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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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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峰人不差,只是做的事就这般差事。”

“他还罢了,督查局才要小心。”

“我说你们怕个鸟毛,我们是替大人做事,纵查到了,大人还能砍了你们脑袋不成?”

“这厮虽直,说的也不差,就这样办吧。”

众人一直小声计较着,最后达成约定,每隔数日,就由某一个出面牵头,聚会商量事情。在平时,就会设立一些目标,然后大家一起去做,最终的目的,当然就是帮着惟功,达成他的心愿。

“大家同饮这一杯!”

唐瑞年是个诙谐幽默的人,不过此时脸色也是一片铁青,他的房中,照例有酒,总务杂事很多,有时候要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枯坐无聊,有些人也不便到外招待,这里就是备了好酒,小饮怡情,十分方便。

此时他倒满了杯子,各人都是将杯子端起来,每个人的神色,都是一片郑重之色。

这些人,要么是营主官,要么是司主管,出去都是响当当的威震一方的角色,不过有一个特点,就是全部是惟功心腹中的心腹,此时满聚一室,不论派别远近亲疏,却都是举起杯来,互相对视一眼,接着便是一饮而尽。

一切,已经是尽在不言中。

……

……

王国峰进来的时候,大丫等人都退了出去。

在特务这一块干的久了,王国峰身上的阴沉之气也就越来越多。

这也是难怪他,手下全部是犯罪份子,精于骗术的都能编成一个旗队,还有溜门撬锁的,拐子,骗子,拍花子的,察言观色的喇虎,会炮制蒙汗药的医学界的另类高手,还有山东过来的响马,海上的从良巨寇……他的部下,编出来一个千总部,多半都是这样的货色,是人渣中的人渣。

带队的军官,倒有不少是出于舍人营和辽阳镇的,现在也不停地在往军情司补人,特科总队,现在倒是大部份是正经的职业军人了。

更多的原军情司人员则越发隐秘,他们更多的是战斗在广宁和宁远这样的地方,更有一些,深入女真地界去了。

“大人。”

王国峰进来,简单的行了个礼,紧接着便道:“大人,有一个人,新近从京师来到辽阳,刚到辽阳城就主动和我们接了头,我想大人应该要见他。”

这么一说,惟功当然极感兴趣,问道:“来的是谁?”

“原本的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迟子凌。”

“是他?不要叫他来,在哪里,我去见他。”惟功点点头,笑道:“看来是我那个好大哥不给人家活路了。也好,到我这里,正好用的上他。”

惟功头脑反应之快,也是叫王国峰十分敬服的,当下转过身去,吩咐跟来的随员,预备和侍从室的护卫们一起陪惟功出门。

迟子凌的前来,其实也颇有戏剧色彩。

虽然惟功和迟子凌是旧识,而且颇有交情,不过军情司经过慎重的审核之后,王国峰才决定上报。

……

……

迟子凌出京时,几乎就是萧然一身。

他的家属,被他送到保定,在一个世交家中暂居。特务系统的内部是没有多少温情的,迟子凌这个镇抚,按制可以直接向皇帝负责。

事实上,有权的镇抚官,声势甚至不在弱势的锦衣卫指挥之下。

不过,现在一切都是被张惟贤给笼罩住了。京里的锦衣卫系统已经被此人梳理一清,刘守有在位时,大家各司其职,锦衣卫并不出彩。但张惟贤掌握大权之后,事必躬亲,开革仗责毫不手软,一边借着整肃排除异已,一边也真做了不少实事出来。现在锦衣卫的声势已经重振,虽然和嘉靖年间是没得比,也非万历早年的孱弱情形了。

只是张惟贤原本做事还有一个底线,待六月初张居正辞世之后,朝中局面为之一变,出现了严重的政治真空,继位的首辅不出意外成了张四维,申时行往前递补了一位,成为次辅,许国也是上前一位。

内阁现在三位阁老,许国还颇有些胆识,有点敢担责任的胆魄,张四维隐忍久了,上台之后,竟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纵是想放手施政,奈何腹中毫无成算,根本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展布。

这和张居正刚执政时就宣布未来的方略是丈田,清退豪强隐田,改革驿传的气魄相比较起来,实在是差的太远。

惟一不同的,便是张四维和申时行多次接见官员,主张为政尚宽。

这个风声传出,大江南北,不少官官,齐齐叹了口气。

万历元年到十年,这十年间,官员们实在是太辛苦了。

更有风声传出,估计考成之法,不久之后可以废除了。如果此法废除,地方官员考绩时的压力就又是小的多了。

第531章 报效

张惟贤就是在这种时候,突然发力,将锦衣卫内部残余的势力,几乎一扫而空。

而且,趁机办了几个大案,虽然看起来无懈可击,但其实几乎全部是冤案。

并且,在锦衣卫内挑选力士,校尉,大汉将军,编成内操军,先是三百人,每日在锦衣卫衙门附近操练,后来上奏给万历知道,改为在万岁山下操练。

后又编入小太监,加旗手卫力士,内操人数,已经涨为三千人。

每日旗帜招展,三千内操兵全着锁甲,银光闪烁,击鼓而过时,灿然若银蛇。

在这样的声威之下,什么弹劾都不在话下,手段自然也更加狠毒起来。

迟子凌知道张惟贤打算对自己下手,是魏仲平给了他确切的情报。东厂的消息来源相当可靠,在迟子凌送出家人后不到两日,家中便已经被大举包围。

他一个落职的镇抚,默默无名,张惟贤犹自不放过,迟子凌躲在暗处,如老鼠般潜伏出京,好歹挣出条性命出来。

如此一来,京师是呆不下去,事实上,铁骑四出,持驾帖搜捕于他,若非迟子凌是锦衣卫出身,躲藏的本事极佳,恐怕早就被逮住了。

这么一路困顿,艰难困苦之处自是不必提了,哪怕到了宁远,犹然有一队校尉在城中搜捕于他,待到得辽阳境内,穿过第一股辽阳镇军镇守的军堡之后,迟子凌才彻底放下心来。

到城中之后,他身上几乎一文钱也不曾剩下,原本打算直接到总兵衙门,但自己的身份并不普通,迟子凌担心惟功的态度,亦担心消息暴露后,张惟贤会更加疯狂,找到自己藏在保定的家人。

是以左右为难之时,正好看到顺字行在肃清门一带的门店,这是最早的一个店,只针对附近的两个坊,规模并不大,但迟子凌知道运作的规矩,上门之后,直接便找到一个掌柜,三言两语,便是与军情司接上了头。

……

……

惟功不到一刻功夫就出了门,王国峰带着一队人跟随,侍从室的人在内围。

五十余人全部穿作训服,分成三队,都没有骑马,从总兵衙门的侧门分股出来。

现在惟功在辽阳城的威望实在太高,一旦出门,很可能造成围观。

这种情形,也就是他这样的总兵才会出现,以前的历任辽阳总兵,绝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就算普通的州县文官,出门大轿,仪仗,百姓远远都跪了,哪里会有什么上前围观之事?

上一次他骑马出来,结果沿途近十里路跪了近万人之多,全部是自发从家中出来。有屯民的家属,有工人和家属,也有军属,每个人的生活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半年之前,惟功的声望还只是普通的好官,传奇的将军,未来的国公一类的和百姓无关的角色,但在半年之后,他已经是深深的改变了每个人的生活,所以一旦他出现,出现比那一日更狂热的场景也不是不可能……最少,又时隔一个多月,辽阳和辽阳镇改变的地方百姓的生活几乎是一天比一天好,而且随着军屯的盛行,还有公安司的设立,地方上的青皮无赖凡有闹事的,一律被关押苦役,连带着治安都是好了十倍不止,所以惟功出现的风险,绝不会是刺杀,而是被狂热的百姓给堵着不能动弹,发生挤踏的危险可是比刺杀大的多了。

总兵府邸内驻兵就有两个局,附近还有军营,出现几十个穿着半高腰军靴,杀着小牛皮武装带的军人也并不奇怪。

这么久的时间过来,辽阳城中的居民对镇兵的这种军服已经从惊奇到习惯,等军常服出现之后,又是十分的羡慕了。每个小伙子看到军常服的时候眼里几乎都能喷出火来,实在的,这一身军服贴身挺括,鄣显着男人的阳刚之美,再平常的容貌,在这一身军服的衬托之下也是变的英气勃勃。

在这阵子镇里放开军官结婚的禁令之后,几乎每日都有提亲的媒婆出现在军营和住户之间,城中的适龄的女孩子,对嫁一个英姿勃发的辽阳镇军官,绝对没有什么抵触的心理就是了。

原本镇军军官的待遇就比卫所武官强,薪饷也高,这阵子因为张用诚结婚带起的风潮之下,估计最少说成了好几百对亲事,未来的几个月内,估计每天都有好几十起结婚的队伍经过,到年前,最少一半以上的军官可以解决婚姻大事了。

普通的士兵,成亲的应该还是不会太多,在服役期结婚的困难还是太大,还好本地人参军的也本来就说成了亲事的多,这种事不如京卫过来的急切,只要解决了京卫子弟的问题,婚姻一事,也就基本上解决了。

对惟功来说也是好消息,虽然跟他过来的无疑都有扎根辽东的觉悟,但这些二十左右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只有真正成了亲,有了妻子和自己的宅院之后,这才算真正的在这方热土之上扎下根来了。

迟子凌正蹲在顺字行的仓库前的石阶下,一片树荫正好斜挡在他的身上,加上门洞里穿堂进来的凉风,吹的他一身破烂衣袍啪啪直响,倒也惬意。

这里头有不少搬货的伙计,批发的中小商人也是不停的路过,各人看到他的模样,无不诧异,不知道为什么顺字行的店里有这么一个人。

有几个伙计,一直用警惕的眼神盯着门内外,这里虽然是辽阳,仍然有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混进来,这阵子已经查着不少,只是还没有收网,所以虽然是在辽阳城中,仍然需要十足的警惕方可。

“南北货房……海货房,腌腊房、酱货房、干果行、灯烛房……”

等的百无聊赖的时候,迟子凌也是在打量着内院的情形。

从正门进来,就是两边对座的厢房一样的房间,但还是十分的轩敞高大,每房都有石阶上下,墙基高大,墙面厚实,可以防潮防寒,当然,也宜防火。

如果是仓房,就不开大窗子,只留小窗通风采光,对面的这些大厢房,各有其名,南北货房里北货当然是皮货干货人参一类,南货则纸张茶叶书籍金银饰物布匹南米样样都有,从川流不息的人群来看,生意当然是好的离谱。

“迟老哥,好久不见。”

就在迟子凌暗中感慨的当口,一个人影挡住了他的视线,迟子凌有些发呆的抬起头来,一看是惟功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他打了个激灵,立刻便是站了起来。

“见过少国公……”

他有些迟钝的要跪下,惟功将手一伸,笑道:“不必和我来这个礼,我不喜欢。老迟,你这样子,可真是够落魄的啊。”

“一言难尽,总之,在京城不仅是官职难保,也是没有活路了。”

“若不是这样,你这个有世职的锦衣卫镇抚也不能跑到我这里来。”惟功笑的很是开心,拉着迟子凌的手道:“这一次过来,就在我这里做事吧。”

“下官前来,有两件事想要报效。”

“哦?”惟功饶有兴趣的看他,笑道:“不知道是哪两件事?”

“第一,下官带了一本册子来,有锦衣卫在朝鲜和倭国的细作名录,包括大人派到倭国的那个小兄弟,惟一的记录,也是带了过来。”

李守拙当初和锦衣卫的人一起赴日本,在很多人看来是惟功的一着闲棋,并不重要。只有惟功自己明白,大明在万历年间有两个凶恶的大敌,一个当然是后金,另外一个,便是日本。

他前来辽阳,很多举措,人都以为是对付北虏的积累,只有他自己明白,真正的对手就是这两个,而且,日本为先。

丰臣秀吉没有得逞,不代表日本没有威胁,中国正是在日本入侵朝鲜时出尽全力,前后调集诸省大军,当时两大总兵,李如松和麻贵先后为提督,明军伤亡十分惨重,特别是李家的家丁和辽东镇诸将的家丁损失惨重,使李如松直接退出朝鲜战场,可想而知,战场上的损失对李如松的打击有多大。

而耗费的物资和金银,估算在两千万以上,壬辰倭乱之后,大明最后的一点家底就打完了,正因损失这般严重,才使女真能够崛起。

这两个敌人,对华夏来说,都是穷凶极恶,也是惟功急欲除之而后快的。

对朝鲜和日本的情报工作,当然也是十分要紧,迟子凌这一次带来的东西,对惟功来说,确实弥足珍贵。

但惟功没有显现出什么特异之色,看着迟子凌,微笑道:“这已经是厚礼了,还有第二件?”

“第二件大礼,是下官想替大人铲除城中的锦衣卫校尉和东厂番子。这些人当然应在掌握之中,不过下官出身锦衣卫,对他们的行事风格和规矩较为了解,如果下官参与其中,应该不会有漏网之鱼。”

“甚好!”

惟功这一下才真正放心,如果迟子凌不是当初的迟子凌,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做的。

第532章 不快

他看看王国峰,微一点头,这一次对迟子凌算是真正接纲了。

“老兄请随我的人去休息,等一会我这里事完了,再当面请教。”

王国峰很客气,不过迟子凌知道这个少国公的小兄弟是辽阳镇鹰犬总管样的人物,不可怠慢,当下抱了一拳,笑着客气两句。

惟功也是扫视了这个门店一眼,看到一切井井有条,不禁点了点头。

黄广裕等人,当兵未必有多大出息,经商确实是有其天赋在。

每店分若干房,货物清清楚楚,每日凭票出入,日结和月结,年终结算一丝不苟,没有错漏帐目,十分清楚。

整个顺字行,都是在欣欣向荣的发展着,日进斗金已经无法形容了。

他最后向迟子凌点点头,便是大步出去,王国峰赶紧跟在后头,军情司的人自然上前,安排迟子凌去情报点休息,更换衣服。

待惟功回到总兵衙门之后,王国峰已经将近期的情报工作汇报完毕,看到督查室的宋黑子过来,他向宋黑子微笑致意,便是告退离开。

“佟士禄……”

惟功听着宋黑子的汇报,脸上已经毫无表情。

督查局已经进入了很多最优秀的人才,在几个主管的布置之下,主要督查的范围便是军队系统。

军情司现在已经主要是对外了,对内,行政体系主要是廉政司在看着,反贪污的同时,顺道也是监察文官文吏们的忠诚度够不够。而对武官体系的督查,主要就是靠督查局的人员在进行着。

普通的士兵,军法司就管到了,小兵是敌人暗探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就算是也没有太大的威胁……督查局的主要方向,就是各级军官。

成立已经超过半年,最近督查局已经开始颇有成效的工作,佟士禄和张猪儿王乐亭等人的谈话经过,就是丝毫没有删减的写成了报告,此时放在惟功的案头。

当然也不仅仅是佟士禄,事实上佟士禄代表的只是军队的一个风向,这半年来,各地蓬勃发展,最得利的当然是商界人士,辽商和南商,唐家李家宋家等,个个赚的盆满钵满,然后中小商人也连带着大获其利。

民间也是一样,屯民和各地的工人薪俸充足,相形之下,军人的待遇确实没有其它这几个阶层高了,种种怨气,当然是由此而生。

至于另外的受损阶层,便是民户和官绅生员们,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最近连续有十几起民户和军户互相斗殴的记录,肯定在背后有人怂恿,但民户的怨气也真的不小。

“惟功,这事情你可别生气。”宋黑子看到惟功面沉如水,讷讷地道:“人都求富贵,佟士禄虽然说怪话,但根底对你还是忠诚,要是抓了他罚他,恐怕这人心……”

“我知道,自有区处。”

宋黑子算是特许可以在两人单独相处时叫惟功名字的一位,很难得,惟功不取其才,但取其忠和其情,此时露齿一笑,叫宋黑子放心。

“是,那大人,俺退下了。”

惟功没理他,站起身来,心中在沉思着。

军队待遇,他心里明白得很,他就是故意压一下,看军队是什么反应。现在看来,绝大多数人都还安心,但也有相当一批不安份了。佟士禄还是好的,毕竟是心腹,老人,所以只说几句怪话,底下暗流涌动,颇有一些不安份的人想要闹事了。

对军队,他心里清楚得很,不嗜血不武勇的,打不了仗。而拥有武勇和战场经验,有杀气的军队,稍有不慎,又镇服不住!

这件事,无论如何,已经到了要加以解决的时候了。

……

……

佟士禄等人,此时正聚集在周晋材的住处,院中摆了三桌,四十来人挤在院子里吃酒,满满当当的坐满了军官,最低也是局百总级别的军官,而且多半是顺字行出身的老人。

张猪儿算是少数的外来派系的军官之一,但因为他的人缘太好,不少军官和有司的人都对他具有好感,这一次公宴,也就作好作歹的将他请了来。

外系将领中,地位最高的倒不是他,而是一营主官的王辅国,此人老成踏实,不多言不多语,诚恳朴实,深得军心,所以虽不是顺字行出身,这一次仍然请了来。

“光远,你他娘的还没混成营官,不过好歹这一次新成立的总队你当了主管,来,咱贺你一杯。”

佟士禄就是个大炮筒子,话话口没遮拦,马光远苦笑摇头,只得与这厮碰了一杯之后,满满饮了。

骑兵总队这个模式估计暂且不会更改,非得等再编两个总队之后,马光远才有可能当上骑兵营官,说起来是比这些老弟兄落后了,但骑兵的重要之处又远在步兵之上……当然这是骑兵们自己的想法,如果当众说出来,怕是多年老弟兄都得翻脸。

“佟矮子你就这么废话!”

周晋材两眼一瞪,呵斥道:“赶紧滚回来,老实灌你的黄汤。”

“得得,俺只喝酒,俺不说话。”

也就周晋材能这么直接的训斥佟士禄的炮仗性子,换了别人,佟士禄是绝不服气的。

周晋材叹口气,却也不好再深说下去。这一次佟士禄回来,多次人前人后的说怪话,谈军官待遇太低,嚷着要给大人上书,说是好处不能叫商人得了去,不能叫军人收入还不如屯工什么的,说实在的周晋材也不觉得这话是完全的没有道理,但佟士禄这个样子,却是叫人心里有说不出的异样,但这异样是什么,周晋材却想不通,说不出道理来,所以尽管佟士禄一直对他很服气,在这件事上,周晋材却是一直没有和佟士禄深谈。

“晋材,一会还是劝劝士禄。”

在一边坐着饮酒,一直话不多的陶希忠突然对周晋材道:“矮子一会还得借酒闹事……他身后有一拨人,一直挑唆,这阵子怪话没少说,这样下去要出事的。”

“我倒也知道,军中有不少人嫌待遇太低。”周晋材道:“实话实说,确实相比较而言,军中待遇不算高了。不过,全大明九边,哪个镇的待遇比咱们高?这样还心不服,我不知道怎么说。”

“你有这心怕是对的。”陶希忠叹口气,道:“我们老弟兄,到有司主管和各营营官的地步上的,多半都存着拿性命来报效的心思。没有大人,我们敢想有今天?但还是有一些人,包括顺字行和京卫的,跟来辽阳,要的就是富贵荣华。现在,凭大人的威望,最多是佟矮子这样的说说怪话,长此下去……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是去找大人要提高待遇,这话我也说不出口来。”

“思进今天没来,最近也躲着不见人,就是愁这事。”

“他不是愁给人发媳妇?”周晋材的黑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来:“上次成立军需司时,大人可是明说了,要媳妇的找周思进。用诚这一次大婚,各人的心都痒痒了,现在人都说周思进躲起来了,要是露面,急着说媳妇的人能把他给撕了。”

“这还不是托词,笑话。”陶希忠也是乐,不过还是笑道:“思进最忧心的还是军人待遇这一股风潮,说来说去,从统算预算发饷,这都是军需司的手尾,有人直指思进执掌军需不给军人提高待遇,说来说去,敢直接说大人的不多,但挑思进和军需司毛病的还是不少。”

“谁敢说大人一句,我就生撕了他。”

周晋材眼眉一挑,怒骂了一句,这一刻,倒是有些当年在惟功不在时,带着众人一起操脸的黑脸少年的模样。

“我们算是在中枢,虽是军人,也理政,只是我不知道,究竟该怎么着手……”

陶希忠执掌参谋司,心思缜密是没有话说的,原本就是第一等的精细人,要不然这差事也到不了他的手,这会子咬牙皱眉,只是从参谋角度想人事问题,这个难题的结,他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

见他模样,周晋材没好气的道:“得了,要是这么容易想出办法来,我早就……”

一语未了,他一愣怔,这院子虽建的精巧细致,正堂和偏厢都高大,偏厢比普通人家的正房还要高大宽敞一些,但到底就是一进院子,有人一进门,便是一眼看的清清楚楚。

进来的是钱文海,穿着的是军法官的常服,黑色的圆笠帽,结缨,下身是黑色的上装和蓝色的长袖,武装带和高腰军靴配着,看起来便是杀气腾腾。

周晋材脸上一沉,有些受到冒犯的感觉。

钱文海原本也是他带出来的,现在当了军法司的主官,无形之中就和所有人都生分了很多,毕竟这职司就是得罪人的,军人犯法都是军法司查察,时间久了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事,周晋材等人的部下都被查过,任是谁说情钱文海也不理,时间久了,原有的情份也就淡了。

这也罢了,今日的聚会多半是顺字行的人聚会,大家平时镇守在各地,难得会面,借张用诚的机会都回到辽阳,婚宴那天肯定更多更热闹,今日却是几个相好的圈子的小型酒宴,其实比婚宴更放松,所以大家欢呼酣饮,十分开心,钱文海事前不受邀也罢了,这会子吃酒正是快活的时候,他却领着部下推门直入,一字排开,隐隐有将各人包围的模样出来,看到这样的情形,周晋材心中不快,自是油然而生。

第533章 军棍

周晋材刚要发火,却又在一群军法官的身后发现了罗二虎的身影。

“二虎,你也来了?”

周晋材大步上前招呼,罗二虎却是神色凝重,只微微摇了摇头。

“大人?”

等看到惟功出现的时候,周晋材是真的傻眼了。

惟功是不参加这些活动的,并不是他不愿与部下同乐,而是这种场合出现他的话,这些乐不可支的家伙反而会变的拘束,不如他不参加,大家省事。

一听到周晋材的话,在场的人全是傻了眼,轰然一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见过大人。”

周晋材醒悟过来之后,赶紧挺直身形,打了一个敬礼,同时怒吼起来。

在他的带动之下,众人才是如梦如醒,也是全部挺立身躯,敬起礼来。

“好了,大家随意。”

惟功大步前行,眼前这一伙人,一个个的几乎都是他调教出来的,最没出息的也是个司把总,最后在舍人营时,他已经没有什么空带人之后,顺字行源源不断的输入进来的人才,现在也是个局百总或副百总了。

要不然,也是相应职衔的训导官或参谋官,每个人都穿着漂亮的军常服,就算是在这酒宴之上,军容风纪也还不错,有酒上头的几个,也是勉强自己站直了身体,只是上身还是忍不住轻微摇晃着。

看到惟功打量自己,每个军官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腰背挺直,两手自然下垂,两腿并拢笔直,如同一颗颗青松,自然挺直。

“张猪儿()你提的(。人。)那些火(。书。)铳改进(。屋。)操典的提议很好,确实不同战场,不同情形,操典亦不可墨守成规。”

“是,多谢大人夸赞。”张猪儿在中左所战后很久,才向军训司和中军部分别呈文,提出改进操典的建议。

包括错位射击,三轮击和三段击的区分等等,另外他对火枪分遣队的作用十分赞赏,不过对所谓的扎脚战术并不赞同,在长矛手和对面相峙的时候,如果是密集队列互相相持,火铳手持短刃匍匐到对方阵下突袭,这应当有效,但预计辽阳镇不论是对海盗,或是女真人,或是北虏,应该很难有这样阵而后战,两军相持的时候,于其操典训练有这个内容,倒还不如训练火铳手怎么在长矛阵列上前的情形下,变换阵位,继续轮射协助,这样还来的更加有用一些。

这些建言,几乎是把惟功以前的操典精神全给推翻了,张猪儿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将操典上报。

惟功倒并不以为忤,部下们就是这样有主动改进的精神才是好事,如果人人墨守成规,这个团体想必也就是出大问题了。

他拍拍张猪儿的肩膀,笑道:“原本的操典纸上谈兵,想象的多,你们这样前敌指挥提上来的经验,才是至关宝贵。”

“下官不敢独当其功,”张猪儿朗声道:“火铳改进一事,本部的火铳队伍中多有进言的,队官李达,提议最多。”

“该奖就奖。”惟功笑道:“你之前不报,是怕吃挂落,帮着部下先扛着。我这里说嘉奖了,你就把部下报上来,有你这个上司,算他们运气好啊。”

张猪儿老大不好意思,脸亦是红了,讷讷而语,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惟功接下来又是各人说笑,周晋材等着陪着,他们了解眼前这位大人,知道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惟功的模样,就象是有怒火在胸,他们只能提高警惕,不知道谁会撞雷了。

“大人,俺也在啊,怎么没看到俺?”

佟士禄眼见惟功从自己跟前过去,却是没有和自己说话,倒是和其余人说的十分热闹,他是个直脾气,当下便是忍不住叫出来。

“好,你这厮还敢叫我,看在这一声喊的份上,少打你二十军棍,打二十就算了。”

“啥?”佟士禄嘴张的老大,能吞下个鸭蛋。

“你这厮心怀怨望,散布不满情事,乱我军心,有没有?”

“大人,俺,俺……”

佟士禄眨巴着眼,却是说不出话来。

他是直,但并不傻,能在顺字行出身的伙计中混出头来,还当了副营官,傻是必然不傻的,之所以敢出头,主要还是想撺掇着大伙儿一起闹待遇,说是造反不服惟功的管制,那是他自己做梦也没想过。

正因为没想过,思维是有盲区,惟功这么一说,他才赫然明白过来,自己已经逾规越线很多了。

“若换别的军镇,打死你也是有的。”惟功站在原地,皱眉对佟士禄道:“细行不谨,你当什么营官和千总?你回辽阳,到军法司挂职当副司长,学一阵军法是怎么回事,文海好好调教你一下,能不能回去,等看了你的表现再说。”

一边说着,已经将一根军棍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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