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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洗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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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受人之托,等咱们上了陆地你们就能见到他了。”萧慧穿过他们,挥挥手要回自己房间。童烈追上她问:“你和赵相岩之间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
萧慧回身道:“暂且还没有,不过你们如果真的很感激想报答我,能不能做个承诺,将来会满足我一个要求?”
童冷童烈互望一眼,要求可大可小,她会做什么要求?
萧慧道:“这个要求不违背天理人情、不违反道义公理,不然你们可以拒绝履行。”
“好!我们答应。”童冷说得干脆利索,“如果是符合公理道义的事,不用你要求我们也会去做。”
萧慧轻笑一声,笑声甜美悦耳之极,“大丈夫一诺千金,可不能反悔哟。”笑着转身回房。
童烈皱起眉,“哥,你有没有觉得一种掉进陷阱的感觉?而且……她那一声笑……我听得怎么那么耳熟?”
七日的航程终于结束,两艘大船停泊在南海之滨,众人换乘小船登上陆地。童冷童烈还未下大船就看见岸上在几个人飞奔而来,为首的竟是戴着面具的童无畏。他们乘小船上岸,童无畏看见童烈的左臂用布巾吊着,不由大怒,一等他们踏上沙滩就抓住童冷问:“是谁伤了五弟?”
童烈赶忙道:“只是小伤,不碍事。”
童无畏哼了一声,“回去以后把事情从头到尾讲给我听!六弟呢?”
童冷童烈一愣,“六弟?没看见?”
童无畏也一愣,“可他是跟着你们去的呀,还是我派船送他去的。”
三人正面面相觑,苏云淡和赵相岩一齐走来。童无畏戴的面具虽然貌不惊人,但他隐然气派,渊停岳峙,这么雄浑的气魄即使在老一辈人中也不多见,更何况他是童冷童烈的同伴,更加引人注目,让人焉得不好奇?
苏云淡对童无畏一拱手,“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要是换了别人被至宝楼这般客气地垂询,早已受宠若惊、手足无措,但童无畏却连一丁点儿谦恭之意也没有,拱手回礼,“在下曾无畏。”完全一副与苏云淡平起平坐、分庭抗礼的气势。
赵相岩打量着童无畏,“你脸上带着面具。”他与苏云淡武功绝世,目光锐利,在强烈的太阳光下,再精致的面具也瞒不过他们去。
童无畏自知否认无用,只能承认:“不错。”
苏云淡和赵相岩心里虽然好奇,但又不能强行要求童无畏把面具摘下来,正要设词探问,这时一个中年人从海滩尽头远远跑来,不多时就到了童无畏面前,“三……三爷,不好了!”
童无畏皱眉问:“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那人道:“七公子来了。”
童无畏吃了一惊,“他不是在祁连山?怎么又不远万里跑到南海来?”
那人苦着脸道:“一定是本门里的人走漏风声让他听到了,听护送七公子来的总管说,七公子是兼程赶来的,而且他在雪山上受的内伤还没痊愈……”
童无畏和童冷童烈一齐跳了起来,齐声叫道:“他现在在哪儿?”
那人道:“已经往这儿来了。”
这人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众目侧视,在沙砾遍布的海滩上想要奔跑本就比在坚硬的地上更费力,但这人却跑得轻松自如,显示出的轻功极为高妙,但这么多人无一不是见多识广的老一辈高手,却没一个人看得出这人属于何门何派。有这样的手下,童无畏的身份更令众人好奇。
忽然从那人跑来的方向又来了一辆小车,由一匹肚皮雪白的小黑驴拉着。小黑驴的皮毛溜光水滑,有一双大大的黑眼睛,看上去既可爱又神骏,由两个小童牵着。两个小童有一模一样的粉红脸颊、一模一样的高挺鼻梁,眼睛就象小驴的眼睛一样又大又黑,让人一见就心生喜欢。
车子不大,但精致结实,车帘低垂,看不见里面的人,车旁傍着一匹红马,马上是个美貌的红衣少女。
童冷一见这少女就皱起眉,霍朱衣?七弟怎么和仇人的亲戚在一起?吴兰心又到哪儿去了?她居然放任七弟和别的女人同行?
童烈可没想这么多,他险中逃生,又洗清了冤屈,喜悦之情急于让兄弟们分享,冲过去掀起车帘笑道:“七弟……”注目之下大吃了一惊,“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童自珍除了脸色比以往更苍白以外表面上好象没什么变化,但他眼睛里的聪慧与沉静、敏锐与深情全都消失了;他身上那种安详与柔和、坚定与淡泊的气质也完全不见了。
童冷看见他这副样子也不禁骇然,“出了什么事?吴兰心呢?”
童自珍道:“死了。”他的声音空空洞洞,有种万念俱灰后的平静,无痛也无怨、无悲也无恨。
三位兄长不敢再追问,童烈见萧慧走过来,急忙转移话题:“七弟,这位是雾灵山萧氏家族的萧慧姑娘,我和四哥的救命恩人。”
童自珍一见萧慧身子就一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道:“你能不能拿下面纱让我看看?”
他三个哥哥齐吃一惊,这实在不象是童自珍会说的话,太无礼了!
萧慧理所当然地拒绝了,“不行!”
童自珍道:“姑娘很象我一个故人。”
萧慧道:“哦?是哪家的姑娘?”
童自珍道:“她叫吴兰心。”
他三个哥哥都把目光投向萧慧,她全身上下没一点儿与吴兰心相象的地方,个头儿比吴兰心高,身材比吴兰心瘦,更不象的是她高雅华贵、清而不艳的风华。她不是美女,却是令美女都折服的丽人。
萧慧道:“我也久闻吴姑娘的大名,难道这位不是吗?”目光投向霍朱衣。
霍朱衣在童氏兄弟过来时就下了马,但童氏兄弟一直没搭理她,她只好在一旁站着,此时萧慧问及,她才有机会见礼,盈盈拜下道:“小妹霍朱衣,拜见姐姐及三位公子。”
萧慧讶然道:“你是霍仲天的女儿?七公子为何与仇人的亲戚走在一起?”
童自珍目光一闪,“姑娘对我家之事很了解?”
萧慧道:“我若与你们兄弟毫无关系,就不会大老远赶去倚天岛救人了。”
童无畏问:“姑娘和我们兄弟中哪一个有关系?”
萧慧道:“童归尘。”
童无畏“啊”了一声,这才想起刚才的问题还没问完,又问童冷童烈:“六弟确实去了倚天岛,你们真没看见?”
童冷童烈一齐摇头。
萧慧道:“等你们回到春明园自然就见到他了。”她环顾四方,“你们总不会想在这个地方商讨家事吧。”
这次去倚天岛祭奠李敬宏的都是武林中极有名望的老一辈,但他们从没见过象童氏兄弟这么杰出和神秘的年轻人,以致本应该互相分手告别、各奔东西的众人都站在原地向这边观望。
童无畏沉吟一下,“萧姑娘,你对舍弟有救命之恩,请一起去舍下,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如何?”
童门的活动十分隐秘,甚至于和在明面活动的“德立财团”也很少联系,童门的南海分舵春明园表面上是分舵主的私人产业,与武林江湖完全不沾边,萧慧竟然知道这个地方,在没有见到六弟证实她的身份和安全性之前绝不能放她走。
萧慧很干脆地道:“我还有事,有负公子盛情了。”
童氏兄弟还没开口挽留,不知何时走到童无畏身边的张大用叫了声:“萧姑娘……”
童无畏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自己身边站了个人自己都没意识到?
萧慧瞪了张大用一眼,纵然隔着面纱,那冷厉的目光也让张大用屏息噤声,不敢再言语。萧慧这才哼了一声,翩然而去,身形轻灵得童氏兄弟都来不及阻拦。
童氏兄弟没拦住萧慧,目光一齐投到张大用身上,尤其是童冷童烈疑心更重,他们少年时虽然见过张大用,但从未与这个毫不起眼的仆人有过接触,这个人和萧慧之间好象有一些秘密,而萧慧名不见经传又与他们素昧平生,为何突然出现在倚天岛帮了他们一个大忙?这其中有什么内幕?
张大用对着他们疑惑与不信任的目光苦笑,低声道:“有话到春明园再谈。”
童氏兄弟齐吃一惊,张大用的嗓音忽然变了,变得清润而有韧性,柔和而又低沉,竟是童归尘的声音!而眼前这个人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与童归尘不同!
童自珍的眼亮了起来,脸庞上又有了阳光与色彩,眼睛里又有了清风与生气,“她是阿兰对不对?对不对?”
张大用叹了口气,低声道:“回春明园再说。”他的语气急迫,好像要有大难临头一样,童自珍一愣,又见萧慧走到赵相岩身边,只说了三五句话就与他一起回到九鼎城的队伍里,只好暂且压下焦急的心情和兄长们一起回漳州城郊的春明园。
萧慧遥望他们离去,虽然面纱掩盖了她的表情,但依然让人感觉到她心中怅然。
赵相岩道:“你和他们很熟?”
萧慧冷冷道:“不熟。”
赵相岩吃了她的冷眼也不生气,好脾气地笑了笑,“姑娘既然是萧氏族人,一定知道红袖刀和凄艳剑吧?令祖萧独飞大侠多才多艺,不仅精于技击,琴棋书画也样样皆通,还精通毒术与冶炼之道,曾铸过一刀一剑,锋利无匹,不知它们有没有缺陷?”
萧慧道:“当年我曾祖父得玄铁之英,先铸剑而后铸刀,因材料略有不足,所以红袖刀中身略虚,不过也只有象凄艳剑那样的神兵利器才能斩断。”
赵相岩恍然大悟,“难怪轻梦与我交手时每一刀的落点都在红袖刀的中段,两招下来就把红袖刀斫出了一个小缺口,原来如此。”
萧慧道:“我也听说她与你在湖上一战,连换了三把刀。凄艳剑不在她手上,她只有用利器接连不断地打击同一个地方才能奏效。”
赵相岩问:“凄艳剑倒底在谁手里?”
他本来没指望萧慧会回答,萧慧却失笑,“城主何必装糊涂?当年城主苦苦追求徐若仙,不就是为了凄艳剑吗?”
赵相岩一震,失声道:“什么!凄艳剑在若仙那儿?她……她怎么会?”
萧慧冷哼一声,“城主不用装出这副震惊的模样,徐若仙虽然从母姓,但仍是萧氏的嫡传子孙,那一代萧氏直系只有她们姐妹二人,姐姐已有红袖刀,凄艳剑不传给她给谁?”
赵相岩对她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心中暗道:是了!是了!若仙得知我从她姐姐那儿得了红袖刀,误以为我追求她是为了那把凄艳剑,所以才一怒而去;飞花知道我又追求她妹妹,也以为我是为了那把能克红袖刀的宝剑,连带以为我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得到红袖刀,所以才郁郁于心、含恨而亡。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凄艳剑能克红袖刀,更不知道若仙是飞花的妹妹!
他心中百念杂陈,又酸又苦,却偏偏说不得吐不出,因为他就算说实话也没人信,只能长叹一声:“造化弄人!”
萧慧冷笑,“如果你感情专一、不风流花心,造化又怎会弄到你头上?”
童氏兄弟到了春明园,童自珍一进大厅就问:“萧慧是不是阿兰?”
童归尘把脸上的易容物一块块地剥下来,“不是。”
童自珍紧追着问:“那又是谁给你易的容?”
童归尘用手帕擦去残留的易容物,露出原本清秀的面容,再从手上撕下粗糙的假皮,露出白皙纤长的手,“七弟,天底下会易容术的人不止阿兰一个,萧慧的的确确是雾灵山萧氏的后人,她曾祖父萧独飞大侠与当时的易容名家梁上君是生死之交,也许梁上君曾把易容术传给他。”
童自珍喃喃道:“可是……我看见萧慧,就好象看到了阿兰的灵魂。”他呆呆地凝视着虚空,“你们说,人死之后会有灵魂吗?”
霍朱衣一进春明园就被客气地请到别处歇息,厅里只有童氏兄弟五个人,四位兄长见他这般神思不属的模样,不禁面面相觑,想不到弟弟如此情痴。
童归尘干咳一声,找了个话题,“大哥二哥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童自珍道:“我托二哥去洛阳帮我办件事,大哥去找他了。”
有童门的消息网,大哥找二哥很容易,可是他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回阿兰了……
PS:不好意思,改名没有事先通知各位大人,抱歉抱歉。有看官说这篇文文的名太平常,俺朝思暮想,最终决定去掉“录”字(无办法,俺是个懒人,实在懒得再死脑细胞了),各位大人对这个新名字有什么看法,请多多指教,请多多写回贴支持俺。

相逢疑似梦

忽然有一个非常温柔的声音道:“你不用这么伤心,萧慧就是阿兰。”
门外亭亭玉立着一个淡紫衣衫的少女,相貌虽非绝美,但脸上那种温婉娴淑的微笑和她那种特出的、朦朦胧胧的神情却使她有种春水一般的柔美,“我叫丁香,是阿兰的师姐。”
童氏兄弟齐吃一惊,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在他们耳根子底下来到大厅外,而他们都没有觉察!
童自珍道:“你刚才说萧慧是阿兰?”
丁香道:“不错,她现在这副模样就是她的本来面目,身材气质也是她原本的样子,我就算只看影子也能把她认出来。”
童自珍扭头怒视童归尘,童归尘高举双手表示无辜,“别怪我,她逼我发誓不准把真相告诉你,连任何暗示都不许有。”
童自珍从椅子上跳起来,“我要去找她!”
丁香却道:“我劝你谨慎些,阿兰可不是个宽容大度的人,你身边有了别的女人,更要多加小心。”
童自珍一愣,“小心什么?”
丁香道:“小心她杀了你和霍朱衣,她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童自珍道:“不,不会的,她不是这种人。”
丁香道:“我和她共同生活了十六年,你又和她相处多久?是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
童自珍哑口无言。他和吴兰心没相处过多少日子,而这些日子里吴兰心还一直戴着假面,连身材气质都是伪装的。
童无畏咳了一声,“丁姑娘,你特意到这儿来给我们忠告,不会是毫无用心吧?”
丁香嫣然一笑,“无心谷弟子从不平白无故地给别人好处,我当然也不例外。”
童氏兄弟都觉得这一笑和她的气质很不相称,她露出笑容说出这句话时给他们一种奇怪又熟悉的感觉,几乎要以为她是吴兰心易容的了。
——但她没有吴兰心那种聪慧狡黠的灵性,也缺少吴兰心那种生动飞扬的神采。
丁香又对童自珍微微一笑,这个笑容柔美温婉,就不象吴兰心了,“是不是觉得我刚才有点象阿兰?我们无心谷的女弟子都或多或少有这种不自觉的习惯,因为阿兰最得师父宠爱,所以大家为了讨师父欢心,不知不觉地都学阿兰的样子,只是不知道这样子是她的本性?还是她故意做出的假象?”
童自珍道:“阿兰对令师很顾忌,你到这里找我们不怕令师恼怒?”
丁香轻笑,“那是以前的事了,托阿兰的福,现在我们都自由了。”
“什么意思?”童自珍心里一紧,“令师对阿兰做了什么?”
丁香道:“我也不清楚,以后你如果有机会可以问问阿兰,她对师父做了什么。现在咱们能不能谈点儿正事?”
童无畏道:“你说。”
丁香道:“我可以阻止阿兰对你们不利,条件是你们得帮我一个忙,我保证这件事不违反公理正义、不违背天理人情,否则你们可以拒绝履行,怎么样?”
童烈苦笑,“现在我相信你和阿兰同出一门了,你们不仅说的话一模一样,连说这句话时的语调都一样。”
童自珍却道:“阿兰不会对我们不利的。”
童无畏也道:“如果能向吴兰心解释误会……”
丁香打断他的话,“我可以骗你们说包在我身上,但为了以后的合作无间我得实话实说。不要以为阿兰真的爱你弟弟,无心谷的弟子绝不会爱人,如果不幸爱上了,就一定会杀了那个人!因为我们不愿意被别人影响和控制,更不愿意自己有一个弱点存在于世上!”
童氏兄弟都默然,他们能理解丁香这番话,他们也不敢爱人,虽然理由与无心谷的弟子大不相同。
童自珍相信丁香不是骗他,但他更相信在祁连山那个风雪中的小镇上紧紧拥抱住自己的吴兰心,“我想至少和她谈一次。”
丁香看着他,叹息一声,“沉溺在爱情里的男人怎么都这么愚蠢?”
九鼎城、至宝楼以及远赴倚天岛参加李敬宏葬礼的人们包下了漳州所有的大小客栈,这个城市从没有这么热闹繁荣过。
萧慧和赵相岩同住一家客栈,他的儿子可真不少。
赵相岩去萧慧住的院子看她时见到的是这么一副场景:萧慧支颐坐在窗前的案几旁,一双明媚清澈的乌黑眼眸灵彩飞扬,注视着院中柳树梢头栖息的一只灰色小鸟,把一屋子的人都视如无物。而他的大儿子赵世杰以长兄的身份不顾众兄弟都一脸不满硬是占去了萧慧身畔的风水宝地,在她耳边大谈九鼎城的富贵荣华;二儿子赵世英退而求其次地坐在萧慧对面,眼睛象是抽了筋一样地盯着萧慧眨也不眨。
案几上插着一瓶茶花,白花绿叶映衬着萧慧的面颊。她正是所有诗人才子梦想中的仙女、是他们笔下描写的最美丽动人的女神、是传说中才有的倾国倾城的佳丽、是男人们宁愿败家亡国也要博她一笑的红颜。
萧慧转动目光,看见了伫立在门口的赵相岩,对他绽开一个微笑,眼波流转、双眸生辉,在这一刹那,就连窗外的阳光都仿佛失去了光华!
赵相岩的心却一阵刺痛,她真象徐若仙,象十八年前的徐若仙,纯情似水、笑靥如花,花也无瑕、心也无杂。
他木立当地,喃喃低语:“君不见,天上月,清光乍圆还又缺;君不见,枝上花,芳华一刹落尘沙……”
萧慧睁大眼睛,“城主在对我说话?”
赵相岩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很象我一位故人,一时有所感慨而已。”
儿子们看见他急忙纷纷站起,垂手恭立,赵相岩坐到萧慧对面,“苏云淡夫妇邀我到岳阳做客,你意下如何?”
萧慧道:“我跟着城主,你去我就去。”
突然急风一响,一支紫色小箭破窗而入,直射萧慧!
萧慧抬手用食中二指轻轻一挟,就挟住了。
赵相岩本想出手相助,但萧慧已轻轻松松夹住了它,对他一笑,“不用担心,是一个朋友相召。”收箭入袖,跃出窗外。赵相岩向外看去,见院墙上立了一个淡紫衣衫的美丽少女,与萧慧相视一笑,连袂而去。
丁香抓着萧慧的胳膊疾奔,萧慧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走,“有什么事?”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丁香抓着她拐进一条小巷,巷子两边是又高又厚的青石砖墙。
萧慧猛地止步,“这条巷子是通的还是死的?”
丁香回转身,“死的。”
她们进巷才一丈来远,萧慧正待倒纵回大街上,一辆小车阻住去路。
萧慧叹息,“丁香,我一向都很信任你。”
丁香道:“我知道,否则你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我拉进绝地,天底下能被你信任的人五根手指都数不完。”
萧慧冷眼瞪她,“出卖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丁香笑意盈盈,看着她的目光柔如春水,“好处多了,最大的好处就是你绝不会为此而恨我。”
这时,一双冰凉的、微微颤抖的手握住了萧慧的右手,萧慧回过头去就看见了童自珍,那张清俊柔和的脸上有激动、有惊喜、有希冀、有担忧、有肯求……她从未在童自珍脸上见过这么多的表情。
童自珍道:“阿兰,那天你把我送出小镇,半路遇到点儿麻烦,是霍朱衣帮了我,所以……”
萧慧冷冷道:“所以你知恩图报、以身相许!”她甩脱他的手,指着他的鼻子怒吼:“我在玉门关驿站等了整整七天!老婆死了丈夫可以另找新欢,可是你不该找得这么快!古人寡妇再嫁还要先拿扇子把丈夫坟头的湿土扇干,我的坟还没起你就已经佳人在抱了!”
童自珍心里虽然有很多解释的话,无奈面对着生气的吴兰心却干着急也说不出口,只迸出一句:“我和霍朱衣什么关系也没有。”
吴兰心道:“如果你明明白白地拒绝了她,她还会从祁连山一直跟到南海来吗?你心里有鬼所以才态度暧昧,让她觉得有希望!”
童自珍急得不知该如何说起,“我……我……她……她……”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溅在吴兰心的白衣上,象画了满幅的桃花!
吴兰心赶紧扶住他,还来不及检查他的情况,又有一个人冲过来扶住童自珍,叫道:“自珍!”
霍朱衣!吴兰心的眼眯了起来,她居然跟也来了!还叫得这么亲热!她反手狠狠给了霍朱衣一巴掌,一个字也没说,怒气冲天地走了。
丁香不阻拦,童自珍现在连站也站不稳,更不可能追得上她。
童无畏从墙头跳下,责怪丁香:“你为什么不拦住她?”在而今的情况下也只有身为师姐的丁香能拦得住吴兰心。
丁香不答反笑,看着童自珍道:“我曾经说过你愚蠢,现在我收回这句话。”
童自珍苦笑,“何必收回?我是愚蠢,不然就不会又惹阿兰生气。”
丁香道:“这件事你处理得虽然一团糟,但你没有自作多情,阿兰竟是真的喜欢你。”
童无畏冷言冷语:“是啊,那巴掌打的是霍姑娘而不是我弟弟,看来她还有点儿舍不得。”
丁香道:“不,不是因为这个。”她问童自珍,“霍姑娘平时不直呼你名字吧?”
童自珍点点头。
丁香悠悠道:“霍姑娘故示亲密,是想气走阿兰,让她对你的误会更深,这点我都看得出来,更别说阿兰了,所以她只打霍姑娘而不打你。但她恨你明知霍姑娘对你有意还让霍姑娘留在你身边,所以才一怒而去。”
童自珍一直没看霍朱衣,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看过去霍朱衣一定觉得更难堪。
丁香也没看霍朱衣一眼,“阿兰是个要强好胜的人,只要她看上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弄到手。她易名萧慧和你见面,显示出她是阿兰的迹象却又否认,故意让你七上八下的拿不准,这固然是气你身边另有女人,却也是一种欲擒故纵的手段。我为她安排了这么个机会,你也如她所愿地向她陪不是了,她应该顺水推舟地留下来再想办法把霍姑娘赶走,但她居然一气之下走了,一点都不理智,以你温吞的性格很可能会因为愧疚和怕再惹她生气而不敢再主动找她,而如果她主动找你,这一回合的感情战就落了下风。以前的阿兰绝不会犯这种错误,由此可见她对你确有真情,所以才这么冲动。”
童无畏道:“这么说咱们还要再安排一次见面让她下台阶?”
丁香道:“而且霍姑娘不能再跟着你弟弟。”
霍朱衣怒道:“你凭什么赶我走?”
丁香淡淡地扫她一眼,“凭我是阿兰的师姐,阿兰是童自珍的未婚妻,而且她不喜欢看见你。”
霍朱衣的脸色由红转青,吴兰心是童自珍的未婚妻又怎样?自己可是童自珍的救命恩人!可她不能据此和丁香争论,那样显得她太小家子气。
丁香温温婉婉地相劝:“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如果硬要留下,一定会没命的。”
霍朱衣冷哼,“那好,让她来杀。”
丁香轻笑,“你以为我说的是阿兰吗?她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甚至指使或示意别人动手,有的是抢着想讨她欢心的人,只要这些人知道她讨厌你讨厌得不得了,自会有人杀了你来让她开心。我相信赵相岩的儿子们一定很乐意做这点儿区区小事。别人为讨好她而主动做的事总不能怪到她头上,童家兄弟若是在你死后与阿兰决裂或找她为你报仇就太冤枉她了。”
霍朱衣的脸色阵青阵白,她和吴兰心相处过的时间并不长,但足够她了解吴兰心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望着童自珍,他是她最后的希望,“如果我被人杀了,你会怎么做?”
童自珍叹息一声,“我会杀了那个凶手为你报仇。”
霍朱衣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我明白了……你……保重……”掩面跑出小巷。
童自珍有些歉意地目送她离去,心里却不无松口气的感觉。他的心地仁慈宽厚,不愿伤害别人,霍朱衣又有恩于他,因此明知霍朱衣的居心却无法赶她走——吴兰心也正是利用了他这种宽仁的性格缠上他的,只不过吴兰心的手段更高明,对他也更深情。
童无畏叹了口气,“丁香,无心谷的弟子都象你和阿兰这么厉害吗?”
丁香摇摇头,脸上露出敬佩之色,“我们都不如阿兰,我们谁也没她那么大胆。”
童自珍知道她指的是吴兰心诈死叛门那回事,“再找个什么时机安排我们见一次比较好?”
童无畏道:“苏云淡请四弟五弟去岳阳做客,此次去倚天岛的宾客们都在被邀之列,听说赵相岩已经答应要去,咱们可以一起去凑凑热闹。”
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儒耶?吏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怆然涕下。
诸君试看!洞庭湖南极潇湘,扬子江北通巫峡,巴陵山西来爽气,岳州城东道岩疆。渚者!流者!峙者!锁者!此中之真意,问谁领会得来?
这里正是浩浩荡荡、横无际涯的洞庭湖,滕子京谪守重修、范文正为之做记的岳阳楼。苏云淡在千古名楼上大排宴席。
赵相岩环视满座宾客,感慨万千,“自从泰山论技大会后,就从没有过这么多英雄豪杰济济一堂的盛大场面了!苏兄,弟当年泰山论技,你内兄薛衣圣技压群雄,自号‘天圣’,万千豪杰,无一不服。那时的豪情逸气现在不会有了,咱们都老了!”
苏云淡微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
赵相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下首席上童烈与苏轻君同坐,似乎很谈得来,再看自己的大儿子正向萧慧献殷勤,又是挟菜、又是劝酒,忙碌得跟一只老母鸡似的,不禁叹了口气,与至宝楼联姻的事只怕要吹了。
苏云淡笑道:“小弟请了本地最有名的凤舞楼的歌舞班,二哥如果看中了哪一个,不妨带回去试试宝刀老未?”
赵相岩也笑了,“儿女们都这么大了,哪还有寻花问柳的心情?”
苏云淡轻拍一下手掌,帘幕后的乐师们弹奏起来,五个素衣美女翩然而出,高髻云鬓细腰长袖,仿佛广寒宫中的仙女,齐声歌道:“水殿风来暗香满……”
这一句齐声低唱,如软玉柔金,红飞十丈,武林群雄俱是饱经风霜、出生入死、心肠似铁之人,歌声入耳也不禁心中一荡,有的人竟连手里的筷子都拿握不住,掉在地上。
美女们舞动长袖,香尘抖乱,纤腰一握,继续歌道:“倚枕钗鬓乱。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见疏星渡河汉……”
赵相岩神魂俱醉,叹道:“难怪楚灵王偏好细腰,果然别有风情。”
这时乐声忽停,唯有箫声一缕若有若无、若断若续,游丝般萦绕在厅中。
舞女们舒腰展袖,伏在地上,两个舞姬象天鹅在水面上滑行一般滑进五个舞女组成的花形图案中心。
这两个舞姬都穿着湖水绿的长裙,戴着白色面纱,她们的身材都纤长苗条,配着宽大的袖子、宽长的腰带,显得高贵而又优雅。
丝竹声陡又扬起,两名舞姬旋飞如荡漾的碧波;翩然如飘落的翠叶,各向两旁滑了开去。五个舞女慢慢起身,齐声唱道:“试问夜如何?已三更,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却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众宾客掌声如雷,两个舞姬愈转愈急,渐渐舞到了主席前,猛地一道淡如轻烟的光华从身材稍高的那个舞姬手中射出,直击赵相岩!
“叮”地一声,这一击被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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