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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之魂牵梦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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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绷成一条直线,十四远望胤禛一眼,掀开袍子跪倒在地。

胤禛眼睛一动,视线移到十四身旁那个小人身上,轻轻叹了口气,不是她。

二人来到殿外,符媛没有随他进去拜谒,自己伫立在栏杆处,一双黑眸沉静如水,观察着殿内的情形。

康熙灵柩停在大殿正中,其下诸位皇子大臣跪了一地。

十四抢到灵前,抚棺痛哭,悲戚之情,催人泪下。

“皇阿玛,你睁开眼睛看一看,老十四回来了!”,十阿哥大声哭道。

余下众人均一脸沉重,眼眶泛泪。

“祯儿,祯儿!”德妃娘娘被人搀扶着从外面奔进殿来,一把搂过十四,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大殿门口,胤禛的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

天色渐暗,人群散去,德妃也被十四扶着去了后院休息,只留下几位皇子在殿内守灵。

符媛一眼就看见了跪在一隅的胤禟,十年不见,他瘦了很多,鬓已星星,眼神如冰,比从前阴鸷了许多。

眼中一热,正欲上前去寻他,忽然人影一动,有人站在自己面前,和蔼说道:“这位姑娘,皇上有请!”

第五十八章

十年过去了,他已经被磨练得收敛成熟,已不再是那个肆意纵横,信马由缰的少年,符媛心神激荡,生生咬下几欲脱口而出的“十三”,微微低下头来,嘴角上翘:“是!”

十三带着符媛转到绮望楼,一路上轻言道:“一会儿皇上问你话,照直说便是!”

夜色中,符媛见他背脊微弯,脚步稍跛,身影在宫灯的照射下被拉得很长,心里一阵酸涩,十三回头见符媛盯着他脚看,呵呵一笑,拍了拍膝盖道:“老毛病了!”

符媛很想问问他这十年过得怎么样,兆佳氏好不好,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只是满心的话通通说不出来,现在还不到自揭身份的时候。

经人通传后,十三带着符媛进了绮望楼的东边配殿。

胤禛还是白天那套素服,只是下摆出隐隐透出明黄来,正坐于案后看着一本奏折,见二人进来,指了指一侧的圈椅,十三会意,自行坐下。

扫了符媛一眼,胤禛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与十四弟在一起?”

双膝跪倒在地,符媛说道:“奴婢小福,本是西北一牧民家的女儿,父母在叛乱中身亡,是将军救了我,为了报答将军的救命之恩,奴婢就跟了将军!”

“老十四未奉诏谕,擅自离军,任意妄为,如此大罪,你知不知道?”

符媛默了默,清声道:“奴婢大胆问一句,将军是没有奉谁的诏?”

“自然是朕的诏!”

“可是将军离开之时,先皇尚在,自然无法奉皇上的诏了!”

胤禛眼神如刀射向符媛,握着奏折的手微微颤抖,正欲说话,忽然藏青的缎面帘子一掀,十四走了进来,一眼看见符媛跪倒在地,眼皮一跳,向胤禛躬了躬身,拉起符媛就要离开。

“老十四!”,十三一脸惊异地看着他。

“站住!”身后一声冷喝。

十四僵了僵,回过身来,将符媛护在身后,冷冷说道:“不知四哥为何扣住我的女人?”

胤禛将手中的奏折摔倒十四身上,斥道:“你倒主动找上门了,这是延信的奏折,指你未经通报,私自离队,违反军纪,你可有什么好说的?”

“臣弟无话可说,皇上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符媛担忧地看着十四,他这个脾气就是不肯服个软,示下弱,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胤禛的脸都被十四给气白了,连声说了几个好字,十三急忙劝慰着胤禛,又让十四带着符媛赶紧走,免得这兄弟二人又吵起来。

出了绮望楼,符媛苦口婆心地劝道:“十四,你改改这油盐不进的性子,别跟你四哥犯拗了,他是皇上啊!”

“什么皇上,他这皇帝名不正言不顺,如何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十四弟,你不要命了!”

月下苔痕斑斑,绿竹猗猗,胤禩一步步从山石的阴影处转出来,看见符媛,愣了愣,冲她微微点头,走到十四跟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八哥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只是大局已定,与其悲怨,不如咱们兄弟几个大醉一场如何?”

十四点点头,眼睛忽然一亮,指着福圆道:“八哥……”

“奴婢小福,是十四阿哥从西北捡来的!”,符媛截住十四的话,对着胤禩福了福。

十四楞了楞,收回手,讪讪一笑,迟疑了一会,期期艾艾地开口:“小……小福,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月光下,胤禩的眉毛微微挑了挑,一脸笑意地看着十四。

“不了,我想回后院休息”

“八哥,我先送她,一会儿再来找你们!”,十四的话还未说完,就拉着符媛匆匆离去。

胤禩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端着下颚,陷入深思。

第二日,胤禛下旨革去十四的王爵,降为固山贝子。

十四听闻此言时,冷哼一声,拉着符媛下了景山。

“去哪?”

“回府!”

十四贝子府外,符媛抱着马车一角,不肯下车。

“这是你家,我跑过来干嘛?”

“你先暂时住在这儿,过几日我送你去九哥的别院,好不好?”

乖乖下了车,府门口早就站了一堆美人,领头的正是完颜。馨惠,一见十四,便冲了上来。

“爷,您可算回来了……”

冷眼扫了下十四身后的符媛,完颜。馨惠抬起娇颜,柔声问道:“这位姑娘是?”

“你少管!”,十四瞪了她一眼,拉起符媛扒开众人朝里走去。

绞着手帕,完颜。馨惠重重跺了下脚,咬牙跟了上去。

“做丈夫的对妻子要温柔些!”,符媛一脸无奈地说道。

十四轻声一笑,眉目舒展,道“我可学不来八哥那个样子!”

带着符媛到了书房,十四指了指左边的暖阁道:“你睡这!我睡右边的暖阁,有什么事就叫我!”(文-人-书-屋-W-R-S-H-U)

晚来风急,天空阴霾昏暗,有人敲了敲符媛房间的窗沿,塞进来一张纸条。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拿着纸条,打开房门,却见书房内小火炉里炭烧得旺旺的,上面温着一壶米酒,满室香醇,十四坐于火炉旁,见符媛出来,用手碰了碰酒壶,笑道:“正好!”

斟了一杯递给符媛,符媛抿了一小口,眼睛一亮,又一口喝掉,直道好喝。

十四笑了笑,又为她斟满,自己握着酒杯,柔柔看着符媛。

符媛被他看得心里发麻,故作无意眯眼一笑,道:“对了,二哥哥他……放出来了吗?”

十四脸色一沉,“提他干嘛?当年若不是他,你怎么会……”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他,他也是身不由己!”,符媛摇摇头,眼神清亮。

“你与老十三的新仇旧账,按四哥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会放他出来?”

手指来回抚着杯沿,符媛低叹一声,“你既然知道皇上的性子,又何必事事与他作对?”

“这十年,发生了太多事,八哥一度重病在床,生死未卜,九哥整日借酒消愁,万事不理,而我苦苦挣扎,为的就是求个好结果,替兄弟们争出头来,这难道错了吗?”

符媛抿了口酒,放下酒杯,静静说道:“佛经有言,人在爱欲中,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这个紫禁城其实一点都不大,我们在这里长大,心都被困住了,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了那黄澄澄的位子,父子天伦,兄弟亲情都比不上!走得太远,以至于忘了当初为什么而出发!十四,人生易老,但求平安!”

十四默然不语,眼神看向窗外,竟是漫天飞雪,纷纷扬扬。

第五十九章

月底,诚亲王胤祉上疏,援例陈请将诸皇子名中胤字改为允字,又因“祯”与“禛”字同音,因此十四被改为允禵。

十四得知后,气得瞋目裂眦,在府中破口大骂,好歹被符媛给劝下了。

一连几日,十四一早都被叫到宫里去了,每天符媛都提心吊胆送他出府,生怕他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好在每次都平平安安回来了。

这日,符媛送十四出了府,转身却拐到街道上,租了辆马车,按照脑海里依稀的记忆,去了胤禟的别院。

立于院前,再次看到那熟悉的灰墙黑瓦,往事一幕幕回转,当年吹笛的少年你能否再为我吹一曲?

信步走入院中,却空无一人,满院俱静,甚至连个奴仆的身影都没看见。

走到后院,符媛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泪盈于睫。

曾经大片大片的客舍与厢房全都不见了,眼前一片空旷,一座坟墓立于院中,几米开外有个草庐,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符媛极缓极慢地走到坟前,青石碑光滑可鉴,上面却空无一字,抚着墓碑,符媛慢慢蹲下身来,一方小小的土丘,隔开了两个福圆,一个十年前香消玉殒,深埋于此;一个十年后改头换面,静立于前。

一个灰影突然从草庐里冲出来,直直扑向符媛。

符媛急忙闪过,定睛一看,大叫一声:“八月!”

岂料“八月”一点反应也没有,转了个方向又欲扑过去,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冷斥,“阿九!”

阿九骤然停止脚步,跑到门口蹭蹭那人的腿,咽唔了一声,又跑了出去。

符媛呆呆地看着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一步步走近,最终走到自己面前定住,皱着好看的眉毛,眼中寒光迫人,“为什么闯进来?”

符媛嗓子一哑,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颤声道:“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常存!胤禟,我回来了!”

岂料他冷哼一声,绕过自己,站在坟前,“老十搞什么鬼?又弄来一个!”

符媛扑过去抱着他,将脸紧紧贴在他后背,梗咽着说道:“真的是我,我舍不得你,回来找你了!”

胤禟孤傲的背脊僵了僵,扯过符媛甩了出去,蹲下身子,轻抚着墓碑,柔声说道:“你放心,除了你,别的女人我看都不看,这个女人肯定又是老十弄来哄骗我的,我马上打发她走!”

符媛从地上爬起来,扯住胤禟的袖子,嘶声道:“你看清楚,里面埋的那个已经死了,那只是个躯壳而已,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才是活生生的福圆!”

嫌恶地抽出袖子,胤禟抬起符媛下巴,眼里戾气大盛,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你不配!”

怔怔后退一步,符媛抬起头,茫然问道:“一直以来,你不过是爱我这张脸?”

胤禟眼里划过一丝心痛,很快便消失无影,挥了挥衣袖,甩手徐徐步入草庐,“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我最讨厌有人假装是她!”

符媛险些站立不稳,仿佛有人在狠狠撕扯着自己的心脏,再也无法呆下去,转身冲了出去,却迎面与一人相撞倒地,低低说了声抱歉,提起裙摆又跑了出去。

那人哎了一声,正欲叫住她,符媛人早就跑远了。摸了摸后脑勺,走到后院,站在草庐外,恭敬说道:“爷,院子外面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无人做声,何玉柱大着胆子走入草庐,却见胤禟细细抚摸着湖色绣袍,袖口处不知何时沾了点血渍,他眼中伤情更甚,瞥了眼院中的坟,眼中厉光一闪,哑声说道:“从今日起,封了宅院,搬回王府!至于外面那些人,找个机会除了!”

何玉柱掩住震惊,低声道了个是。

坐在马车上,流了一路的眼泪,符媛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再也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车外有人嚷嚷:“从哪来的?做什么的?下车检查!”

车夫说道:“上午不还从城里出来吗?怎么回城就检查上了?”

“你懂什么?出城咱不管,进城咱可要查查了!”

符媛猛地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冲到那官兵面前吼道:“你也不认识我?你们一个两个都是睁眼瞎!”

“你!”

那官兵气急,撸着袖子就要抓符媛,不料传来一个声音,“住手!”

官兵一见那人,便乖乖退了下去,那人掀起一侧帘子,冲着符媛点点头,“小福姑娘”

“十三……阿哥!”,符媛眼中一亮。

岂料马车旁的侍卫斥道:“皇上刚封了爷为怡亲王,要叫王爷!”

符媛一愣,看向十三,你做了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不是总算熬出头了?

“不碍事,小福姑娘,你可是回十四弟府里?”,十三看着双眼微肿的符媛,想起若干年前,也有个女孩一脸失落地站在长街上,心里一软,柔声道:“我送你吧!”

“好!”

上了马车,符媛打量着十三,见他身形消瘦,两鬓微白,一阵酸意直达眼底,不禁说道:“十三阿……怡王爷,您要多保重身体!”

十三楞了楞,哈哈一笑,“你这个姑娘真有意思,不来道谢反而叫我保重身体!”

符媛扯了扯嘴角,却听十三收了笑声,淡然道:“这么多年,能让老十四这么紧张的,你是第二个!”

符媛低下头,默不作声。

“怎么你不问还有一个是谁吗?”,十三奇道。

“……”

“是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她的性子就像一阵风,从来都是无拘无束,向往自由,只是被我们几个人给困住了,活活葬送在这深宫里”,十三喟然一叹,颤声道:“那时我还被关在养蜂夹道,只是奇怪怎么突然就没了她的消息,直到后来皇阿玛驾崩后我被放出来,才知道原来她早就不在了,我当时并没有多么伤心,这十年我的生活早已习惯了没有她,可是这一个月来,我总是梦到她,原来一个人不在了真的不一样,我要是想见她,该去哪找呢?”

符媛的眼泪扑簌而下,趁十三不注意,背过身子揩掉,笑道:“那位姑娘若是在天有灵,必定感念怡王爷的一片情谊!王爷也需放开心胸,莫要太过伤心才是!”

十三点点头,神情一敛,“我一见你便觉亲切,忍不住多说了些,你都忘了吧!”

第六十章

马车停在十四贝子府外,符媛下了车冲十三道了谢,目送他远去方才进府,在门口就撞到了从里面匆匆出来的十四,带着微怒,拉住符媛,他低低说道:“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整天!”

符媛轻哼了一声,十四连忙翻过她的手掌一看,上面有几道刮擦的血痕,面色一沉,“怎么弄的?”

“我好累,想回房休息!”

十四脸上一动,轻轻吐出几个字:“九哥……”

“别跟我提这个人!”

十四楞了楞,眼光一闪,微抿嘴唇,果真不再说话,半响才道:“今日皇上封了八哥为廉亲王,授理藩院尚书,老十三为怡亲王,老十二为履郡王!”

符媛转过身子,眼内一片空洞,嗤笑道:“那又如何?有朝一日都不过尘归尘,土归土!”

符媛几步走到书房,临入房前一刻忽然回头说道:“明日咱们去胤禩府里吧,我想去看看绿衣。”

展颜一笑,十四道:“好,小福姑娘!”

第二日,十四带着符媛到了胤禩府中,符媛抬头看着高高悬挂的廉亲王府黑地匾额,眼中刺痛,不由得哀叹一声。

“这位姑娘何故叹气?”,门内款款走出来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人。

十四急忙解释道:“八嫂,这是小福姑娘,特意来恭贺八哥高升之喜的!”

“有什么好高兴的,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婉华嗤笑一声。

符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走上前,温柔而又坚定地握住婉华的手,朗声说道:“八福晋,我命由我不由天!”

婉华瞳孔一缩,审视着符媛,最后摇摇头,莞尔一笑,“以前也有一个人这么跟我说过,只是自从她死后,我便再也不信了!”

符媛眼内一酸,正欲再说些什么,忽然见一个穿着淡粉色织锦缎夹袄的女孩子从院里冲出来,躲到婉华身后,甜甜地撒着娇,“伯母,弘旺哥哥欺负我!”

又有一位少年缓缓走出来,一脸好笑又好气的表情,抱着胸笑道:“我要真能欺负到你就是本事了!”

那女孩吐吐舌头,瞥见带着笑意的十四以及一旁那个一脸热切看着自己的女人,眼睛眯成月牙状,冲着十四福了福,道:“侄女给十四叔请安!”

“哟!今儿怎么这么懂礼了?”十四乐呵呵地回道。

“诶?侄女可是一直规规矩矩,知书达礼的呀!”

十四的笑意在绿衣说出下面一句话的时候彻底僵住,“十四叔,我听十四婶说府里来了狐狸精,就是她吗?”

绿衣的手赫然指向符媛,符媛不以为意,微微一笑,走到绿衣身旁,柔声问道:“绿衣是吗?你知道狐狸精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知道,我阿玛府中就有很多很多狐狸精,她们都想趁我额娘不在来抢他!”

符媛一滞,却听见街道上传来一声喝斥:“绿衣,谁准你跟陌生人乱说话的!”

胤禟站于马车前,一声黑袍,双手背在身后,冷冷盯着绿衣。

“阿玛!”绿衣嗫嚅着往婉华身后躲。

婉华皱了皱眉,嗔道:“表哥,你别这样,吓到孩子了!”

十四挽过失神的符媛,抬起下颚,道:“谁说她是陌生人?她是我的女人!”

胤禟双目如电,看向符媛,未几,嘴唇轻勾,“如此,恭喜十四弟了!”

符媛几乎要倒下去,幸亏十四紧紧挽住自己,只得靠在他身上,几米开外,胤禟眼中的淬然冷意渐重。

“怎么都挤在门口?”,尴尬的气氛被一个温润的声音打破,胤禩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看到符媛时稍微停了停,便招呼大家进去。

吃完饭,几个男人去了书房,留下一室女眷,符媛望了眼一脸无聊的绿衣,清咳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细绳,走到室外中庭,绑在两棵桂树之间,提起裙角,轻轻一点,跳入两根线的空隙之中。

“小皮球,圆又圆,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

伴随着清脆的声音,符媛双脚在两根绳间灵活点踏,裙角上下翻飞,绿衣瞪大了眼睛,慢慢走到中庭,看着符媛玩得不亦乐乎。

玩过一遍,符媛停下来,擦擦额间的汗水,冲着绿衣挑了挑眉,“这个你不会吧?”

咬了咬嘴唇,绿衣点点头。

“那你想不想学?”

眼神在两根线之间游离少许,绿衣又回头看了眼一脸笑意的婉华,踮起脚尖偷偷看了眼书房的方向,方才点头道:“想!”

“我今天先教你第一式,以后要是想学别的新招,去你十四叔府中找我!”

“好!”

符媛摆出一副淡定的表情,将她牵过来,二人一起站在细绳前,见绿衣一脸渴望地看着自己,俯下身来,点点绿衣的鼻子,嫣然一笑,“还有哦,以后不准叫我狐狸精,要叫妈妈!”

“妈妈是什么?”

“妈妈就是教你跳绳的师傅的意思!”

绿衣似懂非懂,却被符媛哄着叫了几声妈妈,阳光下,符媛笑得一脸得逞,牵着绿衣一步步教她。

书房里,几个人听得室外传来一大一小两个声音,推开花格木窗,却见空旷的庭院里,一位眉眼盈盈,神采飞扬的女孩子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蹦蹦跳跳,一边嘴里还说着:“错了错了,这个要先出左脚!”

胤禩眼里浮上一层恍惚之色,脑海中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画面,那时自己被福圆逼着当裁判,眼睁睁看她使诈骗阿拉善,她赢了赛马时那狡猾娇俏的神情像极了眼前的这位姑娘。

在想什么呢?她怎么可能会是福圆?

自嘲地笑了笑,胤禩正欲关上窗,却见胤禟倚在窗沿旁,噙着淡淡的笑意,柔柔地看着院中两个人,再定睛一看,却见他一脸漠然地关了窗,回身对自己说道:“八哥,西宁那边……”

揉了揉眼睛,胤禩想着莫不是昨夜没睡好?

随后几日,绿衣果然都跑来让符媛教她跳绳,符媛也有意无意地问起怎么胤禟不反对。

绿衣撇了撇嘴,道:“我阿玛只是嗯了一声就没反应了,不过他让我每次回去后把学到的又给他跳一遍,说是怕我打着学跳绳的幌子出去闯祸!”

符媛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解下脖间戴着的玉佩,戴到绿衣身上,又仔细用衣服盖住,道:“这是妈妈送给你的,别让你阿玛看见了!”

“为什么?”,绿衣歪着头问道。

符媛唬她:“你阿玛那么喜欢钱,肯定会拿去当掉的!”

绿衣恍然大悟,点点头,玲珑一笑,“放心吧,妈妈,我不会让阿玛发现的!”

第六十一章

这日,宫里传出消息,太后不豫,命十四贝子进宫,十四这边火急火燎赶过去,半个时辰后就有人叩开贝子府大门,叫出符媛。

门前,停着一辆马车,符媛不解地看向身旁小厮,却见他朝车偏偏头,恭敬说道:“我家主子请姑娘去一个地方!”

“你家主子是谁?”

“姑娘到了那自然便知”

符媛不动,冷笑一声,道:“你家主子好大的派头,我若不去,你待如何?”

“我家主子说了,姑娘若不来,小人万万不可为难,只是小人若不能将姑娘带去,也只能引颈受戮了!”

“你在威胁我?”

“不敢,小人一条贱命,不值姑娘挂心!”

符媛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见他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心里稍有好感,便几步上了马车,对那人说道:“走吧!”

那人眼中光芒一闪,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遂坐于车厢外指路。

马车并未行走多远就停了下来,那人清声道:“姑娘请下车,咱们到了!”

下车一看,却是一座宏阔严整,气势不凡的寺庙,匾额上书“敕赐广化寺”五个金粉大字。

“我家主人一心向佛,因此选在这佛门清净地。”

符媛点点头,随那人进了寺庙。

曲径通幽,那人将符媛送至后院门口,便止了步,道:“我家主子就在里面等着姑娘!”

符媛点点头,见那人转身欲走,急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胡什礼!”

脚步一顿,符媛猛然看向他,强笑道:“胡大人,今日我随你而来,他日我若有求于你,能否相助?”

胡什礼楞了楞,咧嘴一笑:“姑娘说笑了,小人并不欠姑娘什么。”

咬了咬下唇,符媛脸上浮起怒意,望了望院内,已然知晓里面有谁在等着自己,却也无计可施,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

院子里,一座古朴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见了符媛向这儿走来,不由得惊道:“小福姑娘?”

符媛快步走到亭前,屈膝福下身去,“奴婢给皇上,怡王爷请安!”

“坐!”胤禛指了指身旁的石凳。

踟蹰一下,符媛依言坐了过去,却见身后一名随从端上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杏仁茶,摆在自己面前。

符媛下意识地掩饰道:“奴婢不喜欢喝这个!

胤禛嘴角微扬,挥手让人撤了,替换上来一杯新茶。

寂静的亭间,三人各自饮着杯中茶水,无一人发言。

到底还是忍不住,符媛捧着茶杯,惴惴问道:“皇上召奴婢前来所为何事?”

十三的眼神在符媛与胤禛之间来回逡巡。

忽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胡什礼去而复返带回来一人,押着跪在亭前。

“抬起头来!”,胤禛冷冷说道。

跪在地上那人抬起头,木然地看着三人,唯有看见符媛时眼睛亮了亮。

“这个人在西北假冒十四贝子,扰乱军心,其心可诛!”

其格其看了符媛一眼,见她正要站起身来,急忙伏于地上,道:“微臣罪大恶极,只求一死!”

符媛心中一痛,怎能让他替自己顶罪枉死?

徐徐起身,走到亭外与其格其跪于一处,大声道:“金蝉脱壳这个主意是我出的,要杀就杀我吧!”

“怎么你不自称奴婢了?”

符媛越发来劲了,“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十三正欲求情,却见胤禛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心中一颤,抿紧了嘴唇。

胤禛指着符媛问道:“其格其,你认识她吗?”

其格其先是点点头,最后又摇了摇头,“微臣不认识这位姑娘,我家格格认识她!”

“小福,你不是在西北长大的吗?怎么会认识福圆?”这回换十三问了。

符媛黯然一笑,“皇上,你想我说什么?”

胤禛屏退了众人,走出亭间,亲自将符媛搀扶起来,盯着她道:“福圆,你为何要瞒着我们?”

十三脸色剧变,冲出来一把拉住符媛,失声道:“你……”

符媛苦笑一声,“皇上今日这般苦心孤诣,真是折煞福圆了!”

十三大喜,仔细打量着符媛,“太好了,福圆,你还活着!”

“不,福圆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不是福圆,我叫小福!”

胤禛脸色一沉,静静说道:“若非今日这般,你打算一直瞒下去吗?”

符媛盯着胤禛,吐出一个字:“是!”

“为什么?”

“我不愿意去攀皇上与怡亲王的高枝!”

“你!”

胤禛脸上色变,眼中一片森凉,“朕看你是为了老八跟老九,还有十四弟!”

“皇上,如果我能劝说胤禩、胤禟还有十四他们隐退,您能不能放我们离开京城?我敢保证此生他们都绝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朕已经为他们改了名,难道你不知道?”

符媛放低了声音,幽幽说道:“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胤禛神情狠厉,冷声道:“放你们走?朕是不会成全他们的!”

“你已经是皇帝了,这个天下都是你的,为什么不能放过他们几个?”

十三按住激动的符媛,沉声道:“福圆,四哥刚刚登基,八哥、九哥他们可没少使过绊子!”

“我会让他们收手的,你相信我啊,四阿哥!”最后这声四阿哥已是满怀凄楚。

“福圆,你公平些!大家都是一处长大的,为什么你总是向着他们?”

“因为你们一个是皇上,一个是亲王,而他们什么都失去了!”

手臂一紧,胤禛紧紧抓着自己,脸色煞白,喝道:“你怎么知道朕没有失去过?这十年,朕失去了十三弟,失去了你,你以为我过得很开心吗?”

“四哥……”,十三一脸沉痛,低低说道:“我们都还在,都回来了!”

“可是你居然又想着离开,永生不踏入京城?”,胤禛扯着符媛大步向外走去,“朕失去了你一次,不会再失去你第二次!”

符媛被他扯着,挣脱不开,急忙回头看向十三。

十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看着符媛被拖到了院子口,急忙追过去正欲开口拦住二人,忽然看见胤禩、胤禟并十四闯了进来。

侍卫抽出明晃晃的刀,对着三人。

“请问皇上要把她带去哪?”胤禩拢着袖子恭谨问道。

“回宫!”

胤禟逼近一步,“皇上,你强抢弟媳,就不怕传出去被天下人耻笑?”

“弟媳?大清皇室玉碟上从来都没有她的名字!”

三人面色一白,十四一脚踢翻身旁的侍卫,反手抢过他手中的刀,指着那群侍卫冷哼一声,“爷是先皇亲封的大将军王,征战沙场,出生入死,你们会是爷的对手?”

符媛胸中剧痛,大叫道:“十四,放下刀!不要忘了那晚我与你说过的话!”

十四握着刀的手剧烈颤抖着,终于还是哐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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