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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总想杀了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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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汪冉攸赶紧附和道:“是啊,我就觉得瘦了,正要说呢!”
白莹撇了撇嘴,伸手拉她:“之前听说你出了事,我眼睛都哭肿了,一连半月茶饭不思,不信你问七哥!”
白玥眼未睁,轻“嗯”一声以示回应。
汪冉攸没想到,一个汪府的三小姐,竟能和公主有这般的情谊,心里对白莹好感骤升。
说了些安慰又感动的话,白莹这才松了她手,又转过去推白玥,喊他起来与汪冉攸下棋。
一听下棋二字,汪冉攸杏眼瞬间睁大。
跳棋,五子棋,飞行棋这些,她姑且可以一战,可她并不会围棋,一点都不会,连基本的规则都不明白!
白玥拉好衣衫坐了起来,狭长的凤眼看着坐立不安的汪冉攸,悠悠开口:“听莹儿说,汪三小姐棋艺高绝,今日非要我来府与你切磋一二。”
眼瞧着婢女们进来换走了桌上的吃食,又拿出棋盘摆好,汪冉攸觉得必须做点什么了,不然铁定露馅。
她先是看了看白莹,随后又看向白玥,推脱道:“是公主谬赞了,民女不过略懂一二,怎敢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
“无妨,反正闲来无事。”
说着,白玥冲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是让她先手。
汪冉攸含笑捏起一枚黑子,另一手将宽大的袖袍微微拨开,正打算落子,面上忽然一顿,棋子坠落在盘上,她眉心紧蹙,慌忙扶额,身子向一边软软靠去。
这边白莹白玥看到,皆是一怔,尤其是白莹,立即去扶她:“怎么了冉攸?要不要我传太医!”
汪冉攸有气无力歪在她怀中,缓缓道:“郎中说我情绪不易起伏过大,想来今日难得与公主一聚,心里激动不少,再加上要与七殿下下棋,难免又有些紧张……”
“那、那不下了,身子要紧!”
白莹冲亭外婢女挥了挥手,叫把棋子都撤了去。
那婢女正在偷瞄着白玥,一听白莹唤她,吓了一跳,慌忙收回目光,跑了进去。
她伸手拿盛放棋子的白瓷罐时,白玥正好在去端一旁的茶盏,二人指尖不经意间触碰了一下。
“咣当”一声。
白瓷罐掉在棋盘正中,里面棋子顿时散落了一地。
那婢女赶紧冲白玥跪下,还没等她开口求饶,便见白莹一把将棋盘掀翻,斥责道:“该死的奴婢,怎么做事儿的?”
婢女颤着身子,又转向白莹,猛地磕了个响头道:“奴婢知错,公主恕罪,七殿下恕罪。”
白莹最不喜身边人毛手毛脚,要不是她一只手正扶着汪冉攸,早就一鞭子抽到这奴婢身上了。
刚刚还活泼可爱的白莹,瞬间变成一只恼怒的豹子,汪冉攸着实有些吓到。
她悄斜着眼去看白玥,他目光不动,翻开盏盖,正轻轻呷着茶。
方才白玥明明可以等婢女收了棋之后,再去端茶,或者在婢女收其他物件的时候,去动那茶盏,可他偏不,非要与那婢女同时伸手,这要说是偶然,汪冉攸不信。
只是她不懂,白玥为何要借此来惩治一个小婢女。
那婢女战战兢兢不住地磕着头,白莹目光沉了沉,冲着汪冉攸幽幽开口:“你求我无用,汪三小姐是我今日府中的客,你惊扰了她,自然是有她来定你的罚。”
汪冉攸其实想说,这婢女才没有惊扰到她,倒是你们俩兄妹,一个心思诡异,一个说变脸就变脸,才真是吓到她了。
不过好在白莹让她来惩治,这婢女倒是可以躲过一劫了。
同情心早就泛滥的汪冉攸柔弱地直起身子,这惩处既不可太过,又不可太轻松,不然白莹铁定会不乐意。
很快思忖了一番,便开口道:“既然是失手,那便叫她端着棋罐,在日头下站半个时辰。”
“啊?”白莹看着汪冉攸,一脸不可置信,顿了一下,接着问:“然后呢?”
这样还轻了?汪冉攸摇头道:“没然后了……”
白玥放下手中茶盏,抬眼看她,表情略带一丝审视,那婢女不再磕头,暗暗舒了口气。
白莹蹭地一下起身:“上次在你府中,那婢女碎了花瓶,你都让她断了手,怎么今日我府上,就只是罚站?”
嘶,汪冉攸悄吸了口冷气。
没想到这身子的原主竟是这般暴戾之人,怪不得秋枝最开始那几日与她一起时,总是小心翼翼,话都不敢多说。
兄妹二人齐齐望她,到底是心虚,汪冉攸又开始扶额了,装柔弱是她来异世这一月学会的最佳技能。
“郎中让我学着控制心神,不宜动肝火呀……”
汪冉攸的美貌再加上这副娇柔的神态,别说男人,就是白莹看了都隐隐不舍,只好长出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向那婢女摆手道:“还不赶紧收拾好,去领罚!下次若再这般,本宫砍你两只手来!”
说完,她看向汪冉攸,嘟嚷着无趣,随后又问她:“你这身子到底出了什么毛病,怎么连脾气都发不得?”
白莹刚才那番话,彻底颠覆了汪冉攸对她之前的看法,说真的,现在的汪冉攸是有些怕她的。
她装着轻咳两声,刻意与白莹拉开些距离,将郎中那套说词道了出来。
“噎死的?”
白莹惊诧地摆手:“我看那狗屁郎中才该死了,你一向用膳讲究,怎会被被食物噎住?”
白莹说的不假,汪冉攸虽然性子暴戾,却极其在意自己的容貌体态,用膳时绝对细嚼慢咽,且并不会多食,用白莹的话来说,吃的还不如一只小猫多。
这样的汪冉攸会噎死?
她不信,绝对不信。
“你回府有没有好好查查,该不是稀里糊涂睡了半月?”
白莹这一问,还真是把汪冉攸问懵了。
“你不是老说你那二姐姐针对你……”
白玥轻咳了两声,将白莹的话打断,毕竟这是汪府内部的事,若是说多了,不妥。
白莹看向站起身来的白玥,他面上依旧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洁白轻盈的衣衫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起风了,汪三小姐身子刚好,也该回去休息了,你说是么,莹儿?”
白玥的声音淡然,陪着他勾人的眸子,有股似惑人心的魔力,白莹下意识就点了头。
汪冉攸求之不得,只是……在看到白玥时,她又不由回想起坠楼的一幕。
一定要寻到我,一定要找到我……
“七哥正好也回宫,那便帮我将冉攸送出府吧?”
在白莹眼里,整个南风最好看的男子,便是她七哥,而能配上她七哥的人,便是汪冉攸。
所以她一有工夫,便给二人制造点机会,她扶汪冉攸起身,临走时,指了指白玥的背影,对汪冉攸使了个暧昧的眼色。
汪冉攸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过,她也是的的确确想与白玥单独接触,毕竟,她们之间还有个事,要好好解决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汪冉攸:人家婢女不过看你两眼,你就这样折磨人?万一你那暴戾妹子,真要砍她手,该如何?
白玥:和我有何关系,我是老婆的,别人偷看我,就要受惩罚。
汪冉攸:!
第4章
想到待会儿要与白玥对质,汪冉攸便觉得有些慌乱,下台阶时一个不留神踩到了裙摆,所幸白玥就在跟前,眼明手快一把将她小臂抓在了掌中。
二人碰触那一瞬间,皆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心脏被猛然捏了一下。
汪冉攸神色一顿,呆呆地看向白玥。
白玥将内心的波动掩藏得极好,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他含笑地松开汪冉攸的胳膊,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人只觉是个彬彬有礼的公子,丝毫没有皇室的架子。
汪冉攸收回目光,快速匀了几下呼吸,这才抬起步子继续朝前走着。
白玥扫了眼汪冉攸身后那过长的裙摆,又想起她略带不安的神色,轻笑地摇了摇头,刻意放慢脚步。
黄昏下,石阶小路上铺着一层金光,男子儒雅俊美,衣袂飘飘,女子如花绽放,身姿摇曳。
活像话中走出的仙侣一般,让人只着一眼,便不由生羡。
凉亭中的白莹痴痴地看着她们,直到二人拐上长廊,彻底看不到身影,这才叹着气收回了目光,嘀咕着:“也不知冉攸与七哥将来的孩子,得绝美成什么模样……”
汪冉攸见廊上无人,便顿了脚步,向身后秋枝使了个眼色,秋枝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退了出去,白玥也向身后挥了挥扇,两名随从压身退下。
汪冉攸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只他们二人,这才舒了口气。
见她这副小心翼翼地模样,白玥嘴角不由再次扬起。
“汪三小姐若是有事,但说无妨。”
话音一落,眼前的女子倏地一下抬起下巴,睁得圆溜溜的杏眼中,带着一丝恼怒。
白玥微愣,薄唇动了动,还未来及询问,便听汪冉攸压抑着怒气,颤着那双饱满晶莹的红唇,出了声:“说吧,把我招来这个地方,到底要做什么?”
一丝诧异浮入眉梢,白玥缓缓合上手中折扇,微微退后了一步。
汪冉攸急得“啧”了一声,正要开口,忽地想起一事来,恐怕白玥此时的诧异并不是装的。
要知道如今的她已不再是萧百合,别说白玥,就是叫她亲爹来认,怕也认不出了。
汪冉攸清了下嗓,抬起脸看向这个高她一头的男人,小声开口:“你忘了?你推我下楼的时候,嘱咐了许多遍,叫我来寻你的。”
“寻我?”
白玥眯起眼来。
汪冉攸赶紧点头:“对对,说完你就把我推下去了。”
俩人对望了一会儿,白玥最先移开目光,有些肃容的脸上,顿时生出笑意,略带宠溺地用折扇轻轻敲了下汪冉攸的额头。
“时候不早了,汪三小姐该回府,好生休息了。”
说罢,便转身要走。
这一别还不知何时能见着,汪冉攸心里着急:“别走啊,你得想办法把我复活啊!”
没顾得上那些礼数,便一把拉住白玥的衣袖,白玥含笑的眸子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寒冷。
他垂眼看着胳膊上那支白嫩的小手,淡淡道:“你不是已经复活了么?”
汪冉攸生怕他走了,连忙解释:“我不是说汪冉攸,是萧……”
话到此处,汪冉攸倏然停住,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生出,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将手松开,试探道:“你,是不是也失忆了?”
为什么是“也”呢?
因为她在来异世的这一月中,只能记起临坠楼时的那个场景,至于那玻璃是怎么破碎的,那男子在之前对她做过什么,她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也许,白玥也忘记了,甚至忘的比她还要彻底,连推她下楼那段都忘了。
见白玥有些发怔,汪冉攸干脆上前一步,将脸凑到白玥面前,用手压着眼尾,嘟着腮帮子,压声道:“你好好想想,就是这个女的,眼睛小,鼻子塌,嘴巴厚,脸特别圆,公鸭嗓……”
白玥只是眯眼看着,笑而不语。
“想起来了么?”汪冉攸再次靠前。
“嗯。”白玥点了下头。
他竟然点头了!汪冉攸差点喜极而泣,不住地道:“想起来就好,想起来就好!”
白玥渐渐止住笑容:“你……不是汪冉攸。”
她用力点头。
白玥目光微冷,直接压身来到汪冉攸耳畔,汪冉攸还以为他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脸色沉凝起来,眼珠子谨慎地打量着四周。
可等了半天,也未见白玥出声,倒是他身上那股好闻的龙涎香,扰乱了她的注意。
“那个……”
她刚一开口,便被白玥出声打断。
“嘘——”
这声轻而长的气息,吹得她耳根发痒心发慌。
她这才逐渐意识到,二人现在的动作有些暧昧了,若是叫旁人瞧去,岂不是要误会。
汪冉攸赶紧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那啥,你到底说不说?”
感觉到自己脸在发烫,汪冉攸立即将头垂得极低,生怕白玥看到她这副窘样。
“说,不过不是现在。”
白玥语气平淡,面容却有些冷得骇人。
汪冉攸低着头问他:“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时机一到,自会相告。”
白玥拇指一动,折扇倏然推开。
汪冉攸翻了记白眼,觉得脸上似乎没那么烧了,便抬起头来。
白玥冷意已不在,转眼又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他略带微笑地用折扇遮住口鼻,眉头轻蹙了一下。
“姑娘的花露,该换了。”
叫她姑娘?
也对,看来白玥是真的记起来她并非汪冉攸了,不过,这关她身上花露何事?
见汪冉攸愣住,白玥轻摇了几下折扇,缓缓道:“姑娘应知,即便是在南风,也是男女有别的,为了汪三小姐声誉着想,我们今日也当分别了。”
汪冉攸下意识点了点头,可随即一想,白玥还没与她将问题解释清楚,正要开口,便见一把折扇轻轻抵在了她唇上。
“嘘,安心做你的汪三小姐,待时机成熟,定会与姑娘坦诚相待。”
…………
回府的马车左右晃着,汪冉攸精致的步摇有节奏的来回摆着,她揪着帕子柳眉紧蹙,仔细回想着今日在公主府发生的一切。
这一回想,便开始后悔不已,她真是蠢呐,怎么能在白玥面前率先暴露身份,先不说万一认错人,光是白玥蹭推她坠亡这件事,就足以证明他是个有歹心的人。
她怎么能丝毫不设防呢?
汪冉攸叹了声气,手上揉搓的力度不由加大。
这下好了,她暴露了,而且是主动暴露,贼不打自招式的暴露。不过,根据白玥后面的言谈来看,他应当是没有恶意吧?
汪冉攸只得这样安慰着自己。
“小姐?”
也不知秋枝唤了第几遍,汪冉攸才回过神来,看她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帕子,汪冉攸低头一看。
“呀,这帕子也太不结实了,下次不买这家的。”
汪冉攸柳眉一挑,娇声娇气将那被揉得满是褶皱,且不知何时戳了个大洞的秀帕递给了秋枝。
“是啊,这帕子做工不妥。”
秋枝接过帕子,随声附和。
说完还偷瞄了眼汪冉攸,她又开始揉袖口了。揉吧,只要别像从前拿她发火,就是揉头发她都愿意拍手称赞。
回府用完膳后,夜色渐浓,汪冉攸坐在梨花妆台前,身后秋枝正在卸发饰。
看着镜中这张绝色的面容,再一想到不久后,可能会回归萧百合的身子,汪冉攸竟还有些舍不得。
很快意识到这份不舍是不正确的,她又开始在心里不断教育着自己。
别人的东西不能要!
霸占别人的身体更是不道德的!
可抬眼一看……
哎呀,实在太美了!
她慌忙移开目光,不叫自己去看,可又忍不住去欣赏……
秋枝拆华胜的时候,汪冉攸正在那儿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怕她来回乱动,头发被华胜缠住,正准备出言提醒,就瞅见镜中的美人在练习变脸。
秋枝默默收回目光,还是不说了。
忽然,这不安分的小脑袋停了动静。
“秋枝,这花露是什么做的?”
汪冉攸指着桌上的玉瓶。
秋枝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桃花啊,小姐最喜这味道。”
也正是因为汪冉攸常用,风京女子便开始追捧起来,现在几乎人手一瓶。
“桃花?只是桃花么……”
汪冉攸蹙起眉头,若真只是桃花,白玥怎会特意提醒她更换,再一想到白莹说她绝不可能被噎死的话来。
她记得那些宫斗宅斗的剧里,最常见便是下毒,也许汪冉攸的原身,并不是被噎死的,是中毒而亡的!
汪冉攸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都看起来不好了。
见她反应激烈,秋枝显然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小姐的花露,可与那些石井妇人不同,这里面还滴了四小姐亲自做的花萃呢!”
四小姐?
汪冉茵!
汪冉攸记得她,这个汪冉茵不过小她一岁,虽不及她样貌,可也算是个面容娇美的女子。
这一月当中,汪冉茵看过她三四次,每次都会带些东西,记得最近一次是六日前,她带了亲手做的松茸糕,那时汪冉攸还完全没有防备的吃了好几块儿。
现在回想起,便觉得脊背发凉。
“怎么小姐忽然想起问这个了?”
秋枝将她如瀑布般的密发梳顺,打了个简单的结,披在身后,然后去拿那花露。
汪冉攸赶紧起身,摆手道:“这花露日后不要用了,丢掉!”
秋枝看看她,又看看玉瓶,以为她用厌了这味道,便道:“小姐可打算换什么味的,奴婢提前与四小姐说一声。”
汪冉茵之前特地说过,不同的花露,要搭配不同的花萃,才能体现出独特的香味来。
秋枝这边刚说完,门外便传来铜铃般的清脆声。
“三姐姐可歇下了?”
汪冉攸顿时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汪冉茵:姐姐,我来看你了,开心吗?
汪冉攸:哈,哈哈,你想我笑几声,你说,我笑给你看……
第5章
汪冉茵在外站了会儿,没见到里面有动静,便抬手敲了敲门。
“三姐姐,你立在那儿作何,可是有不舒服?”
此时的屋外夜阑将深,汪冉攸屋内点着明灯,即便她不言语,身影也一样能叫外面的人看到。
汪冉攸拍了拍额头,叹自己愚笨,秋枝一脸尴尬,小姐刚才着急忙慌对她做了噤声的手势,这会儿她想应声又不敢,只好继续一动不动地看着汪冉攸,等待她的指示。
汪冉攸闭着眼叹了口气,冲她摆手:“开门。”
汪冉茵与婢女进来时,浑身散着股好闻的香味,婢女一手拎着框子,一手抱着个红木盒子,进来便往紫檀桌跟前去。
汪冉茵看到汪冉攸立在妆台前拿袖子掩着口鼻,兴奋地过去拉她。
“二姐姐快来看,妹妹带了什么过来?”
真香,怕是又带了什么毒物吧?
汪冉攸勉强地挤出个笑容,被汪冉茵连拉带拽的按在了椅子上。
她一面开着箱子,一面解释自己夜里来扰的原因。
按照汪冉茵的说法,她下午就要过来,可听下人说,汪冉攸去了公主府,知道她回来身子乏,便特地等她用完膳洗漱罢,这才寻了过来。
这番话若是叫旁人听去,都得夸这汪冉茵心细,可汪冉攸此时听着,便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看来汪冉茵不仅给她制毒,还无时无刻都在监视着她,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知道她何时用膳,连梳妆的时间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这简直太吓人了!
再说,有什么事儿不能明日来,非得赶着天黑?
这当中必定有诈!
汪冉攸如此想着,嘴上不说,身子却极为诚实,她一面听汪冉茵说话,一面将椅子慢慢挪远。
汪冉茵将东西全部摆好,一抬眼,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笑容灿烂的甜声道:“二姐姐什么时候坐那么远了。”
话音一落,她将身下的椅子直接拉到了汪冉攸跟前,一把拉下汪冉攸遮着口鼻的手。
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问:“二姐姐怎么这副表情,是怪妹妹夜里来扰了么?”
汪冉攸立即将手抽回,敷衍地摇了摇头。
汪冉茵垂下眸,扁了扁嘴,看着委屈极了。
“上次妹妹来给姐姐做蔻丹的时候,姐姐还说,下次要夜里来做,怕白日里耽搁功夫,不方便……”
汪冉攸不知此事,她悄悄看了眼秋枝,秋枝冲她微微颔首,以示肯定。
犹豫了半晌,汪冉攸还是打算不要明面得罪人,便宽慰道:“妹妹说的哪里话,姐姐还不是怕你累到。”
一听这话,汪冉茵立即展颜。
“姐姐不嫌弃便好,妹妹才不觉得累呢!”
汪冉茵拿出了一个小钵子,捏了许多凤仙花的花瓣,放在里面,一面用力捣着,一面问汪冉攸去公主府的事。
汪冉攸在想一会儿该如何拒绝做蔻丹,没将她的提问放在心上,便随意与她搭着话。
听到七皇子白玥也在场时,汪冉茵顿住了手上动作。
“那……七皇子的棋艺如何呢?”
汪冉攸如实道:“别提了,我现在费不得脑子,没与他下,坐了会儿就回来了。”
“哦。”汪冉茵轻声应着,恢复了手上动作。
汪冉攸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她道:“这蔻丹太美,太香了,我一见就兴奋,郎中说我心神不宜波动太大,要不妹妹自己做吧?”
“嗯?”
汪冉茵抬眼看了她片刻,恍然明了,将手中钵子搁在桌上,抬袖就开始拭泪:“三姐姐自打痊愈后,就和妹妹不亲了,说到底是嫌弃妹妹吧……”
小姑娘眼泪扑扑直落,汪冉攸看着心疼,可又一想那花露……
罢了,万一错怪了人,岂不叫妹妹心寒。
汪冉攸下意识去摸手帕,这才又记起,帕子叫她给戳破了,干脆直接拿手帮妹妹擦泪。
“姐姐哪里是嫌弃你,只是……”
汪冉攸说着面色一紧,一手扶额,一手捂住在胸口,秋枝见状赶紧从后将她扶住。
汪冉茵吓得立即止住了哭声:“姐姐,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汪冉攸半阖着眼,表情痛苦:“一见妹妹难受,姐姐这心里就不舒服啊。”
汪冉茵赶紧起身,与秋枝一道将汪冉攸扶上床榻,从里侧拿了个金丝团枕,塞在了她腰后,然后又跑去桌边,端了椅子过来,陪坐在汪冉攸身侧。
她笑着继续鼓捣着钵子里的花瓣:“姐姐放心,妹妹不难受了,这蔻丹也不需要姐姐出力,姐姐靠在床头歇着就行。”
“那待会儿鼓捣好了,妹妹和姐姐一起做吧?”
汪冉攸在试探,若是汪冉茵拒绝,那么她今夜打死也不会做这寇丹。
岂料汪冉茵竟爽快地点头了,看着似乎还极为高兴。
二人一面做着蔻丹,一面又聊起了几日后曲水宴的事,今年的曲水宴,是皇后亲自操办的,汪家三个女儿都受了邀请,一提到能入宫去,汪冉茵眸子都在发光,这是她第一次受邀参加,兴奋之情流于言表。
好不容易应付走了汪冉茵,汪冉攸身心俱疲,看着十指缠着的布头,她不禁想笑。
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汪冉茵看起来……执着得可爱。
秋枝撤走床旁边的椅子时,汪冉攸正好往下躺,一股梨花香气扑面而来,她愣了一下,问道:“这梨花香是何处的?”
秋枝也顿了一下,道:“三小姐身上的。”
不是风京人手桃花香,怎么汪冉茵的与她不同呢?
她不由又想起了白玥的话,看向不远处妆台上立着的玉瓶,微微出神。
许是这一日费了太多脑,不知不觉那眼皮不听使唤了似的,渐渐合了,这一合,就是一整夜。
第二日睁开时,已是日上三竿,令汪冉攸尤为诧异的是,她居然一夜无梦!
说来也真是稀奇,自打那日公主府见过白玥后,之前缠绕汪冉攸的梦魇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至于那花露,她没叫秋枝丢掉,而是自己藏了起来,她虽不懂验毒,可有一个人,却能帮她。
一想到明日曲水宴又要见到那人,汪冉攸既紧张,又有些期盼。
紧张是因为白玥才是那个害他穿越的始作俑者,而期盼,就比较复杂了,可能是因为终于能够弄清楚花露真相的原因。
却也不完全是,兴许还有感谢他能带走梦魇的缘故?
又或者还有些什么,汪冉攸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汪冉攸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也未能入眠,感到喉咙有些发干,她对外唤了一声,黑暗中秋枝端着油灯走了进来,从桌上拿了盏清水给她。
几口入喉,汪冉攸觉得舒服多了,正要再度躺下,心里却顿时一紧。
她撩开床幔,探出头看向屏风后黑漆漆的地方,小声问秋枝:“秋枝啊,你有没有觉得,这屋里似乎不止咱们两个?”
似乎有好几日了,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黑暗中盯她。
“嗯?”秋枝随她的目光一道看去,半晌才出声:“不、不觉得,小姐为何如此问?”
汪冉攸抿唇,片刻后,露出笑容:“可能是我太紧张了。”
秋枝松了口气,上前帮她掖了掖被角:“小姐不用紧张的,皇宫我们去过好几次了。”
汪冉攸向里挪了挪,拍着床边,示意秋枝坐下。
“那你与我说说,前几年曲水宴上的事吧。”
秋枝“嗯”了一声,却不敢上榻,而是从一旁搬了个小木杌,坐下后,仔细回忆起前两年曲水宴上的事来。
…………
御子宫的书房内,白玥翻看着一本叫做《异谈奇闻》的书籍,正看得入神,桌上的烛火忽地摆动了两下,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屋内。
白玥将书合上,抬眼看向他。
这身着夜行衣的男子,是白玥的私人影卫,这在皇室内不算稀奇。
影卫冲他拱手道:“主子,属下这几日四处打探,还特地观察了一阵,那汪家三小姐,自打重病痊愈,便性情大变,言谈举止截然不同,连喜好都极为相左。”
“说说看。”
白玥静静听着,影卫将所见所闻事无巨细道了出来,在听到她开始不在意自己庶女身份,频繁去看生母时,白玥扬手将他打断。
“你说她并非嫡女?”
影卫点头道:“打小就过继给了主母,故而外人皆以为她是嫡出,想必只有府内之人才了解其中缘由。”
南风国国风开化,寻常百姓并不在意嫡庶之分,倒是皇亲贵胄对此分得极清,尤其是在皇室大统继承的资格上,南风的帝位,几百年来,一直秉承着先嫡后贤的宗旨。
南风帝膝下十二子,除了公主白莹外,他有十一位皇子,可论到享有继位资格的,便只有两人。
七皇子白玥,八皇子白琅。
可白玥与白琅还有不同,这话就要推到十七年前了。
那时候帝后恩爱,而皇后却迟迟无子,看了不少名医都没有办法,直到有一日,七皇子白玥的生母兰妃,身染恶疾被遣出宫,年仅五岁的白玥便被过继到了皇后名下,哪知第二年春,八皇子白琅便诞生了。
皇后对白琅的诞生尤为欣喜,对白玥也极为感激,她始终觉得,是善待白玥的缘故,上天才愿意对她恩赐一子。
自这之后,皇后每逢初一十五吃斋念佛,且待两个儿子不偏不倚,皆视为己出。
听到汪冉攸与他有着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的经历,白玥看着桌上烛火出神,也不知是在想汪冉攸,还是在想他自己。
片刻后,他扬了扬手,示意影卫继续说下去。
在听完所有后,他与影卫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汪冉攸皮子在,瓤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汪冉攸:白骗子,你给我出来!
白玥:怎么了老婆?
汪冉攸:你骗我!你根本没想起来!
白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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