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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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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长和教授出面,生员列名,这样出于组织,而山长一味弹压,哪一天压不住了,生员们自行其是,这才坏事呢。再者,各学校现在都无动静,是因为大学堂地位有些超然,若山长再无动静,武学院的徐副山长难道就真的这么一直等下去?其余各学校的山长能这般等下去?老山长,当断不断,恐受其乱啊。”

“好吧,我知道了。”

张子谦到底当过知府,临民亲政的亲民官都干过,眼前这事还是能够明断事非的,李植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他的话确实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字字属实。

当下便是以山长身份令道:“着人写一封奏疏,以本学堂山长和全部教授和学子的名义,将辽阳城之事,上奏朝廷,同时派一些学员组成校卫队,以学校名义,上街帮助拿捕那些该死的无赖混混。”

“善,大善!”在一边悠然而坐的当然就是李贽,听到张子谦的决定之后,抚掌而笑,连声称善。

以他的名气地位,还有胸中学识足够当山长了,但李贽从无此意。他的童真学说足见此人品格,讲学授徒,把自己的学说推广开来,使大明死气沉沉的学术界出现一点别的不同的东西,出现一点新鲜气息,这对李贽来说就已经是足够了,更多的东西,他别无所求。

当然,他这个名教授的工资也是不低,甚至远在山长之上,本人又是无后,李贽将一部份收入积赞起来,着人寄给家族,了了一桩夙愿心事,此后心态果然大变,那种学问渊博,但经历苦难太多,不免气质中带着深深忧郁的感觉,但在辽阳几年之后,了去了很多旧日心事,生活又无忧无虑,惟有讲求学术上的进步和给那些学子们讲学,这样的生活,对一个真正推求大道的学者来说,还有什么可挑剔抱怨的地方?

这阵子的辽阳风潮,在李贽这样经历过很多的大儒眼中倒也不算什么事,他一生经历,比这更艰难困苦的时候也是有,但相比自身,他更担心学校的未来。

李植没有前来时,他和其余的教授当然也劝过山长,断然有所行动,但他们都是讲学问的,于利害之道,拍马也追不上李植几个,果然这三人一来,一席话说的鞭辟入里,叫张子谦无语以对,学校此时的动作虽然嫌迟了一些,但只要有了动作,上下便是都可以交代的过去了。

“三位就请留下,就任教授吧。”

处置了此事,张子谦知道自己欠了李植几人诺大人情,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请三人留下来教书。

对李植几人来说,入学校当教授,开讲授课,也是涮名望的好机会,辽阳报业发达,已经有不少报纸流到北直隶和南直隶,内地也有不少,江南犹多,虽然有不少人也开版印报,但从内容和质量上比辽阳的报纸差的太远,而报纸上经常刊登教授们的讲课内容和经过,有这些宣传,纵然一时不得为官,也是一条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终南捷径了。

当下自是赶紧答应下来,张子谦沉吟片刻,又道:“三位是进士,但此前并无授课讲学的经历,亦没有太多的学术著作,只能按三级教授来聘请给仪金了。”

李植几人相视一笑,江东之上前潇洒答道:“些许仪金,我等倒是无所谓的……”

“这就好!”张子谦欣然道:“想来三位也知道,一级教授如卓吾先生,年俸是四千两,二级减半,三级再减半,三位都年金一千,另外学校有院子给三位居住,还有洒扫粗使人员,若要丫鬟仆妇,请自行雇佣为是。”

“啊?”

江东之张大了嘴巴,一时有惊愕不胜之感。李植与羊可立两人也是一样的反应,两人都有些呆征的迹象,相比较刚刚侃侃而言,将一桩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时的从容狡黠,李植等人,确实是大为失态了。

怔了半晌过后,江东之方喃喃道:“真想不到,辽阳这里教书的仪金居然是这般丰厚。”

了了一桩心事之后,张子谦也是变的轻松起来,当下语气诙谐地答道:“本镇营官和司官俸禄大致比这还要高些,立功的船长,一年也有这个数,甚至更多。还有底下的那些将作司的大匠,做一项发明出来,比如给滑膛枪减几个零件,那么就是几百上千的赏格,相形之下,教授们要是一年几十两的俸仪,那岂不是斯文扫地?”

“还有那些商人,一年几万十几万的银子赚着,我等还是蛮清苦的嘛。”

“就是,辽阳普通的学子,随便出来一个,家资可能就是过万了。”

“辽阳富裕啊,是以我等的薪俸当然也水涨船高。”

屋子里还有一些教授,唯恐李植等新来者指责他们贪婪,赶紧忙不迭地解释起来……看起来,这等事以前还是有的。

当时的读书人颇有一些自甘清苦的风气,特别是一些理学一脉的老学究多半如此,不了解情况,一来听说教授们一年拿几千两的,恐怕吃惊之余,确实会有一些异样的感觉。

李植几人,在来此之前就知道辽阳富裕,但也真的没有想到,辽阳会富成这般模样,一个府一级城市学院的教授,居然有达到年俸四千两的水平!

在张居正禁毁书院之前,大明天下到处都是学校书院,当然水平有高低,规模也各自不同,最有名最大的当然是岳麓书院,但就算是岳麓书院也没有一年过百两水平的束修给教书的教授,至于各州府的“教授”,那是官职,有一定的品级,俸禄就更加可怜了,一年区区几十两而已。

这点钱,也就是勉强够生活,当然还得有额外的收入,那便是弟子们的贽敬。不过当时的风气是秀才只敬县官,比如封给知县老师四两,封给县教谕的只有一两,相差就是这么大,而且经常还有秀才不买本县学官的帐,学官也根本没有办法。

只有考中进士,点取学差为提学官,小宗师,才算是有一定的地位,但也根本与收入无关。

民间的教师,举人一级的一年有过百两的,那也是极少的富贵人家才有的手笔,乡村塾师,一年十几两银子加供吃吃住,也尽有老童生和不得志的秀才去做。

辽阳的这种待遇,可称是颠覆性的了,可谓真正的前无古人。

……

……

“大学堂上街了?”武学院中,徐渭也是苦候这消息久矣。

李贽是他的好友,大学堂的教授中有不少是意气相投之辈,这些人多半不知兵事,所以徐渭也没有把人都弄到武学院来,他自己是个鬼材,数学底子原本就很强,现在几何物理也算入了门,兵学已经超过了以往的概念,完全不是啃几本孙吴兵法,看几朝武备志就能拿的起来的东西了,但无论如何,徐渭的心里不能不惦记他们,这无关功利,完全是学者之间的互相欣赏。

李卓吾是当世大才,徐渭难得佩服的一个人,这一次若是大学堂站错了队,后果自然是十分严重,徐渭也不能不担心。

他和惟功的一点交情,还真用不到这种事上。

“好在,他们发动了,我们也开始吧。”徐渭极其欣慰,脸上的笑容也不加遮掩,好在他平时就不是那种严刚沉毅的性格,人为鬼才,脸上的狡黠笑容,学员们可是见的多了。

第745章 文武

听到徐渭的话,武学院总务处的人一声欢呼,顿时就是带着早就守候在操场上的学员纵队,立刻挥旗而出。

鼓号点声响了起来,学员们都是嗷嗷叫着,一起随军旗大步而出。

若不是徐渭的威望压着,这些家伙早就忍不住了。

外头已经是这样的景象,他们也算是准军人,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的不动?说是学员应该专心在学习之上,但那得看是什么时候!

这种时候缩了头,以后怎么对面军中的同袍,怎么对自己的下属讲当日的辽阳之变时自己的表现?

看着这些小伙子们,徐渭也是微笑起来。

他并没有故步自封,所以赢得了这些小伙子们的尊重,看他们急切出门的模样,若非是自己素来的威望,怕是早就暴动了。

说起来,当世名士之中,也就是徐渭能成功的掌管起武学院来,换了别的所谓“名士”或是“大儒”,根本就摸不着边,进不得门。

光是一个炮兵学说,怎么步炮配合,标尺规范,战场调整射矩,平时的训练科目的整编调整……辽阳的火炮越铸越精良,已经出现了大曲度炮架牵引的炮车,炮身越来越轻,而整体越来越稳固,可容纳的火药量也增加,推射力加大,炮弹射击之后的杀伤力和距离当然也增加不少,战场火炮从标配四磅炮到六磅、九磅、十二磅都有,而且现在大量配给重炮,这就是一个极大的进步,很多东西,却是在武学院里就开始试验和推进了。

学校是罕有的可以在大校场内靶山里不停试射火炮的所在,将作司的火炮部门都已经透到城东南人迹较少的地方去了,毕竟一天试炮太多次,也确实过于扰民。

除了炮兵,还有方阵步兵,鸳鸯战兵,各类骑兵,每一类属的骑兵在训练科目上就是完全的不同……徐渭在教导李氏兄弟几人的时候,感觉还是轻松写意,李家的骑兵战法虽然有自己的一套,但并没有脱离过去的范围,只是细节上和其余九边骑兵有所不同,这对学究天人的徐渭来说根本不算回事,而最让他伤心失望的就是李如松等人,有的表面恭谨,却无心向学,和自己学习只是一个面子上的事情,另外的连面子上的恭谨都办不到。

故步自封,洋洋自得,败家就在二十年内,这是当年他对李家子弟的评价。

而眼前的一切,自是与在李家时完全没有丝毫的相通之处。

学校风纪井然,纪律严明,学子们朝气蓬勃,一心向上,教授同僚少数是有志兵学的饱学之士,更多的是军中选拔出来的参谋型人才,都是聪明又肯干年轻人,最多年纪将近中年,在这些人的辅助下,这七八年来,武学院已经有两批学员毕业,有一些优秀的毕业生留校任教,进一步扩大了武学院的规模,现在在校的学子已经有一千五百人之多,比起当年的三百人左右扩大了五倍,而再过几年,规模便能达到三千人左右。

对辽阳未来的二三十万人左右的规模来说,这个军校未来的规划也是已经足够。

通信,后勤,骑兵,步兵,炮兵,诸多部门,尽在徐渭掌握之中,总兵官只是名义上的山长,每逢节庆和重大校庆,惟功会亲临本校,做一些福利发放的事情,使得自己的威望和影响保持在学员心中。

对这件事,徐渭也是心里明白得很……这是惟功这个总兵官的禁脔所在,尽管他平时负责学校,但在升赏黜罚等事上,还是以惟功为主,而且每逢大会,惟功也是必定要请到场的。

对这一点,昔日傲气十足,抗上睥下的鬼才,似乎已经是改了脾气。

“学校一出,估计中军部也要收网了。”看着眼前情形,徐渭呵呵笑将起来。

……

……

中军部也确实要收网了。

学校出动的消息在傍晚时分传到中军部,孙承宗大感振奋,但听说是李植等人赶到辽阳的建议被张子谦接纳后的结果时,也是不禁哑然失笑。

这样的事,哪怕是他这样的人事前也想象不到的。

谁能想到,昔年在张四维手下对惟功百般刁难的李植几人,居然会在狼狈之余,跑到辽阳来了?

但这事不是他操心的范围,孙承宗要做的,便是将密布城中的大网给收起来,然后便是等惟功回来做出决断了。

“李汝培这厮还真是厚脸皮。”

徐光启坐在一边,一脸没心没肺的惫懒模样,他每日公务做完之后都是习惯到孙承宗这里来闲聊一阵,不过多半是他说话,孙承宗随口应答,中军部的事情可是比屯田司要重要得多了。

“也由得他,就怕简修不会放过他们。”

“说的是,不过李植这厮敢来,肯定还是有所准备的。”

“嗯。”孙承宗也是点头,心有戚戚。他不是笨蛋,也是一个顶尖的聪明人,不过孙阁部向来不大喜欢掺和到党争中去,在天启朝东林党和魏忠贤的决死战斗中,孙承宗介入的少,也并不深入,加上身份超然,最终在东林党被魏九千岁痛加清洗的时候,孙承宗只是卸职返乡,悠然闲居罢了。

现在这会子,想到辽阳多出李植这样的人,孙承宗的心里就是有些不大舒服,以他传统士大夫的德行操守,想说容纳李植这样的人融入本镇体系之中,他还真的没有这样的雅量。

但从本镇的角度来看,应该是海纳百川,兼收并蓄,惟功将来的成就肯定不止眼前这一点,若是眼下都容不得异见者,将来何谈更上层楼?

李植等人,应该就是看明白了这一点,这才施施然赶到辽阳来找机会,原本他们应该就是此生穷困潦倒,各方势力都加以排挤打压,毫无机会才是。

“恺阳,你别管李植他们,想想自己怎么给大人请罪吧。”徐光启懒得去管李植几个,反而担心起孙承宗来。

这次事闹的很大,固然一下子解决了城中人心归附和锦衣卫带来的麻烦,但孙承宗拒不执行惟功之令,而独断专行,惹出这般大事来,后果究竟如何,谁能知道?

“大人应当不会如何的。”孙承宗呵呵一笑,坦然道:“若真有什么惩罚,只要还留在辽阳之内,难道大人还能不用我吗?”

“这倒也是。”

对文官来说,职务的变迁根本影响不了太多,毕竟资历能力人脉在,不比武将,指挥一个营便是一个营,一个队便是一个队,战场决断权不是说笑的,老上司的面子也不能给。象孙承宗,如果贬去屯田司,难道徐光启还能真的拿他当下属来看?

“最近的工作中心,还是在准备迎接献俘大典回来的将士和准备大人的受封大典吧。”

“这是大喜事啊,不知道我等能有什么升迁途径。”徐光启眨眨眼,这一次辽阳人人有份,文官也在其中,当然朝廷不可能授给辽阳军镇的文官们真正的要职,不过估计会设法解决一些辽阳文吏的待遇问题,象张用诚那样走武职道路行文官事,并不是徐光启等人所乐意的,大家都有举人或秀才的功名,因为感遇惟功的恩遇之德和想做一番事业才留下来,当然,优厚俸禄也是重要因素,不过转文改武,舆论压力真不大容易接受,就算现在是在都司衙门任经历,是佐杂文职,但毕竟还是文官袍服在身上,如果改为武职,就算授给二品或一品的武职,心里仍然是很难接受的。

这当然不是徐光启等人歧视武职,辽阳全境以内,不仅没有歧视武职的现象,相反,武人的地位在辽阳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原本就是军镇,而当家人又是惟功这样的纯粹的总兵官,加上辽阳军人每战必胜,平时还有军民共建等项目,军纪又好,待遇优厚,谁还瞧不起军人?

徐光启等人忧虑的是家族中人,他们的至亲有不少都搬到辽阳来了,但一个宗族当然不可能全部离开故土,哪怕是辽阳很好,但故土难离,除非穷困难当的家族,但那样的家族,一般也是培养不出功名人士的。

如果能继续在文职系统内升迁,哪怕是佐杂官员,对徐光启这一类的官员来说也是极大的利好消息了。

当然,如果未来辽阳真的发展到对抗压制整个大明的巨无霸,辽阳体系之内的官职就会压倒大明官职,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对武职官员们来说,倒是早就无所谓了。

郭守约等营官级早就加到左右府都督,最不济也是都督同知,这一次估计连司把总都能加功到都指挥或都同一级,局百总就能到卫指挥,一个旗队长,指挥不到四十人,估计就能加卫指挥佥事的四品官职……朝廷武职,不仅在大明内部不大值钱,在辽阳,更是成了叫人根本不在意的大路货了。

“此是大人要操心的事。”孙承宗对这个问题不甚在意,高阳孙氏不比江南地方出身的人,对文官杂职没有那么大的心理优势,佐杂文职也是官职,只要立功之后,朝廷对他们这些佐杂官员一样有诰封便是了。

第746章 拿去

大量无赖被杀,剩下的全部被抓,锦衣卫也在当晚被全部拿下关押,然后辽阳镇飞章急奏上报,同时辽阳的各个阶层,甚至包括百姓,商人,工人,也有学子,教授,以个人和学校等各种名义,将锦衣卫胡作非为的讯息写成奏疏,飞章上奏给朝廷。

这件事,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锦衣卫搞的太过份了,这才引起全城暴动,至于城中军队出动,则很难有人相信是自发……自发的军队和民间暴动,全城犹如一个大兵营,这样的火药桶居然没炸,也没有大规模的治安事件发生……最少在刘士忠等在城中文官的奏疏上说,城中当时十分宁静,除了被抓捕的无赖有不少当场被杀外,别无他事发生。

这样的结果,当然更坐实了人们此事是由辽阳镇操弄的猜测。

对朝廷来说,发生这样的事确实是十分难堪。

万历中期之后,几万人规模的民变时有发生,云南,苏州,都是大规模的民变,不仅杀死锦衣卫,还有镇守太监被杀,但那是中期之后了,人们对万历开始极度失望,特别是税监和矿监的派出,天子不在商税正途上设法,而是派出家奴去征税,而且税收并不是收入国库,只是纳入天子的私库,这和地方豪强抢掠小民有什么区别?人们只看出矿税商税是和地方大户争利,以为此事没有那般简单,对万历甚至还有同情之意,这简直就是荒谬之极的论调,天子治国当以正道直道,最少也该是以治国为念,而万历抢的各阶层的财富却是纳入私囊,同时在抢掠过程中,富家大户破家的都不在少数,更何况普通的细民百姓?

那些矿监税监都是太监,本身毫无根基,所用的人不是京中带出去喇虎无赖,便是在地方上募集的游民混混,这样的人原本就都不是善茬,成为打手之后更是狠毒无比,是以民变固然有人在后操弄,但这些家伙引发的民怨过甚,肯定也是重要原因。

今日之事,在普天同庆的大捷献俘之时发生,也确实是叫朝廷脸面无光,但这种脸面无光倒多半是反应在皇帝身上……谁叫锦衣卫是天子亲军,是皇帝自己的爪牙呢?

好在锦衣卫据上报奏疏来看,并无什么死伤,亲军们在被捕时无人展露勇武和胆气,并无任何一人反抗,所以根本没有任何的死伤。

当然,这又从另外一个角度足以证明锦衣卫是完全的废物,连被抓时的抵抗都不敢,堂堂天子亲军,任人拿捕,这还叫什么爪牙,称什么武夫?

“混帐东西,你,你把朕的脸面都丢光了!”

万历劈头盖脑的痛骂着,在他面前,是张惟贤直挺挺的跪着,虽然被骂得狗血淋头,张惟贤却是一个字也不敢替自己辩解,惟有不停的请罪,请求万历的宽恕。

这一次他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原本派锦衣卫是抓小五回京,张惟贤已经在幻想着自己在京城城门看着部下押解惟功回来时的情形了,他应该装作大度,和小五闲话家常,然后变幻脸色,装成痛惜模样,接着居高临下,将手一挥,令人将小五带回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诏狱里头关着,在那里头,还不是自己叫他圆就圆,让他扁就扁?

这原本是极好的打算,不料小五却是打了逆天般的胜仗出来,连皇帝也是极度欢喜,甚至短暂的放下了对小五的过往成见,一心一意要报捷献俘,祭祀太庙,告捷先祖,以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这对皇帝来说是天大的好事,锦衣卫的差事当然是办不成了,就算如此,张惟贤也是把人留了下来,一心要给辽阳上下添点恶心,谁知道这帮孙子这般不成用,激起兵变民变不说,还这般软蛋怂包……要是锦衣卫死上一些人,那么理又在天子和朝廷这一边,地方上擅拿天子亲兵,不管任何理由也说不过去……苏州民变时,因为死了人,不得不斩了为首的一些人,后来张溥写成的五义士墓志铭流传一时,便是因为斩了这些人向天子和朝廷做交代……没有死人,皇帝就算满腔怒火,却又怎么发作出来?

这件事,皇帝只能捏着鼻子忍下来!

“混帐,无用的废物!”

万历越想越气,一个窝心脚便是踢在张惟贤身上。

“哎哟……”

张惟贤吃痛,额头都滴下豆粒大的汗珠来,但他只是歪了歪身子,却是又挺立如初,没有敢于躲避。

看到他这模样,万历总算稍觉心软,他也就是对自己的家奴心腹这般发作,换了文臣,就算气极了他,当然也不会这样有失天子风度的亲自下场动手。

“张惟贤,没有下次了,知道么?”

回到椅中坐下,万历饮了口茶,顺了顺心气,语气谈谈地说道。

张惟贤一震,知道万历的意思就是下次再出这样的事,连亲自喝骂和踢打的机会也不会给他,那就是官样文章,贬职,斥责,或是黜退了。

“臣这样的位子,不知道多少人想做,臣明白皇上的意思,回去之后,痛加整顿,再有下一次,臣不敢请皇上饶恕,一定自己寻个没人的地方死了算了。”

“你知道就好,下去吧。”

万历的声音仍然是带着恨声,他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了。

这阵子朝廷如烈火烹油般的热闹,到处都是繁花似锦,勋贵和豪富人家在此时就扎了不少花灯,每日摆在鱼市口和金银胡同等大街口摆放,那些灯山大的有十几丈高,小的也有几丈高,各色新奇事物都可以扎成彩灯,有扎的天宫,也有各色神仙,还有话本人物,或是山水名胜,名刹大观等等,或是能喷火,或是能出水,各家都是花了大价钱,那些扎彩灯的也是使出了全挂子的本事出来奉承差事,京城之中,到处都是笑口大开的人群,哪怕是穷苦人家,这些天也是每夜出来瞧热闹,种种情形和过年差不多……大明和蒙古已经打了二百来年,民间说起最痛恨的事物蒙古人肯定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现在和大明百姓说什么华夏各民族都乃一家,要民族团结互助,准定得被当成疯子,纵不被抓起来,也得好生在脸上批上几十个耳刮子才行,一定条件和环境下就得做一定的事情,否则就是想当然,异想天开了。

自大胜消息传来,京师之中人人高兴,一片欢腾,待辽阳三千骑兵押解着俘虏前来之后,京师之中更是爆了棚的感觉,不少人家阖家出来,就是要在城门到天街各处找好地点,用来观看进京的辽阳兵马和北虏俘虏。

待郭守约等人进城时,欢呼之声在紫禁城里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万历当时也是十分高兴,他已经换了正式的冠冕,十二章龙袍在身,威严神圣之至,待欢呼声传来,辽阳兵马押解着俘虏抵达承天门,也就是后来的天安门下时,皇帝自内廷出发,驾临城头。

接下来的事也是叫人如痴如醉!

万历在锦衣卫大汉将军和旗手卫府军前卫带刀官的簇拥下登上城头,展开仪驾,犹如天宫里的仙帝驾临一般,自城头下看,不知道有多少万军民尽在眼底,看到皇帝仪驾前来,山呼万岁,犹如天崩地裂一般。

身为帝王,一生的荣光在此时也是抵达了极盛地步。

在此时,万历才是明白过来,为什么祖宗喜欢献捷大典,哪怕是成化皇帝这样的宅男祖宗也是有过好几次承天门献俘和太庙告捷之事,实在是皇帝的生涯,除了洪武太祖皇帝之外,谁也难把政务当成娱乐来做,种种政务,钱粮兵谷,大臣们勾心斗角,百姓们十分难伺候,种种阴微心私弄的皇帝头疼无比,能在这种事上找到乐趣的实在是超级无敌的大能了。

但献捷大典这种事情么,倒是真不妨多来几次……

郭守约在万民百官注视之中,一直策马到承天门下,然后下马,单膝跪地,大声禀报战事经过,当然是简化了的,然后向万历报告,除了斩首三万之外,尚且有若干俘虏,其中的贵族头人,尽数押解在此,请皇帝处置这些丑虏。

被俘的多是一些小台吉,有一些身上还有大明的武官世袭,多是些都督,指挥一类的印信由家族传承下来。在此之前,他们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有被俘的一天,沿途过来,很多地方是他们不曾到达过的内镇,而京师是曾经他们闲聊时一心要收复的大元故都,待进城这座雄伟大气,磅礴似海的城市之后,他们当然也是诚惶诚恐,感觉到这座大明首都的伟大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万历在高高的城楼之上看到这样的场景,恨不得放声大笑。

但他得忍住心头狂喜,淡淡吩咐道:“拿去!”

皇帝身边的亲信太监一起喊道:“拿去!”

一千多名大汉将军听到声响,也是很有默契的一起叫道:“拿去!”

再下来外围数千禁军亦是一起喊道:“拿去!”

声音是越来越大,似乎金口一开,引起天地之间的震动与反应,整个皇城和京城,从刚刚的躁动中一下子就沉静了下来。

天地之间,似乎就只有万历开口的“拿去”声响在不停的回荡着!

第747章 密疏

兵部的人早就准备好了,听到声响,立刻驱使俘虏们从人群中离开,这些人中将会有一些倒霉鬼被挑出来,最少超过百人以上,立刻押解去西市斩首,皇帝的“拿去”意思便是拿这些人去正法。

正法人选是辽阳镇这边挑出来的,绑绳已经上好,刑部出刽子手,伺候这种差事,刽子手也是乐意伺候,出动三十来个,一人斩三人或四人,分批处刑。

剩下的北虏中有一些小的,将会被挑出来阉割送到宫里。

还有一些,估计先行关押,然后可能转为鞑官,或是赏给功臣人家为奴了。

……

……

在经过这样的场面之后,万历这些天的心情一直极佳,连对辽阳的赏赐也是额外大方,毕竟这件事替他挣得了天大的脸面,去太庙向祖宗告庙祝捷的时候,他特别在皇祖爷爷那里多呆了好一阵子,他的父皇当年是裕王,虽然是皇长子,但皇祖爷爷因为顾忌二皇不相见的传言,几乎很难得见自己这个儿子一面,父子之情十分淡薄,后来万历出生,嘉靖也不怎么看重,在这个皇帝心中,自己修道成就金仙大道才是最重要的,别的事情一概不怎么打紧。

在献俘之后,万历在皇祖父挂像之前特别多留了一会,心中充满自得之情,皇祖父当年在北虏那里受到的侮辱,今日皇孙算是全讨回来了,只怕皇祖父神灵有知,也会后悔自己当日的行径罢!

这样的好心情下,对辽阳的赏格也是痛痛快快的颁赐了下去,郭守约因为是左路主将,攻击任务最重,斩首也确实最多,击败的是泰宁卫主力和插汉部一部,加上献捷在京,封侯是不可能的事,不过还是尽可能的给这个武将加赏格加到了最顶……左府都督,荣禄大夫,左柱国,太子少保,另加将军号为平辽先锋将军,同时授给总兵一职,当然,是受辽阳总兵节制的第二等总兵官了。

随同来京的李达和马光远王乐亭等人也全部封赐到武职一品,只是未加将军号和保傅头衔。

毕竟保、傅是朝廷的最高荣誉,文官得熬三十年到部堂高官才有机会加封,武将就更加困难,戚继光一直到蓟镇总兵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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