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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之魂牵梦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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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奴婢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成全!”
“你说说看”
“额布格年纪大了,奴婢此次返京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还望皇上宽恕一段时间,奴婢想多陪陪额布格,明年三月再返京。”
沉吟片刻,康熙应道:“福圆拳拳孝心,朕自当成全,准了”
“谢皇上!”
待到众人离去,毡房内只剩下巴雅斯护朗与福圆,福圆终是忍不住,伏在他怀里痛哭起来。
巴雅斯护朗一下一下拍着福圆的后背,虎目噙泪,说道:“孩子,哭吧,哭完就好了”
福圆抬起泪痕斑驳的脸,哭道:“额布格,我不想回宫,我不想离开你!”
“额布格也舍不得你啊,皇上金口玉言,谁能阻挡?”
十三在帐外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咽唔之声,眉峰越蹙越紧。
福圆,你要回宫了,为何我半分高兴都无?
哭累了,福圆在墨雨的陪伴下回了房,二人相对无言,墨雨实在忍不住,背过身子悄悄拭泪。
“墨雨,别哭了,你不是一直想回京吗?”
“但是奴婢知道格格不想回去,奴婢一早也打定主意不回了,奴婢替格格伤心”
“我才哭过,你又来招我,快擦擦,让别人瞧见了没得笑话咱们”
帐帘一掀,一人走进了毡房。
“你从未自称过奴婢,今日在皇阿玛面前却说了三次”
福圆冷笑一声:“以前是我没规矩,如今我算明白了,谁都强不过命!怎么,四阿哥是觉得福圆以后也应在你面前自称奴婢?”
“你!”胤禛大怒,指着福圆,手微微发颤,良久才道:“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墨雨奉上茶,看了看室内的情形,退出帐外。
“福圆,苏嘛嬷嬷一直都很想你”胤禛首先打破沉默。
福圆漠然注视着茶碗,启齿答道:“我不是没想过回去看望她老人家,我想过千次万次,那也是携了夫婿,带着孩子站在她面前,告诉她我很幸福,唯独没想过是以这种方式回京。”
“若是苏嘛嬷嬷能亲眼看见你嫁人,想必也是一种幸福”
“嫁给谁?嫁给你们兄弟其中之一吗?”
胤禛哑口无言,半响才说:“我以为,你会愿意”
“你错了,我并不愿意,科尔沁才是我的根,京城虽好,始终不是我所期盼的。”
“日后你便不会这么想了”
送走胤禛,福圆尚未歇口气,远远地看见十四一脸笑意飞奔而来,顿时头疼,连忙让墨雨借口说自己睡下了挡住十四,偷偷牵出马飞奔而去。
广袤的天地间,福圆尽情享受着策马奔腾的畅快,任风吹散着自己的头发,跑得累了,滚下马来,躺在草丛中,长长呼出胸中一口浊气,静静仰望着天空。
“心里可舒服些?”是胤禩!
福圆拍拍身旁的草地,胤禩也不推脱,躺倒在地。
“怎么找到我的?”
“我看见你的马了”
福圆不再言语,胤禩也不说话,二人静静躺着,天色渐渐变黑,夜色徐徐降临。
“咕——”不知是谁的肚子发出来的声音,二人相视一笑。
“走吧”胤禩站起身来。
“嗯”
福圆骑在马上,看着前头慢悠悠骑马的胤禩说道:“胤禩,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
福圆了然,打马跟上与他并肩同行。
二人回到营地时,天已俱黑,各个毡房内燃着点点灯火,福圆低语:“夜深千帐灯”
“放心,我不会让你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的”耳边响起胤禩温柔的声音,回首望去,眼神中流淌出的溶溶暖意让福圆心中一荡,狠狠点了点头。
几日后,康熙大军再次启程,一拨由康熙并四阿哥,十三,十四领着去谒陵,另一拨由太子带回京城。
两队人马在科尔沁分道扬镳,各自向不同方向行进,只余科尔沁的茫茫草原、朔风烈马。
走之前十三,十四结伴来向福圆辞别,十四兴高采烈地说:“福圆,明年你回宫时我去城外接你!”
涩涩一笑,福圆看了一旁欲言又止的十三说:“十三,有事?”
“没有”摇摇头,十三看眼一角的八月问:“它怎么办?”
“留在这,何苦也让它不自由?”
康熙四十一年春,三月的科尔沁草长莺飞,万物复苏,一片勃勃生机。福圆告别依依不舍的巴雅斯护朗,沙律叔叔,娜仁婶婶,巴根,在多尔济的陪伴下一行人踏上了返京的路程。
不知过了多久,墨雨一声惊呼指着车外:“格格,快看,是八月!”
福圆急忙掀帘向后看去,滚滚车尘中,一个灰色的影子一直在随车奔跑,不时低啸几声,福圆双眼渐渐濡湿,急急命了其格其停车,跳下车向八月走去。
八月扑到福圆怀里,不时拱拱她,福圆搂紧八月说道:“好八月,别再跟着我了,回去吧,回科尔沁去,那儿才是你的家!”
八月围着福圆绕了几圈,又蹭蹭她,福圆狠狠心,径直上了车,放下车帘命人开行,车越行越远,八月矗立在原地的身影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不见了。
忽然窗外有人高呼“停车!”
紧接着就传来多尔济的怒斥声:“班第,你想做什么?”,然后便是刷刷的拔刀声。
“住手!”福圆从车中走出,看见班第骑在马上挡在车队前。
班第一见福圆,双眼一亮:“萨齐拉!”
“多尔济,我想跟他单独说会话”
待到侍卫收刀散去,班第下马走到福圆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大束萨日朗递给福圆:“我来给你送这个的”
看着被挤压地皱巴巴的萨日朗,福圆鼻子一酸:“傻瓜”
“萨齐拉,你是被逼的,对不对?”
“事到如今,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你若不情愿,我可以带你走,天涯海角,总有咱们的去处!”,班第激动起来。
福圆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通透:“可是我不想跟你走,我不想再逃避了,班第,我想好好的赌一把。”
“你要赌什么?”
“一个已知的命运,以前我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总有一天会离开,所以当初我从紫禁城回科尔沁时,心里是暗自喜悦的,无论发生些什么,都与我无关了。没想到兜兜转转,我还是要回宫,也许老天安排让我回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以我一人之力,也许什么都无法改变,但至少我能陪伴他们度过纷繁诡异的黑暗时刻。”
“他们是谁?”班第颤声问道。
福圆目光突然悠远:“是我在紫禁城的亲人!”
“即使你回去要被皇上指给他儿子?”他低低问道。
“是吗?我可不记得康熙有哪个皇子娶了科尔沁的格格!”
班第惊道:“你如何知道的?”
“这是个秘密,也许等到尘埃落定之后,我会回科尔沁的”
“那好,我等你,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我都等你!”
福圆看着班第,一字一句地说:“不,班第,你要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在这茫茫草原扎根下去”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只要记得回来就好!”
福圆无言,半响后嫣然一笑:“那我走了,你保重”。
班第无力地看着福圆穿过侍卫,回到车上,最后冲他挥挥手中的萨日朗进了车。
多尔济走到班第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别看了,回去吧”,说罢又示意停下的车队再次启程。
望着逐渐远去的车队,班第忽然忆起幼年时阿爸请的汉族师傅被自己灌得烂醉时吟唱的一首歌,歌词悱恻忧伤,和着沧桑的曲调,他总是吟着吟着就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第十八章
马车走走停停,已经过了一个月,车外的景色早已迥异草原风光,一路上村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热闹,离京城也越来越近。前头已经打发人去报了信,想来此刻已有人在城门等着了。
时值初夏,北京城内绿意盎然,流光潋滟,福圆掀开帘角一看,城门已近在咫尺,不一会儿,车子慢慢停下来。
有人掀帘而入,是胤禟,一别数年,他倒是愈发俊美了,穿着上好的宝蓝色天竺菊纹袍子,襟口、袖口都用暗线绣了盘龙纹。
“怎么穿着宫里的衣服就出来了?”
“来得急不曾换,十四弟随八哥出去办事了,央了我来接你。”静静一瞬,胤禟看了福圆片刻,眼神一时错综难明:“福圆,你终于长大了!”
福圆一楞,顿觉车厢狭小,逼得她有点喘不过气了,车子又重新驰动,蜿蜿蜒蜒拐了几个弯。
“咱们不回宫吗?”福圆微微迷茫。
“皇阿玛不常在宫里,多是在西郊畅春园,先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行进了一段,进入了一条幽静的街道,停在一个贵气的大门前,墨雨扶着福圆下了车,正门上有一匾,上书九阿哥府,福圆瞥了眼胤禟:“你的府邸?”
“恩,不知福圆格格能否入寒室一叙?”
福圆点点头,让多尔济等人先回行馆,留下墨雨,随胤禟进了府。
胤禟的府邸很大,明亮宽敞,草木葱郁,一并亭台楼阁峥嵘轩峻,后园子里树木山石重峦叠嶂,颇有些江南的特色,福圆笑道:“可看得出你是有钱人!”
胤禟笑笑,领她进了后院湖心亭,命人上了茶,却并不喝只是看着亭外湖水。
清风徐来,湖面波光粼粼,一池清荷尽做飘摇姿态,当真是超凡脱俗。
福圆环顾四周,打趣道:“怎么不见九阿哥金屋藏娇的佳人?”
胤禟一滞,神色复杂地望向福圆:“福圆,那是我额娘指给我的,并不是我的本意”
楞了楞,福圆不再答话,一时亭间气氛十分怪异,福圆隐隐知晓了,心里却涌上来丝丝惧意,有些事情她并不想点破。
“福圆……”
胤禟缓缓开了口,福圆的心一下提了起来,不要说,不要说。
“我给你备了几套衣服,进宫前换了吧”
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福圆点点头笑道:“难为你想得周到”。
胤禟唤过一旁的何玉柱,让他领着福圆去厢房,独自立于亭间,望着福圆的背影,神色怅然。
这边厢房内,何玉柱捧来几套衣物,交给墨雨,笑道:“格格,奴才何玉柱就在外面候着”
福圆笑着点点头:“倒是个机灵的”
“格格,这些衣料奴婢从未见过,太精致了”墨雨讶然说道。
福圆一一抚过,衣服触手清凉柔滑,每件的颜色、做工、花样都不相同,选了件以月白丝加金线蕾丝缀边的紫色缎绣锦袍穿上,尺寸恰到好处,墨雨又把福圆满头的青丝梳成双把,戴上镶有珍珠流苏的旗头,正欲插上一对银镀金嵌珠宝点翠花簪,福圆急忙拔下来,撒着娇:“墨雨,我的头很重了,就别再往上加了”
墨雨无法,只在耳朵上各戴了2颗指甲盖大的东珠,打扮完一看,抚掌笑道:“格格,还是穿旗装最好看!”
福圆示意墨雨将门外的何玉柱叫进房,何玉柱谱一看见福圆便惊道:“格格真是颜若舜华,惊为天人!”
《文》墨雨在一旁乐得直揉肚子,福圆笑道:“何玉柱,我问你,这是什么料子?”
《人》“格格真有眼光,这种料子叫软烟萝,爷亲自选的,全紫禁城再也挑不出第二件”,何玉柱瞄了眼福圆的神色,继续说道:“衣服是一早就备好了,爷为了这几件衣服可是煞费苦心,特地向八爷问了格格的身量,又找来十几个身量不一的包衣奴婢一一比对这才定下了,一针一线也是奴才负责监督的,半点纰漏都无……”
《书》“何玉柱,你胆子倒是越发大了!”门外胤禟背手负立,冷冷地看着何玉柱。
《屋》何玉柱扑通一声跪下,“奴才多嘴”说罢,咚咚嗑了几个响头。
胤禟不再理他,转而看向福圆,皱了皱眉:“怎么这么素净?”
“是我不喜欢那些金灿灿的东西,没得晃得眼花”
胤禟了然一笑,转到廊下花圃里摘了枝红芍,别在福圆旗头上,轻声低语:“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恍若一道惊雷,照得福圆心里通亮,不由得后退一步,怔怔看着胤禟。
“你……”
胤禟眼波流转,忽而说道:“时候不早了,去畅春园吧”
西郊畅春园原是前明神宗外祖父李伟修建的“清华园”,后在其旧址上仿江南山水营建而成,是康熙郊外避暑听政的离宫。
福圆虽是第一次来,但觉景色十分清幽,比之紫禁城的庄严肃穆,多了几分闲适舒畅,不敢逗留驻足,直奔清溪书屋。
清溪书屋外,福圆正与胤禟等着,一个四十多岁身穿深蓝补服的太监从书房内转出来说道:“九阿哥,福圆格格,万岁爷召你们进去”
胤禟向那人点点头:“有劳李公公了”
福圆一阵疑惑,梁九功呢?
由不得多想,在门外深吸了口气,福圆与胤禟跨了进去,向着正中叩首拜了下去。
“儿子给皇阿玛请安!”
“福圆给皇上请安!”
“起吧”正中传来淡淡的声音。
福圆与胤禟恭身侍立一旁,康熙瞥了眼福圆,呆了一下,问道:“见过苏嘛嬷嬷了吗?”
不先来跟您老人家请安,我哪敢啊?
福圆心里狠狠鄙视了一把康熙的装模作样:“回皇上,尚未”
康熙略一沉吟,说道:“那你先回宫吧,也不要住慈宁宫了,就住在御花园的绛雪轩吧!”
“谢皇上”
“老九留下,朕有话问你”
“是”
出了门,福圆抬眼看了看那高悬着题了“清溪书屋”四字的黑地匾额,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转身举步欲走,忽闻身后有人唤她。
“福圆!”
回头一看,笑道:“你刚刚也在里面?”
十三几步赶上:“可不,我还盯了你许久,你眼里没有我啊!”
“瞎说,这会子你要去哪?”
“原本打算出了园子去找你的,不过你刚回来,要拜访的人太多了,我就不去搅你了,过几日等你闲了再去绛雪轩寻你”
福圆点头应允,十三送至宫门,二人继而分别。
第十九章
福圆进了宫,顾不得什么规矩仪态,几乎是一路冲回了慈宁宫。
佛堂内,丝丝薄烟中福圆看着那日思夜想的背影颤声说道:“苏嘛嬷嬷”
木鱼声戛然而止,苏嘛拉姑停顿少许,摇了摇头,复又敲打着。
福圆几欲泪下,如何克制,当下扑过去抱着她,“嬷嬷,是我,我回来了!”
苏嘛拉姑缓缓转过身来,仔细打量着眼前人,老泪纵横。
“真的是我的福圆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二人哭了一会,相携出了佛堂。
6年不见,苏嘛拉姑苍老许多,头发已全白,身子骨也不如以往利索了。
福圆紧紧偎在苏嘛拉姑身旁,片刻也不想分开,一旁墨雨打趣道:“格格竟像没长大似的,粘嬷嬷这么紧”
众人笑开了,苏嘛拉姑细细看着福圆笑道:“福圆长大了,如今是个漂亮姑娘了,科尔沁的那帮小崽子该不安分了”
他们没戏了,被康熙给搅黄了!
福圆讪讪笑着,柔声说道:“苏嘛嬷嬷,皇上让我住在绛雪轩,离这也不远,我天天过来看您,跟您说话,这些年在科尔沁我可攒了一肚子话!”
“好,好”苏嘛十分高兴,半响问道:“福圆,你怎么回来了?”
一旁墨雨代为答道:“是皇上让格格回来的,要给格格指婚”
“哦?”苏嘛拉姑渐渐敛了笑意,目光闪过一丝黯淡。
这日,福圆就歇在苏嘛处,二人几乎说了半宿话,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用罢早膳,福圆回到绛雪轩,墨雨早已命人打扫布置一新,看看比在慈宁宫幼年居住时宽敞许多的房子,感叹小时候在这边经常玩耍,想不到有一日要住进来。
尚在发呆,墨雨领了一男一女进屋,双双跪倒在福圆面前。
福圆最不喜动不动就跪,连忙让那二人起身,怎料二人坚持不肯,那个做太监打扮的抬起脸哭道:“格格,你忘了小东子?”
福圆定睛一看,果真是小东子,喜道:“小东子,你如今在哪当差?”
“回格格,奴才自格格走后被调到了养牲处,如今格格回来了,内务府那边又把奴才给调回来伺候格格了。”
“那不就好了,快别哭了,二十多的人了哭成这样羞不羞?还不快起来!”
小东子破涕为笑,连忙站起来,退到一边。
福圆仔细打量着尚跪在地上的那个宫女打扮的女孩子,才十一二岁的年纪,稚气未脱,怯弱的眼神,倒是我见犹怜,便对一旁墨雨笑道:“墨雨姐姐,从此你可就有了帮手了!”
转而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明玉,是内务府拨过来伺候格格的”声音倒是极为清脆。
福圆点点头,说:“起来吧,我这没那么多规矩!”
看看日头,离晌午还有一段时间,福圆便携了墨雨往永和宫走去。
永和宫还是老样子,殿前那棵老榆树上还留有自己与十四比身高时刀刻的痕迹,福圆淡淡一笑,仰起脸看着阳光透过榆树倾洒下来,留下一地明明灭灭的光影。
“福圆!”德妃惊喜地走上前,牵过福圆看了半响,笑道:“生的连我都动心了!”
“德妃娘娘风姿绰约,越来越年轻了,福圆倒要向娘娘讨教一下可有什么秘诀?”
“你啊,这张小嘴就是讨喜”
二人正聊得兴起,窗外有人笑道:“额娘,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路上我还看见一只喜鹊对着永和宫喳喳叫呢!”
十四脚下生风似的进了殿,挨着德妃坐下,笑嘻嘻地讨着茶喝。
“你啊,平日请都请不动,今日福圆来了,就巴巴赶过来了”
十四打着哈哈:“额娘,您冤枉儿子了,儿子在外面无时无刻不牵挂着您啊,这不今日得空就过来看您了!”
明知说的是假话,德妃依然被哄得眉开眼笑。
这厢十四转头说道:“福圆,我昨日被八哥叫走了,便求了九哥去接你,改日在浔阳楼摆一桌当是赔罪。”
“无妨,就当大家一起聚聚。”
坐了一会,福圆辞别德妃,又把墨雨打发回了绛雪轩,独自一人漫步于后宫。路过一个院门,偷眼看到一院芍药开得袅袅婷婷,尽态极妍,脑海中忽然响起九阿哥那句耳旁低语,一时心烦意躁,匆匆跑开,不料转身撞倒了一位妇人。
顾不上自己,福圆扶起那位妇人,不住地道歉,那人拍了拍脏掉的衣衫,说道:“不碍事”
那位妇人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很美,意殊高洁,看装扮像是妃子,可是身边不带一个宫女,眉眼有几分熟悉,像是在哪见过似的,福圆执意送她回宫,见推辞不下,那位妇人也就应允了。
在那人的指引下,二人到了一处宫殿前,抬眼望去,钟粹宫三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福圆失口惊呼:“您是良妃娘娘?”怪不得那么眼熟,自己还是小时候见过她一面。
“恩,你是福圆格格吧,常听胤禩说起你”,良妃柔柔一笑。
“是吗?他都说我什么了?”
良妃看了福圆一眼,温柔说道:“他说你没有半点尊卑观念,不喜读书,字写得很丑……”
好你个胤禩,枉我把你当做知心好友,居然在你娘面前如此诋毁我!
福圆抽了抽嘴角,强忍住冲出宫将他捉住暴打一顿的冲动。
换过件素色的家常锦袍,良妃拉过福圆坐在院内的梨树下,继续说道:“不过他说你是他在后宫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肯听他倾诉,肯为他解围,心思最是单纯无暇,澄清透净,呵……胤禩他很喜欢你呢!”
“是……是吗?”福圆不好意思起来,随即冲良妃眨眨眼:“良妃娘娘,你别告诉八阿哥今日我将你撞倒的事,免得破坏了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良妃一愣,笑颜逐开:“好,这是咱们的秘密!”
“什么秘密?”门口传来一个清润的声音,胤禩身着石青团绣行蟒朝服从侧进的月亮门外转了进来。
良妃笑着摇摇头,福圆微微红了脸颊:“既然是秘密,就没有说出去的道理”
胤禩神情柔和,微笑地看着眼前两个女子说道:“额娘,儿子下了朝无事,过来陪您说说话”
福圆连忙站起身说:“我不打搅良妃娘娘与八阿哥了,先告退了”
转身走了几步,却听见胤禩在身后唤道:“福圆!”
不解地回头,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眸色温柔,言语恳切说道:“我很久没见额娘这么开心了,你若得空,能不能常过来陪陪她?”
“好!”未有丝毫犹豫,福圆当即应承。
“多谢!”
“你我二人,何须言谢?”
胤禩眼睫微动,唇角温和地弯起:“确是如此!”
第二十章
出了钟粹宫,福圆直接拐去了慈宁宫,普一进殿,便听丫头,众嬷嬷们笑道:“格格可是踩着点来了!”
福圆嘿嘿一笑:“那是,慈宁宫的饭菜芳香四溢,百吃不厌!”
一旁苏嘛拉姑笑骂:“别贫了,快坐下,就要进膳了!”
用毕,福圆辞了苏嘛,一路走到自己居住了六年的房间,还是那个样子,什么都没变,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细细抚过那张黄梨木书案,雕花红木大床,就连那撒花床帐都一并如初。
福圆呆呆坐在床沿,不觉天色昏暗,外面的景物已是模糊难辨,室内没有掌灯,轻叹一声,模模糊糊瞧见一个人影正直直地站在门口,轻声嚅嗫:“福圆?”
“是我,”福圆看向那人,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你是?”
那人并不作答,福圆一步步向他走去,就着殿外的月光,看清那人眉眼,喜道:“十二阿哥?”
胤裪微微一笑:“他们都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刚刚看见你坐在那,就像小时候一样,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当年那个追着自己问个不停的男孩不见了,只留下来一个文雅瞿俊,眉目清澈的男子。福圆看了半响,忽而笑道:“几年不见,十二阿哥倒是有几分世外高人的味道了。”
“呵呵……”胤裪低声轻笑:“福圆也越来越漂亮了!”
言罢二人均不作声,一时寂寂。
“宫门马上要下钥,我先回了,改日再来看你”
福圆微笑着应了,看着胤裪渐渐走出视线,叹了口气,小时候那样的交情,想不到如今也有些生疏了。
一夜无眠,闭上眼睛就梦见自己恍惚还是扎着两个小辩,追着德妃那只西洋猫满园窜的小女孩,一会又变成了骑着枣红大马,挥舞着马鞭,驰骋在科尔沁草原上那个笑容明媚的少女。
醒来已是半响午,福圆忆起要去送多尔济一行人,连忙梳洗了,换上一套嫩黄色薄衫,系了同色的罗裙,拆散了两把头,叫墨雨仍旧编成两个大辫子,忽然忆起昔年生日收到的一个木簪,唤过明玉,让她开箱取了来,别在头上。嘱咐小东子与明玉好生看着,便与墨雨一同出了宫。
二人到了行馆外,多尔济等人已整理好一切,牵马候在那儿了。
看着福圆,多尔济咧嘴笑道:“萨齐拉,我们回去了,你就别送我们出城了,其格其留下来护着你,有他在,我们多多少少放心些”,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这是额布格嘱我交予你的,回宫再看”说罢,翻身上马,目光炯炯地看着福圆:“萨齐拉妹妹,无论何时科尔沁永远都是你的家!”
多尔济猛一挥手,身后众人纷纷上马,纵马径奔城外而去。
福圆注视着多尔济一行人远去的身影,手里紧紧攥着那封信。
墨雨柔声劝慰:“格格,他们走了,回去吧”
三人一行慢慢走在北京城的街头,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可巧就遇上了”
抬头一看,浔阳楼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赫然入眼,十阿哥并十四阿哥正倚在二楼窗前面带笑意地看着自己。福圆仰首一笑,嘱咐了墨雨并其格其一声,径直上了楼。
被掌柜亲自带到最里间的一个厢房,推门一看,好家伙,八爷党的人全都齐了。
八阿哥坐在上首,见了福圆微微点一点头,眸光温暖。一旁九阿哥倒是潇洒地摇着一把折扇,看了眼福圆,随即视线上移,滞了一下,眉眼间反浮上些许恍惘之色。
十四笑着把福圆带到桌旁坐下,自己随即坐于一旁说:“福圆,我正打发人去宫中找你呢,没想到你已经出来了。”
福圆逡巡着桌上的酒菜,笑道:“这算是赔罪?”
“是啊,点的都是九哥这最好的菜”
对面的九阿哥一收折扇,淡淡说道:“十四弟,不多,总共二百两,明日送到我府邸即可。”
十四巴巴地瞧着胤禟,说道:“九哥,你还不知道我,如今一没领差事,二没开府,去哪弄这二百两给你”
“十四弟,别当真,真要算起来,咱们在这白吃白喝的也不止一次了,老九不会管咱要钱的”一旁十阿哥笑道。
福圆在一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如今可算知道九阿哥是个只出不进的主了!”
谈笑间,门忽然被大力推开,一个女孩子出现在门口,望着胤禟娇嗔:“我就猜到表哥在这!”
一旁掌柜哆哆嗦嗦:“九爷,表小姐一定要进去,奴才拦不住!”
胤禟微微颔首,掌柜连忙退下,又将门带好。
“婉华,胡闹也要有个限度,表哥今日在这会客,一会让何玉柱送你回去!”胤禟当下脸色一沉。
那个叫婉华的女孩子满不在乎地哼了哼:“又不是不认识”随即给几位阿哥福了福,然后好奇地打量着福圆。
福圆也回看着她,如果自己没弄错的话,这可就是以后大名鼎鼎的八福晋了,真真闻名不如见面,果然娇媚可人,光彩夺目,只是性子稍嫌泼辣了些。
捕捉到福园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惋惜,郭络罗。婉华面带不豫,指着福圆看向胤禟:“表哥,她是谁?”
“我叫福圆,从科尔沁来的”也不等九阿哥作答,福圆首先自我介绍。
“原来是你!”郭络罗。婉华惊道,再看向福圆时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明的情绪。
我很有名吗?福圆一阵纳闷。
一旁十阿哥出来打圆场:“婉华格格既然都来了,就没有走的道理”说完还向胤禟挤了挤眼。
见胤禟不再阻拦,婉华拣了福圆身旁的空座坐下。
席间一时有点冷场,十阿哥兴致勃勃地问:“婉华格格,你怎么知道老九在这?”
“这个简单,我见那窗户是开的,自然就猜到有人在里面,这个房间,除了表哥,还有谁能进来?”
十阿哥的眼神里满是赞叹与仰慕:“婉华格格果真冰雪聪明。”
福圆差点控制不住就要笑出来,这是什么状况?十阿哥,你喜欢上了未来八嫂?
反观八阿哥,在那自顾自地喝着酒,眉目淡淡的,倒是没什么神情,感受到福园投过来的视线,暖暖一笑。
只听婉华问道:“表哥,姑妈最近可好?”
“额娘很好,只是念叨着你,你若得空多进宫看看她”胤禟神色稍霁。
婉华扭过头冲福圆示威似的扬扬眉,脆声答道:“明日我就过去”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福圆凑到十四耳旁问道:“你们与这婉华格格很熟?”
“谈不上,见过几次而已”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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