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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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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当没有看到,所苦的,就是眼前的这些生活的困苦不堪的百姓了。
傅廷勋的居住也并不宽宏,毕竟这是一个四里不到的军事堡城,整个府邸只是四进院落,第一重和第二重都是办公的地方,第三个院落才是内宅,是他的居所,后院又是杂院了,放着不少杂物。
整个院落除了门前的旗杆和彰显身份的大门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多半是黯淡无光,修饰也很差劲,不少地方看出来好多年没有修葺过,破败不堪了。
“傅老哥你这地方太清苦了一些。”
“呵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我们住这种地方呢?”
傅廷勋掀髯而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过惟功才不信他真的一清如水,宽甸马市油水并不小,可能是狼多肉少,傅廷勋就算捞了一些,也是财不敢露白。
至于佟家兄弟和姚大节等人,脸上都是露出苦相来……一个市场好歹要有些规矩,万历七年时,因为不满宽甸参将徐国辅和其弟徐国臣强抑市价,形同白抢,女真部落中向来恭顺的栋鄂部也起兵了,六百女真骑兵进入大明境内,现任定辽右卫王廷林的叔父指挥王宗义战死于此役,隔数月,以千骑从永奠堡入侵,事情按不住了,李成梁从广宁亲身赶来,率精锐家丁击败了这一部女真骑兵,虽然隔了一年多,宽甸这里小规模的女真游骑入侵和暗杀一直没有停止过,弄的十分头疼。
刚刚众将参拜时,有一个灰头土脸的徐姓参将,就是惹出事情的徐国辅,现在当然是十分老实,不敢再惹事了。
有前车之鉴在,佟氏兄弟等诸将,当然不好做的过份,六堡这里不少副将参将级别的武官,真的是狼多肉少,看众人的脸色,倒是真的十分艰苦。
“张帅以太子太保,总镇平虏将军的身份到我宽甸,这是我等的荣幸,来,大家都满饮这一杯,敬张帅!”
经过一番虚与委蛇,傅廷勋对惟功的态度总算不那么僵硬,双方都摆出一副友好的嘴脸来,毕竟傅廷勋不是李自梁的私人,又归惟功节制,倒没必要做得太过份了。而前一阵在辽阳的冲突,毕竟双方没有破脸,只是小事情一件,说开了也就罢了。
在参将府摆了十来桌,千总以上军官全部有份,都是些肉菜为主,用大盆子装了上来,用的是高粱酿造的烈性烧酒,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倒也是十分的痛快。
众人听着傅廷勋述说的惟功身份,无不凛然,左柱国左都督特进荣禄大夫未来英国公这些身份还没有说,光是现在念出来的就已经是众人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企及的高度了,佟家兄弟眼中都冒出崇敬的光芒来,他们最早端起酒碗,如果能装上尾巴的话,在场的人都会发觉他们在拼命摇动着,光是用眼神来表达意思,也实在是太辛苦他们了。
便是姚应节也面露犹豫之色,在众人端起酒碗的时候,也是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我不过是沾了祖宗的光,侥幸立了一些微劳,蒙皇上受重,得了这些官衔在身上,其实我倒是敬佩大家,为国镇边,一刀一枪挣得的功劳,傅将军抬爱,我等便饮了这一碗便是。”
惟功起身,说话也是极为动听,其实这些将领也全部是世家出身,只是出身大小不同而已,不过听着惟功的话十分入耳,众将都面露笑容,待见惟功一饮而尽,将一碗酒一饮而尽之后,众将十分高兴,都也是仰脸将酒喝了下去。
“诸位十分清苦啊!”惟功放下酒碗,感慨道:“不过边疆总得有人要守,有什么法子呢?”他自问自答,紧接着道:“只有想想办法,切实做些事出来,帮着大家多赚一些银子,这样能公私两便,岂不更好?”
一听到“银子”两字,众人都是伸长了脖子,连姚应节也是神色凛然,站直了听惟功继续说下去。
第419章 论力
“本将要兴建屯堡,军港,未来兴修大工所需最多的是什么?”惟功先看了看众人,又转向傅廷勋,笑道:“傅老哥猜出来没有?”
“木料?”
“对喽!”
惟功笑道:“这一年内,预计就得用十万两以上的木料,这银子叫别人赚了去,不如叫这宽甸六堡的诸位拿去使,如何?”
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场中一时丝丝有声。当时的木料可远不及后世值钱,也就是檀木花梨木楠木等名贵木料,大户人家用来打造家俱,或是打棺材,价值不菲,不过就算再贵的金丝楠木,因为明初修筑宫殿,将四川湖北一带的大木料用的干干净净,现在两人合抱的最贵的金丝楠木一根亦就是十几二十两银子一根,木料贵是一方面,人工更贵才最关键,大木砍伐不易,运输更难,十万银子买木头,辽东可没有名贵木料,而且不论哪里都是成片的森林,几百年后都是到处是林场的地方,可以说最不值钱的就是木头的,如果以十万两计,真不知道要算多少根木料才算合适?
最少也得有万根以上,而且须得几人合抱的那种大木才算数,要是三斧子砍翻的,就算人家肯要,自己也不好意思送过去的。
很多人都在默默心算,一年内用十万在买木料上,宽甸六堡共有多少人能分润,自己这个位置,又该得分上多少……
大明官员俸禄极少,世袭卫指挥按理论也不过就那么几百亩地是俸禄来源,有差遣的才会有银子可拿,数量也很有限,众人要战功就得养家丁,开销极大,贪污营兵饷银和公费银子,盐菜银子,都势不可免,如果能坐在李成梁的位子上,或是李家的亲信,好歹能从走私贸易里分一杯羹,或是多占一些土地,否则的话,日子都是紧巴巴的。
驻防宽甸这里的,倒是有一多半入不敷出。
“太子太保拿我们耍乐说笑了……”姚应节算了半天,突然醒悟道:“这么多大木,不要说砍伐费事了,纵砍下来,能运出去几根?不要忙了一年,砍了成片的木头,结果银子却拿不着几文……咱们到底是将军,不是叫花子啊。”
这么一说,倒也有理,众人都拿眼看惟功,要听他怎么说。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连周晋材等人都是将手不自禁按在腰刀的刀把子上,惟功却是微微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事后周晋材就偷偷道:“大人这股子静气从容的气概是实在已经出来了,咱们这些人是拍马也追不上了。”
“诸位放心,我断不做那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要木头,诸位这里多的就是木头,而不在别处买,要在这里,原因有二,一则是要挑大家都发些财,朋友越多越好,实话实说,我已经跟宁远伯闹的不大愉快……”
惟功话没有说完,不过众人都有醒悟之感,怪不得这辽阳总兵上门送银子,原来是不想竖敌太多。
这一下心里陈见顿去,底下的话就更听得入耳了。
“二则,是宽甸这里有出海的河流,砍下大木头,先放河里,叫人站在木头上用长杆不停地推动,放到差不多的地方再弄上岸,要省不少力气,所以姚副将的担心,大可不必。”
“原来如此,老夫亦明白了。”傅廷勋是最早懂得的,其实辽东处处都有密林,不过除了宽甸之外,就是建州野人的地方密林最多,而沿途就没有大河,宽甸这里却是河流很多,借由河流可以推到辽南地方,这要省好几百里的路程,确实是两边都很便利的事情。
这样一来,以惟功的身份当然不会带着几百人跑到宽甸这里当众放空炮,就算没有十万的额子,八万六万好歹都是要有的,各人算算数额,自己好歹能到手过千两,顿时都是面露喜色,便是姚应节,也是欢喜不禁的模样。
再怎么忠心故主,这白花花的银子却是推不出去的,笑容之中还有三四分警惕,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好了,今日接风为主,别的事情,慢慢再说。”傅廷勋摆出老资格来,这宽甸六堡就是他当年和张学颜一起修起来的,出力极多,所以甩出老牌子来,各人也算买帐,当下不谈此事,继续向惟功敬起酒来。
惟功也是酒到杯干,丝毫不怯,辽东苦寒之地,当时亦无太多的娱乐选择,喝酒是这些武夫的最爱,见惟功如此豪爽,各人都是对他印象大好,再想到将有银子落袋,气氛更是热烈之极。
酒宴散去,傅廷勋请惟功到自己的书房用茶。
说是书房,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室,屏去旁人,只有两人对坐,稍顷过后,傅府长随端上两个盖碗上来。
“茶是去年的陈茶了,不香,不过也没有办法,从江南运茶到京师,已经费时颇多,再到山海关,再沿锦州到辽阳,再到宽甸,真真是黄花菜也凉了。”
傅廷勋颇觉抱歉,他知道惟功这样的大族出身,于饮茶一道肯定也是精通,自己这茶是去年的春茶,在京师,人家喝的肯定已经是今春的新茶了。
当时吉安的白茶最有名,还有福建武夷山的大红袍,西湖的龙井还不大为人所知,惟功饮了一口,感觉茶叶确实没有新茶的氤氲香气,当下却是笑道:“其实我自幼酷爱习武,于饮茶一道没下过工夫,便是好茶也喝不出来,白糟蹋了的。”
“呵呵,这是总镇大人给末将面子了。”
“老哥叫我惟功即可。”惟功稍稍前倾,诚挚道:“未来港口修成,老哥想也知道顺字行,到时候南货源源而来,江南新茶,最迟晚个把月就能送来,丝绸,表里,布匹,景德瓷,各式珍玩等等,俱能源源不断的提供,若是老兄愿意,可以放一注银子在顺字行,年底时按利分红……”
“这是好事,只是……”傅廷勋哪有不知道顺字行的道理?只是这是人家的生意,而且是惹不起的大人物手中的生意,他纵是想也毫无机会可言,而且辽西已经卡住了顺字行的脖子,在此之前他还幸灾乐祸,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机会入股其中。
“老哥好好想想,好在这不是急于一时的事,总要做起来了,有利可图再说。”
惟功倒也不急着逼他,胡萝卜已经放在这兔子眼前,吃不吃的肯定是不必多想。他转了脸上颜色,正色道:“老哥久镇宽甸,可有什么心得要说?”
“心得倒是不多,只是有一件遗憾的事,一直想说,今日便不吐不快了。”
“但请直言!”
“王兀堂之事,起因是徐国辅兄弟的不是,而李帅只求边功,不求事非曲折,对栋鄂部擅加打压,以斩首为能事,这并不是镇边大帅应有的态度。”
惟功有一些不以为然,摇头道:“事非曲折先不管,谁闹事就打谁,这似乎并不算错?”
“不,应该是谁有兼并女真,统一诸部的志向,一定要打谁,就象打建州右卫的王杲一样!自大明成化年间屡次围剿建州女真,同时扶持一些小部落,有一些部落,百年之间从不反叛,也不去打别的部落的主意,比如栋鄂部,还有哈达部,除了这些大部落,女真经常每一寨一城自立,颇多忠于大明者。现在李帅穷打建州左卫,这是对的,但不论事非曲折,对栋鄂部这样的恭顺部落也穷追猛打,打一个部落不打紧,使不少忠于大明的部落寒心,这才是最要紧的。”
惟功在此前,因为对满清的恶感,对任何打击女真部落的行为都是赞同的,而且他抱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所以在听说了徐国辅等人挑起边衅之事后,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感觉。
听了傅廷勋的话之后,他才有些省悟,自己在此之前,是否有些狭隘。
“谁恭顺,就扶谁,谁犯边,就打谁,谁想做女真大汗,就剿了谁,是不是这样?”
“对喽!”傅廷勋拍腿道:“不仅是对东虏,对北虏当然也该如此,不过,北虏彼此声气相连,比如泰宁部一来,插汗部必然也支持,除了一些效力的鞑官之外,想拉一部北虏打另外一部,在目前来说,办不到。”
“好比借力打力,自身力量不够,妄图借力,那就是笑话了。”
“总镇大人果然是武艺高明,这一句话说的对极了。”
当时大明的武将,以不习文事为荣,不过鞍马功夫都是一等一的,杜松之善使长刀铁鞭,浙兵中参将骆尚志能用八十八斤的铁鞭,几乎是两臂有千斤之力,刘大刀善使八十斤的长刀,挥舞如风……后人可能很难想象和相信,在这个时代吃这碗饭的人能以多大的决心和热情来训练自己,并且有很多独特的法门,普通的士兵使三斤重的腰刀就可以了,大将们马上左右开弓,能使各式兵器,才算合格!
傅廷勋当然也是一个纯粹的武将,于武学一道也有自己的见解,不过听了惟功的话,大为激赏,甚至颇有一些佩服的感觉。
第420章 屯堡
结束了与傅廷勋的长谈之后,外间已经星月当空了。
夜风的清风徐徐吹来,吹拂在人的身上,居然大有凉意……宽甸这里地处深山密林之中,辽东原本就是早晚温差很大,在这里,晚间的时间,已经与关内的深秋感觉相差不多了。
“大人小心着凉!”
罗二虎跑过来,替惟功披上了斗篷。
他们这三百来人全部住在一起,惟功住在一个游击的府邸之中,对方将宅邸让了出来,侍从室打前站时,考察了之后,将下人们留用下来,不过并不能靠近惟功,只能在外围工作,其余的随员或是跟住在府,或是在四周腾出来的房舍里住了下来。
“各人都休息没有?”
“用诚还在等大人,老夫子他们都睡了,孙先生在看书,宋黑子挟了书去求教,孙先生倒也不烦,教了半天了。”
“李青呢?”
“大人,李青已经回辽阳去了。”
“哦……”
惟功心里涌上一些歉意,李青跟着他两年多,现在戎马生涯争战厮杀不绝,回来之后自己也没有空和这个得力的心腹部下谈一谈,毕竟这个团体已经是这样的庞大,这个遗憾只能留着了。
回到住处,果然偏厢一个房间里亮着灯,里头影影绰绰有好几个身影,一个侍卫迎上来道:“用诚哥也到孙先生屋里了,要不要传他出来?”
每天晚上临睡前,惟功都可能会召见几个人说事情,最常召的人当然就是总责民政的张用诚,这个人已经跟了他七年,从少年到青年,一直就是左右手的角色,性格又十分谨慎,从不因自己的地位而张狂,是一个温润内敛的性格,就算地位到了现在这样,每天晚上惟功不睡,张用诚也是不可能上床休息的。
“不必了,”惟功笑道:“我去看看。”
说着便是大步过去,离的近些屋子里就传来人声,惟功推门而入,见到孙承宗正站在黑板前用粉笔书写着,板下是宋黑子和五六个侍从室的人,各部门的都有,能呆在这里自觉学习,可见都是好学又有毅力的,张用诚坐在对面,脸上带着微笑,见惟功进来,他便当先站了起来。
“不必多礼,坐下继续学,黑子,好好和先生学。”
整个军中,惟功和宋黑子说话倒是最随意的,毕竟童年时不讲任何利益的交情对他来说最为珍贵,宋黑子也是争气,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学习算术和学认字,同时熟悉人事,对人不摆架子,不因为惟功对他的信任和亲厚就妄作非为,一段时间下来,就已经隐隐融入这个团体了。
不过迄今为止,惟功还没有任命职务给他,名义上就是侍从室参随,每月给他开十二两银子的生活费,对这个收入,宋黑子倒也满足,毕竟这是他以前两年的纯收入,甚至是三年。
“嗯哪,先生教得很好……”宋黑子眼神中满是求知欲,对孙承宗表现的十分恭谨。
“呵呵,是大人的教材编的好!”
孙承宗手中拿着的不仅是粉笔,还有惟功在京城编出来的识字教材。
教材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初级毕业的是识字五百,能有初浅的文学和历史知识,一定的算术能力,能看懂简单的绘图。
中级毕竟,在军事学上精通程度更深,除了算术外,还要接触几何学和一定的自然科学。
在澳门,自然科学类的书籍虽然不多,已经足够为很多人打开一扇从所未见的大门了,就算是孙承宗这相的饱学之士,初看时也是受益匪浅。
等到了高级水平,识字最少是三千字以上,精通数学和几何,精通战史,通读兵书,现在全军到这个水平的九成都在参谋局里,少数在侍从室的参随处里头。
孙承宗笑道:“这初、中、高三等教材,我只能勉强中级合格,高级是想也不敢想……听说大人还提出要将医学、杂作、农学,也列入高等?”
“嗯。”惟功点头道:“顺字行的核心成员,当初每日都要学习不辍,后来舍人营的军人们也是必须学习……不过能完整的完成初级课程的并不算多。”
现在的辽阳镇仍然有识字课程,每个军士每个月都有一定的课时,必须完成,不得商量,任何事情,除非是紧急战斗任务在身,否则识字课程是死任务,可惜的是他们入营时年纪普通偏大,除了一些有基础的话,识字课程效果并不佳,很多人宁愿将精力用在武技和骑术的训练上,而不愿去学习文字,就象郭宇和麻登云等人,就是典型的代表。
“舍人营当初入营时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了,一字不识再重头学起,还得训练,打仗,行军,确实是为难了一些。”
“嗯,但求这一两年内,最少全部士官能完成初级课程,队官以上能完成中级课程吧。”
“力所能及的话,学生也愿帮忙。”
孙承宗是那种不怕事多,也不怕做事的性子,惟功对他十分欣赏,听了这话,却摇头道:“这些课程并不是纯粹的儒学,先生去教也浪费了大才。”
“学生本人倒无所谓,便是农学,其实也颇有兴趣的。”
“提起农学,用诚这么晚不睡跑到这里,倒不是完全看恺阳你教学生的……”惟功扭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罗二虎答道:“二更初刻。”
“哦,倒还早,我们去我的房间里谈。”
这么晚还要说公务,孙承宗知道全大明也没有哪个当官的有这般勤勉,文官不必说,武官里更是绝无仅有,他心里暗暗敬服,惟功这个年纪,能自制如此,勤劳如此,真真是勋贵子弟中的异数。
若非如此,也不会有这般成就了。
待到了惟功房中,孙承宗洗了脸和手,一边洗一边笑道:“大人叫人用这石膏粉制成笔,初用不习惯,用多了用来讲课倒是真的方便……”
“恺阳要是喜欢,回头叫人送你几箱,这东西不值什么。”
“那要多谢大人了。”孙承宗笑道:“我想叫人送一箱回高阳,族中子弟贫寒者甚多,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笔和墨,当然,纸更贵。”
当时造纸不易,所以浪费纸是很可恶的恶行,甚至神怪故事里编出不少段子来恐吓不惜字纸的人,惟功这里的小黑板和粉笔,对孙承宗这样有志于学,并且家族中不少家境普通的读书人来说真的是一桩不大不小的福利了。
当然,指着这东西练毛笔字,还真不如用柳枝在沙盘里写……
“用诚,我想你打算叫恺阳兄来掌屯田处?”
“是的,难逃大人洞鉴!”
张用诚欠了欠身,谈到公务,他略显随意的神情就不见了,毕恭毕敬,如临大宾。
“屯田处负责屯堡建设和日常管理,当然还有水利建设,良种选配等物,屯民的月饷发放是财务处的事,训练是军训局,教育归教育处,所以屯田处孙先生可以抓的起来,以孙先生在农事上的了解,想来能够胜任。”
在张用诚说话的时候,孙承宗并没有接口,只是静静地听着,待张用诚说完,惟功便接着道:“这么说,下设管理屯民日常工作的屯务科,管理户籍等杂务的户政科,再设一个水利科,怎么样?”
“我亦是这样打算……孙先生怎么看?”
“先别问他……我问你,人才怎么选,给拨多款子,怎么将架子搭起来?”
“拨款来说,屯务是最近的重中之重……辽阳四周,我们已经踏勘过了,因为铲除了定辽前卫和左卫的指挥使,他们的土地全部没收,加上很多无主荒地,还有我们打算购买的土地,初期打算建三十个屯堡,每堡五千亩地,共有地十五万亩,这地多半是在辽阳西南展开,抵盖州和牛庄驿为止,多半是旱田,靠近牛庄方向有一些水田,不过数目不多。每堡用军户二百户,丁八百人。”
“丁八百人种五千亩地,是不是多了些?”
孙承宗在这种事上还算是个行家,自小的经验不说,成长之后,他也是有意于稼穑之道,所以不象一般的读书人提起农事上一窍不通,在听到张用诚的话之后,他感觉用丁有些多了。当时的中国除了江南之外,平均有地并不少,象辽东镇有地在四千万亩到五千万亩之间,平均是一丁十亩以上了。
“恺阳兄知道江南人是怎么种地的?西北又是怎样种的?辽东这里又如何?”
孙承宗道:“大人的意思是要深耕细作?”
在当时的中国是典型的小农经济,种地的条件也是根据地域来进行,象西北特别是陕北地方,水土流失严重,一亩平均亩产不到一石的时候很多,所谓越穷愈穷,农民的困苦后世人很难想象,不仅没有牛和马这样的牧畜,连象样的农具都十分缺乏,在陕北和云南的很多地方仍然使用石犁犁地,这样一来,深耕细作就很难办的到,而且也缺乏理论知识支持……中国的士大夫,用心农事的极少,就算有少量古人的农书,没有大规模的推广普及也是白搭,只存在少量士大夫的书架上,农民种地的水平有时候不仅没有进步反而是退步了。
就象是口口相传的匠技,唐人能打造的横刀和陌刀,在宋朝就失传了,因为大规模的战乱导致技艺的失传和退步,种地也是一样,可以说明朝西北的农业水平,从亩产到耕作技术都远远落后于千年之前!
第421章 万世
辽东这里土地的条件是远远超过西北,但因为军户贫苦,没有生产的欲望和扩大生产的能力,所以亩产来说,也不比西北强过太多。
而真正值得一提的就是江南和湖广两地,在湖北,亩产最高能达到六石一亩,江南平均也有三四石的收成,不仅是如此,很多地方是一年两熟,除了自然条件优厚外,江南充裕的人力,水利资源充足,加上地方风气的勤勉才有这样的高产。
每到秋季,不少江南农民自发的翻塘挖河,将淤泥挖出来盖在田亩之上,这样一年下来损失的地力又弥补了回去,不象辽东这里,有几十亩地也不能年年种,种一年歇一年的情形比比皆是。
孙承宗对这些事情算是有一些研究,惟功一说他便明白过来,看来辽东的这些屯堡要走江南和湖广的道路,也就是高产之道。
这样一来,用的农具当然要多,而且人力也要足,还有一点,孙承宗道:“大人,恐怕所需耕牛也是极多。”
“屯堡不仅种地,也要养猪,建鸡舍,放羊,放牛,几年之后,牛就不少了,现在牛不够用,拿马先顶上。”
“马?”
“嗯,用马来耕地,开原和广宁马市,我们都会派人去买马。”
不是所有的马匹都适合当战马,性格,体重,耐力,另外还有长期的训练,合格的当战马,不合格的就是杂马,挽马,不过马匹用来耕地的在大明还真是没有。
这也是中国向来缺马的原因,在同时期的欧洲农民用马耕地正耕的欢实,马耕比起牛耕来丝毫不弱,甚至有不少长处,在欧洲很多地方,马耕其实比牛耕更受欢迎。
不过这一层惟功不打算说明,否则太具冲击性,孙承宗不一定好消化。
至于挽具,当然是赵士桢这厮的责任,否则惟功这些年岂不是白养他了。
“这样一来,我们要准备近三万壮丁,养活六千户人,保守估计,最少也是三万人左右,大人,用诚,这真是大手笔啊。”
惟功道:“恺阳,我们要叫全辽的军户看到希望……”
辽东是不缺屯堡的,商屯,民屯,军屯,如果按以前的路走,给军户真正分田都很难叫辽民有种地的积极性,更不要说涉及到农具和牧畜使用的分配,水利灌溉的分配,肥料的分配等等……一家一户的生产方式使中国这个庞大的国家象一个虚弱的胖子,千家万户积累起来的财富不如一个工业化的小国,在这个时代,西方已经开始大航海时代几十年,占领了整个南美,触角伸到了亚洲,菲律宾和印尼等国已经被殖民,在中国也占去了澳门和台湾,日本也有大量的葡萄牙商人,论及财富,西班牙人掌握集中利用的财富已经在大明之上,他们获得了海量的金币和白银,中国中央政府到目前为止一年的白银收入才三百万两,这对比欧洲已经很落后了。
大航海时代徐徐开启,国力的竞争大明已经落在后头,还有内部的种种威胁,惟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担子无比沉重,在辽东这个合适的地方开展大农庄经济的地方,又何必拘泥于小农经济时代的发展模式而不变?
他可以夺取所有卫所武官的土地,重新分配,然后通过种种奖励政策,激发军户的热情……也不过就如此了。
就算恢复洪武和永乐年间的收入又如何?与他想做的事情相比,那么一点收入实在是不足挂齿啊……
眼前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可能在五年到十年之间,他会在辽阳不挪窝,只要能顶住李成梁的压力,辽阳到海盖,宽甸,辽中和辽南这一大片地方,拥有千万亩以上的土地和天然良港,还有铁矿,盐池,一切物资应有俱有,一个穿越者还能抱怨什么,还应该抱怨什么呢?
在大农庄之下,辽民被拧成一股绳,不以小农分散地块,统一水利,肥料,畜力,在这种模式下,畜牧业也肯定能得到大规模的发展,更为可贵的是,也可以发展养殖业和经济作物……
仿佛是感受到惟功的决心和强烈的信心,孙承宗终于点头道:“既然大人信任,学生敢不从命?只是怕力有不及,还需大量的人才襄助才是。”
“人才是重中之重。”惟功道:“我们回去后将成立教育局,设劝学处,小学处,中学处,职校处等几个部门,搭起台来好唱戏,农学,医学,将作,都将成立学堂,不过最要紧的就是小学和中学,那是根本,有了大量的小学生,才有相当的中学生,有中学生,才能有大量的职校生,相辅相成,少了哪一块也不成!”
孙承宗会意道:“小学就是初等,中学就是中等水准?”
“小学比我们的初等要强一些,毕竟学制有四年,挑六岁到八岁左右的小孩入学,毕业之后,应该识字在两千以上,算学要入门,略懂自然科学,到中学后,学几何,算学,统计学,还要学兵学,农学,不过职业方向的学问只要入门就可以了。学制为两年,毕业后可以授职就业,也可以到职校深造,职校传授专门知识,一旦能毕业,待遇自然非中学程度可比了。”
当时的小孩成熟的早,四五岁就打猪草,六七岁下田干活的比比皆是,最不济也要学放牛,拾粪,劈柴,十四五岁就俨然成人了,十六七就成亲,成家立业,所以六到八岁入学,平均十三四岁毕业就可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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