益有大半被惟功放在镇里使用,就算现在公私分开,顺字行也是纳税的最大户,有力的支撑了辽阳的财政,而大量的盈余,还是被惟功以“特别军费”的名义直接投在军队和将作司这一块,若论私产,惟功自然还有不少,但也绝没有李福通幻想的那么多。

小人心思,往往不思自己已经得到的,而是总想着自己失去太多,想想惟功的所得和孙承宗等在李福通眼里“外来户”等人现在的地位,嫉妒之火自然熊熊燃烧。

以他的地位,料想廉政司等闲查不到自己头上,唐家来求的时候,李福通便是与之一拍即合,打定主意,做好这一次的事情,以后财源自然滚滚而来。

可惜,这一次的试探才刚刚开始就被打了回来,李福通冷冷一笑,还好,他还留有后手,可以往别的方向再去努力试探。

……

……

唐家在任磊见过李福通后不久就知道了消息。

“汝今少去商人府上饮酒矣……”唐志大一脸惶惑的道:“难道总兵官不信任我等了?”

“大哥,看你这模样,哪象个商会会长的样子。”

唐府的内书房中仅坐着寥寥几人,都是家族中最亲近的族兄弟,这一次想借捐输之事介入辽阳的权力运作,也是唐志中唐志存几个家族中的堂兄弟的主意。

一击不中,唐志大颇为沮丧,而且,也颇有害怕之感。

惟功的手段和辽阳镇的实力,他还是很清楚的。

唐志中先取笑了唐志大一句,接着才正色道:“大哥,你要想清楚了,我们唐家和商会不是要造反,相反,我们力量大了,对总兵官的助力也大了不是?在上一次锦衣卫祸乱之前,我们唐家也好,商会也罢,谁能知道我们商人也能掌握这么大的力量?咱们有这么大的力量,辽阳镇招兵买马,造枪制炮,短了咱们的银子,成么?咱们自己也有人手,有枪有炮,凭什么事事听别人的安排……大哥莫急,我不是要反总兵官,咱们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但在总兵官羽翼之下,咱们自己想办法多捞一些权力,免得将来还是事事受制于人,这有什么错?”

“可总兵官说的很清楚,断了这一条路,另外连任司正也受了训斥,连不准上我家吃酒的话都有了,凭此一事可以看出,总兵官怒气不小啊。”

“那又如何?”唐志中看不惯族兄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这几年唐家依附在辽阳镇下将生意做的风声水起,家族族产已经从不到二十万上涨了十倍还多,这些家族中人不以为是辽阳给的机会,反以为是唐家自己了不起,而唐志大事事小心谨慎,在锦衣卫一事上失分不小,后来还是被逼无奈,商会出头,结果一下子动员了过千的伙计,人人手持火枪,打死了不少无赖,也抓住了不少锦衣卫。

经此一事后,唐氏家族的人好象才刚睡醒一下,原来自己手中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有枪有人还有钱,那么何必事事仰人鼻息?

说他们想造反当然不可能,不过辽阳这一块大饼他们感觉自己应该多分一些,而不是现在这样,事事在人家规定的规矩之下转动,就象是被划在圈子里的妖怪,怎么想怎么憋屈。

这其实也是资本壮大之后,资本家信心膨胀,一心想获得政治权力的一种表现,只是在此时的欧洲商人选择加入议会或选择代理人,成立大型公司,在中国,因为长期的压制政策,使这些商人在伸出触角时第一选择就是腐蚀和拉拢辽阳的官员,以贿赂的办法寻找盟友,同时用很多见不得光的小动作来侵吞公家的利益,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

在江南,耕读传家的大世家再经商,走的路数就是在家族中培养进士,这些子弟进入官场后就拥有自己的力量,影响当地的地方官员,使得家族的商业利益得到保障,并且慢慢扩大增加。

晋商做得更多,也走得更远。

但官商勾结的路数,却是没有丝毫区别的。

唐志中道:“总兵官亦不是神仙,不能事事皆知,我等只要小心行事,以后莫要做得太高调了,总兵官总不能禁他部下人等同我等相交。若是有谁故意同我唐家为难,难道我唐家就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么?”

唐志大知道这个族弟最近颇是招募了一些亡命徒在麾下,其中有个姓丁的似乎是从山东过来的响马,改姓易名投在唐家当了护院,有这些人撑腰,无形之中唐志中的语气都强硬了很多。

他颓然一叹,感觉对唐家近来的发展快要失去掌控。族中兄弟们需要更大的舞台和更多的利益,获得更多的财富,他是在辽阳这几年发展之中兴起的家业,对族中亲友的要求自己也没有立场来反对,只是他隐隐担心,这些“小动作”迟早要搞到他家破人亡……他对惟功和辽阳上层的了解,到底要比唐家其余的人等要来的深厚的多!

“大哥,李福通又替我们约了孙可大,任磊那厮胆子小吃了挂落,孙可大性子可耿直的多,只要我们不主动再往上捅,拉拢住他还是有把握的。”

“算了,志中我知道你有事要求到孙可大头上,公中的钱只要一万两以上随你动手,事后记个帐就好,我就不去了,身子乏。”

唐志大知道唐志中管理的昌盛纺织厂最近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不少工人在闹事,唐志中在此之前已经指挥唐府打手动手打了人,事情闹的沸沸扬扬,还好总兵官不在家,听说是往长春去了,中军部的大佬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态度,总之这些事情在唐志大的脑海中七上八下的按不下去,弄得他心神不宁,哪怕是和孙可大这样的一司之长吃饭,他也突然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了。

“哼哼。”唐志中冷笑一声,说道:“看来大哥要和我们撇清干系啊。”

“一家人,怎么撇清?”唐志大的辩解软弱无力,好在唐志中唐志存也没有逼迫他的意思,毕竟唐志大是族长和商会之主,真要恼起来他们也只能受着。

“万事小心。”唐志大内心真有置身事外的打算,不过好歹是自己的堂兄弟,提醒一声也是必要的。

“放心吧。”唐志中微微一笑,说道:“在辽阳能为难我唐家的人还真没有生出来。”

第800章 李家

黄昏时分,艾敏在一个贴身丫鬟和两个中年仆妇加一队保镖的簇拥下,坐着自己的轻便马车一路从家里赶到了槐花百户胡同。

一路行来,大街和巷子里的灯火渐次点燃,整个城市,都在一层朦胧的灯火笼罩之下,焕发着一种异样的光彩。

听说将作司正在研究一种煤气灯,明亮程度要比现在的动物油脂和菜油制成的路灯光亮十倍以上,到时候整个辽阳估计就是不夜城的感觉了,这事当然十分困难,首先要提炼出煤油,然后再用油气混合的技术来制灯,英国也是在一百多年后才出现煤气灯,而且不太安全,只能当路灯来使用。

艾敏对这些也不大懂,只是小姑娘听说了此事之后就抱着绝大希望而已。

到了槐花百户胡同,马车熟门熟路的停在了一户朱门之前,门开五楹,阔大气派,漆以朱色,按太祖高皇帝的规定这是一品之家才有的气象,若是百姓擅用则是抄家灭族的祸事,当年朱元璋因为一群少年在南京巷子里用擅穿皮靴,派金吾卫将十几人都捉了来,并皆砍去一脚,此事惊动天下,在老朱的时代没有人敢违反他的规定,得天下的雄主,不要说十来只脚,便是千万人的性命也只是等闲。

到万历年间,不要说穿皮靴,就穿明黄色也没有人去管,满街朱紫寻常可见,只有这门首还留着旧日规矩,不到一定品阶,这样气派的大门毕竟还是不敢用的。

但这门首前并没有成群的豪奴站在石阶上看守,也没有气派的石狮子,只有两盏一人多高的灯笼高高挂着,上头写着“李府”两字,除此之外,就是再无别的显眼标识了。

这里便是李达的居所,当年的小院已经翻修扩建过,买了四周好几个院落,或是打通或是拆途,一共用了五亩地盖了四十来间房子,前庭后院花园俱全,虽然并不大,和京城那些动辄百余亩以上的巨宅根本没得比,在这辽阳城中,也算是颇为气派的宅邸了。

只是李达贫穷军户出身,家底不足,辽阳的规矩也不准军官买田,没有什么佃农投效,改徭役为佥募之后,大户人家隐蔽力役的好处也没有了,所以也不存在江南一带考中举人进士就有不少人家举家来投自愿当奴才的好事落在李达一家头上,这几亩地大的宅子里也就住着李达一家和雇佣来的十来个仆人,从门房到跟班长随再到仆妇厨子和丫鬟加起来不到二十人,在李达看来已经太过奢侈靡费,人手是断然不肯再加,所以这堂堂一品宅邸之外,竟是连个守门的豪奴也不曾有了。

这也是辽阳现在的通例,惟功的后院也就是以镇兵守备,也没有用什么奴仆,他自己的后院也就是丫鬟多些,出门大票豪奴跟随的场面在惟功身上都没有这般的气派,别的人怎么敢随意逾越?

这也是惟功故意为之。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大家跟随他当然也是想封妻荫子,这也是迟早的事,但得容得他将一切的基础和规矩弄好,富贵人家也不能凌驾法度之上,也不能过于豪奢,引起阶层之间的仇视,更重要的是要有充足的中产小康之家,这样富者虽富,也就不大容易被仇视了。

若是举民皆穷,富者固然享福,但一旦出现鼎革之事,恐怕就惨不堪言。

朱明的勋贵就是显明之例,先前的享福太过,到明亡时,不知道多少勋贵要么被李自成的农民军用夹板夹死,活活虐待死,家产被侵夺干净,要么就是死在清军之后,家产一样保不住。便是亲藩,明末那些亲郡王,能善终的得几人?

一个稳固的社会,绝不能是眼前大明这样。

大道理李达不懂,不过紧跟着总兵官的脚步他倒是懂得的。从辽阳一个穷困军户到官居一品的营官,郭守约等人更是加太子少保,这是评书里大人物才有的官职,自己身边的上司也是有了,如果再努力下去,谁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有份?既然有这份巴结向上的心,一时的享乐先缓一缓又如何?

李家的家人也是穷惯了的,既然一家之主有这样的认识,众人当然乐于跟从,眼前这一副怪异模样,亦就不足为奇了。

“福伯,又劳你大驾。”

“小人当不得这么说……老爷和大少爷他们都在上房,刚吃罢了饭在闲聊。”

敲了一阵门之后,里头的看门老伯过来开了门,艾敏这阵子常来常往,当下笑着打过招呼,便是直接往堂屋上房去。

李家一家子还保持着以前的习惯,不喜欢点灯吃饭,一家子在天黑前就吃罢饭,在上房坐着,借着黄昏的微光说话,连盏油灯也不舍得点。

不过艾敏知道,过一会子李从哲的弟弟妹妹就要看书学习,李达也要看兵书和地图,到那时,各屋灯火通明,这一方面李达还是舍得的。

“见过李大叔,大婶,嗯,弟弟妹妹们也好。”

见艾敏进来,李家一家人也是极为高兴,艾敏和李从哲的亲事已经正式下定了,不过李从哲最近正在医院竟争高等军医职称,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学习和实践,一时半会的还没有办法把成亲的日子定下来。

若是以前,定亲之后两人是不能见面的,更不要说女孩子到男方家里来,若是没定亲倒还好些,定了亲则自有礼法约束。

可现在的辽阳风气早就大变,妇人出来揽工做活的不在少数,到学校学习的更多了,十五岁以下的女孩子入学率已经达到四成,相比较以前一成也没有的数字来说已经是天翻地覆般的转变。

教育司这些年的水磨功夫没有白费,诸如女孩子不能读书之类的事不必提了,裹小脚这种在辽东原本不大流行,只有少数大户人家和妓院才有的事情,在辽阳也是几乎看不到了。风气转换,有时候并不需要强制,只需要巧妙的宣传就可以,在辽阳教育司的话本和绘图画册中,种种陋习的坚持者都是愚蠢和狭隘的代表,种种迂腐的言论被打的不堪一击,在拥有李贽徐渭袁黄等大名士的辽阳,那一点民间言论根本站不住脚,其实在李贽等真儒的眼里,那些陋习原本也代表不了世道人心和质朴风气,只是代表狭隘愚昧罢了。

况且也不仅仅是宣传,惟功自己的长女年纪不大,但惟功已经表示会在府中开蒙,过了七岁之后送到女学校学习,最少要读到中等课程结束,将来再看女儿的心意决定未来。

女孩子也不一定要谨慎小心呆在深闺,出来也不必躲在轿中车里,遮挡面容。

在辽阳这样尚武而且朝气蓬勃的城市之中,人们的心情也变的开放而博大,象艾敏这样到未来婆家走动的事情,倒也真的没有什么可说道之处了。

艾敏对李家的人也是很熟悉了,进屋先问好,然后和拉着自己的未来婆婆笑嘻嘻的说了会话,李达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了几名艾家的情形……不过也只限于问日常起居,艾家居体的经营等事李达是不会问的。

闲坐着说了一会话,李从哲的两个弟妹起身去边厢屋里学习,他们还在为初等学历努力着,李达也站起身,说道:“艾家姑娘坐着,我要去看看最近的塘报。”

看塘报研究地图这是李达每日的功课,各营营官都是有各自鲜明的特点,要说平时不显山露水,话亦不多,而心胸之中自有一番丘壑,遇事便有主张的,但是很有军人特征的李达了。

辽阳镇能发掘李达这样的将领是一件幸事,但对李达来说,也就是辽阳镇这样的军镇才有他的出头之日和表现的空间,他这样的穷军户在辽镇根本没有出头之日,就算有心去改姓为家丁,骑射和格斗功夫不过关也是不行的。

艾敏颇乖巧地笑道:“李大叔随意,小女坐坐就回。”

“嗯。”李达嗯了一声,突然又道:“从哲你一会是不是要去昌盛纺织厂?”

李从哲答道:“是,医院在那里有一个免费治疗点,那里的工人总抱怨工作时间久了之后就咳的厉害,我们医院有个课题组去研究,想找出是什么原因来。”

“老是叫人加班,工人已经闹了几回事了,镇里都有不少人知道原因。一天最少做五个时辰,人还有不累,不病的?艾敏回去同你父亲说,发财得要紧的,名声更要紧。”

“是,小女知道。”艾敏毕恭毕敬的起身答应着,其实她父亲自上回的事之后,确实对发财看的不紧要,每日都在商会里忙着商会中事,商会负责帮助弱小,还有不少公益事业,和唐志大和唐氏家族谋求的用捐输获得政治利益不同,正常的商会公益是一直在搞,而且是与辽阳各部门配合着搞的,扭转商人形象,提供公益服务,艾可中最近忙的都是这些事情,纺织厂的事,倒是真问的少了。

第801章 工厂

再者说,艾家的生意也不止是这一个工厂,艾家的大头还是皮货生意,海事司的商船也有不少股份,千头万绪,连艾敏也不知道这纺织厂出了什么事,叫李达这么好一通埋怨。

看到艾敏懵懵懂懂的样子,李达难得一笑,挥手道:“这等事你小女孩子也不懂,回去和你父亲说一声,老艾还是不错的。”

商人有公益心并且多半精力用在公益之事上的还真不多,艾可中就是一个,另外的各个社会阶层都有在公益之事上用心的,这也是辽阳镇多年提倡的结果,但商会毕竟是财大气粗,加上艾可中用心,这阵子商会形象着实还算不错,李达若不是因此,也不会同意与艾家结亲。

李达挥手过后就离了这屋,李从哲站起身来,对艾敏笑道:“我也要去纺织厂了,你怎么样?”

“我家的厂子有这般不妥,我也去看看怎么样?”艾敏伸了伸小舌头,笑道:“要不然下次李大叔说我家,我可还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可真老大的不好意思。”

李从哲一笑,知道艾敏是想和自己一起,去年他救了这姑娘之后倒没想太多,但艾家上下都十分感激,再加上艾敏本人相中了他,两家的家世也很相当,李从哲对娇俏可人的艾敏也没有恶感,两家试探几回之后,艾可中面子大,托了任磊和孙可大当大媒,说定了这一桩亲事。定亲之后,两个青年人往来时先别扭了一阵子,到底还是都青春少艾,见面时彼此间渐渐情愫滋生,现在已经颇有默契,在一起时,也是真舍不得分开。

“那好,随我一同去吧。”

李从哲脱下家常衣服,换上军衣服饰,拎着出诊用的皮包,出门就打算牵马。城中顺字行的马车站很多,几乎出门没几步就有,但到底还不及自己有马来的方便,不过看到自己家院中侍立的那些艾府仆役,还有大门外停着的马车,李从哲叹一声气,说道:“看来我又要沾你的光了。”

艾敏捂嘴笑道:“从哲哥说的什么话……我的不就是……”

她想说“我的不就是你的”,不过到底女孩子家脸皮薄,话到嘴边又停住了,而且霞飞双颊,老大的不好意思。

这般动人的小女儿情态,李从哲也看呆了,半晌过后,才又摇头道:“将来得和老泰山说说,陪嫁务请丰厚,不然凭本军医的俸禄,光是养这么多人也够呛啊。”

军医也是有等级的,李从哲现在的等级是主治医师,比起实习医师和住院医师高两等,等到了副主任和主任医师还有不少的路要走,不过辽阳医生的俸禄确实十分优厚,在社会阶层里属于上等,不在军人之下,毕竟军医来说不仅要上战场冒险,还得掌握十分高精的专业技巧才能救人,论起来一个军医成长比一个炮长还要困难的多,所以每上一级俸禄都是连跳几级,李从哲现在年俸已经好几百两,在辽阳除了营官和大商人之外已经没有什么阶层比他拿的更多了。

当然高收入也代表高奉献,一天工作五六个时辰是很正常的事,那些住院医师一天最少要在医院呆七个时辰甚至更多,个人时间除了睡觉就是在医院,比较而言,李从哲这样已经算是很轻松了。

所谓养不起艾敏当然是笑话,只是缓解一下刚刚两人的尴尬局面而已。

这么起个话头,女孩子话很多,李从哲有一搭没一搭的答着话,两人在马车上也是不停的闲聊着天,昌盛纺织厂还在北门外,是建在往牛庄驿中间路段的大道边上,以前这里没有什么屯堡,从牛庄过来一路荒凉,很容易给人不好的感觉,这几年中军部考虑到这一点,将不少工厂都建在这里,而且从牛庄驿过来有好几条河流,纺织厂的水力梭机,将造司的水力击锤和很多水力器械可以方便引水转动,众多的工厂在沿着官道两边一字排开,不少工厂都有烟囱,日夜冒着黑烟,吞吐火光,这般的奇景叫很多初至辽阳地域的人一下子就为之折服,感觉到达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对惟功来说,倒是明显辽阳附近污染变严重了,尽管尽可能的兼顾发展和环境,也开始宣传这方面的理念,但毕竟还是发展在先,现在想照顾环境,委实是太早了一些。

象是内地的一些地方山头都是秃的,后人总想象古人的环境好,山清水透,天晴气爽,可能大气环境确实要好,水也好,但山清这一块不少地方做不到的,内地州府人烟稠密的地方山头只有小树和灌木,根本没有大树,福建等地造船的大木头都砍光了,象河南等地百姓取暖多用木炭,不停的砍伐下去又不知道保护,可想而知山上会是什么情形了。

两个青年男女出了城门后也不怎么说话了,看着黑暗中不停地喷出火光,时不时火星四溅的道路两边,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当时的人,哪怕见过多次,但看到一排排的烟囱这般冒出火光,似乎是在改变天地,以人力战胜天地的情形时,仍然是会忍不住的心头悸动。

在此之前,除非是少量的小作坊可能有一些动静,但如何能与这官道上密林般的情形相比?

再者还有很多引水的工程,很多水力带动的器械不停的响动着,击锤的锻打声,铿锵有力响个不停,而水车转动声,梭机的嗡嗡声又有另外的一种感觉,每当置身于此的时候,每个人就感觉到一种特别的力量涌上心头,似乎自己也是这庞大机器中的一颗螺丝,在提供着力量,供这台庞大无比的机器在不停地转动着。

“看到那边没有,西南到东北角这一块十来里地方,因为引水方便被开辟为屯堡了。”

李从哲用手指着,只是天已经黑透了,艾敏看了一眼,根本不得要领。

当下嗔怪道:“屯堡什么稀奇的,也巴巴叫我看。”

对此李从哲已经习惯了,呵呵一笑,答道:“这不是普通屯堡,采用的是最新的大棚技术,用半山坡式的向阳坡面配合玻璃取光,听说到今年冬季能有第一批出产,到时候可以在下雪的天气吃到新鲜的蔬菜了,黄瓜,大白菜,青菜,还有几样总爷叫人从海外带来的,有一种叫狼桃听说特别好吃,大人着人多种一些,今冬便能吃了。”

“叫狼桃?”艾敏忽闪着大眼睛,笑道:“听名字可怪吓人的,能吃么?”

“我见过样子,长的十分艳丽好看,色泽通红,一株上结满了,长的不大,听说酸甜可口,可惜那是样本种子,不是叫人吃的,不然花钱我也买了吃看看。”

“总爷既然说能吃那必是能吃的。”艾敏没有问太多,而是以当时辽阳人普遍的认知方式下了结论。

只要总兵官说好,便是必定好的,这个朴实无华的话语不知道被人说多少次,惟功的威望不仅是在那些规则纪律和手头的兵力财力上,更在于世道人心,在人们的心里和嘴上。

至于那些屯堡农家悬挂的总兵画像和总兵神牌,那就是另外一个层面的事情了。

“还有辣椒,听说比胡椒好的多,也比茱萸好,更辛辣,更入口下饭呢。”

“玉米,番薯,也是新弄来的,大棚里都有试种,不过那个听说要大量生产,不是蔬菜,而是主粮,所以要慎之再慎,咱们要吃到,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

艾敏抿嘴笑道:“想不到你斯斯文文的,还是一个好吃的家伙。”

“嘿嘿。”

李从哲嘿嘿一笑,这个话题很明智的打住了。

好在路途也不算远,在道路两边的路灯指挥下,越往纺织厂区去,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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