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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身不由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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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没想到刻意遗忘的事在这个时候被提起,而他却说,都忘了吧。
    什么意识呢?一如弘历猜不透景娴的心思,景娴也猜不透这话中的含义。既然这样,倒不如让这件事继续成为双方的秘密吧。
    久未等到回应的弘历有些焦急,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景娴会顺从的接受这样的提议,但却能感受到景娴对他的感情。况且这样一件大事,总归不能什么反应都没有吧?
    低头看了看,弘历失笑。景娴带着一脸泪痕,趴在他肩头睡着了。也是,一夜未睡,加上这么一顿折腾,是该累了。把人放在床上,仔细的盖上被子,弘历忽然觉得,即使景娴不知道也没什么要紧的,只要他们现在好好的,不就结了?
    “往后你若是知道了,可不许同我置气,我可是告诉过你了。”弘历笑着偷了个香,抱着人甜甜的睡去。
    景娴闭着眼,还没等想明白这话的意思,一阵睡意袭来,果真在这温暖的怀抱中睡去。
    第二天醒来,天已大亮。景娴清醒了一会儿才发现身边少了个人,要不是手上的伤口还在,她真以为昨夜的事是一场梦了。
    “是谁在外头?”
    流朱走进来,笑着请安:“主子,奴才伺候着。才刚皇上已经起了,这会儿在太后那儿呢。皇上说您昨夜未睡好,便不叫奴才们打扰您。”
    景娴看着外头老高的日头,埋怨道:“那也不该睡到这时候,你也不知道规矩了?幸而是在行宫,若是在宫里,又得招来多少闲话。往后你们少听他胡说,正经我才是你们主子呢。”
    “主子饶命,奴才可不敢违抗皇上的旨意。”流朱这样说着,却并没有真的害怕,手上动作不停,伺候着皇后梳洗。
    景娴甩甩手,接过手巾擦干:“你如今倒是越发乖觉了。”
    “都是主子教得好。主子,奴才还有句话,斗胆说了。皇上好容易来了,您好歹和气些,也不该拿自己撒气。”
    景娴失笑,抬起手说:“你以为这是撒气呢?我还没笨到如此地步,跟自己置什么气。可预备了什么吃食没有,这会儿还真有些饿了。”
    “一早就备下了,炖了一夜的大骨汤熬的粥,加了些肉丝在里头,闻着就香。皇上用了两碗,直说不错。”
    景娴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倒好,冬日里吃着暖身子,又不腻。你只叫他们盛一碗粥,若是有素春卷就添上两个,旁的就不要了。”
    正说着,弘历进来了,皱着眉说道:“怎么才吃这么点儿?”他是知道景娴用的碗与他用的不同,喝粥都爱使一只小口的碧玉碗,比一般的茶碗也大不了多少。
    景娴放下手上的镜子,示意流朱下去准备。斜眼瞥了弘历一眼,才站起来请安:“给皇上请安。”
    弘历一手摸着鼻子,一手将人扶起来:“朕不过白问一句。”
    景娴怒气稍减:“这会儿都什么时候了,要是吃个十分饱,又该错过午膳。您可是去了皇额娘那里?”
    “嗯,朕还以为皇额娘也会像皇后这般埋怨朕呢,没想到却是高兴得很,直说便是朕今日不来,她也要叫人去请了。”说到这里,弘历的脸色不禁沉重起来。皇额娘从来不会这样,若不是做好了见他最后一面的准备,绝不会在明知如今形势不明朗的时候打扰他。刚才皇额娘也似乎是有话要说,只是喘得厉害,便作罢了。
    景娴也看出来了,自己心里也难受:“昨日皇额娘嘱咐了好些话,我瞧着不大对劲,这才叫人回宫报信。”
    “应该的,若是不能见这一面,恐怕朕往后,心里也不安啊。”
    这么一闹,景娴也没了吃饭的心思,胡乱塞了两口粥就推说吃饱了。
    弘历怕她一会儿难受,便哄她:“好歹把这一碗给吃了,横竖也只剩下两口,别跟自己的身子怄气。才刚皇额娘还问起你,说你这几日脸色不好,叫朕好好说说你。一会儿吃完了,你陪朕再去看看皇额娘,午膳也在那里用。”
    景娴听了这话,眼眶不由得发红,默默地拿着勺子又吃了起来。甭管前些年太后对她的态度怎么变,到底还是关心她的。当年的一声姑爸爸,真是没白叫。如今也只有在太后身上,景娴才能感受到如母亲一般的关怀和亲切。

  ☆、第062章 契机

帝后二人整整陪了太后一天,眼看着太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心里也越发难受。反倒是太后,大约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意外的平静,也或许她早就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说了这些话,我也乏了,你们先下去吧。虽说往后再见不到了,我却是安心的,你们都是好孩子,不仅是我,连你们皇阿玛也一定放心的。”
    景娴一听这话,憋了半晌的眼泪就下来了,转过身去用帕子死死的捂住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弘历也有些不忍:“皇额娘,儿臣再陪陪您吧。”
    乌拉那拉氏微微摇头:“尽够了,你们去吧。”
    弘历没办法,只得和景娴一起出去,却是坐在前厅,也并不敢离开。
    景娴抑制着心里的悲伤,她知道太后不喜欢哭哭啼啼。屋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她不由得想到了那时候的自己,在并不破败却冰冷空旷的宫殿里,身边连个宫女都没有。她并不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只是觉得太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一闭上眼,便做了冗长的一场梦,一晃到了如今。只是她恍惚记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弘历是在她身边的。而后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只当她太想念弘历了。那时,她已经快一年没能见到弘历了,久到她都以为自己要把他忘了。
    里屋走出来一个宫女,景娴没有注意到。弘历略微一怔,便明白了。
    “娴儿,进去送皇额娘最后一程吧。”
    哭喊声响彻整座宫殿,其中多少虚情假意,却又有多少人在乎。
    钮钴禄氏自打听说了这个消息,便高兴地合不拢嘴,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因为母后皇太后的去世而高兴。压在头上的重石忽然没了,往后她便是这宫里最尊贵的人,岂能叫她不高兴?只是这样的兴奋,也只维持了短短一天而已。
    “弘历,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哀家要执侧室礼?”钮钴禄氏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她怎么越来越觉得不了解这个儿子了。
    “额娘当年在雍王府不过是个格格,皇额娘乃是嫡福晋,难道不该行此礼?若是额娘主动提出来,也好博一个知书达理的美名。皇阿玛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弘历一点都没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对,更不否认这是对他亲额娘的报复。
    钮钴禄氏气个倒仰,这哪里是她的儿子,分明就是乌拉那拉氏的儿子,在替她出气呢!“弘历,哀家如今好歹也是个太后,若是以侧室身份致哀,岂不是自降身份,连带你这个皇帝也没了面子。”
    弘历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缓缓道来:“额娘有所不知,汉人最讲究嫡庶之分,妻妾之别,若是额娘果真能够如此,恐怕还有大臣会上疏赞美,岂会丢了身份?”
    好一个妻妾之别!钮钴禄氏此刻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真个儿想要打醒这个被乌拉那拉氏洗脑了的儿子!
    “弘历,你!”
    “额娘,这会儿该去给皇额娘上香了,还请额娘快快移步吧,朕先行一步。”弘历说完便背着手走了出去,丝毫不给钮钴禄氏发牢骚的机会。从前额娘几次三番挑拨他和景娴,如今又昏头昏脑帮着外人来对付他,几次三番让他失了面子和里子,正好趁此机会敲打她一番,别当了太后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说到底,她能当上太后也是因为儿子做了皇帝,要想倚仗着生母的身份作威作福,也得问他同不同意!
    灵堂之上,安贵妃拿帕子半掩着脸,装着低头啜泣的模样,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皇后,分明透着一股不屑和讽刺。没了太后撑腰,皇上的心又重新回到了她身上,这下看她那拉氏还能翻出什么浪花!她知道宫里许多人都等着看她的好戏,看那拉氏回来如何对付她,可是这一回,她一点都不怕。
    哭着跪了许久,景娴整个人晕乎乎的,半点力气也没了。咬着牙硬撑着没有倒下,却在站起来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上。
    “娴儿,你怎么了?”弘历情急之下,连皇后也不叫了,丝毫不顾及旁边的一干人等。
    景娴微微摇头,想要告诉他自己没事,只是如何都张不开口,眼前忽明忽暗,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弘历顾不得许多,将人打横抱起来,一边高声叫道:“快,快去叫太医!”
    灵堂里一阵慌乱,许多人看着皇上抱着皇后远去,又回头看看仍旧跪在一边的安贵妃,脸上不由得显现出讥诮的表情,就连平日里最不动声色的纯妃,眼中也满是讽刺的笑意。
    这边弘历正焦急的等待太医的诊断结果,那边又有人来报,说是愉嫔要生了。弘历这才想起来,愉嫔也是有孕在身,因快临盆了,便叫她在自己宫里待着,并没有守灵。
    “皇后这里已然乱成这样,没得添乱。吴书来,你带人走一趟。”好歹是自己的儿子,弘历也没无情到不闻不问。只是情急之下派了吴书来去,却忘了他这个皇上贴身内侍代表了什么,往后竟也惹出些乱子来。
    只是此刻弘历也无暇顾及这些,只听里头一阵骚动,便有太医出来回禀,皇后已然转醒。
    弘历急着进去探望,却又停下脚步问太医:“皇后的身子可有大碍?”
    “回皇上,并无大碍,只是连日操劳加之伤心过度,才刚怕是跪久了,猛一起来便有些晕眩。待臣开个安神养气的方子,好生将养几日便是了。”
    “如此便好。”弘历这才安心进去,细声安慰景娴几句,只叫她保重身体,不用再去守灵。
    景娴却是倔强极了,只是不肯:“皇额娘待我如亲女,往日并没能十分尽孝道,若是连守灵也不去,日后有何面目见皇额娘呢。皇上,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还请您不要再劝阻了。”
    弘历心知她一旦犟起来是劝不住的,便只好松口:“你既然这样说,朕也不拦着你。只是不可不食不眠,拖垮了身体,朕也要心疼的。”
    景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周围伺候的人,压低了声音嗔道:“这话也是您该说的?前头事儿多,您快些去吧,别跟这儿耽误工夫了。”
    弘历明白她脸皮薄,也不再纠缠,吩咐奴才们仔细伺候着便离开了。这几日他也并不轻松,一边要忙着太后的丧事,每日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前些日子布置的事也该收网了,高家几人正等待发落,真恨不得一天能有二十四个时辰。
    “启禀皇上,安贵妃求见。”
    弘历正烦恼如何处置高家,不耐烦的说道:“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小太监低头应声,出去的时候却犯了难。此刻吴公公不在,他一个小小的太监,面对来势汹汹的贵妃娘娘,实在有些吃不消。
    “娘娘,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才,皇上吩咐了,这会儿谁都不见。”
    高氏是真的急了,她原以为如今一切都好,眼看着就能压过皇后一头。可今日皇后那么一晕,皇上便急得不行,哪里还记得她在旁边?加之家里好容易送信进来,她那兄弟竟然被下了刑部大狱!她与兄长自来亲厚,更明白以后兄长会是她的一大助力,因此便急着想要把人救出来再说。
    “狗奴才,你睁开眼瞧瞧,本宫也是你能拦的?无论如何,本宫今天一定要见着皇上!”高氏冷笑着,不顾挡在前头的小太监,昂首阔步的就走进了乾清宫。
    “皇上,婢妾有要事启奏。”高氏一路进去,待远远看见弘历,便又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泫然欲泣。
    弘历这下是真生气了,将折子往桌案上一掷,高声喝道:“外头是谁守着?”
    才刚传话的小太监几乎连滚带爬的小跑进来,远远的在门边就跪下了:“回皇上的话,是奴才。”
    弘历冷冷一笑,说道:“刚才朕是怎么吩咐的,如今连朕的话也不好使了?来人,将这个阳奉阴违的狗奴才拖下去,交于慎刑司处置!”
    小太监被吓得瘫软在地,直到被拖到外头才反应过来,高声叫着饶命。高氏在一旁看了这样的场景,脸色已经煞白。她又不傻,岂会看不出来皇上的用意。只是为了哥哥,少不得硬着头皮试一试。
    娇弱的身躯噗通就拜倒在地,哽咽着说道:“皇上息怒,婢妾知道是婢妾失了规矩,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婢妾不得不面见皇上啊。”
    弘历听了这话脸上怒气稍减,阴测测的开口问道:“哦?不知贵妃所为何事,竟能让你不顾朕的旨意,闯进这乾清宫来?”
    高氏无暇仔细揣摩这话,又磕了一下头才哭诉道:“皇上,婢妾的哥哥被奸人陷害,如今正在刑部大牢受苦。那刑部官员连哥哥所犯何事都未曾说明白,竟堂而皇之的冲进家里将哥哥抓走,又不叫家人探视,不知居心何在啊!”
    弘历眼神一黯,自从他将高恒下了大狱,为了防止今日这样的局面出现,他特意让人断了高家和高氏的联络,没想到还是让她知道了。他原本暂时不打算动高氏,可如今这样大好的机会送上门,焉能不用?
    “被奸人陷害?朕倒是不知道,贵妃身在后宫,竟对外头的事了如指掌。朕的刑部都还没审定的案子,你倒是一口咬定了是冤枉的。呵,贵妃真是好大的本事!”
    高氏这才惊醒,惊恐的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人,忽然就明白了,哥哥被抓分明就是皇上的主意,恐怕是要借此机会彻底铲除高家!
    高氏却只猜对了一半,弘历不愿高家成为下一个曹家、李家,却还要用高斌和高晋的治河之才。高恒一事,不过是想给高斌一个警示。况且,刺杀一事虽非高家授意,高恒却实实在在与江南白莲教等有关联,是“内鬼”无疑。
    没有给高氏求情的机会,弘历沉声道:“来人,拟旨。贵妃高氏干涉朝政,私相授受,法理难容。命撤去贵妃封号,缴妃子、贵妃宝册金印,幽闭于长春宫中,无诏不得出。”
    高氏瘫坐在地上,双目涣散,直到被太监拉出去才想起来要求情,哭喊着叫皇上,只可惜并无人理睬。她不甘心,不甘心啊!明明才刚还是宠冠后宫的贵妃,顷刻间变成了冷宫中的废妃,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第063章 温存

贵妃被废,后宫中个个幸灾乐祸,恐怕也只有钮钴禄氏一个为此而担心。当然不是担心高氏,而是怕没有了高氏制约,皇后的地位越发难以撼动。
    “皇帝,如今后宫本就没有几个人,连个贵妃都没有,岂不是不成样子。哀家瞧着纯妃性子不错,不如就晋为贵妃,还有愉嫔刚生了五阿哥,也是个好的,便一并晋为妃位吧。”
    弘历毫不掩饰的冷笑着,他早就知道今日被额娘叫来准没好事。不等钮钴禄氏继续劝导便道:“额娘,距上回大封后宫才没多少日子,如今又逢皇额娘薨逝,恐怕这样不大合适。况且纯妃和愉嫔虽说不错,又都添了子嗣,到底身份不够,能有如今也是她们的造化了。若生个儿子都要晋位,恐怕后宫都要乱了。”
    钮钴禄氏呼吸一滞,她原本也料到了弘历不会轻易同意,只是进来这个儿子对她连面上的孝顺也渐渐的没了,这才是让她最担心的。
    “哀家也不过这么一说,既然皇帝认为不妥,那就罢了。”钮钴禄氏果然不再提这事儿,转而关心起景娴来,“皇后有些日子没出来了,可是还未大好?她身子这样弱,要不要换个太医再瞧瞧,别是有什么病没瞧出来?”
    弘历一听这话更是生气:“不劳额娘操心,皇后不过是因皇额娘去世太过伤心所至,将养几日也就好了。只要后宫中别三天两头出些着三不着两的事儿让她费心,过几日想必就能来给皇额娘请安了。朕还有事,就先告退了,皇额娘好生歇着吧。”
    钮钴禄氏看着弘历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脸上满是惊慌和委屈。这回倒是弘历曲解了她的意思,她即便再傻也知道皇后不能动,又怎么会刚被下了面子就拿皇后做文章?不过是看清了皇后在儿子心中的地位,想要重新拉拢她,先缓和缓和关系罢了。只是弘历心中早已认定钮钴禄氏对景娴十分厌恶,又一次次给他们俩添堵,因此听她这样说便觉得又是在给景娴上眼药。
    气呼呼的弘历喝退了步辇,带着一群宫女太监从寿康宫走回乾清宫。路过慈宁宫的时候,他忍不住看了看已经紧闭的宫门。按说慈宁宫才是太后所居之地,当日两宫太后不能同住一宫,因此他的额娘才避居寿康宫。如今皇额娘已逝,额娘移居慈宁宫也是应该的。只是今儿这么一闹,他原先那个念头倒是更加坚定了。因此回到乾清宫,弘历便叫人替太后下了一道懿旨,意为尊崇孝圣宪皇后,不忍移居慈宁宫,仍旧居于寿康宫。而慈宁宫暂封,一应物什保留原貌。
    将一切打点妥当,弘历这才长出一口气,心头那块大石总算没了,松快了不少。想起今日还没有见过景娴,这会儿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便想去承乾宫瞧瞧。
    快到承乾宫时,弘历远远地瞧见一个宫女跪在一旁,竟有些眼熟,只是一时先不起来。待下了步辇,弘历也不急着进去,反而走到那宫女跟前,沉声道:“抬起头来。”
    那宫女身子一颤几欲倒下,两手撑着地才勉强没有出丑,慢慢的把头抬了起来,却也不敢窥伺龙颜。
    弘历看清楚宫女的长相以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再没有多说一个字,也不管这个宫女心里是怎么想的,弘历径自走进了承乾宫,只是对吴书来吩咐了几句。
    景娴这几日依旧闷闷不乐,两位嬷嬷怕她心情郁结,便特意叫奶嬷嬷抱着四阿哥在她跟前凑趣,如此一来倒也分散了一些注意力,身子一日比一日好起来了。这会儿连福儿也在,屋子里便更热闹些了。
    看着穿得圆滚滚的弟弟扑腾着四肢就是翻不了身,福儿忍不住偷笑,倚在景娴身边娇笑着说:“皇额娘,您瞧弟弟多有趣儿啊。”
    景娴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小促狭鬼,别以为我没瞧见,他好端端靠着枕头坐着的,偏把他弄倒了,一会儿若是哭起来可有你受的。”
    福儿连忙讨饶:“皇额娘,福儿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福儿只是觉着弟弟好玩儿嘛,您瞧他扑腾的,就跟上回五皇叔给福儿的乌龟似的。”
    “越发过分了,这可是你弟弟,瞎比喻。”景娴不痛不痒的说几句也就罢了,本就是姐弟间的玩笑,只要不传出去也不打紧。她可知道福儿待永珺极好,只是爱逗他。
    福儿见躲过一劫,又痴笑着赖在景娴身上问道:“皇额娘,福儿都好几天没见过皇阿玛了,皇阿玛怎么不来看看福儿呢。”
    景娴正要开口,便听见外头一个极熟悉的声音笑着说话:“福儿可是想皇阿玛了?皇阿玛这不就来了吗。”
    景娴赶紧起身,拉着福儿到门口接驾。
    弘历笑着跟福儿说了几句话便将她打发出去,像是有话要同景娴说。
    没了孩子在跟前儿,景娴才有心思打量他,一眼便看到浅蓝色长袍边缘沾了污渍,便不由得说道:“您是打哪儿过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下地去了呢。流朱,去取一件皇上的长袍过来。”
    弘历低头一看,因衣服颜色浅,那一滩污渍很是明显。只是这一路过来也并没有走几步路,竟不知是什么时候弄上的。“朕也没注意,亏得你看见了。若是去前头见了大臣,岂不丢了面子。”说着便乐呵呵的由着景娴伺候他换衣裳。
    换完衣裳,景娴又看了一会儿,转身又吩咐流朱去取了什么东西过来。待她亲手系在腰间,弘历才发觉是个荷包。
    “这是才做的?”弘历拿在手里把玩两下,只是一般的祥云图案,绣得却十分精致,“你的手越发巧了,这图样用了多少回,都不如这个精致。”
    “不过是个玩意儿,瞧您说的,我哪儿比得上宫里的绣娘。”景娴并不愿多说,她这手活计还不是拜弘历所赐。只是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能将自己亲手缝制的衣衫和荷包给这人穿戴上,尽管心境不复往昔,多少是点安慰。况且自从那日听了弘历的倾诉,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样,景娴心中就更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之前景娴对弘历避之唯恐不及,不仅仅是因为前世弘历对她薄情寡义,更介怀此弘历非彼弘历。只有她一人知晓曾经,有苦难言,偏他又一次次在曾经的伤口上撒盐,让景娴爱恨交织。况且,她总觉得这个宠她疼她的弘历不是弘历,而是彻彻底底的另外一个人,只因她打从心里不敢相信弘历居然会对她如此之好。而这一切在得知弘历知晓前世以后,彻底推翻了。明明曾经对她厌恶如斯的人,现在怎么会对她这样好呢?是他又想出了什么新法子要折磨她?抑或是老天有眼,让弘历知道了她的情意,进而爱上了她?景娴不敢深究,只怕再一次失望。她只是告诉自己,既然这个弘历就是她曾经深爱着的弘历,那么就好好享受这偷来的一世,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的做一个宠后。
    弘历见她低头沉思,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心中便有一股按捺不住的悸动。他从来不在这事儿上委屈自己,心念一动,便将人拉到身边,牢牢禁锢在怀里。
    景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推开他:“皇上,您,您……”一时竟也找不到什么拒绝的话,更是挣脱不出这宽大的怀抱。
    “乖,叫朕抱一会儿。”这离晚膳还差着一个时辰呢,他也不是那么着急的人。只是美色在前,少不得先吃点豆腐。
    景娴被他扰得不胜其烦,又怕像之前一样引火烧身而不敢随意动作,竟是方便了弘历。只消一会儿,两人的呼吸便都有些急促,暧昧的气氛逐渐升温。弘历不断舐弄着景娴的耳垂,在脖颈和锁骨间徘徊,直到那里通红一片依旧不肯放过。尽管不用自己喂奶,景娴的身上依旧有一股浓浓的奶香味,混合着她原本就有的淡淡体香,更让弘历沉醉其中。
    景娴紧紧咬着嘴唇,生怕一不小心就发出些声音。只是弘历这样折腾,她也并不好受。要说她也生过孩子,可是自从生完永珺,她便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从未有过的变化,身子比以前敏感多了。
    弘历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忍耐,轻笑着在她耳边说:“娴儿也难受吧,朕可当真忍不了了。”
    景娴还未明白这话的意思,便被抱了进去,这一下真实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却是没有拒绝。半合的眼眸中流动着异样的神采,让弘历看的如痴如醉。
    “娴儿,张开嘴。”弘历温柔的亲吻着有些痕印的薄唇,略微有些心疼。他的娴儿总是这样害羞,床笫之间每每牙关紧闭,不愿泄露半点声音。他却是极爱那声音的,总觉得酥到骨子里,连心肝儿都会跟着颤动。
    景娴异常的配合,由着他动作,甚至主动的回应着。那日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亲近。这个亲吻着她的人就是弘历,是她爱着的那个弘历。
    极尽温柔的缱绻缠绵,弘历几乎是怀着膜拜一样的心情抚慰着她的身躯。曾经那道若有似无的屏障早已消失殆尽,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合二为一。

  ☆、第064章 真相

抱着怀里睡得香甜的人,弘历忍不住笑着,从来没这么高兴过。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本来只想浅尝辄止,谁知道景娴出乎意料的配合,便忍不住多折腾了一会儿,把人累着了。或许刚才有些冲昏了头脑,这会儿神志清明过来,弘历便察觉到了其中的些微异样。景娴对他的态度不管怎么变,之前的抗拒也好,如今的体贴也罢,在房事上总归有些放不开,他所以为的放不开。他也明白那是因为什么,是那段他们都不愿再提起的过去,抑或是再也不会出现的将来。那段只有他们二人知晓的往事,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和隔阂。
    景娴动了动身子,下一刻好看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身上的疲累和酸痛不可忽视。做了那么多年夫妻了,这一刻景娴依旧有些羞涩。她就不应该一时心软,让弘历折腾那些新花样。大白天的躲在房里已经是不成体统了,她这个样子,若是明儿个传出去,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呢。
    “娴儿醒了?今儿可不再装睡了?”弘历笑着揶揄。能让景娴突然开窍接受他,原因是什么只消一想就明白了。
    景娴往被窝里缩了缩,香腮半露,嗔道:“什么装睡,还不是你害的。”
    弘历又把人捞过来,身上滑溜溜的什么也没有,惹得景娴又是一阵惊呼。
    “那还不是娴儿太美味,叫为夫欲罢不能。”
    景娴红着脸,手扶在他肩头,说道:“皇上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混账话。”
    弘历大笑着亲了她一口,才道:“我还是喜欢听娴儿叫我弘历,好夫人,往后只有咱们俩的时候,便只叫我弘历可好?”说完,眼神还意有所指的看看二人当下的境况。
    景娴想起刚才被这人戏弄,一遍遍哭喊着他的名字,又见他这样暗示,哪里能不明白何谓“只有咱们俩的时候”,脸色便有些不好看。这样的弘历对她而言有些陌生,这样的调戏更让她有些吃不消。这时候景娴意外的怀念起弘历不待见她的时候了,相顾无言总比无言以对强。
    外头的西洋座钟敲响了,景娴才发觉竟这么晚了:“呀,都这个时辰了,快些起来吧我的爷。”
    弘历却抱着人不肯放,一手在她腰间按摩:“左右没事,也不差这一会儿,你再歇会儿。刚是我孟浪了,可有累着你?”之前也有过激烈的时候,只是景娴就这样睡过去却是头一回。若不是见她脸色没有异常,弘历还以为她是晕过去的呢。
    景娴暗忖:才刚求饶的时候你去哪儿了,这会儿知道后悔了?“您若真心疼我,只求您可别再有下回了。若是传了出去,岂不叫我无立身之地?”堂堂皇后,青天白日的就把皇上勾搭到床上去了,她光是想想就知道那话有多难听。若是再碰上一两个食古不化的御史,明儿就等着折子吧。
    “娴儿放心,咱们夫妻间的情趣而已,自然不会叫有心人听去了。”如今粘杆轩已经完全在他掌控之下,想要封锁些闲言碎语还是很容易的。
    景娴也不再纠结这个,突然问道:“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弘历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给问住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是你生了福儿以后。”
    景娴也想起了那次的争执,那回自己心神不定,恐怕便是言语中泄了天机。只是这样说来,弘历那时候也已经过来了。
    “那您……”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打从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是我。”
    景娴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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