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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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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应,方从哲当然是敬谨遵从,沈一贯虽然官位还不高,但隐隐是浙党和清流双重领袖人物,资历也够,几年后到侍郎一级,十年后到阁臣一级,不是难事,比起赵南星和顾宪成来,沈一贯对方从哲的帮助又要大的多了。

此中关系,算起来很庸俗无趣,但一旦涉足官场,又是非算不可了。

回去的路上,只有叶向高还保持着不错的情绪,杜礼李甲和方从哲等人,情绪都并不算高。

杜礼几人,虽然得到很客气的招待,但明显没有受到重视,自己心里也很明白。

顾宪成倒是套了几句李甲的底,没发觉什么,也就作罢了。

方从哲拒绝了赵南星的邀约,自知还没有踏上仕途,已经隐隐站在党争的边缘,他不仅师从沈一贯,还和赵志皋等浙党大佬平常有往来,各大佬对自己一脉的弟子也是多方照拂……孙承宗还是一个不到二十的秀才时就住在京师直隶籍的兵备道家里,后来人家当了巡抚,他又去当幕僚,关山万里,共参军机,这样才积累了人脉和阅历。

当道大佬,要提携的肯定是自己的门生弟子,然后就是同乡同党,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只是大明这二百来年,以前阁权不重,党争痕迹不显,到不了最高层次,现在经过嘉靖和万历早年的变革,文官权力更上层楼,而党派兼迹越发明显,已经是明显的多事之秋了。

“今日有扰了。”

众人到住处,彼此告别,方从哲等人,自然感谢叶向高的好意。

“咳,我的一番苦心,今晚看来是落了空……”叶向高也很挠头,东林党看似不拘南北,只要同道人才,但还是以同乡为主,特别是南直隶的人才,优先招录。李甲等人,也是中等资才,但因为是辽阳过来的,赵南星和顾宪成竟然看不上,自己也是没有办法了。

至于方从哲,那是真正遗憾,不过,既然赵南星都劝不来,自己也就不必多说了!

第630章 关城

李甲回屋之后,拿起几份“大卷子”,用毛笔沾足了墨水,边看边摹,一则,加深印象,明人已经流行将时人的八股墨卷刊印成册,有志于此的不仅要看书,这种前人成功的墨卷,更是要用心揣摩才是。二来,可以借此练字,要想中进士,文章要通,而字亦要好,特别是殿试时,要想往一甲和二甲努力,则“馆阁体”的字就必须练好不可。

料想其余各人回屋,光景应是差不多。

李甲今日,实在无心于此,敷衍了半个时辰后,打开房门,再过半刻钟功夫,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这是这几日交游的举人名单,才高者,清高者,鄙俗者,庸才,都已经分列清楚,将这些拿回去,呈给你的上峰吧。”

李甲拿出一个小册子,上面当然是本科的举人的资料,包括姓名,籍贯,年龄,当然还能力偏好,比如杂学程度,是星相还是农学等等,还有志趣,性格,是不是贪财……他负责的就是这些,下一步的功夫,就不是他来做了。

辽阳在朝中有大批的清流官员,其中不乏善于交际的好手,有钱加上有名望,手腕也好,新科进士中值得拉拢的,就可以由这些在朝的官员来进行了。

李甲如果中式的话,可能也是这一类官员中的一份子,毕竟他也是很擅长交际的一个人。

“好,多谢了。”

李甲不是本司的人,所以来拿东西的情报人员照例谢了一声。李甲点了点头,面色和悦地道:“为大人做事,是余的心愿,不必言谢。”

“凡为本镇效力的人,都当的起我们的谢意。”

对方坚持还是行了一个礼,接着便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来。

“白银一百两,请收下。”

“这倒真的不必了。”李甲踌躇着道:“花费没有这么多,二来,为总兵官效力也是我个人的心愿。”

他这阵子,几乎天天请客,京中宴席十分昂贵,不过,也没有花费这么多的道理。

“我知道李兄家资颇富,但本镇的规矩不可破。”

“好罢,受之有愧,却之不恭。”

“如果有下一步的指示,我会再设法知会你。”

对方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又闪了出去,李甲步到门前,外头一团漆黑……这和充满光亮的辽阳决然不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觉,在这一刻,仿佛自己置身于历史的洪流之中,自身渺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一切的一切,都被一种伟力包夹其中,他知道了,自己不论遇到什么,都可以镇定自若,甚至心中笃定的原因何在了。

……

……

万历十二年八月,对张居正的处罚终于尘埃落定。

整个大政风潮,也宣告结束。

张居正的诸多改革措施,只剩下一个条鞭法还在实行,这也是因为为政者喜欢真金白银,对条鞭法改实物税为银钱税的做法,上下没有被损坏利益的……被损害利益的是真正的小民,没有哪一个士大夫为他们说话,当然这个政策也就没有继续研讨下去的必要。

最倒霉的,当然是张府。

张诚等人亲自到江陵去抄家,因为传闻中张府有巨额的财富,本朝抄家,从王振到刘谨,再到严嵩,无不抄到大量的财富,皇帝因为有先入为主的印象,对张府的财富,也格外抱着觊觎的心思。

可惜,这种心理实在落了空。

张府之中,当然也不是一贫如洗,而抄出来的所有财富,连现银带田产器物在内,一共值十余万两银子。

这个财富,在一年收入十几两的小民来说,还是巨额,但在天子和朝廷看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十几年阁老,有这样的家底,坦白说,不算贪婪,当然,按皇明太祖的标准,仍然足够剥皮实草。

真正倒霉的是张家。

张诚等将至时,荆州守令已经下令将张家封门,内不得出,外不得入。待张诚等人来到,下令开门检视时,张府内已经饿死十几人,有的骨骸甚至被狗啃食,其状之惨,可想而知。

俟抄家之后,财产对不上,张诚等人只好对张府上下用刑,除了张居正的老母之外,整个张府,不分主仆男女,一律受刑,凄惨之声,数里可闻。

张敬修这个长子受刑不过,愤而自缢而死,在他死后,刑求结束,整个张府的财产,抄没入官。

八月底,圣旨下来:张居正污蔑亲藩,侵夺王府坟地,钳制言官,蔽塞郑聪,专权乱政,罔上负恩,谋国不忠,本当开棺戮尸,念效劳有年,姑免尽法。伊属居易,嗣修,书、易,都永戍烟瘴,都察院其榜居正罪状于省直。

圣旨下,尘埃落定,一场公案,就此了结。

大政的变更则是早就完成,令皇帝和辅臣们得意的是,收入仍然源源不断的增加,朝廷用度仍然充足,虽然民变兵变一年有好几起,灾异也有增多的迹象,但总体来说,万历十二年比万历十年,似乎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变化。

“张居正不过如此。”在当时来说,很多人心里都是这样的想法。

要等十几二十年后,有这样想法的人,才开始后悔,到三四十年后,张居正就得以平反,当然,对万历十二年的人来说,种种迹象还只是发端,张居正的重要性和失去后的不可弥补,仍然还不为人所知。

……

……

“才九月,看这天气,简直要下雪。”

“冻的手脚冰冷,咱们这一碗饭,还真不容易吃的下去。”

“有什么法子?没有这一个月一两的饷和那几斗老米发下来,一家老小吃西北风去?”

“听说辽阳镇……”

“嘘!别他娘的提辽阳镇,前几天杜家小三儿不合说了几句,叫咱副总爷听了,好一通哨棒打下去,鬼哭神嚎,那惨样你忘了?”

“杜小三是被人卖了,咱们哥俩谁卖谁?”

“这说的是了……入他娘的,听说辽镇的大头兵,步兵一个月就二两四,骑兵三两,炮兵四两,要是当了伍长和小队官,一年几百两。”

“我听了先是不信,后来有个本家当了辽阳镇的队官,管十一个人,又是什么黄子炮兵,一年五百两的出息,上回来家,大锭的五十两的官锭带回来好几个!”

“辽阳怎么这么富?要说咱们也是当兵吃粮,一年苦哈哈的,温饱也难,不是倒卖些军械,还得冒着杀头的风险,连一家老小也养不活,见了上头将爷大人士绅们还得叩头请安,听说辽阳镇独重军人,不仅饷厚,还有什么勋章,叩礼也免了……”

两个在关城门下巡逻的辽镇兵丁,大冷的天,扛着长枪,身上穿着的是镶嵌着硬牛皮和薄铁片的“铁甲”,上身和下身连成一体,没有单独的护肩和护胫,也没有护心镜,这样的铁甲,也就比皮甲强了一筹,心理上的作用更大一些。

另外一层,就是下摆裙摆开叉,有点儿象箭袍,利于上下马。

不过这两人是普通的步卒,是山海关关门守营的兵,不是亲军也不是家丁,自然是苦哈哈的最底层了。

再底层的人,心里也有憧憬和希望,提起辽阳镇来,都是说的两眼放光。

辽阳的军人待遇,薪饷,整个福利体系,俨然已经是神话。

这种事,其实不需要刻意宣传,有那么几个实际的例证,就足以说明一切。

现在的辽镇官兵,提起辽阳来,羡慕的程度不必多提,只是言多必失,山海关到宁远这一带,祖承训这个副总兵当家,自己麾下的兵马天天念叨别的军镇好,军心大为不稳,两个办法,一是提高自己的部下待遇,加以抚慰,二就是严刑峻法,缠压军心。

祖家倒是想按第一条来办,奈何他们把家里金漆马桶当了也弄不出那么多钱来,所以,就只有第二个办法,严加弹压!

这两个兵,说话也是鬼鬼祟祟的,可见弹压的效果是怎样了。

“咱们当兵三四年,都二十来岁当年,在辽镇了不起混到骑营,当家丁咱们不愿,亲兵挑不中咱们,了不起当个骑兵队官,一年十几二十两的出息到顶了。到辽阳,混到什么炮兵队官,一年就是几百两……”

“停了,先住嘴,关门来人,不能耽搁了公务。”

山海关其实不止是一个关门,还有东罗城等附属的城池和军营,进出来往军民,也不一定怎么严查,但碍眼的人,那是一定要查的。

这会子的山海关只是一个城关,不具有太特殊的意义,等到辽东故地全失,山海关就成为天下第一关,比起居庸关的重要性还强了十倍,等到了清季,一道关门将汉人往东北的路给堵死了,加上柳条边,整个东北,二百来年就生是没有半点发展。

碍眼的人,就是一队差官加上一个人犯。

人犯二十来岁,个头高大,大冷的天,蓬头垢面,衣衫单薄,身子被冻的瑟瑟发抖,身上也有不少伤痕,整张脸上,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

走起路来,也是一摇三晃,瞧着就是十分辛苦的模样。

一看就知道:“嘿,犯官家的子弟,发配过来的军囚。”

第631章 杀了

过了关城,一路前行,张简修感觉自己的脚越来越沉重,几乎要走不下去。

他是从江陵一路过来,原本和张懋修张允修弟兄几个,还有几个侄儿,一家应该被发到云南。按皇帝所说的,是发往“烟瘴地面”,这地方,要么贵州,要么云南。

大明的犯官要么云贵,要么是发往甘肃,辽东,这几十年来因为辽东战事远远多过别处,所以发配上路的,十之七八都往辽东去了。

当然,不是犯了重罪又不够格判斩的,一般都是打几十板子了事,地方官极少判流刑。原因也简单,一判流刑,就得派差役将犯人军流上路,这一流刑最少几千里,还得派好几个差官,一路来回开销不小,人也辛苦,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省则省。

张家的事情当然不能按平常的规矩办理,圣旨一下,地方官就催促起行,一家子凄凄惨惨的收拾了仅余的行李包裹南行,张简修往南不到二百里,又有部文下来,说是此人当过武官,发往辽东效力。

这一下,不仅发配,还和家人决别,当日一家大小抱哭成一团,想起过世的父亲和在京时的光景,再想起自杀的大哥,那股子凄惶劲,也就不必多提了。

北上也是十分辛苦,押解差役自己也形同流放,十分辛苦,对张简修多般辱骂和虐待,这一路行来,张简修心中有一个希望,那就是惟功没有忘记他!

从南下改成北上,就是一个明显的例证!

过了关门,再下宁远,继续前行,两个选择,沿着河道坐船,到牛庄驿,往辽阳或沈阳,要么就是从锦州沿大凌河北上,往广宁和义州卫去。

张简修原本的道路,应该是往广宁去。

这几年,别处安静,惟有广宁,几乎年年有警,隔年就有一场大战。

自万历十年黑石炭部和泰宁部入侵沈阳卫之后,万历十一年插汉亲率二十万大军,当然,其中九成是普通的牧人来犯广宁,一场仗打的天昏地暗,辽镇向上报斩首四百余级,显然只是打成了消耗战,没有真正的歼灭敌人。

不过好在广宁是一场野战,辽镇在沈阳一役的面子找补了不少回来。如果回回如沈阳那样缩在城里不出来,那脸面早就丢光了。

万历十二年春夏之交,这一次又是黄台吉为首,加上喀喇沁喀尔喀的十几个小部落,还有泰宁部,又是十几万人,其中一两万披甲,辽镇又集结大兵,在义州卫一带与敌骑交战,报斩首六十余人。

每次辽镇都是有捷报,但斩首则越来越少。

每年一战,东西不定,对辽镇的考验很大,压力倍增,谪戍辽东的健壮军囚,要么开原铁岭,要么广宁,这两年,多半是往广宁去了。

“死贼囚,老子们为了你,脚都走烂掉。”

一个差役看到张简修有犹豫之意,上手就是一棒,砰然一声,打在背上。

“这家伙还以为自己还是宰相的儿子呢。”另一个差役讥笑道:“到了广宁,编到营伍里,拿去服苦役,上阵也是要当选锋,你们看他能活几年。”

“壮是壮,两三年撑的下来。”

“不一定,越是壮的,越难熬下来。”

这几个差役,开始时对张简修还客气,一路到辽东,发觉这个宰相的儿子毫无人挂念,也没有什么张居正的门生故旧来致意,一路上的地方官毫无照应的意思,到了此时,他们还留什么情面?公门中人,良善的不是没有,但真是凤毛麟角,现在已经是非打即骂了。

正当众人落力奚落张简修的时候,一队骑士,风驰电卷般的冲了过来。

人并不多,不过数十骑,但威势真的骇人,地动山摇,速度极快,因而给人一种极大的威压之感。

战马上的骑士,明盔亮甲的多,光线之下,银光闪烁,一看就知道是精锐非常的骑兵。

这样的情形,辽镇中人还算偶然可见,这些江陵来的差官,一生也没有见过几回。

当下腿都骇的软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张简修心知有异,两眼放出希冀的光彩出来。

“是不是江陵来的?”

一个黑脸大汉,跨下一匹神骏之极的骏马,快马疾驰,接近些的时候,众人竟是看到这黑脸汉子戴着的是大帽,身上穿的却是丝织的麒麟服,华彩灿然,腰间一柄宝刀,刀柄上镶嵌着极大的绿宝石,一看这一身行头,就知道是第一等的贵人。

“是,是。”

差官们吓得半死,也只得答应着,那汉子不理他们,兜马转了一圈,看到了张简修,顿时就是眼前一亮。

“简修哥!”黑脸汉子先叫一声,接着就是盘腿下马,动作漂亮迅捷。

下地之后,就是大步到张简修跟前,两膀一抱,彼此对视,都有恍如隔世之感。

“晋材,你现在真变了个人了。”

“人都这样说?”周晋材呵呵一笑,答说道:“我去年成的亲,现在儿子已经会满地爬了。”

“可惜没喝到你的喜酒!”张简修有不胜遗憾之感。顺字行的老人们,他和周晋材佟士禄王乐亭几个交谊颇为深厚,大家都是直性子,也好武,年纪相差也不多,所以相处的十分融洽。

说话的功夫,后头数十骑赶到,却是佟士禄等人,见面之后,当然欢喜不禁。

“这些差官,拿下了。”

周晋材扫视一眼,看到张简修的模样和差官的模样,心里有数,立刻下令。

跟来的骑兵暴诺一声,两三人扑一个,扑小鸡一样,把一群差官全部拿了下来。

“你们是哪里的兵?”差官头儿是一个正经的经制差役,倒是颇有几分脾气,这会镇定下来,厉声道:“我们有本省巡抚和知府开的大令,押解此人到辽东,不曾交接,对上对下都不好交代!”

他的话,十分有底气,也并不怎么将这一群军人看在眼里。

虽然穿麒麟服的看起来是个高级武官,后来的也是绣狮子补服或绣熊罴补服,但在湖广地方,文官地位远在军人之上,这差役在衙门里见过勋阳总兵拿着手本对自己家知府大人磕头,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叫府衙的人看的十分清楚。那总兵的所求,不过是江陵府每年多支应几千石谷子。

为了几千石谷子,当时人人都是撇嘴。

眼前这伙军将,看着骇人,不过,还能比总兵更大不成?

这么想着,底气就足了。

“你们这一路上,虐待他没有?”

“没有。”差役头儿抗声道:“人犯有时故意拖延,给他几棒,叫他快些走是真的,故意虐待,那当然是没有的事。”

这么一小会功夫,四周聚集了不少辽镇的官兵。

看到周晋材一伙,众人认得是辽阳来的,当下都是十分好奇,打量着这一伙辽阳军人,想看看他们到底有何不同。

“放人吧。”差役头儿紧接着又道:“流放是圣旨,是抚、按、还有知府大人的令谕,你们要造反不成?”

“呵呵,还真牛气。”

周晋材笑对左右道:“你看他们,打的敬修哥遍体是伤,还这么牛皮哄哄的对我们说话,你们说,该怎办?”

“全杀了。”周晋材没有等人回答,立时下令。

“是,杀了。”

一声令下,众人响应,立时都答应着。

“杀我们?”差役们都冷笑起来,这些人,真要造反不成?

“嘿,不知死的货。”

佟士禄上前,抽出马刀,刀身向前一送,直刺入一个差役的胸膛,如刀切豆腐,一刀刺过,顿时了帐。

那差役蹬腿的时候,另外几人,都是抽刀,或劈砍,或直刺,五六个差役,眨眼功夫,全被刺死砍死。

鲜血淋漓,伏尸满地,有人一时还未死,伏在地上抽搐,在哭泣,呻吟。

动手的人也不理他们,都受的致命伤,只是一直未死也好,叫他们受些活罪,众人只是拿布抹净长刀上的鲜血,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辽镇众人,均是看的呆怔住了,张简修也呆住了,他也想过到辽阳地头,对这些猪狗不如的差役进行报复,不过预想之中,只是狠狠打对方一顿,倒没想到,周晋材云淡风轻一句话,就是将人杀了。

“这是大人的意思。”看到张简修发呆,周晋材一笑,低声语道:“尸体带走,死无对证,未必祖承训为这几个死鬼和大人打擂台?这么做,也是大人故意为之,叫有些人不要做得太过份了,对懋修哥和允修他们,也有好处。”

张简修没想到惟功用心如此之深,当下鼻子一酸,问道:“他人呢?”

“随后就到,我们都在关门这等他。”

“似乎还有要紧的事?”

张简修知道辽阳镇的运行体系,大家平时都忙的要死,比普通军镇事务繁杂十倍,眼前周晋材等人都是身负重任的人,现在做的是打前站的差事,为自己一个人,就算张居正在世也没有必要,更何况现在。

“我们的总兵夫人已经在路上了。”周晋材微笑道:“本镇上下,除非公务实在脱不开身的,中高层武官,这几天会悉数到此了。”

“原来如此。”张简修亦是面露微笑,他与惟功和李成功兄弟也是相识十余年了,此时亦是情不自禁,替他们高兴起来。

第632章 失悔

惟功果然隔了不久便到。

张用诚,孙承宗,徐光启,当然还有宋尧愈等参随,一并赶来。

徐渭脾气怪,李贽地位高,袁了凡对这些事没有兴趣,不好相强。所以来的多半是年轻的参随。

军官团亦是十分年轻,周晋材等人,最大的二十五六,普遍都在二十来岁,还好有不少留了大胡子,配上麒麟服大红狮子补服,看起来真是英武非常。

“简修哥。”惟功一到,飞身下马,执住张简修的手,微笑道:“嫂子和侄儿侄女我已经派人去接,你放心吧。”

张简修本人发配,家小当然也跟来,不过妇孺到底受了照顾,可以宽限时日,所以还远远的被抛在后头。

“有心了。”张简修眼眶红着道:“只能说大恩不言谢。”

“不必多说。”惟功拍着他手,道:“以后就在我这里做事吧,正好可以一展所才。”

“是,”张简修道:“请拿我当普通将佐来看,我愿到武学院先学习,再出来带兵。”

他对辽阳体系十分熟悉,倒是真省了不少事。【wWw。WRsHu。cOm】

惟功大感欣慰,张简修经过这一番挫折,果然是进益了。

当年好友,李成功已经成了姻亲,又是伯爵,在京城管理皇城禁军,自己无从影响这个大舅哥,李家也是世传家族,将来有变局的时候,能挺身支持就算不错。

倒是张简修以后可以经常见面,就算做了属下,当年友情,亦不会忘。

“惟功……”张简修很艰难的道:“皇上为什么对我家这么绝情?身为君王,为什么这么寡恩?这么……”

他肩头耸动,有忍不住要哭泣的感觉。

“皇上确实是翻脸无情,刻忌寡恩……老实说,做到这样彻底,我深觉震惊。”

张居正说到底是为了大明效力几十年的人,而且,一个文臣没有掌握兵权,何谈反意?在京为首辅,人家污蔑戚继光等边将是张居正的武班底,但实际上蓟镇的兵权戚继光从来没有真正掌握,麾下大将,特别是北方将领,绝不可能跟着戚继光替张居正冒险。

宣、大、延、固、辽各镇,张居正的势力,十分有限,只有蓟镇算是半个家底,这样的实力说称兵造反,太搞笑了吧?

在朝中,始终也有政敌,并未达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一个夺情,闹出轩然大波,可见张居正的权力基础有多么脆弱和可笑。

说到底,内阁大学士有不少兼尚书的,但多半是虚职,六部和各寺卿并不是直接的部下,所以就得编织私人的权力网。

而这样的做法,又被很多卫道之士认为是僭越,是擅权……他们倒不考虑,不僭越不擅权,这个内阁首辅,到底有什么做头?

真的在文华殿说几篇仁义道德的大道理,天下就是“治世”了?

可笑之至。

万历对张居正的清算,就是自万历六年以后,年龄渐长,逆反心理出现之后,师徒之间出现裂痕,随着万历对权力的渴求,这种裂痕就越来越大,到废立风波后,到达不可收拾的地步。

就算如此,万历此时主持的清算,亦是做得太过份了。

凡是张居正的人,不分贤愚,一律清退,凡是张居正当年打下去的,一律请回朝中来做官。

这样不论事非,不管能力高低,只问是否被张居正贬斥过就起用的作法,已经只能用“愚蠢”来形容了。

至于抄家,逼死张家满门十余人,全部流放。

这样的做法,对一个十几年首辅,效力三十多年无大过的大臣来说,只能说是“丧心病狂”来形容了。

“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在辽阳流传很广,我告诉你听……”惟功看着泣不成声的张简修,沉声道:“老母幽囚,弱子投环,为国任事,结局尔尔!”

“我好恨……”张简修听到这样的话,心中积郁终是宣泄出来,代之而起的,是对万历和张诚等人的愤恨。

“张诚暂且拿他没法子,丘榫亦是大员,不过,江陵知府等相关人等,一年之内,我替你要他们的命。”

惟功话中杀机显露,现在的他,渊渟岳峙,气息已经足以服人,张简修对他的话,自是深信不疑。

“多谢!”

说是大恩不言谢,到底还是这一句话说了出来。

惟功展颜一笑,道:“谢什么,陪我去接亲是真的!”

众人渐渐露出欢喜之色,这一次是整个辽阳镇的大喜事,惟功与李成瑛的亲事已经定下不少年,原本李家的意思是等张惟功回京城之后再迎娶,可现在皇帝明摆着要把张惟功“晾”在辽东,也不提袭爵之事,只要办袭爵,就没有把个国公放在辽东当总兵官的道理,李如松出来当总兵,他爹不过是个不能世袭的伯爵,和公爵仍然是天差地远的存在,体制尊荣,朝廷的脸面也十分要紧。

惟功的什么太子太保,平虏将军,钦差驻扎辽阳总兵官,上柱国,荣禄大夫,这些东西,在勋贵眼里,一钱不值,勋位,才是最好的东西。

但现在的局面,惟功袭爵几无可能,李成功能把妹子送来,主要现在礼教已经深入人心,毁婚的事就算想做也会被人骂到臭头,李家的长辈也没办法说这个话,况且李成功本人和惟功也是交情莫逆,自然还是心向惟功了。

“真是不容易啊,”张简修由衷感慨,又对惟功道:“令尊的事,真是……”

“放心,将来连本带利,一起讨回来便是。晋商和张四维家,抚宁侯,张惟贤父子,一个也跑不掉。”

惟功这种狠辣的态度以前并不常见,张简修也有点吃惊,不过,他当然是很赞同。

“到时候,算上我一个。”他的眼中,杀机迸现。

……

……

辽阳镇大队人马到关门附近,连上奏也没有,跋扈之态,显然若见。

周晋材等人带着不到一个局的骑兵打前站,惟功前来,却是一个千总部的汇编骑兵队伍。

龙骑兵,骠骑兵,猎骑兵,甚至还有一个局的重甲骑兵!

全身玄色重甲,战马亦披玄色马铠,移动之时,犹如一座黑色的杀神,神色冷峻的骑士和高大的战马融为一体,压迫向前,使人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在关城之下,骑兵们束甲,手中持着长长的骑枪,骠骑兵们是各色的长兵器,猎骑兵们是火铳,龙骑兵们则是高举着上着刺刀的长枪!

一千多人,是整整齐齐的按局排成方阵,骑阵密集而整齐划一,偷偷站在关城中偷窥的祖仁和祖承训父子,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你看,”祖仁阴着脸,缓缓道:“当年你说张惟功是个人物,非等闲勋贵,今日我算真正明白了。”

这算是向儿子认错,这几年,祖家跟着李家断了顺字行的商路,自己少赚了不少钱不说,还使得祖家和辽阳镇之前建立的交谊也断掉了,后来军情司与宁远方面还有几次暗战,祖家或多或少吃了些亏,后来不再紧跟李家,这两年才算消停了。

但他们自己也清楚,辽阳镇在大凌河到宁远再到山海关这一线不可能放弃,渗透的十分厉害,不论是军官还是士绅,还是大商人,想必有不少都与辽阳镇交情不浅的人物在,就算以祖家在宁远的二百年经营,亦是不敢小觑其中的底蕴。

这两年来,辽阳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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